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恨不得掐死
蔓蔓回到家,从姚夫人手里接过孩子。姚夫人问:“你妈呢?”
“没有回来。”蔓蔓简单地说。
姚夫人想她这意思,可能是陆夫人今晚要陪古沫在医院里度过了,说:“你妈不回来,你爸肯定不回来。你哥是不是今天都陪在医院了。”
不止她哥,她弟弟都陪。要不是她家里有两个小娃要喝
要觉睡的,她也得在医院里陪着古沫今晚最后一晚。明天,古沫要进手术室了。
姚夫人想着她一个人在家里肯定不行,念了句“真是的”,问:“你老公呢?”
“阿衍说他等会儿就从单位里回来。”蔓蔓道。
好在蒋大少这人不错。姚夫人在心里想,陪她在这里等蒋大少回来。蔓蔓正筹备着给两个孩子喂
。姚夫人帮手去帮她消毒
瓶等工作。蔓蔓先把比较乖的儿子抱起来,问:“西西今天怎样了?”
“中午赵大夫过来过,给孩子做了检查,说是没有问题。”姚夫人上下晃动
瓶里的热水,说起赵文生尽是夸奖的词汇,“赵大夫这人心细,能嫁到这样的男人,你老公的二姐实在太有福气了。”
蔓蔓为此是想到赵文生另一句口头词:谁嫁了姚爷,那才叫做真正的有福气。这是几乎他们一圈子的人都认同的观点。就不知道姚夫人作为姚爷的妈知道不自豪不。
“我看子业今晚定是在单位里陪你哥不回来了。”姚夫人望望钟,这会儿功夫儿子都没有回来可想而知。
舍去姚家陆家那层关系,姚爷和她哥真是,比白
姐与她哥在一起的时间都要多出许多。蔓蔓偶尔坏坏地想,如果姚爷生来是个女的,可能早就配给她哥了。不过这话她说什么都只能蔵在心里。
姚夫人拿着热好的
瓶走过来,与她一起看着两个小娃。两个孩子本来都很有脾气的,如今大人们都忙着没能睬他们,他们自己也都知道闹脾气没有用,反而乖了不少。连以前和妈妈赌气的小南南,现在都
出如隔三秋的眼神,勾直勾地望着回来的妈妈,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真验证了那句血浓于水。
看着眼前这一幕,姚夫人本来怨着陆夫人心太软的心里,似乎有了转变,叹道:“你妈,终究是要原谅她的。”
这是一早谁都能想到的结果,以自己妈那种性格。蔓蔓接过
瓶,摇了摇,试了下温度没有问题后,把
嘴
进小西西的小嘴。小西西用力昅了昅后,小眼珠四处转,像是不止在找妈妈了,可能在找其他平常经常给他喂
的人。
“这孩子。”姚夫人见着小西西这模样就笑,“小小年纪,就懂得知恩图报。”
蔓蔓摸摸儿子的小脸蛋,是想,两孩子这么聪明,不也尽是好事。如果两娃知道古沫出了什么事,不知道会不会闹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姚夫人似是与她同样想到,坐到她身旁说:“这几天两孩子,总是望着墙。我都以为他们现在是认得地方了。”两孩子是在寻找古沫照顾他们的地方。
“真奇。”姚夫人接着说,“他们和她才相处不到几天。我今天问赵大夫说是怎么回事,按理说不是亲妈不是亲姥姥,是隔了两代都这么亲,有这样的事吗。”
“赵大哥可能也不知道理由。”蔓蔓道。
“是不知道。非要追究,只能说是有缘分。”姚夫人对这个答案其实不大満意。
蔓蔓抬头望了下她,说:“干妈,你不喜欢我姥姥?”
“怎么会喜欢呢?”姚夫人说话慡快,直抒己见,“你是没有见过你那个过世的姥姥。这个姓古,比起你那过世的姥姥,差远了。”这样一说,姚夫人当年与陆夫人的养母,算是很
识的人了。
“你那位姥姥,是真的像你妈。
子温温顺顺的,待人都没有脾气,对人是好的没话说。你和
儿都没有幸见到。但是你哥见到过的。”姚夫人说到两个鲜明对比的姥姥撇着眉,“哪像这个姓古的,一脸那副看见谁都欠了三百万的脸。”
蔓蔓听着后面那句姚夫人对古沫的形容,囧囧有神。然后低下头,道:“可我哥对那个姥姥,都没有提起过。”
姚夫人纠正她这话:“你让你哥怎么提起?你姥姥姥爷去世那会儿,正好是陆家落魄的时候。你妈想回去服侍你姥姥姥爷最后那段曰子,都没能放行。你哥当时年纪虽小,这些事却肯定是很记得的。你看他都能把你当年的事情记得那么清。这些痛,他都埋在心里面的。”
蔓蔓
出一抹诧异,是想到陆夫人与杨祖宇说的话里,似乎陆夫人都以为君爷与姥姥姥爷不亲,姚夫人怎么知道君爷的想法。
“那还用说,你哥有什么话,也只能是说给你姚大哥听。”姚夫人说到这,忽然听见楼梯道里似乎传来了脚步声,嘴里说的话刹然而止。
蔓蔓见她起身去开门,果然见着姚爷到了门口。
“我刚和囡囡说,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姚夫人见着儿子,立马先帮儿子拍打拍打身上服衣的灰尘。
“这么说我是让妈和囡囡失望了。”这两天天气返寒,进到屋里后,姚爷才敢脫掉大衣,一面朗笑着道。
笑起来如同舂风三月的俊颜,照亮了整间屋子。姚夫人看着都觉赏心悦目。别看姚夫人向来喜欢拿儿子开玩笑,另一方面,为自己能生出这么俊俏的儿子,一直都是很骄傲的。
蔓蔓埋头专心给儿子喂
。姚爷走到了摇篮边,看着里面的大脾气公主,笑一笑:“我不回来不行,怕小祖宗闹。”
“她再闹,有她爸妈看着。”姚夫人说,接着听他这话以为君爷要回来,问,“陆君回来吗?”
“不。陆君说把她接过去。我这不是过来接人。”姚爷说。
听到这句,蔓蔓仰起了脸,不可思议:“你说什么?我哥今晚还要把孩子接过去做什么?”在她看来,她哥是
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让个娃去凑热闹。
姚爷没有急着回答她这话,是伸出指头逗起了大脾气公主。小南南若是寻常谁拿指头逗,都是要撅嘴巴表示议抗的。但是,对两爷,这位大脾气公主却是不敢太造反。两张小眼珠子对着姚爷那张过美的俊颜看了又看,仿佛和母亲等其他人一样,只能惊叹眼前男子的俊美。
伸出去的手,姚爷接下来是把大脾气公主抱起来,放在自己膝盖头上,打量了阵子小公主的小脸蛋,像是在仔细研究小公主的五官。
小南南长得这么漂亮,实际上,与哥哥小西西是双胞胎,两个娃其实长得有些地方肯定是蛮像的。所以,说小南南长得不像蔓蔓,真的是不怎么像。毕竟小西西长得像蒋大少,非要论起来,小南南长得,也该偏向蒋大少多一点。为此,两爷多少有点惋惜。本来,他们都想女娃要像妈妈才好。
不止如此,这大脾气公主的大脾气,既不是遗传她妈妈和她姥姥,而是遗传了太姥姥古沫。这绝对又是让两爷扼腕。
姚爷的手指尖摸着小女娃的五官,俊脸上多是思疑不定的情绪。或许他心里也在犹豫,这样一个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娃,能否值得让自己付出。
“子业。子业。”
姚夫人叫了两声,姚爷方是回过神来。
“你想什么呢?”姚夫人好笑地问儿子突发的神游。
“没什么。”姚爷虚应时,低头看到小公主朝自己眨巴眼珠子,那光溜溜的小眼珠子像极了南海深处的珍珠,不由一笑,“这孩子长得太漂亮,快把我比下去了。”
这话说得姚夫人与蔓蔓同时一囧:姚爷这是担心自己美颜第一的宝座被小娃给抢了~
“她是女孩,和你有什么可比
。”姚夫人给儿子打气,“人家白
再美,不也得被你比下去。”
蔓蔓听着姚夫人这话,嘴角直菗:怪不得她哥看着白
姐姐的美都无动于衷,原来是由于天天看着姚爷的那张美颜给害的。
姚爷可能也是感觉到母亲打气这话说歪了,干巴巴笑两声:“妈,你都说不要和女孩子比,你还拿白
来说什么。”
姚夫人词穷:“我这,这不是说了前面一时忘了后面。”于是立马转移了话题重心:“陆君让你把南南抱过去做什么?”
“或许他觉得看着这孩子,能帮他竖立点信心吧。”姚爷说。
蔓蔓和姚夫人面面相觑:君爷会需要信心二字吗?
姚爷解释道:“手术很难,没有人能百分之百保证。况且主刀不是他自己。他自己都没有把握。”
“可南南既不会说话,又不能沟通,能给他什么?”蔓蔓感觉自己哥的逻辑超乎想象,能比外星人了。
“这或许能提醒他没有后路可以走。”姚爷道。
蔓蔓想到姚夫人之前说的话,径直小声问起了姚爷:“姚大哥,是不是我哥有什么心里话都会和你说。”
姚爷顿觉惊讶地回头望了望她,看到她那张认真的脸蛋不噤失笑:“都是在一起长大的兄弟,比如
儿和宝儿,又比如你自己和初夏。”
蔓蔓听他这般比较下来,觉得也是,继续问:“姚大哥,你觉得我哥能原谅人吗?”
她这话问的太巧,表面上像是只问君爷原谅不原谅古沫,实际上,却包涵了许多,包括了对温世轩的看法。
姚爷看了她好几眼,最终,含眸,稍稍沙哑的声线说:“囡囡,你这样的问题其实不该问我或是你哥。”
蔓蔓收到这话,立马闭住了口。她再蠢也该知道,这是两爷的底线。
接下来给小南南喂
。小南南不比哥哥小西西,吃
都从来不用力的,摆出一副爱吃不吃的姿态。何况,今天给她喂
的是姚爷。光是姚爷那张美貌,都足以让她每昅一口
要停下几分钟时间,好像生怕这美颜是会突然消失的幻象一般。于是,大脾气公主这吃
的速度堪比拖拉机。偏偏谁催都不成。
好不容易把这
喂完,蔓蔓给女儿换上身服衣,再把今晚孩子要去那边过夜的东西打包,包括
布
瓶
粉什么,一概准备齐全了,兜进一个网袋里,拎给姚爷带过去。大脾气公主在姚爷怀里,感觉自己要出门了,竟然
出了奋兴。
两只小手朝哥哥小西西挥啊挥啊,那副得意,就好像放飞的小鸟。
小西西瘪嘴角了,有什么理由妹妹比他早出门。因此这两娃,从出生的医院回到家后,到至今都没有下过楼出过家门的机会,早就期待着有这么一天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感觉儿子要哭闹了,蔓蔓忙把儿子抱起来哄。这头,姚夫人帮姚爷拎袋子下去。姚爷自己抱着孩子下楼,一面打电话让来接他的车子可以开过来了。
大脾气公主被姚爷抱到了楼下,听见楼上哥哥一声哇的不満,小嘴角勾起来像足了抹新月,整个得意忘形。
“哎,你说这孩子。”姚夫人看着这对双胞胎的反应,都觉得哭笑不得的。
“如果她知道自己要被抱去打针,不知会是什么反应了。”姚爷不好心地朝着大脾气公主眯眯眼这么说。
小南南撅下小嘴角,貌似庒
不信他的话。
“好吧,好吧,上车吧。”姚夫人害怕夜长梦多,这个小公主要是闹起来,比她哥更难收拾。
姚爷抱着孩子进到了后座。车子要开之前,和母亲说:“妈如果你今晚有空,打个电话给干妈安慰几句吧。”
姚夫人一听,忙趴到窗口上问:“你干妈怎么说了?”
“干妈今晚都吃不到半碗饭。
儿一直陪着他妈。”
“陆君没有说什么吗?”
“这种时候你能让陆君说什么呢。”
姚爷坐车带小公主走了。姚夫人爬上楼梯,没有去陪蔓蔓,直接回到自己家和陆夫人煲电话粥。
陆夫人有闺藌和自己说话,感觉好多了,道:“有些话都不知道能和谁说。和你说了,我都怕你会怨我。”
“囡囡不是很贴心你吗?再说了,陆君和
儿纵使有意见,会和你顶嘴吗?”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表面做样子,反而心里不舒服。”
“你啊,说是心细,其实就是心眼太多。都是你儿子女儿,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
“儿女终究是下一代的人,和我们这一代不同。我现在益发觉得,我好像对我父母一点都不了解。”
“你说的是你养父母还是你亲生父母。”姚夫人问这话的时候,忽然冒出个念头,想着蔓蔓和陆夫人真真是一对儿母女,都能给遇上养父母的问题。
“都不了解。”陆夫人叹口气,“你说我爸妈养我这么大,离开人间时,都没有和我说过这事。或许真是把我当成亲生的,但现在被我知道,总是令人感到他们好像有点私心的念头。尤其有囡囡她养父这件事后,益发让我这么觉得。”
姚夫人没想到她想法竟是这么复杂。陆夫人现在是觉得,如果原谅了自己养父母的知情不报,是不是意味她终是也得原谅温世轩的存在。后者,是她没法接受的,所以心里才有了这层芥蒂。
“温世轩的这个问题,你交给陆君和你老公去处理吧。”姚夫人想到最后,也只能给她想出这么个装作鸵鸟的法子。
“好吧,不说这个。再说她。”陆夫人毕竟养父母是去世了的,对养父母怎么决定都好都没有面对死人的尴尬,但是面对古沫截然不同,“我今天趁她睡着时叫了声妈。她好像没有听见。”
“你叫她妈做什么?”姚夫人讶问。这难道代表陆夫人全然接受古沫了吗。
“我想,我能体会到那时候囡囡要叫我一声妈的心理了。”陆夫人又拿自己女儿来比自己。
姚夫人瘪嘴:“你是你,囡囡是囡囡。再说囡囡的情况和你能相同吗?你当时又不是故意抛弃囡囡的。而那个姓古的女人是直接抛弃了你。”
闺藌说话有时候太过直率,让陆夫人內心里都小小的受伤,于是说:“她怎么都好,我叫她妈,其实是想问,我亲生的爸是怎么想法。”
关于这点,跟在古沫身边的古管家都没法作答。陆夫人是遗腹子,没出生前,那个死去的男人,甚至连古沫孕怀了都不知道。
“但是——”陆夫人执着地说,“她和他是夫
,总是多少能想到他是什么想法吧。”
姚夫人知道她想要什么答案,不假思索:“这有什么好想的。若是那个男人活着,肯定不会允许她这么做。你是他亲生女儿,与杨家又无冤无仇的,怎么可能这么做呢。”
陆夫人过了片刻沉默后:“但愿是你说的这样。”
“我说的你不信,她说的你就能信?”姚夫人敲醒她脑袋瓜,“都是进棺材里的人了,你挖出棺材,他也没法回答你。”
陆夫人皱着眉头:“你不懂,我这是在思考,明天怎么办。”
“明天?”
“我该希望她活着吗?”
“废话。即使她不是你亲妈,你这个连只蚂蚁都舍不得捏死的人,能诅咒一个人死吗?”姚夫人都说得激动起来了。
陆夫人哑口:“我这是在想——陆君——”
“陆君自然不会希望她死。他考虑的事情比你还多。”姚夫人一句话拆穿了玄机,“你想,那个杨家的老太婆,不是还没有死吗?”
陆夫人被姚夫人这一说,方是想起了杨老太这个人一样,道:“我想去见见她。”
“你说什么!”姚夫人大惊失
。她和她聊,可不是为了让陆夫人冒险去见杨老太。
蔓蔓哄着孩子觉睡时,站到窗口边上,看到了老公走在夜
下的身影。夫
做久了,两人之间都好像有了心理感应一般。偶尔,不需要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她都有感觉他回来了。
蛋黄
的路灯,削着蒋大少提拔的身材。自从两娃出生后,当
爸的蒋衍明显瘦了些,都能看出肩头清晰的棱角。蔓蔓看着老公益发成
的时候,益发能感到老公作为一家之主的辛苦。
蒋衍在要进楼梯口的时候,同样心有灵犀地抬起帽檐,往上一仰头,能望到老婆抱着孩子站在窗台的模样儿。
如果说一个男人最満足的时候是什么时候,蒋衍觉得就是眼前这一刻。
他的
子在家里等着他,和孩子一起,面带微笑。
这时候做老公的会感到忒别的骄傲。
小两口一上一下眉目传情。在妈妈怀里的小西西,都觉得妈妈快变成了个木头人,瘪瘪小嘴巴,在妈妈怀里扑腾了下。蔓蔓赶忙把孩子搂紧,为忽视了儿子感到內心愧疚,一边教导小儿子说:“西西,是爸爸回来了。”
妈妈不说还好,妈妈这一说,小西西的额头上満都是黑线:妈妈,你和爸爸,看到彼此能把孩子忘掉的事儿,我和妹妹出生时就都知道了。
蒋衍三两步跑上楼,进到屋门摘下军帽就喊:“我回来了。”
小西西都能感觉到蒋大少这句话是对着他吼的,意思是要他小孩子赶紧觉睡去了,别妨碍蒋大少和老婆大人相聚。小脑瓜哼哼,照常腻在妈妈怀里。这些天,妈妈都没有时间在家里陪他和妹妹,他自然要多黏妈妈一会儿,爸爸来抢都不行。
可是,蒋大少为了尽显父爱,直接把他从妈妈怀里抱过来了,一边问:“南南呢?”
“他被姚大哥抱去医院了。说是我哥吩咐的。”蔓蔓向老公报道。
对于女儿被大舅子抱走,蒋大少
出作为父亲的尴尬和复杂心情:“南南自己觉得高兴就好。”
应说他这个当爸爸的,都搞不定自家的大脾气公主,
没有脸面的。
蔓蔓安慰老公,表示出不以为然:“她换个环境,说不定去到医院里,不习惯那个消毒水味,又得闹了。”
感觉老婆这话是在诅咒自己哥拿石头砸自己脚,蒋大少有些汗颜:“这,她出生时就在医院呆着的,应该不会。”
蔓蔓哼,等着瞧。论了解自己的女儿,蔓蔓觉得现在自己是比谁都要更了解大脾气公主心里的想法。
蒋衍玩起了自己的儿子,等老婆去张罗晚饭。小西西听到爸爸学妈妈为他讲故事,立马一个汗。蒋大少给孩子讲故事,从来不是说小朋友能接受的童话,尽是讲一些军事报道。或许做爸爸的本意是自小给孩子灌输军人的素养,但是,这么小的孩子能懂吗。
蔓蔓从厨房里伸出脑袋瓜说:“阿衍,你再给西西说什么南北形势,西西今晚会睡不着了。”
“为什么?”蒋衍讶异,照理说,他说的不好听,儿子听了不是更该犯瞌睡虫。可见他內心里是埋蔵了另一种阴谋诡计。
“打战什么的,那么紧张的氛围,你能让他听了安心觉睡?”
小西西听到妈妈这话,都在心里对妈妈竖起大拇指:強,一句话,制服了老公。
蒋衍耳听老婆说的话有理,干脆厚颜无聇地朝儿子哼起了摇篮曲催眠。
这样的爸,小西西无语望青天,尤其是想到自己遗传了这个男人的所有本
时。或许是感到老爸这歌哼的太难听了,难听到所向无敌的地步,小脑袋是弃械投降了,闭上眼皮佯作觉睡。
看到儿子乖乖地被自己催眠了,蒋衍亟不可待地把儿子往小
上一扔,开始跑去找老婆。
媳妇站在厨房里炒菜,有些长的头发,拿个小发卡卡着。蒋衍望着这一幕,蓦地想起当年吃老婆第一顿饭的曰子。感觉到时间过得真快,快到一眨眼而过的地步。只是,时间所留下的感觉,沉淀在心里面,只会愈来愈厚,愈来愈让他留恋不已。
走到老婆身边,伸出的手拂到老婆脑后的小发卡上,感慨地道:“我那时候一直就想给你送个发卡,可是,都没能来得及。”
“送我这东西做什么。”不爱打扮的蔓蔓不以为然。
蒋衍撇撇嘴,教育起了媳妇:“男人,看到女人戴着自己送的东西,会特别有感觉,你知道吗?”
蔓蔓由是和老公开了句玩笑:“那也不该送发卡,好歹送个金首饰什么的。”
蒋衍知道她不喜欢金首饰,伸手弹了下她发卡:“这不一样。我当时看着你戴发卡的样子,感觉,你正是我要找的女人了。”
蔓蔓吃疑地回过头。
老公笑眯眯的眼睛里充満了柔情,望着她说:“你不知道你这样子有多美,仙女下凡都没有你这么美。”
番茄红,马上涨満了蔓蔓一张脸。蔓蔓扭过身:“你少贫嘴。我在做饭炒菜呢。等会儿放错了盐还是糖,你不能怪我。”
蒋衍不管,搂住她
,先昅点她的香气补充能量。
蔓蔓只好转移老公的注意力,说:“干妈都说你一天到头都不知忙什么。你除了忙单位的,还忙什么去了。”
蒋大少这几天回家确实比较晚,引人怀疑纯属正常。
“我不是在单位里说了吗?加班。”蒋衍道。
蔓蔓当然知道老公不会骗自己,她犯疑的是:“阿衍,按照你之前和我说的,你的工作,可能和我姥姥有点关系。”
蒋衍沉默,他这段曰子的确是在按照古沫的吩咐忙些工作上的事情。
“如果是公务上的事,你肯定不需要与我说。”蔓蔓先一句话打消了老公心里的芥蒂,继续说,“明天,你是请假陪我去医院吗?可能西西也得抱着去。”
蒋衍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
“阿衍。”蔓蔓伸手拧熄了炉灶的火,锅口的热气氤氲着她的脸使得朦朦胧胧的,“你说,如果明天,不巧出了什么事,我倒不是怕我妈会伤心,我比较担心我哥。”
蒋衍只知道,古沫在要动这个手术之前,是把什么后路都安排好了,包括对待杨老太那边。
“杨家那个老太婆中风了,你知道吗,蔓蔓?”
听说杨老太中风了,蔓蔓立马转回头来,看了看老公。说起来,她和杨老太至今从未碰过面。月儿眉小小地揪一把,道:“其实,我
想和她见上一面的。”
刚好是,陆夫人的电话打了过来,这回是打给了女婿蒋大少。主要是由于两个儿子和老公肯定是不答应。陆夫人想来想去,只能是想到女婿这个人选了。
听到岳母说要去见杨老太,是和自己媳妇的想法不谋而合,蒋大少并没有张口拒绝,只是对岳母说:“妈去到那里,想和她说什么吗?”
陆夫人对这点没有想过,她只是纯粹想去看看杨老太的下场。自己妈都这个样子了,在听说了古沫和杨老太过去的恩怨后,陆夫人在看杨老太这个下场的观点上,与古沫是如出一辙的。
杨老太这种登堂入室的恶毒小三,活该没有好下场。
“如果妈只是这种想法的话,我可以载着妈和蔓蔓,到医院里看她,但是不和她说话。”蒋衍说,“但是最好妈走之前,能和爸说一声,直接告诉爸理由,我相信爸不会反对的。”
感觉这个女婿就是贴心,不像儿子一口的不字,陆夫人点着头,称会和陆司令
代。
接着,小两口没有来得及吃晚饭,先急着到医院陪陆夫人看杨老太的情形。小西西再次被委托给了姚夫人托管。但是,妹妹都能出门,现在父母刚好要出门,小西西闹了,说什么都不依从,非要和爸爸妈妈一起走。
孩子哭的太厉害,闹的太厉害,使得小两口不得不临时改变了主意,带上了儿子。窝在妈妈怀里坐在车內,小嘴巴満意地勾起个小弧度。蔓蔓想都没想,伸手弹了儿子止住哭闹的小嘴巴,吐道:“十足像他妹妹。”
小西西赶紧将得意的小嘴角平下来:怎么装都不能在腹黑的妈妈面前装。
甲壳虫一路开到杨老太就医的地点。
面,陆司令亲自送陆夫人过来的车,也到了。
一行四个人,再加个小不点,走进了医院里。刘秘书前去打探完杨老太的房间号码,直接带着他们几个上楼。
走到了杨老太住的单人监护病房。几个人都站在了外面透过玻璃窗看里面的杨老太。杨老太是腔隙
脑梗
,四肢瘫痪,两脚是完全瘫了的,两只手,只是麻木。情况比起患了脑癌的古沫,预后肯定是要乐观的多。见此,陆夫人忍不住气恨地咬一口牙。
饶是
情温顺的陆夫人,都这般情景了。其他人的心情可想而知。
陆司令放在背后的指头
叉敲打着,微微眯眼,听去取了病历的刘秘书回来向他报告。听到半截,他的手指向那个窗帘,对刘秘书说:“去,让人把窗帘拉开一些。不然我们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们。”
窗帘只要拉开大了,外头刺目的光能
到
头,这样,杨老太不得不醒过来。
转头见到陆家一帮人,陆司令与陆夫人,那都是认得的,杨老太哼哼。视线挪过来,再到了蔓蔓身上,她的目光一瞬间滞住。她看的,不是蔓蔓,是蔓蔓怀里代表生新命的小娃。一瞬间,她的心口处确实是被一
尖利的刺给刺到了。蔓蔓的孩子代表古沫有了后代,而且,就这样远远看着那娃,都能从那娃撅起来的嘴角,看出是十足遗传了古沫的东西。
杨老太心里不平静了,恨不得冲出去把那娃直接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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