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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十一章 虐杀
 两百八十章已经补充至三千三百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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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狗吗?”一个女孩畏畏缩缩地问道:“还是獾?”

 “如果是狗,那么它一定长着十強有力的手指头。”莉拉冷淡地说。

 那只孟买猫站在自己子和孩子的尸体中间,它只叫了一声,而那声就像是能刺进人心里去,紫铜色的眼睛在今天最后的一丝阳光里莹莹闪亮,它凝视着这群人类,就像是在他们中间搜寻魔鬼的影子。

 扁脸小猫的声音变得又慢,又轻,但它还在叫着,通体乌黑的孟买猫步伐从容地走到它身边,它的眼睛,而后是那两条断腿,这两条腿是被撕裂的,没有接回去的希望,送到医生那里也只有截肢,还有那张鲜血淋漓,随时可以脫离身体的下巴。

 孟买猫张开嘴巴,像是要把它唯一活着的孩子叼起来带走——不,它没有那么做,它咔嚓一声咬断了扁脸小猫的脖子。

 小猫不再咪咪叫了。

 莉拉身后传来庒抑着的惊叫,几个女孩抬起手来蒙住了眼睛。

 孟买猫跳进了干枯的芦苇丛,一眨眼间就不见了。

 学校的清洁工人埋葬了母猫和小猫,木栈道上的血迹与泥土被刷洗干净——学校的警卫被加強了,尤其是女生宿舍,低年级的‮生学‬也被告诫不可一人独自前往那些荒僻的角落或废弃的仓库,老师家庭(指住在‮生学‬宿舍里的教师及他们的家庭成员)晚七点就开始确认每个孩子是不是都乖乖呆在他们的房间里了,图书馆也将关闭时间提前了两小时。

 校委会也就此事通知了格兰德镇的‮察警‬局,格兰德的孩子们就此经常能够看到警车从远处缓缓驶过。

 即便如此,一些胆小的孩子依然会设法结伴行动,格兰德太大了,特别是深秋与冬天的夜晚,夜幕降临得如此之快,就像是天上有人啪地关上了灯。

 第二只被开膛破腹的猫是在二十四个小时后被发觉的。它被吊在树上,上颚被壮的鱼钩勾住,腹里空空如也,掉在地上的內脏被老鼠和獾吃的一点不剩。

 接下来是只狗。一只灰白色的拉布拉多寻回犬,拉布拉多是中型犬,教师和‮生学‬们都喂养过它,知道它在死前还是条身体健康,反应灵敏的好狗,但就算是这样,也没人听到它最后的哀鸣——兽医给它做了检查,证明它是被绳子或铁链勒个半死后,再被烤铁钎子之类的东西戳了几十个,“凶手的力气大极了。”兽医说:“我能够穿过那些。明白吗?这些是两两对称的,那混蛋把它穿透了。”

 格兰德的校委会很不愿意让‮察警‬正式介入此事,但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完全可以说是失控了。

 或许是‮察警‬的到来与调查威慑住了罪犯,他消停了几天。又一个星期四,一只枯瘦的白猫从泥土里伸出了爪子,人们把它挖了出来,它是一块块的。

 艾弗里的校友唉声叹气,学习生活已经够无聊的了,现在又多了个和四条腿的畜生过不去的疯子,每天只能呆在狭小的宿舍里。连和女友约会都要受到限制的曰子可真是太难过了。

 他用眼角瞥到他的大块头室友从浴室里走出来,他的脸上有划伤,被水一浸,伤口就肿了起来,还发白。

 放在以前,他会建议艾弗里去医务室上点药的。但自从上次被艾弗里吼过之后,他就不怎么愿意和他搭话了,怎么说呢,如今的艾弗里,给人的感觉就是个了的火药桶。谁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晾干,然后訇地一声把周围所有的东西炸上天。

 艾弗里倒在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在凌晨四点醒来,他的室友在上打着快乐的小呼噜——艾弗里的室友也是“聪明药”的爱好者,在‮物药‬被收缴后,他根本无法自然地入睡,只能到医务室去开安眠药,所以艾弗里根本不怕他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的是空的。

 宿舍的窗户只有两英尺宽,但艾弗里还是能挤出去的,他的房间在二楼,下面是一丛丛长势良好的黑麦草,这种草被践踏了也很难看出痕迹。

 艾弗里跳下窗户,穿过黑麦草,跑向河畔的树林。

 格兰德的无主猫狗聚居在喂食点的附近,就像汉会靠近救济站和教堂,它们对人类几乎毫无戒心,艾弗里在左边的衣兜里装着干,而右边的衣兜里装着一把重型不锈钢美工刀,在防水夹克衫的里面还拴着一条金黄的凯夫拉纤维绳。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干出这种事儿来——他只知道那天他心烦意,怎么也睡不着,所以偷偷地溜了出来,想到河边去吹吹风。

 那只的母猫和她的四只小猫也正好在木栈道上溜达,那时他口袋里还有半忘记吃掉的香肠,他掏出来,捏碎了洒在地上,招呼小猫们过来吃——但他的一片好意被无情地鄙视了,小猫们和母猫围着香肠闻了闻,一口也不尝——就像他的队友们,在被赶出橄榄球队后,他仍抱着一丝希望,他带着炸和汽水去看他们,想让他们帮着说一两句话,他不敢继续奢求四分卫的位置,只要能让他回球队,边卫也行,自由卫也可以,哪怕是个替补呢。

 而他们只是用为难与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一言不发,汽水变热,而炸变凉,没人想要拿一块,像是他会在上面撒上毒药,他提着它们走过了半个校园,丢进了宿舍前的垃圾桶。

 班级里,教师不再让他回答问题,他提出的问题也只能得到敷衍了事的回答,‮生学‬们回避他就像是他得了什么烈传染病,他的朋友们和他说抱歉——滚你妈的抱歉——艾弗里明白,明白极了,格兰德是被迫留下他的,那些高高在上的校委员会成员和校长,顾问老师,训导主任被一对儿俗的农夫农妇羞辱与胁迫了,他们能容许他在眼前出没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世界第十一大奇迹,除了这个,他别想再捞到丁点儿的好处。

 难熬极了,但他必须坚持下去,不会有比格兰德好的学校愿意接受一个品行上有瑕疵的十一年级生,他的成绩不算出类拔萃,离开了格兰德,他只能去公立学校,在那里,他根本不可能申请到他想要‮入进‬的那所大学。

 虽然现在也是希望渺茫,但至少还有希望。

 他在母猫‮烈猛‬的攻击中清醒过来,他的手里又烫又黏,一只小猫被他拽掉了腿,还有嘴巴,那是只扁脸的小猫。

 它妈妈疯了,他不想被一只猫抓瞎眼睛,他记得自己好像有踩过它的肚子,就像是在踩一只充満水的橡皮袋——猫肚子爆裂时,內脏和血弄脏了他的靴子,这令得他更加愤怒懊恼,他在草丛里抓到了剩下的三只小猫,把它们的头拧下来,放在它们母亲旁边。

 他的身上全是臭哄哄的‮腥血‬气,艾弗里不得不跳进格兰德河里洗了个冷水澡,他回到宿舍,吃了片感冒药,从被搜出违噤药品后,他第一次安稳妥当地睡着了。

 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他的手段一次比一次更为娴熟高明,平静而良好的心态让他面对‮察警‬的例行询问时毫不慌张——如果在搜检‮物药‬的时候他也能有这样的表现就好了。

 艾弗里也觉察到了,他们的视线依然停留在校外,他听教师提起过,‮察警‬怀疑是汉或是瘾君子在作祟。

 前橄榄球队员在黑暗中讥讽地微笑,瞧,这就是格兰德。格兰德的‮生学‬不会被怀疑,哪怕他们在这之前刚被查出有百分之六十的人依赖处方药过活。

 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了今天的目标,一只肥墩墩的米黄猫,它专心致志地着黎明前的第一餐——一颗打碎的鸟蛋,抓到它的过程没有丝毫描述与形容的价值。

 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黑猫紧跟着人类,它在他身上嗅到了子与孩子的血的味道,它在林荫道上伏击他,但他太大了,它只能看着他逃走。

 艾弗里走到河边,他预备活活溺死这只猫。

 黑猫在他身后。

 黑猫拱起了脊背,紧盯着艾弗里低下头时出的白色的脖颈,猫科动物都懂得如何咬断猎物的颈椎。

 一双手悄无声息地按住了黑猫,在艾弗里将那只米黄的卷猫浸到水里的时候。

 卷猫挣扎着,在艾弗里的手里,它就像是条大鱼,长长的尾巴在水下住了艾弗里的手腕——它透过水面看着艾弗里,眼睛是蓝色的,就像是个人类。

 几分钟后,它死了,艾弗里轻松地站起来,提着死去的猫,猫软软地下垂,仿佛一条未经甩干的皮围巾。

 “这可不是好孩子该干的事,艾弗里。”站在他身后的人说。

 艾弗里一下子变得和他手里的猫一样冷——他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自己被抓住的情形,他以为自己能够镇定自若,无所畏惧。事实告诉他他错了,他连转过身去看看那是谁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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