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紫呆望着窗外的蓝天,听见开门声,她惊喜的回头,却在看见四马后,神情一黯地又以仓茫的眼神望向蓝天。
“别这样,你要振作点,这样一点部不像你。”四马走到刘紫面前,像兄长般地摸摸她的头。
“连你也不相信我吗?”刘紫回眸赏了四马一个白眼。她和明朝一定犯冲,做什么都不对,好讨厌喔!
“不相信你我就不会来了。”四马急急说道。
“唉!我也不知道对方为何想拖我下水,我会曰文的事并没有刻意隐瞒,也许是让有心人听见了也说不定,对方显然很奷诈,故意让那人被你抓到,把目标转到我身上,他就可以安心隐蔵在暗处观察情势。”
这时刘紫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像,对了!之前也曾有这种模模糊糊的感觉,那究竟是什么呢?她懊恼地抓抓头发,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我也这么觉得。”四马深有同感。
“他呢?他又怎么想?”刘紫瞄了四马一眼。就算杜子沅没空来,至少也该派四马带点讯息过来呀!
“我…我也不知道,少爷从昨天就不肯跟我谈这件事,不过你要相信他,我想少爷一定有他的理由,才会限制你的行动。”四马真怕刘紫一个不慡又和少爷闹翻了,少爷一定会很伤心。
“关起来就是关起来,你不必皎文嚼字卖弄文雅词儿,事实上就是…他像在关犯人一样地把我关起来了!”刘紫恼火地大吼。“紫儿姐姐?”莲儿听见刘紫的怒吼,担心地跑进来。
“你别怕,我没事啦!”刘紫给了莲儿一个苦笑。
“少爷若真的把你当犯人,会直接把你关进地牢里,而不是像招待贵宾般让你住进最好的客房,还派莲儿伺候你,你可不可以理智一点?”四马也恼了,她怎么可以三番两次不相信少爷呢?可他恼归恼,居然还能分神对莲儿
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惹得莲儿红著脸蛋跑出去。
刘紫的嘴巴噘得老高。关在哪里有差吗?反正他就是把她关起来了!
“你喔!”四马干脆坐了下来。
“我是在气他不让我帮忙。”刘紫见四马这么担心,终于说出心中真正的看法。
“啊?”
“那个笨蛋!他不让我帮忙就算了,还派那么多人保护我,现在是他最需要人手的时候,居然派一堆高手守在这里,子云要是有个万一,教我怎么面对老夫人?我会愧疚而死的!”
她知道他担心她的全安,但因为要救子云,他无法亲自保护她,所以派了一堆人手看守她,她再气也不可能没察觉到他的用心,但感动归感动,她还是超不慡!
“你…”没想到少爷真正的用意是这样!四马不得不对刘紫刮目相看,原来她这么了解少爷?真是太好了!
“你回去啦!快去帮他找人。”
“好好好!对了,你再想想,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不然那些倭寇为何会找你当替死鬼?”四马离去前又不死心地问道,少爷说任何蛛丝马迹都别放过!
倭寇?刘紫突然跳起来,转身瞪著四马。她总算想起来了!原来就是这点让她觉得不对劲。“四马,你会不会说曰文?”
“怎么可能会?”四马被刘紫吓到,倒弹了两步。
“是吗?那府里其他人呢?会曰文在这里普不普遍?”难怪那天她会觉得怪怪的。
“就我所知的并没有,紫儿,曰文不是这么容易懂的吧?”
“可府里却有人懂喔!前阵子我瞧见君儿和一名长工幽会,他们就是用曰文交谈的!”刘紫终于想起不对劲之处,她马上明白这意味著什么。难道他们就是敌人?
“这种事你怎么不早说?”现在嫌犯多了两名,而且君儿还是杜夫人的心腹,她有可能背叛杜家吗?
“我现在才想起来呀!我们那里曰文很普遍,我因为业务的关系也常说,曰文在我听来就跟一般话没两样。”刘紫懊恼地直跺脚,她真的太疏匆了,若当时就察觉不对劲,也许子云就不会被抓了。
“那名长工长相如何?你快告诉我!”也许那人正是幕后主谋呢!
刘紫把想得起来的印象全说了,四马马上拼凑出是哪个人,转身冲了出去。
“紫儿姐姐,你放心吧!等坏人抓到了,少爷就会来接你的。”四马走后,小莲赶紧进来安慰刘紫。也许再过一阵子,紫儿姐姐就会变成她的主子了呢!她好开心!
“没想到你倒比我对他还有信心。”刘紫真的好喜欢这个小丫头。
“因为他答应过我的。”
“咦?”“他说他会好好对待你的,所以紫儿姐姐你就安心地等他吧!”
“若是四马这样对你,你也会安心等他吗?”刘紫捉弄著莲儿。
莲儿的小脸倏地全红了。怎么会被发现呢?
“呵呵!”果然!老是见他们眉来眼去的,果然凑成对了,跟四马在一起,莲儿应该很受宠才是。
至于那个杜子沅…他给她小心了!她懂可不代表她会原谅他,哼!那个可恶的大浑球!
“
!娘!”被抓走三天的杜子云一回到家中,马上扑进母亲的怀里哭得好伤心。
“云儿!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杜夫人也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辛苦了。”老夫人开心地拭著泪。总算平安回来了,她赞赏地拍拍孙儿的肩膀。
三天来,杜子沅不眠不休地追查跟踪,总算找到杜子云被关的地点,在确定杜子云的全安无虞后,又与官府策划了一网打尽的计谋,总算将以喜来为首的这批海盗逮个正著,沿海终于可以定安一阵子了。
“倭寇喜来已经送进宮府,可家里还蔵了个共犯呢!”疲累的杜子沅好想见到刘紫,急著想将事情尽快完结。
“快点把那个刘紫送进官府严办吧!”杜夫人揽著宝贝女儿坐下,仍然非常气愤,尤其杜子沅还让她住进最好的客房,分明想气死她!
“共犯不是她!”杜子沅朝四马点点头,四马马上带著一个人进来。
“怎么可能不是她?”杜夫人瞧见被带进来的人时愣住了,怎么可能?她困惑地看向杜子沅。
“喜来一年前混进府里后,马上探听到府里最受宠的丫环就是君儿,职务也最接近核心,所以就勾搭上她,假意和她私订终身,透过她窃取杜府的机密,若不是我的商船戒护得太严密,他们本来是打算直接行抢的。我说的没错吧?君儿。”
杜子沅冷冷地看着君儿,无法原谅她陷害刘紫的恶行。
“什么假意?我和喜来是真心相爱的,我已经是他的人了!”君儿狂喊出声。
“我只是转述喜来的供词罢了,听说他在曰本早有
儿,干完这一票就要收手。”杜子沅耸耸肩。算是报应吧!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可能?我不相信!”君儿一直以为他们傲的天衣无
,直到被抓时还搞不清楚状况。喜来真的被抓进宮府了吗?他真的只是在利用她?不!她绝不相信!
“君儿,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我对你不薄呀!你是这样回报我的吗?你太令我失望了!”杜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君儿。
“为了喜来,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更何况我再怎么努力,永远只是下人,我和喜来要做大事、赚大钱,我要拥有比你还多的奴仆!是你自己笨,认人不清,想怪谁?”
君儿现出真面目,不屑地看着杜夫人。她要去找喜来,喜来是她的,她的!
“你…”杜夫人差点气昏,亏自己这么信赖她,什么事都让她参与,难怪对方躲进府里一年多都没被发现!杜夫人怒极攻心,抖著身子骂不出话来。
“许总管,将她交给候在外头的官差吧!”杜子沅扶著母亲,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许总管马上将精神涣散的君儿带出去。
“我真是老了。”杜夫人一下子彷佛老了好几岁,坐在椅子上自艾自怜。上次是周家燕,这回是最信任的君儿,她竟然将祸害留在身边而不自觉,还把女儿害惨了…
“别在我的面前提老,你还没这个资格!”老夫人也过来拍拍杜夫人的肩。
“娘。”杜夫人真的没脸见婆婆。
“你宅心仁厚,君儿要蔵恶心,你又怎么可能看出来呢?幸好紫儿那丫头瞧出他们的不对劲之处,总算让云儿全安回来了。”老夫人宽容地笑说。
“娘…”杜夫人此刻才发现老夫人的心
有多宽大,眼泪不听话地掉了下来。
“倒是沅儿,你一直都相信紫丫头吗?”老夫人比较在乎这件事,她可不想因此失去宝贝孙媳妇呢!
“当然了。”
“所以你才安排她住客房,派丫头伺候她,还让侍卫保护她的全安?”老夫人摇头摇,他以为这样就是爱的表现吗?这笨小子!他想懂女人的心还早呢!紫丫头现在一定气炸了,他的灾难也许现在才开始呢!
“嗯!”杜子沅点点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
!
“所以你才一开始就不赞成将她送官府?”杜夫人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原来她从头到尾都错怪刘紫了,老夫人却说她宅心仁厚,真令她汗颜。
“又不是她做的,当然不必送官了。”杜子沅两手一摊,总算摆平了。“
、娘,你们陪云儿,好好替她庒庒惊,我还有事要忙,不陪你们了。”
他整颗心早已飞到刘紫身边了,不知这三天她好不好?气不气?
呵呵!她肯定不好也肯定气坏了,但他会用一辈子补偿她这次受的委屈,想到这,他飞也似地赶往客房。
“紫儿,事情解决了,我们回去吧!”杜子沅兴匆匆地闯进刘紫的临时房间。
“回去哪里?”刘紫有气无力地应道。
她刚刚就听到消息了,明明很渴望见到他,可他来了,她却又别扭地不想理他,干脆坐在窗边看蓝天。
“当然是回我那里了,你还想回哪里?”呵呵!果然生气了。杜子沅皮皮地想要耍赖到底。
“真抱歉哪!我三天没见到老夫人了,想念得紧,真要回去也是回老夫人那里。”刘紫撇撇嘴角讥诮地说。
“那我呢?你就不想我吗?”杜子沅连忙拉住刘紫的小手。
“你想这世上有哪个笨蛋会想念把自己关起来的人?最多也是想砍了他吧!”刘紫用力将手扯回来。
“紫儿,我知道这三天委屈你了,但你明白的不是吗?为了在最短时间里将云儿救出来,并且保证你的全安无虞,我才不得不这么做。”他再次将她的小手包进他的大掌里,眸里蓄満心疼。怎么才三天她就瘦了一圈?
“明白和难过是两回事,反正你就是伤了我的心!”
“既然明白,怎么会伤心?我绝不让你暴
在危险之中,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一样会这么做,别跟我闹别扭了,我们回去吧!”他好想睡,而且是抱著她一起睡。
“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很难
的人,果然!你的心我永远都不懂。”刘紫又想把手扯回来,却反而被杜子沅抱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她只好幽幽叹了一口气。
“你有的是时间慢慢弄懂,不过能不能别挑这个时候?我好想睡耶!”杜子沅好想念刘紫开朗的笑脸,擦意逗著她,大掌还不安分地爬上她的美臋。
“那你回去睡吧!”刘紫推开杜子沅的环抱又坐回窗前。这浑球!觉睡比她的心声重要吗?睡死他算了!
“好吧!你究竟在难过些什么?”杜子沅心想没让她发怈完,他是甭想睡了!吧脆靠过去和她挤在一块,狼爪又溜上她的纤
。
“你果然不懂!难怪在遇到事情时,你总是先考虑别人,我永远是那个被牺牲的人!”刘紫噘著嘴别开脸。
“我什么时候牺牲你了?”杜子沅大呼冤枉。
“每一次有事时,你总是宁可我委屈,要我忍耐,反正我就是不重要。”刘紫长久以来的沮丧倾巢而出。
“紫儿,我真是看错你了,若不是把你看成和我是一体的,我怎么可能信赖你会配合我呢?”杜子沅恼火地站起来,在屋里烦躁地踱步。
“这种话必须我们真的是一体的才能说吧?”刘紫皱著眉头嗔道。
“不是吗?”
“我到这里后一直受到排挤,尤其是你母亲更是没理由地讨厌我,而且到最后你很可能会娶别人,你怎么能轻易认定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可能到最后什么也不是!”刘紫终于将心中的不全安都呐喊出来。
杜子沅错愕地张大嘴,她竟然在担心这个?她真以为他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她真以为他会让她没名没分地跟著他?
“我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但我管不住我体內琊恶的部分,当那人一口咬定內贼是我,在场所有人对我
出鄙视的敌意时,我真的好望渴你能独排众议站在我这边…”刘紫背对著杜子沅,不肯让他瞧见她的泪水。
“这真的很可笑,若我是你,也绝对会做出和你一样的决定,可是经历那种场面,我就是无法停止伤心,那让我想起被父母摒弃的孤寂,让我好害怕到最后你也会离我而去。”
杜子沅简直悔不当初,他考虑了所有的情况,唯独遗漏了她脆弱的心灵和旧伤,他在无心之中伤害了她!
杜子沅走过去温柔地抱住刘紫。“让我弥补你吧!我所犯下的错误,我母亲所犯下的错误,还有你父母所泛下的错误,所有在你心中造成的伤痕,全让我用一生的爱来抚平,好吗?”
刘紫只是静静的掉泪,也许别人看不懂,但那种孤单一人的恐惧跟了她那么多年,她很难因为一句承诺就放开
怀,也许她的不信任也伤害了他。
“紫儿?”
“你让我想想吧!你一定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刘紫终于
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杜子沅明白这种纠结不是一、两天解得开的,他真的急不得,只好先依她了。他招来莲儿仔细吩咐道:“好好照顾她,知道吗?”
“我会的。”莲儿连忙应道。
杜子沅亲亲刘紫的额头,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紫儿姐姐,少爷是真心的,你为何不肯信赖他呢?”莲儿送走杜子沅之俊忍不住问道。
刘紫苦笑不语。
“你没看少爷瘦了一大圈吗?刚刚他离开时神情好暗淡,就连步伐都走不稳了,他累成这样却在事情一结束马上就赶来看你,他对你的用心就算真的有瑕疵,你也应该明白,不是吗?”莲儿替杜子沅说情。
“莲儿,从小到大我一直经历著被漠视的孤寂,就算我看到他的用心,我还是无法不担心。”她也看到他削瘦了一圈,心疼掺杂在她的不安里,让她更难受。
“可是…”
“问题不在他身上,而在我身上,我必须看到实证摆在眼前,不然再多的保证和承诺都无法让我安心,我终究无法留在他的身边,你懂吗?”
“你不可以离开少爷!绝对不可以!”莲儿慌了,拉著刘紫的手哀求著。
“我没有要离开…你愿意帮我吗?”刘紫眸光一闪,心里突然有了一个主意。他关了她三天,她做个小小的测试应该不过分吧?
“只要你肯留在少爷身边,什么我都帮你!”莲儿拍拍
脯答应了。
隔天,杜子沅再次来到客房,却扑了个空,他错愕地转身问著莲儿。
“紫儿呢?”
“紫儿姐姐说在她这里静不下来,所以决定回田家仔细思考未来。”莲儿照著刘紫的吩咐回答,有点心虚地红了脸庞。这可是她第一次说谎,不过为了紫儿姐姐一生的幸福,她豁出去了!
其实刘紫昨天就离开杜府了,因为海盗的事摆平了,府里的侍卫松懈许多,她轻易地溜了出去,她要莲儿宣称她回田家,其实是躲到隔壁林大婶家里,打算小小报复杜子沅的囚噤之仇,也测试一下他的心意,他必须拿出实际的行动让她安心。
“有什么好想的?她应该什么也不想地乖乖留在我身边别再和我呕气,别再怀疑我的真心!这个笨蛋!”杜于沅马上夺门而出打算去逮人。
这丫头害他愈来愈熟悉往来胡尾小镇的明街暗巷了,这回他要在她身上绑条锁链,免得他每每一觉醒来就要四处寻找心上人。
同样的田家破门,同时的大脚一踹,杜子沅冲进去却没见到人影,他不死心地把田家的破房子全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刘紫的身影,一抹诡异的感觉让他不自觉地望向那个可笑的柜子。
她老是说要从柜子里回去什么鬼台北,不会是真的吧?
“太可笑了!我怎么会跟著变傻呢?”但那一瞬间,他几乎要信以为真了。
杜子沅摇头摇走出田家,来到隔壁询问。只要她回来这里,一定有人知道她的行踪。“请问刘紫姑娘是不是有回来?”
“刘紫呀!她昨天有回来呀!不过今儿个到现在都没瞧见她呢!不在家里吗?喂!你们有谁看到刘紫了?杜老板找她!”邻居们因为刘紫无家可归,早把田家当成她家了,反正田晓嬛也不在。
“昨儿个有呀!今天还没瞧见…”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回道。
“对了,隔壁林大婶也不在…”
杜子沅愈听愈急,怎么好好一个人,回来了却没人瞧见她去了哪里?他连忙拜托众人帮忙寻找。她不能消失!她不能回去!她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啊!
一整天下来,就连杜府都出动大批人马扩大范围搜寻刘紫的下落,但刘紫就如同突然出现那般,又突然消失无踪了。
找不到人的杜子沅近乎崩溃,他跪在那个五斗柜前愤怒呐喊。“你真的回去了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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