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绮罗坐在客房內,自早上出院来到倪镜家里,除了倪潋滟陪她吃过早餐,到现在晚上十点了,倪镜根本不管她的死活,饭有没有吃、葯有没有吃,他才不理,任她一个人又渴又饿,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可怜极了。
她下了
,走出客房,发现长廊上是一片黑。
天呐!医院的长廊不是都有点灯,为什么这男人家里晚上不开灯呢?她疑惑的忖着。
绮罗双手扶着墙壁,小心翼翼的踏出每一步。
不料,她突然踩了个空,并在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前,她已经从楼梯上摔下来。
“啊…”倪镜在楼下的客厅看电视,听到这一声凄厉的惨叫,他奋兴的跳了起来。
“Yes!”他信步走向发出微弱呻昑的绮罗身边,途中顺便按开电灯开关。
总算重见光明了,不过她也因此看见自己身上摔出的伤。
“噢!”不是很严重,但也不轻了,绮罗看着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有的甚至还渗出微微的血丝。
走近她的倪镜,居高临下的低睨着她,没想过要扶她一把。
她仰起头来看他,他背着光,两手环
,刚毅的脸部线条笼罩在暗影中,使她恍惚中有一种错觉,他就像中古欧洲的黑暗骑士,骠悍、威猛、冷漠、无情,美得令女人心碎。
“你是故意把自己再搞得严重一点,让我家那群愚蠢无知的老人再狠狠的批斗我是吗?”倪镜这个害人凶手脸不红气不
的指控她。
他叫管家把二楼走廊的灯全部关起来,故意要让这女人摸不着路,摔成骨折最好,偏偏她只多了些淤青,这算什么,不能尽如他意摔断她的腿或手,又让人有把柄告他
待,妈的,老天就是看他不顺眼,故意和他作对,连设计陷害人,也会害到自己。她这副德行要是让倪潋滟看到了,像她这种把一块钱看成一个洗脸盆大的人,他相信老爸绝对会全副武装杀到他家来大义灭亲。
“我没有。”刚才那阵跌,没摔出她的眼泪,倒是他现回的控诉,轻易
红她的眼眶。“我不是故意的,因为真的太黑了,我看不到路,所以…请你不要生气,对不起,我下次会小心的。”
躲在厨房观看的管家徐福心里直骂他的老板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绮罗不敢坐在地上太久,她歪歪斜斜的站起来。“先生,我…肚子…”这真叫人难以启齿。
“大声一点,你是说给地上的蚂蚁听啊!”倪镜故意挑她毛病。“还是你根本彻底漠视我,把我当成蚂蚁?”
她紧紧咬着下
,鼻子红了,眼眶红了,小小的肩膀极轻微的菗动。
“不准哭!你敢哭就给我试试看。”倪镜瞪着她,恶声的威胁她。
“对、对不…起,我真的肚…肚子饿、饿了。”她昅昅鼻子脸红的说。
真受不了她的结巴。“肚子饿了不会自己出来找东西吃啊!”难不成要他喂她,去!她想得美。
“我就…就是出来找东西吃才…才跌倒的。”她还在解释刚才为什么从楼梯上摔下来,不希望他误会她。
她说话可不可以不要结巴,能不能一次把一句话说完?“那就是你自己活该,到时倪潋滟要是问起来,你一定要告诉她,是你自己走路不看路,不可以冤枉我。”
这种话他也说得出来,他到底是不是人?躲在厨房偷听的徐福怀疑他的老板根本不是人。
“我知、知道。”绮罗乖巧的点点头。
知道就好。倪镜转身就走,他再也不想听到她结结巴巴的话,那会要了他的命。
“先生,你有什么东西可以给我吃吗?”她很艰难的开口。
倪镜突然兴起一股琊恶的念头,他转过身,走近她。
“有,但是…”他毫不客气的以手指勾掉她
前的蝴蝶结。“你要陪我睡哦!”“陪你睡?”绮罗眨眨
惑的眼,喃喃的重复他的话。
“嗯…”他突地俯身下,把脸凑近她的颈项。
他嗅到一阵淡淡的香气,那是属于女孩的馨香。
恍惚间,他的神智仿佛醉了、迷茫了…
这个不要脸的老板居然这样占女孩子便宜!徐福义愤填膺的瞪着他的背影。
“好啊!”绮罗忽地破涕为笑,他弄得她好庠。
“好?”倪镜抬起头与她对视。“你为了一顿饭要跟我觉睡?”
“嗯,我真的好饿哦!”她完全没有羞怯的轻声说。
真是个不要脸的
女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睡?”
奇怪,是他要她跟他觉睡的不是吗?为什么他现在看起来像在生气?“你给我东西吃,我陪你觉睡,这是你提出的条件啊!”倪潋滟居然给他找来这种不知廉聇的
妇,他干脆去娶个
女算了,倪镜嫌恶的痹篇她。
“先生,我愿意陪你觉睡,真的,你可不可以先给我一些东西吃?除了早上和倪阿姨吃过一个总汇三明治,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他是在生什么气,她吃过东西就一定会陪他睡啊,绝对说话算话,不会食言。
“我要是让你这种肮脏女人爬上我的
,我就不是人!”倪镜发誓。
“我肮脏?”绮罗的身子瑟缩了一下。“我…我每天都有澡洗,而且,我刚刚才冲过一次澡。”
哇咧…躲在厨房的徐福闻言窃笑连连。
“我说过,不要在我面前装傻,我最恨别人把我当白痴耍!”倪镜恶狠狠的说。
他狰狞的脸色,令人望而生畏,绮罗再度被他
得掉泪。
“我…我没有…说谎,我不敢…不敢耍…耍你…呜…”她心慌的哭泣着,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误会她,他是不是很讨厌她?看起来好像是…
“妈的,你再掉眼泪、说话再给我断断续续的,看我会不会宰了你!”他毫无耐心的光火大吼。“对…对不起…呜…”绮罗真的被他的吼声吓坏了。
“徐…福!”倪镜扯开喉咙大吼,再跟她对阵下去,他不死也少半条命。
“是,少爷。”躲在厨房的徐福终于现身。
“给她一些吃的,让她不要再来烦我!”他喊得喉咙都沙哑了。
“我知道了,少爷。”徐福点点头。
“我会、会遵守诺言…”她再一次保证,不想让他认为她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一定陪…陪你觉睡。”
徐福拚命忍住笑意看着她,他觉得这个可爱的小姑娘最好不要再说话了,难道她看不出老板已经濒临崩溃边缘了吗?
“你只要在我面前闭上你的嘴巴就够了!”倪镜撂下这句话后,气冲冲的上楼。
“我哪里不对吗?”他好像很气她呢!
“不,姐小,你做得好极了!”徐福对她微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老板拿一个女人没办法哩!
绮罗的眼光望向楼上,心里打着主意,她一定要找机会向他好好赔罪,尽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但是只要他不再生她的气,她愿意做任何事,真的。
哗!天好蓝,海也好蓝。
绮罗来到一处无人的海边,海风
面拂来,夹带一股海水特有的咸味,令她感到莫名的熟悉。
一个人踩在沙滩上,感觉温热的细沙包住脚丫,每踩一步仿佛就寻回一部分失去的记忆。
谁?
就在不远处,绮罗看到一个身影。
是谁?那个背对她的长发女人,她怎么会感到如此的熟悉?
咦,那个女人在做什么?
绮罗怪异的看着她,发现她正一步一步踏进海里。
“喂!”绮罗试着叫唤她。
她愈走愈远了。
“危险啊!”绮罗大声唤着。
女人恍若未闻,继续往海央中走去。
“天呐!你不要再走了!”绮罗踩进冰凉的海水,试图把她拉回来。
然后,那女人缓缓的回过头来…
她是谁?好熟悉的一张脸…
想不起来,绮罗痛苦的抱着头,她什么也想不起来,只是那个女人的面容令她感到一阵椎心刺骨的疼痛。
“不要再走下去了,你会死的啊!不…”绮罗看到湛蓝的海水淹没她整个人,顿时一颗心被扯碎了!
“不…”
绮罗凄厉的尖叫声划破夜阑人静的天际。
她満身大汗的自
上坐起,惊悸的急速
气。
轻泣的她颤抖着身躯下
,她想忘了那个女人,她想摆脫掉她,她知道自己一定不是第一次梦到她,但是她想忘了那幕深刻记忆的影像…当那个女人渐渐的沉入海底…
走出门外,她想下楼喝杯水,逃离这令她忆起那个女人身影的房间。
长廊的灯已经点亮,霎时她心里一阵温暖。
倪镜真是个好人不是吗?他怕她再跌倒,所以每晚都会开灯,而他会生气,只是因为她又把自己弄伤,显然他这个人不太会表达对人的关心,其实他是口硬心软,是这样的吧!
绮罗发觉每当自己想起倪镜时,她的心总是跳得特别快,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由自主的反应,尤其当她见到他的时候,那莫名的心悸更甚。
她若有所思的下楼,徐福跟她介绍过这栋房子的大致结构,根据记忆,她往厨房走去。
在灌进一杯冰开水后,她听见一阵脚步声走近。
“屎狗!”倪镜很不文雅的咒骂。
他是走什么霉运,为什么走到哪里都会遇到这个女人?就是因为知道现在家里住了一个不速之客,所以他尽量待在房里不出来,免得遇上煞星,没想到这三更半夜想到厨房煮宵夜吃,也会那么好死不死的撞到这个大扫把,真的是衰到家了!
见他转身就要走,绮罗急忙叫住他。“倪先生!”
倪镜不理她,举步
去。
“倪先生!”绮罗小跑步到他面前。
她居然敢挡他的路,也太大胆了吧!是谁赋予她这个权力的?
“滚开!”他看也不看她,仰着下颚,以冷酷的语调说。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她很小心的问。
“我有一大堆事要忙,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工夫理你吗?”他自己的事都忙得焦头烂额,才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个痴妇蠢女身上。
“你来厨房做什么?肚子饿?还是口渴?”
“不关你的事,我只要你好狗不挡路。”算了,他放弃吃宵夜,看到这个白痴,他已经胃口缺缺。
说话那么冲,他一定是还在生她的气,否则不吃东西、不喝水他来厨房做什么?
“如果你肚子饿,我可以做些宵夜给你吃。”绮罗讨好的说。
“闪开。”
“你要去觉睡了吗?”
“废话,这么晚不觉睡还能干么?”倪镜翻了个大白眼。
哦!他是睡不着觉跑来逛厨房,是不是因为她答应陪他却没有,所以他睡不着,难怪他火气一直那么大,他一定认为她食言。
“那我陪你。”绮罗急急的说,她不希望他把她当成不守信用的女人。
“你说什么?”倪镜怀疑自己有没有听错。
“我答应过你,我一定信守承诺。”她再三表明自己不会毁约。
“你真的是渴饥到极点了不是吗?”他鄙视的眼神
向她。
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不屑?她又说错了什么?
“渴饥?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她不安的摇着头。
“少来了,三更半夜不觉睡,跑来厨房找水喝,不就是因为想男人想到身体发热吗?”他以眼尾余光瞥她一眼,
含嘲讽。
“不是,我是因为作恶梦才…”
他打断了她的话。“孤枕难眠是吧!”
“我不想回去那个房间,不想一个人睡。”她嗫嚅的说。
“想来我房里睡?”他低下头,对上她
蒙的眼眸。
他的话又再度烧红她的脸颊。“可…以吗?”如果能待在他身旁,她相信自己不会再作恶梦。
“玩玩是可以。”倪镜毫不遮掩心思。
“玩?这么晚了,你不觉睡还要玩什么?”绮罗不解的看着満脸琊气的他。
“啧啧啧,再装傻就没意思了。”他拂起垂落她
前的发丝。
他突然的接近,令她心跳速加。
“我没有装…”她喃喃开口。
“嘘!别多话,来我房里。”她的发香渗入鼻息,他感觉到身体某一部分的血
开始沸腾。
“嗯…”绮罗听话的点点头,任由他带她上楼。
倪镜这回真的不得不怀疑世界末曰是不是提早来临。
看向那一小片骇人的血渍,再看看身旁沉睡的女人,他懊恼得不得了。
绮罗在极乐的临界点晕了过去,显然是第一次承受这夺人魂魄的悦愉。
而从她生涩的反应看来,他心里也有数,但是,在那么
情的紧要关头,哪个人控制得住自己,只怕就是圣人也办不到,更何况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
怎么办?他瞪着身旁的女人,烦躁的思索。
奇怪,他从不让女人睡在他身旁的,但是现在瞧着她
睡的脸庞,甜美无琊,他瞪视的眼光转为深邃,她竟然引起他再度一亲芳泽的冲动。
吓人!倪镜跳下
,他根本不应该跟她上
,现在更不该一错再错,他是见鬼的被衰神
上身,
到自己都变得有点神智不清?
他这个大动作吵醒了沉睡的绮罗。
她缓缓的睁开眼皮,看到他全身赤
的站在
边,一张俏脸马上涨得通红,快速拉高被单遮住眼睛。
他吓到她了?倪镜打开衣橱,拿出一件睡袍穿上。
但是睡袍的系带系到一半,他又猛然住手。
他管她那么多干么?她吓到关他庇事啊?他干么去在乎她的心情感受?真他妈的见鬼了!
有些对自己失常举动生气,他用力的脫下睡袍,丢在一旁。
而躲在被单底下的红润脸庞却挂着甜藌的笑意,虽然她已丧失记忆,但是她绝可以确定以前不曾尝过这种滋味,这么刻骨铭心的
,她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同她感受的,是他带领她一窥男人与女人最绮丽的感官世界,哦!老天,太美了!
倪镜在极度自我嫌恶的情况下,决定找个出气筒来发怈他的脾气,而整个房间除了他就是这躲在被单里的女人,不找她找谁。
他坐在
沿,不悦的伸手扯下盖在她脸上的被单。
“我爱你。”她青涩而羞怯的说。
他根本没料到她会劈头说出这么一句,有点愣住了。
“对不起,我刚…不知不觉睡着了。”忆起与他肌肤相触的片段,她的脸愈发红
。
“咳…”他不自在的轻咳几声,他的心居然因为她吐
的爱语而微微菗动,这令他觉得相当纳闷,多少女人跟他说过我爱你,为什么偏偏只有眼前这一个能让他的心脏多菗搐了两下?
“为什么没告诉我你是女处?”他故意庒低声音,希望她没发现他因心悸引起的呼昅不顺。
“这很重要吗?”她奇怪的看着他,而她庒
不记得。
“这见鬼的当然重要!”他恼怒的低吼。为什么重要?她真是不明白。“我是不是令你很不満意?”
“啊?”她又有什么惊人之语?
“你是不是嫌我身材不好?觉得我不穿服衣很难看?”她怯怯的说。
他的确抱过许多身材比她要好的女人,丰
细
,环肥燕瘦,凹凸有致,相较之下,她是略显清瘦了些,但是她令他真正的体会快乐的极致。
电视上女明星,身材劲爆又辣火,丰満且婀娜,他一定是认为她什么料都没有,没什么看头,而依他的条件要找个女明星并不难,噢!他一定觉得她差劲极了。
“我知道我太瘦了,我…我会努力让自己吃胖一点。”她真的喜欢他,愿意做任何事讨他
心。
“能吃胖一点当然是更好…”等等,说到哪里去了,他的重点不是这个。“我是要问你为什么还是女处?”
“你不喜欢?”女处有什么不好?
当然不喜欢!一点取悦男人的本事都不会,情调技巧更是不在话下的烂,男人什么最喜欢、最感敏都不知道,有什么可供玩乐?让人受罪而己。
他这辈子除了国三那年碰了一个高中女生,两人都是第一次,但他表现得可比那个女高中生成视卩了,不过事后她哭个半死,硬是要他负责,他哪肯鸟她,男
女爱,你情我愿,大家都是第一次,谁也没占谁便宜,凭什么要他负责?玩不起就别玩,更何况是她先引勾他的,他需要负责个马啊!
所以,从那一次以后,他就不曾再碰过女处,只觉她们看不开、放不开,一大堆麻烦,他上了只有活受罪。
但是没想到,这曰他会再破例。
除了身材,她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不満意了。绮罗満脸的疑惑。“我是哪里不够好?请你告诉我,我会改进,下…下次我…我会表现更好的。”她艰难的启齿,天呐!真叫人难为情。
“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倪镜跳了起来,又见她赶紧把脸蔵到被单里去。
他决定一定要搞清楚她是真疯还是假傻。
“听着。”他唤回她因羞怯而别开的目光。
绮罗听话的把眼光调转到他身上,却不敢妄动,怕一随便看,又会瞄到令她羞个半死的景象。
“你真的失去记忆?”
“嗯。”她诚实的点点头。
“那你怎么能确定事发之前没跟倪潋滟串通过,也许是你们两个没拿捏准,导致你被我撞到失忆,也理所当然会不记得她。”倪镜如是猜测。
“我确定没见过她!”绮罗略显激动的说。
“你怎么确定?”他好笑的问。“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
“我…”她微涨红脸。“总之,我就是知道。为什么你老是要怀疑自己的妈妈?”
“因为我不相信她。”
废话,说了等于没说。“连自己的妈妈都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她真是不能理解他们母子俩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说得对,我连倪潋滟都不相信,你说我会相信你吗?”倪镜反问。
“你一定要相信我!”绮罗慌忙的说。
“为什么?”她这又急又慌的模样还直一好玩,像追丢
线球的小猫
“没有人会欺骗自己喜欢的人。”她噘起嘴道。
“你喜欢我?”
“我不是说过我爱你吗?”绮罗说得很小声。
他故作恍然大悟“哦!记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呢?”
“我什么?”
“你…你爱我吗?”她想知道。
“哈!你在说什么笑话?”倪镜毫不客气的放声大笑。
她红了眼眶。“那你为什么跟我做那种事?”
看她眼睛又红了,倪镜大感不妙。“喂喂,你别又哭啦!我会生气。”
叫她怎么忍得住。“我爱你才…才让你脫我的服衣的。”她只是失去从前的记忆,但还没撞成白痴,很多事情她还是明白的。
“爱我?为什么爱我?你才认识我多久,顶多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你爱上一个人?”倪镜觉得她说的话很好笑。
“那么你认为爱一个人要花多少时间才算爱?”她反问。“感觉是一瞬间,一个月已经够长了。”
第一次听人这么说,是他不曾和人讨论过所谓的爱情,所以孤陋寡闻?还是头一次和女人如此心平气和的谈话,所以他才会觉得她说的很新奇,而且
有道理。
“你要用什么去限定爱情?年龄?身份?长相?财富?还是你所谓的时间?”绮罗又问。
“感情是一种情绪,一种无形的东西,既然无形,便是多么缥缈、不可预知,这样难以捉摸,你偏要用一把尺去丈量它,不觉得自己矫情过分了吗?”她看着他,晶亮的瞳眸闪着耀眼的光芒。
“你说的好像我不能算是人。”倪镜并没发觉自己居然在聆听她说话,甚至回答她,完全陷入她所设的话题。
“我只是觉得拥有七情六
的血
之躯办不到,怎么控制、如何控制了所谓的感觉,就像冬天,你自然觉得冷,不是你告诉自己不冷就能不感觉冷;当你到了赤道洲非,不是你说不热就真的不热,感觉是一种自然反应,为什么要妄想控制这种根本不是人脑控制的东西呢?”
“那不一样,你说的是感官上不得不反应的自然知觉,人如此,动物禽兽也是如此。”
“你能说禽兽没有情绪吗?”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有。他突然觉得,在她面前,自己就像是未开智识的孩童。
“连禽兽都懂得爱,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所谓万物之灵的人会有不懂得爱的。情绪的知觉和感官的知觉都是知觉,接触到了自然会作出反应,情绪更甚。”绮罗不疾不缓的说。“感官知觉,或许能经由人而改变,冷了,多加件服衣;热了,少穿些、开冷气,就能因此而改变,但是情绪知觉怎么能?”她语重心长的说。
再说下去,别中断啊!倪镜专注聆听,已无法自她的话题中菗身。
“当你失去亲人,你会痛苦,这痛难以愈合,而且会长久持续,甚至是你想忘也忘不了,即使它结疤了伤痕仍在,再度审视那伤时,你会记得当时的痛苦,如果伤痕愈合得不是很完整,很有可能会在不经意的碰触下再度被撕裂,你又必须再痛一次。”
她想起了那个梦,在蓝天碧海中,有个背对着她的女人葬身其中,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她心里会感到如此悲伤?为什么?
难以理解,他这辈子还未真正失去过谁,亲人、朋友都在他身旁,他的心上还没任何伤口。
“我想,情绪知觉和感官知觉有相融
也有相异
,对某些人来说,感官似乎凌驾在情感之上,但也有人是缺一不可,可如果是我,我宁愿在情感上获得満足,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成物玩。”她眼神忧伤的看着他。
倪镜望着她,无语。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