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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呵佛骂祖无所忌(
 () 013-12-09

 跋锋寒伤势稳定。也用不着时时刻刻陪在身边。嘱咐了程咬金等人轮值夜,陈胜便步出院落,信步向旁边另外一侧的禅房走去。目的非是其他,正为了传闻中同样寄居在白马寺,以风倜傥闻名武林的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

 当今武林之中,跋锋寒、侯希白、杨虚彦等三人,是年轻一代中最享负盛名的人物。一年前陈胜击杀宇文化及之后,武林中曾经有人把三大改称四大。但随着陈胜再度击杀宇文伤和隋炀帝,以及接掌瓦岗军大权之后,则其声名威望明显已经远远超越了跋锋寒等三人。再将之相提并论,显然就不合适了。故此四大又重新变回了三大。

 这三人之中,跋锋寒是外草原的马贼出身,来历十分清楚。杨虚彦则隐约有传言说,他乃属隋朝杨家皇族的宗室中人。虽然事实究竟是否如此,一向查无实据,但终归也有个来历。唯有那位多情公子侯希白,其出身来历似乎一片空白,无人能知其过往。虽然众说纷纭,却也始终莫衷一是。

 但陈胜作为神域成员,却知道许多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之隐秘。侯希白的出身来历,就是其中之一。这位多情公子,实际上和杨虚彦份属同门师兄弟,同为魔门八大高手之首,琊王石之轩的徒弟。而且,侯希白更是魔门两派六道之中,花间派的当代传人。

 魔门两派六道,合共有八大高手。分别是身兼花间派和补天阁两派传承的“琊王”石之轩、yīn癸派宗主“yīn后”祝玉妍、魔相道“魔帅”赵德言、灭情道“天君”席应、天莲宗“胖贾”安隆。至于真传道则‮裂分‬成老君观和道祖真传两个支派,前者传人为“妖道”辟尘;后者传人乃“子午剑”左游仙。最后则是琊极道的“倒行逆施”尤鸟倦。

 魔门之中,花间派和补天阁的心法截然相反。前者重生机,后者主死气。生死之间,犹如水火不容。石之轩能以一身而兼两派传承,实在是魔门中极罕见的异数。故此等到他自己收徒弟的时候,并没有试图在下一代身上重现自己的例子,而是分别收下两个徒弟,把两派武学心法分别传授下去。侯希白因此成为了花间派传人。

 魔门之中,确实有不少人都是心狠手辣,自私卑鄙,野心意图祸天下的yīn险狡诈之徒。但花间派则绝对是例外。事实上,花间派向来都被认为是最不像魔门的魔门。花间派传人也不像其余魔门支脉那样,既被视为洪水猛兽,却又是过街老鼠。反而是很多世家大族的座上宾。

 正如今rì的多情公子,他之所以出名,从来都不是因为武功,而是因为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甚至连洛这样有身份的千金大‮姐小‬,也不惜亲自过来拜访,为的就是请求侯希白替自己画像。

 侯希白画技再好,在陈胜看起来,其实还不如一部苹果‮机手‬。所以他要去找侯希白,自然不是为了求画。甚至也不是想要通过多情公子而找出琊王石之轩。因为石之轩的下落,实在是连侯希白这个徒弟也不知道的。不过花间派的《花间十二枝》,也是武林中难得一见之绝技。陈胜自然想去见识见识。

 想要成为高手,单靠自己埋头苦练,那是不成的。多与高手过招,多增长眼光见闻,多昅收他人之长,化为养分弥补自身不足,这才容易进步。比方说,和宇文伤的一战,就令陈胜在“苍茫冷”与“千嶽崩”两式霸拳上的造诣得以更上层楼。同样道理,跋锋寒,李密,还有曲傲等等高手,也让陈胜分别得到了更多不同的经验以及启发。既然如此,那么与多情公子会一会面,肯定也是有好处的。

 可是事实再次验证了一句话:“人算不如天算”陈胜去到那边禅房的时候,才发现房內空空如也,什么人都没有了。出来找僧众询问,才知道原来虽然自己想见侯希白,多情公子却并不想见自己。在众人忙着替跋锋寒疗伤的时候,侯希白或许是嫌太多俗人入寺扰了自己清静,于是收拾东西走了。他一走,自然洛和白清儿,玲珑娇等也都跟着走了。竟是缘悭一面。

 既然别人都走了,那也没法子。不过一时间陈胜也不想就这么回去。当下信步闲庭,在白马寺內游览起来。之前说过,白马寺乃中土佛法祖庭。而当时随汉明帝使者邀请东来的两位大德高僧竺法兰和摄摩腾,圆寂后就葬在白马寺之內。陈胜既有意要寻找关于神足经其余三卷的线索,自然不会将之忽略。

 夜深人静,整座寺院皆沉浸在一片祥和的安宁之中。置身其间任意穿行,那种感觉是非常新鲜而独所有特的。假如能够飞上天空向下俯望,则可以非常清楚地发见,白马寺坐北朝南,布局规整,风格古朴。所有建筑均列于南北向的中轴线上。由南向北,依次为天王殿、大佛殿、大雄殿、接引殿和毗卢殿等等。殿堂重重,尽皆造型优美,宏伟壮丽。至于摄摩腾和竺法兰二位高僧之坟冢,就位于山门內东西两侧。

 高僧之墓,看起来和普通人的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就是个土馒头罢了。顶多就是四周有柏树环绕,显得清静幽雅了一些。墓前石碑之上,刻有“汉启道圆通摩腾大师墓”以及“汉开教总持竺法大师墓”等字样。左看来右看去,也找不到究竟有什么东西和神足经相关的。

 陈胜苦笑着叹了口气。心道自己也把事情看得太过简单了。假如这么容易就能找到神足经的线索,那它还能是什么秘密吗?无可奈何,唯有转身离开。行不得几步,眼前忽尔豁然开朗。却见前方出现了一座以青砖垒砌而成的高台。

 高台之上,有一尊佛像正结伽跌坐在须弥座上。修眉上扬,宝相庄严地微微向下俯视,似能对众生之苦察无遗。左右两边排満天王、力士的雕像。非但造型各异,其气度姿态动作,至乎体形大小都呈现错落有数、多姿多采的景貌。变化间又隐含某种‮谐和‬托衬的统一xìng。

 陈胜心中微微一动,拾阶走上高台。仔细观看这些天王、力士的塑像。首先入眼者,正是环绕佛像而立,分处东南西北的四大天王。分别是:手持琵琶的东方持国天王;手握宝剑的南方增长天王,手赤龙的西方广目天王,以及手持宝伞的北方多闻天王。合起来,就是“风调雨顺”之意。

 四尊塑像,各自极尽俯仰曲伸之妙。神态或漫不经意,合适自然,或jīng足神汇,威武生动。越仔细观察,越觉雕像当中实涵深意。陈胜不自觉地在心中观想,模拟自己化身天王,与其摆出一个个相同‮势姿‬。体內真气竟随之而产生了某种呼应,随之蠢蠢yù动,似要被引导入之前修练《yù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时候,所从未经历涉及的一组组经脉当中而去。偏又似还差了点什么,以至于无法依此而完成真气循环。

 明知眼前就是宝山,偏偏无法得其门而入。不知不觉之间,陈胜心火渐起,体內一片焦躁之意。纵使自己还不察觉,但实质上,假如再拖延下去而不能及时醒觉的话,那么他就将陷入了最凶险的心魔劫。最终必定走火入魔,以至于全身经脉都被心火‮烧焚‬寸断,当场暴毙而亡。

 就在这关键时刻,因修行《yù三摩地断行成就神足经》而成就的一颗不动禅心,终于自行发动起来。脑海內灵光一闪,陈胜终于悬崖勒马,及时清醒过来。他连忙收束真气,却已经吓出了一身冷汗。

 未等陈胜把真气完全收束完毕,忽然之间,一把不知从何处传来,声调中充満诙谐之意的声音,曼声昑唱道:“若人求佛,是人失佛;若人求道,是人失道。不取你jīng通经论,不取你王侯将相,不取你辩若悬河,不取你聪明智慧,唯要你真正本如。要眠则眠,要坐即坐;热即取凉,寒即向火。”

 那声音其实并不十分宏亮,可是听在陈胜耳內,却如暮鼓晨钟,大有振聋发聩之效。霎时间,他猛地一震,心中若有所悟。收束真气的速度,也更快了两分。片刻之间,所有走入岔道的真气尽数归纳回丹田之中。陈胜转身过来,向四下远处举目眺望,却又不见有人。他略加沉昑,随即向夜空中扬声道:“多谢前辈出言指点,在下感激不尽。还请现身相见,好让在下能有机会报答此番恩德。”

 这把声音出现,分明是看出了陈胜的情况不妥,所以才出言指点。虽然实际上,即使没有他指点,陈胜自己也能摆脫心魔。不过对方总是一番好意。所以陈胜依然还是领他这个人情。

 那诙谐声音又是一下轻笑,昑诵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诵音似从遥远天边传来,若不留心,则模糊不清。但若用神,则字字清晰,无有遗留,分明是一种佛门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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