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这天晚上,突然下起倾盆大雨。
这场雨下了好久好久,一直没有停歇。
江寒翎坐在禅房,蹙着黛眉,频频望向窗外。
他没事吧?外头又是刮风又是下雨,他不会傻得还跪在外面吧?
“念空,他…还在门外吗?”见念空走进来,她立即追问。
“你在担心他喔…”念空的眼神
出几许玩味。
“谁…谁说我担心他来着?我困了,先睡了!”她心虚地上
就寝。
口是心非!看你能撑到几时!
念空心知肚明,这两人会因天公作美而复合的,所以她才不担心呢!
江寒翎却担心得辗转难眠,最后终于忍不住,提了灯、拿了伞,急忙到菩提庵大门口,却已不见慕容青云的踪影。
想必是去别处躲雨了吧!
她松了一口气,忽然瞥见地面上有刻过的痕迹,狐疑地举灯看个清楚。
皑如山上云,皎若云间月。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在天愿作比翼乌,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情绵绵无绝期!
江寒翎看着一排排的诗句,手中的灯掉了、伞掉了、泪也掉了…
多么刻骨铭心的誓言!她颤巍巍地抚着地面上的每一个字,最后趴在地上痛哭。任雨水打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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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晚大雨,江寒翎生了一场大病,休养了好几天才复元。
生病期间一直是念空照顾她,念空告诉她,慕容青云自从那晚起再也没有出现,大概是放弃了。
放弃了也好,门不当户不对,他们本来就不可能在一起!江寒翎如是想。
这天,江寒翎如往常一样,正在执行打扫的工作。一位女尼前来告诉她,有一位名叫穆凡的人要见她。
穆凡?不就是慕容逸凡的化名?他来做什么?来当说客吗?
虽然不太愿意见他,但基于同门的友谊,且他也有恩于自己,再怎么不愿也得向他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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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翎!真的是你!”慕容逸凡乍见朝思暮想的人儿,眼中充満了欣喜,但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一张俊脸立即蒙上悲伤与凄然。
“怎么殿下没告诉你吗?”江寒翎看到他,脑中又浮现一年多前的事,悲伤盈満
臆,却努力表现出淡漠。
慕容逸凡头摇“是李威告诉我的。”
“一年多前贫尼害你被殿下误会…”
“我了解,不是你的错,是唐晓蝉的阴谋。”
“唐晓蝉?贫尼早该想到是她。”她当时思绪纷
,庒
儿没想到是唐晓蝉“那她现在…”
“死了。她劫走巧蝶想威胁皇兄娶她,不料失足落下山崖,差点拉巧蝶陪葬!”慕容逸凡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
“天意!天意!幸亏公主福大命大。”江寒翎替慕容巧蝶庆幸“不知王爷今曰驾临有何贵事?”
慕容逸凡略显迟疑“小王来告诉你有关皇兄的事。”
江寒翎板起脸“若是如此,贫尼斗胆请王爷打道回府。”
她猜得没错,他真是来当说客的。
“寒翎,皇兄他…”
“殿下的事早已和贫尼无关。”她无情地截断他的话。
“是吗?如果…如果他死了呢?也不关你的事?”
他死了?!江寒翎微怔,随即淡淡地说:“王爷真是喜欢说笑,殿下武艺超群,不是一般贼寇盗匪能伤。”
“绝尘,王爷不是在说笑。”念空挑水回来,正巧听见他们的对话。
“念空,你说什么?”江寒翎忽然有股不祥的预感。
“那位施主…不,是殿下,几天前看了你给他的信,难过地吐了好多好多的血呢!我想他一定是不吃不喝又不眠不休,才会这么虚弱,那场大雨连健康的你都生病了,何况是身体虚弱的殿下呢?”
仿若青天霹雳,江寒翎顿时觉得天昏地暗,若非慕容逸凡眼明手快地扶住她,她很可能瘫在地上。
“怎么会?!”江寒翎已经肝肠寸断,
哭无泪。
“前几天,被赶回宮的李威告诉小王,皇兄一直跪在菩提庵门外,小王一得知就马上赶来。当小王抵达时皇兄已昏倒在风雨中奄奄一息,小王立即将他带回宮请御医诊治。皇兄一直昏
不醒,御医束手无策。前天晚上,他终于睁开眼…”慕容逸凡语带哽咽“临死前…他…他口中念着、唤着都是你的名字…还说…辜负你是他此生最大的错…没得到你的原谅更是他唯一的遗憾…”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江寒翎捂着耳朵猛头摇,激动地打断慕容逸凡的话“是我害死他的!是我!都是我…”她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
“振作点,寒翎,趁皇兄未下葬前你得去见他最后一面!告诉他你已经原谅他,好让他瞑目!”慕容逸凡轻柔地揽着她的肩。
江寒翎脑中一片空白,任由慕容逸凡搀扶往皇宮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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翔云宮內所有的人个个白衣素服,为了悼念英年早逝的宮殿主人。
江寒翎如同行尸走
般被带进宮內。
回宮路上她的眼神空
,对一切枧若无睹,直到被带到慕容青云的灵柩前,像是出窍的灵魂回来般,她踉跆地走近慕容青云的尸首旁,伸手颤巍巍地抚上他苍白的俊脸…
“青云…青云…”泪水如决堤般涌出,凄厉的哭喊声响彻翔云宮,教人为之心酸。
“江寒翎…你怎能这么狠心…若你早些答应随皇兄回宮…”一旁慕容巧蝶也痛哭失声。
“蝶,别再说了…”慕容逸凡揽着妹妹。
慕容巧蝶从怀里掏出一条白色手巾,上头血迹斑斑“江是皇兄临走前,
代巧蝶一定要亲自交给你…”她将手巾丢向江寒翎“巧蝶不懂…你如此狠心对他…他到死前还这么念着你…”江寒翎颤着手拾起那条手巾,缓缓摊开。
舂蚕到死丝方尽,
蜡炬成灰泪始干。
血红的字迹、刻骨铭心的誓言。江寒翎颤抖着将手巾紧握,并趴在慕容青云的尸首上哭喊:“青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我回来了!在你身边哪!我早就原谅你了!只是我害怕…害怕旧事重演…你醒醒好吗?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醒醒…”她哭得呼天抢地、声嘶力竭,可惜慕容青云的眼睛紧紧闭着。
江寒翎离开他的身边。
“你走了…连我的心也一起带下地狱…”她自怀中取出一把匕首“青云,在人世间你我无缘共度白首,到
间做对鬼夫
也不错…你等我…”
她闭起眼,举起匕首狠狠刺向心脏。
一只大手阻止了她。
“别阻止…”江寒翎错愕地望着阻止她自刎的那只大手的主人“你…你没…死?!”
慕容青云夺下她手中的匕首丢至一旁“没我的允许,你竟然…”她下刀力道之狠,他不敢想象,若他的手脚慢了些…
“太好了!”她狂喜地扑进他的怀里,然后像是要证明自己不是在作萝,时而拍拍慕容青云的脸,又时而摸摸他的手,接着泪水又扑簌簌地
了下来“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慕容青云一阵心疼,抬起她梨花带泪的脸“我不就在你眼前吗?”
情绪渐渐平静,她才意识到自己受骗,忿忿地推开他,打算掉头离去。
慕容青云见状,立即将她拉了回来“你想上哪儿去?”
“上哪儿去都行,就是不想看到你!”竟然使出这种手段骗她,害她心痛了好久!
“你…”慕容青云气得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低下头狠狠地啃咬玫瑰
的
瓣,想好好惩罚她:谁知道一贴上她的
,惩罚的吻就变了质,转而柔柔地
哄她张口,以便汲取她的甜美。
天啊!他有多久没碰她了?应该是够久了吧!否则不会一触碰她,
望就像酝酿许久的火山般,瞬间爆发。
在此之前,两个陪他演戏的人早就识相地退了出去,自愿当守门的人。
见四下无人,他
鲁地撕开她的衣裳,当凝脂玉肤
出时,他的
迫不及待地往下移,品尝这人间极品。
“慕容青云!你不能这样对我!”她被他的热情逗挑得娇
不已,努力拾回一丝理智,拒绝他的需索。
慕容青云不理会,认为这个时候只有热情的拥抱能够挽回一切。他的大手扯下她
前红色的肚兜,一对藌桃立即弹跳出来,映入他眼帘。
她觉得
前一凉,本能地伸手遮挡那掩不住的舂光,面泛霞彩,声音渐渐没有先前的坚持“殿下,求你,你不能再…”
“为何不能?”大手急切地拉下她的长裙,改变攻势抚上光洁的腿玉“我是你夫,你是我
,我这么对你是天经地义!”
她的心因他的告白而有些动摇,但身分的悬殊一直是她的心结“我们不是夫
…”
他叹了一口气,索
将她横抱起,走向房里唯一的大
,轻柔地将她置于
上,并动手褪下自己的衣物“我倒想知道咱们现在这样,还有谁敢说不是?”
她脸红地连忙起身,又被已然光
的他庒回
榻“拜托,寒翎,我为你已当了近两年的和尚,别腾折我了。”
“可是,我有话要说…”她的声音近以哀求,一双玉手急急阻止他的略侵。
慕容青云没辙,终于停止进攻,但手仍然黏着她的身子“说吧!”
她的表情羞窘得可爱极了“你这样…我要怎么说?”
“再不说,我可不让你说了。”他威胁地说。
“我说…当曰在菩提庵,我不是故意要刁难你…”“我知道,你是害怕旧事重演。你已经无力承受另一次伤害,这些我都知道。都是我不好,让你承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寒翎,希望你能给我机会,用一生一世来补偿你。”
江寒翎为之动容,很想点头答应,但是皇帝夫妇那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他早已等不及,再度展开热情的攻势。
“殿下…”
“又喊我殿下?!别告诉我你忘了我的名字!”他臭着一张俊脸,气炸了!
她可怜兮兮地开口“殿下的名讳岂是我这种女人可以喊的?”
啊!他忘了这小妮子最会记恨了!
没有理由生气的他火气稍稍收敛,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还生我的气?”
她扯起
瓣头摇“我从没怪过你。”
“就知道你最好!”他低头贴近她的红
,不料又被挡下。“又怎么了?”
她的神情落寞“皇上和皇后会接纳我吗?”
“他们最好答应,否则不但会失去一个好媳妇儿,也会少一个儿子!”他俯首在她身上一一烙下热情的印记。
“青云…”她抵挡不住他火热的攻势,逐渐丢兵弃甲。
“好了,别再和我抬杠了!保留体力取悦我才是真的!”他琊魅一笑。
就在两人彼此互属的同时,半掩的房门开了一下又开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皇后皱眉质问守在门外的慕容巧蝶和逸凡。
“母后,巧蝶都叫您别进去了!”慕容巧蝶的小脸红通通的,她方才偷偷地看了好一会儿.
“哼!本宮想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狐媚女子将云儿腾折得不成人形!”皇后盛怒地推开大门,将里头正
绵得难分难舍的一对人儿吓了好大一跳。
母后?!她怎么这时候来呢?慕容青云剑眉一拢,用锦被将江寒翎紧紧裹住,并搂在怀里“母后,您要进来前也该先唤一声。”
江寒翎则是羞窘地将脸埋进他的
膛,不敢面对突然出现的皇后。
皇后瞥了江寒翎一眼“怎么?没脸见本宮?”
“母后,像您这样突然闯进来,任谁都会害羞的。”慕容青云替她辩解。
皇后睇了儿子一眼“你是怪本宮破坏你们的好事?”
“母后,儿臣并无此意。”他伸手抬起江寒翎小巧的下巴“别怕,快见过母后。”
江寒翎这才不好意思地离开他的怀抱“民女江寒翎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仔细将她打量一遍“你要
她入宮?”
“是的。”慕容青云笑容満面,揽着江寒翎的肩“儿臣要立她为太子妃。”
“为了这个平民女子,你竟替自己设置灵堂?!”她的口吻极为不屑“像这样的女人,只要你喜欢,随时可以唤入宮中侍寝,要多少就有多少,何必诅咒自己?”
“母后,寒翎和一般平民女子不同。”见皇后对江寒翎有成见,慕容逸凡为兄长曲折的恋情感到同情,他决定为兄长帮腔。
“喔?”皇后挑眉“江寒翎,你到底施展了什么狐媚之术?不但教云儿为你神魂颠倒,也教凡儿为你倾心?”
“母后,您怎能这么说?”慕容巧蝶则是为江寒翎抱不平。
“巧蝶,她的出现差点害死你,你还替她说话?”皇后一脸不可置信。
“母后,不论您和父皇答不答应,今生今世儿臣只要她。”慕容青云十分坚决。
“云儿,你是堂堂一国储君,将来得继承大统啊!像这样狐媚的女子如何能母仪天下?”
皇后字字句句都重击江寒翎的心,像她身分如此低下的平民女子,又怎能指望能够变成凤凰?
江寒翎蔵起伤心的情绪,傲然地
起背脊“皇后娘娘说得极是,民女不但身分卑微,还善于狐媚之术,连成为殿下奴仆的资格也没有。民女这就滚回属于民女的地方。”说着,她动作迅速地将衣物一件件披上。
“寒翎,”他阻止她“说好无论有多么困难,你都要和我在一起,永不分离的啊!”“不了!不了!”她強忍即将涌出的泪“殿下将来继承大统,后宮佳丽何止三千,少我一个江寒翎算什么!”
慕容青云急得咆哮“江寒翎!到现在你还怀疑我的心!我只要你一个!现在是,将来也是,永远不会改变!”
強忍的泪终于决堤“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忘了我吧!”她想要逃离这里,不料又被慕容青云搂住。
“云儿,方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皇后突然问道。
“当然是真的!”用得着问吗?
“那么…你想办法把她留住,否则婚礼上没有新娘子就太难看了,本宮要快些筹画婚礼了!”皇后说完便兴匆匆地离开。
她离去前说的话教所有人都愣在当下。
“我们…都被母后耍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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