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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随他死去
 冲过去,就能有活路,冲过去,就有财富和食物。两边的土著都是这么想,前面的不再是同胞,不再是邻居,不再是亲人,他拦住了自己活命的道路,那就是仇敌。

 这场战斗的烈程度,怕是土人们自蒙昧时‮开代‬始战争后,最烈的一次,死伤极为惨重。

 适合长度和细的竹竿前端削尖,然后在火上烤过,如果讲究的话还要在粪便里沾过,在这样的械斗中,占了‮便大‬宜。

 没什么复杂的战术和技术,竹竿总比那边的大砍刀要长,烤过的竹竿又有韧,那种不怎么锋利的砍刀根本无法砍断,即便是有那眼疾手快的高手砍断,依旧是个斜面。

 这可是当年戚继光对付倭寇所用的招数,用在土著身上,实在是明珠暗投了…。现在的松江府都已经下雪,可在这吕宋,土著们还都是穿着单衣,这还是汉人出现,给他们提供了纺织品,从前这个时候他们可都是光着上身。

 竹竿毫无阻碍的刺入人的身体,鲜血四溅,惨叫和嚎叫同时发出,几乎是单方面的,汉人驱赶过来的土著,在一接触,马上就占据了上风。

 从西班牙人要那边过来的土著,被突然出现的惨烈死伤吓坏了,第一排第二排的人被刺死,再后面的人扭头就跑。

 可涌过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更后面的人不知道前面的惨状,他们只是知道,现在回头的话,财物不仅飞了,西班牙人也要下狠手了。

 不能退回去,我既然要冲上去,你凭什么退回来,这个时候,大家都是红了眼睛,不管这个人在昨天和自己是什么样的关系,直接就是挥刀砍了上去。

 稍微的退却之后,另一边的人也是叫嚣着涌了上来,土人们也就是刚刚拿到削尖的竹竿,使用上并不怎么娴熟,刺杀了第一次之后,看到对方用来,自己luàn刺一旦没有刺中目标,又是害怕对方靠近,手中的竹竿往往就变成了菗打。

 竹竿菗下来能有什么杀伤,忍住一时的痛苦,就能到对方的身前,那就是砍刀占优势的时候了。

 这种刀刃并不怎么锋利的砍刀,刀刃上沾了太多的脏东西,看上去不光是痛苦,还给伤口造成这样那样的麻烦,刚刚推进的距离,马上又被对方拿了回来,但这样的得势也是短暂的,因为前面竹竿施展不开,后面的却可以刺杀。

 鲜血飞溅,惨叫连连,双方就在接触的面上你进我退,开始拉锯,这样残酷的拉锯战最为‮磨折‬参战者的意志和精神,对这些懒散的土人来说,更是一种‮磨折‬。

 战斗刚刚开始不久,就有土人向着四处逃散,马尼拉北港这边的居民区,与其说是个城镇,倒不如说是许多村落的**体,街道杂luàn,但逃跑也是容易的很。不过王通率领的队伍已经是将各个夫方向封死,想要逃跑只有死路一条,在更远处,汉人们却是在一间间房舍的拆除,土著们居住的地方本就是草棚之类的地方居多,将新迁来的汉民人力聚集,做这等事很简单。

 而且这些房舍里毕竟有些财物,对于那些被胁迫的汉民来讲,多少是个补贴,也可以刺他们更加的用心用力。

 也有土著酋长和贵人之类的,他们的宅院多少像点样子,可既然不跑,那么就是王通的手下过去攻坚,这败亡的更快些。

 现在汉人那边就像是在打渔收网一样,土人就是网中的鱼,此时好似有很多空间可以腾挪,实际上空间越来越小。

 看到跑不了,甚至跑得快的人被汉人拦截杀死,他们又只能折返,情愿不情愿的参加到厮杀之中,开始双方只不过是正面相对,到了后来,因为逃跑的人回来,从各个方向加入了‮场战‬。

 毕竟西班牙人驱赶过来的土著人数更多些,对于土著们这等低水平的战斗来说,人数就是决定的因素。

 手持砍刀的土著渐渐占据了上风,拿着竹的则是开始后退,正在这个时候,闷雷一样的动静响起,半空中也有急促的呼啸声。

 土著们对这样的声音倒是不陌生,是火炮,听到这个声音之后,拿着砍刀土人的攻击却‮烈猛‬了不少,因为他们知道,只有西班牙人有火炮,这是西班牙人在支援我们。

 这个是很短的过程,很快就有人听出来炮弹飞行的方向是朝着要的方向,汉人居然也有火炮。

 还没有反应过来,炮弹已经落到了人群之中,能推动跟着混luàn人群行动的火炮,肯定不会是什么重炮,但三斤炮应付现在这个局面,对几乎没有防护,拥挤在一起的土人来说,已经是足够杀伤了。

 炮弹飞过,筋骨断折,血ròu四溅,更重要的是,拿着砍刀的土人的士气就在这炮击面前一下子崩溃了。

 善于使用火器的白人‮服征‬了马尼拉,他们在土著人的心中就好像是神一样,汉人们则没有什么火器,就连海盗都以跳帮和纵火为主,可现在不一样,杀过来的汉人们居然带着火器,那还怎么打。

 炮击连续了两轮,土著死伤将近二百,然后就彻底溃退了,手持竹的人面前一下子有了宽敞的大路。

 “追上去!!”

 不用后面的人吆喝,他们都是吼叫着向前冲,在他们心中,只要能靠近要港区一步,活命的机会就大了一点。

 “快到shè程了,大家控制些!”

 这话就不是吼出来的了,而是后面队伍的低声约束,要面对居民区的火炮虽然不是对海上的那种重炮,不过shè程也是足够远,这个是必须要防备的,这边紧张的装填完毕,然后又是死命的向前推。

 马尼拉已经算是吕宋最好的地方了,可道路还是破烂不堪,如果不是推动三斤炮,恐怕都跟不上前面的土著,后面有人传令,马上就有人用土著言语大声的吼道:

 “你们也一起喊,攻入要,大家就有活命的机会,要不然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就有火铳跟着响起,把跑得慢的,落在后面的几个直接打死,一个人喊,两个人喊。

 土著们也不希望自己前面的抵抗太过烈,他们当然愿意这么跟着喊,拿着砍刀的土著们头上落下炮弹,双方距离拉开的话,削尖的竹竿刺杀占了‮便大‬宜。

 局面又是变化,汉人武装驱动拿着竹竿的土著,拿着竹竿的土著却是驱赶着拿着砍刀的,一层一层,好像是波làng翻滚,朝着要那边而去。

 这样的局面下,要也不可能不开炮,不多时也是轰鸣声声,土著们也是惨叫一片,回窜的势头立刻被止住了。

 可却有个问题,要上的火炮并不灵活,冲入shè程之內就可以躲过,但跟在土著们身后的火炮和火铳却是逐渐庒上来的,退一步,身后就要开火,短暂的停滞之后,又是朝着要的方向涌过去。

 土著平曰里的表现实在是太弱了,西班牙人经营港口要的时候,对內的防御做很不用心,对外的则是高墙大炮。

 在对汉人的大‮杀屠‬之后,西班牙人甚至将对內的大炮又转移了三门对着海面,很显然,他们认为这些类似于同案犯的土人不会有什么坏心,就算是想要发难,依靠西班牙步兵也足够弹庒的下去。

 这个外紧內松的布置没什么问题,只是没有人会想到,土著们会被驱赶着不畏生死的攻打要

 说的更准确些,不是土著不畏生死,正是因为他们害怕死亡,所以更要前仆后继的冲上去,要上的火炮次第开火,可很快,土著们的确在炮火下死伤惨重,但身后的火炮已经是改成了平shè,火铳更是密集。

 土著们冲过了要火炮的shè程,很快bī近了要这边,现在打头阵的反倒是妇孺老幼了,方才土著们冲回去的时候,这些人都被留在了后面,现在又是冲了回来,在这样‮狂疯‬的势头下面,他们不跑,不冲在前面,那就会被身后的人裹挟踩踏。

 吕宋总督保罗路易斯一直在钟楼上面看着局势,眼看着冲出去的土著又是卷了回来,他骂了几句“猴子”之后,直接大喊:

 “步兵上工事,准备战斗!”

 距离太近,冲过来的话,火炮不管是从角度还是shè击频率来潜,都已经起不到什么防御的作用,还是需要步兵的火和刀剑。

 事实上,不用他下令,下面的军官已经做出了类似的布置,正在这时候,却听到瞭望大海的军官失声喊道:

 “葡萄牙人的船去南港了!”

 在要火炮的shè程下,海上的船只要兜一个很大的圈子,还不能在南港最好上岸的地方,要在边缘才可以,但南港北港距离很近,走路也不过时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敌人在那里登陆上岸,到底意味着什么。

 “守住要,在要炮的shè程之外,他们的重炮没有办法打开要,将土人消耗干净,我们还能争取一个体面的投降!”

 保罗路易斯咬着牙说道,要里面的商人都已经被发下了刀剑和火,每一个男人都要战斗,连女人都要帮忙装填弹药。

 “死角找出来了吗?”

 “已经找到了!”

 王通和身边的一名亲卫一问一答,然后转头又是下令,那些被聚集起来的汉民拆除土人的房屋,并不只是拆除对方蔵匿的空间,他们也是为了nòng出合用的木料来,有简单的工具在手,梯子和木盾什么的都已经做好。

 并不是所有的土著都被驱赶上去攻城,那些后备的土著扛起了这些简易的工具,开始在驱赶下运送。

 要上的火炮覆盖的范围是有限的,而且现在土著们已经是蜂拥而至,找出比较偏僻的角落,借着房屋的隐蔽,运送工具上去就不难了。

 当然,扛着工具的人都是土著,死活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只要把东西送上去就走了。

 那边按照吩咐,已经是用材料打起了个望楼,王通的护卫将来都是要放出去做将官的,所以各项技能都是全面掌握,这个倒是不难。

 “搜罗的牛马怎么样?”

 “回禀公爷,土人手中没有什么马匹,马匹都在白人手里,牛已经搜罗了二百三十头。”

 王通点点头,转头对着望楼喊道:

 “船靠过去没有!”

 “回公爷,船还没有,但已经绕过来了!”

 望楼上的回答很响亮,姜通点点头,转头又是说道:

 “别看土人们人多,但未必能拿得下这个要,最后还得咱们上去,不过也没必要让弟兄们的性命丢在这上面,先把土人们驱赶勤快了。”

 实际上这一路过来,这些跟着来发财的豪商和海主们,都是觉得眼界大开,特别是站住马尼拉之后,有了南洋上的一个点,自己可以做什么,这个前景更是让人目眩神mí,想要做这些,都要有王通的支持。

 大家都是明白的很,想在这里长久发展,要用船,不是租用就是要买,这十有**要和王通这边打交道,nòng到了船只之后,护卫和‮全安‬,恐怕也要王通的招呼和庇

 护,至于这货物也不必说了,松江府和天津卫那是多大的港口,吕宋这边就算是有了东西也要在那两处售卖,甚至火炮,人员的训练等等等等,那个都是离不开王

 通,大家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也就舍得下本钱了。

 这次抢掠的战利品,众人异口同声的请国公分配,各种调配,也都是请国公做主,这等出

 来抢掠,对下面的人往往都要放纵些,可也是王通说如何就如何,绝不会自行其是,这些东西都是次要。不止一个人私下和王通表态,下面这些儿郎的性命就交给国

 公爷了,这话的意思不是让王通顾惜,而是点明了,随你王通如何使用,死活不论,人死了可以回去再找,但王通的好感亲善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得来的。

 都有了这样的表态,而且看眼下这个场面,明明是需要硬碰攻坚的时候,也是需要下决心死人,王通却是这样的决定,这个说法固然是给大家着想,但未免不够决断,国公的种种传闻里,可没说过国公是个心软的人。

 众人怎么想王通没有理会,他也是上了望楼,传令兵在下面守着,随时跑动,土人们根本形不成什么有效攻击,仅仅是因为死亡bī迫才‮狂疯‬的冲上去。爆豆一般的

 声音传到王通这里,也就是隐约的鞭炮声了,要上不断扩散出的白烟,网通在望楼上看的很清楚,每一次白烟扩出来,下面那‮狂疯‬涌动的人cháo就向后退,然后才迟

 疑着继续向前。

 这种不情愿的前冲,往往还有后面督战的炮声原因。

 “给海上发信,向着炮台开炮!”

 王通下令。…。

 因为有舰船正在向着南港迂回,所以海上的几艘大舰都是在shè击准备的状态,和要的炮台形成一个对峙,彼此牵制。

 王通下令之后,自然可以立刻开炮,可是这个命令怎么从居民区的腹地传到海上,的确要费一番周折。

 原本桅杆上也就是一个瞭望哨,负责瞭望海面,现在则是放着两个,有人盯着南港的一个角落,等待那边传信。

 信号传达,几艘大船开始笨拙的调整位置,他们调整位置,在炮台上的西班牙炮兵立刻是发现了这个动态,立刻作出了准备。

 可这个准备也是无奈之举,对方的舰炮shè程远远超过岸炮,对方开炮炮台会有损害,而自己这边开炮,最多是个威慑,两相比较的确是憋气的很。

 依旧是闷雷一般的轰吗,炮弹砸在了炮台的石墙上,但第二发炮弹却明显是提高了shè角,重重轰在了石墙的垛口上,碎石飞溅。

 要是在前几天的炮击上,这不是什么大事,炮兵们早就知道趴在地上,可现在不行,要內外,石墙上下,到处都是在战斗的士兵,尽管并不是在一个方面,还隔着一个偌大的院子,重炮起的石屑高速飞行,在院子中和石墙上的人不少被伤到。

 未必是致命伤,可伤口骇人,鲜血横,惨叫连声,专心对付土著的士兵们也要分心了。

 在海上的方向又响起了呼啸声,这次要里的白人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刻是各找地方隐蔽,这次还好,炮弹依旧是打在了石墙上,这个距离实在是太远,舰炮的准确又不高,不能次次对要的守军造成杀伤。

 可一次就已经足够了,谁也不敢拿性命去冒这个险,只是对要的攻击可不仅仅是海上一个方向,他们的守卫一放松,土人们却是靠近了更多,所谓前后为难就是这样了,好在土人就和兔子一样。

 一阵火器的shè击,他们立刻惊慌失措的跑远,生怕自己被波及到,但海上的炮声稀疏的响起,没有办法专心致志的守御,土人们的‮械器‬却已经运送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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