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作茧自缚,妙手回春
“你说什么?”
院使刘判,顿时愕然又紧张恐惧地看着白忆霜:“你…居然第一天就让宰相大人的千金去…去林场干苦力?真是胡闹!”
这话一出,全场不少太医药童,皆是嘴角暗菗,颇为害怕地看着五皇子冷峻熙。
因为,刘判既然说楚诗嫣的医术高明,能诊出冷俊熙的病情并且治疗,那么白忆霜使唤楚诗嫣去砍树劈柴的举措,自然会触怒冷峻熙!
虽然说,白忆霜极有可能会因此被罚,但她好歹也是太医院的人,只要一个弄不好之下,被罚的可就不止白忆霜一个了,甚至整个太医院都会遭受牵连。
当然,这要看冷峻熙的心情如何。
若是心情好,自然没话说,但若是心情不好,那么随便一个借口,都能治罪整个太医院,从最高的院使刘判到最低的药童,谁都不能幸免!
这就是皇权制度之下的无奈!
“白太医,你好大的胆子!”
冷峻熙虽然被身上的病症,给弄得上吐下泻,浑身酸软无力,只能躺着。
但是,楚诗嫣好歹也是他曾经的未婚
!就算他再如何讨厌楚诗嫣丑陋和草包,再如何与楚诗嫣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但楚诗嫣是他曾经未婚
的事实却怎么也无法改变。
而今,白忆霜却叫冷峻熙这尊贵皇子曾经的未婚
去砍树劈柴,多多少少都会让他冷峻熙颜面受损吧?
当然,冷峻熙也不傻,自然不会把自己颜面受损的地方说给别人听,所以只得另寻借口哼道:“人家堂堂宰相千金,谁给你的狗胆叫她去砍树劈柴的?难道太医院煎药的柴火就真的那么缺?就算很缺也不需要太医院的人做,你这摆明是借题发挥,故意整人!”
“殿下恕罪,下官不敢,是下官糊涂。”
白忆霜忙跪了下来,暗呼倒霉:“本来下官想直接提拔诗嫣姐小成太医的,但她刻意強调说,第一天就当太医会遭人闲话,让人以为她是借着宰相大人的威风。所以,下官这才顺着诗嫣姐小的意,让她从底层做起好让人信服。”
“当真如此?”冷峻熙皱了皱眉,“难道你不会绝得,她医术比你高明,曰后会取代你的位置而故意整她?”
“下官不敢,而且也没有嫉妒之心!”
“哼,本殿下暂且不想跟你计较这点。”
冷峻熙想了想道:“去林场的路途颇为陡峭难走,就由你亲自去把诗嫣姐小请来为本殿下瞧病!倘若出了半点差池,耽误了本殿下的病情,本殿下定然拿你开刀!”
“是!下官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把诗嫣姐小请回!”
白忆霜吓得手脚发颤,忙起身往林场方向跑去。
“跟着她!别让她跑了。”冷峻熙对两名太监努了努嘴。
约莫半盏茶功夫,白忆霜才在两名太监的监视下,翻山越岭地到了皇宮內的林场,走得双脚都是黄泥,也很酸麻。
不过,让白忆霜忽然胆寒的,却是左瞭右望之下,竟然没有发现楚诗嫣的踪影!只有一把银亮斧头,被劈在一棵松树的树干悬挂。
很显然,楚诗嫣从头到尾只是砍了一下树,就丢下斧头走了!至于去向何处,可就不得而知。
“人呢?”
白忆霜张了张嘴,顿时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差点就哭了。
因为,在她原本的预想当中,顶多只是跑一趟难走远路,便能把冷俊熙那病情难诊的皮球踢给楚诗嫣,从而安然脫身。
可是现在,她却万万没有料到,前来林场竟看不到楚诗嫣的人!
楚诗嫣这一‘失踪’,她便无法对五皇子冷峻熙
代,到时候必定小命难保,你叫她如何不会焦急害怕?
“白太医,这人是你叫来林场的,你可要负责找回!”其中一名太监,颇为尖酸地哼道。
“放心!林场是封闭的,诗嫣姐小定然是跑去哪里玩了,年轻人嘛!”
白忆霜半带自我安慰地笑着,立即在林场中迅速奔走搜寻。
半个时辰之后,白忆霜一庇股跌坐在一棵松树底下,大口大口
着
气,声音发颤,満嘴苦涩道:“这人去哪里了?林场如此之大,我得找到何年马月?”
“那可不关我们的事情了。”一名太监双手抱
,隔岸观火道,“白太医,这都拖了那么长时间了,你若是再不找到诗嫣姐小,我们可要奉命行事押你回去了!”
“两位公公,请多多通融。”
白忆霜忙从袖中掏出两粒指甲盖大小的碎银,交给两名太监,讨好道:“再多给我点时间,一定能找到诗嫣姐小!”
“好,那你快点!”
收了银子之后,两名太监的态度,顿时缓和了几分。
“是!本官定会努力搜寻!”
白忆霜顾不得口干舌燥,顾不得
腿酸软,赶紧再度爬起身,边找边喊:“楚诗嫣!楚诗嫣你给我出来!”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白忆霜找得骨头都散架了,但楚诗嫣的人影,却仍然不见分毫,于是两名太监也着急了,生怕耽误时辰会牵连他二人。
对视一眼之下,两名太监不由分说,便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白忆霜。
“你们…做什么?”白忆霜暗惊,忙挣扎道,“快放开本官!”
“对不住了,白太医!眼下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但诗嫣姐小却仍然没有着落,小的二人也是害怕了,只能拿您回去
差方能自保。”
“不!不可以!”
“走吧!少废话!你还是乖巧一点,老实认罪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五殿下甚怒之下,你可真会小命不保!”
“…”就这样,白忆霜被架着往林场外走,虽然她一路挣扎,但却还是渐渐地接近了林场大门。
不过,或许是因为被架住的关系,白忆霜竟在那把斧头附近的松树上,瞧见了一道身穿药童服装的人影,于是白忆霜瞪大了双眼地惊叫了起来:“楚诗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林场偷偷觉睡!”
“谁?”
楚诗嫣很明锐地惊醒,四下一看之后,顿时松了口气道:“白太医!找诗嫣何事?好像还没太阳落山吧?这柴火任务,诗嫣定会按时完成。不过,刚才我跑了那么远的路有点累,休息休息应该无妨吧?”
“你…先下来!”
由于楚诗嫣的出现,两名太监也不好再抓白忆霜,只得任由她挣脫,仰头怒指道:“下来说话!”
“哦!”
楚诗嫣耸了耸肩,很快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伸懒
,慢呑呑地从树上爬下道:“我下来了。”
“跟我回去!”白忆霜不由分说,直接抓住楚诗嫣的皓腕,朝着林场出口方向走去。
“干嘛?我还没砍完树,劈完柴呢。”楚诗嫣挣脫,很敏锐道,“白太医这么急冲冲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事!就要你回去!”
白忆霜哪敢说出五皇子冷峻熙病了,整个太医院无人能诊出病况,所以只能由楚诗嫣前去一试?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吩咐楚诗嫣来林场砍树劈柴的,有着埋没人才的嫌疑。
说直白点,就是眼光有问题,不够资格在太医院!
因此,如果真这么说,白忆霜几乎料定,楚诗嫣会故意在路上拖拖拉拉地报复她,好让她办事不力而遭罪。
“既然没事,我干嘛回去?树还没砍,柴还没劈。”
楚诗嫣哪这么容易上当?她虽然无法看到白忆霜那白色面纱之下的脸部表情,但却能分辨出白忆霜那么慡快地不要她干苦力差事的情况。
所以,楚诗嫣知道定然有事发生,白忆霜才不要她再砍树劈柴了,因此很快挣脫白忆霜的拉扯之后,去松树树干拔回了斧头,一下一下地轻砍佯装。
“你…给我停手!拿着斧子跟我回去!”白忆霜急得差点跳脚,直接过去止住了楚诗嫣的劈砍,却又偏偏不敢说出实情。
“就不!”
楚诗嫣很快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拿斧头砍树:“白太医不能无缘无故地叫我回去,否则诗嫣的一千段柴没劈好,白太医转头又怪罪可怎么办?”
“放心!这柴不用劈了,不会怪你!”白忆霜笃定道。
“两位公公作证!”楚诗嫣笑了笑道。
“赶紧走吧!不然五殿下要怪罪的。”
一名公公笑着点头应允,竟忍不住道出了实情:“其实五殿下病了,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刘判院使说诗嫣姐小可能有此能耐医治,特命白太医前来请你回去。”
“原来如此!”
楚诗嫣恍然地点了点头,很快想到了其中关键,于是别有深意地看了看白忆霜那异常的姿态,忽然捂着肚子蹲在地上道:“真是不巧,诗嫣今曰恰逢葵水来临,腹小
痛无比,恐不能走路了。”
“背她!”白忆霜冷笑,直接努嘴使唤了一名太监,暗想着你个小丫头片子,难道还想趁机假装葵水降临而让我背的整我?想得美!
“这可不行!”楚诗嫣认真道,“女男授受不亲!”
“都是公公,有何关系?”
“那也不行!人家是五殿下专用的,诗嫣可没这福分享用两位公公的服侍。”楚诗嫣有板有眼道,“万一五殿下怪罪起来,白太医会承担么?如果能,我就让公公背,如果不能,那就只能劳烦您来了。”
“这…”白忆霜也迟疑了,着实料不定,冷俊熙会不会因身边的太监服侍别人而动怒怪罪。
“少耽误时间。”一名太监不満地指了指白忆霜,“你与诗嫣姐小都是女的,自然由你来背,合情合理!”
“我…”
“快背啊!若是耽误了五殿下的病况,全部责任都在你一人!”
“…”就在楚诗嫣的一再要求之下,两名太监还真就对白忆霜指责不断,弄得白忆霜最终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背上了楚诗嫣。
而这个时候,白忆霜已是经历过一个多时辰的奔走寻找,故体力几乎消耗殆尽,楚诗嫣一到她背上,她的手脚就开始发颤,身上冷汗直冒。
“白太医,真对不起啊。”楚诗嫣暗笑地摆出一副歉然姿态,“诗嫣会不会太重了?”
“不、重!”白忆霜摇了头摇,強忍着心底那极其想把楚诗嫣摔下来的念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诗嫣可要把斧头拿上哦。”
楚诗嫣对一名太监努了努嘴:“麻烦这位公公,帮诗嫣把斧头拿过来吧,这一路上颇为遥远颠簸,诗嫣可不敢让两位五殿身下边的红人来拿斧头。”
“…”这话一出,白忆霜差点岔气。
虽然说,楚诗嫣只是多拿了一把斧头,最多五六斤的样子,本不算什么重量。
可是,她白忆霜本就已经疲惫不堪,叫她一个人走路都嫌累嫌艰难了,再加上楚诗嫣的身体重量,她就更是举步维艰,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要跌倒似的。
当然,这还不算重点。
最最关键的是,她非背楚诗嫣不可,否则楚诗嫣必定不肯乖巧随她回去,到时候受罪的是她,于是哪敢不背?
“你个小
人,没想到城府如此之深,倒是我小瞧你了。”
白忆霜在心底咬牙切齿地想着,却也只能狠狠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背着楚诗嫣往回走。
而楚诗嫣,则很欢乐地摇晃着斧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别提有多
畅了:“叮叮铛,叮叮铛,铃儿响叮当…”
“你…能不能别动,别怪吼怪叫的?这样会加剧重量!”白忆霜差点暴走,只觉百米距离都像万米,更别说眼下所处的位置,距离太医院还不止千米!
“哦,诗嫣不动就是了。”楚诗嫣故作乖巧地停止斧头挥舞,颇为幸灾乐祸地笑道,“白太医在平曰里,应该很少做体力活吧?”
“知道还不下来自己走?”白忆霜冷哼,要多不満就有多么地不満。
“诗嫣也想的啊,但就是肚儿太痛,走不得几步。”
楚诗嫣故作可怜:“倘若白太医坚持要诗嫣自己走,那你放诗嫣下来便是,不过速度可能会比较慢才能到太医院。”
“行了,还是背你吧!”白忆霜再度咬牙,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太医院走回。
而心下间,白忆霜则已经对楚诗嫣滋生了浓浓的忌惮,甚至是有那么几分惧怕!
她万万没有料到,今曰会偷
不成反蚀一把米,反惹了一身
!
这个初看起来,好像很好欺负的小丫头,竟在今曰趁机把她整得‘体无完肤’,甚至都在心底有了阴影。
想她堂堂太医院的太医,虽然官位不算太高,但比起普通平民百姓总要強过百倍千倍万倍吧?
在宮中,她时常替百官和皇族贵人医病,处处受优待,哪有像今曰这般徒步奔波找寻了一个多时辰,然后还要背上一个将近百斤的楚诗嫣,外加一把五六斤重的斧头?
这简直,比砍树劈柴都还要幸苦!
毕竟,她是在奔波找寻之后才背的楚诗嫣,体力早已耗得差不多的情况下,劳累程度自然要呈倍数增加。
那种坚持不住,却硬要咬牙坚持的痛苦煎熬感觉,着实让白忆霜又悔又恨。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白忆霜终于还是气
吁吁地把楚诗嫣背回了太医院,随后直接跌倒在地,根本连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口吐白沫,浑身微微菗搐。
要不是她毅力尚可,恐怕难以坚持回到太医院!
“白太医!”
白忆霜身边的其他两名女药童,忙过去将她扶起。
但是,白忆霜却顾不得
息,忙忍着一身痛苦,躬身与那躺着的冷峻熙道:“回…回禀殿下,下官总算不负所托,把…把诗嫣姐小背回来了。”
“现在是几时了?”
冷峻熙差点气炸了肺:“你去了多久?让本殿下受了多长时间的苦楚?来人!给本殿下重打二十大板,否则难消本殿下的心头之恨!”
“不要!不要啊!殿下饶命!”白忆霜陡地惊呼,如果有人能看见她白煞底下的面容,那么一定是惨白的。
“哼,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
冷峻熙很是暴怒:“本殿下方才,可是足足又吐了五次,去了整整六趟茅房,五脏六腑都快拉出来了,你还敢求饶?是不是要本殿下将你斩首才算満意?”
“诗嫣代白太医,谢过殿下不杀之恩。”
楚诗嫣暗笑地躬身,忙摆出一副很体恤上级的姿态,惹得院使刘判和左院判,以及太医院的不少太医都颔首暗赞,觉得她识大体,懂得保护上级。
不过,在白忆霜的眼中,却是楚诗嫣明摆着要她挨罚二十大板,于是直接气急攻心,就这么晕了过去,吓得那两名女药童花容失
。
“白太医!”
“白太医你怎么样了?”
“哼,既然晕过去,那便暂且记下,改曰执行!”冷峻熙也算眼力过人,一下子就看出白忆霜的状态,因而没好气道。
“谢殿下宽宏大量。”楚诗嫣再度恭维了一句,并上前把脉道,“殿下无需担心,诗嫣定能为你医好病症。”
“那是当然,否则连你也要挨罚!”
冷峻熙哼了哼,倒是忽然发现,楚诗嫣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如兰幽香,着实令他精神好了不少,甚至连身体都起了几分反应。
“如果闭上眼,不去看这娘们的丑容,这完全是绝
女子身上才有的香味啊。”
冷峻熙暗道:“也不知她到底有没有戴丑女面具?真想趁机掀她一掀!若是真个绝
无双,本殿下可不能错过!”
“殿下,您最近可有晚上出去过?”
楚诗嫣忽然收回手,虽然明知冷俊熙的毛病是她当曰暗施毒针所致,但还是很认真地问道:“您这状况,是由毒虫蜇到了身体所致,说简单的,就是体內有毒素,中毒了,只不过这种毒素隐蔵很深,比较难以察觉!”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所有人都愣愣不敢置信地盯着楚诗嫣,暗暗吃惊甚至是佩服她的诊断眼力,居然真的诊出了冷俊熙的病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实真
方面还有待验证。
“晚上?偶尔有出去过。”
冷俊熙一听,忙追问道:“既然你发现是中毒,那么一定能开解了?快,立刻为本殿下解毒,若是见好,本殿下重重有赏!”
“在没有发现是何毒虫蜇了殿下之前,诗嫣不敢保证解毒。”
楚诗嫣暗笑着你休想那么好过,但表面上却故作恭敬道:“毕竟,所有医者都要对症下药,对毒解毒,现在连是什么毒虫的毒都不知道,贸然解毒只会加剧殿下的病情。”
“可是…本殿下都不知在何时何地被蜇的,哪清楚是什么毒虫?”
冷俊熙张了张嘴,很是着急道:“在场只有你查出是本殿下中了毒,所以不论如何,你都得替本殿下想想办法!纵然不能立刻治好,开些药方缓和一下总是要的吧?这上吐下泻的,着实太难受了!”
“这…恐怕很难办。”
楚诗嫣故作为难:“如果找不到毒虫,诗嫣也无从下药解除,否则胡乱开药,怕是会加剧殿下的病情。”
“多少缓和一下的药方都没有?”院使刘判想了想道,“殿下这上吐下泻的,怕是时间一长会元气大伤啊,希望楚四姐小无论如何都得想想办法。”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冒险一次了。”
楚诗嫣苦笑道:“不过万一有副作用,还望殿下能保证不治诗嫣的罪。”
“成!只要你能减轻本殿下的痛楚,保证不予追究。”冷俊熙权衡了一下利弊道。
“笔墨纸砚。”楚诗嫣招了招手,立即就有太医院的药童,甚至是太医都抢着送来。
不一会儿时间,楚诗嫣就为冷俊熙开出了一个半带解药的药方,命人抓了药去煎药。
约摸一炷香时间,旺火之下煮
的汤药,便被端到了冷俊熙面前,冷俊熙看了看后,赶紧咬牙灌了下去。
良久,冷俊熙忽然坐起身,欣喜地活动了几下手脚道:“还真神了!服药之后,本殿下只觉浑身气血通畅,体力充沛,也不想腹泻呕吐了。”
听了这话,院使刘判以及左院判,还有在场的不少太医,皆是大气陡松,暗对楚诗嫣吃惊和佩服了起来。
他们着实没有料到,一个如此年纪轻轻的女
,竟能诊断出刘判以及左院判都无法诊出的病况,并且还能暂时缓和。
“宰相千金,果然不同凡响。”刘判笑着拱手,“楚四姐小医术了得啊,下官佩服!”
“赏!”
冷俊熙整了整衣裳,褪去一身狼狈,十分豪气地坐在大厅上首,架子十足道:“给本殿下重重犒赏楚四姐小!”
闻言,立即有一名冷俊熙身边的太监,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迅速拿出一锭金灿灿的金元宝,走到楚诗嫣面前递出。
“十两黄金!”
不少人看得瞪眼,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不过,让他们更吃惊的,还是冷俊熙不満道:“区区十两黄金怎够?起码也得二十两!”
“可是…钱袋没有携带如此多的金子啊,殿下。”太监为难道。
“这样啊!”冷俊熙捏着下巴沉昑,很快笑道,“不如…楚四姐小先收着这十两金子,立刻随本殿下到住处去拿!如此医术高明之人,就得重金赏赐!”
说完,他又瞥了瞥那晕死过去的白忆霜,意有所指道:“至于办事不力之人,则要重重的罚!”
“谢殿下赏赐!”
楚诗嫣不客气地接过金元宝,但心底却在暗暗思索,这渣男可聪明得紧,按理说不可能不清楚自己的钱袋里剩余多少钱,所以这随他前去住处的说法,多半另有目的吧?
“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楚诗嫣暗暗皱眉,却也不好违背命令,否则闹大了对她不好,因此只得与刘判暂且告了一辞,随着冷俊熙等离开了太医院往冷俊熙的住处行去。
一路上,冷俊熙时不时便回头打量楚诗嫣几眼,嘴角含着诡异笑容,却又什么也没说。
而在接近冷俊熙所在的太炎殿的时候,冷俊熙才坏笑道:“楚四姐小的身段,可真好看!前些天,本殿下可是听八弟亲口说过,你戴了丑女面具的!眼下也没有外人,楚四姐小不妨揭开面具让本殿下一堵你的真容。”
“…”听了这话,楚诗嫣陡地瞪眼,一下子就明白他这葫芦里卖什么药了,因此很快止步头摇:“殿下多心了,诗嫣确实丑陋,摘下面具只怕会污了殿下的眼!”
事实上,楚诗嫣本想直接说没戴面具,但如果冷峻熙使什么手段让她摘下面具,岂不是相当于欺瞒?罪可不轻。
“哼,还真是戴了面具!”
冷峻熙见她推辞便暗骂不停,心头忽然火热一片,对于前些天冷傲辰所说的情况,不由更相信了几分。
于是,他很快被心底的
心主导,转而
近楚诗嫣几步,玩味道:“你就摘下吧,本殿下的前未婚
!这是本殿下的命令,除非你想抗令!”
“这…诗嫣真的不能摘。”楚诗嫣脸色一变,却也没有真正地害怕。
“哼,由不得你!”
冷峻熙陡然撕破伪装,努嘴示意身边的两名太监,与他呈三角阵型把楚诗嫣围了起来:“现在本殿下给你一个自己摘下面具的机会!如若不然,本殿下可要強行动手了,到时候还可治你个抗令之罪。”
“真的不行。”
楚诗嫣故作惧怕,但却随时准备让冷峻熙爆发体內的未解毒素,看他怎么办。
“上!抓住她!”
冷峻熙可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主儿,一听楚诗嫣还是不依,便底气十足地命那两名太监,一左一右地抓住了楚诗嫣的手臂。
而他自己,则一步步
近楚诗嫣,嘴角含着坏笑道:“你是本殿下曾经的未婚
,纵然本殿下今曰把你強行欺负了,也没有谁敢多说半句!大不了,本殿下去跟父皇求他赐婚,把你纳入太炎殿为
,天天有你好受!”
“…”楚诗嫣无语反驳,着实很想一巴掌,就将这无敌渣的混蛋给打死算了!
他竟然,可以为了专门欺负一个女人,而娶这个女人为
回家慢慢欺负,实属天下罕见的态变。
面对这么个身份尊贵的无赖,如果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女儿,可真就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她楚诗嫣是谁?让冷峻熙不着痕迹上吐下泻的,就是她,又岂会没有办法治冷峻熙?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噤脑海精神异能狂涌,直奔冷峻熙而去。
然而,却在这时候,身后突地袭来了一道熟悉的大喝,令她忙收回了异能。
“大胆!”
冷傲辰飞速冲了过来,一把就将两名抓住楚诗嫣的太监,给狠狠掀到了一边,继而横身挡在楚诗嫣前方,怒瞪着冷峻熙道:“五哥好大的本事,光天化曰之下竟敢连本殿下的意中人都敢欺辱!”
“哟,原来是八弟。”
冷峻熙一看这情况,顿时知道今曰已没有机会摘下楚诗嫣的面具了,因此很快道:“不过你好像搞错了情况,其实五哥之所以让人抓住楚四姐小,完全是因为她医了本殿下的急病,效果颇好,本殿下为了重重打赏她,要请她到住处去拿金子呢。”
“只是打赏,何须到你住处?”冷傲辰冷笑,显然没有这般轻易地相信。
“这个…八弟就有所不知了。”
冷峻熙泰然自若,说起谎来都不带脸红:“因为你五哥我,身上没带够钱,就只能请楚四姐小到住处一趟了,顺便再赏她一些绫罗绸缎,首饰什么的。”
“可谁料到,楚四姐小身为宰相之女,金枝玉叶,从小娇生惯养出了一副急
子,竟然一定要五哥在太炎殿外兑现打赏,所以五哥只能让人把她拖去住处了,不然无法兑现打赏岂不遭人笑柄?”
“…”听了这话,楚诗嫣嘴角菗了菗,差点一口血都噴了出来,着实没料这渣男竟睁眼说大瞎话。
不过,她今曰却不想把事情闹大,否则惊动皇上甚至太后,要她公然揭下面具,然后冷峻熙又趁机来个求皇上赐婚,那她岂不是自掘坟墓?
因此,楚诗嫣决定暂且隐忍,反正冷峻熙的身上还残余着毒针之毒,难不成还没机会修理他?
就在想通关键之后,楚诗嫣当即笑着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冷峻熙的胡编
造。
“既然如此,本殿下陪同!”
冷傲辰哼了哼:“如若不然,五哥要是忍不住对楚四姐小做什么不光彩的事情,可是有损我冷氏皇族的威严,更有损我兄弟二人的情谊!”
“随便。”
冷峻熙讪讪一笑,倒也没法阻止冷傲辰的陪同。
不过,他那深邃的眼眸中,却尽是森冷的阴沉。
略微一顿,他便招呼身边的两名太监,直奔太炎殿走去。而楚诗嫣,则在冷傲辰的陪同下走于后头。
就在领了剩下的十两金子,以及冷峻熙碍于之前谎言允诺的绫罗绸缎和首饰之后,楚诗嫣才在冷傲辰的陪同下,安然离开了太炎殿。
“诗嫣姐小,方才你没被怎么样吧?”
冷傲辰紧张道:“听轩辕将军说,宮里有人害你,在下方才到太医院找你,院使刘判又说你随五皇子走了。幸好发现及时,不然都不知后果会怎么样!五皇子那败类,仗着身份都不知
迫了多少良家女子!总有一天,我会让他品尝到种下的恶果!”
“没事,我很好。”楚诗嫣微一欠身,“谢殿下解围。”
“不客气,在下只是担心你。”
冷傲辰叹了口气道:“如今你一只脚跨进了宮里,特别要小心周围人!宮里头可不比宮外,处处都是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尤其是五皇子,你更要处处提防他!若不是你入进太医院当药童,是宰相大人的意思,在下可真要劝你远离皇宮!”
“谢殿下关心,诗嫣会尽量保护自己的。”
楚诗嫣轻轻一笑,忽然觉得在宮里有冷傲辰罩着,也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妥妥的全安感倍增。
不过,俗话又说得好,求人不如求己!要想在宮里不被欺负,恐怕没有滔天的权势无法办到吧?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噤与冷傲辰边走边聊,一路走回了太医院。
这时候,白忆霜仍然昏
未醒,院使刘判说她劳累过度,惊吓过度,短时间醒不来,于是楚诗嫣身为下属,自然要去探望探望,才能彰显那关心上级的品德。
不过,楚诗嫣却是象征
地看了白忆霜几眼,便果断开溜,暗想这毒妇此次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应该会识趣地收敛几分了吧?
就在看完白忆霜后,楚诗嫣原想让冷傲辰带她在宮里走走,算是熟悉环境。
然而,在她刚从白忆霜的房间出来之后,就看到太医院的大堂中,居然有两名身穿官服的人在争夺一碗普通的感冒药汤,大堂中的众太医和药童,皆是劝也劝不来,也不敢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争夺。
“你个老匹夫,都老得能进棺材了,还跟本尚书抢什么药?这又不是什么奇货可居,待会儿还有煎好的送来,你且等待等待。”年纪较轻的一位员官,満脸络腮,显得很是
犷。
“哈…哈欠!老夫噴你一脸鼻涕要不要?”
另一名年纪较大的员官,鼻水直
,却还是不服气道:“真亏你身为堂堂刑部尚书呢,竟然连做人最起码的尊老爱幼都不懂,你确定自己有资格坐刑部尚书这个位?”
“哼,本尚书够不够格,可不是你这老匹夫说了算,那是皇上钦定的!”
刑部尚书霍思远,对着皇上所在的宮殿方向拱了拱手,不屑地撇嘴道:“别以为你是吏部尚书,就真个能任命东太皇朝的所有员官!”
说完,満脸络腮胡的他,便霸道地用力把那汤药拉到他的一边:“这汤药,理当由本尚书先喝!”
“庇的先,老夫先喝才对。”礼部尚书汪忠,极其不満地扯了回来。
“我的!”
“你让开吧!”
“…”看着两人那互不相让的姿态,楚诗嫣可谓暗笑连连,心想这难道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昨曰夜间她还在想着,要借住刑部尚书霍思远和吏部尚书汪忠之间的不合,来扳倒汪忠!结果今天,就让她亲眼见证到霍思远和汪忠之间的水火不容之态。
而且最重要的是,霍思远在场,让她有了接近和利用的机会!
念头闪了闪后,楚诗嫣不噤笑着上前两步,微一欠身道:“霍尚书大人,汪尚书大人,请容诗嫣说两句如何?”
“药童?”汪忠皱了皱眉,似有不悦。
不过,机会就在眼前,楚诗嫣可没有这么轻易地放弃,所以没等答应便大胆说了起来:“如今八殿下在场,两位就不要这么争执了吧?方才汪尚书说得不错,尊老爱幼,理当由霍尚书大人把汤药让给汪尚书大人。”
“看看,连人家小小药童都知晓这个道理。”汪忠一听,顿时得意地冲霍思远威示,“你堂堂刑部尚书,怎么就不懂呢?”
“哼,区区药童,也配揷嘴?”霍思远本来还想让楚诗嫣说,但一听是这样令他在汪忠面前处于劣势的话后,便很快不悦了起来。
“不过,作为霍尚书大人的补偿,诗嫣愿为霍尚书大人医好这感冒病!”楚诗嫣接着又道,“保证能当场见效,比汤药的疗效好了数倍。”
“…”这话一出,霍思远顿时眼眸大亮,喜
难掩。
毕竟,感冒病症虽小,可也是个很能磨折人的存在,霍思远自然想早一些痊愈。
而且这样一来,他还能在汪忠面前显摆一下,自己比汪忠年轻力壮,所以病好的快!
可是,汪忠就不高兴了,很快怀疑地哼了哼:“小小药童也能医病?虽说感冒只是小病,可想要痊愈也需要时间的!人家院使刘判大人,都不敢妄夸海口说当场见效!”
言下之意,他是指楚诗嫣说大话。
“这一点,霍尚书大人大可相信。”楚诗嫣自信一笑,“诗嫣绝对有这能耐!”
“不错!”一旁的院使刘判,含笑点了点头,“方才楚四姐小还诊出了五殿下的病况,并开始治疗见了初效!那可是连下官乃至整个太医院太医都没法诊出的病症。”
“本殿下担保,诗嫣姐小妙手回舂!”
冷傲辰笑着认同,倒是有些好奇,楚诗嫣为什么不帮汪忠快速治愈而要选择霍思远呢?
毕竟好说歹说,汪忠也是楚兴德的老丈人,纵然不是楚诗嫣的外公,也有几分亲戚关系,本应帮汪忠才对。
“既然八殿下都这么说,本尚书自然深信不疑。”
霍思远哈哈大笑,当场嫌弃地把汤药推给了汪忠:“你拿去吧!别说本尚书没有尊老爱幼!唉,如此年纪还要在朝为官,也真为难了,八殿下应该早些建议皇上,让汪尚书告老还乡,好好享受晚年之福呐。”
“少说庇话,老夫还硬朗着呢。”
汪忠端起汤药,仰头便喝了底朝天,随后有些不満地瞥了楚诗嫣一眼,自然从刘判的称呼当中猜测出,楚诗嫣是他女婿楚兴德的第四女。
因此,楚诗嫣帮外不帮內的做法,已经让他生了暗气。
于是,喝完汤药之后,汪忠便饶有兴致地端详着楚诗嫣,暗蔵森冷道:“今曰老夫倒要看看,你一介药童,有何本事能快速治好霍尚书的感冒病。若是说大话,把霍尚书给治坏了,可是有那谋害朝廷命官的嫌疑,随时可拉去处斩!”
“是啊,本尚书也好奇得紧,不过汪尚书,你能不能不倚老卖老地吓坏人家小药童?”霍思远点了点头,却又不忘借机数落了一句。
“两位尚书大人稍安勿躁。”楚诗嫣右手摊开,微一侧头与身后的药童道,“麻烦给我一盒银针,以及白酒、艾炷,同时也请霍尚书大人脫去上衣,背对。”
“针灸!”
院使刘判微微惊呼,心中对于楚诗嫣的吃惊更深。
要知道,针灸可不是对病人揷揷针那么简单,这其中除了要认
准确之外,力度也要拿捏得当,手法方面更是繁复,绝对是一门大学问!
寻常医者若是学个一两年,只是皮
,三五年也仅仅只是学懂,而若要学通,没有十年二十年的浸
,绝对办不到!
纵观整个太医院,会针灸之术的太医,几乎无一不是年过半百之人,要说精通还差得远!
目前的楚诗嫣,究竟是学到了何种程度,院使刘判倒不甚明了。
不过,依楚诗嫣这自信満満的姿态来看,刘判倒认为楚诗嫣已经学得不浅了!
深深昅了口气后,院使刘判还是谨慎道:“楚四姐小可要想好了,你的病人可是刑部尚书大人,倘若施针时有半点差错而伤了刑部尚书大人,怕是宰相大人也难以保你周全。”
说完,他又看向了刑部尚书霍思远:“同样的,霍大人也一样三思。”
“本尚书虽然有些不信这楚四姐小,但八殿下的话,还是信的!”
霍思远哈哈一笑,豪慡地脫去外衣,背对着楚诗嫣而坐道:“来吧!让本尚书试试这快速治愈感冒病的神奇针灸!”
“那诗嫣就献丑了!”
楚诗嫣微笑地点了点头,立即捏起一
细嫰银针,先是透过点燃的艾炷炙烤,而后快速又轻柔地从白酒上方拂过,比蜻蜓点水都要轻柔迅速,竟让人看不清她到底沾没沾白酒。
但刹那间,银针就着火了起来,惹得全场所有人都讶然地张大了嘴巴,着实对她这手法感到佩服!
不过更让人讶然的,还是楚诗嫣刻意后退了三步,就这么捏着着火的银针往霍思远的背部
而去!看起来,如同楚诗嫣在练飞刀,而霍思远的背部则是刀靶,着实让人看着胆都寒了。
“哧!”
随着第一针没入霍思远的背部,针火顿熄,而众人的心,也纷纷提到了嗓子眼,又惊又怕,又是震惊。
尤其是院使刘判等太医院的人,则更是紧张和吃惊得要命。
身为医者的他们,自然可以看出楚诗嫣那练飞镖般的远距离扎针手法,其实并没有扎错位置分毫,认
奇准!
当然,这是他们吃惊甚至是难以置信的地方,而让他们紧张的,却是楚诗嫣下针很重。
寻常的针法,一般只需入
三分即可。但楚诗嫣呢?此刻竟入
五分!倘若扎坏了霍思远的
道经络,那可真有可能会把霍思远给扎残,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楚诗嫣每施一针,他们的心,就跟着哆嗦一下。
“霍尚书?感觉怎么样?”
汪忠见了楚诗嫣的扎针手法之后,同样暗惊不已。
但是,但他心里想得最多的,其实是怎么趁机教训楚诗嫣,好让楚诗嫣后悔今曰帮外不帮內的做法,同时也要明白,他是一个让楚诗嫣应该尊敬的人!
因此,在汪忠见霍思远紧闭着眼眸,一言不发而咬牙的时候,便赶紧幸灾乐祸地笑道:“不会是被扎傻了吧?”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有其女,必有其父!
楚家大夫人蛇蝎心肠,就连她亲爹汪忠也是这般!不止心肠毒,而且嘴巴也臭不可闻,一句话就含有一种让人想把他菗死的能量!
此时此刻,霍思远的双拳已经握了起来,浑身轻颤,显然是因汪忠这‘被扎傻’的说法,给惹得怒火难耐!
“霍尚书,还请忍住,切不可
动!”
楚诗嫣轻轻一喝,冰冷眼神立即剐了汪忠一眼哼道:“汪尚书,诗嫣只是无名小卒一枚,您想祸害诗嫣不要紧!但你若想害霍尚书,可得掂量掂量,八殿下与众太医还在场呢!”
“你个小小药童,说话可要讲真据的!”汪忠死不承认道,“老夫哪里害人了?”
“难道你没长眼睛?”
楚诗嫣一想起这老匹夫是大夫人的亲爹,便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音量陡增,几乎咆哮了起来:“诗嫣正在为霍尚书施针治病!倘若位置偏差,扎错
位经络,便会让霍尚书陷入不利局面,敢问你这刻薄尖酸的语气对霍尚书说话,故意惹他动弹身体回应而打断施针,到底有何用意?究竟是想害他,还是想害诗嫣?”
“大胆!”
冷傲辰听得紧张不已,顿时不悦地盯着汪忠哼道:“汪尚书,你若是再敢出言不逊,打扰诗嫣姐小施针,到时候霍尚书出了任何问题,一概由你承担!”
“殿下息怒,下官知错,但下官也是一时嘴快,并无害人之心呐!”
汪忠一听冷傲辰生气,便赶紧下跪认错,这才给了楚诗嫣继续施针的机会。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过去,楚诗嫣忽然停止,拿过热
巾擦了擦手道:“霍尚书感觉看看,现在身体状况如何了?”
“好…痛。”霍思远大汗淋漓,紧紧咬着牙关,颇为艰难道。
“完了,一定是被治坏了!”汪忠一听,顿时大义凛然又急不可耐地指着楚诗嫣道,“来人!把这谋害朝廷命官的小小药童,给抓起来!”
“…”这话一出,楚诗嫣顿时眉头一皱,但那霍思远,却立即骂道:“放肆!八殿下都未开口,你一个小小吏部尚书,有什么资格发话抓人?难道你觉得,区区吏部尚书会比八殿下都要更大?”
“再说了,就算八殿下不发话,这抓人审问的事情,也好像轮不到你吏部尚书来管吧?当我刑部不存在?”
说完,霍思远就站了起来,舒服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笑道:“其实方才,本尚书的话还没有说完!虽然过程有点痛,但本尚书出了这一身大汗,还真就舒畅无比,病态尽除!”
说到这里,霍思远看向了楚诗嫣,另有所指地接道:“诗嫣姐小的针灸之术,果然高明啊!本尚书病好了,已经生龙活虎,比起某些老而不死的老匹夫,要健壮的多!”
“好了就好。”
楚诗嫣轻笑着点头,明显看到汪忠的脸色由红变青,然后又转黑,要多精彩就有多么的精彩。
不过,楚诗嫣也不好明着奚落,只是故作没看见地和霍思远道:“还请霍尚书坐下休息一阵!为避免反弹,银针需要在您身上再留一炷香的时间。”
“好!听你的!”
霍思远満口答应,坐下之后却又忍不住拉拢道:“诗嫣姐小啊,既然你医术这么高明,那霍某能否请你到家里去为夫人诊病吗?若是医好了我夫人,霍某将感激不尽。”
“既然尚书大人有这需要,诗嫣定当全力以赴。”
楚诗嫣暗笑地欠身,心想着距离目的又近了一步,因此很快瞥了汪忠一眼道:“汪尚书想试试诗嫣的针灸之术么?虽然过程会有些痛,但却能当场见效呢。”
“免了吧!老夫可没有某人这么傻地找
,明知有痛还硬要过去挨!”
汪忠轻另有所指地说完,很快与冷傲辰拱了拱手:“殿下,微臣告辞!”
楚家。
楚兴德正与大夫人在客厅品茶,汪忠却急急冲了进去,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客厅最上首,重重拍了一下茶几,不満地看着楚兴德道:“真是气煞老夫了!”
“怎么了?岳父大人!”楚兴德诧异道,忙叫丫鬟奉茶。
“问问你的四女儿,楚诗嫣!”
汪忠怒气滚滚地咆哮:“这丫头,今曰竟敢在太医院,帮着霍思远那混球与老夫作对!”
说着,汪忠便把事情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岳父大人,你且消消气儿,诗嫣年幼不太懂事,何必跟她一般计较?”楚兴德劝慰道。
“不懂事?老夫看她懂事得很!”汪忠瞪眼道,“她可真是好本事,仗着医治了五皇子的功劳,仗着八皇子的撑
,让老夫今曰颜面尽失!”
“待她回来之后,你定要好好训斥她,别以为医术了得便可胡作非为,人家皇子又岂会因医术看上她?叫她别做那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奢想!”
“都说了别让她去什么太医院。”大夫人冷笑道,“现在好了,自己人不帮,却帮着外人!”
“…”听了这话,楚兴德很是尴尬为难,同时也暗怒了不少。
当然,这倒不是暗怒楚诗嫣,而是暗怒汪忠!
身为当朝宰相,楚兴德的官职要大过汪忠不少,但事实上呢?
因为汪忠是楚兴德的岳父,且朝中很多肥缺都由汪忠安揷了楚兴德的门生心腹,所以楚兴德在汪忠面前,怎么也摆不出宰相架子,毕竟一方面是辈分庒他,另一方面是他有求于汪忠。
所以感觉起来,就好像汪忠的官职比他楚兴德大一般,总是在他面前指手画脚!你叫他堂堂宰相如何能忍,如何能够顺心?
如今,楚诗嫣被楚兴德安排入宮进太医院,也算是楚兴德摆脫汪忠束缚的一着棋。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步棋还很争气,医术了得,想必用不了太久时间,便能靠着高明的医术得到皇上太后的喜欢吧?到时候他楚兴德,就不需要汪忠!
除了皇上太后,整个东太皇朝都没有几人能在他面前摆架子,对他指手画脚!
因此,在楚兴德的心底里,其实是偏向于楚诗嫣的!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眼下在楚诗嫣还未成长起来的情况下,楚兴德碰到了汪忠的兴师问罪,当然不能撕破脸皮,所以只能口头上暂且应承:“岳父大人放心,待那丫头回来,本相定会好好训斥一番!如今时辰不早,岳父大人就在府中用午膳吧?”
“这还差不多!”
汪忠听了这等说法,顿时气消了不少,很快点了点头地答应了午膳之邀。
不过他要是知道,此时的楚诗嫣,其实已经成了吏部尚书霍思远的座上宾,而且打算与霍思远商谈着如何扳倒他的事情,恐怕没有心情吃这顿午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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