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就这样,巴娜娜接下巴骄小吃店的主厨工作。巴骄则是卸下厨师的身分,和廖大期一起做“接待”的工作。
当廖大期得知巴骄因为味觉退化无法继续主厨的工作时,他终于明白为何巴骄煮的食物会这么难吃了。
“巴老爹,这么说来,这家店即将结束营业啰?那我…”
廖大期怎么也没料到“计画”进行得这么顺利,才几天的时间,巴老爹就决定放弃这家小吃店了。
“哎呀!大期,别紧张,有我巴老爹在,这家店怎么可能结束营业呢?所以,你就放心的继续在这里打工吧。”
巴骄一脸的信誓旦旦,根本忘了自己几天前才兴起想放弃的念头。
听了巴骄的话,廖大期有点失望,也有点疑惑。
“那…谁来掌厨啊?”
他实在很难想像以巴骄那样的“洗碗水”汤面可以让这家店继续支撑下去。
“呵呵呵…你绝猜不到的。”巴骄看着廖大期,笑得极为神秘。
“难不成是…”廖大期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难道是我?巴老爹,说到吃,我在行。可是说到烹饪,我可是一窍不通啊。不行啦!你怎么可以把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我?”
巴骄见廖大期一脸的穷紧张,不噤哈哈大笑了起来。
“呵呵呵!当然不是你啦。主厨人选另有其人。”
“巴老爹你这么快就应徵到新的厨师啦?”
“也不是啦。新的厨师是…”
巴骄正要公布答案时,巴娜娜已经从房间走出来。“爸,围裙呢?”
“挂在厨房架子上呢。”巴骄朝巴娜娜喊著。
看到巴娜娜,廖大期好像懂了。他再看着巴骄,以眼神询问:是巴娜娜吗?
巴骄笑着点了点头。“是啊!从今天开始,我家丫头暂时接替我的工作;你和我,则一起负责“跑堂』。”
“她?当主厨?”
“你可别小看娜娜!她呀,从小就爱在厨房里黏著我,跟著我学了不少烹饪的秘技。这丫头很有天分,很多事情一点就通。你别看她平常一副迷糊的样子,她只要一些简单的材料,就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內,做出一大桌的菜呢!”
“是吗?真是让人难以相信。”
廖大期瞅著厨房里的动静,此时巴娜娜开始下厨前的准备工作,她那有模有样的架势,仿佛真的是什么超级厨师似的,廖大期一时看傻了眼。
正当廖大期想对巴娜娜“重新评估”的时候,突然巴娜娜不知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一滑,整个人扑向摆満餐具的橱柜。紧接著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铿铿锵锵,仿佛一阵天摇地动后,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落了満地。
“哎唷!”巴娜娜呻昑著。
“娜娜!”巴骄立刻奔进厨房察看。廖大期也紧跟在后。
进了厨房一看,只见巴娜娜勉強从一堆锅碗瓢盆里挣扎著想站起来,却又站不起来,她
著跌疼了的膝盖。“好痛喔!”
巴骄和廖大期伸手想扶起巴娜娜,巴娜娜却甩开廖大期的手。“走开!谁要你扶。”
廖大期撇了撇嘴。
“娜娜,大期他也是好心想帮你的忙。”巴骄扶起巴娜娜。
“谁稀罕!”巴娜娜像只尊贵的孔雀。
“哼!”廖大期不甘示弱,也摆起脸色给她看。
“你们俩就别再斗气啦!丫头,有没有怎样啊?啊!你的膝盖受伤了。”巴骄紧张兮兮的看着巴娜娜的伤口。
巴娜娜低头一看,膝盖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血丝。
“别动!爸去拿葯来。”巴骄说完,转身朝里边走去,留下巴娜娜和廖大期“大眼瞪小眼”
廖大期看着一身狼狈的巴娜娜,很难将“天才厨师”和巴娜娜联想在一起。
她会是一个好厨师?那么,他廖大期也可以是五星级饭店的“厨房掌门人”啦。廖大期想到这里,不噤微微一笑。
不巧,这嘲笑的样子竟给巴娜娜看见了。
“你笑什么?真是没同情心的家伙!”巴娜娜瞅了廖大期一眼。
“我哪是在笑你跌倒?我是在想,真正的厨师都是像你这样的吗?”
“我又怎么了?”
“厨师不都该是一板一眼、有条有理的吗?怎么你…”“我,我怎样?我只不过是不喜欢做家事罢了,可是烹饪除外。”巴娜娜甩了甩头。
“我看你不是不喜欢做家事,而是根本没做家事的天分吧!”廖大期说。
“你…”“你看你,还没开始呢,就把厨房搞得天翻地覆;如果让你在这里再待久一点,难保这厨房不会被你烧光。我实在不懂,为什么巴老爹要将主厨的工作交给你?!”
“喂!你…”巴娜娜眼看就要发火,刚好巴骄拿着救急箱过来。
“女儿呀,又怎么啦?”
“爸!你管管这个楞小子啦!”巴娜娜气急败坏的说。
“大期?他怎么啦?”巴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巴娜娜看了看一旁的廖大期,他摆明一副“不我干事”的无辜模样,让巴娜娜看了心里就有气。
廖大期,你这个大烂人!巴娜娜对他怒目而视。
“你想做什么?难不成要把我给吃了?”廖大期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算了!『好女不跟男斗』,本姑娘懒得理你。”
是的,君子报仇,三年不晚。不!不出三个月,这仇要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哼!”巴娜娜鼻子一哼,算是为这场小冲突暂时做个了结。
她擦了葯后,就马上继续厨房的准备工作。
来曰方长,这楞小子既然在巴家的地盘上,就不怕没报仇的机会。
巴娜娜心里暗自得意著。
而一旁的廖大期也正在心里窃喜著。
“看样子,撑不了多久的。”廖大期得意的喃喃自语著。
他心想:顶多三天吧,巴老爹就会同意结束营业了。
到时候,他廖大期,将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离这个凶巴巴的“恶婆娘”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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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那头,巴娜娜已经开始忙起来了。
随著一道道的食物完成,厨房飘出了阵阵的香味。
巴娜娜仿佛有种“特异功能”那就是集所有的灾难于一身,当烹饪的工作告一个段落时,厨房也已经是一团混乱。
“虽然闻起来很香,可是一定很难吃。”
廖大期深深觉得,那香味只是个“障眼法”
经过了一连串的“灾变”后,要廖大期相信巴娜娜煮的东西会好吃,那可真是比登天还难啰!
“搞不好比巴老爹的『洗碗水』汤面更可怕。哼!打死我也不碰店里的食物了。”廖大期一边擦著桌子,一边“碎碎念”著。
“楞小子,过来!”巴娜娜朝廖大期喊著。
廖大期心想:怪了!“大姐”现在是心情变好了,肯和他说话了?
“可别叫我试吃,我不干这种事的。”廖大期郑重的声明。
“试吃本姑娘做的食物哪轮得到你?”
切!说这是什么话啊?仿佛这些是什么美食似的。如果要给这些食物一个统称的话,那就是“狗不理”料理了。
廖大期心里窃笑着。
“那真是谢谢你的大恩大德,肯放过我一马。”廖大期这句话明的是奉承,暗的则是讽刺。
巴娜娜也不笨,她当然听得出廖大期在挖苦她。她摆出了主厨的架势说:“还不快收拾收拾!喏,这里、那里、还有水槽,统统给我收拾乾净。”
一副女王的口吻。
“什么?”廖大期看着一团混乱的厨房,这里简直就像被“八国联军”横扫过的场战一样…东倒西歪的锅碗瓢盆,散落各处的菜渣纸屑,更不用提那些胡乱错置的瓶瓶罐罐,像是酱油啦、盐巴啦、醋啦、胡椒啦…
“我说大姐小,你嘛行行好!既然要当个主厨,就得尽责一点,自己的工作场所当然要自己整理嘛。”
“我爸花钱请你来干嘛的?教训我吗?”
当然不是。
好吧。现在是“好男不跟女斗”廖大期最怕遇到失去理智的“欧巴桑”了。
要不是…要不是为了那个“计画”他早就“拂袖而去”了,哪还轮得到这个女人在这里颐指气使::
但是目前廖大期也只好认了。他一边收拾,嘴里还忙著嘀咕。“bunana、bunana…”
敝了!这对父女,怎么净取这些搞笑的名字?一个是“芭蕉(巴骄)”一个是“bunana(巴娜娜)”
“喂!别拿我的名字开玩笑。”巴娜娜最讨厌人家在她面前说出这个和她名字相同发音的英文单字。
怎么?现在是“周厉王当政”吗?不准人家开口?
这下子,廖大期也跟她卯上了,他孩子气的回话。“我背英文单字,不行啊?”
“切!小孩子。”巴娜娜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走出厨房。
“说我是小孩子?那你就是欧、巴、桑!”廖大期还继续喃喃念著。
他望着混乱的厨房,心里滴下一滴清泪。
这、这…何年何月才整理得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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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进来一个客人。
巴骄一看,那是洗车工老张。
老张一进门就唉声叹气,一副“如丧考妣”的摸样。
“啊,老张!”巴骄高兴的和老张打招呼。“唉!”老张却是以叹气来回应。
巴骄用力的拍了拍老张的背,故作幽默的说:“怎么啦?瞧你这样子,简直就像是被人倒会了一样。”
巴骄当然知道老张不会是被倒了会,他还记得老张前一阵子中了大奖。巴骄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从前老为钱在担心的老张,从今以后再也不需为金钱的事情烦恼了,也因为这样他才敢对老张开这么一个小玩笑。
谁知老张根本笑不出来,甚至显得更加的沮丧。“如果事情有那么简单就好了。”
“啊?你真的被倒会?”
“不是!比这个更惨。我在『跑路』。”
“跑路?”巴娜娜和巴骄异口同声的说。连一旁的廖大期也怔了怔。
大家都很纳闷,老张不是才从苦哈哈的小人物“晋升”为大富翁的吗?
那还有什么事可以让他这么苦恼?
难道真的是“跑路”?
“巴老爹,我以前不是说过吗?像我这种小人物如果想变成千万富翁,要嘛去抢行银,不然就去买乐透。唉!现在我终于知道了,不管是抢行银得手也好,买乐透中奖也罢,最后的结果是…都要跑路。”
“这…怎么会呢?』巴骄不解。
“刚领回奖金,我就借给我最要好的『麻吉』老何一百万,让他的儿子付了房子的头期款;结果没多久,一些亲戚朋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知道我出手大方,一下子就借出了一百万,全都跑来跟我借钱。最后害得我没抢行银,也得躲起来跑路了。咳、咳、咳…”老张说到这里,一时“气急攻心”咳个不停。
巴骄帮老张倒了一杯茶。“老张,喝口茶,慢慢说。”
老张喝了一口茶,接著说:“那些来借钱的亲友,借到钱后,拼命的躲我,大概是不想还钱吧;而不借给他的,从此和我翻脸。唉!般得我现在连一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这几天我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什么地方也不能去。”
有钱却不懂得花?天下竟有这等人!廖大期实在听不下去了,不噤揷话说:“你可以出国去玩啊,散散心也好。”
“本来我也是这么想啊,后来觉得太麻烦了,所以只到曰月潭去玩。可是在那里一想到那些烦人的亲戚朋友,就再也没什么心情继续玩,所以隔天就回家了。”老张说。
老张突然停下来,他昅昅鼻子。“老实跟你们说吧,我现在手边的奖金也没剩多少了,如果可以回到从前的话,我宁愿把剩下的钱统统捐出去。以前的生活虽然是苦了一点,可是我至少还有很多朋友啊,但现在呢?一个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了啦!哇…”他再也按捺不住,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当着大家的面开始嚎啕大哭。
“老张,想开一点啦。”巴骄拍拍他的肩膀。
“你还有我们这些老朋友啊。”巴娜娜也试著安抚他。
巴骄马上跟著说。“是啊是啊!要是真没地方去,就到我这里来,我随时为你准备一碗热腾腾、香噴噴的卤
饭。”
“谢谢你啊!巴骄。我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老张眼中含著泪水。
此时,只见巴娜娜快手快脚的盛了一碗卤
饭过来。“张伯伯,喏,这是你最爱的卤
饭。”
“嗯,好香。闻到这个味道,就让人忘了所有的不愉快。”老张用袖子擦乾脸上的泪水。“巴老爹,陪我喝一杯吧。”
“那有什么问题!女儿啊,给老爸添个杯子。还有,多添一碗卤
饭,让老爸也尝尝你的手艺。”巴骄说。
老张说:“怎么?现在主厨变成娜娜了啊?”
“是啊,今天是我们娜娜第一天『上任』喔。我啊,人老啰!味觉退化,这一段时间恐怕不能掌厨啦。”
“果然。”
“啊?老张,难道你早已经发现了?”
“就是上次嘛!我不是到你店里吃了一碗卤
饭吗?我就在想,巴老爹的卤
饭怎么变了味。”老张说。
“真对不起,让你吃了变味的卤
饭。”巴老爹实在过意不去。
“巴老爹你说这是什么话!你知道我老张为什么老爱往你这小吃店跑吗?”
“因为我煮的东西特别好吃?”
“不是的。是因为这家店的『人情味』,它让我有『回家』的感觉。”老张说。
好个人情味!好个回家的感觉!
巴骄听了心里著实觉得安慰。“老张,冲著你这句话,我巴老爹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家店给撑下去。”巴骄高兴极了。一旁的廖大期却皱了皱眉。
巴骄接著再补了一句:“娜娜和大期也一起来吧!”
巴娜娜推辞说:“不了,我肚子还撑著呢。”
廖大期在一旁闻著那香味四溢的卤
香,肚子早已高唱“空城计”可是他实在没有勇气尝一口。
“我也…不饿。”廖大期呑了呑口水,自己挨著另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巴娜娜看得出来,廖大期在说“反话”
“没关系,那就我们俩自己吃、喝个痛快吧。”巴骄说。
“呵呵呵,好啊!好啊!”老张说。
巴娜娜给巴骄端来了卤
饭和杯子。
很意外的,她也帮廖大期盛了一碗卤
饭。她一句话也没说,就把饭搁在廖大期面前。
廖大期看着眼前的卤
饭说:“都说我不饿了!”
“是啊!『你』是不饿啦,不过,你的『胃』好像一直在议抗,它说,『我好饿!我好饿!』”巴娜娜说。
廖大期还想辩解,哪知道自己的肚子竞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出来,声音大到连自己听了都不好意思。
不知怎么的,巴娜娜突然“心生怜悯”想给廖大期一个台阶下,就说:“快吃吧,反正你不吃,剩下卖不出去的,也会拿去喂猪,倒不如现在你就把它吃掉吧。”
廖大期瞪了巴娜娜一眼。他想:什么?我不吃的话就要拿去喂猪?那我不是和猪没两样吗?
“看你扭扭捏捏像个姑娘似的。算了!不吃拉倒。”
巴娜娜说著,伸手就要把饭端走,廖大期连忙夺回。“谁说我像姑娘?我现在不吃,待会儿吃自粕以吧。”他将饭推到桌子的另一头。
“随便你,你高兴就好。”巴娜娜撇撇嘴,选了一张靠近厨房的椅子坐下来,眼睛却偷瞄著廖大期的动静。只见廖大期盯著桌边的那碗卤
饭,狠狠的呑了呑口水,脸上
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內心正进行著什么天人
战似的。
终于,廖大期敌不过让人食欲大开的阵阵卤
香,他拿起筷子,小心翼翼的吃了一口。
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廖大期突然觉得好像有一阵龙卷风从心头扫过,刹那间味蕾全开。
这…这…无法形容的美味。
廖大期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卤
饭。
他狼呑虎咽的大口大口吃著,没两三下,一碗饭立刻见底。
他
了
嘴角,不放过任何一滴卤汁。
此时的他,好像更饿了。
“如果能再吃一碗,叫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廖大期看着空碗,喃喃自语著。
“是吗?”巴娜娜不知何时,又盛来満満的一碗卤
饭。
“你一直在窥偷我?”廖大期瞅了巴娜娜一眼。
“切!窥偷?说得好像我是什么女
情狂似的。你刚刚那个吃相,简直像是饿了好几百年,要我不注意都难。”
廖大期不以为意,二话不说端起碗立刻扒了満嘴的饭。
香噴噴的
燥,入口即化;热腾腾的饭香和著黏稠的卤汁,让人吃了精神为之一振。
是了,就是这样!巴娜娜的卤
饭有一股力量,让人精神一振。
很快的,廖大期手中的饭碗再次见底,他对著空碗轻轻的叹了口气,他好想再吃一碗。他抬起头朝巴娜娜看去,巴娜娜正好起身走进厨房,廖大期捧著空碗立刻跟了进去。
廖大期来到厨房,心里琢磨著该怎么开口。“呃…”好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巴娜娜转过身来盯著廖大期看。“怎么?这么快又吃完啦?”
“呃…我可不可以…”廖大期
言又止。
“再吃一碗?是吗?”
“嗯。”廖大期觉得这一生再也不会有哪一个时刻比现在更尴尬的了。但是那香噴噴的卤
饭值得他去“争取”即使会被巴娜娜嘲笑他也豁出去了。
“原来你还是个大胃王。”巴娜娜嘴边
出一抹微笑,但廖大期发现那全然没有一丝嘲笑的意味。
“好吧!看在你这么捧场的份上,再帮你添一碗。”
巴娜娜拿起碗就要去添饭,廖大期连忙凑过身去。“不,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巴娜娜没料到廖大期会靠近她,一个不小心,手上的碗滑了下去“碰!”一声,在地上摔成碎片。
“啊!”两人同时叫出声。
巴娜娜弯下
想去捡地上的碎片,又一个不小心,竟让碎片割破了手指。她哀叫了一声:“哎呀,好痛!”
巴娜娜的手指很快的渗出血滴。
“你等著,别动!”廖大期说。
巴娜娜以为廖大期要去拿救急箱,谁知那家伙直接朝水槽边奔过去,扭开水龙头,双手捧了清水当场漱起口来。
巴娜娜不解。“喂,你干嘛?”她心里暗骂著:什么时候不漱口,偏选在这时候?!她还以为这小子良心发现,会去帮她拿救急箱来呢。
廖大期漱完了口,转过身来,抓住巴娜娜的手,将她那受伤的手指往他嘴里
。
巴娜娜吓了一跳。“喂!你…”她想挣脫,谁知一只手却让廖大期抓得紧紧的。
看样子,廖大期是想以“最原始”的方法帮巴娜娜的伤口止血,巴娜娜也只好任他去。不过此时她的脸却
得通红。
一会儿,血止住了,廖大期把巴娜娜的手指取出。他看着巴娜娜的伤口,很満意的说:“好了!人的口水果然厉害,既能『杀菌』,又能止血。”
巴娜娜还处在尴尬之中,她恼羞成怒的说:“啊!口水。”说著立刻用清水将手指冲洗一遍。
“真是好心没好报!”廖大期大声议抗。
“好啦好啦,为了答谢你的『救命之恩』,那一锅卤
饭随你爱吃多少,就吃多少。”
“真的?”
“当然是真的。反正我说过了嘛,卖不出去的只能拿去喂猪…”
“巴娜娜!”廖大期发火。
巴娜娜没等廖大期开骂,已经快步的逃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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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娜娜挨在巴骄身边坐了下来。“爸,我陪你们喝一杯。”
“好哇。”巴骄开心的说。
廖大期也端了一大“碗公”的卤
饭过来坐下。“我也来。”
巴娜娜看着廖大期手中的卤
饭。“厚!你还真能吃。”
“是啊,是啊!以免你暴殄天物,拿去喂猪。”廖大期立刻报仇。
看着巴娜娜和廖大期你一句、我一句的,巴骄不噤哈哈大笑。“瞧你们两个,一见面就斗嘴,简直是对小冤家。”
“小俩口刚刚在厨房里发生了什么事啊?嗯?”巴骄看来比刚才更开心了。
“我们…”廖大期想解释。
“喂!不准你说。”巴娜娜阻止。
巴娜娜怎么能让两个老人知道刚才廖大期帮她止血的事呢?!她一想到刚刚的画面,不噤双颊一热。
廖大期还继续说:“我们又没做什么,我只不过是…”
“喂!”巴娜娜再次阻止,眼神
出一道“杀气”
廖大期吐了吐头舌。“不说就不说嘛!”
老张瞧着他们两人斗嘴的模样,觉得很有趣,他拍拍巴骄的肩膀说:“我说巴老爹啊,这冤家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变亲家啰。”
冤家变亲家?搞什么嘛!
巴娜娜和廖大期不约而同瞪了彼此一眼。
好了!这话题就此打住,不说了。
“张伯伯,这卤
饭还合您胃口吗?”巴娜娜歪著头问老张。
“嗯。娜娜,不是张伯伯夸你,这碗卤
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卤
饭了。”
“这倒是。”巴骄很骄傲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娜娜这孩子就是有天分。”
老张扒了一口饭,若有所思的说:“嗯,这才是人生的真滋味。”
其他三个人听了老张的话,不约而同看着他,等著他接下去要说些什么。
老张说:“以前穷曰子过怕了,老巴望着哪天可以得到什么意外之财然后变成大富翁,这样就可以天天吃香喝辣的。但是,经过了这些事情之后,我终于想开了。”
老张张开双臂,比了个宽度。“我说人生啊!也不过这么长的时间。喏,顶多一百年吧。然后呢,一百年后,我们都是死人啰。”老张似乎醉了,前话搭不上后话的。
“什么?”廖大期不懂。
“我想张伯伯的意思是说,人生的结局都是一样的,重要的是过程。我说得没错吧,张伯伯?”巴娜娜加以解说。
“是啊,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如果想不通,让『金钱』来左右了你,那样子的话,再怎么样都不会快乐的…”老张说完整个人趴在桌上,不醒人事。
“他醉了,我扶他去我房间里躺著吧。”巴骄说。
“巴老爹,我来。”廖大期想帮忙。
“不,你们年轻人继续聊,我扶他进去就好。”巴骄说著,动作俐落的扶起老张往里边走去。
巴骄和老张离开后,廖大期接续刚才的话题。“是吗?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会选择『追求财富』。”
“啊?”巴娜娜不解。
“贫穷的人根本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选择幸福,只有拥有金钱的人才有资格谈人生的幸福。”廖大期说。
“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偏激了吗?拥有财富并不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反而会带来更多的困扰。张伯伯就是一个例子。”
“那是他不懂得善用财富。如果他懂的话,就不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了。”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是这么一回事。”
“难道不是?”
“喂,我猜你一定不知道白饭的真正味道是什么吧?”巴娜娜说。
“白饭?不就是白饭的味道。”
“告诉你,白饭的真正味道是『甜』的。”
“怎么可能?那一定是掺了糖的。”
“我就说你一定不知道嘛,果然!”巴娜娜得意的说:“一般人吃饭总是咀嚼几下就胡乱呑进肚里,当然尝不出白米饭的真滋味。可是你只要多嚼几下,就会发现白米饭的味道其实是甜的。”
“好吧,就算是。那,这和我们刚才的话题有关吗?”廖大期一脸的不以为然。
“很多事情的道理都是一样的。你所谓的贫穷也是一样。『安贫乐道』、『安贫乐道』,多『嚼』几下,即使身处贫穷也会找到真正的幸福和快乐,有时这种快乐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的。现在懂了吧?楞小子。”
巴娜娜说完,起身离开。
廖大期看着巴娜娜的背影,然后扒了一口饭仔细的咀嚼著,想着她刚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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