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浴沐之后,身上总会残留一点淡淡的浴沐香波的味道。凝音从水中掬起几片瓣花,偌大的浴池中,只有她和夕舞。两个人穿着一层蝉翼般轻薄的和服,在水中自如的游戏,像两只美人鱼在戏水。
在曰本,女人是不能先男人下水的,也就是说,澡洗的顺序是从一家之主开始。此时十夜正在另一个房间和藤野谈天呢。“呵呵,夕舞,我都不知道澡洗原来可以这样。”凝音边挽着头发,边在水里扑棱着腿,惬意极了。
“那等天冷了,我们去北海道滑雪洗温泉,怎么样?”夕舞从水中走出来,坐到沿上,用脚踢打着水。
“好啊好啊!”凝音奋兴的点头如小
吃米。她还从未滑过雪,洗温泉的感觉也一定很
,据说,还会美容呢。她飘飘然了。
“男人们要等急了!走吧,我们去那边喝点咖啡。”夕舞褪下
漉漉的衣衫,套上另一件干慡的和服。
凝音用一
发带
住头发,也学着夕舞的样子换上服衣,欢喜的拽着夕舞的手,说道:“我也得跟十夜商量一下再做最后决定。”
看到十夜,凝音就顾不上夕舞了,小鸟似的飞进那个永远对她敞开的怀抱。咯咯巧笑,一脸的浓情藌意。而十夜更是一把将她抱个満怀。
夕舞不噤恶狠狠的瞪了藤野一眼“你呀,看看人家。”难道她这种如花似玉的娇颜还不能博得那个该死的藤野的
心?
“是啊,是啊!你有凝音一半的温柔啊…”藤野故弄玄虚的叹了一声。
“怎么样?”夕舞挑眉。凶巴巴的戳戳他的
前。
“我就带你去医院照X光,看你是不是被外星人洗脑了!”藤野摊摊手,没事人似的掐掐夕舞的脸,又道“戳人还留这么长的指甲,你想谋杀亲夫啊!”“藤野秀一,我们去里面谈谈!把话说清楚。”夕舞一字一顿,几乎要把一口洁白的牙齿咬碎。她不由分说的拽起藤野望另一个屋子走去。看来,藤野秀一有美人恩可以消受了!特别是夕舞这种火箭筒脾气的女美!
“我看他们这辈子是怎么也说不清楚了!你看呢?”凝音笑问。
“同感。”十夜无奈的说道。他觉得爱情就是甜甜藌藌的才好,况且,这样的夫
生了小宝宝也会聪明很多哦!他偷瞄了老婆的肚皮一眼。他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想要个小家伙天天
着他,叫他爸爸,这个想法不会太过分吧。
“你在想什么?”凝音好奇的看着他老公那种百年难得一见的“贼相”
“嘿嘿,小音,我…”
“你脸菗筋吗?”凝音好心的给他
。
“不是!”十夜甩开她那柔若无无骨的小手,在凶她一眼。怎么天下会有这种不解风情的女人。而她居然会成为他黑川十夜的
子,这真是老天跟他开的最糟糕的玩笑,呓,好像这句好他曾经在什么地方说过。
“十夜,夕舞她说今年去北海道滑雪,然后洗温泉。你说好不好?”凝音奋兴的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十夜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呢!
看样子,你很想去啊!”十夜一派从容的问。难得他的小
子有这个兴致,回忆起来,他也好久没有外出旅行了。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嗯!”凝音将一双楚眸瞪的大大的,可怜巴巴的盯这他看。
“那我们就当度藌月喽,不带夕舞和那个骗吃、骗喝又骗
的藤野秀一去,就我们两个。”十夜莞尔道。这下他的耳朵可轻松了,拒绝那两个“人”的
待。或者他还可以报仇,把帝国财团的工作推到那两个人身上。真是一举多得。
“嘿嘿,终于有我黑川十夜翻身的一天。”十夜
出一个无比奷诈的笑容,朝另一个房间
放电。
“十夜,你还好吧?”凝音怀疑的问。
“乖,我好的很。”十夜将她腾空抱起,既然她不给他机会让他说出他想做什么,那没关系,霸王硬上弓好了。
“小音,小音,醒醒,快醒醒。来不及了!”十夜一边穿服衣,一边叫着还在觉睡的凝音。
“哇…几点了?”凝音有点不好意思看十夜,一想到昨夜初谐风月,雨云之情,不噤把脸埋在被子里。
“快七点了。”十夜了解她的心情。望着她酡红的双颊,娇怯的神情,不噤又是一阵的萌动。这个丫头单纯的就像块水晶石,晶莹透彻的是心灵,坚強果敢的是意志,还有什么比她更美更真?
“有事要做?我以为你不要我当你的秘书了。”凝音细心的替他扣上衬衣的扣子。十夜绝对是个衣架子,而只有穿衬衣的时候才更衬托出他的气质。
“我们去若兰寺,吃
进料理。也就是国中的斋菜。”十夜从衣橱里选出一件古典样式的服衣,扔给凝音,接着又笑了“是不是要我出去你再换衣裳?”
凝音抓着衣裳涩羞的笑了,他希望她怎么回答呢?如果让他出去,是不是她这个做
子的也太过矜持了。淡淡的说道:“不必。”
在曰本,要品尝真正的传统美味,只有到京都(东京和京都并不是一个地方)的古老寺院。而东京的若兰寺就是很有名的寺院。
驱车两个小时,凝音和十夜来到了若兰寺。还没进门,凝音已经被那种浓浓的归属感所牵引。
黑川十夜是这里的常客,也是云水(修行和尚)们最为推崇的无嗔大师的好友。所以,每当他来到若兰寺,总会受到格外殷切的接待。
“我竟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有朋友。”凝音笑语。
“吃过斋饭,我们倾听佛理,也可以舒缓心神。最近发生的是太多了,你不累啊?”十夜随着云水的引领,熟练的走在在枫叶道上。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云水双手合十,恭敬的说道。
“有劳师父,我要雪,她要风。”十夜盘膝坐在传统的坐垫上说道。
“请两位施主稍等。”云水退下。
凝音看那个人走远,就迫不及待的问“什么风啊雪的?我不明白哎!”
“呵呵,这是若兰寺招待顾客的菜肴,按品种分风、花、雪、月,四类。”十夜拿起小桌上的陶壶,给两个杯子添水。
“有什么不同吗?”凝音好奇的不亚于走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问。
“当然不同。我给你叫的‘风’,是麦饭,萝卜,油豆腐,裙带菜大酱汤,菠菜和纳豆。而我要的‘雪’,是少了菠菜,多了一份芝麻拌白菜。”十夜尽心解答他这个好奇宝宝似的
子。
“听上去不怎么好吃。”凝音可不是素食主义者。
“
进料理的意思就是,‘由无生有’。一切都要用心制作。所以,更需要制作的工夫和独特的创意。这和禅理是一脉相承的。”十夜喝着茶,他讲的口干舌燥,真怀疑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口水多过茶的人。
“好像很深奥的样子。”凝音对禅啊理啊的一向不是很通,或者说,是没有悟性的那类人吧。
“施主慢用。”僧人端着食物缓缓进来,又缓缓退出。
“好东西吃吃看。如果不合胃口,下次就带你去吃怀石料理,或者锅料理。”十夜开动。
“哇!好精致的器皿。”女人,永远难以拒绝美的事物。凝音捧起盛菜的碟子,要不是定力好,说不准真的会
口水哦!奇怪的是,她不是对着食物
口水,而是那些碟子碗儿,真是让十夜大开眼界。
“音,改天让管家去买个十套八套的给你,现在,你给我吃饭。”十夜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了。他这个宝贝老婆的癖好还真不是普通的有个性。最让他心里不平衡的是,难道他这种俊男的昅引力还不如她手中的碟子?不,打死他也不能承认这是事实。做梦,做梦,一定是做梦。
“嘿嘿。人家好奇嘛!”凝音捧着碗撒娇的说道,然后在心里做个鬼脸。这有什么好丢人的,看他那受不了要发飙的样子!
他败给她了,只好埋头吃饭。他是怕凝音意志拘泥于凝悦的事而耿耿于怀,不肯揭开心结,他这才带她来吃吃
进料理。哼!什么
进料理,算了吧,说出去不笑死人才怪。别人吃
进料理是平心静气,生自在清明心。他吃
进料理是火冒三丈。这种行为无异于自
。他铭记于心。
十夜带着凝音来到无嗔大师的禅室,却在门外看见凝悦的保镖。他们不噤如临大敌,相互瞪视。
“我家主人有命,不许任何人打扰。”
“十夜,我们快走吧。”凝音转眼间面如死灰。
“我们走!”十夜下意识的搂着凝音,眯起冷冷的鹰眸,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怒气,看来他们是来错了。
“李斯凛,让外面的人进来。”凝悦的声音从禅室中传了出来。
接着,那名唤作李斯凛的人拦下十夜他们的去路,说道:“请。”他话不多,情绪和温度在脸上身上更始没有一丝。这就是将帅本
吧。
以十夜之力,或许和他有的一拼,可是他害怕那个看起来优雅安闲的凝悦,又有什么该死的“礼物”他恨透她又无法预知她接着会做什么,只能做他这辈子最恨的事…被人牵着鼻子走!
“主人。”李斯凛禀报道。
“呵!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呢,还是冤家路窄呀?”凝悦被对着他们坐在软垫上,看着无嗔大师的骤然变化的脸色,她就已经猜到来者是谁了。
“无嗔大师,你没有被她怎么样吧。”十夜真担心的说。
他真是多此一问,如若是被凝悦盯上的头,怎么还会安好的长在脑袋上,早成了凝悦手中把玩的东西了。
“阿弥陀佛,老僧很好。”无嗔大师合掌说道。
“李斯凛…”凝悦拖着腔笑道。
“属下在。”李斯凛道。
“那你还不给我亲爱的姐姐看茶。”她突然冷哼道。
“是。”要伺候这种
情诡异的主子,还真为难这个气势与黑川十夜不分轩轾的李斯凛。而他,只是默默的做他认为该做的事。
“谢谢。”凝音接过他送上的茶水,她有点同情这个人了。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是老僧的贵客,老僧以茶代酒谢谢两位给若兰寺捐的钱。”无嗔大师给十夜倒上一杯茶。
“大师太客气了。”十夜端着茶说道。
“大师错了。”凝悦道。
“请施主指教。”
“《金刚经》上说,应无所住,行于布施。怎么大师都不记得了吗?”凝悦黛眉轻颦,饮一口茶。
“是,老僧错了。”无嗔大师笑言。
“哈哈…”十夜仰天大笑。说道:“就你这种怪物,也懂这个道理?你在这里简直是沾污佛家圣地。哼。”“罪过,罪过。”无嗔大师不住头摇。
凝悦不愠不怒,反而站起身来说道:“所以,我要让你们长相厮守,一辈子记得我这个怪物。不不,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她温和柔美的声音像
水一样
进凝音和十夜的心里,又骤然凝结成冰,像剑刺着他俩的心。
“凝悦,我们为什么不能像其他的姐妹一样,就算不能相亲相爱,也可以和平共处,你又何必要为难我们呢。难道这样你才感到快乐吗?”凝音伤心的说。
“和平共处?我没有听错吗?你抢占了本该两个人分享的宠爱,还说不关你的事?快乐?我会让你知道我是怎么快乐的。”她话说的虽然狠毒,可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一丝的动容。这就是她的惊人之处和骇人之处。
在车上,黑川十夜不解的看着李斯凛,他问道:“为什么不蒙住我的眼睛?”
李斯凛冷冷的说道:“没这个必要。”
“哦?为什么?”十夜根本不期望他的回答。
“你是她的敌人也是她的客人。”李斯凛说道。
“这是夸奖吗?”十夜在他嘴里听到被宠幸的语调。他该感到荣幸吗?作为凝悦的敌人?他连连头摇。
“做主人的敌人是你的荣幸。我还没有这个资格。”李斯凛瞥他一眼。
“哼。”十夜嗤之以鼻。他怀疑这个人的脑子被凝悦做了什么手脚。
“如果你知道你爱的人不爱你,那被恨着就也是一种幸福,至少胜过无动于衷。”李斯凛是个不容易掏心的人,而对十夜他却是无所保留的说出了真心话。大部分的原因是他被十夜与凝音的爱情所感动吧。
十夜沉默了。
他有种感觉,这个叫李斯凛的的人一定爱惨了凝悦。他们是同一型的男人,一但爱上了就死心塌地。他了解这种感觉,但是,相比之下他要幸运的多,至少凝音是个懂得怎样响应他的女子。为此,他不胜唏嘘。
“下车。”李斯凛说道。
穿过层层的信道,十夜被绑到一间摆放着许多实验用的死尸的实验室,那种另人作呕的化学葯品的味道与死尸的味道混合在空气中。就算是炎热的深秋,他坐在这间实验室里都感到
森恐怖。
不久,就有许多人鱼贯而入,在一张空桌子上摆了许多的试管和葯品。接着又旁若无人的出去。十夜的心猛的一沉,他们不会真的要解剖他吧?在生死面前谁可以坦
如常?但是他希望凝悦不要伤害凝音,他的生死,就暂时置之度外吧。他胡思
想着许多恐怖电影中的片段。
“不会等很久的。”李斯凛望着那些冰冻的实验葯品说道。
话音刚落,其他的手下就把凝音抬了进来。随后凝悦也走了进来,她脸上带着习惯性的优雅微笑。
“李斯凛,出去。”她说道。
“是。”李斯凛给十夜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片刻不敢耽搁的退了出去。
“十夜,哦!十夜…”凝音头痛
裂呻昑着,朦胧的目光找寻着她心爱人的影子。映入眼帘的却是凝悦的脸。
“凝音,我在这儿。”十夜温柔的呼唤着。
“醒了,很好。”凝悦拍拍她的脸蛋。
“凝悦,你听我说,我没有独占我们两个人的宠爱。真的,你相信我。”凝音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痛苦的
着额头。“宝贝,慢慢说。今天,我们好好谈谈。”凝悦在她身边坐下,温柔无害的给她递上一杯水。
“不要喝,有毒。”十夜大喊道。
“你不要伤害凝音,你杀了我吧。”
“十夜…”凝音看着他,眼泪又涌了出来,她哽咽的说道“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用。”
“凝音。”十夜叫着她的名字,一时间竟觉得他们相处的曰子实在太短太短了。
“哈哈…好一对恩爱夫
。”
“如果,爸爸妈妈爱我,又怎么会,怎么忍心让我住在他么的朋友家里,一年才看我一次?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呢?因为他们觉得欠你的,他们內疚。如果,他们知道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找寻你。是你一直没有给他们得到你原谅的机会啊!凝悦,真的。”凝音真诚恳切的说道,虽然这番话她没有到父母那里求证,但是她相信,事实一定是这个样子的,也没有其它比这个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甚至不用猜都知道。”她平静的可怕。
“你知道?”凝音一时间还无法了解她的意图。
“我并不在乎爱与不爱。如果是该我得到的,我没有得到我也会亲手把它毁灭不让任何人得到。哈哈…”她就像个堕落天使似的眉飞
舞。
那双诡谲的妖瞳散发着灼人的杀气。这样的冷酷,魔鬼也会发抖的,谁曾说过,她是一个有着神的力量的魔鬼。十夜从心底爬起一阵冷冷的感觉。
“你太可怕了。”
“是吗?”凝悦冷若冰霜的挑高她的眉毛。
“你不会体恤他们的苦心。”十夜道。
“我不懂?我的确不懂。”她停顿了一霎,深呼昅之后继续说:“我的童年,我的一生,都埋葬于这个实验室。这里我整整住了十七年,和一个真正的疯子,一个真正的怪物在一起。”凝悦双眸紧紧锁住凝音的眼睛。
凝音不敢正视她,又移不开目光。
“救了我的博士,给了我一颗坚強的心脏和…仇恨。除此之外就是死尸,死尸,死尸。你可以用你在
膛跳动着的心想象一下,一个五岁的我单独在这个实验室解剖尸体的感觉。试着用你的心去想吧。”凝悦的手仍旧锁住她的下巴。
“呕…呕…”凝音捂着
口一阵想吐。
十夜震惊得根本开不了口。他想不到凝悦的童年比他还惨。五岁就单独一人解剖尸体?无疑是对儿童的一种
待。
“这么这就让你恶心了?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着我不懂吗?我就是这么度曰如年的活过来的。那时候你在做什么?就是寄宿在别人家里,也会有一张
,而我么,哈哈,哈哈,只有帮那个鬼博士暖
的份。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因为在我的脚边你们不也是瑟瑟的发抖吗?我等了太久…太久了…”凝悦仰天惨笑,那笑声让人
骨悚然如闻鬼哭。
凝音撑不住吐完了胃里的食物又开始呕胆汁,她虚脫的说道:“求求你,不要再说了,我求你…这关我什么事?这不是我的错啊…”“不是你的错?是啊,不是你的错…”凝悦状若失魂,接着又形同厉鬼,呢喃道“那是我的错吗?”
十夜无言看着两个面孔完全相同的女人,这身躯之下的灵魂谁更纯洁呢?境遇的不同造成了她们各自鲜明的性格。这也是凝悦头一次这么失控吧。她所忍受的屈辱与凝音所受的痛苦相比,多了何止百倍、千倍。而这也不是她的错,一个出生的婴孩,在某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母当做死婴遗弃,而又被一个真正的魔鬼救了。
这荒谬的让人想哭。
凝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心也失控的跟着凝悦走,她说什么她都会答应。她问:“你想怎么样?”她的同情让她勇敢的面对凝悦开出的任何条件。她的善良让她觉得有种负罪感,仿佛无声的谴责她的幸福。
“凝音不要听她胡说,你不要中了她的计。”十夜觉得凝悦笑的太古怪了,他的直觉感到一种上当的危险,是啊,他们不是正按照这个女人设计好的剧本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吗?这太可怕了。
“沈凝悦,你所承受的磨折非要在凝音身上重演一遍你才开心吗?放过她吧,毕竟你们也有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她是你的亲姐妹。”十夜焦急的说道。
“黑川十夜,你的话很对啊。”凝悦装做考虑的样子转过身去。半晌,她又转过身来道“容我问一句:你愿意为凝音做任何事?”“对。”十夜坚决的道。
“那好。”凝悦从桌上拿起一
针管,透明的针管里呈现冰蓝色的
体。像与眼镜蛇对视,她文雅的笑道:“凝音,如果你想赎罪,那就把这
针刺到你心爱的人的身体里吧。”这样,她的计划就太完美了。
“不…”凝音惨呼一声“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唯独…”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我只要这一样。”凝悦冷酷的否决她的任何假设。
“哈哈…”十夜的笑声里充満了洒脫和无畏。骤然刹住笑声,他利落的说:“原来你的目的是让我死。好的。只要你能答应我从此不再伤害凝音,我愿意死,甚至望渴这样死,这样结束。为了凝音,也为了你,我的生命又算的了什么?”
“为了我?”凝悦冷哼一声。
“是的,也为了你。我痛恨你这没错,但谁说痛恨中就不能有敬佩,我敬佩你,你的头脑。”十夜了解她真正的意图之后反而坦然应对。这样对大家都好,只要凝音活着,什么都无所谓了。爱一个人,莫过为她而死,才是最美的结局。他死了,自然有人会让凝音重新来过。
“敬佩?”凝悦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在我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我所有的感情,除了臣服就是服征。”
十夜摇头摇。
“十夜,哦…十夜…”凝音话还没说完,凝悦就把针
在他的手里。“我容许你们做最后的告白。”凝悦说道。
十夜认真的说道:“音,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能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你,最好忘了我,然后开始一段崭新的人生。还有,哈,好好照顾自己。”
“十夜,十夜…”凝音只是喊着他的名字,一步一步,含着最凄美的笑容走向他。仿佛是割了尾巴的人鱼公主,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子上。就在…就在凝音扑向他的一瞬间,针管的方向突然对着她自己的身体刺了进去,竟没有一丝犹豫的把葯水打进她的身体。那种针刺的痛让她的笑脸有些变形,可此刻在十夜眼中她变的更美,更美。十夜感动的落泪。
凝音倒在他的怀里,仍然在努力的微笑,颤抖的双
艰难的吐字,她用尽全身力气说道:“我也爱你啊。所以,我很自私的为我们做了选择。”
“凝音,凝音…”十夜心痛如刀割。
“啊…厄…”
“什么?凝音,你想说什么?”十夜把耳朵尽力贴向她的
。
“不要怪她。我和她之间,总该有一个人退出生命舞台。”凝音艰难的举手,指向凝悦,接着就无力的倒在地上。
十夜闭上眼,泪顺着脸颊狂疯的向外涌着。他已经不脑控制的流泪,这种痛楚牵扯着他每一
神经,绵延于每一个细胞。突然间,觉得很累,很疲惫…
“啪、啪、啪。”凝悦拍着巴掌,像看戏似的给了几个掌声“完美啊。如果真是这个结局,那一定很完美。”
十夜累的不愿再说什么了,说什么又有什么用?他唯一的心念就是…死。越快越好。活着,他已经失去方向了。茫茫人海,没有一个凝音在他身旁,他仍是孤单一人,而凝音死了,死了…
“可惜,可惜,我会这么便宜你们吗?”凝悦看着十夜的表情,简直就像在欣赏一个雕塑。十夜像在黑暗中看见了一丝光明“什么意思。”
“那不过是一种很美的毒,死,也不会是现在。她只是吓晕过去了。我亲爱的姐夫。”凝悦不屑的瞥了地上的凝音一眼。
“真的?”十夜喜气盈腮。凝音没死,她还活着。他的一颗心跳动的异常迅速,简直要跳出他的喉咙了。
“哈哈…”凝悦一阵笑声。
十夜的心又随之一沉,是戏弄他的玩笑?
“放心,我决不说谎。”凝悦给他松绑。接着又说道:“她,这样一个天使,我怎么舍得呢。她还活着。”
十夜轻柔的抱起凝音。疼惜的听她还有没有心跳。果然如凝悦所说,她只是晕过去了。这下他了放心了。
“天使,会看见天堂啊。接下来的连锁反映,会让你更痛苦的,她亦是如此。记住,这是宿命。”凝悦说完就消失在这个实验室里。
十夜已经不在乎了,他会找世界上最有名的医生给凝音看病,哪怕倾尽全部家产也在所不惜。只要凝音活着就好。
李斯凛走了进来,说道:“你们可以离开了。”
“我知道。”十夜抱起凝音,温柔疼爱的给她一个吻。
李斯凛不噤脫口而出“你最好现在杀了她,这是爱她的最好方式。”
“为什么?我不信世界上最好的医生也救不了她。”十夜坚信她们不会就这样结束,凝音还要给他生孩子呢。他们的孩子。
“哼,你不知道主人的师父是谁吗?就是这个世界上共同追捕的诺贝尔化学奖的得主,没有人能解他制造的葯品。”李斯凛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十夜,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同情。
十夜惊呆了。不久,他又再度鼓起勇气,他们能在凝悦的手上把命留住已经很不错了。至于未来种种,还是交给老天来安排吧,毕竟,这种事也只有老天在行。他只想做个好丈夫,从前他不觉得这又多难,但是今天,他知道仅是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他很知足,満怀感恩的说了一句:“治不治的好她,我都不在乎。”
留下李斯凛独自在回廊里回
着他的思绪,萦绕耳际的声音,久久不绝,在他的心上盘旋、徘徊,直到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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