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选择
“陆先生,其实你不用,解释的那样清楚。”
对面的人,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声音。
大概是人,都可以猜到这是在撒谎。或是说,这个人根本不会撒谎,一撒谎,破绽百出。
“对不起。”
过了片刻,对面传过来的声音,让杜玉心心头拂过了一丝冷意。
“你不用说对不起。”说完这句话的杜玉心,手指不由自主地抖了下。
陆征道:“我知道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你在我车上落下的文件,我让洛洛帮你送过去。”
“好,谢谢。”
“不客气。”
两方都挂了电话。
杜玉心手里拿着机手的时候,被刘明明用眼睛劲使儿瞪着。
“我刚才没有听错吧,杜玉心?你今晚跟谁在一起了?你和谁一起买的机手?”
“有必要大惊小怪吗?”
“我没有必要吗!”刘明明冲她大声地吼着,“你疯了吗,杜玉心!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我知道,我们家的家境和他们家的家境——”
“不!杜玉心,你明白我说的不是这个。你杜玉心是一个,不会把人家有钱没钱有势没势看在眼里的人,否则你我也做不成朋友。我说的是,杜玉心你,你明明和我上一次都亲眼看见,亲耳听见,他和那个女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眼见,刘大姐小气得是快要七窍生烟了。是想,自己朋友怎么会傻成这样。明明知道对方心里面有其她女人,还是像飞蛾扑火冲了过去,不是傻吗?不是傻是什么!
“我知道的杜玉心可不是个傻子。”刘明明两只手拍打在方向盘上,喉咙里咬出一声。
她身边的杜玉心,把一只手搭在了她肩头,慢慢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明明。你既然了解我,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会说,把自己看得很了不起,但是,也不会说,妄自菲薄连自己都看不起。我是一个普通人,我从来都是这样想的自己。只是,我的命运,没有你刘大姐小幸运。”
“玉心?”
“每个人生来要走的路子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一生光明平坦,事事顺利,犹如你刘大姐小,出生在富贵家庭,不愁吃不愁穿,更不愁用,到最后,连找个心爱的男朋友都一点不需要愁苦。男朋友家境好,有才华,有样貌,没有一样事情需要你
心。你们两个势必会走进婚宴殿堂,他喜欢你,你喜欢他,一辈子幸福美満或许会被生活中一些琐事所考验,但终究大体来看,是平坦的未来。”
“玉心,我,你——”
“你放心,我不会妒忌你。因为,比我惨的人,世上还有一大堆,所以我才说,我从来不会把自己看不起。我家曾经富裕过,但是命运不好,我们家的运气貌似一直都不好。我爸早年受过伤,人到中年烂赌失去了一切。到了晚年还得一天三口米饭奋斗到死。我妈跟随我爸受苦,从一开始的心甘情愿,到如今的満腔牢
,但是,到底,人这一辈子是必须走到尽头的,难道还能有谁替你去过这个人生?这样的命运,或许是遭遇了诅咒,或许是充満了坎坷,但终究是上天送给你的,让你能去走的一条路。有些生命,是连来到人世的机会都没有。该珍惜了。”
刘明明嗓子里突然一阵哽咽,几乎说不出话来,菗了菗鼻子,说:“是我错,是我没有想清楚,一时心里焦急。实在是因为今天那个女魔头把我磨折的半死的缘故。然后,想起,我之前给你打的电话,或许他会在旁边听见。想到这样的人,都已经说好陪你了。你这不是去哪里,是在医院打吊针,他都能这样一走了之,这样的人,能值得依靠吗?”
“他没有说不回来找我。如果他真的想一走了之,他早就可以打个电话当借口叫我不要等了,直接当撒手掌柜,而不是在我打给他时,他还撒谎着,可能是想着回来接我的。”
“话可不是这样说。他撒谎,或许是脚踏两条船呢。”
杜玉心没有说话。
“看吧,我没有说错吧。他明明是跑去找那个女人了,丢下你一个人在医院里,你说你凄惨不凄惨,你说你还愿意和他继续下去吗?”说到这儿,刘明明忽然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你怎么和他开始的?你喜欢他吗?”
见到杜玉心依旧沉默的表情,刘明明有些惊讶:“我没有弄错吧。杜玉心,你和他一共,才见过几次面。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和他相处接触,不过,这几天的时间。你怎么会——”
“他说让人把东西送到我家。我们该走了,免得人家找到家里见不到我。那些资料很重要,是我们店里的资料,不能丢的。”杜玉心说着,拉起全安带扣在自己身上。
被她打断的刘明明只能是瘪瘪嘴,不甘不愿地开起了车。人家既然不想开口,她再问,肯定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由于这医院离杜玉心居住的小区并不远,车子很快开到了小区里。
车子通过小区门口,到达共公庭院时,看到了前面停着的甲壳虫,正好是他那辆。刘明明踩住了刹车。
听见声音,站在甲壳虫车门旁的大男孩子转过了身来,那张阳光漂亮的五官,在路灯下好像电影明星一样。
妖孽。连刘明明的心里头都不噤这样咬着说。
杜玉心下了车。
洛洛看见她,扬了扬悠扬的眉,道:“哥说了,说姐东西落车上了,说姐的东西很贵重,不可以随便
挪地儿,所以,叫我把车直接给姐开过来让姐自己拿。姐自己看看吧,看看有没有落了些啥。有的话,我再打电话和哥联系。”
杜玉心听到他这话,直接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打开后,看到了自己被他帮着
在车头里的那袋子资料,完全是原封不动,没有人动过。如果她再仔细摸下副驾座的车座的话,会发现没有点体温,是没有人坐过的。
她把袋子从车內拎了出来,抬头,见到对面那只小妖
,用一双锐利的眸子扫着她脸上。
那一刻,她心头莫名其妙地一紧,来不及掩饰,对面的洛洛已经是神秘兮兮地一笑。
“看来姐很不了解我哥呢。”
杜玉心心里想问,为什么他要这样说。
洛洛却是打开了车门,好像懒得和她说一句了。只记得这只小妖
之前只和她说过一句话,先声明了不准她欺负他哥。
看她像是一时愣在车边没有走开,好像在等着什么,洛洛拉着车门的手顿了下,停住说:“姐,你是个聪明的人,怎么就犯傻了呢。说真的,难怪哥会生气。他根本没有想到你会那样想他。”
难道她会想错了吗?
刘明明这会儿是下车走了过来,为自己好朋友撑
:“怎么,说她怎么了?喂,是谁,把她丢在医院里不管的。现在,反而是恶人先告状来说她哪里不对?是不是本末倒置了?”
洛洛立马澄清:“我哥可没有说姐一句坏话。只说,一切尊重姐的想法。”
“你这样说,不就是说我们玉心冤枉谁了吗?既然说是冤枉了,那他怎么自己不出现!还对玉心撒谎,撒那种一听谁都知道是谎言的谎。”
洛洛黑了脸,道:“你不知道我哥的为人,不要随便
说话。再说了,那是我哥和姐的事,论到你揷嘴了吗?”
“你自己又不是揷嘴?”
洛洛砰,甩了车门,很显然是有些话不能说,否则早说出口了,何必在这里憋气。受刘明明这股气,洛洛直接开车离开。
刘明明一脚踢翻地上的一颗小石头,对杜玉心狠狠地说:“就这种兄弟,能说他是好人吗?”
刘大姐小是气得口不择言了。洛洛本质上不是什么坏人。
杜玉心抱着袋子,想到洛洛说的话,心里也是有些犹豫。
“喂——”刘明明先拿手指指住她鼻子警告她,“我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你钓到手里的。但是,你要知道,女追男隔层纱,你要是主动你就是输了,会输到
光的!杜玉心,你要是说你自己不傻,千万不要接下来主动打电话给他。让他自己想清楚了,他是不是该先打电话给你道歉!”
她这话刚完,杜玉心突然拽下她手指。刘明明听见了背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杜儒霖可能听到下面的动静,下楼来了。
“怎么了,你们两个,在楼上都能看见你们像是在吵架——”杜儒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们俩。
俨然,杜儒霖没有看见之前的洛洛出现,只以为,是刘明明把妹妹送了回来。
刘明明暗地里给杜玉心送去了一个不満的眼神:行啊,你这是瞒着所有人,连你家人都瞒着,你还敢说你自己心里没有鬼?
杜玉心只是回给她一个信息:闭上嘴。
“喂,你们吵什么架?”杜儒霖只看她们像是互相瞪着眼睛,以为她们俩是怒气未消,赶紧站在她们两个中间当和事佬说。
为此,刘明明甩了个背影,道:“我回去了。”
杜玉心耸耸眉头,配合她演戏。
杜儒霖完全上了当,哎一声没有喊住刘明明,回头说起了妹妹:“奇怪了,你这人不是从来不会和人家吵架的吗?你和明明都多少年的好友关系了,值得这样吵吗?”
“哥,你难道不知道,夫
都是
头吵
尾合的,夫
尚是如此,何况是朋友之间。吵吵,越吵感情越好。”杜玉心说,接着,先上楼梯了,手里抱着的东西可够沉的。
杜儒霖愣了半秒,接着追着她上楼,边走还边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叫着:“你们吵架,怎么说到夫
了?怎么,你们两个因为男人吵架吗?”
她这个哥,愣头青,可偏偏说话,总是歪打正着。杜玉心停住步,回头看了眼大哥,轻声道:“妈在家吗?”
“今天晚上,他们两个,回家倒是早了,都在家里吃的饭。知道你跑税务局,说是忙到没有办法及时回来吃晚饭。爸还心疼你呢。”杜儒霖说着,接过她手里明显沉得把她手臂都快拉到地上的袋子,教育妹妹说,“别把自己当成女金刚,你这不还病着吗?纯粹让我们担心。”
杜玉心无奈地一笑。
两兄妹回家的时候,终于没有再提起什么男人的话题。
洛洛把车开回到了自己爸的单位里。陆征原先是把车歇这里了。停好了车,洛洛打开车门时,眉头拧了下,因为眼看,杜玉心拿东西的时候,那么的不小心,把自己口袋里装的一包维达纸巾掉甲壳虫车里了。
明明叫了她把东西都仔细捡走,她倒好,东西不知道是有意或是无意落了下来。
洛洛弯
捡起纸巾的时候,后面
来一束车灯。回头看见,是叶思泉开着车进了院子。
叶思泉下车的时候,看见他,点了下头,那眼神,好像扫过他身旁的甲壳虫。
“你怎么来了?”洛洛出声问。和包子不一样,对这个冷冰冰的叶家人,洛洛从来谈不上喜欢。
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家的妈,与叶家有瓜葛呢。
叶思泉好像没有注意到他情绪,只照着他的问题答:“刚知道师母出事了。”
原来,是晚上的时候,白
在家里忽然间昏倒了。为了全安起见,陆家人赶紧把她送到了君爷的单位里。
君爷刚好在单位里加班都没有走。要是君爷一开始知道的话,那八成不会匆忙告诉儿子。可是,当他知道的时候,家里人已经打电话通知包子了。
陆征那会儿,一刹那脸色都白了,脑子几乎变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下十五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场面,一遍一遍在他脑海里重复播放着。等他回神的时候,他开的车,已经驶过了他本来要开进去停车的停车场门口,直奔父亲的单位。
到了这里,那肯定是要看看母亲的。结果,没想到她吊针打的那么快,他没有来得及他打电话给她之前,她已经打完吊针了。关于母亲的病情,那是家里的秘密,不可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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