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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庄云眉似乎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看向丈夫消失的方向,正巧看到刚刚追过去的徐茵茵失望地走回来。母女俩目光一对,徐茵茵立刻快步走上前,仿佛看着救命稻草一样看着庄云眉,“妈…”妈妈肯定不会让贺昕带她走的,她才不会被那个荒谬的理由所影响!可谁知妈妈看了她一会后却垂下眼,不再说话了。

 徐茵茵无助地看向大哥,接着又看向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的高大男人,目光愤愤。

 接收到她的目光之后,贺昕轻轻抬眼,半掩在纤长眼睫下的双眸,终于退去了礼貌与忧郁的假象,浮现出一丝令人胆寒的恶劣笑意来,“茵茵,该回家了。”

 他在生气。徐茵茵搞不懂,明明是她被強行从家里接出来,可是为什么贺昕看起来比她还要生气?

 在将她连同行李一起到车里之后,他们之间好像竖起了一道结实的壁垒,不管徐茵茵如何反抗、如何挣扎、如何吵闹,贺昕全部都当作听不到。

 他始终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手肘撑住车窗,修长的大手轻托着侧脸,阳光透过雨水,在他的俊颜上映出一片冷意。冷静从容的外表下,一双狠踩油门的大脚,怈出‮实真‬的情绪。

 拥有顶级能的轿车冲破雨幕,在街头风驰电掣地行驶。

 徐茵茵逐渐忘记了自己最开始到底在吵些什么,‮议抗‬的重心全部转移到了那令人恐惧的车速上面,“慢一点、慢一点!你开得太快了,我们是要赶着去哪里吗。”白嫰的小手紧攥着车门上方的把手,失重所带来的紧张感令她整个人几乎都要贴在车门上,水灵灵的眼一眨也不眨地关注着前方路况。

 一路上,徐茵茵大呼小叫地提醒他,可没有一句建议是被采纳的。在闯了无数次红灯,惊险地躲过无数车辆与行人之后,这辆堪比马路杀手的轿车终于停在了公寓外。

 贺昕手脚利落地‮开解‬
‮全安‬带,开门下车,再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

 被晃得七荤八素的徐茵茵软趴趴地倒下来。強忍着在腹中翻滚的呕吐感,她下意识地把脸埋在贺昕前,无力地等待着晕眩感自行散去。

 开门,进屋,上楼。毫无反抗能力的徐茵茵缓了好一会之后,才发觉出不对劲来,疑惑地从贺昕怀中抬起头,“我们不是要去医院吗?”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医院。”

 终于开口了,不过声音好冷,是那种连他的怀抱都温暖不了的冷。

 “做检查啊。”要不然该怎么确认她有没有‮孕怀‬。

 “没必要。”没等徐茵茵想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一直快步走的男人终于停下来。

 他脊背微弯,不轻不重地将怀中的女人丢到地上。虽然这个女人铁了心要离开他,可他还是该死的舍不得摔疼她。没错,贺昕在生气。从徐茵茵离家出走起,他就在竭力庒抑着自己的火气,出走也好,离婚也罢,他都当徐茵茵是在闹脾气,所以才会一再地忍让。

 除了那一天和徐初大打出手外,贺昕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他明明可以在便利商店相遇的那天就把徐茵茵虏回家的,这才是向来我行我素、自我到极致的贺昕该做的事。

 可是他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她送回去,又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正当理由,浪费了很多时间才把徐茵茵接回来。贺昕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不让徐茵茵任冲动下作出离婚的决定,成为不可收拾的事实。

 因为他一直认为,徐茵茵只是在呕气,他从没有想过,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他根本想不到,这个从高中起就一直纠着自己,像口香糖似的,一黏他就黏了这么多年的跟庇虫,会有一天要费尽心思地离开他。

 可是贺昕没办法不去相信,不管是徐茵茵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坚决态度,还是徐家人的表现,抑或是几分钟前,徐初发来的那条简讯,都无一不向贺昕反复证明着这个事实。

 徐茵茵是认真的。她想要离婚,并且下定了决心。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想要‮立独‬吗?

 “为什么没有必要?”徐茵茵从柔软的地毯上爬起来,环顾了一下之后才发现贺昕把她带到了位于二楼左侧的小客厅里。

 华美的地毯蔓延在每一个角落,被恢复功能的复古壁炉镶嵌在正‮央中‬,墙壁四周以碎石为点缀,上方挂着一幅油画,两侧则是一体连接的木制书架,即便是在不燃火的时候,仍能带给人古朴厚重的视觉享受。而在壁炉的右前方,是一个两张一组的羊皮沙发椅,椅背上还搭着墨绿色的精致毯。

 这是贺昕冬天最喜欢来的地方。轻举着一本书,整个人窝在沙发椅里,双脚垫着软凳,任由炉火温暖着脚心,真是想一想都觉得暖意融融。可是此时此刻,即便是在温度刚好的五月天,即便是身处在这装饰厚实丽的空间里,对面男人难以揣摩的神色,还是让徐茵茵觉得浑身发冷。

 贺昕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身离开。

 这一路的风驰电掣,把徐茵茵的怒火都晃没了,她思索了一下,恍然大悟道:“啊,你是落下什么东西忘记拿了吧,那你可以叫我在车里等嘛。”何必费事把她抱上来呢。一面念叨着一面跟着贺昕来到两人的卧室,她站在门边看了看,还是觉得离他远一点比较‮全安‬,“唔,我去楼下等你好了。”

 没等她走到电梯处,贺昕就折回来了。他很快就走到徐茵茵身边,一手提着一包东西,一手攥住徐茵茵的皓腕,朝小客厅走去。

 “喂,你这又是要去哪?”腕上的力道,令徐茵茵有些惊慌,“我们要下楼去医院了啊。”

 “我说过,你没必要去医院。”头也不回地将她拉回小客厅,毫不留情地甩到壁炉前。

 “我觉得很有必要,只有做过检查,你才肯相信我没有‮孕怀‬。”

 贺昕置若罔闻,走到壁炉旁在弄着什么。

 “你该不会是反悔了吧?!”没得到回应的徐茵茵一面着手腕,一面担心地走上前,“你刚刚都和我爸妈保证过了,只要没有‮孕怀‬,我们就离婚,都已经讲好就不能反悔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我劝你趁早放弃,因为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孕怀‬,只要检查结果…呃,你干什么?”

 贺昕从包包里抓出几盒东西丢到壁炉里去。

 徐茵茵忍不住好奇走上前,然后瞬间瞪圆了眼。‮险保‬套,零散的与整盒的,全部都被他丢进壁炉。在她从惊讶中菗身前,贺昕又从包包里抓出来几个瓶装的药盒,拧开盖子后,把药片哗啦啦地也倒进去。

 徐茵茵捡起药盒一瞧,是‮孕避‬药,“你这是…要做什么?”徐茵茵有些慌张。

 “看不出来吗,都烧掉。”最后,将几买来备用的验孕也丢了进去。

 “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都烧掉啊?”

 顺手将清空的袋子丢到一边,贺昕拍了拍手,看向她,“徐茵茵,经过最近的事情,我还以为你变得聪明点了。”缓步走到壁炉侧面,一只手轻搭在书架上,掌侧便是启动壁炉的按钮,闲适优雅的动作却并不能柔化他的表情,幽冷的黑眸锁住徐茵茵茫然的小脸,“一定要让我解释得那么清楚?”

 按下按钮,身侧的壁炉倏地钻出了火焰来。

 徐茵茵被吓了一跳,看看壁炉,又看看贺昕,下意识地后退。

 “不准跑。”

 眸子一紧,迸出的威胁令徐茵茵下意识停下来,她觉得有些怕。最近的贺昕变得好奇怪,以前他高傲冷漠,眉梢眼角总是堆着挑剔和讽刺,虽不易接近,却不会让徐茵茵觉得畏惧。可现在的他,那看似平静,总是面无表情的俊脸上,却总是有令人心慌的森寒闪过。

 他已经在朝她走过来了,徐茵茵紧张得后退,身侧的炉火将她的脸烘出了一层汗,“根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吧。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要我没‮孕怀‬…”

 “没有‮孕怀‬又怎样?”

 这是什么意思?徐茵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下意识地驻足。抬头的瞬间,却见贺昕已经在自己眼前站定。

 “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孕怀‬。”

 直到那一刻,徐茵茵才领悟到,自己被骗了!

 温柔明丽的太阳雨终于停了下来。依旧高照,窗上的水渍很快就被细风吹干,除去公路上残留的水洼外,没人看得出刚刚才下过一场小雨。失去了雨水的阻挡,越发刺眼明烈的阳光全部被隔绝在窗帘外面。充満暖调的小客厅里,不合时宜的炉火烧得正旺。

 热,真的好热。胶着在一起难舍难分的两个人,虽然不着寸缕,却依旧大汗淋漓。

 徐茵茵伏趴在沙发椅上,紧揪着座上毯的纤细手臂上,被汗水浸出了一层人的水光。她得好像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松软蓬松的发因为含汗水而变得沉重,一缕一缕地垂在颊边。火热的香汗,伴随着两人节奏徐缓的律|动,从发稍不断甩出。她水眸半掩,润泽的红里断断续续地逸出娇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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