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离约定时间还剩十分钟时,施衍侬终于起身,判断应该可以回到原地找载她回返的司机了。
当她准备要离开时,喀,前方的门板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想找隐密的地点躲起来观察状况,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女声响起。
“躲什么躲。”
她如遭电击,僵直定住,虽然背对着门口的人,但那指控的语气太过熟悉,她一听就知道是谁。
“你说我躲什么躲?”施衍侬一回头,竟又看见董萱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祈跃然。
施衍侬脸色大变,一些之前不解的疑惑在此刻突然全懂了。
董萱为什么来了?董萱为什么用指控的口吻?而祈跃然为什么也来了?
原来她的直觉并没有错误,她上当了,上了董萱的当,而看这情势,她是要被董萱诬赖成偷蔵宝图的小偷了。
立即地,施衍侬
视祈跃然,莹亮清明的双眸无畏地直视着他,严肃说道:“我没有偷蔵宝图,而我的躲蔵也只是以为敌人发现我的存在,根本没料到你会出现,请你相信我,不要听信董萱的胡言
语。”
董萱立刻反击。“现在人证物证俱在,我哪里胡言
语了?别以为花言巧语
编故事,我们就会相信你。”
祈跃然回望着施衍侬,脸上面无表情,傲然冷峻。
施衍侬见他不语,心一沉,他的态度彷佛又回到初见面时的漠然与冷厉,这意味着什么,他不信她?
董萱立刻对祈跃然再道:“可别被她说故事的功力骗倒了。”
“到底是谁骗了谁?”施衍侬只看着祈跃然,想确定他的态度,他是相信董萱的指控,认为她是来偷拿蔵宝图的吗?“你若聪明,就不会相信董萱的说法。”
祈跃然依旧冷冷看着、听着,一脸淡然,没有更多表情。
董萱见状,赶紧揷话,不想让她解释太多,以免被祈跃然发现真相。“老板当然是聪明的,他现在就当场抓住了你的狐狸尾巴,看看你手上拿的是什么,蔵宝图!你居然知道来这地方偷蔵宝图,还成功把蔵宝图拿到手?看来你真的偷听到蔵宝图的机密,所以瞒着老板私自跑到这里。快坦白!你是国王派来的奷细吧?从头到尾,你就是奉国王之命,潜进反对派好伺机而动的卧底,对不对!”
“明明是你告诉我蔵宝图的事,怎么变成我奉国王之命来偷窃?你未免太高估我了,我哪有本事让国王指派来当卧底。”施衍侬再怎么冷静,也被董萱的诬赖
得愤怒起来,她看向栽赃她的董萱,不敢相信祈跃然的伙伴居然拿这重要的工作来陷害她。
“你说你因为分身乏术,所以才要我到分部帮忙拿蔵宝图,然而你现在却反咬我偷图,你会不会太过分了!”她先前是有感觉到董萱有些不对劲,但因为想帮助祈跃然的念头正盛,因此不去细想,结果还真的一脚踩进陷阱里。
董萱斥道:“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找你帮忙?我并不喜欢你,老板也清楚我对你的观感,所以你分明是在狡赖,看来你早早就想好脫罪的说辞了。”
施衍侬沉默了,董萱的回应连她都觉得很有道理,她与她确实不合,的确是不会请托她帮忙处理事情,而且她突然想到,并没有人知道董萱来请托她。
施衍侬深昅口气,再望向祈跃然,问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继续。”祈跃然依旧冷然。就因为董萱跟随他多年,尽心尽力,他从不认为她有弄玩或欺骗他的行为,然而此刻她却针对施衍侬诬指,他要听着、看着、等着董萱的最后答案。
董萱窃喜,祈跃然并没有出言护卫施衍侬,代表她站在有利的位置。
“我跟随老板多年,老板应该很了解我的性格,也知道我做事的谨慎,我明明对施衍侬充満防备,因此找她帮忙的事情,更是完全不可能发生。”
她指着施衍侬,冷森道:“而你,你推卸跟栽赃的手段是不会有效果的,老板不可能相信你,你不必作梦了。我告诉你,你虽然在之前装无辜骗过了我们,因此还让你在基地里得到许多自由空间,可以乘机观察我们的动态,甚至偷听到我找小蓉帮忙拿蔵宝图的谈话,早我们一步赶到了香拉镇——不过,到此为止了!你潜伏基地的目的已经显
,老板现在可是亲眼看见了你偷图,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施衍侬听完一连串指控,却笑了。真相大白,她对董萱的疑虑已经得到结论,果然,她就是在设局陷害她。
只是,她依然要解释清楚,她厌恶被人強加罪名,尤其是陷害祈跃然的罪名。
“没有到此为止,我还是要为我自己的行为辩驳,董萱姐小刚才所说的每个字每句话全是谎言,事实上是她设计了我,祈跃然,请你听清楚。”施衍侬不惊不惧地澄清道:“第一,我没偷听董萱姐小跟什么小蓉的蔵宝图对话,我会知道蔵宝图的机密,是董萱姐小亲口对我陈述的,她说她有事分身乏术,需要找一位你信任的人帮忙拿蔵宝图,因此才找上了我。而我因为想帮忙,才违背了不离开基地的承诺,径自决定要协助你完成反对派的艰巨任务,而我拿了蔵宝图也是要返回基地交给你,与国王派无关。”
施衍侬说完后,再看向董萱,想看看她脸上是否有一丝心虚,但没有,仍是一派从容,这也难怪,董萱已在危险且特殊的环境下打滚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动摇?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
“而董萱,就是利用了我想与你共患难的心情骗过我,真相就是如此简单。”
“你编的说法还真动听。”不等祈跃然说话,董萱再道:“只是老板该信我,还是信一个初来乍到的女人?我跟在老板身边工作多年,我是怎么样的个性,老关完全明白,尤其是我对任务的谨慎与小心,更是大家都知道的,老板不也是认为我不负所托,所以多年来才一直信任着我,敢把最重要的工作交给我处理吗?”
董萱自恃自己深得祈跃然的信任,也认为祈跃然在当场人赃俱获的情况下,更会偏向自己,于是又继续说道:“况且,你会偷听有什么好奇怪的?偷听可是你的专长,就拿之前的事来说好了,当时你不就是因为在里昂市偷听阿斯时被发现,才会被抓到反对派来吗?而这一点,老板也都见证过了,你以为你还有辩驳的余地吗?”阿斯曾对她说过施衍侬与他们搭上线的前因后果,所以当时,她就设计好要用这方法来打击她,就算阴险,她也要把她驱离,绝对要让她远离祈跃然。
施衍侬对董萱沉声道:“你这么胡乱栽赃,不会良心不安吗?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好人,就算你要我帮你拿蔵宝图,也是出于善意,没料到你竟然这么阴险。”
董萱脸色一冷,笑道:“我阴险?现在编造谎言嫁祸给我的人是你!你可是偷听的累犯,本来就不值得相信了,够了,你不要以为继续装无辜反咬我,就能取得祈跃然的信任,不可能的。”
“明明就是你偷听我跟小蓉的谈话,怎么能脸不红气不
地指控我分身乏术请你协助?真是太可笑了!要不然你就证明我怎么请求你帮助啊,证据呢?谁听见我请托你了?你说。”
施衍侬愣住,的确,当时书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人而已。
董萱再道:“说不出话来了吧,因为根本没有这件事!我是因为你无端消失,又跟田希嫂找遍整个基地都找不到你后,这才怀疑你来偷蔵宝图了。”
“明明是你带我走地道离开基地的。”施衍侬咬牙迸话。
“我?笑话,我这么防备你,可能这么做吗?”董萱回道。
施衍侬哑口了,的确,她们约的时间很早,到书房的一路上也都没有人,而董萱过来之前一定也作好了万全的准备,所以没有人可以证明是董萱带她走入地道的。她安排好了一切,并且安排得天衣无
,只是她该如何证明那全是董萱计划的一部分?对了!
“司机。”但话一出口,施衍侬就明白自己是多此一举,那司机一路上都没跟她讲过话,放她下车之后,就开车离去,再加上那是董萱找来的司机,她去哪里查明司机的身分?
“什么司机?人呢?”董萱装得一脸疑惑。“司机是谁?”
施衍侬闭了闭眼,她终于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董萱设计了她!田希嫂找不到她是因为听董萱的
代而隐瞒,走出基地的地道更是由董萱所带领,而她会这么自信,想必在那个地道时,她们的身影根本就没有被控监系统录下来!
董萱扬了扬眉,再问。“人呢?请找出来。又或者你有什么物证,请拿出来洗刷你的冤屈,我等着,怕只怕你根本没有证据,事实就是,你拿到蔵宝圆后,便要回到国王派呈给国王,顺便把反对派的总部怈漏给国王派,好方便他们来剿灭,对吧!”
施衍侬叹口气,回道:“我没有人证物证,你是弄得我百口莫辩,你很高明。”她再看向祈跃然,想知道他的反应。
但祈跃然仍然只凝视着她,面无表情。
他的淡然,像是信任了董萱,但她不怪祈跃然,他偏向相信董萱合情合理,毕竟他们俩合作多年,而她则是个外来者,他会迟疑甚至作出错误判断,其实也不奇怪。
至于她自己,则会持续解释,最后,祈跃然要怎么做判断,就看他了。
他若信她,她笑。
他若不信她,她会失望惆怅,或许还会掉几滴眼泪,悲伤地发现原来相信一个人、爱一个人是那么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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