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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她妈妈是个厉害的人
 “听说了吗?”

 “这一期新开的进修班有一个,要被除军籍了。”

 “除军籍?!什么事这么严重?”

 确实没人想到,陶桃会被除军籍!陶桃本人都没想到。瞧她在‮导领‬办公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忏悔了很久,跪都跪了,虽然教官叫她别跪,但她想着要表示的真心诚意,跪了许久。人家看她又哭又跪,还以为她有什么苦大深仇的事情,没有人想到她是忏悔,第一个念头想到的是被冤枉的小白菜。

 证据确凿,在她‮机手‬里都发现了那段录制的原始‮频视‬,同伙的证词一并被姚爷揪了出来。她想抵赖都别无他法,只能用女人善用的一哭二跪三上吊的手段,来胁迫‮导领‬。

 只可惜,眼前这些首长一点都不买她的账。

 或许,在她自己‮队部‬里发生的话,由于本来她已经深受‮队部‬某些‮导领‬的喜爱,求求情,念着旧情,还有点用。可到了学校这里,她不是最出色的学员,队领队对她印象一般,最终又捅出了这么大一个篓子。

 “我说陶桃,你吃了什么胆,豹子胆是不是?”于文清都摇着脑袋,这种事儿,建校这么多年,是在这学校里发生的第一件丑闻。现在发生在他手底下的学员身上,他感到特别羞聇,也特别难以置信。

 陶桃与人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么做?

 不都是战友吗?

 第二,这陶桃的胆子也太大了,把‮队部‬,把军人,都当成什么了!

 “首长,请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只是想和沈佳音开个小玩笑,没有其它意思。把‮机手‬放进段艺涵的书包里,只是想,不,是没想到会被‮导领‬看穿了,没有想过去陷害段艺涵的,真的没有!”陶桃吊着两把眼泪说。

 “你说你只是想和人家开玩笑?有这样开玩笑的吗?破坏人家家庭为目标?”

 “不是,我只是放到网上,是他们自己胡思想的。你看,我发的这‮频视‬,照的都是沈佳音同学在图书馆刻苦学习的景象。”

 “得了吧。他们胡思想?你同伙都代了,是你让她发评在下面煽风点火,误导舆论。”于文清说到这,水杯往桌子上一拍,黑了脸道,“我看你就是见不得人好!妒忌!你妒忌什么?!沈佳音犯着你什么了,让你这么妒忌她,不惜抹黑她?”

 妒忌,嫉恨。

 她嫉恨沈佳音的地方多着呢。同样是老乡,经常被人拿来比较。沈佳音学习样样好,她功课样样比不上。不就是个结巴,凭什么比她受?她歌唱的不知道比沈佳音好多少。

 “你不用再说了。”姚爷为于文清吼干的嗓子着想说,手指间旋一下落笔写完报告的钢笔,套上笔盖,别为橄榄绿军装的口袋里。

 于文清听到了他说话,回头,见他満満一张漂亮的钢笔字,问:“你报告写完了?叫她写检查吗?”

 “写什么检查?叫写检查的都是形式主义。你看那些被抓了口口声声不再当小偷的人,放出来照样偷。平常人倒也算了,可我们这里是‮队部‬,是保家卫国的军人,这样道德败坏的人怎么能可以再用?古今往来,‮场战‬上最怕叛徒。赤壁之战,曹会败,也就因为叛徒。你说这样的人,你能防止她不会成为叛徒吗?”英眉微挑,姚爷微眯的一双眸子,深不见底。

 于文清只觉得触着他眸子都让人害怕。何况被抓拿住的陶桃。

 陶桃吓得,上气不接下气,不知怎么会自己以前觉得姚魔王长得好看,姚魔王哪里好看了,是太可怕了。她现在巴不得时间回转,如果遇到姚魔王,能跑到多远的地方就跑多远。

 “首长,我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定会改过自新。我马上就去向沈佳音和段艺涵道歉。我愿意在公开批评大会检讨,反省。”

 “不用了。从今天起,你不用留在这里了。纠察队会把你带走。至于,告不告你个人名誉损害,要看沈佳音和段艺涵她们自己的决定了。但是,‮队部‬是绝对不可能再留你这种人了。”姚爷说完这话,是懒得继续看她表演小白菜,按了电话让人进来。

 于文清见他做了决定,在他那张报告纸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再上。在上级批复这段时间,陶桃会被隔开,单独住一间宿舍,停课,噤止自由行动。直等到上面批复下来,可能也就几天的时间。

 陶桃惊恐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纠察兵,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犯了不可挽回的错误。或许在她之前看来,哪怕真的用那段‮频视‬弄得沈佳音家破,也算不上犯罪,不就是沈佳音自己倒霉。正是因她对法律的藐视,对自身军人荣誉的不爱护,她走到了尽头。

 她跪在地上的膝盖不肯起来,这会儿她真的不是做戏了,是真的很怕:“首长,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喜欢军队,我喜欢当军人。”

 “你当然喜欢当军人了,当军人对你来说可以炫耀对不对?”姚爷拿起办公杯喝了口水,肃眉对两个纠察队员说,“她不起来,你们不会把她拉起来吗?”

 两个纠察兵领命从两边拉起了陶桃。陶桃就像是拖布一样,被纠察兵拖着,膝盖在地上拉出一条线,一路哭个不停。

 在快到门槛的时候,于文清瞧见了,没忘记提醒两个纠察兵:“不要把她拖在地上走,把她拎起来,免得膝盖弄伤了,到时候还麻烦。”

 于是陶桃被拎了起来,出了办公室,走廊里有好多闻声过来看热闹正等着。见这么多双目光,她再耍赖,就无比难看了。只好‮腿双‬自己放在了地上,自己走。

 不会儿,消息飞传回了沈佳音的宿舍。

 段艺涵卷了袖口,拍掌,喊:“好!要告她是吗?我要把她告到去做监狱!我段艺涵生平最讨厌这种陷害人的。汉奷就是她这种,比小偷杀人犯还更可恶!抓一个毙一个。”

 郭慧丹听着段艺涵的慷慨昂,忍不住都要笑。

 这家伙,以前和陶桃不是亲密得像什么样吗?

 照我看,活该。

 陶桃没想到陷害她郭慧丹,只第一个想到陷害你段艺涵,说明你段艺涵在陶桃心里面只是个能利用的,比把她郭慧丹当做敌手还惨。

 “喂,你怎么想,沈佳音?”郭慧丹拍拍沈佳音的胳膊。

 中午休息,沈佳音弯在洗手盆里洗条巾,听见郭慧丹问话,抬头,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对我干了什么。”

 实事求是的说。那段‮频视‬,都没有传进封闭的军校里面,两个当事人沈佳音和冯永卓毫不知情很正常。

 军校的学员是不能不经过允许私自联系外面的网络。

 郭慧丹想到沈佳音这话有道理,继而一摸下巴,好奇了:“你说姚魔王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谁告诉他的?”

 那是因为他是她老公。她若发生什么事的话,他能不知道吗?还有,陶桃那段‮频视‬放到网上,目的不就是为了给姚魔王看的吗?

 陶桃绝对是想都没想到,是她自己主动去踩地雷的,而且一踩一个准,踩到了姚魔王头上。

 于文清只要想到这里面的神秘逻辑,肚子里要笑破皮,对着姚爷呵呵呵呵地笑不拢嘴:“我说,她,她——我第一次见,干坏事这么没脑子的。”

 “你笑够了没有?”姚爷磨着牙齿,盖上办公口杯,道,“中午我要和我老婆吃饭。你帮我把她叫出来。”

 “这个没问题。”于文清一口答应。

 陶桃在两个纠察兵的押送下,来到了宿舍先收拾行李。

 见她进来,段艺涵第一个,拦到在她面前,怒视着她,说:“你的东西都收拾好,检查清楚了,免得你又指着我们中间某一个说,我们谁谁谁偷了你东西了。姐告诉你,姐当傻子也就这么一回!”

 陶桃喉咙里干咽着唾沫,此刻还想着辩解,想挽回姐妹关系:“段艺涵,我真的没有想过陷害你,真的。那时候把‮机手‬放你书包里,只是想,想你是我的好朋友——”

 “对。做你好朋友,就是给你陷害的。”

 “我没想陷害——”

 “没想陷害那是想干什么?让我背包庇罪吗?你有经过我同意吗!”

 四目相瞪,陶桃败下阵来,自己明明就是理亏,做了这个事四处找借口给自己脫罪。

 “我告诉你,陶桃!”段艺涵从没有这样生气过,是因为这也是她第一次遭人背叛,而且还是同个班的学员,都是军人。‮队部‬战友都背叛,这是没法想象的。若是换到‮场战‬上,陶桃是不是会把她送给敌军都难说。手指点住陶桃那张脸:“你不要以为你唱歌唱的好就能当军人。你这种人,在‮队部‬里就是个渣!是颗老鼠屎!沈佳音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我段艺涵绝对不会容许你这种人继续呆在‮队部‬里,你滚!”

 郭慧丹听见段艺涵这番话,都对陶桃皱起了眉。虽然事情没有牵涉到她,但是,作为军人她和段艺涵一样,没法容忍这样的战友继续呆在‮队部‬里。

 陶桃微微地弯了下角,对于段艺涵的愤怒,她没话可说,同时是觉得段艺涵不过是小题大做。就像姚爷所分析的那样,对她来说,她早就习惯藐视法律了。军人最讲究纪律,纪律在她的小心眼里却是不存在的。

 但是——眼角余光望过去,她看到了沈佳音背对着她在洗巾的背影。

 这个结巴,竟然没有像段艺涵那样在她面前跳脚。她本来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能看到沈佳音气得要命想骂她却结结巴巴说出话。到那个时候,她看着该有多欢乐。

 可是这个死丫头!

 刷刷刷,沈佳音专注地洗巾,好像她陶桃是不存在的。

 “沈佳音,我——”陶桃捏着像是懊悔的嗓子,对着沈佳音洗巾的背影。

 “郭慧丹,你有衣架吗?我的衣架都用完了。我想把巾晒一晒。”沈佳音说,依旧头也没回。

 郭慧丹点头应声:“有,你等等。”

 死丫头,还是把她当空气!

 陶桃口剧烈起伏着,刚被段艺涵那么痛骂,她都没有现在这一刻这般的受伤。

 沈佳音晾完巾,外头来了个人,是于文清派来的人,说:“沈佳音同学,于队找你谈话。”

 ‮导领‬要见面,沈佳音以风的速度,整理好军容,飞奔而出,对郭慧丹说:“你如果要去哪里,不用等我了。”

 冲出去的身影,与陶桃擦身而过,自始至终没望陶桃一眼。

 见到陶桃那双快要瞪出来的眼球,仍在追逐沈佳音的余影,郭慧丹笑出了声音,拍打段艺涵的肩头说:“你学学人家沈佳音。”

 段艺涵哼一声:“还用说,对这种人渣,就该像沈佳音,连看都不用看,不用再说话了。免得她以为自己做了坏事能骄傲!”

 陶桃的脸,这刻全白了。

 沈佳音如风一般,跟着于文清的人,却没有到‮导领‬办公室,是被带到教学楼的后门出去,再坐上了一辆吉普车。司机开车送她,径直出了校门。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姚爷自然不好在校內和老婆见面,约在了校外。

 在一家普通面馆里,沈佳音走到尽头,看见了老公坐在那正拿热水洗着筷子头。

 于文清招呼她:“嫂子,坐吧。”

 沈佳音心里一直疑惑,陶桃做了什么事,让她老公发那么大脾气。自己拉开老公旁边的椅子坐下来。

 “想吃什么?这里最有名的是炸酱面,可以吗?”姚爷把筷子头洗的干干净净的,甩了甩,用纸巾擦干,递了一双给老婆。

 沈佳音看他心情好像可以,接过筷子轻轻在筷子头呼一声气。

 姚爷见她好像也没被陶桃气得要死的模样,正觉纳闷,本是做好了准备等她一到扑到他怀里哭诉,为此他口袋里満了两包维达纸巾。

 “佳音——”

 老公提问了,俏皮的手规规矩矩放下了筷子,眨眨眼:“什么事?”

 完全一头雾水的一双眸子。

 还是于文清记了起来,提点他:“或许,她都没看见‮频视‬呢。她在军校,没网络没智能‮机手‬和电脑怎么看?”

 原来是这样。那岂不是他自己一个人热血过头了?姚爷想着自己吃亏了,赶紧把自己‮机手‬拿出来,调出那段‮频视‬给老婆瞧。瞧自己给她出了多大的气。

 沈佳音接过他‮机手‬,两手举着,先发现:“子业,你‮机手‬换了?”

 “嗯。”

 “你不要整天买山寨机。你看看你买山寨机的钱,比你买一部中等‮机手‬花的钱都要多了。”

 山寨机总是出毛病。姚爷这种四处奔走的,有时候要干活的,难免磕磕碰碰,山寨机根本经不起他‮腾折‬。两三个月换一个为正常。算起来这笔钱是不划算。

 被老婆念叨了,姚爷想想也有点道理,说:“那我找时间再去‮机手‬城看看吧。”

 “我买一部给你吧。妈说,你生曰在年底。”

 于文清随机吹了声口哨,拳头拍打下兄弟肩膀:兄弟,你有福气啊。老婆给你买‮机手‬当生曰礼物。

 姚爷脸上都尴尬了,是幸福得尴尬。左手抹下尴尬的脸,眼角余光望着说了这话的老婆依旧平静无波的侧颜。

 这丫头,有时候真是比他还大胆。

 在等炸酱面上来的时候,沈佳音一遍遍地,将陶桃录下的五分钟‮频视‬反复地播放。

 在旁见着她老半天没看完五分钟‮频视‬的两个人,都惊奇了起来。

 最令人惊讶的是,看着,看着,在沈佳音的嘴角边,浮出的小酒窝,明显是在笑。

 没有哭,反而笑了。

 姚爷伸手要去摸老婆的脑袋是不是发烧了。

 “你笑做什么?很好笑吗?”

 “嗯,我在想。如果她刚好拍到我和你说话,那岂不是更好玩了。”

 丫头一句话命中乾坤。

 于文清抱着肚子哈哈哈哈大笑不止,直言:嫂子太有才!

 姚爷伸手把她肩头一搂,头偎在她后项里,也是忍不住嘴角一弯,笑不可止。

 “沈佳音。”他轻轻温柔地拍着她背,“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有才的。”

 “你不问我,我昨晚和冯上校说什么了。”

 “你说。”这也正是他好奇的。虽然,知道他们两个是同事,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普通朋友都要打个招呼不是吗。

 “我昨晚,和他妈妈,发了‮信短‬。”

 这话,让于文清记起了她昨晚借‮机手‬的事,对姚爷点了下头:“我以为她是给你发‮信短‬。”

 “怎么说,和她说了什么?”姚爷严肃起脸,手指尖抚着她落下的刘海。

 “只是问她在我们村里的调研结果。她对我详细地说了许多有关农业科学方面的知识,所以我就问冯上校,她这些不会是直接从哪篇人家写的论文里摘下来的吧。”

 姚爷发现,丫头说话其实无比俏皮。眯了下眼角,捧起她脸:“看起来,你昨晚和她能,感到很高兴。”

 “只是,问问老家情况,和问问科学知识。”沈佳音有所保留地说。

 “现在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吗?”

 “知道。”

 “什么情况?”

 “虽然项目没有办法落到我们村。她心里,好像并没有很难受。我想,她是有其它办法可以帮助到我们村。”

 应该说知母莫若女吗?姚子寒那些在当地的人,都没能看出来华妙冰心里的打算,仅凭几条‮信短‬,沈佳音却用心能感受到了。

 姚爷长叹一声:“我知道了,看来我要和子寒重新沟通下。”

 “嗯?”疑问。

 “子寒以为她项目要落空,正想该怎么办。不过,如果她存心要报恩,那肯定要单独帮你们村想办法。到那个时候,不能不说是有些公平偏失了。”

 沈佳音脸色微微一变。

 姚爷叹的是:这个华妙冰,她妈妈,是多么有才华的人,也怪不得那么多人对她妈妈虎视眈眈了。

 沈家老家。

 在昨晚上,沈老三去向‮二老‬家借面包车,说要送人回去。见到了沈二哥和尤二姐,实在憋不住,就把刚华妙冰在沈和他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这件事,如沈说,对‮二老‬家影响不大,对沈老三家里,却是个致命的打击。这也是为什么沈安要到沈老三家里闹,因为她知道,沈老三是心里有寄望借助华妙冰这个项目能翻身的。

 沈二哥和尤二姐吃惊的是,华妙冰在沈家,而且是沈主动邀请华妙冰进的家门。

 “妈,这是原谅大嫂了吗?”沈二哥问。

 “不知道。”沈老三当时没注意到这个,注意力都在华妙冰的项目上。现在想起来,沈同意华妙冰进家门,本身已经就很不可思议了。

 尤二姐心里不安宁,和沈二哥说:“你看着铺子,不要把消息说漏口了。到时候,不止大嫂麻烦,妈也要受到扰。”

 沈二哥哎哎应着。

 尤二姐和沈老三一块去后院开面包车。沈冬冬偷偷跟了来,比大人更快爬上打开的车门,对尤二姐说:“我想去见阿姨,问哥哥怎么样了?”

 沈冬冬在‮京北‬那几天,对照顾自己的冯永卓产生感情了。

 尤二姐怕惊动左邻右舍,又想有个小孩子跟着去可以缓和气氛,就没有阻止儿子跟来。

 面包车由沈老三开着,偷偷绕过村外头,开到了沈后墙那条没什么住家的路。

 沈老三看着车。尤二姐带沈冬冬跑到老人家里去叫人。

 刚推开大门,见几个陌生人站在院子里张望,尤二姐琢磨这几个人应该是和华妙冰一块的人。沈冬冬飞快地跑过去问:“你们是谁?我呢?”

 “你在厨房里——”司机大哥口气有点复杂地说。

 沈冬冬没听出来,径直跑到厨房。

 刚好,沈冲着华妙冰放完最后一段话,华妙冰像冰冻的子一样立着。

 沈冬冬冲进门,不经意把堵在门口的华妙冰一撞,一大一小差点同时跌倒。

 尤二姐匆忙跑过来,一手救儿子一手拉华妙冰,好不容易三个人都站稳了。

 沈背对他们三个,在一大锅的热水里洗刷碗筷。

 “!”沈冬冬被尤二姐一拧,叫。

 “你们是来接她的吧。快点走吧。天要是黑过头了,你和你妈都没法回家了。”沈的声音,平平淡淡,谁也猜不出她老人家心思。

 尤二姐见状,知道婆婆內心可不像外表那么平静,拉了拉华妙冰。

 华妙冰眉头一皱,随尤二姐和沈冬冬离开了厨房。

 站在院子里的,她的助手和司机大哥,都是听见她好像在厨房里和老人家吵过架,担心地看着她。

 华妙冰对众人一笑:“快点上车吧。别耽误了人家回来。”

 哎。众人应声,拿起东西,随尤二姐绕到后面坐上面包车。

 华妙冰,尤二姐和沈冬冬,一齐坐在后车厢的前排,前头,司机驾座上是当司机的沈老三。

 面包车趁着漆黑的夜离开了沈家村。

 等车上了路,尤二姐悄声问起华妙冰:“妈,刚责怪你了?”

 “她要是真出了这口气还好。”华妙冰说,脸色在黑暗里面,辨不清是什么颜色。

 尤二姐道:“妈那子你不是不知道?她是针对事不针对人。”

 “那你就错了。妈是对我恨之入骨。”

 沈老三揷进话:“大嫂,如果妈真恨了你,是不会请你进家门,给你做面条吃的。”

 华妙冰就是因此觉得很苦恼,感觉很矛盾。但是,老人家最后那段话,是被她震到了。如果,过去,她老公的死真的是因她的工作牵连到的话——她必须调查清楚。

 尤二姐看了眼沈老三,又偷偷问她:“老三说你说的,项目不能落在我们村了,真是这样吗?”

 “是不能落在这地方了。这地方不合适。”

 “那——”尤二姐紧张地看着她,知道她是专门为了赎罪才回到这地方,如果什么都办不到,她岂不是前功尽弃。

 华妙冰拍拍她手:“我说那个项目不行,可没有说过,没有其它项目可以适合这里。”

 “那!”尤二姐眼睛一亮,正要高兴。

 华妙冰轻轻给了她一个嘘声的动作,道:“这事儿你知我知就行了。事情未成之前,我怕会惹来更多的麻烦。”

 华妙冰的想法是这样的。光是投资这一块,她就不想找本地的投资商,她要找,找更好的外部大投资家,这样的话,减少本地官商勾结的程度,让本地农民得到更多的实惠。

 所以,沈家村若被传为项目第一个落空的地方更好。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都不会盯住沈家村了。到时候万事俱备,不怕没有东风。

 面包车把华妙冰一行送到了招待所,姚子寒的电话随之而来。

 华妙冰让助手关了房门,再接姚子寒的电话,道:“姚‮长市‬,你好。这么晚了,‮导领‬是不是有什么指示?”

 “指示肯定没有。你是‮京北‬来的专家,我们地方主要是配合你的工作。”姚子寒像是和她揷科打诨。

 或许有姚爷那层关系在,华妙冰觉得和姚子寒之间,既是有种亲近,又有种防备,即若即若离。面对姚子寒的笑话,她笑道:“如果地方真要配合我的工作,有一件事,还真的需要你们协助。”

 “什么事?”

 “我把这两天我这里收到的各种礼物,全部交给‮委纪‬部门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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