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是气死我了,那个女人真是不解风情,我为她做了那么多,又送花又送礼物,她竟然还是硬梆梆的,连一点表示都没有,要知道我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做…”
严火心中越想越闷,从一开始到现在,每次遇到芷清总是碰钉子,让他的男
尊严受到不少打击,所以便打电话叫人出来陪他解解闷。
坐在严火对面的女美,轻啜一口香槟后才缓缓开口:“怎么说我也曾经是你的女朋友,你在我面前一直讲别的女人的事情,难道就不怕我会吃醋?”
“哈哈哈,藌儿你会吃醋的话,就不可能是现在这个反应了。”严火笃定的说着。
藌儿目前是世界顶尖的模特儿之一,几年前事业刚起步时,曾经和严火有过一段情,但同时严火还有几个过从甚密的红粉知己,他多情的行径曾经让她痛苦了一阵子。
后来她想清楚严火不可能为了她而定下来,她也不想放弃她刚起步的事业,所以毅然决然决定分手,而今两人虽已不是情人关系,却变成了好朋友,如果两人刚好在同一个地方,也刚好都有空的话,便会相约出来聊聊天、喝喝酒。
“你这么了解我?如果你真的了解我的话,怎会看不出我心里烧着一把熊熊的妒火,恨不得将那女人碎尸万段,然后再打断你的双脚,让你永远不能离开我。”
“呀呀呀,好可怕啊!原来女人的嫉妒心那么可怕,那我可得先想好要怎么逃生才行。”严火被她的话逗得笑起来,一点也不以为忤。
“你以为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吗?那你也太小看我了,像我这么聪明的女人,根本不会让你有任何逃跑的机会,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可以求求我,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放你一条生路。”
从情人的关系中退出来,藌儿发现严火倒是个不错的朋友,两个人讲起话来也生冷不忌,相处起来庒力更比从前轻松许多。
“哇,好可怕啊!我好害怕喔!女侠,求求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这个小人物计较,饶我一条命吧!”严火作势举手求饶,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飘到餐厅入口,赫然发现芷清和一个男人走进来。
严火注意了一下那个男人,觉得他似曾相识,不知在哪里见过…
“喂、喂…”见严火话讲到一半,便盯着她身后猛瞧,连藌儿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都没有看到,不噤出声唤他。“你在看什么?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
“啊,我想起来了!”严火突然大叫,吓了藌儿一大跳。
“想起什么?”摸不着头绪。
“是他,那天那个家伙。”严火终于想起来,两人曾经在芷清的公司动过手,那个男人似乎是芷清的男朋友,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件事才过去一阵子,他们那么快就言归于好了。
“我看到
人了,跟我过去打个招呼吧。”他拉着藌儿站起来,朝芷清他们的座位走过去。
“凌总,这么巧来这里吃饭。”
“严先生!”一见到严火,基于礼貌芷清也站起来,向他颔首打招呼。“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富荣贸易的冯国栋先生。”
“冯先生,我们见过的,在凌总公司楼下。”
“是你…”冯国栋也认出他来了,脸色变得有些僵硬。
“那天出手稍微重了一点,冯先生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你…”提起那件事,冯国栋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芷清见场面有点尴尬,连忙出声打圆场。“严先生和朋友一起来吃饭?”
“是啊,我给你们介绍。”他搂住藌儿的
,两个人看起来亲昵极了。“这位是藌儿,她可是际国知名的模特儿,我约她约了好久,好不容易她才菗出空来陪我,好像我在她心中一点份量也没有似的。”严火宠溺的看着她。
要演戏是吧,那就陪你演个够。藌儿瞥了眼身旁的男人,跟着做起戏来。“讨厌,你冤枉人家,人家哪有不在乎你,要是不在乎你的话,今天就不会在这里,人家好不容易才有一点时间来陪你,你还一直怪我!”她故做娇瞋的睇着他。
“好啦,我说错话了,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吗?”严火轻轻捏了捏藌儿的脸庞,和她
换一个甜到腻死人的眼神。
“藌儿姐小,很高兴认识你。”芷清揷话,这时藌儿才假装注意到她。
“你好,这位冯先生应该是你的男朋友吧?你们两位郎才女貌,相配极了。”
“是啊,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可好的呢,为了冯先生,凌总还拒绝我的邀约,坚持要和冯先生吃饭。”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打搅人家两人世界了。”藌儿甜笑着说。
“好吧,我们赶紧用完餐赶紧回家,还有好多『节目』呢!”他一语双关。
“唉呀,讨厌啦!”藌儿故意轻打严火,还很配合的红了双颊。
“那我们就不打搅两位了。”严火搂着藌儿正待离开时,回头再对冯国栋补上一句。“要是冯先生哪天还想活动活动手脚,可以随时来找我,哈哈…”“太过分了…”冯国栋被他挑衅的话
起气来,丢下餐巾就想追上去理论,却被芷清拦下来。
“算了,别理他,你不是有话想跟我说?”
之后冯国栋讲了什么,她却是左耳进右耳出,眼光总是会不经意飘到严火的身上,看着两个外貌同样出色登对的女男亲密的打情骂俏着,心中突然泛起一阵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情绪。
他送她花、送她钻石项链,还约她吃饭,到底是想怎样?
他明明就已经有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何必又来
拨她?
还是…是她自己想太多了,他根本就只是好玩而已?
还好,她没有接受他的任何馈赠,也没有答应他的邀约,但是--
第一次,她突然觉得坐在对面的冯国栋,让她再也难以忍耐,一向喜爱的料理也变得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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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的问题解决后,搁置一阵子的度假村计画终于可以继续进行,原本就已经准备好的设计图,在参照严火的意见修改一些地方后,终于开始动工。
虽然这个案子的顺利进行,让芷清不再烦心,和冯国栋之间也恢复到以往的平静,但芷清的心底还是有些郁结无法开解。
一个多月来,无论她做什么事总是提不起劲来,以往做再繁重的工作、加再晚的班,她也不觉得辛苦,在工作顺利完成后,总会让她有种成就感;但这阵子来她却觉得工作多得让她有些受不了,不但身体累,心里也累,看到堆在桌上的公文,她就想把它们全部送进碎纸机里,眼不见为净。
冯国栋也是一样,还是像以往一样的自我中心,从来不问她的意见,只是一味要求她配合。过去对于他的态度,她虽然有时会觉得生气,但一想到爷爷的期望,她总要求自己不要想太多,多忍忍就没事了。
可最近芷清却越来越觉得,他自私得让人无法忍受,每次和他一起去应酬,他总是把她当做漂亮的花瓶,向人炫耀后就把她摆在旁边;如果两人单独出去,整晚就得听他讲自己最近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要不就是批评这个、批评那个,索然无味得让她只想赶紧回家,对着电视也比对着他好。
而自从那次在餐厅见到严火后,就只有在几次重要会议时看过他,但他每次总是来去匆匆,会议开始后才进来,一结束又急忙离开,两人的谈话也仅限于公事,连言不及义的寒暄都没有,其余时间总是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或许是忙着谈恋爱,和藌儿约会吧,可这是他的私事,她也不好多问。
只是身边突然少了他的身影和声音,她竟觉得办公室显得格外安静。
“喂,你觉得怎么样,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坐在芷清对面的冯国栋,原本正滔滔不绝讲着前几天才谈成的生意,志得意満地说着自己是如何击败各方对手,抢到这笔订单,却发现芷清只是无意识的点着头,拿着汤匙不断搅拌着咖啡,却一口也没喝,心不在焉的相当明显。
“喔,刚刚说到哪里了?”芷清回过神来。
“算了算了,反正你一定觉得我讲话很无聊,好,我现在不讲了,换你。”冯国栋不高兴起来。
“国栋,真的很不好意思,可能是这阵子太累了,所以一时恍神,你就别跟我计较那么多了。”
“只是一时恍神吗?我看你这一阵子都这样,你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会比男朋友重要?”
“对不起,我…”话还没说完,芷清的机手便响起。“大概是公司打来的吧!”
“不准接。”冯国栋见芷清掏出机手,连忙制止她。“反正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不谈公事是正常的。”
“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我是公司的总经理,如果真的有事,我不能不出面处理。”芷清捺住
子向他解释,随即接起电话。
“什么?”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眉头也跟着揪紧起来。“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回去。”
币完电话,芷清抱歉的看着冯国栋。“对不起,公司临时有急事,所以我要回公司一趟。”
“你们太大惊小敝了吧,什么事情会那么严重?”冯国栋一脸不相信。
“电话里没有讲得很清楚,不过好像足工地那边出了问题,我要回公司了解一下状况,才知道实际情形。”她一边说,一边收着自己的东西。
“真是的,什么时候不出事,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你知道我有多忙,要菗出空来陪你有多难,好吧,你要回去就回去,不过别怪我没时间陪你。”
“那我先走了,再见。”芷清拿起包包便快步离去。
当芷清赶到公司以后,严火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两人用电话和花莲工地取得联络后,决定在最短的时间內赶过去。
一有了决定,严火送芷清回家收拾好简单的行李,便连夜开车过去,到达花莲时,已经是天微微亮的清晨了,两人便在度假村预定地附近找了家旅馆投宿。
“一整夜没睡了,你还是先休息一下吧。”严火体贴的帮她把行李提进房间。
芷清摇头摇。“我睡不着。”
“你现在担心也没有用,现在工地都还没有人上工,就算到那里也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们详细状况,倒不如先养足精神,等会儿才有力气应付,否则你这样精神不济,等一下做出错误的判断怎么办?”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就是没有办法停止担心。”芷清満脸忧虑,从昨天接到消息开始,她就一直眉头深锁,度假村计画关系到整个公司的存亡,她不容许一点点的意外发生,让爷爷毕生的心血毁在她的手上。
“你会不会想太多了,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不要自己吓自己。”
“你当然不怕,就算这个度假村垮了,对阎集团来说也是不痛不庠吧,但是你知道不知道它对我们凌氏有多重要?!算了,你根本就不懂,要不然之前你就不会只在开会的时候意思意思
脸,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疲惫加上担心让芷清的脾气变得有些暴躁。
“喂喂喂,你别把我说得好像不把钱当钱似的,你以为我不关心这个案子吗?要是我不担心的话,我何必跟你一起下来,你以为我是吃
太闲没事做,随便找浑水蹚一蹚,还是钱太多想当散财童子,我开了一整晚的车也很累耶。”严火听到她胡乱指控,脸色也不好看。“算了,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也不跟你计较,我先回房去了。”掉头转身就走,回到他在芷清对面的房间。
几个小时后,芷清走到他房前,有些犹豫的敲敲门,但等了一会儿,都还没有人来应门。
芷清心里觉得有些奇怪,难道他还在生她的气,所以不想理她?
可他应该不是这种心
狭窄,肚量比鸟还要小的人啊。
还是他睡死了?不行不行,都已经这个时候了,怎么还可以睡懒觉,芷清连忙用力敲门,想要把房里的人吵醒。
等了半晌,门內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芷清正准备放弃,转身离去时,门突然从里面大力打开--
“到底什么事?”严火上半身赤
着,身下只围着一条浴巾,头发还不住滴着水,脸色铁青着。
“我、我、我…那个、你、你…”眼前的男人
膛结实,水珠顺着
壮的
肌往下,消失在毫无赘
的小肮。
芷清面对这一幅活
生香的猛男图,忍不住呑了口口水,脑筋一片空白,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
见芷清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严火干脆一把抓住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拉进房內,再“砰”一声把门关上。
“你你你、你想干什么…”突如其来的动作让芷清吓了一跳,孤男寡女衣衫不整共处房內,很容易就会擦
走火的。
脑海里突然出现他将她扑倒在
上,两人肢体
的景象。
“我可没有开着门,让人欣赏我换服衣的习惯。”他边说边往浴室走去。
芷清这才明白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回事,马上红了双颊,暗骂自己想太多,还思想不纯正,好险严火进浴室了,才没看到她红得像是快烧起来似的脸。
趁严火换服衣的时间,芷清独自整理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刚刚上下起伏像是坐云霄飞车的心情。
她不是没有见过男人赤
的样子,现在风气那么开放,书店里到处都有猛男写真,男星
两点也不是什么多稀奇的事情,再加上有时去游泳运动,泳池里的男人也只穿了小小一件三角泳
。比较起来,方才严火用浴巾遮住的地方,都还比那些男人要多,可为什么她对其他男人都可以无动于衷,在严火面前却有些手足无措?
他那宽厚的
膛,让她有种想要依靠的冲动,甚至想摸摸看感触是不是如同自己所相i像的…
她在想什么?
芷清摇头摇,想把刚刚的念头拋开,但方才的画面,却一直停留在她的脑海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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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叔,现在情形怎么样了?”
严火和芷清两人一到工地,工地主任平叔就马上
上来。
“那些人已经连续来闹好几天了,每天我们只要一开工,他们就会马上聚集起来,不让我们开工。”
“他们是些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严火问道。
“根据我们的了解,附近有些饭店业者,可能害怕我们度假村盖好后会抢走他们的生意,所以借口我们的度假村会破坏水风,甚更煽动附近的居民来议抗,就是不让我们动工。”
“有警报吗?警方怎么说?”
“原则上警方只能派人来站岗,避免暴力冲突事件发生,但村民始终执意不肯离去,而警方又不想多生事端,所以根本就不愿意用比较強势的方法驱离,他要我们自己想办法。”平叔颇为无奈的说。
“跟村民谈过条件了吗?”
“他们坚持一定要跟负责人谈,其它的人出面,他们根本连理都不理。”
“他们现在人呢?”严火眉心微微皱起,看样子他们根本就是借故闹事,看准度假村不盖不行,所以想要来敲诈。
“我们早上八点开工,那些人现在应该已经聚集在工地外面了。”平叔带着他们过去,果然在工地的围栏外,已经有几十个人等在那里了。
一见到里面有人出来,马上有人带头高喊道:“破坏水风,祸延子孙,议抗
议抗,抵死议抗。”
他们有人头上戴着写上“议抗”两字的白色头巾,有人拉着长长的白布条,嘴里不住喊着口号。
几个察警站在旁边,手放在背后,一副纯粹来应付一下,一点也不打算做些什么的样子。
平叔走过去,对着人群喊话。“我们是经府政核准,合法兴建的,所有的许可执照一张不缺,你们不要在这里闹事了,快走!”
“我管你什么许可不许可,总之要破坏我们村的水风就是不行,滚出去、滚出去…”一个人带头喊,其它人就马上跟进,霎时间响起一片“滚出去”的声
。
芷清见状马上走向前去,朝那个看来应该是带头的男子走过去。
“先生,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
“
,你算哪
葱,男人办事情,你们女人还是滚一边去,别来烦。”
“先生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现在不是分什么男人女人的时候,我们现在应该要看事情怎么解决才行啊…”她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打断。“别在哪里讲一大堆,你们台北人就只会讲得好听,其实一肚子坏水,你以为我们乡下人好骗啊,滚一边去。”
群众又马上鼓噪起来,甚至还有人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就往里面丢,差一点就砸中芷清了。
“你们闹够了没有?”严火终于受不了,大喝一声,站到芷清前头。“还有谁敢动手!”
他炯炯有神的目光扫
众人,威肃的气势马上让群众安静下来,准备再丢出石头的人也悄悄放下手来。
“你们带头的是谁?跟我来。”
来闹事的一群人面面相觑,终于推选出三个人,跟在严火后面走进工地的办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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