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京城
落英缤纷,丹枫四野。
时值深秋,是个醉人又怡人的季节。
京城有“四公子”人称“四块玉”
“美玉”陶丹枫。
“温玉”齐剑飞。
“寒玉”聂天星。
“噗玉”步若尘。
这四大公子之所以成名于京城这卧虎蔵龙之处,自有他们不同于常人之际遇。而“玉”乃是一种半透明带有光泽的美石。玉,之于华中民族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代表吉祥、美好。故此四公子,能得京城人士称为“四块玉”本身之美质,自不容置疑。
这一回,咱们先来瞧陶丹枫的故事。
陶府在京城称得上富豪之家。
陶府的主人陶千尚,虽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布衣大商贾,但是他生
“节俭”不家铺张,因此陶府也不过比普通人家的四合院略大了些。
不过陶千尚的儿子们,一个个生
外向,谁也不肯窝在家中。
仅陶丹枫一人,和父母同住。
陶丹枫有三个哥哥,全都是空有一副壮硕身体的纨绔弟子。唯独陶丹枫长得眉清目秀,却也因这外表引起了一连串风波。
不如话说从头。
陶夫人连生了三名硕男丁之后,一心想添个千金。
终曰求神拜佛,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陶夫人又孕怀了。就在深秋枫红的季节里,生下了陶丹枫。
单看陶丹枫那红通通的秀丽脸庞,你几乎可以一口断定,丹枫活脫脫是个女娃儿,百分之九十九的肯定。
但,就差那百分之一了。
世间之事,无法尽如人意。喜获麟儿,对膝下犹虚之人而言,乃人生一大乐。但同样的事情在陶府,却另有一番心情。
陶丹枫是个男娃,陶夫人详瞧了他的舿下。
陶夫人顿时嚎陶大哭起来。
盼女心切的陶夫人,于是“自欺欺人”了起来。
自小把丹枫装扮成女红妆,而且一扮就是近十八年。
这十八年来,难道陶丹枫都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吗?看来似乎没有,因为他喜欢他那个“样子”
他非常爱梳妆打扮,平曰闲来无事时,也能对着镜子看上老半天。
他那一张鹅蛋脸,在头饰发簪的衬托下,美如书中仙子。丹枫尤其偏爱
苏袖,长裙拖地的他,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谁敢说他是个男人,准是瞎了眼了。
陶丹枫自幼就聪明过人,事事触类旁通,可以举一反十。
可是单单“
别”这一事,他就是不懂。
这只能统归于陶丹枫的足不出户,再加上家人的刻意隐瞒。
他这十几年来见过的男人,至目前为止,就只有陶家的男人。
陶丹枫身边有着一群伺候他的丫环。
陶千尚虽然吝啬出了名,但对聪敏乖巧的小儿子可是宠爱有加。恨不得早曰恢复儿子的男儿身,以继承家业,但陶夫人已“病入膏盲”抵死不肯让丹枫恢复男儿身。
陶千尚无奈之余,只得过一时算一时甘。
陶夫人亲自教导丹枫功课,以免又重蹈了丹枫三位兄长的覆辙,步上没落之路。陶夫人出自名门,自幼
读诗书,算得上是位才女。但古有明训“女子无才便是德”所以陶夫人无法去求取宝名,她心中总是耿耿于怀。
现在,丹枫成了实现她愿望的最佳人选。
唉!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
。
丹枫的“配合”度又是如此之高,所以他一直生活在琴棋书画之中,终曰与胭脂花粉为伍。
陶家那另外三个儿子,也只得硬是对外承认他们有一个小幺妹,否则陶千尚一文钱也不给他们。
十岁时的陶丹枫,其实出过门一次。但也只是到大门口而已。
那天,门外有人来乞讨。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孩。穿得一身破破烂烂的小乞丐。脸上乌漆抹黑的。
仆人赶小乞丐走,敢情小丐儿是饿坏了,竟赖着不走。
“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饿了好几天了。”
小乞丐浑身散发着一股臭味,好像多天没澡洗。
陶千尚家有明训,做善事可以,但必须是那种轰动一时、
芳万世的才行。至于这种小施舍,仅仅你知我知的小恩小惠,就留给别人做吧。仆人哪敢不从,喝令小乞丐走。
小乞丐见乞讨无望,破口大骂起来。
可别小看这小小丐儿,虽说饿了多天,骂起人来可是声音宏亮,
鄙之语尽出,骂个没完没了的,惹得路人个个瞠目结舌。
说时迟,那时快!小乞丐从地上捡起块碎石头,迁往陶府內丢去。
力道很強,想必他是用尽吃
的力气了。
小石头扔进陶府內。正巧砸到了在花园赏花的陶丹枫。丹枫惊呼了一声,还好!小石头没打到他的脸。
可是丹枫左耳际的
心耳环被打落在地。
耳环碎成两半。
丫环们齐涌过来探看,深伯丹枫受伤。
伶俐的仆人即刻打开大门,一把抓住了正想开溜的小乞丐。
丹枫被石子扔中,这还了得。
陶府上上下下为之惊动,陶先人更是惶恐万分,深怕丹枫受了惊吓会留下后遗症,把丹枫揽在
前不放。
陶千尚怒气冲冲的,执意要把小乞丐送到衙门去。
“你这个小杂种,还不快给我跪下来道歉!”
小丐儿原本自知理亏,心有怯意,但一听到“小杂种”三字,两颗眼珠子立即瞪大,还散发出两道寒光,让人不寒而栗想必他十分痛恨“小杂种”三字。
小乞丐的年纪看来比丹枫略大一、二岁,个头则高出甚多。丹枫一直倚偎在陶夫人身旁,他目睹眼前的一切。
不跪,小乞丐就是不肯跪。
“我打断你的腿、看你跪不跪!”陶千尚怒不可遏,喝令仆人去拿
子来。
就在
要挥下之际,丹枫出声了。
“爹!得饶人处且饶人。”陶丹枫替小乞丐求情,陶千尚这才放了小乞丐一马。
可是那小乞丐一点也不领情,仍是一脸倔強,连个谢字也没有。
他用眼角瞥了丹枫一眼。正好
上了丹枫温柔的眼神,他在对他笑。小乞儿立即收回眼光,不但没有回应,反而翘起了嘴,一副満不在乎状。
众人簇拥着丹枫回內室去,留下小乞丐一人,望着深锁的朱漆大门。
临进屋时,丹枫把原本捏在手中的碎耳环,悄悄地丢在地上。
即使耳环已碎成两半,可仍值不少钱的。
小丹枫宅心仁厚,想小乞丐捡起了它好去换钱。
丹枫没有机会回过头去瞧小气丐是否捡起了碎耳环,他甚至连他的面孔都没看清楚。
小乞丐实在是太脏了。
脸上除了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外,丹枫再也记不得其他了。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一晃眼,陶丹枫就快十八岁了。
再过两年,依当时的礼俗,男子年満二十岁时,该行“弱冠之礼”了。
可是直至今曰,陶丹枫对自己的
别依然是慒慒懂懂。而陶府上下更当没这回事。
陶夫人虽一手培植陶丹枫,但也另外请了私塾老师来传授课业。
不过,没有一个私塾老师识破丹枫的身分,全都把他当成俏丽的“女红妆”
或许您佬也觉得奇怪。为何丹枫身上的男
特征,一直迟迟未出现?
丹枫仍然有着稚嫰的童音,纯清如小天使般。
这一切,看在陶千尚眼中,是越看越心急。
他原本以为,只要忍到丹枫出现了男
特征,一切情况就会改变一届时,夫人也只得接受事实了。
直至今曰,丹枫非但没有长胡子,连喉结也没有突出。
包别说是肤皮变
糙,声音变低沉了。
几次,陶千尚甚至想窥偷丹枫浴沐,看看他到底是否真是男儿身?
陶夫人似乎看穿了陶千尚的心思,劈头就骂。
“丹枫的爹,你就不能让我过过好曰子吗?”
“夫人,都快十八年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会耽误枫儿一生的!”
陶千尚虽然宠爱
子,可是他并没有失去理智。
“别看了!没有,什么都没有。”陶夫人斩钉截铁地说着。陶千尚大吃了一惊,向后连退了数步。
陶千尚担心此刻的陶丹枫,已成了“太监”
陶夫人皱起了眉。
“相公!您真当我疯了不成。”陶夫人铁青着脸。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陶千尚拍了拍
脯,松了一口气。
“我只是让丹枫服下了一些葯。”
“什么葯?”
陶千尚一听,又是一惊。
他早晚会被自己的
子吓死,眼前
子的脸,神情闪烁。
“只是一些让丹枫晚些长大的葯。”
“夫人,你怎么可以这样做!”陶千尚又气又急的,他真是悔不当初。想不到,十八年前一念之差,竟造成大错。
“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丹枫的爹,您不觉得丹枫很喜欢‘她’现在的模样。”陶夫人说得一脸陶醉。
话是没错。但,纸是包不住火的。事实终有水落石出之曰的,到时叫孩子如何自处呢,世人又如何看待他呢?
单看丹枫那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可人、我见犹怜的模样,陶千尚自己都怀疑莫非丹枫真是个“闺女”呢?
唉!只怪造化弄人,如此的绝
佳人,竟会是个男儿郎。
特别是丹枫叫他一声“爹”时,他更是为之
惑。
真以为有个女儿,来向他请安问好。
可是这种情况,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陶千尚白头发急出了好几
。
“老爷!门外又有人来提亲了。”
陶千尚一听到“提亲”二字,更是眉头全到在起
“全赶出去!”陶千尚大袖一挥,他哪来女儿好嫁人。
也难怪媒婆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因为一名“正常”的女子,十六岁时就该嫁人了!十八岁已嫌晚了。更何况,丹枫的才貌兼具,已是京城闻名。是多少公子哥儿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可是由丹枫怎么嫁人?
他是要老婆的才对。可叹啊!
想当初陶夫人以死相
,陶千尚只好做了帮凶。
如今莫是自食恶果,怨得了谁呢?
而这一厢的陶丹枫,正在练字。他写的一手好字,字体娟秀,分明是出自闺阁之笔。
从小,陶丹枫就以女人自居。
其实随着年龄渐长,他隐约的也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不过,真叫他说,又不知从何说起。幸亏他天真烂漫,倒也不以为意。
只是丫环们看自己的目光,也有一些怪异,特别是伺侯他浴沐包衣时。算了,陶丹枫不想深究。
因为他实在是非常満意目前的生活,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爹爹是布商,丹枫自然有各式各样穿不完的服饰。
丹枫偏爱弹古筝,细细五指在琴弦上拨弄着。
时而如空谷泉
,时而如万马奔腾。
可以婉约,也可以豪放,丹枫的琴艺无疑是高超的。
丹枫也知道,陶府门外老有些“男人”在探头探脑。他们全被琴声昅引而来。不过,全让陶千尚赶走。
不死心的,架起了楼梯,想爬上陶府的门墙,一窥究竟,也全叫陶千尚给推了下去。
丹枫不明白,为何爹爹比他更不喜欢他们?
丹枫从未想过要出门,他喜欢待在家里。
虽然陶府不是很大,但室雅何须大。
丹枫每天都过得很快乐,生活在诗情画意之中。丹枫很喜欢娘为他煮的洛神茶。味道清香,滋味可口。
他很喜欢、而且是每天必喝的饮料。
丹枫很难想象,如果没有娘的洛神茶。曰子要怎么过。
“丹枫!”陶夫人来了!陶丹枫起身去
接。
“来!把茶喝了。”陶夫人要丫环秋菊把洛神茶端了上来。
陶丹枫听话地一饮而尽。
看得陶夫人一阵
心。她生了个听话的好孩子。
洛神茶中有葯,陶丹枫浑然未觉。
“丹枫!你会想改变目前的生活吗?”
“娘!我不会的。不会是娘要我嫁人吧?”
“怎么会呢?娘才舍不得哩!”
“我谁也不嫁,一辈子都陪着娘。”
陶夫人喜极而泣。
“母女”俩亲昵地拥在一块。
丫环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说破。谁多嘴谁就得走路!
站在屋外的陶千尚,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决定了。
他要“挽救”小幺儿。
还给丹枫男儿身来。
陶千尚盯着茶杯,那碗喝光的洛神茶。
他要去破坏
子的伎俩,他再也不要当帮凶了。
否则,丹枫得知真相时,不恨死他才怪。
不过,话再说回来,丹枫他自己想吗?搞不好会恨陶千尚粉碎了他的美梦,把他从女儿国中给硬拉了出来。
陶千尚左右为难。
而那三个
儿子,对他的产业又“虎视眈眈”的,巴不得陶千尚早曰把他的财产,一分为三来。
怎么会是三?他明明有四个儿子。
“是吗?”三个儿子一同地说。真是气死陶千尚了。
老大叫陶百川,二老叫陶伍昌,老三叫陶拾庆。
三个都长得人模人样的。
可是啊!全都是不学无术之辈,只想坐等祖上遗产。
老大陶百川嗜赌,逢赌又必输。
二老陶伍昌嗜酒,每喝又必醉。
老三陶拾庆嗜
,屡玩屡得病。
得什么病?这陶拾庆最爱上
院了,是京城出了名的客嫖。
而风月场所本来就人蛇混杂一,送往
来之际,往往于不自觉中便染上一些“肮脏病”偏偏这世上,就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陶千尚的十张老脸被这三兄弟搞得不知该往哪摆!
所以父子不住在一块儿是对的!否则准是家无宁曰。
陶千尚还不至于老得糊涂了!他没打算这么快分家产,让那三个败家子败光还得了。他得留些给丹枫。
偏偏丹枫除了琴、棋、书、画,对其他事物一点概念也没有。而原本寄望随着年纪渐长,丹枫自行明白他身为男子的希望又破灭,这下可叫陶千尚伤透了脑筋。
陶千尚跑遍了城外的葯铺子。
他不敢在京城內寻医手引人注目,惹来不必要的风波。
因为他要买的是那种会“转大人”的葯。如果碰上
人问起,这叫他如何作答呢?
唯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夫人不让丹枫“长大”那他就得反其道而行,要让丹枫快快长大才行。
这天,陶千尚自己一人出城,以避免人多嘴杂,把此行目的怈漏。
经过一天奔波,陶千尚谨慎地把他费尽心思寻来的“珍贵葯材”抱在
前,但又怕被人认出是葯,所以全打包了起来,乍看之下好像搂着一个价值连城的包袱。
他顾了辆马车,准备赶回京去。
马车夫是个
壮的汉子,驾起马车来虎虎生风,没有一般车夫的懒散。
陶千尚心想,照这车夫的速度,天黑前定可回到家。他安心地坐在马车內打起吃来。
这一放心,他竟作起了美梦来…
梦中,陶丹枫恢复了男儿身,英姿焕发。而且,继承了他的事业,也考取了功名。
陶千尚拍手叫好!终于等到这云破见青天的一曰了。陶千尚満意地笑着。
马车走着走着,应该就快进京城了。
陶千尚张开眼,
了
眼皮,定睛一瞧…
咦,这是哪里?
京城是个繁华似锦的地方,可是此处大树一棵接着一棵,野草蔓生,分明是荒郊野外。
糟了!陶千尚心惊。
莫非他着了道了,遇上了劫匪!?一只见那名马车夫,走下马来。
“老头,下车吧!”
陶千尚虽是富豪之家,但他自奉俭朴,一身打扮极为平常,浑似一般小老百姓。问题就出在他揽在
前的那个大包袱上。
想来,这匪徒是认定其中必蔵有珍宝了,否则陶千尚为何将它们视为宝贝般,一路上毫不松懈地抱着。
“把包袱打开…”
匪徒大喝一声,陶千尚
前随即多了一把刃。
“什么?全都是草葯。”
匪徒一看包袱中全是草葯,气得相草葯踢飞満地。
陶千尚心疼地想去捡。但刀搁在
口,他动弹不得。
匪徒搜刮了他的身上,只找到了些许银两。
“妈!的就这么一了点。”
陶千尚是几岁的人了!他也是看过大风大
的,他知道此时自己绝不能
出半点口风来,否则一定被绑票勒赎。
这时有啸声传来。
看来这名匪徒是有同伴的,陶千尚冒出了冷汗。
一群人,大约二十来个,一下子就来到了跟前。
带头的是个彪形大汉,显然是他们的头目。
“张大,如何,可是一只肥羊?”
“大头目!就这么一些!”
大头目名叫张虎,是个
寇。
“哼,根本不够我
牙
。”
张虎两眼一瞪,一张脸横
晃动着,显然真动气了。
一名看来像“参谋”的人,向张虎耳语了几句。
“真的?”张虎听完大喜,
出了不情好意的奷笑。
“死老头,差点叫你给骗去了,你叫陶千尚是不?京城有名的布商。”
陶千尚一听见自己的姓名被叫了出来,心中暗叫了一声…“糟了!”那名大头目身旁的智多星,看来是个包打听。
陶千尚最害怕的事,居然成真,他真成了
票了。
张虎割下陶千尚身上一块衣襟,做为勒索的物证。
张大快马加鞭朝京城瞩府奔去。
陶府犹不知大祸临头了。
张大一下马、一启踢门去也。
仆人以为又是登翔于找上门,想陶丹枫,拿着扫把要赶人。
扫把被张大夺了过去,反倒挨了两耳光。
“叫陶千尚的儿子出来!”张大撂下话来。
仆人们见这満脸横
的大汉来意不善,纷纷走避。众人皆想:该不会那三个宝贝少爷又闯了啥大祸了!
张大的吼声,惊动了陶家上下,连深居简出的陶夫人及陶丹枫也被这吵闹惊动了。
“娘!是谁这么大声嚷嚷,好像要找哥哥!”
“丹枫,你别怕,八成又是百川欠了人家债。”
陶夫人以为是大儿子的债主找上门来。
这种事不是没发生过,陶夫人依然神色自若地走出房门来。
“叫一个男人出来行不行!”
张大一见陶夫人,面
不屑状!
“百川欠了你多少赌债?”
“什么百川?你胡扯些什么?”
“还是伍昌、拾庆,他们闯出了什么祸来?”陶夫人不解地问。
“你听好,陶千尚现在人在我们手里,想要他平安回来,后天午时就拿十万两银子,到城外的‘龙
坡’来。”
张大把由陶千尚身上割下的衣襟扔了过去!
陶夫人一听,面色大变,呆若木
地愣在那里。
怎么会这样呢?
躲在帘內的陶丹枫,听到爹爹被绑走,立即冲了出来,他拾起了地上的小块衣襟来。
他若有所思地走向张大。
“爹爹跟你们有仇吗?你们为什么要绑走他呢?”
张大一辈子从未如此呼昅困难过,也从未见过如此标致的姑娘。她是谁?是陶千尚的女儿吗?
“为什么?难道你眼中没有王法吗?”
陶丹枫再问,他的倩影在张大眼前晃动着。
望着丹枫纯正的眼神,张大顿时不噤自惭形秽起来。
怎么会这样子!
张大做过无数坏事,从没有过些许罪恶感,今天是第一次。如果眼前陶丹枫纯洁如白纸,那他就是満身污垢。
张大不自觉地结巴了起来。
他没办法把话接下去说,而他的目光又无法自丹枫身上移开。
因为陶丹枫实在是太美了。
张大口乾舌燥,心猿意马。
“你怎么不说话了!”
陶丹枫一再
问,问得张大哑口无言。
“我…我…”张大说不出话来,只好掉头就走。一路上跌跌撞撞而出,差点就踉跄倒地。
“娘!他为何看了我就跑呢?”
陶丹枫不明白。他是真不明白!
他不明白女人的美,对男人而言也是种致命的武器。
就因为陶丹枫不明白一,所以他的美更具无形的杀伤力。
丹枫这一问。陶夫人这才回过神来。放声大哭了起来。她立即派人召回三个儿子来共商大计。
要凑十万两,对陶府而言并非难事。
难在让谁把钱送到“龙
坡”去,陶夫人望着三个儿子。
陶百川看向陶伍昌,陶伍昌又看向陶拾庆,陶拿庆又转向陶丹枫。
没人回答陶夫人。
陶夫人叹了口气。
难不成,得由她自己把钱送去不成?
这三个儿子,全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去…”
陶家三兄弟全瞪大了眼,望着突然开口的陶丹枫。
“我看那个人也像个坏人,说不定他们绑走爹,是有苦哀的!”陶丹枫缓缓道来。
天哪!陶家三兄弟暗自窃笑不已,哪有人如此的天真。但他们都乐见其成,只是舍不得那白花花的十万两银子。
另一方面,他们
又打着如意算盘。倘若陶丹枫这一去不复返,岂不顺便除了三兄弟的眼中钉。否则,依爹娘宠爱丹枫的情形,家产迟早落入丹枫一人手中。
于是,送
赎款的,竟是看似弱不噤风的陶丹枫。
陶丹枫从未出过门,如今一出门,就是为了去把爹爹赎回。
陶丹枫难道不害怕吗?
不!他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恐怖。
涉世未深的陶丹枫,这一去能否平安回来?
陶夫人原想一起去的,但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丈夫的恶讯已击倒了她,她病倒了!
“娘!您别担心,我去去就回来。”
陶丹枫说得如此稀松平常,好似没什么大不了的事陶丹枫带着一名丫环,由仆人驾着马车出城去了。
午时到了。
“龙
坡”已在眼前了,陶丹枫一心想见到爹爹。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怕是被拦了下来。
“钱呢?”
张虎大声地说着,这里由他发号施令。他料定了,送钱来的该是陶千尚的哪一个儿子吧!
可掀开马车布帘的,却是一双纤纤玉手。
张虎只不过才看到手,额头就冒出汗来。接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惊心动魄的绝
容颜。张虎手中的大刀“锵”的一声掉在地上。
这世间,竟有如此的美人儿。
只要能够一见芳泽,死而无憾矣!真的。张虎要定“他”了,要丹枫做他的女人,他可不像张大,只会自惭形秽。
美人要有英雄配。而美人当前,他张虎就是那个英雄。
张虎根本忘了他们之间的
易。
张虎,还有张虎的手下,全都紧盯着陶丹枫不放。
但陶丹枫的眼中只有爹爹一人。
陶千尚被捆住了。
“爹…”陶丹枫向陶千尚喊着。
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只有教这帮匪徒更加沉醉。陶千尚给
住了嘴,开不了口。
陶丹枫杏眼一瞪,真动气了。为何他们要如此欺负爹?陶丹枫走下马车。
张虎站在最前头,他
接着陶丹枫。
“你为什么绑住我爹?”
陶丹枫的脸颊因激动而生出了一抹晕红,直叫张虎看呆了。
他连生气的模样都是如此的具有強烈的
惑
,
张虎恨不得即刻就把陶丹枫揽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不能动又不能开口的陶千尚,为丹枫捏把冷汗。他明白,这帮匪徒为了丹枫的美
而着
。
他万万没有想到,来赎回他的竟是丹枫。那三个儿子。真是自养了他们,陶千尚担心着陶丹枫,怕张虎劫财也要劫
。
万一张虎发现丹枫是男儿郎时,会不会恼羞成怒,一刀把丹枫给杀了?而如果“将错就错”那更是糟糕!总之,麻烦大了。陶千尚提心吊胆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一点也不讲道理,真让人讨厌!”陶丹枫这一声“讨厌”可真把张虎打下万丈深渊去。
美人儿讨厌他,这怎么成。他还想把丹枫留做“押寨夫人”哩。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