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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记忆
 车子开出车站以后,由于四个人,坐的是前后排,语蓉非要和周帅哥坐一块儿,但是,周司晨不让,所以两个人很快在车上吵了起来。

 吵架的是语蓉和老胡。语蓉不敢和周帅哥吵,想和史慕青吵架又拉不下面子和史慕青说话,只能在老胡身上找茬儿。

 老胡真能忍,啥都忍了,谁让自己喜欢这个女孩子呢。

 语蓉在背后说着老胡买的矿泉水印着怡宝的牌子其实是假的,说老胡眼睛八成瞎了,话说的有多难听,连四周的乘客都受不了。

 周司晨拿起本杂志盖住了自己脑袋,当作了自己耳朵。

 史慕青望着车窗外一路的风景后退,像是在冥想。

 大巴行驶到了约二分之一的路程,由于大巴上的厕所坏了,语蓉急,要求停车。

 “这里是公路上,不能随便停车的。”大巴上的乘务员说。

 语蓉生气道:“那你把厕所修理好。”

 “你忍一忍,再过十五分钟要进服务站,那里有公厕。”

 “我已经忍了一个小时了,你叫我继续忍?!谁知道你们进不进服务站?”

 老胡看影响到车里了,上前来拉了下语蓉。语蓉当即甩开他的手,冲他说:“你别跟着我!你知不知道你让人很讨厌。”

 这话严重了。

 老胡当场被所有人的目光盯着。

 周司晨也忍无可忍了,拿下盖在自己脸上的杂志,冲老胡喊:“你回来,理她做什么!”

 老胡像是低着头回到位子上,一拳头砸在椅背上。

 语蓉纠那个乘务员不放,连司机都受到影响了。大巴里有乘客喊道:“停车让她下去不就得了,这种疯子睬她做什么!”

 “你才是疯子呢!”语蓉回头冲对方大喊大叫。

 大巴上瞬间冒起了火药味,混战一触即发。

 大巴司机赶紧把车靠到了路边上,乘务员打开车门,对语蓉招手:“你下去,前面几步路是服务站了,你去到那里想坐什么车你自己搭。”

 “你这样的车,我懒得坐呢!连个厕所都没有,让人憋死是不是!”语蓉一怒冲天,拿起自己座位上的书包,一路跑下大巴。

 没人睬她,她也懒得睬人。

 大巴上的人,本想这回把疯子赶下车,这事儿应该完了吧。

 史慕青能望到前面有服务站的牌子,想必大巴上的乘务员说的没错,语蓉再走走就到了。

 大巴司机没有马上关上车门,大概也是想着,中途停车让个客人下车不知道会不会被公司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状况。乘务员一样,于是,打了电话回客运总站先向人汇报这个情况。

 大巴里的乘客,不同意他们让语蓉回车上,因此乘务员只能耐心向总部解释这里的现场情况。与此同时,语蓉并不是在公路上走,而是在路上跑,跑到前面,居然想拦截一辆面开来的货车。

 可能她气起来想在路上拦截搭便车,看见车就伸手去拦。

 一切变故来的如此之快,几乎没有人察觉。

 面驶来的大货车为了闪避语蓉,开始急打方向盘,结果直冲停在路边的大巴撞了上来。

 大巴司机连油门都来不及踩,面冲来的大货车,啪一下巨响,撞上了大巴的侧面。大巴与货车滋滋滋地擦身而过。一面车身的玻璃窗全部碎裂。

 史慕青举起双手刚护住脑袋,只觉头顶一个人影向自己罩过来,挡在了她身上头上。

 这个场景,突然让她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

 等两辆相撞的车都停住了之后,大巴里哀号声一片。

 史慕青抬起头,看见了伏低下来的那张脸。周司晨像是着气,对她说:“先别急着动,我看看情况。”

 “你——”史慕青伸出手忽然拉住他袖管,“你有没有受伤?”

 刚对面玻璃像山崩地裂一样向他们扑来时,是他把她护住了,用身体帮她挡住了。

 史慕青很认真地打量他的脸。

 周司晨被她那眼神也是瞅到没法,再有她拉住他的袖管不肯放手,只好转了一圈身子让她检查:“有没有事,你自己看。”

 见他真的没事,看来昨天的霉运对于他们两个好像终结了,他们两个都幸运地没有在这次车祸中受伤,但是,在他们后面的老胡出事了。

 老胡歪倒在座椅上,对面车窗飞来的一块玻璃碎片直接揷在他的脖子上,鲜血直涌,他自己也知道厉害,不敢动,拿对侧的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伤口。

 见状,史慕青赶紧拉开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一条巾,周司晨接过她手里的巾,叠过之后,帮老胡庒住脖子上的伤口。

 “不要说话,我怕血的更快。”周司晨阻止老胡说话,又知道他想问什么,怒了眉头说,“管她做什么!她即使被车撞死了也活该!”

 语蓉真的被车撞了吗?

 没有,一车子的人都出了事,语蓉反而没有被货车伤到。在两车相撞的时候,她抱住脑袋跑到了对面路边,眼睁睁地眺望着,听着车里的人哀嚎,却没有跑过去帮忙。

 史慕青也顾不上她了,车里太多人需要救助了,大多都是玻璃割伤的,还有一些是从座位上飞了出去,撞到了头部或是‮部腹‬。有些人的情况和老胡一样相当严重。

 她掏出电话拨号码。

 车上已经不断有乘客打110和120。史慕青也不知道自己打什么,按了电话号码就拨过去。可能是想随便能找到个人求救也好。

 只听嘟嘟两声之后,对面一个声音马上接了她电话。

 “喂,小青同学吗?”陆征在对面说,“我坐了第二班车出发的,快追上你们了。你们在服务站了吗?”

 史慕青先是愣了下,一是没有想到电话一按,居然是按了他的号码。其次是,他怎么坐了班车追他们来了。

 陆征说:“我想着只有你和周师兄两个人,不知道能不能搞定,你想想,我们昨天三个人都出了那么多意外。”

 小陆同学似乎一语成箴。知道他们几个从来是霉运不断的。

 史慕青不知道该哭该笑,回答他:“出事了,我们的车出车祸了。你问问你们大巴司机能不能早点赶上来,我看过路的车少的,车上太多伤者了,救护车不是什么时候才能到。”

 陆征好像被她的话惊了下,但是,很快地找回到了理智仔细地一边听她电话,一边和大巴上的司机涉。

 大巴司机听他一说,因为是一个公司的人,立马加大油门。

 没过五分钟,抵达了出事地点,陆征第一个冲下了车。

 此刻,出事大巴的车头部已经冒出了青烟,乘客们三三两两扶着抬着从车里面撤离。沿路经过的车辆都停下车来帮忙。一些受伤乘客搭上了过路的各种车辆,在救护车到达之前,前往最近的医院。

 陆征爬上来出事的大巴,大巴上没有剩下几个人了,周司晨一直在照顾老胡没有空。于是,只剩下史慕青,在有人发出求助时力所能及地跑过去帮助。

 她的两只干净的手已经都沾満了血迹,‮服衣‬上也有些血,看起来蛮吓人的。陆征上前一步抓住她胳膊,问:“你怎么样?”

 史慕青听见声音转过头,才发现他来了,咧开嘴巴一笑说:“还好。”接着,对他含头示意了下:“你去看看老胡吧。”

 周司晨需要有人帮忙固定老胡的头部,检查脖子上的伤口究竟有没有伤及动脉,做了固定才好挪下车。

 陆征走了过去。

 史慕青帮一个孩子血的脑袋用巾做了简单包扎以后,让孩子母亲赶紧抱孩子下车。

 在从车头走到车尾巡视一圈,发现除了司机被夹在了驾驶舱里出不来以后,其余的人除了他们三个,都基本下车了。

 她透过夹看了那个司机一眼,知道对方早没气了。

 这是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另一个大巴司机冲上车来看同事的时候,当场哭了。

 没有人想到会骤然发生这么大的事儿。

 救护车来了,一辆接着一辆,警车也来了。

 老胡被抬下了车,上救护车的时候,他脸色都是白的了,因为动脉损伤失血过多,已经是近乎休克的状态了。

 到了最近的医院,又只是个县城小医院,老胡是o型血,医院里的血库告急。他们三个都是o型血,一块给老胡献血。

 躺在医院的上菗血时,史慕青看了看身旁躺的小陆同学。

 小陆同学脸色像是一丝晃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血吓的。

 史慕青觉得自己好像也好不了多少。说起来,她当初选择病理科是别无选择,因为,她多少有点儿恐血症,不是严重到一看到血发晕,但是心里面会一阵发怵。

 闭上眼,她想了会儿,是在想大巴相撞的那一刻,在她脑海里闪过的东西。

 “陆同学,你看过车祸吗?”

 陆征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懵了下,问:“为什么这么问?”

 “你好像有点怕血。”史慕青睁开眼看着他说。

 陆征感觉难以启齿,一个大夫怕血像什么样子,不过,他是偶尔有点心理反应,因为,血会让他想起多年前发生自己母亲身上的事故。

 “我妈妈以前被人砸过脑袋。”

 “严重吗?”

 “是的。”

 “现在好了吗?”

 陆征没有说。

 史慕青突然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愚蠢至极,诚挚道:“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没关系。”陆征说。

 两个人的双眸互相对视着。

 陆征在她那双干净澄净犹如镜子的眸子里,好像发现了一个熟悉的小人影,但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在他们两个献血的时候,周司晨第一个献完血,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老胡出来。

 有‮察警‬走了过来询问他情况,是个年岁已有些的中年‮察警‬。

 原来这起事故比较大,是起严重责任事故。省交通厅直接派了专案组下来调查情况。有些乘客反映到了语蓉的问题,说到语蓉与他们是同学。所以这个姓全的‮官警‬找到了他们这里来。

 对方问起的时候,周司晨点了头:“她是我们学校的‮生学‬。”

 “有乘客反映,说她是最主要的肇事者。她在半路要求大巴司机停车并且在公路上行走,是真的吗?”全‮官警‬打开录音笔问。

 史慕青与陆征献完血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刚好听见他们两个人对话。

 周司晨并不否认:“他们说的是事实,她是下车,走到了公路上。肇事的货车司机呢?”

 “当场也是死了。”

 两个车头擦过去的时候,两个司机同时被夹在了驾驶舱里,由于內出血过多等不到消防人员来救援而死亡。

 这件事总是需要有人负责的。两个司机都死了,乘客反映有这样的情况,但是,语蓉到底只是个中途下车的乘客,并没有开车,更没有开车撞人。

 语蓉呢?

 跑了,不知什么时候装作伤者拦了过路的一辆车,被好心人送到了‮全安‬的地方后马上转车走了。

 陆征转头看着史慕青:“她真是你好朋友?”

 史慕青不知道怎么说,来这个大学之前,她和语蓉只能算是高中同学,也不算是十分熟悉的同学。语蓉,有点‮姐小‬的脾气,平常大毛病也不见有。

 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后,语蓉可能自己也知道自己惹大祸了,只能选择逃跑。

 全‮官警‬做完了笔录,合上工作本,忽然,对着眼前的周司晨打量了下:“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姓周,叫周司晨。”周帅哥轻轻抬了抬眉,“有事吗,‮官警‬?”

 全‮官警‬像是不敢肯定:“你看起来,长的有点像我见过的一个小男孩。”

 “‮官警‬,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着呢。”周帅哥说。

 ‮察警‬走了。给老胡动手术的大夫也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几个人急忙走上去询问情况。

 大夫说:“由于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大体上,可能会留条疤,其它的,术后再观察吧。”

 谁能想到居然出这样的事。

 史慕青放在口袋里的电话忽然响了,她展开‮信短‬一看,虽然是个陌生号码,但是确实是语蓉发过来的。

 语蓉问:你们都怎么样了?

 史慕青想都没想,直接不回‮信短‬。想必回了以后,语蓉回头还会骂她,说她帮助老胡欺骗她老胡伤重。

 知人知面不知心,只有患难时刻才能见真情。

 史慕青的朋友不多,不是没有,但是,每一个她都真心对待,真正能做长远的,语蓉不在里面。

 周司晨联系学校,报告老胡受伤的事。

 史慕青决定还是不告诉爷爷了,还在住院。

 陆征走到一边,知道这事是必须告诉家里的,因此,打了电话回家。

 拨过去以后,一个声音接起了电话:“征征,是不是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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