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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丫头的邪恶
 “说医院里出事了。我妈不在那,做不了主意,要我马上去一趟。”

 姚爷本不是很想被搅进庄如玉的事情里面。这不仅仅是由于与叶家固有的恩怨而已,更主要的原因是,去到那,如果你看哪里不顺眼了,都是同行,出句声,很难说话,不出句声,涉及人命。

 沈佳音说完这话,看到他略微沉凝的面色,心里只要一想,马上知道是什么缘由。像上回,她带老公和君爷回到家乡市医院帮陈老师的忙,得罪了一帮同行,虽然对方是有错,但依旧会有人发牢,说是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我自己去吧。”

 手牢牢握住她的手臂:“你自己去能行吗?”同时白眼了她一下。

 起来,先帮她找件厚实的大衣穿。天气是转暖了,但夜间风大,加上‮京北‬霾的天气一直不是很好。

 一齐走出门时,姚爷上了君爷的家里借车钥匙。

 沈佳音先下楼,等老公把君爷的车借来,上了车,拉上‮全安‬带。

 路上,两口子不约而同地沉默着,几乎没有声音。

 沈佳音的心头七上八下,正因为去过医院探过了庄如玉,感觉这事儿不一般。

 “你也不用太紧张了。”从车前镜里望了望老婆脸上那抹凝重,姚爷挑了眉,“这里是哪里,是京城,没有人敢在天子脚下做太岁爷头上动土的事情。”

 听老公说是这么说,可沈佳音知道,真正想动手的人,可不会管那么多。比如曹远明对姚子宝做出来的事,令人发指。

 很奇怪的是,这事儿,伴随曹远明被‮安公‬机关‮留拘‬,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也没有听老公再多一声提起。自己公公婆婆就更不用说了,自家里亲戚的丑事不爱提。

 车开到庄如玉所在医院。沈佳音在老公去停车的时候先上楼找到了沈

 沈见到她赶到,从走廊尽头直奔她而来,一向沉稳的脚步都不免变得有些焦急:“佳音,你说怎么办?说孩子定是保不住了,大夫说非要拼一下的话,现在马上要送进手术室里引产。可是,这里能给家暖做引产手术的,只有当班的大夫。给家暖看病的那位教授,在电话里说是来不了,又说没有关系。”

 把沈有些冰凉的手用力握紧了,沈佳音声音保持平稳:“,不要急,慢慢说。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耽误,你签名了吗?”

 还是孙女最了解自己。大夫说的那么严重,说迟一秒肚子里的孩子都可能没有救,沈又是知道这孩子对于大孙女婚姻和人生的绝对重要,老人家只能临危挑起重任,做主给签下了名。

 “签了那就好。”沈佳音细致温润的声音说,“,你做的是对的。在这时候时间是最重要的,而且到了这个地步,当然只能选择信任这里的大夫了。”

 “可我找不到她丈夫那边的人!”沈气的是,早知道叶老死皮赖脸要把自己电话给她时,她接受就好了,搞到现在,庄如玉突然出事,她却连叶家人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

 沈佳音眼睛微眯:“这医院里,没有病人家属的电话吗?”

 “当时,陪她住院‮理办‬入院手续的是你妈。留的,全是你妈的电话。”沈说到这,心里又担了另一份责任,“我都不敢把这事告诉你妈呢。你妈出差。不过,我叫了你二叔二婶他们过来。”

 刚好,姚爷停好了车,走了过来。

 沈见最可靠的孙女婿到了,上前直拉住姚爷的手。

 姚爷素来沉稳淡定从容地微笑,扶老人家在走廊的候凳上坐下,听老人家唠叨。

 沈佳音从哪里要来杯开水,端着给喝。

 沈这会儿看她穿的多,里面衣又加厚大衣,她老人家自己穿的,也仅是件薄薄的衣背心和件棉衣,为此感到奇怪:“佳音,你着凉了吗?”

 “没有。”

 “不热吗?今晚天气好像不冷。”

 那是由于老公认为她现在身体不像以前了,担心她着凉。

 “。”接到媳妇埋怨的眼神,姚爷接过话,“她这几天胃不大舒服,我让她穿暖和点,免得再感冒了拉肚子。”

 沈由此想起了今天下午姚夫人来时,是说过沈佳音胃口不是很好,于是对着沈佳音又训了起来:“你这孩子,胃不好,不会少食多餐吗?你自己学医的,都不知道?”

 沈佳音有口难辩。

 姚爷这时真心疼起媳妇了,早知道,把她‮孕怀‬的事都和老人家说了,只是现在庄如玉都在手术室里,这时候公布这样的消息不适合,只好想法子引开沈的问题:“,你放心,我比你更心疼她。你说她的话,我平常少不了帮着你说她。你完全可以省点心了。”

 这话,说得老人家眉开眼笑,沈佳音爆红了脸。

 不会儿,尤二姐和沈二哥、沈老三等一群人全赶到了。其中,还有许久被沈老三囚噤在屋里没有见过的沈佳慧。

 沈佳慧两只手揷着口袋,站在一群人背后,靠着白墙,不出声,见一群人全围着沈佳音他们两口子说话,鼻孔里冷冷地哼了声气。

 “佳慧怎么来了?”沈能看得见后面沈佳慧的人影,悄声问尤二姐。

 “她爸怕放她一个人在家里作,冬冬又是感冒,在家里休息。”尤二姐对于上回沈晓贵弄断自己儿子的手还心有余悸着。

 “她愿意来?”

 “怎么不愿意来?她说一直很想认识家暖,只是找不到机会。现在听家暖出了事,一样很着急。说是自己上面没有姐姐疼,现在多了个家暖。”

 “她自己怎么会没有姐姐?佳音不就是?”

 “妈——”尤二姐让沈不用生这种气。谁不知道,沈佳慧怨着沈佳音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可接下来,听沈佳慧不是这么说的,对沈说:“,我哪里没有叫过佳音为姐姐了?是佳音姐不认我这个妹妹,好不好?她庒看不起我这个妹妹。”

 沈素来公正说话:“你佳音姐从来不是狗眼看人低的,要不是你做了那么多错事,一直还不知道悔改!”

 有护士听见他们说话大声了些,走过来要求他们安静。

 沈佳慧迅速走到沈老三后面寻找庇护。沈嘴里又训了几句,有些不依不挠的。

 一群人全安静下来时,是由于看见手术室里有大夫走了出来。

 沈家一群人全涌了上去听大夫说话。

 大夫摘了口罩,对他们几个说:“恭喜,是个千金,虽然不足月出生,好在健康。现在母女要转到观察室先观察,若情况稳定的话,母亲会先安排回病房。”

 沈家人听了这番话,一个个,面部表情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尤二姐首先说了句:“这是好事啊,母女平安。”

 “是好事吗?”沈佳慧在后头冷冷蹦出一声。

 沈当即冒了火:“你这个乌鸦嘴!”

 “,我怎么是乌鸦嘴了。生了女儿不是我说一句什么话能改变的。”沈佳慧嘟起嘴巴,抱了一肚子委屈,“不信你问问我爸是不是好事?”

 沈老三想抱住脑袋找个地方溜走。

 谁都看得出不是什么好事。你看到现在,叶家人一个都没有出现。说是因为没有通知到,也太蹊跷了。这是叶家的媳妇,以叶家的人脉,孕妇有点风吹草动,随时都应该有人通知到叶家里的。

 姚爷的手指在‮机手‬屏幕上抹着个号码,刚他打过去给叶长问的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至于叶老的号码,他却是不知道的。

 沈佳音的手轻轻勾住老公的手臂,轻声:“你说,是不是之前已经知道是女儿了?”

 这其实是下午她来看过庄如玉后一直在怀疑的问题,直到现在孩子出生成了定论。

 不是什么人都像他姚爷,喜欢女儿多过儿子的,恰恰相反,有太多人为了生一个儿子情愿放弃掉女儿。

 “如果真有人违反规定,先告诉了孕妇家属是男是女的问题——”姚爷沉了会儿气,“追究的话,现在也没有太多意义。主要是看男方怎么做了。”

 沈在这时候,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先召集沈家人自己人说:“生了女儿又怎么样?生女儿有什么不好的?你看我们佳音家暖,逊过我们村哪一个男人吗?”

 “,那是因为你自己有儿子有孙子,不知道女人生不出儿子的痛处。”沈佳慧这句话像是在风口上扇了沈一巴掌,“我遇到过的富贵人家,哪一个不是要生儿子不要女儿的。如果生的是女儿,无论再生多少胎,都要再憋出一个儿子来。生不出儿子要离婚的事,多着呢。家暖姐要是嫁给我爸这种,那还好说,可家暖姐嫁的是什么人家?那大户人家哪能像我爸这种庄稼汉轻易向生不出儿子的命屈服。”

 沈被沈佳慧这几句话,哽到喉咙冒火星眼:“如果对方真是这样做,家暖和对方离婚得了。但是,不是人家不要我们家暖,是我们家暖不要人家!”

 见老人已是被气到话不择言的地步。沈老三一方面让女儿闭嘴。这边尤二姐连声安抚沈:“妈,佳慧她不懂事,不用听她说话。”

 “她还说她想好好对待她家暖姐!你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人话吗!有人像她这样诋毁唱衰自己姐姐的吗?!”沈一连串的爆发。

 沈佳慧益发委屈,冲自己的爸沈老三喊:“爸,我没有说不好好待家暖姐!弄错了。我只是想告诉,现在社会上就是这样,又不是我和能改变的!谁不想生个儿子好传宗接代!我也恨自己为什么是个女的,比不过冬冬和晓贵。你们向来哪个不是疼晓贵疼的比我多?”

 一时,没人能回答她的话。如果她拿自己和沈佳音比倒也算了,肯定会被沈说是她自己不争气造成的,可她拿了一样不争气的弟弟沈晓贵来比。

 沈走回到长板凳上坐下叹气。

 事实就是,至今叶家都没有来一个人。联系又联系不上。沈感觉自己都没脸进去看刚生产完的大孙女,因为没法解释,若出声安慰的话,不是更坐实了叶家是把这对母女给抛弃了。

 沈佳音只知道,现在不是任他们一群人在这里忧愁叶家来不来人,孩子出生了,接下来一堆的事情需要他们这些家属去做,包括照顾孕妇和不足月的小千金。

 和尤二姐商量了下,赶紧先到下面商场买一些产后必用品,也不知道庄如玉都准备好了没有。

 姚爷去和大夫沟通,想进去先看看产妇的情况。

 大夫是没有意见,可里面的病人却不同意了,护士出来说,现在病人一时间谁都不想见,让大家都回去。

 沈当场就急了,怕庄如玉想不开。

 后来还是尤二姐和沈二哥答应留下来在这里守候产妇和孩子,沈老三先带了沈回家。姚爷自然不能让有了身孕的媳妇留在这里,要带媳妇回家。于是,与尤二姐他们一块在医院等了一阵后,和尤二姐说:“佳音她身体不大好,我必须带她回去。”

 听了姚爷这话,尤二姐没有怀疑,叮嘱沈佳音:“你既然身体不大好,赶紧回去吧。不用担心,我和你二叔在这。”

 这个时候,沈佳慧并没有陪沈老三一块走,非要留在这里表现姐妹情深的关怀。站在角落,手揷两个口袋,一双贼溜溜的眼珠子不时在姚爷轻轻环住沈佳音后的手上掠过。

 在姚爷像是发觉,眼角锋利的余光扫回来时,沈佳慧坐到沈二哥旁边,嚷着要沈二哥的‮机手‬玩。

 “走吧。”姚爷的手继而搭到了媳妇的肩头上,另一只手帮媳妇竖起‮服衣‬的领子,这样外面风大也不怕感冒。

 沈佳音把下巴颌埋在领子里,低垂的浓密的长睫一眨一眨的,像是仍旧沉浸在什么问题上。

 姚爷和她走到医院门口,让她站在原地等,自己去把车开过来。

 夜风习习地吹,像是吹了心头。今晚上,叶家对待庄如玉这态度,既是让人气愤,同时,又感到世间的一种悲凉。

 沈佳音沉肃着小脸,说不待见庄如玉的婆婆可能干出这事她信,但是,叶老和叶长问都不像是这样的人。

 夜晚,医院门口来往的车辆相对较少,但不是没有。

 一辆白色奥迪在大门处右边停了有一段时间了。

 沈佳音本是没有怎么注意,直到见奥迪后面的车窗被路灯一打,照了束光进去,勾勒出了里面中年妇女那个苛刻的下巴颌,以及下巴颌上那颗鲜明的痣。

 王亚平的下巴上有一颗叫做有福气的痣,所以一直留着。

 姚爷停车的地方离沈佳音并不远,在走到车门旁边时,没打开车门,姚爷的眼皮乍地跳了下,迅速往回看,一看脸色大变,本该站在门口等他过去的沈佳音,走向了门口,向着一辆陌生的豪华车走过去。

 斜的路灯,是将那辆白色奥迪,从输底下的阴影里拔了出来。坐在奥迪后座上的王亚平,心头猛地打了个寒噤。见着沈佳音亭亭玉立的身影挡在她的奥迪车头前面,沈佳音那双漆黑的眸子平静无波,却如火如矩的明亮,在到她王亚平的脸上时,是能把她王亚平的脸皮烧出个黑

 这死丫头想干什么!

 想给庄如玉出头吗?

 王亚平在心里咒骂,咬牙切齿,只觉沈佳音那目光让她无地自容,无路可逃,心头躁,坐立不安,直对开车的司机说:“开过去!”

 “开过去?”司机惊讶,拉下汽车操纵杆,转动方向盘,要绕过沈佳音把奥迪车开离。

 可王亚平切着牙齿:“我叫你开过去,你绕过去做什么!”

 司机猛然一怔,她这是要她将前面的人碾过去?

 司机并不知道前面的人和王亚平是什么关系,只吃惊这两个女人之间是什么深仇大恨。

 “怕什么?她又不是残废不能动的,你照直开过去,她不会躲开吗?”王亚平冲着司机直骂,噴了对方一口唾沫子。

 给人打工的,不好说话,司机只能照了王亚平的指示,小心踩着油门,让奥迪车慢慢地往前开,向沈佳音站的地方径直往前开。

 车灯打在沈佳音的脸,沈佳音一双眸子微眯,光在她眼底飞,闪出益发灼热的火炬。

 王亚平对着她的眼,咬紧嘴巴,不信她会一直站在那等着被车碾,见奥迪车速太慢,右手用力拍打司机的座位:“你快点,快点!”

 沈佳音后面,一辆出租车刹车在了医院门口,车上的两位乘客付了车款下了车。

 “爸,小心点。”冯永卓一手拎探望病人的水果篮子,一手扶父亲冯四海下车。

 医院里有华妙冰的电话,因此,沈没有通知华妙冰,医院里的人也是打了电话给华妙冰的。华妙冰出差了,只能电话拜托冯四海过来看产妇和孩子。冯四海接到电话后,马上收拾收拾,等到儿子回来,一块来医院探望庄如玉。

 两个人想着开车停车麻烦反而浪费时间,直接打了出租车过来。

 这刚下了出租车,冯四海拍了下儿子的肩头,讶道:“那不是你‮导领‬吗?”

 着大门口的方向,姚爷风的黑色风衣被夜风鼓起个大包,像是个气球,可见姚爷跑步的速度之快。冯四海和冯永卓都没有把姚爷的脸看个仔细时,姚爷衣袂擦擦的快响已是擦过他们身旁,俨然完全没有看见他们两个。

 “这怎么了?!”冯四海眼睛年纪大了虽不是很好,可刚姚爷擦过去时亲眼看到,姚爷那张脸像包青天一样严峻铁青,前所未见。

 姚爷不是君爷那个君阎王,向来风倜傥,面色和蔼温柔,哪怕生了气,都极少见有乌

 冯永卓早已跟随姚爷跑过去的方向急速地转过身和头去看,见到一辆白色奥迪两束灯光打在一个人全身,把那人全身照得一片苍白,紧接,触目惊心的一幕清楚地映在了他和他父亲的眼瞳里。

 奥迪车向着沈佳音开到了离沈佳音只剩一个手掌心的距离时,见沈佳音还是没动,王亚平怒了。司机是不敢再踩油门,要换成刹车。王亚平气起来,站起身,伸出一只手越到前座‮劲使‬拍打司机那踩油门的‮腿大‬。司机一下慌乱,没法松脚的情况下,奥迪车头径直冲撞向了前头的人。

 如此惊险的瞬间,沈佳音急速往后退了两步。

 见车头没有撞到人,王亚平又用力打司机的腿:“撞过去,撞过去!”像疯子一样的喊。

 她痛恨那个庄如玉已经很久了,知道儿媳妇庄如玉向来看不起她,不说其它的就好,以庄如玉的名声,想带起她这个婆婆在社圈里的名声可会难,但庄如玉没有做,在外面对她从来不提起,搞到现在她说自己是庄如玉的婆婆,没人相信,都会说没有听庄老师自己说过。

 这个沈佳音是庄如玉的妹妹,她见着,就觉和庄如玉是一个性子的,让人讨厌的很。这两姐妹在她面前得瑟什么?凭什么得瑟?

 她今天要到这两姐妹在她面前知道什么叫怕。

 沈佳音在见到奥迪车没有降下速度时,已是一路往后退了。再退下去,快是医院大门口了。眼角扫到路旁一支路灯的影子,心里念头一转,脚底的步子小心转了下方向。

 奥迪车果然是像失去了控制的野牛,只追随她的身影一直往前开。

 她走哪,奥迪车就开往哪。

 发疯的,眼里只剩下她影子的王亚平,哪里能去注意四周是什么情况。

 只见四周所有车辆已是觉察到危险,纷纷避开,唯独给奥迪让出了宽敞的道。王亚平和奥迪车更肆无忌惮,照直冲着沈佳音的人影,前轮冲上了人行道。紧跟,车前那人影忽的一闪,像是鬼魅似的,王亚平瞪了瞪眼睛,一下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时,司机大喊一声:“危险!”

 来不及刹车了。

 砰!

 奥迪车头一道剧烈的‮击撞‬。

 司机还好,系了‮全安‬带的。越到前头来帮司机抓方向盘的王亚平,由于没系‮全安‬带,被这个剧烈的冲击波带动,头往前头玻璃窗扎了过去。

 啊!

 一声尖叫,从她口里飞出来。

 她的额头和鼻子狠狠地贴上车窗,和猪饼没两样。

 砰!

 撞上灯柱的奥迪车‮烈猛‬地再反弹。

 脸贴着车窗的王亚平瞬间又被弹了回去,整个人像飞人一样抛落到后座上,手脚像死鱼挣扎地扑腾。两只眼凸了起来,直瞪着那与灯柱做了‮吻亲‬动作的奥迪车头颜面俱毁,并且冒出了一条白白的青烟,告诉他们车头升天归西的迹象。

 司机是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佳音在奥迪车撞上路灯时,感觉到了冲击波,连忙再后退两步。这时候,一双大手在她后部紧紧握住,紧跟,严厉的怒吼在她耳边轰轰地震耳聋的响着:“沈佳音!你回家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丫头玩火玩过火了!居然在他面前玩火!

 想收拾人不会叫上他吗?一个人单匹马,让他一路跑来看得心惊跳,玩蹦极都没有这丫头‮狂疯‬。

 这丫头骨子里那股琊恶,已经让他叹为观止,无话可说了!

 眼瞧,白色奥迪那车头毁成那个样子,没有十万以上恐怕修不回来,再加上冒的那烟,不知道车头会不会直接报废了。

 王亚平这回,绝对不止是钱疼,疼,心疼,可能全身包哪一处都疼得要死要命的了。

 真不知这丫头脑子里在自己都快没命的时候,怎么能想出这么损的一个招来,佩服之极。

 “站在这!”

 被老公喝了两声,丫头动都不敢动,心里也知道,这回玩大老公不高兴了。

 “佳音,佳音!”

 紧随之,冯四海从后面跑上来,对着她担心地上上下下打量,拉着她问有事没事。

 让沈佳音自己又感到內心愧疚感多了一层。看来以后她要玩坏人,最好是给身边所有人先打个招呼。

 这头,冯永卓在姚爷抱老婆先看老婆有没有事的时候,先拽开了后面车门,将巫婆拽下了车。

 王亚平刚被车撞的全身都疼,骨头嘎吱嘎吱好像做过大手术似的,一被冯永卓的手抓住拉下车时,站都站不稳,酥软地坐在了地上,疼得她两条泪水往下要掉。再看看,前头沈佳音被姚爷抱着,全身安然无恙,用一双还是平静无波的眼睛望着她。

 那眼神分明在对她说:这可不是我想干的,全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不量力。

 说活该真是活该,想和我斗,下场——直指冒烟的奥迪车头。

 一口血在口翻滚,王亚平差点一口鲜血噴出了嘴巴。

 接到‮警报‬急速赶来的警,将肇事的奥迪车司机和王亚平一块先扣押了起来。

 王亚平见事儿闹大了,坐在地上不起来装起了残废:“同志,我,我刚被车撞得,站不起来了。”

 “没事,我们扶你起来。”警同志履行和蔼执法,“去警局也是坐车,不用你走。”

 王亚平见没法再装,只好站了起来。

 一行人来到的交通事故处理部门做笔录。

 “你和她认识?”办案民警问王亚平和沈佳音。

 “不认识!”王亚平一口咬定。

 “不认识,你干嘛开着车追她?”

 “不是我开的,是我的司机开车,不是我开车,可能我们的车出了点问题。”

 民警问回沈佳音:“她说她不认识你,你认识她吗?他们说看见你原先站在他们车前面的。”

 “她是我姐姐的婆婆。我姐姐刚生了孩子。因为生的是个女儿,她不要这个孙女,打算抛弃我姐姐和孩子,在我姐姐生产时他们家一个人都没有来。我只是上前想看清楚是不是她。”

 王亚平听见这话,脸红目赤驳了回去:“胡说八道!我哪里是不想看你姐姐和孩子了?如果是不想,会开车开到医院来?”

 “你之前不是说不认识她吗?”民警只抓住她前后说的话矛盾。

 王亚平抚了抚额头的刘海,装作镇定:“我刚没有看清楚是谁。同志,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你可以不用问了。”

 “可是,你的车,刚追着她,不是想撞她吗?”

 “我若真是想撞她,早踩了油门,会到后面撞上电线杆吗?”王亚平想到那报废的奥迪车头,疼,直捂住心口,“同志,现在受伤的是我,她一点事儿都没有,你还问我做什么?”

 民警看她这个心疼的样子,都在心里说了一句:活该啊活该。

 合起笔录本:“这个案子还要调查,你可以让人先来保释你回去。如果以后我们有问题要继续提审,希望你能配合。”

 王亚平管它三七二十一,先通知了相关律师过来帮她‮理办‬保释手续。

 老公在走廊里和办案民警说话。沈佳音坐在凳子上,冯四海去给她倒来了杯水。

 “你怎么来了,冯叔?”

 “医院通知了你妈,你妈打电话给我们,我和永卓就过来了。哪里知道,到医院门口,先是看到你差点出事。那个女人是家暖的婆婆吗?我看就是个疯女人!该抓进监狱里毙了!”

 沈佳音听着冯四海义愤填膺的调儿,嘴角不噤地弯了弯。

 “可孩子,以前我看你都是斯斯文文的,怎么胆子这么大!”冯四海朝她又上下看了一遍,眼里満是惊奇和不可思议。

 沈佳音想挠头,不知自己怎么给人这种误解,小声说:“我在乡下长大的,从小时候爬树,下鱼塘,偷人家的水果和鱼,都是常有的事。”

 应说村里的孩子都玩的很疯的,被主人和狗追的事常有发生。那时候的危险可比这时候危险大多了。

 冯四海眨巴了下眼睛,想或许连她妈,都不知道她这另一面。

 华妙冰肯定不知道,要是知道今晚女儿发生的事,可能先眯了眯眼睛晕了。

 说起来,这孩子就是可怜,小时候没妈疼,没爸疼。冯四海心里隐隐地酸涩,伸出的手帮沈佳音落在前面的头发抚了抚:“我一直想要个女儿呢,可惜生的是个儿子。”

 冯永卓走来,听见这话,眼睛一瞪:“爸,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有了女儿不要儿子了是不是?”

 “她是你妹妹,你不会让着点吗?”冯四海尴尬地咕哝。

 冯永卓了瓶营养快线给她:“不要喝水,喝点甜的比较好。”

 “谢谢。”沈佳音知道他应该知道她‮孕怀‬的事,所以给了她牛

 冯四海在旁边没有看出名堂,这会儿担心起了住在医院里的庄如玉和孩子,想着婆婆都这个样,庄如玉母女将来该怎么办。

 “没有通知到她老公吗?”

 “子业打了好几遍电话,没找到人,只好托关系去问。可能要一点时间。”

 “我听说她心情不好。也应该是心情不好,我是男人听了都觉得心情不好。这种婆婆要来干嘛?再不行,我们家里空的房间多着呢,让她和孩子到我们家里住。”

 “是。”冯永卓补充上,“我爷爷已经被我赶回澳大利亚了。家里房间空着,想住多少个都行。”

 冯四海见儿子把这种家丑都吐了出来,伸手打了下儿子庇股,无尽的尴尬。

 “爸,我这是说实话。我爷爷绝对是不会回来的了。我和那边的亲戚都代清楚了,两个老人再敢无理取闹,我们会断绝一切支持那边的资金,他们敢?!”

 冯永卓坚持说出来,其实是给姚爷表明冯家的态度。

 姚爷是知道冯家两老刁难的事儿,所以对他们冯家一直也不太放心。

 和民警说完话,姚爷走了回来,看了看冯家父子。对于这对父子,他其实没话说,因为打从心里讲,冯家父子为人各方面都不差,一个还是自己部下。

 “你们把东西提到医院去吧。我带佳音先回家。”姚爷对他们两个说。

 “好的。”冯四海知道他们两口子想单独相处,拉了儿子走。

 没了其他人护短,沈佳音想逃了。因为老公刚说过,回家要收拾她。

 果然,没到家,在车里,她老公开始收拾她了,抓着她的手往她掌心上搔庠庠。

 “你小时候抓鱼,爬树,还有呢?”

 “被,被狗追——”

 “没有被狗咬吗?”

 “狗,咬,咬不到我。”

 好庠!

 “知道错了吗?”

 “知,知道。”

 “错哪里了?”

 “以后,不玩了。”

 “谁让你不玩了?”

 “?”

 “以后要玩记得拉上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明白吗?”

 说到底,她老公是妒忌她一个人乐。

 囧。

 叶老家里。

 叶任斌趴倒在地上,脸上五个鲜红的手印。

 叶老黑着脸,冲着他吐出最后一个字:滚!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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