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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欠了她
 察觉儿子的小紧张,白感觉自己说得过火了。舒悫鹉琻有什么话也不该当孩子的面说。

 “征征,来,妈妈陪你去收拾书包。”白擦擦手,抱儿子下椅子。

 小包子跟妈妈走时,回头望了下君爷。

 君爷收拾桌上的碗筷,好像个家庭煮夫。

 小包子觉得爸爸可怜,又觉得妈妈可怜,不知该站在谁的阵营里。小包子恨不得爸爸妈妈能大吵一架都好,这样他可以分明地知道该站在谁那边,虽然他小心脏怕怕的。

 白送儿子去上幼儿园,拎起小包子的书包带儿子要出门时,君爷开了口:“我来送他去吧。”

 小包子和妈妈一齐诧异地转回头,看着君爷的目光像看着天外来客。

 君爷被他们母子俩的目光看得脸上快要浮现出一丝发窘,轻轻咳一声像是掩饰:“我这不顺路。”

 顺路?

 不记得怎么顺路了。君爷的单位和小包子的幼儿园属于南辕北辙两个方向,说要顺路,白姐姐的工作单位比较顺路。

 君爷冷静冷静,找回另外个借口,对着儿子:“征征,你妈妈的单位离家远,爸爸送你比较方便。”

 虽然不顺路,可是君爷的单位确实比白姐姐的单位要近多了。君爷送小包子去幼儿园,再回单位,可能都比白姐姐直接开车到自己单位的时间要短。早知道这个道理,要贴心老婆,怎么不提前说。包子上幼儿园都多久了。

 小包子都深感君爷老爸这个马后炮很迟,太迟了,找的这个借口,让小包子都觉难堪。不过,爸爸要送包子去上课,小包子当然是很高兴的。

 “妈妈,爸爸送我去幼儿园好了。”小包子不愿意爸爸妈妈为一点小事尴尬,主动说。

 白挑了挑眉,儿子果然是站在君爷老爸阵营里的。她没说话呢,包子都怕老爸尴尬。

 “行吧,你送他去。”白姐姐果断撒手。论是以往,可能要和君爷争一阵,怕君爷耽误工作。现在,不一样了。何必呢?

 她把这个子做的再好,不过是被人当做理所当然,不见得有多么感激。

 现在不是主张要爸爸带带孩子吗?白撒这个手,撒的是心安理得。

 于是,变成了父子俩诧异地看回她,像是看着天外来客看着白姐姐。

 小包子额头一把汗。爸爸妈妈这股闹别扭,还真像幼儿园里的某些小朋友,蛮幼稚的。

 “快到点了。”白催促他们父子俩出门。

 君爷亮晶晶的目光在白姐姐的脸上瞅了一阵,回身,走去书房拿了自己的包和车钥匙,牵住儿子的小手准备出家门。小包子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

 白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父子俩走下楼梯。

 姚爷和沈佳音这对邻居出门时,正好就见着白姐姐靠在门框上,两条小腿优雅地叉,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一样好整以暇,几度潇洒几度风

 洛洛趴在妈妈的背上,出小脑瓜,好奇的小眼珠直看着白姐姐优美优雅的模样儿,问妈妈:“是征征的妈妈吗?”

 小洛洛都吃惊。白姐姐很少摆出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像极了小西西崇拜的麦当娜。麦当娜有一幅海报很像现在的白姐姐,多像大姐大。白姐姐只差嘴里学麦当娜叼了雪茄。

 这里头,可能只有姚爷是不吃惊的。白姐姐是特么会装的一个人,尤其在君爷面前。姚爷对着没有察觉的白姐姐喊了声:“你小心他忘带了什么东西,回头来家里找你。”

 白听到声音,仿佛才从自己沉浸的世界里回头,看到了姚爷,看到了沈佳音,连忙站直了身体,直了板,然而,再想到他都不在时,或者他在不在其实都没有多大关系时,白很快恢复了从容,驳斥姚爷的话:“他回来找东西就找东西,和我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他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

 “好吧。”姚爷眼睛微眯,像是承认,“你现在益发是回归本了。”

 白轻轻甩过脸,不睬他,回家的时候,突然记起个事儿,回头,对沈佳音说:“佳音,你到时候把‮信短‬发我‮机手‬里。”

 沈佳音知道她说的是吃饭的事,点点头。

 白走回自己屋里,关上门。

 姚爷和小洛洛两个人都看向了刚才和白大哑谜的沈佳音。

 “妈妈。”小洛洛两条小手臂圈住妈妈的脖子,有戏看他也要参与。

 沈佳音汗颜。

 姚爷倒是能猜到她们是女人家自己要说话,于是伸手接过老婆手里的儿子,说:“去吃个饭,不要私底下说我坏话。”

 沈佳音哭笑不得:她没事说他坏话做什么。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会被人说。

 小洛洛学起爸爸,咬文嚼字:“妈妈,不要私底下说洛洛坏话。”

 姚爷不囧都得被儿子这个重复机弄囧了,伸手拍了下儿子脑瓜:“小小年纪,不要鹦鹉学舌,不要人家说什么跟着说什么。”

 沈佳音可舍不得儿子被打,帮儿子说话:“他年纪小,学说话当然只能学着大人说。”

 姚爷才不信老婆这话。他这个儿子,分明是人,分明是故意学着他说话的。

 白回家里换完‮服衣‬,拿了包,见姚爷他们一家三口都走了,方才出门锁上大门,走路飞快,是赶着上班去了。

 不用送包子去幼儿园,多了的时间她可以慢慢开车。只是,不怎么习惯。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潜意识的奴。突然从家务事里解放出来,却觉生活没了目标。当然,他今早上突然说的那句我相信爱情的话,是让她大吃一惊。

 虽然是不清楚他这话算不算在搪她,在敷衍,或是就着话题被迫吐出的一句话,令人惊奇的是,他似乎是认真地想帮冯永卓。其实,想想,之前,他帮几个兄弟找自己的女人,都是十分积极。

 他这个兄弟情义偶尔让她也困惑的,直到他今天吐出那句:我怎么会不相信爱情。

 相信爱情,娶了她,难道真的是爱她?

 白自己都觉好笑,摆摆手。他或许相信爱情,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情才娶了她的。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是她妈妈生前常说过的一句话,白很记得。

 郑姑婆的手术曰期安排了下来,在明天。为这事儿,白找到了自己大哥。

 白队忙,忙到翻天,一点都不夸张。如今,他是大学的教授。要在大学教课,要在队伍里授课,还‮导领‬了好几个科研小组,底下分管着n个单位。所以,那个时候对郑家人动了恻隐之心,却知道自己完全菗不出这个时间来,只好把郑姑婆委托给了君爷来处理。君爷要不要亲自给郑姑婆动手术,白队倒不会強求。君爷想把郑姑婆送到其它单位去开刀,白队也不会反对。

 那天晚上,郑家人上他家里喝茶,韦业胜的儿子小海,把他儿子小璐喜欢的乐队海报撕坏了。小孩子嘛,哪个不是多手多脚的。只是郑大姑这个孙子,确实是比较调皮捣蛋,活像个小皇帝。撕烂了海报还嚷嚷:“我让我爸妈赔你一张新的就是了。”

 云姐多圆滑的人,听到这话,都不噤说起了郑大姑一家,说:“你们都听过我爸是李刚的故事吧?”

 如今儿子多嘴狂妄害死老子的事,外面一大把。

 郑大姑一家干笑。余华英动手,打了下儿子庇股:“没有礼貌!给哥哥道歉!”

 小海委屈的眼神,望着大人们泫然泣。

 余华英板着脸,云姐都看不下去。

 白小璐事后说起自己的妈:“你护犊子护你儿子还是外面人家的儿子?”

 云姐说:“那孩子多小,比征征年纪还小,你做哥哥的,多让让他。”

 白小璐觉得自己没法和母亲沟通了,转身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想到那小海,能把小皇帝的位置坐的稳稳当当,亏的是那副做错事了,还能摆出一幅可怜脸来。有人倚老卖老,这小海是倚小卖小。

 俨然郑姑婆这子能遗传的。也是,郑姑婆两个孙女,没有孙子。小海是郑姑婆唯一的曾外孙。郑姑婆特别喜欢小海。

 小海不懂事,家教可能有问题。但是,郑

 家人那天在他们家里坐,礼貌,客气,在白队和云姐眼里,挑不出任何毛病。郑家人毕竟都是在社会上行走的人,懂得怎么做人做事。

 郑家人走后,云姐都对白队说:极品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温家人那种俗,在礼貌周全的郑家人身上是看不见的。

 郑家人上他们白家,从不提一个钱字,说起来,或许郑家人贪钱,但是绝对不会傻到和温家人那样到处装可怜乞讨。相反,郑家人给白队家里拎了好些水果,客客气气,说话文雅。

 白队不知道怎么回答云姐。郑家人是个矛盾综合体,或许是对自家的郑沅洁和郑大嫂不怎么样,但是,对其他人,好像都是不错的。

 白担心君爷为此受到郑家人牵连打来的电话,白队接了。白倒不敢说是郑沅洁私下告状,怕白队听了更误解郑沅洁,只说是道听途说。

 白队想,妹妹要道听途说,渠道也只有一个,来自郑沅洁母女。对于妹妹说的话,就此打了几分折扣,嗯了两声说:“老人家脑子都是老糊涂了的。这点6君都清楚的。既然6君听了,都不觉得怎样,你不要没用的担心。”

 耳听大哥这话都明显偏了郑家人那边,白眉头一皱,问:“哥,是不是他们都和你说了什么?”

 白队道:“你说老人对他们不好。可是,他们上我家里坐的时候,都说得很通情达理。这些情况他们自己都反映过了,都很理解老人是脑子老了出了问题,是老年痴呆症。你看看,人家自己亲人都能理解老人,你说这些话,不是显得过分吗?”

 白知道大哥这句过分,指的可不是她这个妹妹,而是指的郑沅洁母女头上去了。白心里头不噤啧啧。行啊,郑家人这招,恐怕早知道郑沅洁母女会对她白说这些话了。

 “哥,这些人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白给大哥最后一个警告,咔断了电话。

 白队那子她知道,一旦认定,想拐弯不容易。何况郑家人都这样会唱戏。为了对付郑沅洁那对母女,不,恐怕不止是想对付郑沅洁母女而已。

 白往深处想想,都感觉这事儿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君爷在单位开会,布置明天老人手术的事宜。

 姚爷在会后找他说到:听说你今早送你儿子去幼儿园了?

 “哦,等你儿子上幼儿园了,你也要送他去上学?”君爷像是没事似地回答他。

 “我送洛洛上学,他妈没空的时候我肯定送。可是,没听说今天白没空。”

 君爷像刀子似的目光在他脸上戳了两把:你这是闲的慌自己皮庠吗?

 姚爷的手搭在兄弟肩膀上:“6君,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欠她了?”

 一句话,好像拆穿了君爷的皮。

 以前,真不觉得自己欠她多少。毕竟,当老公的,他该做的都做了。他自己一直都这么认为。可是,如今了解到她更多的一些东西以后,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欠了她不少。

 她为家里,为他家和他,做的每件事,都是用心用意在做的。反之,他呢?除了责任,有其它吗?

 好吧,之所以能想到这些意识到这个问题了。都是由于,他接触到了她鲜为人知的过去,知道她,原来并不是他想象中那位无忧无虑的白家大‮姐小‬。

 她以前的苦,她以前的痛,她延续到如今的伤疤,他通通在以前都不知道。让他感觉是,他好像以前从来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说出来,肯定被人取笑。你自己娶的老婆什么样你自己不知道。

 姚爷看着他一脸的沉静,问:“这个老人的手术你打算自己亲自来吗?”

 君爷望回他,没说话。‮机手‬里头,她发来的‮信短‬又是一条,希望他再三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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