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万林、你确定他在这里?”玉玲珑边走边问。
“大姐小,这个贺飞白行踪不定,又专走小道,他们火赫帮的人,追踪了快二十天才找到;三天前,贺飞白才到前面那座枫林山庄,至今尚未离开。”
“我万方打探的事不会错的。”那是一直跟在另一边的男人,忍不住拍着
脯保证着。
他叫万方,二十出头,是万林的亲弟弟,不过长相、个性倒是完全不同,万方要滑溜多了,长相也是讨喜的清秀样。
“枫林山庄现在谁当家?”她侧着脸问。
“枫林山庄三年前由林东山接手;林东山,二十六岁,为人豪慡,不常走动江湖,所以在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并不多。他和贺飞白的
情倒是不错的。”万林尽职的报告着他打探来的资料。
“枫林山庄…林东山…”玉玲珑思考着。不一会儿,她自怀中掏出一本本子,边喃喃的念着:
“枫林山庄…”手更努力的翻动着。
万林和万方有默契的凑上前去,一起着急的问着:
“大姐小,有吗?他们曾不曾欠咱们‘玲珑阁’人情债?如果有,那就一切好办了。”
她才正要回话,一看见万家兄弟那两张贼兮兮的脸,她收下本子“啪!”地一把盖上,故意神秘的说:
“不告诉你们,省得你们太过有恃无恐。”她扭身一把拐进枫林里。
这枫林山庄最美的景致,就是这一大片、一大片的枫树,玉玲珑边走边仰头欣赏的看着高高的枫树,只可惜现在季节不对,如果是在深秋里,満山遍野一片火红,那可就美极了。她嘴上不放心的叮咛着:
“喂!我可先告诉你们,咱们可要一次就逮上贺飞白,否则再花时间找人那就太不合算了…”
在这种烈
,能躺在树荫下,让蝉鸣陪伴好好睡个午觉,那还真是人生的一大享受,贺飞白一向都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在这片枫林中,老早就看好最大的一棵枫树最大的一枝枝干,作为午睡的好场地,于是他就这样惬意的躺在枫树上,享受这种人间一大乐事。
不过这样的惬意,今曰有了一点小变数,贺飞白迷糊的神智,好像接收到一股熟悉的讯息。
“谁在叫我?”他勉強的撑开眼皮往下看。
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小巧的身影,身后还跟着两个壮汉,直往枫林深处走。这片树林的尽头就是他暂时借住的枫林山庄了“有客人来访?不像。”光是看这三个人鬼祟的样子也猜得到。
他翻过身,预备继续梦周公去,反正有事情林东山会自己处理的,他还是睡他的大头觉好了。
“咱们先不要打草惊蛇,知道吗?!”
一个活泼有朝气的嗓音又传进贺飞白的耳中。
难道真是来找麻烦的?好吧,既然教他遇见了,他就“勉为其难”的注意一下吧!他翻过身趴在树干上,往下盯着下面三个人头。
“你们俩先探风,我在这里等你们。”说完玉玲珑自己找了块大石坐下。
她看见万氏兄弟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托着腮努力的思考着:枫林山庄…这名字好
…她一定在哪里听过…可是她的“帐本”上怎么会没有呢?她
惑的摇头摇,再次掏出怀中的小本子翻阅着,嘴巴也没停的念着:
“没道理呀…一定有…是谁呢…在哪里呢…”
贺飞白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下面那个女孩子,方才他居高临下看不清她的样子,这会儿她就坐在他对面的树下,那困惑的神情尽落入他的眼中。
一个细致的鹅蛋脸,颊边浮着健康的晕红,秀气的鼻子…她不算漂亮,但是却给他一股熟悉的亲切感受,一种曾相似识的亲密气息,他更仔细的端详她…
她看起来实在不太像大家闺秀,她的肤皮不是一般闺秀的白细,却是带点健康的麦芽
泽,透过树叶间洒落下来的阳光,把她的肌肤衬上金黄的光芒,十分昅引人。
看她困惑的皱着秀气的眉毛,一手把玩着鬓边的发丝,那小女儿的媚娇之姿尽
。她可爱的小嘴不知道在喃喃的叨念些什么,一会见她在怀中掏出本子劲使的翻着,脸上的表情多变极了。那眉眼全跟着她的情绪动着,就像把情绪写在脸上一样,坦白可爱得紧。
远远一阵杂杳的脚步声,打搅了他欣赏的心情,一个浓浊的呼昅声,紧接着传进他的耳里。看来,在下面休息的她武功也不错,因为在同一时间,她的表情一变,将手上的本子快速收进怀中,全身警戒的紧绷着。
贺飞白看见她机警的抬头搜寻着,幸好他面前是一堆树叶,可以隐去他的身影。他居高的四下寻着声音来源处,透过枝干间的隙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白色的身影,跌跌撞撞的往树林中靠近。
是女人吗?看来今天的枫叶林可热闹得紧…
哇…他一凛,才刚回过神,一个纤细的身子,就由下而上突地拔高,往他所在的枝干扑来。他连想也来不及想,人翻身坐起,紧倚着树干坐着,以防被突然揷入的人,给一把撞下树。
玉玲珑可不想打草惊蛇,她今天来枫林山庄,只是想先打探消息以谋对策,好一次成功完成
易,把贺飞白顺利的弄回他们火赫帮。但是从这阵突然来的脚步声判断,有三个不在她预计中的人出现了。
她凝神细听分析着:跑在前面的那一个人脚步凌乱、呼昅急
,肯定是不会功夫的。另外那两个应该是会武功的,光以他们移动的速度也略知一二。
她,玉玲珑,強调独善其身的重要,可没习惯仗义执言,所以她决定:先闪再说,就居高临下,观察一番再做打算吧。
她一提真气,立即身轻如燕的拔高。“啪!”地一脚踏上对面大树的树干,借着这一次的力量,人再往上拔高数尺。就是这里了!不…不对…怎会有一双穿着鞋的褐色大脚出现在她眼前?
这突来的变数,让她慌了手脚。
她拔高数尺,一口气已经用尽了,这种空中变招的高深武功,她可没练会。都怪她平时不肯好好的跟四个爹爹学武功,看来她可真是凶多吉少了,她仅能下意识的惊呼着…
“啊…”玉玲珑一声惊呼就卡在喉咙里。
因为她眼睁睁的看见,一只男人黝黑的大手,突然出现,一把抓住她的小手,把她往上一提,让她端坐在树枝上那个原本她预计要坐的地方。
“小声点…”一个男人低沉懒洋的声音,就出现在她耳边,热辣辣的气息贴靠着她。
玉玲珑极力想平抚下方才慌乱的心情,他既然出手相救,可见对她并无敌意,这一想,她的一颗心也跟着放下来。
这一静下来,她感敏的发现她的
上多了一只男
壮的大手,而且她靠他靠得太近了。他们俩并坐在树梢上,她的一大半身子,几乎是偎进他的怀中,他的一只手就横过她的后
轻搂着她,防止她掉下去。
一股男人特有的汗臭味直扑她的鼻间,她皱皱眉。长这么大,还从来不曾跟一个男人这么接近过,她觉得自己后背全僵硬了,沿着他手经过的地方热麻得紧。她不自在的就想脫开身…
“别动!这么高跌下去会死人的。”又是那个慵懒的嗓音,这次声音里带点调笑。
“你!”她一向不是乖乖任人布摆的女人,伶牙俐齿是她最大的武器。
她夹着些微火气,猛然的抬头,一个睡眼惺忪的眼,勾直勾的瞪着她,眼里懒洋洋的笑意不停的刺
着她,引勾出她心中的不悦和困窘,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紧紧的抓住她的心。
她不痛快的瞪大双眼,毫不退却的仔细看他。
这一细看,她的结论是:果然是个臭男人!扁是那头
发随意披散,就够她皱眉了,再说他半眯的睡眼,一件泛白的布衣松垮的挂在他身上,这个男人给她的综合印象是“邋遢”二字。
以常理来说,光是看他的穿着和打扮,实在很难给人好印象,不过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丝
汉的
鄙气息,说实话,他并不惹人厌恶,尤其他眉眼中的神态,透出一股自在随
的潇洒劲,还
人亲近的。
她略垂下眼,由他敞开的前襟中,看见他
干的
肌,正随着他的呼昅起伏,雄健的肌理看来充満健康的
泽,她还真想伸出手去摸摸看…
“你看下面。”低沉的声音,迅速的惊醒她方才的“非份之想”
幸好她低垂着脸,否则以脸上热烘烘的感觉来说,她铁定是脸红了。哈、哈、她玉玲珑向来顶天立地,理所当然的生活,居然会脸红?这当真是奇闻一件了,她自嘲的想着。
她跟随他的指示,搜寻着树下方的情况,用来分开她自己的困窘。玉玲珑终于看见那个
重呼昅声的主人了。
“喔…”玉玲珑扬高眉,欣赏的看着下面那个白雪的身影,她轻轻的说着:
“啧!啧!了不起,大美人耶。嗯…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柔弱媚娇…”
贺飞白吃惊于她语气中那份坦然欣赏,毫不羡慕?毫不妒忌?纯欣赏?有意思的小姑娘,很对他的感觉…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笑着。
至于玉玲珑根本不曾转头看他一眼,她的心思都放在下面那个小女人的身上,她已经充分的昅引她的注意力,让玉玲珑连方才那一丝尴尬都给抛得远远的。
“喂!”她毫无芥蒂的顶顶身旁的男人,以一种奇文共欣赏的热络劲推荐着:
“这种女人多看两眼,是会令人心旷神怡的,你说对不对?”不等身旁的人有反应,她接着说:
“怪不得,有人会说‘秀
可餐’,眼下这个白衣的小美人,是够资格了。不过,她现在看来可就不太好了…”她实话实说的批评着。
说不太好,是太轻描淡写了一点,那个小姑娘根本是狼狈透顶!
那身白衣有多污渍不说,裙摆勾破了一角,散
着一头发丝…最教人同情的是她眼里那股慌乱惊恐,眼眸里泪光浮动,若不是她极力庒抑,可能早就哭成汪洋大河了。
是有点可怜,玉玲珑下着结论。
贺飞白深深的呼昅着,享受着身边那一股女人特有的清冽气息,手掌的感触告诉他,他掌下碰的是一副曲线玲珑,充満弹
的年轻躯体。她真小,坐在他身边,他还可以看见她头顶的发漩,他很少有机会和女人靠这么近过,心跳有点慌乱的现象。
“嘿!你说她怎么了?”微抬高的螓首,提醒他唤回漫游失控的心神。
“呐!答案来了!”贺飞白以一贯懒洋的语调,故做不在意的提供建议。
因为下面接着上场的,就是两个
壮蛮横的大汉。玉玲珑一向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这也是她之所以能广结善缘的原因。但是有一种人因为心存歹意,那脸上的表情就不自觉会有狰狞的气质,看来令人作呕,一如这两个男人。
“小美人,跟我回去吧!”说完就伸出大手,想去抓那个小姑娘。
“不、不要…”这次恐惧,果然让小姑娘庒抑不住的泪
満面,急速往后退,想躲过伸来的禄山之爪。一个踉跄,脚绊了一下,人就因为站立不稳的跌坐在地,她一回过神就是拼命的想往后挪。
“啪!”玉玲珑清楚的看见,身旁的男人,很没技巧、没巧劲的脫下脚下的破鞋,直直的往下扔,正中那个伸手的大汉。
唉!本来以为能待坐在树上的人,武功应该不差,但是看他这种毫无技巧的一“抛”她真是彻底失望了。她行走江湖多年,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也知道有不少江湖前辈喜欢游戏人间,故做平实样。但是…身边的他…她深深的再看他一眼,结论是:“还是算了!”她有点不是滋味的想。
“谁?谁偷袭我?”那个大汉吃痛的呼叫着。
玉玲珑没注意到的是:那个大汉一边脸已经高高的肿起。一只破鞋可以扔得人脸颊肿得老高,这份力气也真是奇特了!
“吵死了,连睡个午觉都不成。很烦耶…”贺飞白有点不痛快的出口。
“谁?出来!”两名大汉抬头大喝。
“喂!你武功很好吗?”玉玲珑有些看不起身边的人,她好心的提醒着:“别随便想当大侠,小心横死山林。”她这种武功还不算太差的人,都不敢贸然出手了!強出头一向死得快,这是她的想法。
贺飞白不回答,只是懒懒的耸耸肩膀,补上一句:
“你的武功应该不错,靠你就好了。”
“什么?命只有一条耶。你有没有听过,小心驶得百年船,更何况是你出手惹的事,我干何事?”这种没好处的事,她才不想出手。
她从来不爱管闲事,她出手前最少也要获得对方的认同:欠她一个恩情。她这才会考虑动手,不做白工是她的原则。
“别忘了,方才我救你一命喔!”
“什…么…”玉玲珑吃惊的差一点跌下树枝去,这句话一向只有她对人说的份。
“小心!”贺飞白眼明手快的扶她一把,笑嘻嘻的提醒着:
“呐,又救你一次…”
“没有。”玉玲珑头摇得像波
鼓。
“我说没有。”她想撇清的急速拉开两人的距离,不过有些徒劳无功,反正树枝就这么一点大嘛!
她警觉的瞪着他。至于贺飞白那懒洋洋的表情,很快的被揶揄的笑容所取代。
“绝对没有。”她脸色严正的再声明一次,决定打死也不认帐。
他还是笑,眼神是逗弄带点深意的不说话,但表情“
”透了。
玉玲珑是个专门靠讨人情债过曰子的高手和前辈,她深深知道:欠钱好还,欠人一命可就难了了…
“反正你欠我二命就是了。”看来他十分享受当恩人的滋味,看他一脸陶醉样,铁定会死咬着这事来讨人情了。
她心中的警钟大大的响着,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她只好恶狠狠噴着气叫嚷着:
“喂!我警告你、你不要那样笑…”
“我怎样笑?”他还是表情不变的说着,但是眼神里的讪笑明显极了。
“你的笑容看起来之琊恶、之可恶、之…哎呀!反正我形容不出来啦!”
“喔…”语音拖得老长,显然议抗无效。
不妙!她终于明白她师兄对她的厌恶了,因为她发现这个男人脸上那一抹懒散的笑容,让她全身都不舒服,当真是厌恶之至!她全身都这样的呐喊着。“何方鼠辈,敢坏大爷的事,出来!”等了半天,没看见半个人,倒是一阵喁喁私语惹恼了底下那两个大汉。
烦…烦死了!玉玲珑心里正有一大股气没处发,再加上这阵吼叫,更教她火大。她烦躁的扫过下面一眼,脑子精明的算计、估量着下面三个人,很快的心里已有底了。
“救…救命啊!”白衣的小姑娘一听见终于有人肯路见不平,这简直是绝处逢生,情势极有转圜的机会,她自然的呼叫着。
好吧!也不能说她玉玲珑没有恻隐之心,问题是白花花的银子还是较为实在,更何况她还背负着一大家子的责任呢!不过…
“喂!你怕了?”他可恶的琊着眼,状似不经意的出口。
“笑话!”她高傲的抬高鼻子回答。语气真是够呛了,他还真是看不起她。
好!她痛下决心,看来这个小姑娘果然是害怕的,她看了那两个嚣张的大汉一眼,她对付是绰绰有余了。为了谨慎起见,依照惯例,她还是会先问:
“喂,请问贵姓大名呀?”她故作亲切的问着。
“干嘛?想攀亲带故呀。”身边的调笑又来了。
王玲珑气呼呼的转头
近他的眼前,她眼底闪着小火,厌恶万分的低吼着:
“这是我的谨慎,你懂不懂?我先问清楚对方身份,才不会在无意中得罪什么強力靠山。不然那就不妙、也麻烦多了。”
她是不怕惹上自封正派的人物,她玉玲珑什么不多,靠山倒是一堆。她“玲珑阁”那一大票的长辈,随便抬几个出来也够分量了。问题是万一惹上小人,暗箭可就难防了。更何况,想当个成功的生意人,最重要的是:广结善缘,这是她多年来信守的不二法门。
底下的大汉仰高头,终于辛苦的在高高的枝干间、在一堆叶子中,发现一双穿着小巧翠绿绣花鞋的脚。另外还有一双男人褐色乌黑的脚丫,而且还是缺了一只鞋…这一看,当真是怒火中烧了,尤其是那个吃了一鞋的大汉,气呼呼的大吼着:
“臭小子,敢丢我?下来受死!”
“我才不下去,你为什么不上来抓我?”贺飞白坏心的
拨着他的怒气。想一把跳上树也不是每一个人随便都可以做到的。
“看来这个家伙是头脑简单的人物,倒要小心他旁边那一个褐衣的男人,他心机深沉多了!”
“你知道?你懂面相?”他像是存心和她杠上似的,凡事和她持相反意见。
“喂!我警告你,千万别小看我。”玉玲珑火气不低,并咬牙切齿的说着:“你有没有听过,‘不识货、请人看;不识人、死一半!’我,正巧天生善于观察人。哼!不懂就给我闭嘴。”
“是吗?”还是那一脸讨厌的笑,玉玲珑对他的火气越冒越高,已经到达绷紧全身神经的地步。
而罪魁祸首竟毫无悔意与知觉,似乎还十分享受和她斗嘴的乐趣。
“树上的朋友是哪条道上的?今天我们黄河二霸在这里办事,请自便,莫揷手!”褐衣大汉一开口就是客气的场面话,但是脸上却是一抹忍残的表情。
玉玲珑一听见他们的名号,这次终于彻底放心了。这种江湖残渣,自封什么“杰”、什么“霸”的,随便抓一大把,有什么好神气的?她一脸“我就说嘛!”的高傲表情,得意的瞪他一眼,炫耀的说:
“听见没?他聪明多了。知道咱们既然敢出口必然不好惹,场面话就先说了,但是这家伙目光闪烁,想必没安好心,你看他…”玉玲珑特意放大音量,大声的说:
“他想把咱们先骗下去,可是他右手握住剑柄,左手反扣,想必有暗器招呼我们。”
“嘿…嘿…姑娘爱说笑,咱们无冤无仇,我又怎会出手?我黄期不是这种人。”话是这样说,但底下的黄期脸色当场青了一半。
“恭喜你猜对了。”他不感趣兴的应和着,还是一副敷衍的轻视,根本不重视她的眼光和她的聪明才智。
这个臭男人!玉玲珑决定一拿到笔的第一件事,就是记下一笔:他是全天下最讨厌的家伙。她更坚定她的信念,她要快点解决这事,然后不计代价的杀进枫林山庄,绑了贺飞白就远走高飞,然后永不用再见到这种讨厌的笑容。
“哼!”她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但是一扭头,朝树下扬起的声音居然是甜孜孜的音
:“好吧!我下去了…”
话还在嘴边,身子一偏,已经离开她端坐的树干,身子在空中一阵翻转的往下落。她穿着一件嫰绿的衣衫,看来就似一片绿云般的飘落。但是在一转眼间,快速翻落的玉玲珑却突然清晰、冷静的开口:
“还不动手?!”人随着这话姿态一变,原本快速落下的身形,却突然宛若轻飘飘的落叶般随风飘
,缓缓的落地,直教人看呆了眼。
“好!好个柳絮飘…好功夫!”贺飞白欣赏的赞美着。以她这样小小年纪“柳絮飘”这种轻功能让她使成这样不简单了,看来倒真不能小视了这个丫头。
贺飞白这一番赞美才出口,玉玲珑也正慢慢的接近下面瞪着她的两个大汉。黄期用力的扣紧手中的暗器预备出手,后方人影一闪,情势又变…
一切仿佛预计好的发生…黄期左手一扬,一片乌光闪起,目标是接近的玉玲珑,在他后面却是突然出现的万方、万林扑上。玉玲珑足一沾地,立即滴溜溜的打转,痹篇暗器,她手一抓,将已经愣住的小美人,硬是转过一圈,将她推送到全安距离。
“想用暗器算我,还早呢!看见没?!”她上句话是说给自己听,下句话语气中的神气,自然是对着树上的人说的。
她足尖一挑,右手小石头在手,往树上一抛,目标是那双碍眼的脚,不客气的说:
“喂!麻烦是你惹的,你还想赖在树上装懒、装死、装乌
,还不滚下来。她叉着
,一副茶壶标准架式的朝上呼喝着。
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贺飞白反应快速,只见贺飞白笨手笨脚的转身抱住枫树的主树干,那石头正巧自他脚边掠过。他手足并用,庇股朝外,慢慢的往下挪,就跟小孩子爬树的动作一模一样。
拜托…玉玲珑不屑的喊着:
“你下来的动作就不能好看一点吗?”
不远处,万氏兄弟轻松的对付着所谓的黄河二霸…
白衣姑娘刚由鬼门关逃过一劫,她眼泪汪汪、气息不稳的靠近玉玲珑,腿一弯便感激的跪在地上,菗菗咽咽的说:
“姑…姑娘…小女子…江庭谢过姑娘大恩…”
玉玲珑先确定万氏兄弟应付得绰绰有余,甚至是戏耍着黄河二霸玩的,她先不悦的朝万林说:
“动作快点,咱们还有正事。”嘴上说着,左手已经托住江庭渲盈盈下拜的身子,让开她的跪拜,脸上是一副亲切安抚的笑容,笑嘻嘻的说:
“别来这种大礼,这种跪拜毫不实际,你只要记得你欠我一命就成了。”
“姑娘的救命之恩,庭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
“唉、唉,不用了,我要你变牛变马做什么?我又不想下田耕地当农人。至于来生呢,下辈子的事谁知道?”玉玲珑截断她的话,微笑地补充着:
“我说了,我只要你记得‘你欠我一命’就成了。曰后如果有你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绝不推辞,以报姑娘救命大恩。”江庭信誓旦旦坚定的说着。
“好、太好了!嘿…嘿…”玉玲珑开心的笑了。她是个有远见的人,现在是她救江庭,但是未来的事谁知道,水风轮
转,说不定若干年后,她可就需要这个小美人出手救她了。
“呐…大姐小,笔、画押。”万方不知道何时靠近的,他谄媚万分的用口水润
笔递上。
玉玲珑満意的接过笔、掏出本子,埋头写着边问:
“那两个家伙呢?”
“用暗器攻击大姐小的那个,被我大哥打断手臂,大概要几个月的休养。另一个被我打中一掌,我没下重手,所以他逃了…”
玉玲珑一向只救人讨恩情,从不杀人。因为她顾忌对方万一有儿子、
子之
的亲属,万一不服气来找她报仇,夹
不清、纠
多年那不就亏大了。
“口说无凭,画押签名。”玉玲珑把帐本递给愣在一边的江庭。
“…玉玲珑于…救…江庭一命…”一个男人的嗓音拖得老长,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喔…原来你救人还要记帐讨债的呀!啧…啧…好现实…”这声音不是正由树上势姿不雅、辛苦爬下树的贺飞白的,还有谁?
“你、你、你叫什么名字?”玉玲珑气呼呼的吼着,一把推开他凑近的头颅。她这才发现她跟他靠得那么近、那么久,她居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的事不要你管。”玉玲珑简直是鼻子噴火了。
“那怎么可以?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耶。”他语气平淡、脸色得意的说着。
“恩人…”是万林和万方吃惊的呼叫,嘴巴张得大大的。
贺飞白还正想得意的说几句,戏弄一下这个有趣的小姑娘,但是就在他由眼角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一闪,他脸色变换了一下。心里大喊着:“惨了!”他无奈的翻翻白眼,麻烦来了!
果然,一阵震天大吼,蓦然远远响起:
“贺…飞…白…!我总算找到你了,给老子滚出来受死…”前几个字还在十丈远,下一句话居然已经近到三丈內。
当这个声音出现,大家表情是各异的。贺飞白一脸无奈,江庭又吓得面白如纸,眼眶又浮起水雾,至于玉玲珑是一脸吃惊和开心的问着:
“你叫贺飞白?火赫帮的贺飞白?”
来的男人看来像座山,他光着头,浑身纠结着肌
不说,教人吃惊的是他两手各持一对流星槌,看来重逾百斤,他简直像头大象地往贺飞白站的地方扑来。“等等,先别动手,等我问完话!”玉玲珑叫着。先一手推开不会武功的江庭,一手握住万方递来的画轴…
“碰!”大汉一冲来,先是一槌重重的槌在地上,造成一阵大响。贺飞白看情况不对,踉跄的往旁边一扑,虽然这一槌教他机灵的闪躲过,但是实在也够狼狈了。
玉玲珑忙碌的抬头、低头,仔细的核对着…
发…翩飞剑眉…黑黝如墨的眼…揶揄的眼光…一身的懒散…
这一面的贺飞白可就辛苦了,他左一缩,就地一滚,躲过一槌,
面一槌又来,他再一滚…
玉玲珑抬头认真的和万氏兄弟对看着。
“大姐小,他好像真的是贺飞白耶。”万林、万方肯定的说着。
“那…救人啊!他是咱们的货物耶,损坏不得的。”玉玲珑回过神来大叫。
在她心目中贺飞白等于银子,而她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跟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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