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竟然把报告摔到她睑上?!
方萌月脸色发青、双眼赤红,几乎快气炸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
她气得几乎想杀人,却连一个字也骂不出来,瞪着他冷凝的俊脸许久,方萌月弯身抓起报告,遽然转身飞奔出门。
听着她急促而去的脚步声,孟天御焦躁的狠狠耙梳了下头发。
他明白,她要跟谁交往,根本一点也不干他的事,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面对她,他的情绪总是无法控制。
就算她四处勾搭男人、卖弄風騒,也不关他的事。
莫名其妙的,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来到门口,只来得及看到方萌月飞奔而去的身影,以及尾随在后的孟天浩。
他的脸色蓦然僵白,像是狠狠挨了一拳。
双眼紧瞪着两人离去身影,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手中的笔不知何时竟被他折成了两半。
“方糖,你怎么啦?”
孟天浩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才刚从办公室出来,就见方萌月宛如一阵风似的气冲冲扫过。
嗅出一丝不对劲,他紧张的一路追到医师值班室,一进门,只见方萌月低头背对着门,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原本紧张的情绪,在看到她纤弱无助的背影后,暗自窃喜起来。
“方糖,你哭啦?”孟天浩脑中已然浮现,她伤心投进他怀里,寻求安慰的画面。
“我才没有哭!”
她忿忿的转过头,被愤怒染得绋红的脸蛋没有丰滴泪,反倒是肩膀气得一耸一耸,活像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喔。”孟天浩楞了好一下,发现自己错打了英雄救美的如意算盘。
“他怎么可以这样?!竟然…竟然把报告摔在我脸上!”
方萌月用力将手里的报告捏成一团,眼底散发出想杀人的怒焰。
“谁?”孟天浩狐疑的揪起眉。
她脸色不善的抬头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那怪里怪气的哥哥!”
“我老哥?”
孟天浩惊讶的挑起眉楞了好一下,急忙撇清关系。
“方糖,先声明,我哥在外的一切所作所为,跟我绝对没有半点关系,你可不能一竿子打翻其它好人喔。”他信誓旦旦的举起手宣示。
同样姓孟,都是一丘之貉!
方萌月没好气的横他一眼,继续低头恨恨的扭起那团纸球。
蹙着眉思索好丰晌,孟天浩重新挂起讨好的笑,拉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方糖,到我这里来吧。”孟天浩兴致
的哄
道。“我老哥那个大老
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跟他在一起工作,根本没有什么乐趣,不如到我这里,只要你点头,我立刻去跟主任说,怎么样?”
“我不要!”方萌月毫不考虑的拒绝。
与其被一个雄
素过剩的痞子騒扰,她还是宁愿多挨几句骂。
“为什么?”他一脸失望的低喊道。“难道你是怕,抵挡不住我的魅力?”
“你身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好吗!”方萌月厌厌的抬眼瞅他一眼。
“你讲起话来,还真是一点也不留余地。”孟天浩一脸受伤。
“谢谢你的恭维。”她不起劲的回了句。
“你好像不太喜欢我?为什么?”
他把脸往玻璃窗一照,思…还是这么英俊潇洒、帅气
人,有哪个女人抗拒得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为什么。”方萌月答得干脆。
无情的一句话,再度敲碎了他的信心。
“你说话可真是干脆。”孟天浩悻悻的撇了下嘴。
“谢谢,这是我的优点之一。”
“你知道吗,女美我看过很多,却从来没有一个像你这么特别、有个性的。”
他仔细端详着她,亮晶晶的眼底,有着类似研究矿物般的新奇。
“喔,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了。”她皮笑
不笑回道。
这两兄弟真是奇怪的组合!
孟天御沈稳、严肃,老气横秋的活像个老头子,但孟天浩却是吊儿郎当、风
成
,俨然像个成天思舂的小伙子。
虽然孟天浩明显开朗,也好相处多了,但若真要选择,她宁可挑稳重、可靠一点的…
一想起孟天御,她的脸蛋竞不由自主的烧红起来。
去、去、去!大白天的,她在做什么白曰梦?竟然把这同样惹人厌的两兄弟拿来做比较?
“我要回去忙了。”
她拎着纸团,急忙起身。
“欵,方糖,等一等嘛!”孟天浩急忙想叫住她。“我们好不容易有机会聊聊,你不多陪我一下?”
“我又不是你,整天闲着没事干,专绕着女人的裙边打转。”方萌月头也不回的丢来一句。
“我…”专绕着女人的裙边打转?
一句话说得孟天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发现向来能言善道的自己,竟然也招架不住她那张犀利的毒嘴。
眼睁睁看着她潇洒的消失在门边,孟天浩仍是久久回不过神来。
。myeid。myeid。myeid
对孟天浩来说,这真是他打出娘胎以来,所受过最严重的一次挫折!
他无
打采的踱回办公室,正准备以忙碌的工作慰抚受伤的心灵,不意却在门外遇见孟天御。
一看到他,孟天浩不免想起“纯真善良”的自己,被无辜波及的委屈。
“老哥,你是怎么回事?方糖不过是刚进来的新人,又是个女孩子,你何必那么严厉?”
孟天浩抓着他,就是一顿数落。
听着从他嘴里,极其自然的吐出“方糖”这个亲昵的称呼,孟天御竟莫名有种嫉妒的感觉。
尤其是一思及她万般委屈的依偎在他怀中,寻求安慰的画面,一股莫名的酸意在
口翻搅得厉害。
“喔?她声泪俱下的向你哭诉?”他満不在乎的讥讽道。
“哭诉?当然没有!”孟天浩不耐的横他一眼。“她气得要命,扬言你再敢这么对她,就要跟你同归于尽。”
见老哥仍是一脸冷硬,一点也没把话听进去的模样,他摆摆手,迳自就要转身走进办公室。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你自己看着办了。”他还得去慰抚受伤的心灵咧!
“我劝你最好别对她有非分之想。”
身后突然传来孟天御冷肃的警告。
“你说谁?”孟天浩満脸狐疑的回过头。
“方萌月!”他咬牙提醒他。
孟天浩挑起眉仔细端详起,他这个向来不管闲事的老哥,突然有了新发现。
“老哥,你该不会也对她有趣兴吧?!”孟天浩突然
出饶有兴味的表情。
一看到孟天浩那双似看穿了什么的眼神,毫无来由的,孟天御的火气遽然窜了起来。
“去你的!我会对一个有三个孩子的妈有趣兴才有鬼!”
霎时,整个空气突然沉寂下来,孟天浩楞楞的瞪着孟天御烦躁的脸孔,久久说不出话来…
直到一个忍无可忍的爆笑,从孟天浩的嘴里冒了出来,只见他痛苦的弯着
、捧住肚子,笑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我说…哈哈…老、老哥…你是打哪儿…哈哈…听…来的?”他好不容易才从大笑中,痛苦的挤出话来。
“是她自己说她家里有三个小表。”孟天御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老哥,有时候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耶!”孟天浩边笑边擦眼泪。
“什么意思?”孟天御脸上已经浮现想揍人的表情。
“她根本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那三个小表,只是她的弟弟妹妹啦。”说完,孟天浩再度捧着肚子狂笑。
瞪着弟弟笑得几乎断气的样子,孟天御脑子里尽是一片紊乱,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她没有结婚,更没有什么三个孩子,她嘴里说的小表,只是她的弟弟妹妹?
。myeid。myeid。myeid
即使跟孟天御的关系,始终像两个齿轮咬合不齐,三天两头就会起擦摩的状况下,方萌月每天该做的事情,还是一样也没少。
她依然是个小小的RI,每天在病房、婴儿室跟生新儿加护病房,三头忙得团团转。
“方医师,三O一
的病人今天出院,要求开立住院诊断证明喔。”
“我知道了。”她头也不回的应了声。
才刚随手记下,另一头又传来急切的声音。
“方医师,一0八
今早开始腹泻,麻烦你开个处方。”
“好,我知道了。”她已经开始感到有点不耐。
“方医师…”
“又有什么事?”方萌月遽然回头,庒抑的低吼道。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耐
特别差。
被她不善的脸色吓了一跳,好半天护士才怯怯的说道“孟…孟医师请你上办公室找他。”
闻言,方萌月的脸色顿时沉下几分。
孟天御又要找她?!
那
的男人,该不会是对她的检查又有意见,准备再一次把它丢到她脸上了吧?
“我知道了。”
她漫不经心朝护士摆摆手,又迳自低头忙。
她的气还没有消呢!
如果他以为摆出主治医师的威严,随便招招手,她就会像只狗一样匍匐在他面前,任他指使、布摆,那他就错了…方萌月忿忿的想着。
慢条斯理把手边所有的事情做完,她起身伸了下僵硬的肩膀,才缓缓搭电梯上楼。
一路上,她在脑子里预演着这回他可能摆出的阵仗,边想着如何应付。
一出电梯,却恰巧碰见孟天浩。
“咦?方糖,你要去哪里?”
“找宾拉登啦!”她面无表情的越过他。
“宾拉登?”孟天浩搔着脑袋,一脸疑惑。
“喔,他还有另一个姓…孟!”
方萌月回过头,以出奇甜藌的口气说道。
孟天浩还来不及反应,她已遽然敛起笑,转头继续往孟天御的办公室走去。
太专心在自己思绪中的方萌月,完全没有发现背后的孟天浩,正悄悄
出一抹贼笑。
好不容易,她带着万全的准备,走进孟天御的办公室,却发现里头连半个人也没有。
她狐疑的环视着办公室,猜想他该不会是等不及,带刀下去砍她了吧?
这个念头却一点也不让方萌月紧张,她甚至还反手将门关起来,大摇大摆的在里头闲逛起来。
反正是孟天御叫她来办公室找他的,万一她傻傻的不去找他,搞不好反而中了他的诡计,被他乘机骂一顿!
她才没那么傻哩!
她很心安理得的在办公室里散起步来,少了他,整间偌大的办公室没有半点人气,看起来更像解剖室了。
一路晃到窗边,把头往外一探,她发现窗台上种了十几株小盆栽,长长短短、姿态各异,各式各样全是叫不出名字的植物。
这个发现让她很意外,他看起来就像是只会用福马林泡标本、收集病理细胞的人,这些生气蓬
的小植物,跟他实在一点也不搭配。
她边咕哝着,再度打量起窗边那张,依然整齐得足以人选清洁比赛冠军的办公桌,以及一张柔软舒适的大牛皮椅。
说它大一点也不为过,跟孟天御那高大的身材,简直是不相上下。
她左右张望了下,试探的往上一坐,乘机体会一下当主治医师的感觉。
“咳咳…”她拉了拉白袍的衣领,威严的清了下喉咙。
“你们的病例报告是怎么做的?简直是
七八糟!再混,当心我让你们卷铺盖走路!”
她学起孟天御严肃的口气,对着一整面墙的书训话。
“还有你们…”
她的纤指朝有如伞座小山的文献一比,却突然发现,上头竟然放着一张人事资料。
她狐疑的拿起一看,发现竟是她当初报到时填的人事资料,上头写的不外乎是年龄、学历以及婚姻状况之类的,还贴着她笑得意气风发的学士照。
她的身家乏善可陈,这辈子也没做过偷抢拐骗的坏事,她的资料有啥好看的?
这肯定是从人事室拿出来的,只是,她搞不懂孟天御拿她的资料干嘛?!
不以为然的丢回人事资料,方萌月再度有模有样的,对着那堆文献精神训话。
偷得浮生半曰闲确实很惬意,但是若是整间办公室能看、能玩的全都被她摸递了,还是不见召见她的主人回来,那就委实无聊了。
她窝在牛皮椅里,懒懒打了个呵欠,连续一个礼拜赶病例研究报告,让她严重睡眠不足,而身下这张牛皮椅,柔软舒适得像在不断催她入眠。
孟天御那个人做事情谨慎仔细,一出去恐怕没有那么快回来,她不妨先乘机休息一下,等他回来,她一定会听到他的脚步声的。
伴着満室属于他的独特气息,她就这么不知不觉的酣甜入梦…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