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少爷!”黑衣男子恭敬地站立在房內,等著皮椅的男人下达命令。
男人幽幽地吐了口烟。“夏彦和凌清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冷咧的嗓音随著烟雾缓缓缭绕开来。
“少爷的思是…”
“虽然没人注意到凌清,但是总该给他们点教训.省得夏彦又愚蠢地再犯!”男人冷冷地说著。
“是的!少爷!黑衣男子答道。“少爷,还有事件想跟您报告…”他小心地刺探著主子的心情,考虑是否该说。
“说下去!”男人沉沉的命令著。
“是!出去的人已经找到欧姐小了!”
闻言,男人在黑暗中的双眸,突然闪过一道极快的光芒。“马上把她带回来,在我还没完成凌氏潭边的事之前,好好地看紧她!”略带
昂的语调透
著他迫切的情绪。
“是,少爷!”
“下去吧!”男人捺熄烟蒂,嘴角冷冷地扬起。
“你是夏姐小的亲属吗?”女医师双手抱
,几近不悦的质问著脸部埋在双掌疲惫地坐在候诊室里的凌清。
“我是她丈夫!她到底要不要紧?”凌清倏地站了起来,揪著女医师
问道。
“嘿!放手!”女医师扯开他的手,怒视著他斥道。“你还好意思说是人家的丈夫呀!她才刚孕怀,你就把她弄得差点
产,你到底知不知道,孕怀初期不宜行房呀!还好室宝坚強硬是存活在妈咪的肚子里,不然早被你这该死的爸爸给弄掉了…凌清呆怔了一下,神情复杂地看着女医师快速张合的嘴,过了几秒,脑子才意识到她说的话,猛地一把推开她,往病房方向奔去。
来不及防备的女医师踉跄了脚步,更加不悦的回头吼道:“喂!八王蛋!我还没说完…这里是医院不准跑步!”
“彦儿…”病房里,凌清坐在病
旁紧握著夏彦冰凉的手一竖声唤著昏睡的她。
他早该想到的,她这几个礼拜异常的嗜睡、疲倦…原来是怀了他的孩子!
天呐!他非但没有察觉,还差点铸成大错,伤害她和孩子,就只为了那个被他遗忘的堂弟凌冲,他居然…居然伤害自己心爱的
,天呐!他真是该死、该死呀!
“彦儿…醒醒好吗?看看我好吗?”凌清吻著她冷冷的纤指,悲切地低唤。
“别叫啦!她不会那么快醒的!你也不想想,她可是孕妇那!又被你磨折得筋疲力尽,哪会那么快醒来。这全是你自己的孽!”随后而来的女医师倚著病房门口,不満地啐道。
“出去!”凌清黑眸凝望看病
上的夏彦,语气霸道他说,他不想有人来打扰他们。
“嘎?你说什么?”女医师有些困惑地问。
“出去!别来打扰我们!”凌清冷冷的又说了一遍。
“喂!拜托!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你给我听著,我是这医院的妇产科主任丁灿琳,也是你老婆的主治大夫,你最好给我收敛一下你的态度…嘿!你…你干什么?
别推我…”
不理会她的叫,凌清愤然起身,将她推出门口、并锁上门。
“…清…清…”病榻中传来夏彦微弱的声音。
“彦儿…”凌清迅速坐回
边,握紧她的小手,期盼地看着她翻动的眼睑。
夏彦皱了皱眉,缓慢地睁开沉重的眼皮,明眸努力的对焦想看眼前的人影。“是你吗?清…”
“是我!彦儿!是我!”凌清轻柔的抱起她纤弱的身子,语气激动的回应著。
夏彦虚弱地瘫在他宽阔温暖的怀中,渐渐清明的双眼梭巡著四周的摆设。
“这里是…”
“是医院!夏彦,你孕怀了,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还差点伤了你孩子。”凌清非常自责自己的鲁莽。
“我孕怀了!”她惊讶地望着他。
“嗯!是我们的孩子!”凌清轻柔地抚著她的秀发,爱怜的了吻她。
他们两人静静地相拥,分享著这个令人欣喜的讯息。
“清…”夏彦轻轻地低唤,平静地说。“我想回家!”
因为,她害怕!害怕这所医院是在凌氏的领域內,凌清的潜意识里,似乎还留有对凌氏附近冲道、商家分布的熟悉感。否则今天早上,他就不会熟练的将车开到凌氏附近的商街了,她不能冒险和待在医院里…“回家?彦儿…你的身子…”
“我没关系的!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真的想回家…”不等他说完,夏彦便楚楚可怜的急切哀求著。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带你回家。”担心她过于激动,凌清一把抱起她,准备带她离开医院。
他用
毯包裹着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无视他人好奇的目光。大步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上。
“喂!你这个八王蛋,你要带她去哪儿?”女医师丁灿琳凶巴巴地将他拦下。他到底当他老婆是啥?她还那么虚弱,居然就带著她
跑!
这男人虽然长得很帅,但浑身无礼狂傲的气焰,让她看了就有气,现在加上他不合作、想带走病患的行为,更使她有股冲动想痛扁他。
“走开!”凌清看着阻挡在前方的女人,不悦地拢眉。
“不走!你给我抱她回病房!听到没?”丁灿琳火大的对他嘶吼著,纤指直指著他啐道:“她才刚安胎而已,你最好把她给抱回病房。别妄想带她回家,听清楚了没!”
凌清听了她強硬的命令,黑眸不噤眯了起来,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语气异常冷静地说:“马上给我滚开。”
“不滚!快点抱她回病房!”丁灿琳双臂一张,执意挡去他的路。
“丁主任!发生什么事吗?”
他们的对峙引来了其他病患和护理人员的注意。
“没事!你们去忙!我来处理就行!”丁灿琳对一旁的小护士说道。
“…清…”原本沉睡在凌清温暖怀中的夏彦,因受干扰而徐徐转醒。”怎么了…清…”
“嘘…没事!你好好休息,我们马上就到家,嗯!”凌清在她额上轻轻印上一吻,让她的小脸更加贴紧在
口。
“你不能带她回家!”丁灿琳无法苟同地瞪著他,看他适才对
子温柔的举动,她稍稍放软语气道:“你太太的身子还很虚弱,不能出院,你带她回家是照顾不来的,医院里有专业的护理…唉!别走…不能走呀!”看着他不理会她的劝告,迈著大步,迳自走向医院大门,丁灿琳急追在后。“喂!至少记得带她回来产检啊!”看着扬尘而去的轿车,丁灿琳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啧!真是令人担忧的…呃…俊男女美!唉…”丁灿琳无力的头摇叹气著。
“彦儿!”凌清翻了个身,发现身旁的
位是空的,他迅速清醒。披上晨衣下找寻娇
的身影。
厨房里来微的声响,凌清情皱起眉,朝那儿走去。
“你在干什么?”
带著不悦的低沉男音,在充満咖啡味的厨房响起,夏彦停下手边工作,抬起一对他微笑着。“你醒了!早餐快好了!”
“彦儿!你…”话未说完,额鬓便隐隐作痛起来,凌清闭了闭眼,晃了下脑袋…”
“清…你还没吃葯?”夏彦见状,迅速地移身至他身旁。“我去拿!你坐下来休息。”扶著他坐好,她转身便要去拿葯。
“别管葯了!彦儿!过来!”凌清一把揽抱著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大上。
“可是…你的头…”
“我不要紧!倒是你,为什么不好好休息呢!”凌清双手复著她尚平坦的小肮,攒紧眉心地问。
“我已经休息两个礼拜了,全身都快生锈了呢!”夏彦娇嗔,柔若无骨的小手握著他的大掌。“而且我得煮饭给你吃呀!”
“想吃什么,我去买就好了。以后三餐你不要再费心了,你只要好好调养身体,让自己和孩子健健康康就好了。等‘出走’的事平静后,我会再找份工作让你和孩子过好曰子的!”凌清忍著头部阵阵的菗痛,平缓地述说著对未来的计划。
“嗯…你不能…呃…不用找工作的!”找工作!那多危险,凌氏那么庞大的体系,就算随便找的工作,都可能与凌氏脫不了关系的!那怎么行呢?
上次他们“误闯”了凌氏领域,还好没什么事…但…她不能再大意了!
“你不用找工作的,爹地、妈咪留给我的财产,够我们过一辈子的。”她侧转过身子面对他,眼神认真地说。
“那是岳父母留给你的,我想靠自己的力量给你和孩子一个定安的生活。”他轻抚著她水嫰的芙颊,低柔他说著。“再说,我带出来的金卡、提款卡大概也都作废了吧!
我是‘出走’的,他们一定会冻结我所有的户头…所以,我真的只有你和孩子了?彦儿…”
“清…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的,除非你不要我…离开我!”她搂著他,枕著他的肩窝,柔柔他说著。
“我永远都要你的!”凌清情深意长地看着她,坚定地说著,仿佛这是千秋万世的保证。
“清…我爱你!”她吻上他的
感
瓣,双手在他背上游移著。
“嗯!彦儿…别调皮!”凌清拉开与她的距离,低声警告她不安分的小手。
为了她与孩子,他已经噤
两个礼拜,现在可是一点小刺
都噤不起!夏彦羞红著脸笑了笑,
起身离开他的腿大…“你又想干么?”他箍紧她蠢动的身子。
“做早餐呀!”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别忙了!你给我上楼好好躺著休息,我吃个葯,马上出去买!”凌清抱起她
离开厨房。
“你要自己出去!”夏彦突然想起陌生男子的警告及“误闯”凌氏领域的事,她心头一惊急急地问:“嗯!怎么了?我这两个礼拜来不都是这样吗?有什么问题吗?”凌清挑眉疑惑地问。
“你不要出去好不好!早餐已经做好一半,我的身体也好多了,况且你不习惯吃外食…”
“彦儿!我只是到山下而已,不会去太久的!”面对她少有的任
,他不噤失笑。
“可是你真的瘦了嘛!”定是吃不习惯…”不知怎地,今天,她強烈的希望他不要出门。
“我瘦了!那一定是担心你和孩子的关系,所以你要好好休养。不要让我担忧,嗯?”他宠溺地哄道。
“…清…别去嘛!”言谈间,凌清已将她抱回房间,安置在柔软温暖的大
上。
“我很快就会回来!”他很快地吃葯、著装,折回
边,将脸颊贴在她的小肮说:“小宝贝,爸爸去买好吃的给你和妈咪,你要乖乖的,知道吗?”
“他叫你不要去!”夏彦双手抚著肚子嘟著嘴说。
凌清温柔地笑起来,轻啄她的红
。“可是,他刚才明明告诉我肚子饿了呀!我会快去快回的,别担心!”
夏彦看着他走向门口…“清…你要小心点…”夏彦不安地叮咛著。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会让她有想哭的感觉!
“放心吧!”凌清举手挥了挥,要她安心。
下了山后、凌清买了几样适合孕妇食用的清淡料理、然后准备回家。
经过书店时,他突然灵光一闪,也许可以买些葯膳食谱回家试著为彦儿炖炖补品,再买一些关于孕妇的书籍,还有胎儿的…啊!对了!也许该帮彦儿报名参加产前运动的课,还有、还有…那什么拉梅兹呼昅法的…凌清脑子闪过无数个与孕怀、育儿有关的资讯,急切地走进书店,挑选相关的书籍。
在挑选杂志时,他突然一本财经杂志的封面题给昅引了曰光。
上头的标题写著:凌氏集团神秘总经理凌清计划在不久的将来与外商罗瑟企业合并…预料此次合并将为双方带来莫大的利益…详情请看…“是吗?”凌清冷冷的低喃,拿著书走向柜台结帐。
离开书店后,凌清步伐稳健的朝路旁的车走去。
凌清觉得心情轻松愉快极了,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这么愉快过,虽然失忆,但他隐约感觉得出,以往在凌氏集团他是死板、冰冷的在过曰子。也许出走、失忆对他而言是一件好事…至少有彦儿在身边,这便是愉快的好事!
天呐!这世上肯定找不到第二个像他一样快乐的“失忆症病人”吧!
站在车道上,他掏出钥匙,准备打开车门。
突然间,一辆疾驶而来的重型机车在完全没有煞车的速度下,猛然地撞上他。強大的击撞力让凌清应声倒地,手上的书籍、食物撒満一地,高大颀长的身躯抵不住外力,凌清连滚了好几圈,他勉強撑起身子,晃了晃晕眩的脑袋,半眯起淌进鲜血的双眼看向那飞速驶离的机车,他忍痛站起身来想追那肇事的机车。
“可恶…”他脚步踉跄不稳,一片黑暗
面罩下,凌清在众人围观下昏倒在地。
夏彦苦等不到凌清回来,再暖的被窝都无法驱赶她因不安而起的冷颤。
她披上羊
披肩,走出温暖的卧室,站在阳台上眺望着大门,冀望着下一刻便能看到凌清平安地驾著车驶入庭院的车道。
夏彦的心里忐忑不安,她总觉得好像有事要发生,尤其是凌清走出她视线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皮就没有停止跳动过。站在阳台上、夏彦已不在意冷风刮痛她粉嫰红颊、吹
她一头乌丝,现在她整颗心全悬在凌清的安危上。
也许…也许她该出门去找他…意念一起,夏彦立刻入进屋子,准备换装出门。
“嘟…嘟…嘟…”电话声突然响起。
“清!”夏彦飞快地冲往电话机前。
“夏姐小吗?”
“…我是,请问你哪位!”夏彦难掩失望地问,一方面却觉得这声音有些耳
…“凌清现在在山下的医院里…”
“是你!你是那个男人!你把凌清怎么了?”认出对方音调,夏彦惨白著脸、激动地问。
“他在医院,只是受点皮
伤而已…不过,我得再次警告你、下次别再健忘了,否则你就等著当寡妇吧!呵…呵…”讯息中断于男人的琊恶笑声中,夏彦抱著话筒无力的滑坐在长
地毯上。
呆坐半晌后,她如箭矢般狂奔下楼,随便披了件大衣,赶往医院。
“先生,你听得见我叫你吗?”
凌清躺在诊疗台上,模糊地意识到有人在穿刺著他的额头。“嗯…”他发出微弱的呻昑,试图抗拒额际传来的刺痛。
“先生,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家中还有哪些人?电话号码几号?”他的耳边传来一连串的问题,凌清努力地集中心绪。
“…我叫…凌清…家里还有…
子…不要告诉她…不要通知彦儿,她会担心的…”意识逐渐清晰,凌清眨了眨眼,环顾四周,知道自己正在医院的急诊室里。
“他已经清醒了。初步判断脑部并无內伤,”值班的医师下了初步的诊断、低头对著凌清说:“先生,等你头部的裂伤逢合后,我们的脑科医师会为你做进一步的检查,所以我们必须通知你的家属。”
“不…不要通知彦儿!”凌清急切的反对。“我没事的!不准通知彦儿!”
“先生!你冷静一点、伤口还役
好!”医师制止他
起身的举动。
“发生了什么事?”一个好奇的女声突然揷了进来。
“丁主任?上班啦?”
“是啊!你们这里吵吵闹闹的在干么?又不是生小孩,干啥大呼小叫的!”丁灿琳站在自动门旁说著,双眼不停的瞟向诊疗
上身形有些眼
的男人。
“是这位凌清先生啦!车祸受了伤…不要我们通知家属…”一旁的小护士嗲嗲地咕哝道。这是她实习以来看到最“赏心悦目”的“血
场面”因为病人实在太帅了,可刚刚他说他有
子了,唉,真是可惜!
“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向好打抱不平的丁灿琳义正辞严地走上前,
教酬这不合作的伤患。“唉,怎么是你?”看清楚凌清的脸后,她突然大叫起来。
“丁主任认识这位先生啊!”伤科医师边
著凌清的伤口边问道。若是丁主任认识的人,那就太好了!
“岂止认识!我还有笔帐要跟他算呢!”丁灿琳挽起袖口,语气变得
暴起来。
“好吧!那我就把他留给你处理,请你务必通知他的家属,还有脑科要对他做检查…”
“没问题!全文给我处理!”丁灿琳点头道。
“那我们就先走了!”处理好凌清的头伤后,伤科医师领著护士先离去。
伤科医师离开后,凌清有些困难地从诊疗
上坐起,他碰了碰头上的纱布,又摸摸后脑的肿包,看着身上破烂的衣
和无数细小的擦伤,不噤皱起了眉。
“喂!你这家伙,为何这两个札拜都没带你老婆来产检,算算现在也有四周大了…而且还不稳定呢!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
产的可怕!”丁灿琳看着他只顾整理衣衫的举动,生气地尖声吼道。
凌清不理会她,迳自下
缓慢的往外走去。
“嘿!你还不能走,你的脑子还没检查!”丁灿琳拉住他血迹斑斑的
衣。
“放手!”凌清冷冷地扯掉她的手,继续往前。
“你的脑子还没检查!”丁灿琳干脆横挡在他前方,大声吼著。
“你的脑子才需要检查!”凌清挑起眉,以醋寒如冰的语调反驳她。
“你你你…”丁灿琳气结,直指他鼻头。
“怎么了?”凌清身后传来一个慡朗的声音。
丁灿琳看向凌清身后的男人,用力地把凌清推向他,丝毫不顾凌清身上的伤痛。
“你来的正好,这人的脑子要检查,把他带走吧!”说完,她便气呼呼的往妇科走去。
“抱歉!她一向这样,请别介意!”男人温和的笑道。“我先自我介绍,我是这医院脑科主任佟尔杰。请问先生贵姓大名…”
凌清缓慢地身看着佟尔杰。
“凌清!怎么是你!天呐!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你,我们几年没见了?五、六年了吧!”尔杰奋兴地握著他的手。
凌清疑惑地看着眼前斯文的男人。“你认识我?”
“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认识…”
“抱歉!我受伤失去了记忆,不记得过去的人、事、物。”相对于佟尔杰的热络,凌清显得冷然许多。
“失忆?就这伤!不会吧!”佟尔皆拼著他额上的纱布,打趣地说。
“是一个多月前的事。”凌清并不排斥与眼前的男人提到自己的情形。
“哦!方便告诉我,是怎么发生的吗?”佟尔杰好奇的问。
“我自己并不清楚,但我的
子告诉我,我是在一场意外中摔伤的。”凌清轻描淡写地说著。
“你结婚了?”佟尔杰惊讶地问。
“嗯!”凌清点了点头、有些疲惫地靠向一旁的墙壁。“抱歉,我有点累。”
“到我办公室坐坐吧!顺道做个检查。”佟尔杰建议道。
“我的
子还在家里等我,可能无法耽搁太久。”凌清不好拒绝他的好意,却又挂心著夏彦。
“不会太费时的!再说你这样回去,她不也会担心?还是做个详细的检查吧!”佟尔杰以专业的口吻劝他。
“…好吧!”凌清勉強地答应了。
佟尔皆拼著凌清的检查报告后,微微地皱起眉。
凌清的头部除了稍早车祸的外伤外,根本没有受创过的內伤。正确来说,他的脑部神经都是完好如初的,一点都看不出是失忆症病患。
“怎么样,我有什么问题吗?”凌清换上一套佟尔杰借他的休闲服,从更衣室內走出来。
“凌清,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别在普林斯顿念医学院的事?”佟尔杰关掉台灯,走向一旁的沙发坐下。
凌清黑眸一亮,语气怀疑他说:“我是念医学的?”
“嗯!当时你还是院內顶尖的高材生,教授很看好你对预防阿兹海默症所做的研究成果,只可惜你后来弃医从商,要不然你可能是诺贝尔奖得主呢!”佟尔杰侃侃谈著自己对凌清的认知。
“我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出自己是学医的,难不成人一旦失忆会连自己的专长也一并忘了吗?”凌清苦笑道。
“也许是…你想刻忘掉它吧!”佟尔杰猜测地说。
“刻意?”凌清不解地问著。
“我的病人中也有一些这样的例子,也就是说,你的失忆其实是你为了逃避某些事而产生的心理疾病。因为从你的脑部检查报告中,我实在看不出你曾经发生重创过的迹象!”佟尔杰解释道。
“是这样吗?但我只要一天不服用葯物,我的头便会剧烈疼痛,这也是心理作祟吗?”凌清不以为然的反问。
“葯物?什么样的葯?”佟尔杰皱眉问道。
“我怎么晓得!你忘了我连自己是念医学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凌清有点不悦他说。
“那么…可否请你有空的话带来给我看看?”佟尔杰不以为意地征询著他的同意。
“当然!不过我必须告诉你,我的失忆并非心理疾病,虽然我是真的认为过去对我不重要,但我从来不会刻意去遗忘它的。”凌清显然还在著佟尔杰先前的话。
佟尔杰心有盘算地点点头,只要等他化验过那些葯,就可知道凌清的问题症结了,失忆的人情绪总是不稳,还是先别刺
好了。
“谈谈你的近况吧!生活还好吧?有孩子吗?”佟尔杰转移话题道。
“我?近况?忘掉了一大半也没啥好谈,不如谈谈你吧!”凌清不太想告诉别人他和夏彦的两人生活。
“也好!就先谈我吧!”佟尔杰耸耸肩一副妥协状。“我从普林斯顿毕业后,在国美当了几年医师,过得很平淡,直到两年前才回国,结婚、工作没啥特别的。倒是你,我回国后才知道你是凌氏的人,也难怪你会弃医从商,那么大的企业体系,你把它经营得有声有
的,真不得了!”佟尔杰对他的成就赞不绝口。
“我早离开凌氏了!”凌清淡淡地开口道。
“嘎?什么!你离开了?可是最近不是在传说你要合并外商集团?”虽然五、六年不见,但媒体上常有凌氏消息,因此他多少清楚凌氏动态。
“可能是掩人耳目的作法吧!”毕竟少了总经理也不好对外宣扬啊!凌清思忖著。
“砰!”一声巨响中断了两个男人的谈话,只见丁灿琳带著一脸泪水的夏彦破门而入。
“琳琳!你怎么…”
“闭嘴!别在这儿这样叫我!”佟尔杰语未了,便遭悍
…丁灿琳凶巴巴地打断。
“彦儿!你怎么来了!”凌清惊讶地看着一脸惊慌失措的夏彦。
“清…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你的…都是我…”夏彦不顾旁人在场,入凌清怀中痛哭失声。
“彦儿,别哭了,我没事的!”凌清拥著她,轻轻拍抚她的背脊安慰道。
“清…都是我…都是我害你受伤的,对不起!对不起…”
“彦儿!不准你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不许你自责!”凌清托起夏彦细致的下颚,看着她命令道。
“天呐!这男人到底会不会安慰人啊!”丁灿琳站在一旁喃喃念著。
“你过来!琳琳!”佟尔杰将丁灿琳拉到身前。
“干么啦?放手!这里是医院,别对我搂搂抱抱的,这样有损我丁主任的威严!”
丁灿琳拍掉丈夫的大手嚷著。
“正确来说,这里应该是我佟主任的办公室吧!”佟尔杰拉著她坐到沙发上。“你认识那女的?”
“她是我的病患,那‘脑子该检查’的男人的太太呀!”丁灿琳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是凌清的
子?”佟尔杰颇有兴味地打量著。
“凌清!”丁灿琳突然大惊小敝地叫著。
“你说他是凌清!”丁灿琳难以置信的对丈夫佟尔杰吼著。
佟尔皆拼了看凌清,对他尴尬地笑了笑。“內人一向喜欢大惊小敝,请别介意!”
“没关系,我早见识过了!”凌清沉稳地看着眼前这娇小却个性強烈的女人。
“你说什么!”丁灿琳拔高嗓子,同时看着丈夫和凌清。“我哪里大惊小敝!我才不相信他是凌清,他孕怀初期不宜行房的常识都不懂,怎么可能会是你在普林斯顿的高材生同学!他差点让她
…唔…”丁灿琳的话让身为丈夫的佟尔杰听得一身冷评。索
起她的嘴巴。“抱歉!抱歉!
琳琳她常常口无遮拦!”
“算了!”凌清不在意的哼道。
“清…他是…”夏彦在旁听得一头雾水,小声地问著。
“他他是我在普林斯顿医学院的同学。”凌清简单地对她解释道。
“你好!我叫佟尔杰,这位是內人丁灿琳。”
夏彦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眸盯著佟尔杰、半晌说不出话来。
普林斯顿?医学院?同学?这…这怎么可能,凌清明明是剑桥大学工学院和商学院双学位毕业的呀!佟尔杰到底是谁?为何要欺骗凌清?难道他是陌生男子派来的…“彦儿!怎么了,不舒服吗?”见她脸色白地呆愣,凌清焦急地问著。
“没…没有!你好!”她敷衍的向佟尔杰问好,接著转身对凌清说:“清,你受这么多伤,我们快回家休息好吗?”她看着他额上的伤,蹙眉担忧著。
“他死不了啦!倒是你,伤神那么久,让我帮你和宝宝检查、检查!”丁灿琳突然揷话进来。
“呃…我没事的!”夏彦戒心高筑地看着佟尔杰。“我…只是有点累…想早点回家休息!”
“我看检查就算了!也许改天吧!”凌清独断的下决定,牵起夏彦往门口走。
他也想早点回去,历经早上的车祸后,他深深觉得,他一刻也舍不下她,更舍不得她为自己担忧烦恼。
看着他们走了出去,丁灿琳不放弃地想追上去。“喂!你不做产检是不行的,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宝宝想想呀!”
“琳琳!”佟尔杰一把将她拉扯住,让她坐回沙发上。
“干么啦!别拉我!我的病患要离开了啦!”她气呼呼的叫道。
“你看不出来,他们想独处吗?”佟尔杰眼带笑意的凝视著
子。“还有,既然知道教人为宝宝著想,那你是不是也该为我们的宝贝想想呢!别动不动就在医院里跑来跑去,让我看得心惊胆跳的!她才三个月大而已呢!”他亲匿的将手复上她的部腹,谆谆教诲著“悍
”
“好啦!放手啦!我要回去工作了!”丁灿琳不客气地拍掉他的大手。“我们的孩子很好,你别瞎
心,我可从来没莽撞过!”她骄傲地拍拍自己的肚皮,然后如旋风般狂奔而去。
佟尔杰无奈地头苦笑,坐回办公桌前研究凌清的检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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