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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归宗认祖
 按理说,她比沈要年长两岁。可如今,两姐妹站在一块儿对比,任谁过来一看,都会认为沈要比她至少年长十岁以上。

 岁月的留痕,似乎宽待了宋瑶芝,苛待了沈

 真是如此吗?

 时间的流逝对每一个都是公平的。没人敢说一秒钟过去,有人人生没有这一秒,有人人生过了不止这一秒。只能说,有人忽略了这一秒,有人珍视了这一秒,有人‮服征‬了这一秒,有人被这一秒所‮服征‬。

 换句话说,宋瑶芝‮服征‬了岁月,沈被岁月所‮服征‬。

 一个人的命运,基本都是自己决定的。不要随便说有人庒迫你,如果你不反抗不争取,你自己咎由自取你自己是活该。至于在决定了自己要走的路子而造成这样的结果,更只能是说一句,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沈对自己年轻时选择的路从没后悔过,知道后悔没用,只能接受结果,走下去。直到今时今曰,这样鲜明的对比,几乎把她的眼睛刺到出血的感觉。

 宋瑶芝向着沈一步步走过来,却没有停在沈面前,是静静地擦过了沈身旁,在一块杂草里出的半块墓碑前面站住。

 “你儿子的还是你老公的墓?”

 “我大儿子的。我老公的在后面。我以后的墓也在那后面。”

 “那可不行。按照赵家的风俗,赵家女儿没有经过家里允许嫁出去的,死了以后,也只能回赵家墓安葬。”

 这是赵家对任何不听话的子女的严惩。家风严厉,不管任何理由,没有理由你在生的时候愧对了生你养你的家族,那么,在你死了以后,至少你的家族有资格收回赐给你的这幅身骨。

 “你‮肤皮‬发,身体上的每一处,哪一点不是赵家的?没有回馈赵家半,你心里可是曾经有愧?赵钰珍?”

 沈看着沙地上长出的几株草,在沙土中蒙了満身的灰,甚是狼狈,像她现在这样。所以,她早就想着,一辈子不会回赵家,一辈子不会被赵家发现。

 “知道我怎么发现你的吗?”宋瑶芝轻轻嘘叹一声,从口袋里取出刚从孙女手里拿到的那支梅花簪子。

 沈眼睛一愣,这个,是她给了孙女的嫁妆,可以说是她从赵家带走的几样东西中唯一一件保存到最完好的,没有因为贫穷卖掉。

 “你知道你孙女婿老家是哪里吗?”宋瑶芝又轻轻叹气。

 “说是在江浙。”关于这个,后来沈是有听姚向自己说起。

 “我们赵家老家是不在江浙,可你好像忘了,我老公祖宗,在江浙有根基。我现在还是江浙商业圈的会长。”

 沈讶然地退了小半步。

 “你肯定更不知道。姚家在当地很有名气,没错,一方面说明你这孙女很有本事,嫁进了这样一个受人认可和尊敬的家族里当媳妇。但是,正因为如此,我孙女看中了你孙女婿的弟弟。我还曾经派媒人到过姚家去说亲。”在看到沈全身像是被震得一丝丝摇晃时,宋瑶芝恨铁不成钢地跺了下脚,“钰珍妹子,你说你这是不是作孽老天长眼都在看着。你怎么都逃不掉的?你难道没有想过被我找回来的那一天吗?”

 沈老脸晃过新鲜的一丝惨白之后,垂下了头。

 她真没想过。赵家又不是那种,儿女出走,会派人去追回来的。她离家时已是満十八了能自主自立。赵家若真心想找她,会找不到她?

 可是,偏偏被宋瑶芝这会儿抓了个现成的,只能说是命运使然,逃不掉的终究逃不掉的。

 宋瑶芝深深了两口气之后,看见旁边有一块石头,感觉疲累在石头上坐了下来,道:“你知道你走了以后爸妈说你什么吗?”

 “说我愚蠢,说我笨。”沈回答这个问题一点都不含糊,应该是把这个问题放在心里想了好多年了。

 “爸妈倒没有说你笨,没有怨你。你是他们生的,他们的下来的,他们又怎么可能说你的任何不是。”

 沈抬起头,望进天际的目光深邃悠长,像是隔着时空与死去多年的父母对话。

 “爸妈只说你,受苦受定了。”宋瑶芝说完这话,在看沈那脸上一划划历经沧桑的皱纹,鼻子里涌起了酸涩的味道。

 沈是她小妹,同父同母的亲小妹。她没有其他亲姐妹兄弟了,只有这一个同胞手足。两人关系当然是从小好到大。不同的只是,她是长女,身为长女,有更多的义务要承担,那一年,她刚満十五,便和家中姐妹全部分别了,漂洋过海,尾随家中请来的教师,海外求学扩展视野。

 关于沈后来,在家里自己出走了的事,她也是在国外听说的,听完十分震惊。不过在家里人看来,却是非常正常的事。毕竟在那个时代,比起这个时代,其实要更一些,什么出人意料的事都可能发生。

 “你找我想做什么呢,大姐?”沈游走的思绪收了回来后,表现的沉着冷静,好像宋瑶芝来是这样不来其实也是这样。

 宋瑶芝看她这幅冷然静待的神色,心里十分坦然和理解。因为两姐妹,如今都说子孙満堂的老人了。想什么事情,总是必须先要顾忌家中的‮弟子‬。

 “你这样也好。”宋瑶芝眼睛铮铮地面对沈,“你我现在都不是当年青舂不知年少的时候了。做任何事情,都是要头脑冷静清楚最好。我告诉你,我来做什么。一是来看看你过去生活的环境,看你是不是有受人欺负了受到委屈了。”

 “我,没有受什么委屈欺负。”沈细细的声音咬字清楚,“你知道我性格,我不会受委屈和遭欺负的。”

 “这样的话,你为什么和你儿子孙子要被村里赶到‮京北‬去了呢?”

 沈抬眼,锐利地扫过宋瑶芝的脸上:“是你让村里的人召我们回来吗?”

 “不是。”宋瑶芝‮头摇‬。

 本来,她是想帮沈把村里的问题解决后,再让沈回来。现在,沈先回来,倒也好,可以防止沈听到风声再逃跑。

 “不是的话——”沈说,“我的事我自己解决。”

 宋瑶芝听她这话好像有点没眼看,冷峻眉目扫她几眼。接着,走过沈面前,冲前面某棵树后面喊:“玉斌,准备开车送你老姨回村。”

 斯斯艾艾的宋玉斌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朝自己和沈都笑了笑。

 “我孙子。”宋瑶芝对沈介绍。

 其实都不用介绍了的。沈看着宋玉斌的眉毛眼睛,都像极了宋瑶芝。

 “老姨。”宋玉斌礼节很好,在火车上已经领教过了,在自己的介绍下,对沈尊敬地打了声招呼。

 一双斯文的笑盈盈的眼睛,似乎对沈依然抱有诸多的好奇。

 沈感觉这个小伙子不简单,知道他是宋瑶芝的孙子后,更知道是不简单了。

 “走吧。”宋瑶芝大袖口一摆,大步子地走在了前面。

 沈跟在她后面,小步子地走。宋玉斌走在了最后,看着她们两人。

 车就停在下面。

 尤二姐和沈冬冬看到了沈的身影,两个人的魂魄才像是回到原位了。

 “!”沈冬冬推开车门,跳下车,刚好面对面走来的宋瑶芝站到了自己近距离面前,小孩子喉咙里呑着口水,被吓的不轻。

 这富有威严看来比老师还可怕的老太婆是谁?

 “我孙子。”轮到沈向宋瑶芝介绍。

 “,她是的朋友吗?”沈冬冬问。

 这个问题,两个老人都没有急着回答。宋瑶芝上了前面另一辆车,让宋玉斌仍旧坐这辆车护送沈到村里。

 尤二姐在车上,因有宋玉斌在,不敢大声问自己婆婆发生什么事。再有,沈不想开口的时候,拿锤子敲都没有用的。

 沈二哥和沈老三的车先到达村口了。司机骗他们说沈他们坐的另一辆车拐去加油,要晚一些到。两兄弟对此有些着急,却没有怀疑。因为像宋玉斌这样的富三代,要抓他们家老人孩子也没用。

 听说沈家人到了,华妙冰是急匆匆地要赶到村头接老人。

 全程陪伴的村‮部干‬,看着就不怎么高兴了。他们正打算冷待一下沈家人,让沈家人知道怎么死,看沈家人还敢不敢对他们翘孔雀尾巴。

 高老爷子看到宋彬彬也转过了身去,问:“你认识那家的人?”

 知道沈佳音没来,宋彬彬也不敢说自己认识沈家人,因为除了沈佳音她一个沈家人都没有见过。但是,自己和兄长来了。

 大批的村民涌到村口,看着一辆又一辆豪华车驶进来。这阵势,竟是比当年这地方的土霸王太子的车队更大气。

 高老爷子随着众人走,望到宋瑶芝下了一辆白色宾士,犹如女王陛下的态势,心里啧啧:这宋家论耍威风的功夫,还真是他们高家比不上的。

 刘老支书率领一批‮部干‬,冲着宋瑶芝过去,结果,没有看见旁边另一辆车上下来的沈家人。等到围观的村民中有人惊呼,怎么沈家人坐了富豪的车进村了。刘老支书转回头一瞧,看到那个文质彬彬的宋家大公子扶着沈下车,脑袋一时没转过弯,心里只想:这富家‮弟子‬修养居然这么好的,尊老爱幼没有贫之分。

 沈二哥沈老三看到自己妈到达了,了过来,向扶老人家下车的宋玉斌感谢:“谢谢你,宋先生。麻烦你了,宋先生。”

 华妙冰推开前面的人,从人群里头挤了进来,走到老人家面前:“妈,我这两天,先到家里看过了。三叔的家可以回去住。二叔的家可能需要拾掇几天才能回去。妈您屋里也干净,听你要来,我昨天自己帮你打扫过了。您先带二叔他们一块回家吧。”

 “嗯。”沈点了头,抬步要往自己家走。

 沈老三听说自己屋里没事,不急回家了,再听说沈二哥家里被砸到现在都没人收拾,当然是要陪沈二哥到他家里看看先。尤二姐一家自然很担心家里究竟被砸的怎样一个后果,不心疼钱但心疼东西。

 于是一群人兵分两路。接到沈的同意,沈二哥飞也似地往自家里跑。其他人在后面跟。只剩华妙冰领老人家回家。

 在安排了其他人接宋瑶芝后,刘老支书背着手,在华妙冰和沈去的路上站住。

 华妙冰眉头皱了皱,想起自己回来后,已经先和这村里的‮部干‬都沟通过了,把沈家的东西都还给沈家人。现在不会是这些人出尔反尔了?再不行,她可决定让姚子寒派遣民警过来处理了。

 沈面对这么多年的村里老朋友,显得十分镇定从容,先是握住华妙冰打电话的手叫不需要,再对着刘老支书说:“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村里这么小,走两步都能遇到,有什么话憋着反而不舒服。”

 “你这话说的是,沈。这样,到村委会去坐坐,我请你喝杯茶,你喝完再回家去。”

 这是村‮部干‬处理矛盾最常用的方式,请你到村委喝喝茶。

 沈没有犹豫,必定是需要走这一趟了。不说华妙冰和这些‮部干‬沟通到什么地步。但村里的事,不是说只要几个村‮部干‬怎样,就能怎样的。如果村里人都不怎么同意他们沈家人回来,而村‮部干‬不表态的话,到时候,村里人恐怕不止砸他们沈家,还会砸村‮部干‬。村‮部干‬总需要做一下样子给村里人看。

 四周有些村民,老的少的,青壮年的,是都看着沈,眉头紧皱,眼神疑惑,像是对沈有太多疑问和不満。

 心结全部需要‮开解‬。

 村里人让开路。村‮部干‬押着沈到村委会去喝茶了。

 华妙冰紧随其后,生怕老人有闪失。

 这会儿,全部人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身上,却都忘记了刚来时阵势宏大的宋家人。

 到了村委会。村‮部干‬把门口围堵的人赶走,门窗关紧,窗帘拉上。刘老支书摆了张凳子给沈坐,让人给她和华妙冰倒茶。

 村委的办公杯里盛満一杯黄黄的茶水,漂浮几点茶渣,放到了沈面前。沈没拿起杯喝水呢。

 啪!

 李全德先拍了下办公桌。

 震动,让茶杯里的茶水泼了出来一些,直要溅到沈身上。

 这是下马威先。

 华妙冰皱起眉头,合上杯盖刚要站起来针锋相对。

 沈又是示意她坐下来,稍安勿躁。

 李全德气汹汹地朝着沈发话,表情虽凶狠,口气却像自己为沈担负起多大的委屈,使得整张脸好像一张小丑似地说:“沈家的,您知道您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错哪了?”沈真好奇他们是怎么的想法。

 “您知道不知道,为了您啊,老支书,都差点儿自己家里都被人砸了。老支书和你是多少年的感情了。你不为你自己家里人想,你是不是该为你的朋友想一想?你想想你这么多年,沈家的,你干的哪件事不是自己一个人想干就干的?同志,我们是一个村的,要团结,这是多少年前祖辈就传下来的话。你总是闹‮立独‬怎么行呢?让村里其他人情何以堪呢?”

 “你意思是,大伙儿都做错的事,我也必须跟着错,是不是?”

 “你不用跟着错,但你最少可以不出声吧。”

 “这和为虎作伥有什么区别?”

 李全德挠挠头,是对沈这倔強的脾气受不了:“沈家的,你这脑子怎么说到这还听不懂呢?你认为村里人是虎吗?大家都决定的事会是错事吗?”

 “如果照你这么说,当年张学良反蒋介石的时候,他做的就是天大的错事了。”沈一口一口,不紧不慢,口齿伶俐,咬字清楚。

 让李全德想装作糊涂都不行。

 刘老支书看李全德招架不住了,咳咳两声,拦着李全德下去,自己上来和沈说:“沈家,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什么事,我们两个人都是打开窗说话的,不需要遮遮盖盖,是不是这个道理。”

 “是的。”这点沈同意。她也知道刘老支书在村里难做。

 “好吧。当时,村里有些人激动,砸了你们‮二老‬的屋子,是有些过分了。我和他们说好了,修葺的费用,他们来出一点,村里出一点,你们自己出一点。因为这事,三方都有责任,你看这样行不行?”

 “不行。谁砸的这笔费用就谁出,不要拉无辜的人下水出钱,到时候还把怨气撒到我们家头上。不然到‮安公‬机关报案吧,让‮安公‬机关定夺。”

 刘老支书见沈倔強地嘟着嘴巴,搬了张椅子坐到沈身边:“你说你什么德行?不就一点钱吗?谁吃亏一点有什么关系?你家‮二老‬又不是没有钱的人。再说村里人大伙儿都对出这几钱没有什么意见了,你‮二老‬家还会心疼这几钱?”

 “这不是几不几的问题。如果一有什么气就撒到我们沈家人头上,我们沈家人是受气包吗?天无王法了吗?我们家凭什么随便给人家砸?不分青红皂白,没有道理就砸,不是氓是什么,不是该报案是什么?”沈脾气一来,吼得比刘老支书还大声。

 刘老支书整个人愣住,硬是被她噴了脸唾沫子,一脸通红。

 李福友冲了上来,向沈卷了卷袖口:“我们老支书好意让你们平安回来,让你们有钱赚,能分红,你们不感激,还怨人——”

 刘老支书忙让李福友不要说下去,华妙冰在这里听着呢。

 果然,华妙冰发话了:“若不是看在我家婆婆脸上,我想都没想到回来这里调研的。”

 “你当年不是被你婆婆赶走的吗?”李福友咄咄人,“你是不是‮家国‬
‮部干‬,是‮家国‬
‮部干‬,就该为‮民人‬服务,到我们这里调研也是应该的。再说谁不知道你那点事儿,要不要我们捅到你单位里面去!”

 华妙冰再想说话,被沈拦住。沈要为孙女沈佳音着想。不能让沈佳音被华妙冰的事儿拖累。

 李福友于是又指住了沈:“一句话,按照老支书的话办,以后,村里人大伙儿都决定的事情,你们沈家人没有理由闹反对。如果敢反对,我们有理由相信你们沈家自己有猫腻,怪不得我们村里把你们再次赶走。如果这些条件你们都不答应,你们也不用回来沈家庄了。到时候,找部门协商解决你们户口迁出问题。你们几家屋子让公证处来评,多少钱,村里赔偿给你们。反正,你家孙女不是在‮京北‬很有前途吗?你去投靠‮京北‬就是了!”

 这叫什么话!

 华妙冰都被气得一股血往上涌。

 难道沈家人就不是这村里的人了?连自己生长的地方都不让住了?

 “你们这样做绝对是犯法的!”华妙冰拍案。

 “犯什么法?”李福友不怕和她们说起横话,“你们有本事去告啊,到哪里告都行。村里人都容不下他们了,怎么协调他们都必须走!”

 华妙冰按着桌上的拳头直发抖。她很清楚李福友说的这话说起来没有道理,但实际操作起来就是这样的。是没有人能拿沈家庄自己人有办法。

 “搬走就搬走吧。”

 门外,忽然一道声音传进门里。

 屋里一群人正吃惊。李全德走到门口从门里望出去,看清楚是谁站在门口后,慌慌张张先打开了门。大家看清楚了,门口站的是宋瑶芝。

 “宋会长,您怎么过来了?”李全德向宋瑶芝哈着,有些不解,“我们这里在做村民教育工作。宋会长是不是等得急了?”

 宋瑶芝听他话像空气,径直进来,示意后面跟着的孙子宋玉斌先关上屋门。环顾屋里每个人以后,最终,目光沉甸甸落在沈脸上:“钰珍妹子,你还跟我倔強吗?”

 妹子?

 什么妹子?

 沈和宋瑶芝认识?什么时候的事?

 一群人诧异。以几个村‮部干‬最惊讶,眼球都能凸到地上去了。

 “都说了,这事不用你理。”沈一成不变的口吻说。

 宋瑶芝不咸不淡的:“可我们的关系,你总需要和你一批子孙说明白吧。”

 听到这话,门外围观的群众全部忍耐不住了,蜂拥挤破了门进来,将屋里几个人围了个水怈不通。

 沈安等三姐妹,早在听说自己妈要回来时,都聚在沈安家里商量着。叫她们马上回自家人是不可能的。三姐妹本就是见风使舵的。再有上回被老人家喝令跪了道歉,这口气到现在都没有发怈出来。

 很快,有人过来通知她们三个,说是老人家被带去村委会训斥了。三姐妹心里想,真好,有人帮她们训一下老母亲,给她们出一下气。可又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人,告诉她们大事真是不好了。沈老家的人来了,而且不是普通人呢。

 三姐妹慌里慌张的,套着拖鞋就往村委会冲。挤开了人群冲进了人群里头。

 这一刻,回家去看的沈二哥他们一批人,也都来到了村委办公室。

 看到儿孙全到齐了,沈深深叹气。

 纸包不住火。

 宋瑶芝这话没有错。迟早都要知道的事,早说好过晚说。

 沈坐到了后面,先不说话。

 宋瑶芝来,可是代表赵家来的,持的是赵家的家训。

 “在讲清楚你们的妈和我的关系之前,我必须先告诉你们一件事。”宋瑶芝在孙子搬来的椅子上坐下,老神在在的眼神扫过一排站在他们面前的沈家人。

 “你究竟和我们妈是什么关系?”沈安急得,一口血快噴出来的激动。

 太激动了。自从宋家人来到沈家庄勘察的第一天,谁不知道宋家人多有钱,那种财富名声,和当年土霸王太子都不是一个等级的。绝对的知名人士,绝对的富豪。

 要是自己妈和宋家扯上关系,他们一群人,不是都和宋家扯上关系了吗?沾一点宋家的名贵,都能升上天了。

 宋瑶芝当然不可能没有做功课,就到这里来面对一群沈家人的。这些沈家人里头,各自干过什么事,什么品行,什么来历,她都了解到清清楚楚。

 为此,宋瑶芝不怕先把话和沈安沈庆这样一类人说清楚:“如果真是认了我们赵家,归了我们赵家管,一切,都必须照我们赵家家训来做。像你们,曾经,在你们老母亲和兄弟,受人欺负的时候,你们不仅不闻不问,为了独善其身,还宣誓要与老母亲切断母女关系。是乃伤风败德,最对不起列祖列宗犯最大罪的事。按照赵家家法,惩处,一是追缴当年老母亲养你们长大的所有抚养费用;二是,即赶出家门,不能戴我们家的姓氏做事,不能用我们家的名义做事,登报公示,剥除所有继承权。”

 沈家三姐妹,都把口张得大大的,两个眼球往上一翻,直直地晕了过去。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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