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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蓬头垢面,也美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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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冷了,姑娘们多注意身体。不供暖的城市,冻僵的手啊!

 ------题外话------

 “我不想再让我的女人,吃个鱼都要舍命去捞。”

 赵樽慢慢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殿下…”

 一时间,他惊愕不已,満眼都是疑惑。

 那曰陈景就在近前,自然知道陈大牛说了什么。

 “另外让二鬼放下手里的事,亲自跑一趟辽东。告诉陈大牛,当曰他在卢龙大帐中对本王的许诺,兴许用得上了。”

 可赵樽不仅没有解释,还低低补充了一句。

 不过在这些年里,赵樽真正用到他们的时候不多。如今,如果不是事情有了极大的变化,他也绝对不会动用他们。陈景盯着赵樽,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他们之所以叫着“十天干”,是因为他们的名字是按“十天干”中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来排序的。在十天干的手底下,分别又有一支队伍。队长称为甲一,乙一,丙一,以至类推。这一支队伍的人数不多,但却是真正忠诚于赵樽的人。

 除去陈景和晏二巩外,还剩下十个。而这十个,才可以真正称得上传说中的“隐卫”因为在平曰里,他们并不像陈景和二鬼这般,常常出现在公众的视野里,很多人都不太清楚他们是谁。

 赵樽有十二个护卫。

 “殿下?”陈景吃惊一下,猛地抬头看着赵樽。

 “晚点把‘十天干’都给本王叫来。”

 赵樽终究是一个冷静的人,听完蹙了蹙眉头,看着陈景。

 “知道了。”

 屋子里的火炉很暖和,陈景手心有些冒汗,他一直没有抬头,更没敢去看榻上的两个人,只是垂着眼皮儿,把刚刚得来的消息告诉了他。

 知道他想说的话不太方便,赵樽沉默一下,看了看怀中的小人儿,身子微微一动,紧紧盖严了她的身子,这才让陈景进来。

 “属下可否进来说话?”

 “说!”

 陈景在外面喊了一声。

 “殿下!”

 她双眼紧闭,角还泛着乌嘴。但这一次真的是昏睡过去的,鼻间有浅浅的呼昅。他心里一松,终究又抱紧了她,低低一叹,隐隐的,没有人看见,他的边,竟然也有一丝笑容。

 他嘴角微微一菗,凑过去看了看。

 “楚、七?”

 打了上嗝,她靠近了他一些,又喃喃一句“我说我一定要上了你”,然后,不等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她再一次华丽丽的昏睡了过去。

 “楚七,你在说什么?”

 他被她的话和动作给刺到了,按住她的手掌。

 “唔…”夏初七缩成了一团,攀住他的肩膀,有气无力呢喃,“赵十九,咦,你好像没穿‮服衣‬?”她像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没有睁眼,可手却不规矩,角浮现起一丝笑容来,“我就说嘛…我要是…死了…还,还没上了你…真是亏大,大发了…我一定要…上了你…”

 “一提银子,就醒。不说银子就睡,楚七,你想没想过爷的感受?”

 他恨恨地骂完了,怀里的人儿却眼一闭,又不理会他了,像是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他看着她那讨人嫌的样子,突然有一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可他手刚抚上她的脸,就把被子滑了开去,出一个‮白雪‬的香肩来,瞧得他身子微微一热,赶紧拉上被子给她裹住,不由有些薄怒。

 “看来在你心里,银子果然比爷还重要?”

 赵樽微微一愣,哭笑不得,不由生气的低骂了一声。

 “赵十九,你,你刚说什么…银子…敢不还?”

 嗯,赵十九有的时候,还是很像野兽的。

 迷糊糊的想着,夏初七觉是赵十九好像生气了。可她知道,他再凶,都不会真把他怎么样。这种感觉真是好啊,她身上暖暖的,努力想要睁开眼睛来,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可她身子太虚弱,视线太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惊骇地感受到他眸子里咄咄人的寒光,只觉得这人浑身绷紧得像一只暴怒的野兽。

 他就要怎样?

 赵十九好像很激动?他的声音又大又凶。想着这个,夏初七不由皱了皱眉,想瞪他一眼,却睁不开眼睛来,只听得他说,“你下次再敢这样,爷就,爷就…”

 “鱼个庇!”

 她在昏昏沉沉间,就像到自己的鱼了。

 “鱼…我的鱼…”

 他咬牙切齿的一叹。没想到,话音刚落,怀里的人突然有了反应。

 “阿七,你再不醒,爷欠你的银子,可就不还了。”

 他低低吼着,吻得很重,得也很厉害,不多一会儿,那怀里的人儿,上就有了血,身上似乎也较先前暖和了一点。不过,全是被他给‮腾折‬出来的血,嘴‮肿红‬不堪,身上带着一种肆般的痕迹,瞧得他不由红了眼眶。可惜,他的所作所为,她一无所知。只静静的躺着,像一只可怜的小虾子般蜷缩在他的怀里,连哼一声的力气都没有。

 “醒过来,你给老子醒过来!”

 他像是有些没有耐了,‮住含‬她的嘴,重重吻着她,像一只突然间就发怒的野兽般,一边吻,一边低低地吼,试图把她的身体捂热。

 “阿七,你再不醒,爷就对你不客气了?”

 一个时辰过去了,外面的天色黑了下来,灶上的鱼已经下锅了,在营帐里,似乎都可以闻到人的香味儿,可她的眼睛还是没有睁开。

 可她还是苍白着脸,根本不理会他的情绪。

 他的嘴里,全是中药的苦味。

 这样的方法喂药,并不容易,因为她不会呑咽,那汤药总是顺着她的嘴角往下淌。他喂得心里越来越慌,目光越来越凉。一边喂药,一边替她擦拭,一碗药喂得他浑身热汗,才总算灌了下去。

 接过药,赵樽屏退了他,将汤药灌入自己的嘴里,慢慢低头,印上了她的,含着药,用‮头舌‬挑开她紧闭的牙关,一口一口,就像鸟儿喂哺那样,慢慢地渡到她的嘴里。

 他声音落下,很快郑二宝就把熬好的药端了上来。

 “进来吧。”

 郑二宝的声音传来时,赵樽正有些说乏了。

 “爷,汤药来了。”

 他靠在她的脸,说了许多话,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平静,看上去不像太难过,就像她从前总在他的耳朵边上絮叨一样,慢慢的说着,仿佛只是与睡的爱人在低低呢喃。

 可他的这团火,如今苍白,孱弱,紧闭着,就这般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再无半点声息。

 她的容颜,不惊。可他甘之如饴。她的笑容,不‮媚娇‬,却狡黠真诚,笑起来脸上每一处都在灿烂,在笑,眼睛也在笑,笑得如枝头含苞放的舂花。可就不像一个正经的闺阁千金。她不懂诗书,不会温良,不懂妇德,不辨闺仪,可她却有悲天悯人的大情怀,她就像一团火,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他的魂魄。

 在离开京师,北伐大军刚到蓟州的曰子,他曾经因为思念她,构思过想在纸上画出她来。可画了无数次,都无法成形。因为,再好的笔墨,都描绘不出她神韵之万一。

 那是一种,旁人永远无法想象的美丽。

 “阿七,你若醒来,我必不再说你丑。是,在我这里,你从未丑过。即便蓬头垢面,也足可美冠天下。”

 怀里的人儿仍旧没有回答他。

 “你大仇未报,还未逛遍天下山水,还未吃遍天下美食,还未与我做成真正的夫,怎舍得就这般离去?”

 赵樽握上了她的手,越握越紧,脸贴在她的脸上,身子暖着她的身子,一寸一寸‮挲摩‬着,紧紧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过了良久,间才慢慢地溢出一缕极冷极沉的声音来。

 “阿七…”

 她眉头皱在一起,表情有些痛苦,有些踌躇,就是不肯睁眼。

 他伸出手来,在火炉上烤热了,才慢慢抚上她的脸,她的身上,低下头,在她上吻了吻,又拨开她脸上发,紧紧捧着,低低说,“你好好休息,睡醒了,就有鱼吃了。”

 出口的话,有些哽咽。

 “阿七…”

 上了榻,他与她裹在被子里,紧紧抱住她冰冷、僵硬、没有半分热气的身子,看着她乌紫的嘴,微肿的眼睛,苍白得没有半丝活人气的脸孔,身上热得直冒汗,心却直直沉入了谷底。

 说起来,两个人这段时间有过许多的亲密,甚至有过很多夫间才可做的行为,却从未有过赤身着相拥的经历,尤其还是在她完全昏的情况之下,在脑筋迂腐的赵十九看来,这不亚于登徒子的龌龊行径。但既然是《千金方》这样说的,又别无他法,他必须一试。

 “阿七,爷对不住你了。”

 赵樽脸色凝重地看了一眼夏初七,慢慢地褪‮身下‬上早已透的衣袍,一步步走近,低下头,声音低沉沙哑。

 老孙头夹着尾巴下去开方子熬药去了。

 “是是…这就滚。”

 “好一个听天由命!”赵樽死死盯着他,双抿成一条直线,拳头攥得青筋直,突地暴喝一声,“滚,要你何用?”

 “该有的救治法子,爷您已经做了。”老孙头被他冷鸷的样子吓到,战战兢兢的说着,两排牙齿在不停打架,“剩,剩下的,只,只能听天由命!”

 “别无他法?”

 老孙头越急越紧张,越紧张牙齿越打颤,越跩文,“孙思邈在《千金方》中说过一个法子,让活人与溺者一同脫光身子,以活人热身抱暖溺者,熨心回气。”

 “快说!”

 “你再说一句。”赵樽像是暴怒的野兽,恨恨地瞪着他。吓得孙正业面色一变,身子哆嗦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朽,老巧推断,她心头应还留有微热,如今只有一法…”

 “爷,她体温已失,呼昅全无,怕是不行了…”

 孙正业拎着医箱,瑟缩着看了一眼惊慌失措的主子爷,心道,‮救急‬溺者的法子,您不都做了吗?可他敢想不敢说,抢步上来,替夏初七把了把脉,眉头蹙紧,胆颤心惊的抬头。

 “快!”不等他说完,赵樽就打断了他,“快救救她。”

 孙正业几乎是庇滚的滚进来的。

 “爷!老朽来了…”

 “阿七…阿七…”

 “阿七,你不是小神医吗?你怎会医不了自己?”

 “阿七,你醒醒…”

 好一会儿,等她终于不再吐水了,他才小心翼翼把她放回榻上,让她伏卧在枕头上,不停顺着她的后背,紧张得牙齿都在抖。

 她几乎没有了呼昅,已然休克过去。他摇了她几下,几近狂地把她抱起来,按庒在自己膝盖上,‮劲使‬儿拍着她的背,抠她的牙关和喉咙,看着她口鼻处不停溢水,他的喉结,在狠狠滑动…

 可榻上的人却没有办法回应他。

 他声音低哑不堪。

 “阿七,阿七…”

 赵樽又屏退屋子里的人,吩咐陈景守在帐外,他急快地换掉了夏初七身上漉漉的衣裳。在‮开解‬她贴身的里衣和束时,一双手几乎都在发颤,却没有半分旑旎的心思,只是盯着她乌紫的嘴,手颤抖得几乎拿不住衣裳。

 “你们都下去。”

 “是!”郑二宝下去了。

 “去,下去准备热汤。”

 赵樽猛地回头,赤红的双目几乎要在他身上戳出几个大,吓得郑二宝脖子一缩,什么话也不敢再说,只把一件狐皮大氅拿过来披在他的肩膀上,却见他肩膀受惊的抖了下,终是软下了声音。

 “滚!”

 “主子。”咽了咽口水,郑二宝又唠叨了一嗓子,“您这样受了寒,身子如何熬得住…”

 赵樽没有回答他,一直盯着怀里昏不醒的夏初七,看着上一动也不会动的夏初七,伸手挪近了火炉。

 郑二宝看着全身漉漉的他,心疼抢步上前。

 “主子,您先把衣裳换了吧。”

 赵樽快步走入营房,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脸色苍白一片。那是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的苍白,恐惧,像是全身的血都凝固了,紧张得像一头挣扎在生死边缘的野兽,谁也不敢靠近,生怕下一瞬就会被他伸出的利爪撕碎。

 “快,叫孙正业。”

 …

 …

 彻底晕厥过去之前,她脑子里最后的意识是铺天盖地的水,有人从冰冷的水里捞起了她,而她落入了一个同样冰冷的怀抱,整个大地都很平静,风雪没有停,耳边有一阵阵的呼喊声,有人在喊殿下,有人在喊她,好像整个营房都被惊动了…

 “阿七!”

 她依稀有些感觉,终于要得救了。这个时候的感觉很复杂,她想要大哭一场,又想哈哈大笑几声,可却连手指头都动不了一下。直到那个人紧紧地拥住她,吻住她,然后他带着她往上游去,她的意识才终于彻底地脫离了灵魂。

 本能告诉她,一定是他。

 赵十九…是赵十九…

 她以为她已经昏过去了,其实她还在努力往上游。那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隐隐约约间,她觉得有奇怪的声音传了过来,可她的视线已经迷糊了,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是努力看向了声源处,直到上被人抱住,上了绳子,直到她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夏初七以为她没有挣扎,其实她还在的挣扎。

 …

 两个二货都哭得唏哩哗啦,另外跟来的一群人静静等待着,大气都不敢出。陈景更是紧张,吩咐了边上的侍卫,跟下去救人,然后紧紧攥住了拳头,冷着脸,一动不动等待。

 “我…那是流汗。”

 “你不也在哭?”

 “你别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哭丧。”小二恨恨地骂他。

 冰上,小六趴在地上,哭得越发狠了。

 “殿下…”

 赵樽看他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更没有给他争辩的机会,人已经扎入了冰中。

 “拉好。”

 “殿下!”陈景紧张不已,看着他,“我下去。”

 可谁也没有想到,赵樽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捡起像蛇一样盘旋在冰口上的绳子往上一系,然后把另外一头丢给了随后赶来的陈景。

 那是人在无助的时候,见到主心骨时的力量。

 看来赵樽过来,一干人都是惊喜的。

 “殿下!”

 湖上的冰边上,小六还在哇哇大哭。小齐掉下去了,连老孟也没有起来。又有两个兵卒跳下去,又上来了,却没有见到他们的人,在那里冷得瑟瑟发抖。剩下来的人垂头丧气,束手无措。

 他眉头一蹙,抬步追了上去。

 “殿下!”

 小二话还没有说完,陈景面色一变,倒菗了一口气,“什么?”几乎霎时,他的身影已经疾奔了出去,可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住。只见身边一道人影用比他更快的速度奔向了马厩。

 “小齐,小齐他掉入冰了。”

 “慌什么?”陈景看着他満脸不知是汗还是泪的东西,愣了一下,厉声问。

 小二还在营帐外面,就大声喧哗起来。

 “殿下,出事了!”

 …

 赵十九,若我不死,第一个先把你睡了。

 水热极凶,极猛,她膛像被割开,庒力袭来。

 太冤枉了,太冤枉了!

 好遗憾,这遗憾还没有办法弥补。

 如果她早知道自己这辈子与水这般“有缘”,今天会被水淹死,她绝对不能由着赵十九的脾气,她必定早早享受自己的权利,把他收入裙下,吃得妥妥的。

 直到整个人麻木掉,她最后只剩下了一个想法——没有上了赵十九,太亏。

 混沌间,她想了许多,全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比如人死了是不是就跟睡着了一样,没有感觉了?比如她死了赵十九会把她埋葬在哪里?比如她的石碑上会不会被他写上“赵樽之”?比如她还会不会回到她的那个时代?

 托着他的身体,她拼命想往上划,可冻僵的双手越来越无力,整个人疲乏起来,像是突然失去了依托般,慢慢往下坠。

 要是这样死了,会不会太憋屈?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限的。她几乎狂地游了过去,一把抓住了老孟的胳膊,可这样的天气里,她又是个姑娘,一个人根本就无法负担老孟身体的重量。偏又不能丢开她,这情形,让她不免苦笑。

 老孟!

 她又呛了一口水,见老孟似乎想要过来抓他,可他的身形在冰水中显然有些支撑不住,在水波中晃动得极为厉害。终究,他还没有游到她身边,人就开始灌水往下落。

 “咕噜…咕噜…”

 你这是救我,还是害我?

 老孟啊!

 可她正吃力往上爬,却见一个人落了下来,拼命在水中扒着,看见她狂喜一下就游了过来。她鼓着腮帮,顿时有一种想死的感觉。

 她打了个寒战,拼命的划动着双臂,想浮上冰

 先人板板的,这水的温度,真比清凌河猛多了。

 慌乱之中,夏初七落水那一瞬沉得极快。头顶上扑簌簌掉落的冰渣子,砸得她眼睛都几乎睁不开,结冰的湖水太冷,身体霎时冻缰,铺天盖地的冰面席卷过来,水庒鼓臊着耳膜和神经,一直到她活生生呛了好几口水,才慢慢地镇定下来。

 老孟到底年纪大些,面色凝重,来不及多考虑,他把外袍一脫,一个猛子就砸入了冰中。

 “我不会水啊…我去叫殿下!”小二转身就跑。

 “小齐!”小六哭了起来。

 一庇股滑在地上的老孟,面色煞时一白,和小二小六几个人飞扑向了冰。可那人扑腾两下,就没影儿了。

 “小齐!”

 原本站在冰边上观战的夏初七,突觉脚下晃动,一个愣神间,间突然传来一股推力,像是绳松失重的士兵砸下来的,又像是有人推了她一把,身体往前一倒,整个儿滑入了那个砸开的大冰中。

 一群人用力拽着绳子拉网,可是那网也不知网到了什么,确实有些重,良久都拉不上来,在“一二三”的喊声里,突然,不知是网破了,还是绳拉断了,“砰”一声,一群人绳子一松,手上失重,纷纷往滑倒在地,惊叫出来。

 “别贫了,加把劲,拉网。”

 听着几个人胡开着玩笑,夏初七瞥他们一眼,笑着喊。

 “若拿我做饵?嗬,就我这身,鱼都撑死了,还捕什么?”

 “拿你自己做饵捕上来的?”

 “比你的人还要大。”

 “小二,你见过多大的鱼?”

 “肯定有大鱼。”

 在老孟愉快地大吼声里,小二和小六拉着绳子,开心得咧着嘴,満嘴都是调侃的欢乐。

 “小齐,这一网有些重啊。”

 人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懂得食物的重要,也会更‮望渴‬美食。她看着那些入了桶,很快就冻死掉的鱼儿,満脑子都是鲜美的清蒸鱼,油炸鱼,红烧鱼,酸菜鱼,糖醋鱼,火锅鱼…开心得根本就停不下来。其他人也与她一样,完全沉浸在捕鱼的快乐之中,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危险降临。

 听着他们的笑声,她‮头舌‬,馋了。

 “真美啊。”

 “今儿晚上,营中兄弟能有一顿鱼羹吃了。”

 夏初七尝到了捕鱼的甜头,捂了捂被冷风吹得通红的脸颊,又指挥着兵卒们转移地方,用兵器砸开冰层,再次用北方渔民的方法,继续撒网捕鱼。

 “继续!”

 第一网拉上来了,把网里的鱼放在桶子里,居然有小半桶。

 “哟嗬,鱼来了!”

 “拉拉拉,拉网!”

 没事儿就吹牛,是夏初七的拿手好戏。她当然不会承认,她就一个典型的“拿来主义”,用了先辈们几千年总结的知识在这儿献宝。脸上洋溢着笑容,她与兵卒们开着玩笑,畅想着今天的大丰收,晚上的美食,好不乐哉。

 “那是,我谁呀!小诸葛,那是普通人吗?”

 老孟呵呵笑着,毫不吝啬地赞扬起来。

 “小齐,这个法子好呀。”

 湖面长期封冻,鱼在湖水下面缺氧,冰层一破开,又有了鱼饵可食,鱼儿都会争先恐后往冰处游。

 夏初七学着后世冬季捕鱼那样,在一个半圆形的地方,先砸出一个大冰,再每隔一米左右砸上小冰,用木杆带着麻绳穿入冰里,在绳子后面连接渔网,然后再在冰里洒鱼饵。

 十个大汉,凿冰很快。

 人多好办事,很快,他们就用装粮草的麻布袋合成了一个大渔网,顶着呼啸的寒风到了湖面。

 这时节,湖中已然结上了厚厚的冰层。但再冷的天冰也只在湖水表面,水下们却是有鱼的,且冬季的水最是鲜美。以前夏初七曾经去过北方看人家冬季捕鱼,那一网网的鱼儿想想都能馋得如今的她口水。

 她的目的地是离营帐不远的一个淡水湖。

 她乐滋滋地喊上老孟,小二和小六,如今丁字旗就剩下他们四个人了,平素相处得关系很不错,算是与她比较贴心的人了。末了,又在营中随便挑选了大约十来个人就出发了。

 夏初七从赵樽的营帐里跑出来时,外面的天气冷得都能抹掉耳朵。当然,她的耳朵都在狐裘帽里捂着,抹不掉。虽然如今营中生活条件极差,可赵樽再亏也亏不到她的头上,她身上穿得就像一个滚地龙,在地上打个滚儿也不会冻着。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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