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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大门才刚刚关上,屋里的两人甚至还没来得及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门铃便突然响了起来。

 吭疲和时雨婕不约而同的将头转向大门的方向,怀疑的皱起了眉头,想不透这时间又会有谁来。

 于是吭疲在停顿了一秒之后,转身往回走到大门边去开门。

 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张玉芬立刻哭着扑进他怀中。

 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不止让他惊怔了住,也让站在客厅中的时雨婕愕然的瞠大了双眼。

 “玉芬,你这是干么?”吭疲将她推离自己,沉声问。

 “寇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怎么可以…”张玉芬紧抓着他的手,伤心绝的哭喊。

 吭疲眉头更加紧锁,还来不及开口说什么,又听见她说--

 “你怎么可以让除了我以外的女人走进这间屋子里,你忘记了和我私定终身的事我不怪你,你让我进到这屋子里不到一分钟就赶我出去我也不怪你,因为这是你和我交往前的情,我知道。可是你怎么可以让她进到这里来?你怎么可以?!”张玉芬伤心绝的搥打着他哭喊,一副被爱人背叛的模样。

 “私定终身?”吭疲忍不住重复这四个关键字。

 时雨婕闻言难以置信的握紧了拳头,简直就不敢相信这个老太婆竟然说得出这种天打雷劈的谎话来!

 “没错,难道你没发现在这个屋子里有女人的东西吗?这些东西全都是我的,

 我们已经同居在一起了。”张玉芬菗菗噎噎的说,不在乎自己的谎话愈编愈大。只要能得到吭疲,就算是要她出卖自己的灵魂给魔鬼,她也会在所不惜的。

 “她说谎!”时雨婕再也受不了的跑到她面前,冷声道:“这屋里的东西根本就不是你的,它们是我的!”

 张玉芬倏然出一脸震惊的模样。

 “你好可怕,时雨婕。”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头摇‬开口“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进浚宏是有目的的,没想到你竟然会不择手段到这个地步。”

 “这些话应该是我要说的,你这个老太婆好可怕,难怪你到了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嫁不出去。”时雨婕咬牙切齿的说。

 “寇大哥,你看她,你怎么可以让她对我说出这种伤人的话?”张玉芬瞬间投入吭疲怀中,委屈的泛着泪眼说。“我若不是尊重你的话,又怎会到现在这种年纪都还没结婚?我们俩认识十年了,我的为人你应该比谁都清楚,我绝对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我们俩是因为相知而相爱的。事实上,在你到‮港香‬出差之前我们就已经论及婚嫁了,要是你不信我所说的话,你可以现在就打电话问我爸爸,他绝对不会说谎骗你的。”

 “听你鬼话连篇!”时雨婕忍不住大声反驳“如果浚真的对你有意思的话,不会等到认识你十年之后才突然转的对你有意思。你以为找你父亲串供,就能瞒天过海吗?真是个大白痴!”

 “你…寇大哥,你看她,她竟然这样骂人。”张玉芬哭得更委屈了。

 “我骂人又怎样?你不止是个大白痴,而且还是个不要脸兼无聇的老太婆。”要比骂人,她这七年级生绝对不会骂输人。

 “够了。”吭疲冷然出声。

 时雨婕微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他,只见他将自己前的那块牛皮糖推离自己后再度开口。

 “我家并不是你们用来吵架的地方,你们要吵去外面吵。”

 时雨婕忍不住的微笑了起来,张玉芬却是一脸大受打击的震惊模样。

 “寇大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你的未婚耶。”

 “浚他才不会那么没眼光,选一个又会说谎、又没品味、又不会演戏的老太婆当未婚。”时雨婕站在一旁冷嘲热讽。

 “你胡言语什么?”张玉芬倏然转头瞪她。她最恨人家说她没品味了!

 “我说你没品味,老太婆。这件CUCCI今夏最新流行时装穿在你身上还真是暴殄天物。”时雨婕微笑的说,却是皮笑不笑。

 “你说什么?”

 “喔,原来你除了没品味之外,还有重听的毛病呀!真是失敬失敬。”末了还向她拱了拱手。

 “你--”张玉芬气死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像你这种女生,除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外,就只会装有钱的买名牌,为了名牌甚至于不惜去偷去卖,像你这种人,凭什么跟我谈论品味?”

 “谁去偷去卖了?是你自己吧。不对,像你这种老太婆即使想卖也卖不出去,我看呀,你比较可能是求不満的自己去倒贴男人。”时雨婕不气不急的缓声说。要比狠、比骂人,她是绝对不会输人的。

 “啊--”张玉芬尖叫一声,终于爆发了。

 她像发疯了似的一瞬间冲到时雨婕面前,然后一把揪起她的头发狠拉。

 “啊!”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疯的时雨婕痛得惊叫出声。她反的抓住她的手,想将它拉离自己的头发,怎知这个疯女人不松手就算了,反而连另外一只手也一并用上。

 好痛!

 这个老太婆难道没听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吗?该死!

 “放手,张玉芬。”吭疲惊愣了一下,随即上前抓住她的一双手,将它们从时雨婕的头发上拉开。

 “寇大哥,她欺负我。呜…”张玉芬一个反身,立刻冲进吭疲怀里恶人先告状的哭喊。

 “我只看到你动手,没看到她动手。”吭疲将她推离自己,公正的说。

 虽然头皮被扯得痛到不行,但听见他的回答,时雨婕还是忍不住出一抹微笑。

 “寇大哥,我是你的未婚,为什么你要帮外人,不帮我?”张玉芬难堪的哭诉。

 “因为他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未婚。”时雨婕着头皮皱眉抢白。

 “寇大哥,你快点把她赶出去,我不要我们的家让她进来,你快点把她赶出去。”张玉芬再次扑到他怀中哭喊。

 吭疲不着痕迹的又将她推离自己。

 时雨婕在一旁看了虽然觉得很生气,但也不噤觉得好笑。这个老女人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呀?浚都不只一次把她从他身上推开了,她竟然还能不知羞聇的再接再厉往人家身上靠,真是够了!

 “喂,你是没有骨头还是得了软骨病不会站呀,要不要我去借张轮椅来给你坐?”她嘲讽道,决定要替阿娜答解危。

 “出去,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家不你!”张玉芬立刻将所有不満与不顺发怈在她身上。

 “我以为这间房子是吭疲的。”时雨婕不为所动的说。

 “我是他未婚,他的就是我的。”

 “从头到尾都是你自己在说,我可没听见浚承认你是他的未婚,有本事你就叫浚亲口承认呀。”时雨婕撇了撇。她实在受够了她老将她是浚的未婚这种谎话挂在嘴上。

 “寇大哥,你快点告诉她,我是你的未婚,快点。”张玉芬立刻转身寻求他的支持。

 吭疲看了她一会儿,再抬起头来看向时雨婕,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时雨婕沉默的回视他,表情平静。

 她相信他虽然失去记忆,但应该没有丧失智商和品味才对,如果他真的就这样选择相信张玉芬的话,那他也不值得她再倾心爱他了。

 “都出去。”一阵沉默后,他出声赶人。

 “寇大哥?”张玉芬不解的看着他,时雨婕却在一旁笑了起来。

 “哈哈…”“你笑什么?寇大哥叫你出去你没听见吗?出去!”张玉芬立刻指向她命令。

 “他说的是都出去吧?你少了个都字,换句话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承认你这个冒牌未婚。哈哈…真是太好笑、太大快人心了!哈哈…”时雨婕笑不可遏的说。

 “你这个--”张玉芬咬牙切齿,恼羞成怒的在瞬间又想扑向她,但这回却被吭疲眼明手快的一把拦了下来。

 “够了!要打架、要吵架都到外面去,出去。”他冷酷无情的说,说完之后便直接将张玉芬往大门外推送出去,然后再转头看向时雨婕。

 “我自己会走,你可以省点力气。”她笑着说,在单脚跨出门槛之际又突然停了下来,她回头对他说:“对了,冰箱里还有我昨天煮的绿豆汤,你可以拿来吃。”

 说完,她调皮的朝他眨了下眼睛,然后转身离开。

 吭疲将大门关上,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前好半晌,这才怀疑的转身走向厨房。

 冰箱里真的有绿豆汤吗?

 他站在冰箱前犹豫着,终于动手缓慢的拉开冰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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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有声音。

 这是吭疲从睡梦中醒来的第一个想法,可是这个想法却让他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因为他只要昅一口气,就可以猜出现在在房间外制造出声音的是何许人也,她应该就是萦绕在他鼻端那属于女人才有的清香气息的主人吧。

 而这香气的主人,如果他愿意承认的话,除了那名叫时雨婕的小女人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人了。

 吭疲在上翻了个身,一点也不想从上爬起来。

 因为只要他起,就代表他必须面对房门外的那个女人,可是他到现在还是一点都想不起关于她的任何事,这让他有种既不甘心又觉得愧对她的感觉。

 说实在的,失去部份记忆这件事对他而言本来是一点也不重要的,因为这并不会影响到他的专业与投资眼光,只除了他必须再花些时间重新昅收过去两年来财经界里所发生的旧闻而已。

 可是自从他看见冰箱里的那锅绿豆汤,以及后来发现属于某个女人所拥有的‮人私‬物品散布在他家每一个角落之后,失忆对他而言便成了一种血淋淋的痛。

 他竟然想不起自己深爱的女人!

 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呢?

 从小他的个性就偏冷,不管是冷静、冷漠、冷酷无情,都和他扯得上边。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他的个性就是很能够自我控制。

 所以他会选择投资顾问这种需要绝对冷静的工作来做,几乎没有人会感到意外。

 而也因为个性的关系,其实他并不受女人的,一直到近几年来他的知名度打开,名下的财产也愈积愈多之后才有了转变。

 为了他的人才和钱财,这几年来开始有女人对他前仆后继,只不过她们的目的实在让他不敢恭维。

 许多了解他向并无问题的朋友常说他眼光太高了,所以才会在年过三十好几了都还找不到喜欢的人,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并且深信他之所以一直一个人,只因为他还没碰到对的人。

 对的人…

 看样子他已经碰到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给遗忘了呢?

 时雨婕,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女生。

 他到底是怎样遇见她,又是怎样爱上她的呢?他真想知道这一切。

 吭疲呼出一口气,然后在上翻了个身,却差点被不知何时已然站在他边的女人吓得跌到下去。

 “你--”

 他用力的深呼昅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

 “你是怎么进来的?”他沉声问,同时坐起身来,伸手到头上拿起眼镜戴上。

 “用双脚走进来的。”站在边,时雨婕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脚,笑盈盈的对他说。

 吭疲皱起眉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将双脚伸下,站起身来准备进浴室梳洗。

 “你的刮胡刀在洗手台下方左边的第一格菗屉。”她提醒他,怕他也把东西摆放的位置给忘了。

 “谢谢。”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后说。

 “咦?你相信我说的话呀!”时雨婕讶异的挑高了眉头。

 他再看她一眼,然后不发一语的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等待门一关上,她的肩膀便立刻垂了下来,脸上的微笑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伤。

 他还是不记得她,即使回到了这个他们共同生活的地方,他还是什么都记不起来。

 她好难过。

 不过看他对她出现在这里的反应,他应该多少相信了她昨天所说的话,而不是盲目的听信了张玉芬才对,这勉強也能算是一个好消息吧!

 时雨婕轻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走到衣柜前,替他准备‮服衣‬。

 她为他准备了两套衣眼,一套是上班穿的正式西装,一套是便服,因为她不知道他今天是否打算要出门,所以干脆两种都准备。

 吭疲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她在替池张罗‮服衣‬的模样。

 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温温的、柔柔的,好似整个人突然被包裹在一种不知名的温暖与柔软之中,舒服得让人一辈子都不想离开。

 吭疲不会形容这种感受,只知道看着她在他的房里为他准备他所要穿的‮服衣‬,让他感觉到幸福。

 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浴室门边的他,时雨婕轻愣了一下,然后对他扬起笑脸。

 “你出来啦!”她微笑的说“我不知道你今天是否要去公司,所以替你准备了两套‮服衣‬,你自己看要穿哪一套吧!我到外面去准备早餐。”说完,她转身走出卧房。

 吭疲看着摊放在上的‮服衣‬,再转头看向她离去的方向半晌,这才换上她为他准备的便服。

 比起工作,他发现自己更想要认识她、了解她。

 所以他决定了,今天他要待在家里--和她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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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在的,她一点都不像时下的七年级生,真的一点都不像。

 吭疲吃着她煮的大卤面,心里忖度着。

 本来早餐之后,他就想坐下来和她好好谈一谈的,怎知曾兆征会突然打电话来,接着便是处理一连串的公事,让他连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即使如此,他还是又被她吓了一跳。

 因为他万万没想到她的商业知识如此丰富,对于企业內各式各样的报表所知甚详,甚至还具备了投资决策的能力。早上就是因为有她在身边帮忙的关系,让他做起事来不仅不受失忆所影响,还有事半功倍的感觉。

 她真的让他大开眼界!

 然而她让他开眼界的又何止这一点,午餐时间一到,她竟又可以在短短十几分钟內变出一锅香味俱全的大卤面出来,让他感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看样子他大概可以了解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受她昅引了,毕竟像她这样一个既年轻漂亮、有个性,又多才多艺的小女人,只要是男人大概都逃不过她致命的昅引力吧!

 时雨婕,真是个人的危险小女人,还好她已经是他的未婚了,要不然他肯定逃不出她编织的--

 思绪和动作在瞬间猛然一顿的停了下来,吭疲瞪视着手上的碗,心中充満了震惊。

 他竟已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她是他未婚的事!

 这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的相信并接受一个陌生人呢?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好好的交谈过耶,怎么会这样呢?

 “怎么了?这面不可能不合你的胃口吧?这是你最爱吃的大卤面不是吗?”见他忽然停了下来,时雨婕不解的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最爱吃大卤面,你调查过我?”吭疲缓慢的抬起头质问她。

 虽然他下意识已经接受她了,但是身为投资顾问的谨慎性格,让他在没有得到百分之百的确定之前,只能采取保守的观望态度。

 所以他决定了,该谈的还是要谈,该问的还是要问,该怀疑、试探、举证的部份,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就是他成功的秘诀。

 “对,我的确调查过你,而且为了调查关于你的一切,还害我牺牲了不少相。”她以一副咬牙切齿的忿恨模样回答。

 “牺牲相?”伴随这四个字而来的各种想法,让他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没错。”时雨婕用力的点头。

 “你做了什么?”他的声音不噤更沉了些。

 其实这件事根本无关紧要,但是一听到“牺牲相”这四个字之后,他的口就莫名其妙的梗了一口气在那里,让他呑也呑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

 “你干么一脸严肃的表情?”时雨婕忍不住偷笑的问。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一脸严肃的盯着她。

 “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她一脸狡黠的盯着他的双眼。

 吭疲浑身一僵,不自在的痹篇她的目光,同时举起碗筷,佯装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嘴里咀嚼着食物,好似漫不轻心的说。

 “是真的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时雨婕侧着头,似笑非笑的紧盯着他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他又再次抬起锐眼催促她回答他的问题。

 “你也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呀!”她嘟起嘴,完全不吃他冷脸这一套。

 吭疲眉头紧蹙的看着她,出一副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的表情。过去他从没碰过无视于他的冷漠和严厉的人,怎么她一点都不怕他?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怕你?”时雨婕笑嘻嘻的凝望着他。

 见他出愕然的表情,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吭疲摇‮头摇‬,快要抵挡不了她不按牌理出牌的说话方式。

 “唉唉唉,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三遍,不累吗?”时雨婕佯装叹息。

 吭疲忍不住又皱了下眉头。

 “好吧,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关于我『牺牲相』的事,那我就告诉你吧。”

 她忽然又说。

 吭疲静静的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其实关于我『牺牲相』这件事…”她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对他吐‮头舌‬道:“是我骗你的啦!”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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