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伤痕累累
苏婧?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我进门的第一句话。
我的心怦怦
跳,居然还有点儿紧张。似乎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有这一层紧张,貌似是害怕自己犯错误。
“林誊,你回来啦。”叶子倒是热情,“学姐,他就住在边上这间,还有一间是白龙的,你也认识的。”
苏婧看了我一眼,表情好像还是没有恢复到从前,还是有点冷淡,说:“跟他们商量好就可以吧?”
叶子说:“其实不用跟这个家伙说也行,又不是他付钱,钱都是白龙给的。”
我一边整理自己的东西,一边想:我不记得叶子和苏婧很
啊,顶多就是认识而已,他们两个凑在一起这是要闹哪样?
而且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于是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们讨论什么?这么热烈。”
苏婧转过脸来,一脸的“正气凌然”,就像要做府政工作报告似地,完全不带任何感情,说:“我有个朋友要过来这边,我那边是单间,附近又住満了人,最近在这里找房子。因为考虑到你可能比较忙,所以没有让你帮我找。今天吃饭的时候刚好碰到叶学妹,所以考虑能不能跟你们暂时换住一段时间。因为听说你和白龙不常过来住。”
我心想,应该又是叶子自作主张吧,我们虽然不常过来,但不代表不会过来。
“放心。”苏婧说,“住多久,房租我来给。”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她朋友要来,她不和她“朋友”住一起,反而到处找房子,这只能表明一个问题,这个“朋友”肯定是男的…
苏婧那房间的
够大了,两个人绝对可以睡,除非对方有不能和她睡一起的理由。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成了阴谋论者,而且越这么想我心里越不舒服。
不过,不管怎样,我总不能
着苏婧和她朋友住在那小房间里吧?那不等于
着他们发生点儿什么不该发生的么?于是我说:“我是没什么意见,我住哪里都可以,但是白龙…”
“白龙,不是不回了吗?”叶子怯怯地问了一句。
我说:“啊?我怎么没听说?”
叶子说:“那天在qq上我问过他,他对我很冷淡,最后说大概不回来住了,房租也不要了,反正就是一个月的。”
我心想:“白龙这死小子财大气
就算了,还比我都更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叶子既然会问他,就说明有挽留他让他回来的意思,这小子居然自己放弃机会。”
“哎…兄弟就帮你一把吧。”我想了一会儿,自己对自己说,然后又开口,说,“他是抹不开面子,在宿舍说了好几次了,其实并不是不想回来,就是觉得上次他自己的做法有点过了,不太好意思见你。”
叶子扑哧笑出声音来,说:“怎么,他还那么娇羞,一看就是个受。”
我翻了翻眼睛,继续说正事,说:“看他的了,如果他同意,我和他搬回宿舍住一段时间就行了。”
叶子说:“其实我搬去学姐那里住也可以吧,算是换房间而已,我照付这里的房费…”叶子也是个不差钱的主儿,而且,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还对我挤眉弄眼。
让我觉得她好像在说:知道你不放心,知道你和苏婧的事情,要不然你住下来和他们一起,也好看着呗。
我估计我猜的意思**不离十,说好听一点儿,叶子这人脑子很活泛,而且古灵
怪,理解能力很強,还喜欢装傻,但对事情看得很清楚。
说难听点,这个女人阴险狡诈宅基腐还喜欢恶作剧各种难
…
苏婧看着我,说:“我朋友明天就到了,我也找了好几天房子了,都找不到,要不然你再帮我找一间看看,要不然,你和白龙联系一下,你看行不行。”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还真是房开帝么?我哪有那么多地方去给她找房子,能找到一间就不错了,九月份以后因为生学们陆陆续续入住学校,这周边的租房也越来越紧俏了,现在的大生学是很开放、很爱自由,不喜欢宿舍束缚的,很多大二大三的生学都已经搬出来住了,这炮楼群早已变成了他们常驻的地方了。
一般我们叫他们“常驻炮兵”,晚上来房开白天就走人的叫“
动炮兵”或者“装甲机动队部”,不带tao就来房开的是“敢死队”…
好吧,扯远了。
总之现在这一片地方已经被我校的“二炮队部”给占领了,想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和白龙说一声,看他愿不愿意。
我回来后不久,苏婧就说太晚了要回去了,叶子怂恿我去送,苏婧却百般推辞。不过,我们住的地方和苏婧住的地方其实有很大一段距离,而且炮楼附近路灯经常不开,其实是很危险的,所以我还是跟着苏婧下了楼。等我们出去外头小道上以后,苏婧也就不再推辞了。
也不知道是她懒得推辞,还是看着这四周的一片漆黑,也有些害怕。
我跟她一路往前走,我好几次想说话,却总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话题。
最后,还是苏婧先开口,说:“那个叶学妹,很可爱。”
我笑了一下。
她说:“你身边的漂亮女孩子很多哦,都和你关系那么好。”
我说:“也没有吧,叶子是我刚来大学的时候就认识的朋友。”
苏婧笑了一下,说:“那首《说谎》里怎么唱的来着?是有过几个不错对象,说起来并不寂寞孤单…”
我连忙摆手,虽然这一片黑暗里,摆手好像没什么用:“不是,什么对象不对象的,哪里有什么对象。”
苏婧不理我,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男生都一样。”
我说:“什么?什么一样啊?”
苏婧说:“就是一样呗。”说完以后继续往前走,也不做任何解释。
前面的路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黑,在这个隔音效果不太好的炮楼群里走来走去,尤其是在这么晚的时候,总能听到一些行天地之间大谐和事的声音。
这个时候苏婧离我很近很近,我只要一转过脸,就能闻到她的发香,我有点心猿意马,当然,我不可能做什么,也没有想到要做什么,只是希望这一段路,能够越长越好。
苏婧一边走着,忽然说:“怎么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总能听见这
七八糟的声音。”
我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选的地方不好吧。”
苏婧说:“你不会对我做什么吧?”我估计是有了前车之鉴,苏婧有点怕了。
我连忙说:“不会,不会,肯定不会。”
苏婧点了点头,说:“那还好,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和那些禽兽一样,満脑子只有那种事情。”
我忽然觉得,苏婧回来之后说话越来越犀利了,而且好像对男人还带着很大的怨恨,我说:“你怎么好像很愤怒。”
苏婧说:“是有点愤怒。”
我说:“你对谁愤怒啊?”
苏婧沉默了一会儿,说:“男人,现在对这些満嘴只有花言巧语的男人比较怨恨。”然后忽然转过脸来,盯着我,说,“你是吗?你说,你是不是也是这种人。”
我说:“不是…当然不是…”其实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我不确定我是不是曾经花言巧语过,我只是觉得,我真的骗过人,辜负过别人,或许我也是苏婧嘴里说的那种男人?
苏婧忽然又说:“哼,其实你也是那种人吧,还说不是,你的那个小女友,不是去英国了吗?就是被你伤害的,你给了别人承诺和希望,又抛弃她。”
“我…”有很吃惊,有点后悔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苏婧了,现在她好像对这种人特别的憎恨,对这种事也特别反感。我不知道这么长一段时间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回来以后,我觉得她变得比顾婉玲还要顾婉玲,整个人像是被尖刺外壳包过了一样。
让我不噤想起了有人为dota里的“食尸鬼臂章”写的一句话。
横冲直撞,以为自己伤人无数,等到静下来才发现自己才是伤得最深的一位。
或许苏婧正是这样,用这种冷漠、这种犀利来伤人,其实是为了掩盖她內心的伤痕。
“我说了,其实你们都一样,不过…我也差不多,我没有权利指责你们。”苏婧忽然冷笑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快到了,你先回去吧,送了那么远,辛苦了…刚才对你说的那些不要放在心上。”
我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呢?
我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没在黑暗里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苏婧,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就不能说出来吗?”
苏婧转过脸来,我看不清她的表情,就听见她淡淡的回答:“说出来,有什么意义吗?你能帮我吗?你能让我好起来吗?”
我说:“至少,我可以帮你分担。”
苏婧又笑了一声,说:“分担都是笑话,如果说出来,你根本不能感同身受,那说不说根本没有区别;如果说出来,你能感同身受,那也不过是多一个人难过,我的伤痛不会减少半分。”
这句话让我站在原地。
苏婧又说:“好了,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你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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