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情冷暖
尽管岛上的淡水并不多,但是张小桃依然坚持取了一些淡水来,用来给陈潇擦拭伤口。
虽然没有医疗用品,但是至少这样清洗一下伤口,可以降低感染的可能
。
在淡水紧张的情况下,她的这一做法遭到了其他幸存者的強烈反对。
其他的那些幸存者里,四个女人之中有两个是白人,另外两个黄种女人,其中一个还是韩国人,最后的那个则是新加坡人。两个老人则是海上的,本来是借着这次机会旅游的。最后的那个小女生则是一个国中女孩,看她身上的穿戴仿佛是一个富家弟子,这点从她手腕上的那支卡迪亚腕表就能看得出来,只是这个女孩子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直有些呆滞。
张小桃用淡水给陈潇擦伤口的举动遭到了那个韩国女人的強烈反对,两个白种女人也保持了沉默,但是很显然,她们的神情对张小桃的这种“浪费”的举动非常不満…这么点水,人喝都未必够,怎么还能用来洗?
面对这些指责,张小桃只是冷笑一声:“你们都忘了在救生艇上!如果不是他出力帮我们挡住那些暴徒,我们早就掉进海里了!”
面对张小桃的冷笑,这些人才终于无话了,只是看着张小桃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満。
对于这些,烟花只是淡然处之,并不发一言,只是淡然的微笑。
虽然只是一帮老幼和女人,但是在绝境之中,人总是会迸发出一些挣扎来的。几个女人在岛上四处寻找了会儿,居然在那个矮破下找到了一个山
…
其实这个地方说是“山
”实在勉強了一些。不过就是因为某种地质变化而产生地山体坍塌。造成了表面凹进去了那么一块。虽然山
足足有七八米深。但是却有一小半暴
在
天。头顶并没有山体遮挡。上面地掩饰坍塌掉了。就仿佛一个漏瓢一样。
不过。这总比一帮人坐在沙滩上被阳光暴晒要好地多。而且。在海上。晚上气温还是蛮低地。
一帮人立刻行动。转移到了那个山
里。
只是在分配空间地时候。又产生了一些纠纷。
闪动就这么大。只有最里面地一块地方可以遮风挡雨。也不过只够容纳五六个人而已。至于其他地人。就只有坐在靠在
口外面地地方。这一部分掩饰已经坍塌了。如果晚上下雨地话。那就只有被淋地份儿了。
探路地是那两个白人女子。她们当仁不让地坐在了最里面。虽然欧美人讲究所谓地“人权。”但是此刻面临绝境。却也仿佛顾不得这么许多了。
还是那句话,当文明的外衣被撕掉之后,人,其实就是动物。
随后那个韩国女人和新加坡女人也挤在了里面。那一对老夫
只能叹了口气,不过老人还算善良,没忘记拉住了那个年轻的已经吓得半傻的女孩一起坐在了
口的左侧。
而右侧,就留给了陈潇等三人了。
陈潇是被烟花和张小桃架着过来的。他脚步已经虚浮无力,因为一场发烧之后,他全身上下委实没有半分力气了。
包让陈潇无奈的是…就连念力也无法使用了。
念力的根基是人的精神力,而陈潇在重伤之下,精神萎靡不振,哪里还有足够地精神力来凝聚成念力伤人?
此刻的他,别说是凝聚念力伤人了,只怕想用念力搬动一
树枝都未必能做到。
岛上的第一天很快就过去了,晚餐是大家从沙滩上挖出出来地几只沙蟹。剥开了之后。在海水里洗干净了,然后生了火烤了一下,就这么生呑下去。
可惜这片沙滩并不大,能挖到的沙蟹也实在有限,几个女人忙碌了一个傍晚,也不过只找到了二十多个而已。
这些沙蟹的个头不过只有一张名片那么大,小一些的甚至体积只和硬币相仿。这么一点东西,实在不够这么多人吃
的,只是聊以充饥罢了。
包让其他人不満的是。因为陈潇是伤员的缘故。张小桃拼着和那几个人吵了一架,最后给陈潇一个人争取到了四只沙蟹。
虽然其他人不満。但是毕竟陈潇之前算是救了众人,余威仍在。不过陈潇从对方越来越不満的眼神看出来,只怕过不了多久,这些人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吧…
晚上的时候,山
里地几个女人半夜在哭泣,声音陈潇听得很清楚,他听着女人们的哭泣,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人
,善耶?恶耶?
倒是扭过了头…他无法翻身,只能勉強扭过头去,却看见就在身边,靠在山
墙壁上的张小桃,却没有睡,只是睁着那双大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
第二天一早,陈潇从睡梦之中醒来,就听见张小桃愤怒的大声和人争吵着什么,山
里,几个女人的尖锐的叫嚷声,让陈潇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氛。
张小桃气得満脸涨红,却终于委屈的走了回来,狠狠地一脚踢在旁边的岩石上,眼睛红红的,眼泪在眼眶之中打转,委屈的说道:“她们…真没良心!只会欺负人!”
“怎么了?”陈潇张了张嘴
,因为缺水,嘴
干裂,喉咙里仿佛有一把火。
“她们…”张小桃一边流泪,一边诉说,同时愤愤的朝着
里望去。
原来,大概是昨晚睡在山
里的四个年轻的女人做了什么商量,早上的时候,宣布了一个“决定”:岛上的一切资源,淡水和食物,必须按照人头进行公平地分配!任何人不得受到特殊地待遇。像陈潇那样用淡水擦洗身体的事情,坚决不允许发生了。
还有食物。必须按劳分配。昨晚地沙蟹,虽然也有张小桃和烟花地劳动成果,但是毕竟陈潇是一个不能动弹的重伤员,所以晚餐的时候,占用了一部分其他人挖出来的沙蟹。
“什么公平分配!她们干脆就是希望你不存在好了!如果不是你的话,她们早就掉进海里喂鱼了!没良心的混蛋!”张小桃气得哭着。
陈潇只是笑了笑。他躺在那儿,神色从容。
“你不生气吗?”张小桃俯身下体,擦了擦陈潇地嘴
…说来好笑,昨天给陈潇擦身体用的东西,却是张小桃张大姐小的贴身內衣,岛上实在没有什么干净的东西了,唯一只有姑娘家的贴身服衣还勉強能用一下。
看着张小桃拿着她的纹
上撕下来的棉纱,蘸了水给自己擦嘴角,陈潇仿佛笑了笑。眼神里多了一丝戏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仿佛带着一丝冷漠。
“人情事故…向来如此。我习惯了。”
其实陈潇心中倒是真的看得很开。
人么…本
总是自私地。
当初自己父母死了之后,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家里的家产,房子,汽车都被收了之后,那些亲戚还不是人人多躲之不急?
至于现在这种情况,人
的反应而已。
在这样地情况之下“高尚”这两个字,太过缥缈了。
就连有血脉关系的亲戚都可以对你冷漠。更何况这些毫无关系的陌生人呢?
就算自己之前救过她们,又如何?在生死存亡面前,有几人能做到无私?
想到这里,陈潇忽然心里一动,看着面前的张小桃。
这个女孩子…现在还能对自己如此好,恐怕,再过两天,食物和淡水进一步匮乏的时候,会不会也对自己改态变度呢?
陈潇忽然不想继续想下去了。
烟花。依然如一个旁观者一样,在一旁冷冷的观望着。
张小桃争吵也好,和里面的人理论也罢,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
这一天,张小桃和烟花在沙滩上奋力的寻找食物,可怜这个海上大城市里地女孩子,原本纤纤的十指,都因为在沙滩上挖沙蟹而磨破了。指尖上
出了鲜血。
中午回来的时候。她却竭力做出了一副笑脸来,然后将五六个沙蟹抖落在了陈潇的身边。却是已经用海水洗干净了的,她笑着剥开,被火烤过的蟹
白白嫰嫰,因为又是海水浸泡过的,自带着淡淡的咸味,吃起来也很是鲜美。
只是陈潇看见了张小桃指尖上磨存的伤口,不由得心里紧了一下,却抬起头来,看着张小桃眼角地泪痕,皱眉道:“你怎么了?又哭了?”
张小桃背过身去,抹了抹眼睛:“没有!”
“怎么了?”陈潇咳嗽了两声。
“她们…她们太欺负人了!”张小桃终于撑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了陈潇的身边,脑袋靠在陈潇的肩膀上。
原来,在沙滩上寻找食物的时候,那几个女人又弄出了一个什么所谓的“划分地盘”的主意。
这沙滩原本就不大,能有多少沙蟹?几个女人居然划分了地盘,指定了张小桃和烟花只能在最边缘的地方挖掘。那个地方又靠近掩饰,沙砾
大,显然不适合沙蟹栖息。
人到了这个份儿上,为了争夺哪怕多一口食物,当真是什么脸面也顾不得了。
张小桃虽然想和对方争执,但是对方是四个人,自己这一方只有她和烟花。
而且…烟花却一直都是那副沉默的样子,张小桃和人争执地时候,她也不说话。还让张小桃有些心中隐隐地不満。
她虽然
子泼辣一些,但是以一对四,自然就落了下风,最后双方还发生了一些推推桑桑的肢体接触。
“好了,没事地。”陈潇苦笑了一声,抬起手来,轻轻的落在了张小桃的肩膀上。虽然这个动作牵引了伤口。然他疼的冷汗直
,但是脸上却依然竭力做出温和的微笑。
陈潇能感觉到自己地虚弱,而且,经过了昨晚的夜一休息,今天自己的身体非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发的虚弱了。躺在这儿,有的时候,甚至连气都有些
不过来。
吃饭的时候,张小桃今天地收获并不足够,倒是旁边的那一对老夫
,悄悄的递过来两只烤
的沙蟹,让张小桃感动得当场就再次落泪。
晚上的时候,陈潇只吃了两口,就再也不肯进食了。任凭张小桃如何软语相求还是威
利
。陈潇都不肯再张口。
倒是烟花一句话,让张小桃乖乖的把剩下的食物吃了下去。
“你不吃的东西的话,你如果饿倒了。谁来照顾他?”这句话果然比什么都管用,张小桃虽然依然愤愤地样子,却不得不一口一口把陈潇省下的食物吃了下去。
第三天的时候,上午,张小桃焦急地发现,陈潇又开始发烧了。
他的伤口终于开始了感染,
口中
的位置,伤口周围的肌
开始溃烂了!
因为缺乏淡水清洗伤口,加上卫生条件的限制。伤口甚至发出了一股淡淡的腐烂的臭气。摸着陈潇滚烫的额头,张小桃哭得泪
満面,可是那四个女人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紧紧的看守着那个水坑,死活不肯让张小桃取水来给陈潇清晰伤口。
到了晚上地时候,陈潇才醒来,却看见张小桃正在拿着棉布给自己擦洗。
“你…哪里来的水?”陈潇的嗓音已经听不出形儿了。
“我…”
“她把自己今天分到的喝的淡水给你了。”烟花在旁边淡淡道:“还有我的。”
陈潇叹了口气,看着张小桃,女孩子垂着头。也不和陈潇的眼神接触,只是静静的给陈潇擦洗伤口,尽管动作已经竭力的轻柔,但是毕竟触碰伤口还是很疼痛地,可是陈潇却一声不吭。
看着张小桃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张小桃做完了一切,却转过头去,背对陈潇,不说话。
陈潇扭头看了看烟花。他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不太有了。只是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这眼神的意思其实很明显:“到底,我们的未来究竟怎样?你是预言家啊!”烟花淡淡一笑。依然带着歉意,缓缓摇了头摇。
“抱歉,我真不知道。你的命运,我根本看不出来。”
张小桃从灌木丛里弄来了一大堆干燥的树枝树叶,铺在了陈潇的身下。但是夜晚的寒气依然让陈潇地发烧症状越发明显了。
已经是来到这个岛屿地第三天晚上,依然没有搜寻人员的出现,众人心中地希望也渐渐的流逝。
绝望之下,人能干出什么,就很难说了!
晚上的时候,里面的四个女人把主意打到了那个已经吓傻了的小女孩的身上,那个韩国女人带头抢了小女孩的淡水,那对老夫
虽然有心庇护那个孩子,但是一对老夫
,毕竟不是四个年轻力壮的女人的对手。
幸好,碍于陈潇留下的余威,她们还不敢来抢夺张小桃的食物和淡水,不过看她们越来越暴躁的眼神,恐怕明天怎么样,就难说了…
第四天的上午,陈潇靠在山
里,他早上难得从昏
之中醒来了,张小桃正在一旁拿着棉布蘸了冰凉的海水,给陈潇擦拭滚烫的额头。
忽然,从海滩的方向传来了一阵惊喜的欢呼!仿佛是那个几个女人发出的!
然后,就听见树丛里哗哗作响,却是烟花飞快的跑了回来!
烟花的脸色略微有些波动,眼神仿佛有些忧虑,飞快的走了过来:“有船来了!”
张小桃腾的一下跳了起来,惊喜的呼道:“有船?我们得救了!”
“不是!”烟花的脸色很阴沉:“恐怕恰恰相反!”
她看了陈潇一眼,缓缓道:“同样也是一条救生艇!只不过…那条救生艇上,全部都是男人!”
陈潇一听烟花的话,立刻就明白了她眼神里那股忧虑的缘故了!
救生艇!男人!
船上的救生艇,都是让妇女儿童先上的!而一条救生艇全部都是男人?那意味着什么?
很可能,是一群男
的乘客,最后撕破脸皮,強行抢到的一条救生艇!
既然化身成为了暴徒,那么…这么一船人,漂泊到了这个岛上,恐怕对于岛上现有的幸存者来说,就未必是什么好事了!
陈潇的脸色变了数变,忽然就道:“小桃!快!我们离开这里!进林子深处去…”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沙滩的方向,原本几个女人奋兴的尖叫欢喜的呼喊的声音,陡然就变了!惊喜的呼喊,忽然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和哀嚎!
其中,还有几个男人奋兴而狂疯的喊叫:“有人!岛上有人!是女人!女人!”
“食物!食物在哪里!”
陈潇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
烟花看着陈潇,又看了看已经有些惶恐的张小桃,叹了口气:“现在走的话,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快走!躲到林子里去!”陈潇立刻飞快道。
“你呢?”张小桃焦急的抓着陈潇。
“我走不远!你们带着我跑不掉的!唉…”
“不!”张小桃忽然坐了下来,她虽然脸上依然带着几分恐惧,但是声音却镇定了下来:“岛就这么大,能躲到哪里去…我就在这里,绝不丢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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