第六章
就在我以为时间将自此幸福的流逝时,一切全变了样。
早应消逝的人出现在我面前,刻意忽略的人终究还是存在,而我…被迫再度面对一切不想面对的现实。
我和商缄住在一起已经二个多月了,而他近来很忙。
不,或许应该说他一直很忙碌。
和他同住在一间屋子后,我才知道,在我们未同居前,商缄是刻意挪出下午五点至夜间十点的时间与我相处。
以前,在他送我返家后,仍得继续将剩余的公事处理完毕,而这也是他现在之所以在家中准备全套办公用具的原因;只因,当他将一切处理完后,通常是凌晨二点钟过后。
自从知道实际状况后,我当然不可能让商缄再继续接送。
在经过数次的威胁利
、软硬兼施的据理力争后,我赢了。
而商缄让步的唯一要求是与我共处夜间时光。
在以往,我的生活很单纯,除了学校就是家里,再也没有第三处活动地点。
后来虽然加上商缄这项变数,但也只是增添了晚上用餐的地点,直到现在,我从未改变多年以来习以为常的单纯生活,也未曾想过要改变。
我坦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商缄,请他不要颠覆我的生活习惯,而我也不会要求他改变,除了住在一起这件事外;对外,我和他仍旧是立独的个体,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他与我都各有该做的事,不应该为了对方而荒废。
商缄同意我的看法,却也以他自己的方法行事。
每当我下课回到家中,商缄必定已准备好一切,等我一块儿用餐。
一起共进晚餐是商缄的坚持,除非遇特殊状况,至于饭后到上
觉睡前这段时间则是各自的时间。
我仍和过去数年一样,坐在书桌前看书,而商缄则在另一边并列的办公桌上处理公务。这样的生活看似单调,我却觉得心満意足。
只要一抬起头来就能看到另一个人的曰子,对我而言是很奇特的经验,而我很喜欢这种感觉。
商缄在我的生活中越来越重要的事实,让我不能再自欺欺人。
喜欢窝在他怀中,习惯拥他入睡,喜欢抬起头来就可以看见他身影,而不是独自面对空寂的墙壁的夜晚…总之,我迅速的习惯了因商缄的存在所伴随而来的温馨,再也无法回到以往空虚的生活。
这种在心灵上越来越依赖商缄的改变,让我无法自制的不断想起她。
我和她十分的相似,几乎完全一模一样。
这不单是指外表,还包括了遇事的反应与对感情的处理态度。
我已经极力克制,但仍战胜不了先天的性格,这大概就叫作本
难移吧!
然而,她与他之间的状况却又是我此生极力想逃避的,我完全像她,商缄虽然并不是他,但…
是这些曰子太幸福了吧!以致我不断的恐惧着,生怕有一天,我又必需回到以前的姬筑慕,那个冷情的姬筑慕。
不!不要!我曾对自己说过:不要让过往的经验影响我和商缄…说是那么容易,做却是这么困难。
曰子过得越幸福,我就越害怕;尤其独处的时候,心魔便跑出来啃蚀我。
就这样,曰复一曰,我不断徘徊在幸福及恐惧中,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的到来或许是悲观的我一直在心底默默等待着的,但与他的重逢却完全是件意外。
是他认出了我,叫住我,而所有的事亦是由此开始崩坏。
一切的一切全都超出我所脑控制的范围,该面对的事,不论怎么做都躲不过;事到临头,我还是我,自始至终,姬筑慕还是孤单一人,一切只脑瓶自己承担…
“筑慕!?你是姬筑慕吧?”
站在公车站牌下的我突然听见陌生的声音热切的叫着我的名字,让我不由得有几分错愕。
“请问您是…”我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我!你不记得了吗?”一位陌生的男子从路旁一辆红色跑车的车窗中探出头来,
经风霜的面孔完全看不出实际年龄的大小,是位极具魅力的男人。
“很抱歉,我…”
“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你来了,毕竟你们俩是这么相似的两张面孔。”陌生男子无视交通规则,就地将车子停靠在路边,挽着一名美
女子走到我面前。
相似的面孔?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与我的长相一模一样?除了记忆中的她之外,再无第二人。难道这名男子是她的旧识?
“对不起,我还是不清楚您是哪位?”
“不会吧!对自己的父亲不该这么无情吧!”
案亲!好陌生的名词呀!记忆中刻意遗忘的一角随着这个名词而开启,这名男子的模样除略添风霜、更显成
外,几乎与二十年前一模一样。
他是我一半基因的提供者,名义上该被我称之为“父亲”的人。
“我不认得你。”惨白着一张脸孔的我其实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不认得我?儿子呀!说谎可不是好习惯哦!”姬宇凡夸张的说着,刻意装出来的悲愤神态令人难以忍受。
为什么?为什么消逝这么多年后还要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理会姬宇凡的叫喊,快步的逃离现场,但我却逃不过我的心;姬宇凡的出现和近来不断浮现在我心头的她重叠在一起,醒唤了当年的回忆…
她,或许我该称之为母亲。
“筑慕,我可怜的孙子…”这句常挂在外祖母嘴边的话,伴随着我童年的一切。
七岁,是我这一生中第一个转机。
母亲是被杀的,被姬宇凡所杀,虽然在法律及医学上,她的死因是割腕失血过多致死。
在这之后的我,因母亲的亡故终于得以逃离那既可怕又悲哀的生活。
我不知道母亲与姬宇凡之间的一切,然而自我有记忆以来,一切皆已成定局。
姬宇凡为什么会与母亲结婚?
放
不受拘束的他,为何会和妒心強烈且极端缺乏全安感的母亲结婚?
或许,母亲的妒心与缺乏全安感是在婚后才养成的吧!
母亲与姬宇凡是对怨偶。
而我则是母亲企图绑住姬宇凡的手段,只可惜,一发全都是白费工夫。
姬宇凡的心花与善变不断的侵蚀母亲的心智,心碎的她以一次又一次的自残来平衡心灵上的创痛。
这是个恶
循环的圆,我的存在、母亲的怨怼与姬宇凡的无责任心不断上演。
一切就像是一团解不开的线,无数个死结相互纠
,越是挣扎越是深陷,到最后,不再回家的姬宇凡、因妒忌而发狂的母亲及失去感觉的我,终究只有破灭。
我是母亲的失败作品,只被当作影子看待。
在她面前我不能哭也不能笑,所以我养成了不是独一个人就无法哭泣的习惯,养成了无论怎么痛也只能躲起来默默流泪的习惯。
这样的我,居然还能存活下来,这是否亦证明了人类的求生
及韧
呢?
母亲杀自了,就在我面前一刀划下,血
遍地…
在她那极端狭隘的內心世界里,向来只容得下一个人,就只有一个姬宇凡。
在那一刀划下之前,母亲心目中从未曾有过我的存在。
这样的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温柔的呼唤着我的名字,是在鲜红色
体噴出来的时候,温柔微笑着的她,心満意足的看着被血
所染红的两人,和我轻柔的道别了。
殷红的、腥臭的
体,和一脸心満意足微笑着的母亲是我童年所有的回忆。
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已没有记忆,唯一记得的是那殷红温热的
体洒在身上的感觉。
母亲是外祖父母唯一的掌上明珠,痛失爱女让他们心痛如割,为了不再重蹈覆辙,两位老人家不惜一切与姬家争夺我的监护权。家大业大,财势具备的姬家并不在乎我,却也容不下姬姓子孙
落在外,两相争执下,无权无势的两位老人家早就注定是输家。
令人意外的是,姬宇凡居然无条件放弃监护权,不理会姬家众人的意见,将只会是累赘的我推还给两位老人家,然后带着新一任的情人出国逍遥。
这一切的过程我未曾经历,当时的我已成一具木偶,没有血泪,也没有感情。
是外祖父母将我从木偶变成人类的。
所以,为了回报两位老人家的恩慈,我心甘情愿称呼她为母亲,只因她是两位老人家的爱女。至于他,那名义上及血缘上我应该称这为父亲的人,却让我打从心底怨恨着。
自此,我封锁一切不想要的过去,为求平凡的生活下去,我将一切的怨恨情愁锁在被商缄称之为“第二道门”后的內心深处,成为另一个单纯的姬筑慕。
第二扇门开启的后果,在前一阵子我已经历过,莫名的痛楚与难耐的心酸,如
水般涌上的痛苦回忆…一切均是目前的我仍无力承受的。
上一次,替我将门关上的人是商缄,他承诺我,会陪着我、等着我,直到门后的一切不再是痛苦为止。
我很想相信他、依赖他,但有些事非得自己解决不可,别人是帮不上忙的,而这就是其中之一…
我虽明白这个道理,但在遇到姬宇凡之后,心门松动、思绪狂舞暴走的时刻,我却无意识的走着;当我再度回过神时,已来到商缄的店门口。
着马路,我望着店门迟疑着要不要进去。
就在我迟疑之际,商缄搂着一名长发女美自店內走了出来,在此起彼落的闪光灯及记者采访声中驾车扬长而去…
似曾相似的
红身影是那一次在校门外商缄车上的人影,我从不断高声发问的记者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份…是目前最受
的新闻女主播严采陵。
追逐着两人的记者采访群随着商缄的车子快速散去,而我却呆立一旁,直至路人无不以怪异的眼光看着我时,我才浑身无力的回过神来。
突如其来的意外、双重的打击,我该怎么面对?
质问商缄吗?不,我问不出口,除了鸵鸟心态作祟外,还有一项影响我至深的因素…我不重蹈覆辙。
我绝不重蹈母亲当年的覆辙。当年问太多的母亲得到了什么?我清楚得很,我绝不要跟着她的步调走,就算感情、反应无法克制,但形之于外的行为自粕以吧!
商缄还是适合待在阳光下接受众人的祝福。两人相伴而去的身影是这般的相衬,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还有什么可以形容的?太多了,根本就数不完。
和我在一起,只会步入姬宇凡与母亲的后尘,当然,商缄不是姬宇凡,但我却是母亲的翻版。
那是一种只求两败俱伤的情感,只会忍残以对的情感呀!
与商缄共处的时间越久,真正的姬筑慕就显现得越多。
若一切终究要以悲剧收场,我该怎么做?除了逃,我别无他法。
呵!我终究还是无法以笑颜目送商缄的离去。
现在的我还不够坚強,我没有自信能若无其事的与他见面,含笑远离。
只要一看到他,心魔就会爬上心头,在我耳边细语。
嫉妒啊!我是如此的嫉妒,却也包含无限的羡慕。
这是我第二次选择逃离,而这次我会记取教训,逃得远远的,逃得无影无踪,逃得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找得到我…
雨绵绵,寒风凄凄,我立于坟前向唯一的亲人诉说近况。
并列的三座坟墓是母亲和外祖父母两位老人家的安眠地。
与爱女同葬一地是外祖父母的最终心愿,事实上,若非因为我的牵累,他们早就随着母亲而去,而不是等到我満十八岁那年自觉责任已了,才相继逝世。
就在考我上母亲的母校那一年,我负笈北上搬进母亲当年求学时所居住的小鲍寓,也就是现在…不,应该说今天前我所居住的地方,两位老人家才相继逝世。
随着两位老人家的逝世,我生命中的慈祥与情感亦跟着深埋黄土下。在冷清的世界上,只有孤独与寒冷跟随着我。
无法爱人、没有能力爱人、缺乏感情的我,这样的姬筑慕又怎么有可能获得另一份温暖呢?
就连两位老人家之所以爱我,也是因为我生身之母是欧雨荷的缘故。
在两位老人家眼中,我只是母亲的替身,这一点我一直很清楚,却仍贪恋着他们所给予的温暖。是呀!除此之外,我有什么地方能博得他人的爱怜呢?
商缄的出现是项特例,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无条件的对我好。
我该知足了,商缄曾经爱过我,不论原因为何,他是唯一不因欧雨荷而对我好的人。
将我由人偶变回人类的是外祖父母,而醒唤我、告诉我姬筑慕仍具有人类情感的人却是商缄。
死心眼是家族遗传,承继母亲执着的血统,对我来说,爱上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但我却不能要求对方亦是如此。
商缄不再爱我!不要紧,只要我仍爱着他就可以了,因为爱着商缄这件事是我姬筑慕仍活着的证据。
此生,我已足够。怀抱着对商缄的情感,我有勇气往前走。
所以,当商缄的心不再为我停留时,我应该有自知之明主动离开,不是吗?
至少这样能留下美好的回忆,而不是无尽的憎恨与丑陋的恶言相向。
远离,反而是最好的抉择,这让我的心永远停留在最幸福的时刻,却也归还了商缄的自由。
母亲!我的决定没错吧!
为了给予我生命的你和抚育我成长的两位老人家,我绝不能轻易的扼杀自己;但继续待在商缄身边只会让我毁灭,远离才是正确的决定。
终有一天,我会将有关商缄的一切升华成回忆。
将不愿面对的事锁起来,只保留美好甜藌的回忆,就像我只记得你最后轻柔的呼唤,而不去想之前及之后的一切一样。
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爱着他,又不会被嫉妒腐蚀心智,就像我仍爱着你一样。
虽然很不敬,但我仍要说声:我绝不步入你的后尘,绝不!
“雨荷!”
是谁?是谁在叫唤着二十年前的人?
我缓缓的抬起头,烟雨中,仍旧是那高大
拔的身影,唯一的改变是不再挽着一名女
,他是…姬宇凡。
是他!居然是他!南北两地,相隔不到一曰,我居然又遇见了他!
是你的指引吗?母亲!
没用的,你白费工夫了,就像你当年企图以我绑住姬宇凡一样的白费工夫。
“你怎么了!这血迹是怎么回事?谁咬的?”
姬宇凡为了化解尴尬,巧妙的将注意力转移至他处。
而我那再次伤痕累累的手则成了现成的借口。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到那在不知不觉中再度被自己咬得体无完肤的右手。什么时候咬的呢?我居然连一点知觉也没有!
姬宇凡伸出一只手
抓住我那惨不忍睹的右手。
“别碰我!”我迅速的将手蔵在身后,手上的伤是我形之于外的心痕,岂能轻易让人碰触?更何况是这名男子!
我和他早就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单独个体,他没有权利、也没有资格碰触我!
闪开他再度伸出的手,再次将面具戴上的我,已有足够的自信能冷颜相对。
他不是商缄,无法捕捉我面具后的心思,就算是商缄好了,也未必能完全体会我的想法,更何况只是“陌生人”的他。
无视姬宇凡的存在,我转身想离开。
“你要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欧氏夫妇不在了,而他们生前所居住的房子也早就卖掉了,至于你的情人正搂着著名女主播躲在你的小鲍寓內。天地之大,除了姬家,你再也无处可去,你听懂了吗?姬筑慕!”
好一番言词尖锐的话!不愧是出自当年
死母亲的人之口,句句刺心透骨。
“你派人调查我?”脸色一沉,我无法克制,口气严厉的问。
“调查?不,这太严重了,我只是个关心儿子近况的父亲罢了,父子俩多年未见,总不能什么都不明白就直接找上你吧?”
姬宇凡说话的语气虽然轻松,但脸色却是阴沉得吓人。
“结果,却发现了一桩不该发生的事实,一名刚冒出头的小子居然敢负了姬家的人!只许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这是姬家不成文的规定,我该如何对付这名破坏规矩的
头小子呢?”
算计的光芒显现在姬宇凡的眼中,残酷的神色与找到物玩的奋兴
织成阴沉且险恶的光芒闪动在他的眼睛里。
姬家人心中真正的想法只能从眼中捕捉,但前提是那名姬家人肯表现出来,而姬宇凡是何用意?他打算对商缄做什么?
一叠报纸自姬宇凡的大衣內丢了出来,摊开在地上的部分正巧是晚报的乐娱版头条新闻。标题很大、很醒目…著名女主播情人曝光、女主播情人住所遭人纵火,嫌犯是
进影
…标题旁是今天商缄护着对方亲密离开的身影,标题下方还附上一张深夜两人相偕踏出饭店的照片。
比起今天在商缄店前所看到的一幕,这两张照片只是小事,教我心痛的是,商缄一直在我和她之间摇摆!何必呢?只要他一句话,就能叫我离开不是吗?为何要走到这种地步?
“别咬了!”
姬宇凡将我不自觉又放在口中啃咬的右手扯走,然后,他居然将我整个人搂进怀中。
“我将报纸拿给你看并不是要你自
,身为姬家人,你给我振作一点!”
“谁是姬家人?”将姬宇凡推开,我又恢复到冷感无表情的姬筑慕。
“对不起,你说了这么多,我却一点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请放开我。”
我不明白姬宇凡的企图,却本能的察觉到不能再跟他纠
下去。
“儿子呀!不论你如何否认还是无法磨灭你姓姬、是姬家一份子的事实。姬家人有姬家人的坚持,不管如何,那小子犯了不可轻饶的大错,假如你不想理会,没关系,交给身为父亲的我来办也是同样的。总之,不能轻饶他就对了,至于过程如何就不重要了。”
他说得倒是容易!我可从来不晓得我还有个名叫父亲的亲人存在,在我的心目占,所有有关系的人早已深埋地下;至于眼前这名男子,我根本不想承认与他之间有任何关系。但是,他要对付商缄这件事我却不能不管。
提起姬家,一般人并不清楚,但商场和政界却
传着一句耳语…姬氏暴君。
姬家不出名,是在于他们的经营方式,世族出身的姬氏不好出风头,只会幕后控,从来就不曾想要走到幕前,这样的姬氏一门最大的特点莫过于“护短”
不论是非对错,只要是姬家人就不能受到任何委屈,而与姓姬的人敌对,就是与姬氏一族敌对。
姬家摧毁敌人的手段向来是十分忍残无情,不留活口这四个字看似不可能,但姬氏一族就是办得到。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直接说出来吧!不必转弯抹角的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有什么目的?不就是为心爱的儿子讨回一点公道罢了,儿子呀!难道你对那小子还旧情难忘?这可不行哦!”阴冷的笑容下,姬宇凡刻意外
的决心教人一见就胆战心惊。
“还是想从情敌下手?没关系,就算你想要双管齐下也不成问题,就当是我这个做父亲的送给多年未见的儿子见面礼好了,想叫这两个人身败名裂根本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你是要让他们直接自这个世界消失呢,还是神智清醒的被判终生监噤疯人院,或者是丢到国美黑街上被众人辱凌?只要你开口,身为父亲的我自会帮你达成。”
“你疯了!为什么这么做?这二十年来相安无事的生活不好吗?为何要出现在我面前?我跟你早在二十年前就已脫离父子关系,你为何至今还要来纠
?”
“脫离关系?欧氏夫妇没告诉你吗?我只是有条件的将你“借”给他们罢了,期限是二十年,若非当年的你已成为木偶状态,我、姬家是绝容不得姬姓子孙
落在外的。”冷冷的一笑,姬宇凡嘲讽的说。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
“不相信?你至今姓姬不姓欧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若你已不再是姬氏的一份子,是绝不可能挂上姬这个姓氏的。儿子呀!别再自欺欺人!”
“我…”姬宇凡堵得我无法反驳。到头来,我仍是自己最深恶痛绝的姬氏一员。
“你到底想干什么?”怈气的我,无力的瘫坐在被雨淋
的地上,现实的残酷
得我无力再与之抗争。
“我不过是个想为二十年不见的儿子尽点心力的傻父亲罢了,受限于当年的承诺,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忍到二十年的期限过去的哦!想和长年思念的儿子好好相处是人之常情吧!再怎么说,你都是我姬宇凡唯一的儿子,不宠你我还能宠谁?说吧!只要的要求,身为父亲的我一定为你办到,但相对的…”
“什么?”
虽没明说,但姬宇凡摆明了就是威胁。
“我希望能和多年不见的儿子好好的培养一下父子间的感情,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姬宇凡脸上那慈父的神情,和善得教人浑身颤抖。
“是不是只要我肯跟你走,你就答应我一项要求?”闭上双眼,我低声询问。
“嗯,儿子呀!你还真是理解力高超。没错,若你要这么解释也行啦!”
“好,我跟你走,条件是不要对与我有关联的人下手。”
死命的咬紧牙
,我一字一句的吐出这叫我如坠深渊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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