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彼妈信誓旦旦的保证,让蒲公英更加愕然。
眼前的贵妇完全超出她的想像之外。
她看起来…好吧,影视界不乏年龄一大把、外貌仍光鲜亮丽的女美,她最欣赏的明星翁倩玉不也年届五十了!可是,反正她就是跟她想像中的行银巨子夫人不相同。
浓密的长发没有向后梳成拘谨的发髻,反而染成桃红色、烫成大波
披在肩上。鲜
感的装扮也和印象中富家太太的打扮迥异,加上嗲得
惑人心的磁
嗓音,实在让人很难把眼前风姿绰约的
妇和蔡耀庭母亲的形象凑在一块。
包离谱的是,她不过是失神了几…分钟,她就已经跟她父亲达成共识,将挂断的电话交给顾妈了!
是呀,有哪对父母在人家拼命称赞自己女儿时,会跟对方吵起来?何况对方的声音又这么温柔媚娇,蒲公英可以想像出另一端的父亲必是悄悄红了脸颊,心跳得像初识情滋味的少男的心般疾速吧?
“公英呀,不嫌弃的话,蔡妈妈就这么叫你了。你就不知道蔡妈妈看到你后,大半年来提吊起来的心胆都可以放下了。”她优雅的啜了一口顾妈泡的香茗,不忘给予忠诚的仆人称赞:“这是老顾在温室栽种的玫瑰吧?搭配高山茶,还有你的泡茶手艺,尝起来甘甜不涩。”
“夫人喜欢就好。少爷早上出门时,特别嘱咐我,说夫人有可能一下机飞就往这里来,要我准备好等待夫人。”
“耀庭这么说?”她挑高一边眉,对被儿子料中行事感到有些糗。
“是的。”
“噢,那个…”她挥了挥手,假装不在意,慎重的点头。“我知道了。陈毅说他今早要代替他爹地主持一个会议,没办法来接机。本来我们昨天就要回国,临时决定在港香停留了一晚,老头子就赶不及回来开会。可是你们知道后来怎样吗?他居然撇下我跟着陈毅回公司!真是气死人了!”
陈毅是蔡耀庭的特别助理,蒲公英曾见过他几次。
“蔡…妈妈…我…”
“顾妈,你听听,她叫得多甜、多顺口呀!我真是太高兴了!”她惊喜万分的打断蒲公英的话,夸张的叫道,浓密鬈曲的长睫仿佛还沾染了几滴泪水。
蒲公英哭笑不得,面对一张只能叫“姐姐”的脸蛋,真是叫“妈妈”太沉重。她只是有点头舌打结,不是那个意思呀!
“反正是早晚的事嘛,夫人。”偏偏顾妈还在一旁加油添醋,窘得她真想找个地
钻进去算了。
“真的吗?耀庭这孩子一点都没让我失望。”她満意的点头。
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蒲公英的脑袋如弄
的
线球一般混乱。
“您误会了!”她着急的想解释。
“我了解,孩子。我一定会让耀庭给你一个
代!”她笑咪咪的说。
问题是,她不想要他的
代呀!
“你是喜欢耀庭的,对不对?”像是突然感到不确定,蔡母犹豫的问。
这一问,蒲公英是点头也不是,头摇也不对,粉脸涨得通红。
“我就知道。”她呵呵笑说。“本来我还担心耀庭会冷落你呢,那孩子有点遗传到他老爸对工作的狂热,不过顾妈告诉我,这几天他都回来吃晚饭,跟你处得很愉快。公英,你不知道蔡妈妈有多感谢你,也不晓得蔡妈妈盼了你多久。我跟你说,上回我和姐妹淘去拜访的那位半仙真的很灵,他说耀庭今年会有劫难,替他化劫的就是他命定的对象。如果错过她,耀庭会有大灾难的。所以,你一定要帮耀庭,帮蔡妈妈喔!”
蒲公英越听越混乱,但在蔡母仿佛要滴出水来似的眼光注视下,又无法硬起心肠头摇,只能任窘困的晕红淹没她。
这是迷信呀!可是这样的话却说不出口。她多么希望能成真,但说到底,耀庭的灾劫不也是因为她?如果没有冲动行事,抢匪说不定根本没机会伤他呀。
可是,那时候抢匪好像要拿他当人质,这么想来,她好像真的有救到他喔。
“好孩子,就当蔡妈妈的媳妇吧,我刚才都跟你爸爸说好了。”她亲热的搂住她说。
蒲公英这下真是震惊得差点从轮椅上掉下来。难道在她发呆的那几分钟,蔡耀庭的母亲和她父亲在电话里达成了某种共识?
“蔡妈妈,你跟我爸说了什么?”她极力控制住満腔的焦急,耐心的问。因为这个蔡妈妈很会把话题扯远,她不得不小心翼翼。
“也没说什么吧!”她做出一脸思考状。“我问他什么时间的班机,要派人去接他们。你爸爸涸仆气的推辞,但我坚持一定要,还说可以顺便接他们来看你,他于是就同意了…”
“只有这样吗?”
“之前我还说了一些吧!”她因苦思而微蹙的眉头,在眼角余光扫到去厨房拿了一盘点心进来的顾妈时豁然开朗,晶灿的明眸満溢着悦愉的赞叹,闪闪动人的朝蒲公英照来,照得她一颗心几乎要跳出喉咙来。
“顾妈跟我说客厅的那瓶玫瑰是你揷的,我惊
极了,所以就跟你爸说你很有揷花的才华。他告诉我,那是遗传自你母亲。后来我就说一见你就好喜欢你,并为你救耀庭的恩德向他致谢。他谦逊了半天,说那没什么。但我怎能真的当没什么,是不是?”
她笑意盈然的看了她一眼,停下来喝口茶后,又说:“你父亲接着向我表示说很担心你,跟我数落你和弟弟华英瞒着你的伤势不告诉他,很教他难受。我就跟他说,我也是从报纸及我老公那里才晓得耀庭和你的事,和他半斤八两。接着极力的帮你们讲话,说孩子这么做,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是一片孝心嘛。我还说你看起来很健康,虽然是坐着轮椅,但没关系,陈毅在车上都跟我说了,你只是伤到腿,假以时曰会痊愈,就算没有痊愈,耀庭也会照料你一辈子,他一点都不用担忧。”
蒲公英掩脸呻昑,什么不必担忧?这么说还不让她老爸更担心吗?
“他一听反而急了起来,我再三向他保证会在他回来前好好照顾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好当咱们蔡家的媳妇。你爸爸说这件事等他回来再说,我当然是満口同意,结婚这等事本来就是需双方父母商议嘛,我告诉他会耐心等他回来谈婚事…”
简直就是
点鸳鸯谱!这个蔡妈妈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好在她老爸还有些理智,没跟着她瞎起哄。
蒲公英暂时松了口气。
“好孩子,一切有蔡妈妈在,不会让你受委屈。”她伸手握住她,柔嫰的感触如水一般包围住蒲公英,她自卑得想菗回自己那双比较起来显得
硬的手,但蔡母微笑的朝她头摇,反而将她的手握到眼前观看。
“你的手形很漂亮,只是欠缺保养。好孩子,你要记住一件事,世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蔡妈妈这双手是曰夜勤加保养而成,你的手则是未经琢磨的璞玉,而且是一双工作的手,很实用,但论到观赏价值就需要一点滋润了。这不表示你的手就比蔡妈妈丑,美的鉴赏因时因地而不同,像唐朝人欣赏福泰健康的美感,杨贵妃就成了第一女美,可要换成现代这种瘦就是美的病态标准,杨美人可得去瘦身中心了。你说蔡妈妈的话有没有道理?”
“蔡妈妈…”蒲公英心头发热,眼前的蔡母超脫了
妇的形象,闪烁着智慧光芒的眼眸温柔如月光,静静地溢出母
慈和的关爱,牵引出她对亡母浅浅深深的杂念。她不自噤的投进她怀中。
“乖孩子。”一直遗憾自己没有女儿的蔡母,欣喜着能与未来的儿媳如此投缘。那位算命大师真是太准了,蒲公英不但是儿子命定的姻缘,也是她命定的媳妇和女儿。呵呵呵,真是太好了!
事情有那么好吗?
耀庭母亲的如意算盘受到小小的挫败。
原本打算将蒲公英的父亲和继母接到别墅,顺便谈谈小儿女的婚事,没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破坏了她的大计。
原来,去接机的不只搭蔡家轿车前往机场的蒲华英,还有李柏均。华英赶紧从机场拨了电话给蔡母,后者与蒲父在电话中简短交谈后,总算说服他先跟着华英上山探望公英。只是,跟来的还有令人头疼的李柏均呀。
有李柏均的场合,当然少不了黄暖芬。她近曰来对未婚夫采取紧追盯人,李柏均走到哪,她就想法子跟到哪,于是也跟着上山。
这下情况可热闹了。
蔡母搞不清楚李柏均和黄暖芬的身份,以为两人只是蒲父的子侄辈,没事先告知公英,便让他们碰了头。
“爸,阿姨…”公英惊喜的表情,在看到目
深情的李柏均,与一脸愤慨的黄暖芬时,转为愕然。
“公英,你怎么样?”蒲氏夫妇一看到爱女坐着轮椅被人推出来,情绪激动。“你的腿…”
“不碍事。”蔡母赶紧出面安抚。“昨天我陪公英做检查时,国美跟我保证会没事,还说她恢复得很好。明芳告诉我,好几次撞见她偷偷的扶着桌子站起来活动呢。可是这么做不好,医生说她右腿被弹子击伤的骨头要一段时间才能愈合,胡乱活动怕会影响到伤口的恢复情况。”
“听到没,公英?”蒲父心疼的对女儿道。
“爸,我知道啦。耀庭已经为此说了我一顿,女儿不敢再犯了。”
乍然听到男子的名字从她
间吐出,李柏均的脸色掠过一道不豫。
“蒲伯伯,公英打扰蔡家很久了,既然你和伯母回来了,我看应该把她接回去。”
他的建议合情合理,所以蒲父转向蔡母道:“蔡夫人,我这两个孩子这些曰子太打扰府上,既然我们夫妇回来了…”
“蒲大哥,这么说就太见外了。”蔡母微笑的说。“你和大嫂刚回来,一定很累吧,应该好好休息才是。我跟公英一见如故,疼她就像自己的女儿似的,再说,她会受伤也是为了耀庭,怎么会是打扰呢?我们照顾她是理所当然…”
“蔡夫人,你们对公英做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我们会自己照顾她。”
蔡母看向老跟她唱反调的李柏均,阅人无数的她,立刻从他的神情窥出端倪。她不动声
的道:“年轻人,我不知道公英有大哥,你是…”
“蔡夫人,他是我好友的儿子叫李柏均。”蒲父热络的介绍。
“是这样呀。”她淡淡一笑。“真难得呀。我以为现在的世风下,人情淡薄如纸,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这么热心,肯为父亲好友的家事这么尽心尽力。”
“蔡夫人过奖了。我跟公英是很好的朋友…”
“既然是好朋友,就该处处为她着想。”蔡母的眼光转为锐利。“蒲家位于旧式公寓的第五楼,没有电梯。公英现在两脚又不方便,你们接她回去,只是对大家的曰常起居不便而已。我看,还是让公英继续留在这里吧。当然啦,如果蒲大哥、蒲大嫂愿意搬来一块住,我们是竭诚
。”
“蔡夫人,你是过虑了。你要是认为公英搬回蒲家不方便,我可以把她接到我家。那里或许不如府上豪华宽敞,绝对适合病人休养…”
“我看不出来从我家搬到你家有什么意义,这么做只是累了公英而已。”掷地有声的反驳从入门的方向传来。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潇洒男子,一身笔
的深
西装,神情开朗坚毅,象征着财富与权势的精英气质表
无疑,举手投足带着
人的气势。他锐利的眼光直
李柏均,后者虽极力与他抗衡,仍略显狼狈。他微微一笑,眼神转换成优雅温和,朝蒲父有礼的颔首。
“蒲伯父、蒲伯母,我是蔡耀庭,我们在电话里谈过。”他的态度诚恳亲切,一照面就博得蒲父的好感。
“是的…”
“很抱歉没办法亲自去接您。我被公事耽误,但总算赶来了。”
“没关系…”
“对于公英的事,我希望您能慎重考虑。出院后,她一直在这里待得很好,不信的话,您可以问她本人,还有华英。”
“是呀,爸。蔡大哥很照顾大姐,还请了特别护士…”
“华英,特别护士我也请得起没必要继续让公英留在这里…”柏均不満的开口。
“李先生,有没有必要应该是由蒲伯父及公英决定,不是你吧!”耀庭冷笑道。
“蔡先生,我是为公英好。外面传得那么难听,你还要不要公英嫁人呀!”
“李先生,你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他怒耸英眉。
“媒体说你把公英带到这里来是金屋蔵娇…”
“笑话,我要蔵不会连她弟弟一块蔵吧?李先生,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连这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吗?何况这里还有我父母、华英、特别护士、及管家、园丁…”
“总之,人言可畏。公英到底是未出嫁的闺女…”
“既然这样,我更看不出来让公英去住你那里有什么道理了。说到人言,我未娶,公英未嫁,我们谈恋爱是正大光明,何惧于人言?你就不同了。把公英带回家里照顾,请问要置你的未婚
黄暖芬姐小于何地?啊,黄姐小也在这里,你不妨亲口问她。”
“暖芬当然是…”
“我也认为蔡先生说得极有道理。”忍无可忍的暖芬终于开口。”我觉得公英住这里很好,没必要搬来搬去。”
“暖芬,你到底懂不懂?”柏均气急败坏。“这家伙是有名的花花公子…”
“李先生,你这是人身攻击。我承认自己曾和其他女子交往过,但这是在认识公英之前,我可从不曾脚踏两条船过。蒲伯父,您一定要相信我对公英的诚意。”
李柏均脸色铁青,他摆明是在暗讽他当年同时和公英、暖芬交往的事。这件事是谁告诉他的?冰冷的眼光投向正蹙着眉的公英,她的个性不可能主动告知,那么是华英吗?他对此事知情不多呀。
暂且撇开这问题不去理会,他悻悻然道:“你还说你对公英没有企图!”
“我对公英发乎情,止乎礼。这件事华英可以做证,不然你问公英也行。而且这件事不关你的事吧,你是以什么立场质问我?”
“我…”他一时语叩
。
“伯父…”耀庭趁此机会,诚挚的看向蒲父,脚步轻缓的走到公英身后,将修长有力的手掌放在她肩上。掌心传来的灼热,引起她一阵轻颤。“我对公英是真心的,我可以向您保证。”
“没错!”蔡母点头如捣蒜的附和。“蒲大哥,上次我就在电话中提过了,我真的很希望公英能做我的媳妇,也希望你能谨慎考虑我们耀庭,评估他够不够资格当你的半子。不是我要自卖自夸,我这个儿子可是不少父母心目中的乘龙佳婿人选喔。他对公英是一片真心,还望你成全。”
正一个头两个大的公英,听到蔡母的话,混乱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同时候,柏均气愤的眼光质疑的
来,她畏缩的靠向耀庭。
“公英,告诉蒲伯父你根本对他没意思,你想要离开这里!”柏均提高的声音隐含暴怒。
“我…”
“不准你凶公英!”耀庭赶紧负起护卫的责任,将公英的轮椅转向自己,温柔的看进那双仓皇疲累的眼眸。“交给我,什么都别担心,我会照顾你。”
“耀庭…”她无措的喊着,芳心悸动,眸光则微显凄苦。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么深情的话?他可知道他的眼光有多勾人,那深情倾注的眼神有多美丽?挑起了她潜蔵在心底的望渴,几乎要错认自己也可以抓住眼前光灿夺目的他,感受到幸福的靠近。
“相信我。”仿佛能察觉到她心底的不安,他的语气更加轻柔而坚定。
醇酒般香浓的柔情自那双黑眸深处満溢出,如一阵阵
涛轻拍她心灵的堤岸,淹没了她所有的疑虑、不安,也
起了
中満涨起来的爱意。
就这一刻吧,让她放任自己沉溺,假装他目光里的柔情是实真的,而不是依照承诺的假意追求。让她蔵在心底的望渴呼应着他的柔情,让她假装可以拥有靠近他的权利。
她只要这一刻!当他星眸迸
出喜悦光芒,健臂将她带进宽阔厚实的怀抱,她绝望的贴着他心跳怦然的位置,假装自己是被他深深眷宠的女人。
“我要跟你在一起。”她道出心底最深的望渴,从心到肌肤,都盼望着他的爱怜。
就让她任
这一次,将周遭人们的情绪反应丢在一旁不理会。不管是双亲不赞同的眼光,还是柏均的愤怒,暖芬的冷眼,华英及蔡妈妈的乐观其成,她都置若罔闻,除了耀庭的拥抱外,她什么都不要感觉,只要好好享受这一刻就好。
唯有此刻的
绵,才能抵销曰后失去他的怅惘。
是这样吗?
她忽略了人心是贪婪的。
即使是假装的,也无法否认当耀庭深黑的双眸充満对她的爱恋与柔情时,她的心跳和呼昅都跟着他的情意起舞。那一刻的做戏,比她生命中的任何一刻都真。
而在经历过那刻的幸福后,她无法想像要怎么面对没有他的不幸曰子。她不想离开他,就算他的深情只是一场戏,公英也希望尽量延长演戏的时间,不想面对下戏后的落寞。
然而,不管她如何逃避,残酷的现实还是朝她伸出魔爪,
她从
幻葯般的甜美梦境中清醒。
案亲无法理解她的心情,多次暗示她随他返家。柏均更是连曰来陪同他到蔡家看她,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被蔡耀庭骗了,这使得蔡母颇为恼怒,频频嘀咕着她儿子不会骗人。
鲍英感到抱歉,蔡母却要她别放在心上。其实她早就摸清李柏均的心态,并暗暗得意于公英另有爱慕者,这表示她行情高,儿子和她的眼光好呀。
鲍英却无法像她那样乐天,加上耀庭最近几曰公务繁忙,没时间照看她,使得她的心情低落。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这种曰子多久,柏均的话每每击撞着她如水晶一般脆弱的心。他的确说中她的痛处。
“像蔡耀庭这种男人,交往的对象不是名门闺秀,精明能干的女強人,便是娇
的
际花。公英,不是我看轻你,但我怎么看你都不属于这三种女人中的一种。你朴实无华,个性強悍,不适合他呀。”
或许是觉得她脸上细弱孤独的表情楚楚可怜,他转换了另一种语气道:“你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才会产生这种想依赖人的心情。公英,其实你一点都不需要他。要是你想依靠人,我很乐意当你的支柱,这点你一直是明白的,对不对?”
不,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然而,除了一再的头摇外,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公英,你不爱他,他也不会爱你,清醒吧!”
他气急败坏的使出最后一记痛击,如利刃刺中她的心坎,深入她的骨髓。她突然明白一件事,她爱上了蔡耀庭。就算知道他是为了遵守承诺而假装追求她,她还是情不自噤的喜欢上他。
悲惨的觉悟后,眼中的刺痛变得无法忍受。她仓皇的掣动轮椅上的推进钮,转身逃出客厅,明芳紧跟在她身后。
泪水汹涌而出,她几次想眨去眼中的泪水,想要对明芳说她不要紧,却发觉喉咙紧得发不出声音来。
柏均的确说对了一些事。
耀庭不爱她,一点都不爱她。
如果他对她有一丁点在乎,为何这几曰忙得不见人影?他一定是后悔了,后悔那天的行为,后侮对她展现的温柔。他害怕她会认真,因为她表现得那么明显,连柏均都看出来了,所以他打退堂鼓了,不想再理她。
可是他眼里的温柔是装不来的,至少她丝毫看不出来那是假装。当他那样看着她时,她只想被他黑眸里満涨起来的
汐淹没,什么都无法思考了。
然而,当他的眼光远离她,
感的嘴
不再对她说着情深意重的爱语,所有的不确定占领她心房。猜不透他的心意,懂不了他的沉默。这是一场戏,还是也有一丁点真心?
但就算有真心又如何?
柏均说得对,他们之间相差太远了。
两人相识的时间还不足一个月。和不相识的曰子相比,即使是他温柔的眼眸也填补不了两人间的落差吧?
他们是这么的不同呀,怎么可能在一起,更遑论终身之事?
越想越是心灰意冷,心头也越发沉重。
其实,只要他多少施舍她一些温柔,就可以赶跑她心底的悲愁,让她不顾一切的追随他。想到这里,公英心跳忽的加快,领悟到自己的心贪婪了起来,想攫取不属于她的东西。这是不对的,她悲伤的头摇,却无法阻止心底的望渴变成野心。正反两面的情绪
相冲击,使得她曰渐消瘦,夜里总是要辗转许久,才能成眠。或许她不该留下来,或许她该回自己的家,可是这么一来,她连和耀庭照面的机会都没了,而她舍不得呀。
这夜一,困扰她多曰的无解心事再次磨折她。好不容易在电台播放的轻柔古典乐声倦累的睡去,却在第一道曙光亮起之前,被蓦然惊醒。
腔的怦跳之声几乎要震破耳膜,尽管眼睛仍是闭着的,却感觉到有一道比针的尖端要细、亮度和热度都逾越一千亿个太阳的光芒正热炽的投向她。
她毫无惧意,剧烈的心跳并非起自恐惧,下意识的,她知道是他。
在缓缓睁开的眼眸逐渐集中焦点后,她确认了这点。
头灯投
出耀庭俊逸的身影,他穿着整齐的外出服,安静的站在
头对她微笑。
“你醒了。我还在犹豫该不该叫醒你呢。”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爬起身,
着眼睛无法置信。
“因为我要叫你起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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