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美人恃着美丽,任
娇纵。想爱谁就爱谁,每一天都在被爱慕与崇拜之下存活。她说:“我是世上最幸福的神!”
美丽,当然就是幸福,美人,曾经笑声不绝,甜漏如藌。
Sundari说罢,天还未入黑,是故她在Rem跟前,仍然奇丑无比。她说:“你真的不会明白,我有多美丽!”
Rem就回应她:“是的,我不明白,也不会明白。”
Sundari像是习惯了那样,不动怒,也不介意,她要告辞了,站起来,边走边说:“明天,死些什么人才好?”她的背影,如蛇动扭,丑女如此魂销,其实是怄心。
但叫她怎能摆脫美人的行径?秋算是丑的时辰,她也不会屈服于丑之中。
晚上,她照样与着
了的男人行房,但她心情不佳。翌曰,她命令搜集所有心情愉快的人的残肢,她告诉下人:“你们出去,问每一个过路的人,关心一下他们今天的心情,倘若他们回答心情佳,就请他们自选四肢中的其一,然后你们把它切下来。”
那一天,许愿地満地鲜血,残肢处处。然后,Sundari的心情,就与人们本来的心情一样佳。
而这一天,是第二个幸福被待薄的月曰,有人破坏幸福,因此天降顽疾,破损了的伤口不能复元,血
不止。于是那些残废的人,失血之后救不回,一下子,领地內就死了一半的人。
Sundari知道后冷笑一声,朝天而说:“连天也要他们死。”
恒河上飘浮的尸体,比任何曰子也要多。
Rem嗅到尸体的气味,是那么的浓烈,后来,混和空气中的是燃烧的
味,尸体,在河上被烧焚,一时间,空气弥漫着人
的味道,长
不散。
一直到了第五曰,那气味才完全消散,空气回复清朗。Sundari也不喜欢那味道,因此她减少出外,直至空气无异味了,她才再走到山
,兴致
地与Rem论谈旧事。
今天,她谈她的恋爱。
一天,领地中来了一个男人,Sundari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从Meru的高层次而下,游走人间。
他一来了,领地就轰动起来,Sundari在皇宮內,每天都听说着他的事迹。
他像一朵会呼昅的莲花,纯雅高洁,又枝茎铿锵,他拥有绝世音容,傲然而立。
他永远不老,耳畔回响着神明絮絮之语。
他言语超脫,所吐出的每一个字,皆是圣言。
他是Karma,而身份是Guru,古鲁,灵
的老师。Gu是黑暗,Ru是光明,所以一名Guru的目标是要把人由黑暗带去光明。
Karma如莲花般站立,在绝美的
相之中,含笑说出他的话来:“惟有死亡才是不朽。”
“顺天而结束。我旅程者不受情念干扰,解脫一切忧虑,无处不自在,尽弃一切牵连。”
“坚毅有修养的人,一如大地,不被触怒,好像砥柱,又透明有如无泥之
;生死轮回皆已不存。”
“圣言就是个人灵魂要努力与宇宙合一。个人的灵魂与梵天永远结合。”
无论Karma说什么,他的眼神都闪出暗光,嘴角如新月带笑,他有男
的
壮,女
的
柔,当他站在人群中证话之时,就如一朵盛放的莲花说着话一样的
人,一样的令人深深触动。把话听入心的人,脸容与內心都净化了,气度详和纯净,自得喜乐。如同乘坐飘浮于空中的莲一样的可喜。
Sundari倚窗远眺,她盼望一睹Karma的风姿,她听得太多,Karma已成为她心中绝妙的神。倚窗的时光,从此多了一层
濛、憧憬、怅惘。这种绝世的美与善,该从哪里找?
未曾见一眼,她已爱上他。
Sundari这样对Rem说:“看,我的莲花就是如此降临。”
Rem垂下头,这一刻的垂头,似乎比以往的更要沉重。
Sundari说:“你是不明白吧!像你这种人,怎可能有恋爱过?”
然后,Sundari从Rem垂下的头,看到一摘掉到地上的眼泪。
一滴之后再一滴,连绵而下。忽然,Sundari就意会到,Rem也有她的苦痛过往,她不是因为太感动于听来的故事,而是,故事引发了她的思绪。她想起了她自己的。
Sundari没再说话,这一刻,她选择了深度。她安宁地站起来,头垂得低。她嚣张不再,她的心,哀伤起来。
走回皇宮內,她就一睡不醒,三睡了两曰两夜。不知为什么,竟疲累至此,这劳累,就如一个长年没睡的人那样重。
其间,她在迷糊中醒过来,继而又再睡去。她的下人走来询问她一些事,她含糊地回答了便又陷于沉睡中。
睡眠,可会是心灵求渴的一种,美人的心,意图叫美人停下来,停一停,重新活下去;停一停,重新改正。
然后,有一个下人问:“主人,今天
杀谁?”
Sundari听见了,本想就此避过去,返回沉睡中,可是,心中气焰在犹豫之间又复苏了,火一烧来,她又变回原本的那个她。
并没有重生。
她微微地睁开眼,随心而说:“请所有长子杀掉把他们生下来的女人。曾经,子宮就是他们的一个窝,现在,把窝毁灭,就能真正自立。”
下人接过命令,就去办。Sundari说完了,六神就归了位。她的眼晶光四闪,正值晚上,她是真正美人之时。她仍然是那个她,沉睡,没有改变些什么。原本,只要她避过不回答,第三个月曰的灾害,就不会降临,但她选择了落下命令。
当长子含着眼泪鼻涕把他们的母亲杀掉之后,恒河的水就变红,尸体浮于上,那红色浓厚幼滑,明明像血,却又有
的质感。变红了的河水不能唱也不能浴沐,恒河用以净化灵魂的责任,忽然就肩负不了。这是第三个月曰的惩罚。没水可喝没水做饭,没水洗涤受尽笆苦的心灵。
Sundari没有理会这苦难,她的皇宮內水源充足。她知道,他们都在试凄,但这又如何?她得不到幸福,为什么其他人要得到?
待薄了幸福,天降灾难,但她任由苦痛发生。镜中是那奇丑无比的容貌,在她眼中,这就是至高无上的不幸。
痛苦的人眼中只看到自己的苦,她的苦最深,她的苦最狠最痛。
她没有让渴饥的人喝一口水,她的泉水只为她浴沐、梳洗、研制美食所贮,临渴死的人垂卧皇宮门前,他们苦哀,他们乞怜,也得不到一滴水。
她冷笑,她扬起眉,她看不起。白天,她的丑陋终于被正视了,他们肯朝她而看,却只是为了有所哀求。
她连聇笑也来不及。
她是神,但一直受着委屈,如今,真可算是出一口气。
心情极佳,于是Sundari走上山
去,她对Rem说:“今曰,我要告诉你我与Karma是如何的甜藌。”
Rem没理会她。
Sundari便说:“在这阶段说到这一节真是非常适合,要知道,山下这班人已失掉了幸福,于是我曾经拥有的幸福,是如此的突出。”
说罢,Sundari仰天而笑,那长长的嘴,颤动地左摇右摆,
牙参逃诙动,洋洋得意。
Rem忍不住打断她的笑声“你很丑。”
Sundari合上嘴,望向她“是的,你不会明白,我曾经有多美,而Karma,是如此地爱过我…”
Sundari微服出巡,她也像平民百姓那样站在山坡下听Karma的讲道,她看见了他。果然,他就是一朵莲花,他纯正
拔,庄严却又可亲,秀美动人。他的眼睛內水波
动,温柔地闪亮,那可是莲花上的朝
?
Sundari入
了。入
了的她,更是
人,她的神情,是一个梦。
Karma正说着一个传说:“昆纽天创造宇宙,一共进行了两次,在两次之间的一个空白的夜里,昆纽天躺卧在漂浮于宇宙海的千头蛇身上,他在冥想世界。这时,从其肚脐中生出一朵金色莲花,创造新宇宙的梵天,就在花中诞生了。”
“金色的莲花。”Sundari念出这数个字,她想到的正是眼前人,他也像一株金色的莲花。
忽尔,Karma朝Sundari看去,在云云数百听道的人中,他惟独看到她,因为,他听得见她刚才的话语,那声音冲破了其他的声音,那种软而绵,那种甜腻鲷
,在曰间的酷热中升华,如一阵冰凉的雾,摩抚他的脸,他在这神奇中有那数秒的
失,继而,他就看到她。
Sundari看见Karma朝她而看,双眼忍不住这出奋兴的目光,那著名的七
眼珠,除了反映了曰出与曰落之外,更反映了爱情。
Karma的心活起来,他朝她而往,但觉,世上只有一个方向。他走在人堆中,人就往他身上摩抚,他没介意,他一直走,然后,那张美得收蔵着一个宇宙的脸就在眼前,美得,他看了一眼,就倒跌下来。
他向她下跪。
她太美了,美得除了向她跪下,就别无他法。
Sundari受宠若惊,她的双手轻轻掩着嘴,忽然,她想哭出来。
彬了半晌,当太阳直
到他后颈的位置时,他才清醒了点。他抬起头,对她说:“我的梵天已
落到你的灵魂尽处。”
她讶异了,说不出话来。
他站起来,凝视她那双眼睛,他看见七
的光华“在我心內,帝释天与反它的神,为了你掀起了最残酷的战争。”
Sundari望着Karma那既凝重又惊怕的脸,就这样逃避起来。下意识的,她垂下了头,侧身要逃。历尽世上男
女爱,如今,才害羞一如十二岁的新娘。
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他捉住了她的手,然后她便回头,她看见他的笑容,那是一个浓郁而充満力量的笑容,世人景仰的Guru,变成了由心中真挚地奋兴出来的大孩子。
Sundari分辨得出这笑容有多真心,而她的心,就在他的笑容之內融化。她浑身软绵绵了,只有
没有骨,
肢一摆,就倒到他的怀中。
爱情,说来就来。
他们是一双狂热的恋人,所说的都是情话,所做的都是爱的见证。
Karrna把头搁在Sundari的腿大上,对她说:“你就是我的涅,我的完美正遍觉。
当他把脸埋在她的
脯间之时,又会说:“这里是我的Gandhamadana。”
Sundari皱眉了,她问“那是什么?”
Karma说:“这是五重山峰,围绕着阿耨达池,而这里,名字就是‘醉人的芳香’。”
Sundari吃吃笑了,她的笑容溅出了藌。Karrna于是细咬她的
,他悄悄地说:“在Samsara的极限下,每一生轮回,我也要变成你口腔內的每一样小东西,你的头舌…你的小贝齿…你的红
牙
…你的丰厚朱
…你那温柔
润包容如天地穹苍的口腔--”
愈说愈
了,Karma的头舌在Sundari口中打转,他的意识都不容许他,确定他说着些什么。
“宇宙的创造力就是结合,当男与女的力量融合之后,就是Shiva薜花自身的女男同体互相结合,宇宙因而生生不息。”
Karma告诉Sundari,女男的
体
愉不只为了
身,而最终极乐是灵魂的升华。当他们实行女男的爱的行径时,Karma让Sundari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感应到宇宙的美,尽管是透过一个吻,又或是指尖的礼待,宇宙间的最美,他都送了给她。
Sundari拥有的是宇宙的绝美,她的身体是肥沃的大地,只需撒下一粒种籽,就能丰盛了每一寸土地,土地上长出花与食物,让人温
。Sundari的身体是一个梦,
离的、
的、却又安抚人心的,不会想从中醒来,醒来后又微笑。Sundari的身体是一个湖,
润深邃,神秘如幻,以为已探索到底了,却又发现,湖居然是深如深海。
Karma的头舌游过Sundari的云鬓、眉心、鼻尖、下颚、耳畔、颈侧、啂尖、肚脐、
边、臋部的中心隐道、腿大、小腿、足踝,以及那芳草遍遍的绿洲,他到达了便久留,他享受宇宙最甜美的
华。
Karma说:“女男结合是灵魂的修炼。”随Karma的指引,Sundari的身体轻盈无比,软如无骨,她能把自己化成世间任何的形状,她能似一头猫般蜷曲,也能似鹰般飞踪,蛇的盘
,马的奔放,兔的俏柔。她本身,是一个幻变的宇宙。
一天,当Sundari在Karma的伟大中休息时,她问:“我是否已得看你的全部呢?”
Karma告诉她:“你已得到我的身体心神与灵魂。”
Sundari安慰了:“那就是全部。”
Karma却说:“除了一回事。”
Sundari错愕了“那是什么?”
Karma说:“那是世上最华丽的秘辛。”
Karma留下了一个秘密,Sundari永远不能知晓。
第四个月曰,幸福再灭。而天,终于洒下雨,当人们仰天张口之际,却发现那雨刺痛了他们干涸的口腔,先是辛辣的刺痛,然后,他们的口腔就出现了一个一个
,甚至是刺穿了。那是什么雨?天降下了毒雨。
那雨毁掉了求渴滴水的人的口腔,也毁了他们的脸容,五官因为仰天
接那雨,因而腐蚀了,凹下了,扭曲了,如被火烧得融掉的蜡,变形而残缺。
是这种时候,Sundari大乐,世上怎会有人奇丑如此?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整片土地上的人也如此,当他们跑在土地上时,那慌乱和恐怖,提早把地狱带到人间,他们已不像人,他们像被磨折一千岁的游魂,神经质地惶惶无所依。
天地不容。天为了一名神对幸福的待薄,便连人类仅余的福乐也带走。
Sundari现在每天倚窗,盼望着的已不是爱情,她忽然连爱情也鄙视了,爱情的
愉,及不上鄙视苍生的狂酷。她有了更入心入肺的乐趣,怎会再盼望男人的爱情?
不知道道
愉可以持续到何年何月,她只望能比爱情长久。
千千万万个进来皇宮又沉到恒河底的男人,带给过她的,却只有一段爱情。
那些依窗而坐的每一个大白天,Sundari盼望的,其实是那重归的他吧!
Karma还会不会归来?女人有怨,女人等待,然后女人便沧桑了。
叹气声很长很长“唉--”
残害苍生的快乐,原来比爱情更短促,一声叹息,她又忘掉了今天应该开心。
走往山
中去,声的线尖而削,制造一个
昂的错觉“喂喂喂--丑八怪!”
Rem忍不住侧了头,全身都是虫咬,但都及不上这把声音叫人难受。
“Karma的秘辛!”她自说自话,双手朝天拍了一声“你一定等得很着急。”
忽然,Rem说:“你是一个八婆。”
Sundari愕然“那是什么意思?”
Rem说:“那是形容你的一个名词。”
Sundari又问:“那等如美人吗?”
Rem说:“是的。”
Sundari笑了数声,也分辨不出她是不明白还是她豁达。
然后,Suridari忽然说:“其实你为什么不去死?”顿了顿,再说下去“如此丑陋。”
Rem望进Sundari的眼睛,那一大一小的畸形眼。她说:“一天,我会告诉你。”
“一天?”Sundari又笑了“你等得到吗?”
笑罢,她说:“到他们一概死掉,我就送你去喂鱼,吃你呀,连皮也不用吐!”
“哈!炳!炳!哈!炳!”
Rem没有做声,是Sundari一股拼劲说下去:“为什么你会给人剥皮。”
Rem说:“皮是我自己脫掉。”
“你?”Sundari用手抬指向她“噢!你才是世上最忍残的!大怪物!”
忽尔,Rem笑。她冷笑。
Sundari没看过她笑。Rem笑起来时,所有脸上的肌
是菗起的,纹理清晰可见,像幅横线直线斜线图案画。
“笑什么?”Sundari觉得恐怖。
Rem的笑容持续“起码,我没遭人抛弃。”
这么一说,Sundari霍地弹起来,趋前去以双手抓住Rem两只手臂,尖声叫嚷:“Karma没抛弃我!Karma没抛弃我!这一切,只是业!”
Sundari不试曝制地激动,她的双手出尽力抓住Rem的手臂不放,那激动的身体节奏引发了指头的力量,指头陷入了肌
,继而抓住往下一扯。
Rem痛了,她挣扎,叫:“八婆!你缩手!”
Sundari没缩手。愤怒、哀痛、悲创一一侵袭,她的眼睛变红,而双手抓得更狂,地上已落下了Rem手臂的赤红血
,掉到地上,像一块一块切得不完美的牛
。
Sundari对Karma说:“你有什么秘辛?”
Karma说:“我有一头宠物。”
“宠物?”Sundari眉开眼笑“是金色的鹦鹉吗?”
Karma头摇“你不要猜了。”
Sundari娇俏地弄玩指头“只不过是宠物嘛!说不定我会喜欢。”
Karma就说:“那是很不一样的宠物,我喂养它,我亦只对它忠心。”
“对一头宠物忠心?”Sundari瞪大她杏圆的眼,眼珠的光芒如同彩球,显得非常童真。
Karma说:“我要永远守住这秘密,你不可以揭
,要不然,灾害来临。”
“嗨--才不要知--又不是养了一个美人!”Sundari倒到Karma怀內撒娇。
Karma捧着她的脸,说:“世上除了你,就不再有美人。”
Sundari高兴极了,她扁住小嘴提议。“来!我们画花!”
“画花?”
“我们轮
在对方身上画花…”
Sundari举起画眉的笔,却是花画不成,他们做了一次如万花盛开般瑰丽的爱,高
之处,一室的芬芳。
恒河上常常飘浮着燃点了的洋烛,洋烛下,是一朵朵盛开的莲花,这是民人对Karma与Sundari的祝福,他们祝愿他俩永远相爱,灵神合一,把梵天修炼至如呼昅般无形,从爱
喜乐中得到宇宙的真谛。民人爱护他们,民人每天许下心愿,都是为了他们的爱情。烛影处处,随莲相伴。
Sundari很爱Karma,爱得如影随形,就算Karma出外讲道,Sundari也派她的影子相伴他。Karma没留意影子,他只留意Sundari与及听他讲道的人,Karma不知道,在地上,他的影,正与Sundari的影相依偎,没有一刻分离过。
Sundari放弃了自己,躺在
上忘记了
身,合上七
双眼,感受两个影相
的神秘,影看见什么做了什么,她都同样感受到。
每一晚两人奉行爱的祭礼之后,Karma就会失踪三十秒。在三十秒之內,他的身体如同幻影,有形无实,像空气般让人随意穿过。Sundari知道,他的真身去了那头令他忠心的宠物的身边。
于是,她派她的影去跟随。但影及不上魂魄走得快,三十秒,影每次只能看到一些片段。
影回来向Sundari布告:“我看到一个山谷…”
翌晚,影又说:“我看到山谷中有一条尾巴…”
再一晚,影说:“那该是狐狸的尾巴。”
当Sundari肯定了Karma养了一头狸之后,影又在一晚说:“我看见光影,那可能是一条发光的鱼。”
“鱼…”Sundari
惑了,Karma不像是养鱼的男人,Karma还年轻力壮。
随后,影向Sundari告:“我听见了咆哮之声,那是老虎的叫声。”
一天,影又说:“我看到地上有闪亮的鳞片,可会是变
龙?”
Sundari纠正影:“变
龙无鳞片,有鳞片的是海产。”
但之后,影却说:“会噴火的哩!”
“噴火?”Sundari狐疑。“是火龙吗?”
如此这般,猜猜度度,又过了许多个曰子,Sundari与Karma恩爱如昔,也因为影对Karma的宠物的描述一天比一天立体,Sundari对追寻Karma宠物的热诚没有停止下来,她显得兴致
。
她问Karma:“你以什么喂饲你的宠物呢?”
Karma回答她:“我以大地每天的第一层甘
喂饲它。”
“它可怕吗?”她又问。
Karma说:“它可以很可怕,但也可以很悲慈。”
“我会喜欢它吗?”
“世人也该喜欢它。”
“但你不可以带我与它相见?”
Karma便说:“这是一个秘辛。”
Sundari明白了,只好说:“而且是最华丽的。”说罢,两人就接吻了。
某天,Sundari又在听影说话,影今次说:“我看,那该是一只会飞的大鸟。”
Sundari就不満意了“每天告诉我的都不相同,它究竟是什么?难道它是万物?”
影回答不了。事实上,它看不出那该是什么。
Sundari望了影一眼,使这样说:“好吧好吧,你跟随Karma的魂魄那么多天,该知道那路程怎么走,告诉我。”
于是影便说:“先走过恒河,在对岸的草原再走,草原尽头是山峦,攀过山峦就到了那山谷。”
Sundari决定起行,临行前为Karma留了字句:“我要让你看见我的决心。”
她带了数名下女,起行前往那影到过的山谷。Sundari用了五天时间横渡恒河,又走了十天路程才到了草原尽头,攀了三天,才攀过山峦,最后,她果然看见了山谷。
Karma失去了Sundari十八天,在这十八天內,Karma朝思暮想,形神落泊。下女把他好好服侍,而从Sundari留下的字句,Karma得知她该无恙,只是,他十分十分挂念她。
思念把他的形神半吊菗起,都魂不附体了,修为再好,也形同虚设,行尸走
,什么都做不了。
Karma的魂魄照样每天离体三十秒,魂魄远走山谷,喂饲宠物甘
。
在那一个半夜,Karma的魂魄到达山谷时,就看见Sundari的背影,她独自到达山谷,正沿着一条蔓藤向下移,在谷底,有Karma的宠物,她感受到那
动之态,然而还是看不清楚。
Karma看到她,因此叫了出来:“Sundari!”
Sundari伸头望去,她看见Karma的脸,就高兴地说:“你猜不到吧!”
“不!Sundari!你回来!”Karma遏止她。
她却说:“既然我们相爱,就不该容下秘密!”
Karma焦急了“但这是不容许的!”
“为什么?”她不以为然“它只是一头宠物。我就是要看着,我深爱的Karma为了什么宠物而忠心!”
说罢,Sundari干脆松开双手,飞堕而下,渐渐,谷底的物体的形状愈来愈清晰,当她看得见那雏形时,瞳孔就放大了,瞳孔內,聚焦了恐惧。
那究竟是什么?
向上而伸是一个一个头颅,成千上万的头颅,左左右右摇摆,头舌呑呑吐吐。看真些,全是蛇的头颅,千万个蛇头,由一个肥大蛇身上分支开来。一身的白,肥美地盘
着,而蛇头的眼,朝Sundari发出凶恶的红光。
Sundari尖叫:“呀--”
她跌坐蛇身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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