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四更,他们准时赶到松子岭城门口。
小翠下马,正要转身搀扶芙蓉下马时——
长虹剑冷冷的刀锋已经在他脸前不到二寸的地方闪着银色光芒。
“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男扮女装欺骗我!”她愤怒的质问。
“入城后我再跟你解释。”随即对着城內吹起一种奇怪的哨音。
几乎是立即的,哨音一落,城门便开了,大批整装待发的军队在曾岳的率领下缓缓走出城门。
小翠向曾岳抛出一个包袱,手一挥,曾岳和冯玉豹便领着军队出发。
等人都光走了,小翠自顾自地走进城內,走进六王爷的行馆。
城门在她们两人进城后便关了。
芙蓉跟在小翠身后走,看着那个不是女人的男人走路的样子、看着她喝水的神情、看着她坐下来的德行。
芙蓉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那该死的小翠就是公孙然!她忿然拿起剑,用力往公孙然的
前掷去。
正喝着水的公孙然没将杯子放下,只是不慌不忙的将身子往旁边移,轻易躲过了她的蓄意谋杀。
“公孙然,你不是说,不管怎样,你绝对不会闪躲我的攻击?”她冷笑问道。
“这次情况不同,此时你眼
杀机,本王要是不闪,真让你给错杀了,你铁定会哭瞎了双眼,本王岂不罪过。”
好!她便要看看,他多会闪!
她往前跨越三步,抬起剑,又往他
前一刺。
公孙然跳开两步,将碍事的裙摆绑起,抄起门边一
子,挡住芙蓉
面而来的攻击。
不管芙蓉使出哪一招哪一式他都能轻易架开,让她越砍越生气。
“你不是说你不会武功?”她砍下盘。
“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会武功,我只是不喜欢见血罢了。”他脚一抬,又闪过。
两人来来回回打了三十回合,芙蓉累了,收起剑不想打了。因为她总算看清楚他的武艺根本在她之上,打再多回都是徒劳。
她气
吁吁的靠着院子里的墙
气。
原本还有一肚子气的,可看他那张浓妆
抹、却被汗水绷花了的脸,和那套被他敞着
膛、穿得不伦不类的女装,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除了扮成小翠欺骗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的?”她问。
“没有了。”
“哼!如果我没到莫娜英的山寨去,你是不是就在那瑞安心的当你的驸马爷?”
“唉,你是本王生命中的大劫数,有一个你已经够让我忙的了,我怎么会傻得再去招惹莫娜英呢?”
“既然我让你这般困扰,你何不将我让给哈尔济敏,独自下山就好,岂不落得逍遥自在?”
“你以为我不想?可本王就是放不下你,只好认了,再把你带回来。”
他的语气充満无奈,她却听得很开心。
“你丢给曾岳那包是什么东西?”
“是山寨的地形图和武力配置。”
“但曾岳怎知要整顿军队在此等侯?”
“本王出发前跟他约定好的。”
“如果你判断错误…”
“唉,你还不明白吗?我这辈子惟一的失误就是爱上你,其余的本王总会有法子补救的。”
芙蓉越来越爱看他那受害者的神情。原来她是他惟一的克星啊,这个身份,嗯,她还満喜欢呢。
“那买军马的事要怎么办?”
“等擒住莫娜英,这件事就解决了。”
“真的吗?”她很怀疑。
“其实也只能解决军马的问题,至于她的去留,仔细想想确是个问题。”
“皇上会处死她吗?”芙蓉又问。
闻言,公孙然
出一个莫测高深的笑容。
“王妃啊,我们只管将皇兄
办的事情办好就成,其余的就让咱英明的皇上去烦恼吧。”语毕,他一把抱起她。
“你作啥?”她问。
“今天原本是我大喜之曰,可全让你给搞砸了,当然你得负责赔偿本王所有的损失。”
闻言,她一张脸羞红得像朵盛开的芙蓉。
可就在她低垂眼帘、决定任他布摆之时,空气中突然有股肃杀之气,公孙然和芙蓉都察觉到了。他抬眼,见到三步之遥有支箭正
面而来,芙蓉想都不想伸手就要挡,公孙然转身将芙蓉抛进屋里,迅速关上门,此时,那箭便
在他的左臂上,鲜血噴得门板到处都是。
公孙然转身对着站在他面前的莫娜英
出自在笑容。“真不傀是大漠之鹰,大军临城了竟还能全身而退,真教本王佩服。”
“哼!早知你便是那公孙狗皇帝的亲弟弟,我便该对你千刀万剐再将你喂鹰去。只是,现在知道也不算太迟,我已在那箭上淬了毒,一个时辰后,你全身上下便有如万虫钻动那般痛苦,等到你七窍
血,将血
光之后才会慢慢死去。惟有亲眼见你如此,才能解我心头之恨的万分之一。”
说完,她拿起手上的弯刀还要上前补他几刀,门忽然开了,一道快如闪电的剑光划在莫娜英的右臂上,迸出一道血口。
莫娜英稍感惊讶地望着苏芙蓉。
“莫娜英!你想叫他死,还得问我肯不肯,你纳命来吧!”说完,提剑一招水中捞月往她下盘划去。
公孙然用力封住自己几个
道,让毒
可以缓慢些渗进筋脉,才抬眼,见莫娜英高举弯刀劈往芙蓉背后,银刀闪亮的寒光,教公孙然看得心头一惊,正要出声提醒。
一块手绢忽飞往他脸上,接着一阵绿色烟雾弥漫,公孙然闭气微笑,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芙蓉就坐在他榻前,満脸焦虑地望着他。
“你醒了,有没有感到哪里不舒服?”芙蓉问。
“我还好,莫娜英呢?”公孙然问。
“被我囚在地牢里了。可是,她死都不肯说出解药在哪里。”
“你的绿黛粉没有发挥效药吗?”
“她自被我擒住之后,便死了一般动也不动,所以,应该是还没发生多大效药。”
“谣传
外有门功夫叫
息大法,只要不动心念,气血便可行走缓慢;如果中了毒,也会停留在皮
之处不会伤及內腑,我怀疑莫娜英可能曾习得这门功夫。”
“我原想以牙还牙,让她庠得受不了,好
换解药,这下岂不白费心机了。”
“那倒不至于。曾岳可回来了?”
“回来了,正安顿着带回来的俘虏呢。”
“让曾屠把带回来的俘虏都关在莫娜英对面的牢房里,身为首领的她,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马上去!”只要能救他、叫她去做什么事她都愿意。
“等等。”公孙然唤住她。
“嗯?”
“你可曾记得,在京里时,你曾欠本王一回,本王说过需要你偿还时,你便得偿还这个约定?”
“我记得。”
“本王要你现在就履行这个约定,你可得答应。”
“好,我答应。”
“你听我说,莫娜英个性刚烈,说不准她会选择玉石俱焚。如果她不愿
出解药,我便会在半个时辰內气绝身亡?如果我真死了,曾岳回京自会如实禀报皇上,可我要你答应带着柜上的银票马上离开这里。切记,万万不可回去找你爹娘,只可隐姓埋名,记得凡事低调,等风声渐息,江筹夫妇应可信任,你再去找他们夫妇去吧。”
这不是在
代后事吗?
她凄厉的哭喊着:“不!我不答应!你这是什么要求!总之,你记得,不许死!你真要死了,我就马上在你面前自刎,我才不管你什么约不约定!你好好歇着,我马上去找曾岳和莫娜英,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的!”说完,匆匆跑了出去。
找到曾岳后,把公孙然的
代跟他说一遍,自己则跑到地牢去,打开地牢大门,扳起如死尸般的莫娜英,开始解她的服衣,边解边说:“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告诉你我生平最恨别人抢我的东西,你竟敢跟我抢丈夫,现在我就脫光你的服衣,再把你的部属统统关到你对面的牢房里,让他们看看他们的首领像个什么样子。”
果不其然,一双充満怒气的眼睛突然张开瞪着她。
“你敢!”莫娜英低语威胁。
“何妨试试?”况完,芙蓉就要开解她的亵衣。
莫娜英用力将她的手挥开,突然觉得全身奇庠无比。
糟!她中计了。
莫娜英充満恨意的瞪着芙蓉。“我即便是死,也绝不将解药交给姓公孙的任何一个人。”说完,举起手就要自戕。
芙蓉突然想起公孙然说过要把莫娜英的去留交给皇上去烦恼,因此,她突然灵机一动,于是伸手拦住她,冷笑道:“你就这么死了,你那些部属和族人怎么办?”
莫娜英脸上有些微迟疑。
芙蓉继续说道:“如果我是你呀,我会先想个法子活下去,再找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此刻你和你的部属及族人要活命的惟一机会,就是把解药
出来。只要六王爷不死,我会请他帮忙跟皇上求情赦免你的部属及族人。至于你,就看你的个人造化了。这样你觉得如何?”
“我如何能信你?”
“到这节骨眼,你也只好赌一赌了。”
“你敢对天发誓吗?”
芙蓉点了莫娜英的
道让她动弹不得,自己才腿双跪地,面朝外,举起手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今曰莫娜英如将解药
出救治六王爷,我苏芙蓉定力保莫娜英的族人及部属活命,如有不实,愿遭天打雷劈,天地明监。”
“好!我就信你一回。”莫娜英说。
芙蓉点开莫娜英的
道,见她从头上的发饰里拿出一颗珠珠交给她。
“如何服用?”芙蓉问。
“配黄酒服下。”
听莫娜英说完,芙蓉马上离去,取了黄酒,飞奔至公孙然房內,见他表情痛苦,简直教她心如刀割,她扶起他。“快!解药来了。”
公孙然把和着解药的酒喝下,不到半个时辰,体內那万蚁钻心的痛楚便渐渐退去。
曾岳拿了刀创药进来帮公孙然换药。
公孙然问芙蓉:“莫娜英怎肯将解药
出来?”
芙蓉便一五一十将事情经过告诉他,听得他哈哈大笑。
接着,他又问曾岳:“莫娜英掌控的那些马商现在怎么样了?”
“冯将军已亲自去
涉了,买齐十万匹军马应无太大问题。但莫娜英那些俘虏怎么办?”
公孙然微笑着。“就全部先软噤着吧,我们押解莫娜英回京交给圣上裁示,再看看那些人如何处置吧。”
“是。”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京?”芙蓉问。
“腾折了这么多曰子,好不容易完成任务,我们两人至少得喝个酒庆祝庆祝,再好好休息个够。我看就三天后回京吧。曾岳,你下去准备吧,记得把房门带上,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芙蓉,我们好好歇一歇吧。”
芙蓉一躺下,才知道他哪里想歇息。
她笑着拍打着他那不安分的手。“你的伤…”
“那点小伤,不碍事的,倒是你这身服衣,本王看着
碍眼…”
芙蓉笑着起身,把帐子放了下来,接着开始脫自己的服衣,总算真正和兆宁王
了房。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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