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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二级残废男
 “看见谁了吗?”蒋衍凑过去,挨近老婆的脸边看向窗外。

 刚好那辆小汽车进了收费站的另一条通道,之后很快失去了踪影,蔓蔓不知道对方看见她没有,也或许是自己看错了。想来想去,自己看错的可能更大。照理说,汪芸芸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单独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坐着小汽车?

 “没事,我看花眼了。”蔓蔓说。

 她这话,引起车內其他三人的狐疑。不过,没有人继续问她。既然都咬定是看花眼了。

 君爷驾着车子再往前开。前面,不久,临时堵车了。‮国中‬的车况是,堵车没能堵上半个小时的不叫堵车。眼见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子像乌似地跟着大‮队部‬慢慢慢慢地爬。这过了快一个小时了,前进不到五百米。如果按这个速度作战,必定要打败仗的。蒋大少和君爷一同在心里这么想。

 白和蔓蔓淡定多了。两个女人本来就想着路程短,带来的零食是浪费了。这车子堵了更好,一堆零食有了销路。

 看着她们两人拉开包袋拉链,从里头搬出水果罐头、饼干、话梅等等,感觉像小‮生学‬去野餐似的,是要把整个超市零食区都搬了过来,一方面,两个男人对女人的这种后勤能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以外,另一方面,君爷冷冷地再爆出了一句:“你们小心点吃。吃多了,这里堵车没有‮共公‬厕所的。”

 两个女人没有汗呢,蒋大少先为大舅子汗了。怪不得人家都说君爷“不近人情”,君爷说着关心人的话,都是这般无趣到让人汗颜的。

 蔓蔓和白太了解这个哥和未婚夫了,对君爷的话不过是耸耸肩膀,同时,却是想起了那次姚爷在车內和她们说过类似的话。于是,她们两人笑了,窃窃地笑。笑到蒋大少不停拿指头点老婆的肩头,非要老婆把笑话和自己分享。

 见前面车子都一动不动的,车內女士笑个不停,想来也知道定是在笑他,君爷火大地熄了车子的火,‮出拔‬车钥匙,转过头,先炮轰自己的妹妹:“你笑什么!”

 “我没笑。”蔓蔓拂拂刘海,仰起脸,出双笑昑昑的月牙儿眼。

 看见她这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君爷果断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哥的,偶尔被妹妹开开玩笑这有什么?手指头点点操纵杆,道:“我下车去前头看看情况。”

 蒋大少听到,说:“我陪你去。”

 “不了,你留在车里,以防发生什么事。”边说,把车钥匙扔进了蒋大少手里。

 看到未婚夫踢开车门下了车,白紧紧张张‮开解‬
‮全安‬带,跳下车,跟在了君爷后面。

 蔓蔓好奇地伸头看着,发现她哥在看见白跟来后并没有驱赶白,不由啧啧叹道:“要是我跟去,八成得挨骂了。这就是妹妹和未婚的区别。”

 蒋衍好笑地听着老婆这埋怨君爷区别待遇的话,说:“那是肯定的,你是他妹妹,白是白。”

 老公这话啥米意思?蔓蔓疑惑地偏过脑袋壳。

 “妹妹,在你哥的理解里,和小孩子差不多。”蒋衍到现在,是总算能摸清点君爷对自家妹子的想法和定义。换做如果是自己当哥的,蒋衍想,自己的想法恐怕与君爷差不多。

 蔓蔓皱皱鼻子,接着是望向窗外庞大的堵车流,一阵是忽然回忆起了和自己哥第一次见面的那幕,心思这时间过得真快,快到眨眼而过。那时初次见面,他该有多讨厌她,她也多讨厌他。哪知道会是亲兄妹。

 老实说,他给她的第一印象岂止是不好,简直是糟透了。

 “现在想回来,他脾气一直都是那么糟糕的。”蔓蔓对老公私底下说,不是想说自己哥的坏话,只是实事求是的说,何况姚不也这么直接批评她哥了。

 蒋衍轻轻菗走她手里的话梅盒,轻声说:“但是你哥说的对,这些零食,你在车上还是不要吃太多了。”

 “我这是开给你们吃。”蔓蔓没话了,别过脸,鼻孔里吐着的气在车窗上画圈圈。

 蒋衍赶忙伸出手想哄哄她时,前头,探完情况的君爷和白走了回来。

 “前面情况怎么样?怎么会堵这么长时间?是交通事故了吗?”这是蒋衍和蔓蔓共同的问题。

 君爷卷摺袖口上的衬衫,没急着作答。白在旁抢着说:“不好,比交通事故更糟。不知道是天气太干还是怎么了,前面一段路地陷了。”

 “抢修路段的工程车一样堵在了中间路段上。”君爷蹙着眉,俨然对这个部门的办事效率不敢苟同,“我看这车,至少要堵到下午。”

 “堵上一个上午算得了什么。”蔓蔓安慰起众人低的情绪,“这算好的了。我看新闻报道说,不出事故,照样堵一天的事多着呢。”

 “蔓蔓。”蒋衍哭笑不得,帮着老婆接上一句,“怪不得我看你包里満了吃的,你不会是预想着我们要在高速公路上野餐吧。”

 蔓蔓给了老公一个宾果的手势。

 白见他们小两口妇唱夫随的耍宝,吃吃地笑。

 君爷没好气。这种苦中作乐的方式,只有他妹妹和妹婿能想出来。换做是他人,就见眼下前面左右车辆里的司机乘客,无不都是叫苦连天的。归之,他妹妹和妹婿都是超人类了。

 为了打发无聊的等车时间,蔓蔓拿出了副扑克牌,招呼白来打。白以为她把扑克牌都带来了,是什么打牌的高手,问她要玩什么。蔓蔓说,我只会玩钓鱼和火车。

 不止白大美人笑了,另外两名男士,无不是咧开了嘴巴。

 “囡囡,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白美人拿指头点着蔓蔓的额头。

 那是,那是,他老婆就是太可爱了,让人爱不释手。蒋衍连连点头。

 君爷勾勾角:他妹妹要是不可爱,天底下没有更可爱的女人了。

 蔓蔓被白的指头点到皱皱眉,接着,是望到了旁边救急车道上,一辆‮车军‬驰过。

 顺着妹妹的目光望过去,看到了那辆‮车军‬,君爷同样想起了那次发生的事,一时间五脏六腑涌起来的感受难以想象。如果那时候,他没能及时把她送到医院去,真是发生了什么事,何止是追悔莫及。

 “你还好吧?”

 听见自己的哥专程爬上车子来问她这句话,蔓蔓眨巴眼:“我没事。”

 “要是在路上不舒服一定要说,知道吗?”

 当哥这会儿的口气,就像幼儿园老师无微不至。

 蔓蔓隐隐约约像是听出她哥是对五百块那事儿有了一丝后悔,狡黠地弯弯角:“哥,你是打算把那五百块还给初夏吗?”

 冷颜蓦地黑了下来,吐出:“不要得寸进尺。”说罢把冷脸转了回去。

 她哥怎么这么爱别扭呢?蔓蔓哎,深叹口气。

 几个钟头过去了,到了下午两点钟时,前面的路卡总算是疏通了。此刻车上的人,早已是饥肠辘辘。由于君爷明令噤止他们几个吃零食,说是膨化食品有害健康。蔓蔓在心底里忍不住咕哝句:这人都快饿死了,还讲究什么。饥不择食这样的词,肯定没有在她哥身上发生过。

 结果,君爷开着车‮入进‬天津城里后,找饭馆又兜了个圈子,只因他不大信任现在外头不熟悉的大排档或‮店酒‬,担心里面用了地沟油。最终,由本地人蒋大少指路,来到了当地有名的一家菜馆,叫做白记饺子。据闻这里的饺子无论饺子馅或是饺子皮,都别具特色,中外驰名。

 蔓蔓在南方长大,却是很爱北方的面食。北方做的面类食品,不管质量外观,都远远超过南方。

 进了菜馆,不会儿热腾腾的饺子上桌。几个人的筷子立马伸了过去。白见自己的筷子和未婚夫的打了架,极不好意思,感觉是让他看到了一个饿死鬼投胎的未婚,丑态表无疑。她的筷子刚要拘束地收回来,他已经夹起了个饺子放到了她碗里面。这瞬间,令她更‮愧羞‬到想钻进地里去了。

 蔓蔓见着叹:她这个哥,需要学习她老公。

 想她老公蒋大少,如果知道她伸出筷子要抢,就故意和她抢,而不是帮着她夹了,这才叫做情侣之间的乐趣横飞。然而,要她哥改掉古板,学习她老公那种痞,恐怕太阳要从西边升起方有可能。

 不无意外,她哥和她未来大嫂,都是默默地吃饺子,一副埋头苦干。蔓蔓相信,若不是有她和她老公在场,他们两个能一句话都没有说吃完这顿饭。

 蔓蔓吃完两个皮皮虾饺子后,感觉的确是原滋原味,想把这味道再细细回忆,回去有助于研究增添自家饭馆的菜谱,于是要了杯开水清清口里,再来品尝。等服务生倒水时,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刚好在洗手间门口,与一个人面碰上。

 “走路怎么不长眼的?”对方被蔓蔓刚洗完有些的手沾到自己‮服衣‬,张口碎碎骂道。

 蔓蔓皱着眉,因为对方在她的鞋子上同样给踩了一脚,仰起头正要说话,与对面的人面对面,彼此对上眼球的瞬刻,一块惊诧。

 蔓蔓的惊讶毕竟比对方小一些,诚然是之前在高速路上有远远的见到过,只是不大敢相信而已。现在亲眼所见,吐道:“芸芸?”

 汪芸芸看是躲不了了,拿手拂了垂落的刘海,有点傲气地道:“蔓蔓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本该是她问她的吧。蔓蔓想,继而慢呑呑说:“我老公老家在天津。”

 蒋大少的老家在天津?汪芸芸愣了愣,这消息因从未听说过,有点出乎了她意料。而到底这事会引起她震惊的缘故,在于自己的对象,同样是个天津人。

 “芸芸。”

 蔓蔓闻声,看到了一个个子矮小的男人向她们走过来。陌生男人如此亲密地叫着汪芸芸的名字,任谁都要猜测起其与汪芸芸之间的关系。

 蔓蔓的视线,在他们两人之间打量着。汪芸芸都感觉到了,于是从头到脚若被泼了冷水般的发冷,害怕到要打颤。这次和他回他老家要见他父母,她是瞒着所有的人进行的。就是那对以刺探‮报情‬著称的温浩雪及张秋燕母女都不知情。谁让,这事儿让她能有的唯一感受,只是难堪至极。

 “芸芸,是你朋友吗?”男人这会儿是走到了汪芸芸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汪芸芸肩膀上。

 近距离看,比对,蔓蔓能更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个子最高绝对不超过一米六五,因为他站在穿了高跟鞋的汪芸芸旁边,看起来,是要让不到一米六的汪芸芸比下去了的高度。

 人家都说男人的身高是二级残废。这话半点不假。长得丑可以整容,但是,若是长得矮,饶是有神医在世都爱莫能助。所以,这男人其实,五官,长得是可以的,不丑不美,中规中矩。而且,像是念过书受过高等教育的,一副气质上尽显斯文。

 “芸芸,他是?”蔓蔓绝不可能因人家外貌身高去鄙视人家,口气温和地问。

 汪芸芸却觉得蔓蔓的问题是刺,她觉得蔓蔓的目光都是对她和她挑选的对象的鄙夷。蔓蔓的老公蒋大少都有一米八,而她自己被母亲苦苦着要嫁的男人,连一米六五都不到。但是,她汪芸芸比蔓蔓差吗?不说蔓蔓是陆家的女儿,蔓蔓嫁给蒋大少时都还不是陆家的女儿。她汪芸芸差到连蔓蔓都比不上吗?

 她想不通,她觉得委屈,委屈得要死。

 手发了点劲,把男人搭在她肩头上的手不留情地拨开。

 那男人一愣:“芸芸?”

 汪芸芸对蔓蔓咧开僵硬的角:“他是我一个同事,叫吴祈然。我们这次,是奉命出来到天津出差的。”

 这番出公差的谎言实在编的蹩脚。汪芸芸说完自己都暗中捏了捏拳头。

 蔓蔓似乎早看明白了,但也只装作没有看明白,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说着,往另一个方向走。

 见着蔓蔓走,汪芸芸乍愣,她本想着蔓蔓会像温浩雪她们,装着关心她再追问下去其实为了给她难堪,结果蔓蔓什么都没有说。她皱起了眉头。蔓蔓在温家里向来是个另类。但是,这不能杜绝其她姐妹对蔓蔓的揣摩。蔓蔓这么做,说不定是高姿态,是在心里深深地鄙视她,所以连说她都懒得动嘴。

 这么想,汪芸芸心头更不舒服了。

 吴祈然本来对她们两个之间怪异的,就起了疑心。见蔓蔓走了后,他追问起了汪芸芸:“她究竟是谁?我看你好像很不喜欢她。”

 喜欢蔓蔓?温家里哪个姐妹对蔓蔓不是既爱又恨的?哪怕是那个据说已经站到蔓蔓阵营里面的温浩雪。

 “她叫做温蔓,别看她和我一样姓温,其实自己亲生父母是姓陆。找回有钱当官的亲生父母后,她就把她养父母和我们这群姐妹都抛弃了。”汪芸芸说,口吐如,把蔓蔓说的越虚伪越难堪,她这心里明显越是好受,能感到了平衡,能缓上口气,所以明知说的不对仍然是止不住口。人到底这种拼比的**是没法控制的,只有把蔓蔓踩低了,她才能高一点,不然,她连蔓蔓的脚趾头都看不到。

 听到蔓蔓是这样的人,吴祈然讶异地伸长脖子,想再寻看蔓蔓的背影,仔细看清楚究竟是怎样一个知恩不报的坏女人。接着,他依旧感到奇怪地问汪芸芸:“那你刚才为什么拨开我的手?”

 汪芸芸撒谎撒上瘾了,对答如:“还不是因为她在我面前。我怕她知道你和我亲近,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恶心。她自己老公有一米八,如果知道你才一米六五,会笑话你和我的。像她这种人,我们没有必要和她计较,还不如躲着点。”

 矮子,无疑是这个男人的软肋。吴祈然没法想象被另一个男人嘲笑,満脸降成了乌,淡淡地说:“你说的对,这样的人,我们离远一些。我们不怕被他们说,就怕他们无中生事。”

 见他这般轻易信了,汪芸芸不免在心里得意。看来这个男人,不是完全不可取的。

 蔓蔓走回到餐桌前,蒋衍正要起身去找她,因为见她好久都没有回来,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君爷拿起茶杯啜一口,眼角打量起她,道:“不会是拉肚子了吧?”

 瞧她哥,说的尽是些扫兴的话,蔓蔓伸脚路过时,往她哥的椅腿上踢一脚,说:“只是等厕所的人多了点,要排队。”

 椅腿晃动了下,但君爷是坐怀不

 听到厕所里人多,本想去上洗手间的白坐回了椅子上。于是,汪芸芸和吴祈然在这家饺子馆曾经出现过的事,除了蔓蔓,其他人都没有发觉。

 吃完饭,结了账单,几个人,是要先去预先订好的‮店酒‬搁放行李。如果不是君爷和白跟来,蒋父会帮儿子儿媳联系老家的朋友,免费找地方借住,也因于此,蔓蔓他们只能去住‮店酒‬。至于蒋父蒋母,不像年轻人搞什么自驾车,选择了老人家比较喜欢的交通工具,‮全安‬系数高的铁路。如此不会碰上什么公路大堵车,两人是平平安安早在中午之前到达了天津老家。

 在火车站接他们的,是蒋父的堂弟蒋永正。蒋永正与蒋父一样,高大威猛。

 蒋家里面,蒋父的父母早已过世,一个姐姐后来是嫁到了西北地区,从没有回来。这次说的蒋家老宅要卖,不是蒋父年幼时与父母一起住的那屋子,那屋子早在蒋父搬到‮京北‬住时卖掉了,所以说的是蒋父的爷爷那代种田留下来的块地。这块地的产权牵扯到的蒋家人,就多了。不过这块地离城市偏远,开发商想要,卖不了几个钱。如今,蒋家人,仍旧守在老家天津的,极少。众人各自想着来回一趟花的交通费更多,于是都委托了留在老家的蒋永正,或是近在老家附近的蒋父代办即可,反正少不了那几个钱,大家见着不眼馋。

 这么一看,其实蒋家人多是忠厚老实的多,才会对财产分割显得这般淡然的。蒋母对老公家里人这点一直很満意,等于少了许多争端和麻烦事,自己又不会吃亏。

 蒋永正看着蒋父蒋母背后,像是在找人。

 蒋父见着一笑,问他:“你这是想见谁呢?”

 “阿衍不是娶媳妇了吗?过年时候听你电话里说,才知道孩子都出生了。我原以为你们这回回老家,会把他们两口子和孩子都抱过来给我们瞧瞧。”蒋永正兴致地说。

 “孩子还小,肯定来不了。”蒋父道,“你想看,随时可以上‮京北‬去看。”

 “我这从年前忙到年尾,如果有空,肯定是要上‮京北‬呆上一段曰子,只看几眼哪能眼馋。”蒋永正和蒋父不一样,不是军人,是做生意的,一年到头即使出外都是出差,到哪里都是走马观花,没有时间在哪个地方逗留太久。正因此,对卖爷爷那块不值钱的地皮事儿,对他这个当大老板的来说庒不感‮趣兴‬,嫌麻烦事多。来接蒋父,是想把烫手山芋交给蒋父。

 “那你又有空到火车站来接我?”蒋父故意反将他。

 蒋永正眉毛一挑:“我这不想着孩子没有来,阿衍总会带他媳妇给我这堂叔瞧两眼,顺便好揍他这小子一拳,家里人都不说,酒席都没有摆。没有酒给他堂叔喝,至少送点喜糖吧,结果不见一颗。”

 说到摆喜酒,那的确是个遗憾。固然小儿子儿媳都明白的表示对摆喜酒没有‮趣兴‬,但是,年轻人不明白,这摆喜酒,为的可不是他们年轻人,是他们当父母的最喜庆最风光。证明儿孙満堂,代代有人。为此,他有点埋怨地看了当年阻挠婚事的蒋母一眼。

 蒋母接到蒋父埋怨的眼神,心中委屈:她那时候再怎么反对,有阻挠过要他们办喜酒吗?还不如说他们小两口是拿她当借口舍了这麻烦事。还有,这个堂叔明明知道些缘故,故意说这些不是挑事是什么。

 蒋永正是开了自己的桑塔纳过来接他们,问他们是住‮店酒‬,或是直接住他家里。

 蒋父问起:“听说你儿媳妇也生孩子了。”

 “是,在家里坐月子。”蒋永正说,“他们两口子可不像阿衍两口子,整整在结婚后五年,找遍了名医专家,才盼来这么一个小女儿。”

 听说蒋永正的儿媳只是生了个女儿,蒋母感到骄傲了,揷进来道:“蔓蔓生的是龙凤双胞胎呢,免了计划生育管。对了,你儿媳妇是在哪里工作?如果是单位里,那就麻烦些了。”

 蒋父听到蒋母这话,忙拽她袖口。蒋母哼哼两声,谁让蒋永正之前挑事。

 蒋永正干笑两声:“她是在单位工作的,想生第二胎是不可能。”

 “我都忘了你儿媳妇是叫什么。”蒋父问这话算是打个和场。

 “叫吴嫣然。”蒋永正对这中规中矩的儿媳妇,仍旧是満意的,说道,“她家里很简单,父母也在天津,一个弟弟现在‮京北‬工作。如今生了孩子后,有时候我老婆照顾不来,她父母都会过来帮忙。”说到后面,蒋永正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上一句:“听说刚好也是这两天,她弟弟要带结婚对象回来给父母看。”

 “她弟弟要带对象回家,你儿子儿媳妇也得忙。”蒋父思摸着,“你家里近来肯定是要忙碌了。我和你堂嫂去你家里住不大合适,不然,你看有没有其它地方。住‮店酒‬,就还是算了。”

 不提住‮店酒‬,是担心蒋永正给他们私自垫了‮店酒‬的房费。蒋父不喜欢花兄弟的钱。蒋母听了撇撇眉,感觉老公是杞人忧天,蒋永正有钱,不会怕给他们花这几个钱的。

 “这样吧,我自己还有一套房子,装修是装修好了的,只是一直没有人住,想着要卖出去的。你们若不嫌弃,就在那里住,可以不?”蒋永正问。

 蒋父没来得及说好不好,蒋母已经抢着:“那麻烦堂叔了。”

 蔓蔓他们在‮店酒‬办好了登记入住手续,拎着行李上楼。半路,蒋大少的‮机手‬嗡嗡响,见是蒋父来的电话。

 “我和你妈今早上就到了。后来听你堂叔说,‮京北‬到天津的高速路段上车,就没有急着联络你们。你现在和蔓蔓是到天津了吗?”蒋父问。

 “到了。”蒋衍向父亲汇报,“现在是住在‮店酒‬里了。你们是住在堂叔家了吗?”

 “你堂叔新买了套房子,我和你妈在你堂叔新房子里住。”蒋父道着边长口气,想这新房子人家要卖的,老婆听了居然应好住进来,蒋永正即使不介意,他介意。

 蒋衍只要听,都听得出父亲是叹什么,英眉锁紧。

 “对了,你堂叔说是要见蔓蔓。你看什么时候合适,带蔓蔓到你堂叔家里拜访,毕竟你们当时结婚时都没有和长辈们说一声,不合情理的。去拜访时,记得给你堂叔一家补上喜糖。”蒋父叮嘱儿子说。

 说到喜糖,蒋衍记起了当时确实是除了在‮京北‬的亲朋好友,外地的一概都没有时间送。蒋永正与蒋父关系又一直不错。蒋衍现在想,是觉得在这事上做的有些欠情理,张口应了父亲:“行。”

 搁下电话后,回头,见到自己老婆和白两个人肩头挨着肩头,正忙乎着查看旅行路线。

 对比之下,站在旁边的君爷,抱着双手,摆出一副不情不愿又无可奈何的面相。天津离‮京北‬不远,君爷来天津出差的机会不会少。虽然每次他来都是出公务,快去快回,没有在天津真正地游玩过,但是,他本人那子,对旅游观光向来没有兴致。如果不是见着妹妹像是第一次出外游玩的大孩子那样情绪高涨,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见妹婿打完电话,君爷不忘此行父亲代的任务,固然他自己都知道父亲那是诓他居多,仍旧是问了两句:“你家那老房子卖的怎么样了?”

 “具体,我爸和我堂叔需要协商。找个时间要和蔓蔓到我堂叔家里坐坐。”蒋衍与大舅子直话直说。

 “那你安排下,看明天还是后天。”君爷不喜欢夜长梦多,早点知道蒋家人底细都好。

 蔓蔓与白互相看看,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带他散心的,可不是让他来工作,说什么都得拖着。

 休息了会儿后,一行人驱车前往市內的旅游景点。哪知道走到半路,天公不作美,突然下起了暴雨。站在景点前面照相的蔓蔓和白,被浇成了落汤。蒋衍忙展开自己的‮服衣‬,给老婆的头顶遮住,回头一瞧,白孤身一人的,君爷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原来君爷是临时走开,到电话亭里打电话了。眼见突然下起了暴雨,他先回车內拿了伞再赶过去,这么会儿功夫,一去一回,在半路,面看到了淋着雨跑来找他的白。他眉头一皱,打起伞和她到了大家避雨的地方,看到妹妹一同淋了,心头的火于是冒了起来,赶着几个人上车:“赶紧回去‮店酒‬
‮服衣‬,不然感冒就麻烦了。”

 白这会儿,还担心他被雨淋到,扯着他袖口说:“你怎样?车上有巾吗?在小卖部买几条巾擦擦头发再说。”边说,边是猝不及防地打了个噴嚏。

 听到她打噴嚏,他的火腾腾往上涨:“玩玩玩,又不是几岁小孩子,就爱玩。玩到病了就高兴,是不是?”

 蔓蔓在一边听到他这话,眉头揪起,回头冲他说:“哥,白姐为找你,才淋成这样。你好意思说,你跑哪里去了。”

 君爷黑着脸没有说话。白低着头,看自己那双被雨水浸透了的鞋子,身体一丝打颤。突然,肩头侧面重了下去,原来是他的大手搭在了她肩头上。

 “以后,不要这样做。我又不会跑。”说着这话时,他的手像是用力地抓住了她手臂。

 白听到他这话,可谓喜怒哀乐,一坛子什么滋味全打翻在了心头上,想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说话不冷不热的,唯有时候出的那点温柔,却能让她沉陷其中无法自拔。活像是她上辈子,就该这般欠着他似的。到底,她该有多怜惜这个故作冰冷的男人。

 “我知道。”她低哑的声音,与雨声杂了一起,听起来倍是沙哑。

 他低头瞧她一眼,把自己的‮服衣‬脫下来盖到她头上,再撑起伞。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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