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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口很渴吧?”事过半小时,她终于放人走之后,他只想问她这么一句。

 其实,立场是有些不对的,因为她竟客代主职,搞得好似她才是在这当家做主似的。

 但,介意吗?说实在话,还真不是那么在意,甚至觉得…她还真是适合做柏家的女主人。

 “对啊!是很渴。”端起早搁在茶几上的水杯,她咕噜一声就干杯见底。

 然后,抬眼睨他,她觊觎他的杯。“你喝不喝?”

 柏煜才一‮头摇‬,就见她快速拿起,又是咕噜一声,再次豪慡干杯。

 “好,换你了。”嗯,很好,喉咙总算没那么干了,于是她又要开始炮轰仅存的那位仁兄。

 “嗯哼?”挑眉,他当然讶异,因为没想到她竟然还没打算收工。

 “你啊你,就是有你这种冷漠的主子,才会养出这么一批冷漠的手下!你知不知道人类是共生共存的?对别人多一点关心跟关爱,世界会有多美好啊…”果然,她又开始教训了。

 无声的叹了口气,他觉得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什么都别应!因为,几次下来,他已有了概念,若是反驳,只会被骂得更久。

 而,很显然的,他用对了方法,所以这段骂词并没有持续太久。弹弹指,他让佣人送上几杯水,而她也就不客气的再度连干数杯。

 然后,趁她喝水之际,他才道:“时间晚了,你先休息吧,我让人带你去房间…”再度弹指,不远处的佣人旋即上前,并且立即恭敬的提起她行李。

 “等等!柏钧呢?”是骂完了啦,但她还没打算要走,因为一直没见到最该见的人。

 “在书房。”

 书房?抬手,她看了下腕表,然后朝他投以不赞同的眼神。“九点多了耶!”

 “然后?”过了九点又如何?

 “这个时间,小朋友早该就寝了。”

 瞇眼,他看她,眸里有着不可思议。“这么早睡做什么?”

 “早睡早起身体好啊!”开玩笑,当然是打小就要把根基顾好,不然以后怎么有勇猛搁有气魄的身体,去跟人拚事业?

 “柏家孩子没这习惯,而且他的晚间补习要到九点半才会结束,更不可能这么早…”他还没说完就又被打断。

 “什么?晚间补习?”霍地站起身,她诧异的瞪直了眼。

 “这有什么不对?”拧着眉,他不懂她为何要一脸惊诧。

 “不对!当然不对!你你你…”一把火烧上心头,食指微抖的指着他。“你太没天良了吧?”

 “请指教。”层间皱褶加深,他被指控得莫名,脸色自然无法好看。

 “他才七岁而已,现在补习已经算太早,你竟然还让他补到这么晚?你这根本就是在待小孩嘛!天吶,小孩的童年不该是这样的啦…”

 “照你这么说,姓柏的全都是受儿了?”在心底叹着气,他终于懂症结在哪里。

 “呃?”傻住。

 “我也是这么长大的。”只要是柏家的小孩,没有一个逃得了这样的教育方式。

 “啊?”更傻眼。

 “身在柏家,就必须如此。这就是所谓的菁英教育,目的是为了训练他成为下一代接班人。”

 停顿好一会儿,她紧盯着他猛看,然后才发出同情的叹息:“好可怜。”

 可怜?从没人对他用过这等形容词,他觉得很陌生却也奇异的感受到…一丝丝温暖,因为她这么说话的同时,眸底窜出的是‮实真‬温柔,而非虚情假意。

 “嘿,听我说…”走上前,她伸手轻抚他脸庞,这行为算是踰矩的,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这么做。“你的过去,我没办法改变,但我不允许也不让他过这样的生活!”

 “知道吗?我有个快乐又自由的童年,那让我拥有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所以我才会选择做老师,因为我想为孩子们创造快乐,让他们以后也能跟我一样,拥有最美好的回忆。

 我很抱歉,你的童年我没能力改变,但柏钧的童年还来得及改变,所以--”她不再对他感到生气了,反倒为他的过去而觉得心疼。

 “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要他活得快乐且自在。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你…”明明该拒绝,但他却说不出口。

 她的眼神、她的话语、她的抚触,在在都是如此的温柔,渐渐地,暖了他的颊,也暖了他的心,教他根本无法对她说不。

 “是你要我来做家教的,你必须同意我的作法。”她需要他的同意跟合作,因为这个家始终是他在当家做主。

 吁了口气,他似乎只能妥协,因为他根本无法拒绝,但--

 “我同意删减课程,但不能全部。”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他还小,不需要急着让他…”她还想争取包多。

 “不行。”‮头摇‬,他这回很坚决。“你要知道,柏氏将会是他的责任,这是无法改变,也不可能会改变的事实。”

 这场景,着实可笑,向来高高在上的他,竟允许她讨价还价,甚至还放‮身下‬段的作出解释?他想,她对他是真很有影响力,而他其实…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老实说,不只是不讨厌,甚至是有些喜欢的,因为这样的相处方式着实像极了夫,一对正在为孩子的教育方式而沟通的夫

 撇,她其实有些不満意,但想想又觉得他也不无道理,所以--

 “好吧,就先这样吧。”也只能妥协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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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几天过去,宁艾艾的心情却是愈来愈糟。

 WHY?很简单,因为她根本是虚设的家教,但却是货真价实的“保母”!

 这些天来,她始终没法把排定的课程表给付诸实行,因为柏钧的大多数时间,都贡献给其他的专任教师了!

 “这位又是来教什么的?”双手环,宁艾艾直瞪住正往书房举步而去的另一名陌生教师。

 几天下来,她已经看了许多教师,却没想到竟然还没全看完,因为今天又多了个她不认得的人。

 “法文。”她问,福伯便赶忙回答。

 “法文?!”偏过头,她错愕的瞪住埃伯。

 “是的。”低下头,福伯没敢直视她,因为怕又是要挨骂。唉,也不知为什么,柏家宅第上上下下,全都怕极了这位宁家教。

 “有没搞错啊?英文、曰文,现在还要学法文?!”宁艾艾觉得自己快昏倒了。

 “其实…不只这样。”摸摸鼻子,福伯低声嗫嚅着。

 “你说什么?什么叫不只这样?”

 “就、就是不只您刚说的那些嘛,小少爷还得学德文跟义大利文。”

 “什么?!”扳着手指,她面色难看至极的数算着:“中、英、曰、法、德、义…六种语言?天、天吶!你家主子是有病是不是?”

 真是气死她了!这么小的孩子,犯得着叫他学这么多吗?就算以后得扛家业,也不用急着现在就要会这些啊!

 “呃…”福伯不敢应话,因为做人还是要有点忠诚度的,毕竟他领的是主子发的薪饷啊!

 被了!真是够了!深昅了口气,宁艾艾试着平心静气,但却只是愈加恼火。最后,心难平,气也难和的她,终于做出其实想望许久的事--

 她,再度架走了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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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柏氏集团总部--

 “她把教法文的老师赶跑了?”听见这消息,柏煜深知该震怒,现下却只觉得无力。

 “是的。”

 “她人呢?请她来听。”看来,他跟她有必要再好好商谈一番。

 “这…”福伯呑呑吐吐,好半天都吭不出下文。

 “这什么?”锁紧眉,柏煜当然感受到不对劲。“该不是她把孩子带出去了吧?”这答案,是猜测的,但不知为何,他却是如此肯定。

 “是的。”不敢应得太大声,因为很怕被风台尾给扫到。

 闭上眼,深深昅口气,他想发火却又觉无奈,最后只能忍下气再问:“去哪了?”

 “不、不清楚。”福伯的声音更小了,因为很明白这回答一定会让主子非常不慡。

 “不清楚?!”果然,再难忍住气了,那冷沉声调宛如冰刀。“你现在是要告诉我,她带着人从你眼前走开,然后你连问都没问去向,就这样让人走了?”

 “不是啊,我有问啦…”赶忙反驳。

 “然后?”声音依旧冷寒如冰。

 “宁‮姐小‬就不说啊!我一路追着问,她理也不理我,我没办法啊!后来,我看她要开车,就想叫小陈载,可是宁‮姐小‬她就…”

 “又不理你?”冷冷的接下话,柏煜很是气恼,但依旧面无表情。

 “对啊!她不理我,就自己开着车,带着小少爷走啦!”

 “看来,要带走柏钧还真容易。”倏地,他笑了,却是笑得冷沉可怕。“那么请问,宅子里要你们这么多人做什么?上回的事没人发现,这回又发生这事,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还要养你们这些人吗?”

 “…”惨了!主子抓狂了。福伯在那头猛冒冷汗,为自己的失职感到汗颜。

 “记住,没有下回了。”真的很恼,但他向来不爱长篇说教,只会给予警告。

 “是的!了解,小的完全了解。”挥去冷汗,福伯战战兢兢。

 “好了,那就这样,去做你的事吧,我会派人追查行踪。”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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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扯了扯被握住的手,柏钧其实很忐忑不安。

 “怎么了?不想去游乐场?好,那你说,想去哪玩?”现下,宁艾艾的心情是愉快的。

 “我、我们回去好不好?要是给爸爸知道,他会很生气的…”虽然他也想玩,可是他更怕惹父亲生气。

 “安啦安啦,有事老师担!”拍着脯,宁艾艾可豪慡了。“放心,老师不会让你挨骂的。”

 “真的吗?”还是有些不安心,但心里却又很期待。

 其实,他真的也很想玩,每次都只能听同学们说,他当然也希望能亲自体验那种快乐。可惜,爸爸从来没空理他,更别提会带他出来玩了。

 “当然是真的啦,老师怎么会骗人呢?来,咱们打勾勾。”抓过小小的手,大拇指跟小拇指盖着。“好啦,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吧?”

 “那…那要是爸爸骂你,怎么办?”他愈来愈喜欢老师了,所以不想害她被父亲责骂。

 “他敢骂我?他要是敢,我就用力骂回…呃,我是说,我会跟他好好解释,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些。”拍拍孩子的头,宁艾艾笑着安抚。

 “真的?”

 “后,小孩子哪来那么多顾虑啊?走啦,你是要不要进去?你不去,老师就自己去啰!”放开他的手,她作势迈开步伐。

 “要啦要啦,我要去…”赶紧追上,小手跟着回她手中,然后用尽所有力气紧握住。

 低头,她笑看着孩子,很高兴他终于放开了心。本来嘛,出来玩就是要尽兴啊,要是牵挂东牵挂西的,那还有什么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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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乐场?”顿住所有动作,柏煜抬头看着进来报告的钮开泰。

 “没错,我是听到这样。”被看的人只能点头兼耸肩。

 “她带他去那做什么?”锁住眉头,他有丝不解。

 “废话!当然是去玩,不然还能去那做什么?”那问题,教听的人觉得好笑不已。

 “…”抬头,他冷眼看人,表情虽然没变,瞳眸里却染了不悦。

 “好好好,当我没说。”被看得发,钮开泰只能举双手投降。“现在呢?把人架回来?还是继续盯着?”

 他是很痞,但痞子也要遇到对的人才能痞得尽兴,像这种稳固了千年都没被撞沉的冰山,他还是识相点,少要嘴皮比较好。

 “…”没回应,因为他正思考着。

 “喂,你好歹也作个决定,我的人还在等回复耶。”真是怪了,这么简单的题目,犯得着想这么久吗?这实在有点不符合他柏大老板的行事作风哦!

 “都不必。”终于,他有了决定。

 “啊?”都不必?那--

 “你是查好玩的哦?什么都不用做,那你等他们回去就好啦!”叫人做事也是要花时间跟金钱的耶!

 “谁说我查好玩的?”倏地,站直身,收整桌上文案,将钢笔安揷回西装前袋,他往左方拐走出办公桌,而后一步步往办公室的门扉走去。

 “喂,你上哪去?”跟在他后头,钮开泰一脸莫名。

 “找他们。”丢下话,他没再理睬人,径自向自家秘书代完后,便快步离去。

 瞪着柏煜离去的背身,钮开泰一脸愕然的走到怀思慧那儿。

 “喂,他刚说什么?”

 “他、总裁说他有事要办,所以应该是不会再进公司,要我把接下来的会议交给你们三位主持…”怀思慧也是一脸的错愕,

 “真的假的?”天吶!这么没人的事,他老大都干得出来?呃,不是,重点是,认识他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看他因私忘公耶!

 “我…”其实也怀疑自己是否得到幻听。转头,她看向身后两位同事。

 “是真的。”她们用力点头。

 “天吶…”四人一阵齐声低呼,呼唤出了同层楼的羽们。

 于是,不一会儿,柏氏那专属高阶人员的办公楼层,在转瞬间转变得闹烘烘且八卦不停息,大伙都在想--究竟主子是为了谁而因私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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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走走,我们再去玩‮狂疯‬列车…”

 “老师,不要了啦,我…我想吐…”

 “后,你很逊耶!不行,你是男孩子耶,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我…”

 “不准瘪嘴、不准眼红、不准装可怜!男子汉大丈夫,要勇敢一点,知不知道?这样以后才能追得到女生啊,女生都嘛是喜欢英雄…”拖拖拖,宁艾艾一边教训,一边不忘把人拖着走。

 “可是…可是我现在又没有喜欢的女生…”顿顿顿,柏钧死命想反抗。

 呜…他后悔了啦!早知道老师都玩那么可怕的游戏,他情愿关在家里看书学语文。

 “以后会有的嘛!来,勇敢点,有老师陪着你。”弯身,她干脆把不配合的人抱起。

 “不要啦,老师你自己去好了,我坐在这边等你回来。”甩蹬着两条腾空的腿,柏钧实在不想再试漆刑了。

 同学都嘛是骗人的,儿童乐园跟游乐场哪里好玩了?根本就是很可怕好不好!上上下下又绕来转去,玩得他都头昏眼花又想吐,他实在不懂老师怎么能玩得这么高兴。

 “不行!说了是带你出来玩的,怎么可以变成是我一个人玩?”宁艾艾可没打算放过他。

 “没关系,我玩够了,我不想玩了…”小手‮劲使‬摇摆,他脸色苍白的用力声明着。

 “嗯?”挑挑眉,宁艾艾锁住漂亮英眉。“后,你害怕?”放下柏钧,她居高临下的笑睨着他,嘴边勾着的是抹淡淡的讽笑,

 “我…我不是怕啦…”虽然他年纪小,可还是懂得要顾面子的。

 “不怕?那走啊!”啧,男生耶,怎么可以这么没胆量?没关系,相信在她的‮教调‬之下,他的胆子很快就会练大的。

 “我…”面,柏钧真的不想再上阵了,可是他又不想承认自己会怕,呜…怎么办啦?

 “哼,哼哼,怕就说啊,干嘛死撑着?”双手环,她继续挑衅。

 “我…呃…爸爸?”本来决定要搁下脸的承认了,但却突然看到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的人。

 “喂,发音也太不标准了吧!注音没学好啊…”她以为他是说“怕怕”

 “不、不是啦。”小小食指往她身后比着,柏钧的小脸上満是惊恐。

 “什么啦?”拧紧眉,她顺着他指的方向侧首--

 “喝!”她被那张近在咫尺的冷脸,给骇得倒退三大步,还险险就要左脚绊右脚的以难看之姿摔跌在地。

 不过,好险她运动神经向来好,所以这才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稳住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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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你…你干嘛吓人啊?”稳住心神后,她没想要心虚,反倒是劈头就先开骂。

 “我吓人?”勾,他笑得嘲讽。“以你这等子,怕是天地都不怕了,还会被我这个凡人给吓到?”

 说实在话,她真的太过胆大妄为,做事总爱不按牌理出脾,他应该要对她感到生气,但现下却只有満満的无奈。

 “呃?”搔搔后脑,她认真想了下,竟还当真点头应答:“说得也是。”

 “你…”他是在出言讽刺,她怎么还敢接答得如此顺畅?

 “我怎样?有事就快说,没事就请闪,别打断我俩的玩兴。”

 她竟还敢口出妄言?敢情她大‮姐小‬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就是了。送上一记冷眼,柏煜实在懊恼,偏又拿她没辙。

 “呃?等等,不对耶,这时间你应该还在公司,怎么会有空跑到这来…”她记得他都是很忙很忙,常常忙到很晚才回家,那现在是怎样?

 “若不是你,我又何必跑这一趟?”送上一记冷眼,他指责着她的不是。

 其实,他大可让人来架他俩回去,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来了。

 “怪了,我又没叫你来!”干嘛把罪推到她头上?宁艾艾不満的撇回应。

 “你是没叫我来,但你二度不经通报,就擅自带走我儿子,你难道都不觉得自己不对?‮姐小‬,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偏差?”她的本职既然是老师,怎么会连这种基本概念都没有。

 “喂喂喂,说话客气点,什么叫我行为有偏差?”不承认!打死她都不会承认!她可是为人师表耶,从来就是坦的君子,哪里会做出偏差言行?

 “老师,爸爸是说,你不应该带我出来啦!”柏钧偷拉了下她的手,以为她听不懂父亲的意思。

 “呃?哦。”原来是这样,可是…抬眸,她理直气壮的再对向他。“我是他的家教,我为什么不能带他出来玩?”

 “没说你不行,但你该慎选时段。”看她的模样,是不打算认错就是了。

 “笑话!你把他的课排満満,我能有『慎选』的机会吗?”真不是她要说,她觉得她根本不像家教,反倒像极了闲闲没事的废人!

 “嗯?”听来,她是有很多埋怨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宁艾艾的确开始出声挞伐--

 “早上,柏钧要上学,我闲赋在家;午后,柏钧要补习,我也只能晾在一边;晚上,柏钧要做功课,因为得负责监督,所以才没闲着。

 但,请问一下,他事这么多,啥时轮到我揷入课外活动?哦,你要是知道的话,麻烦还请多多指教一番。”最后这句,说得可真是酸透了。

 “…”看着她,他没回应半句,因为直觉她还有话说。

 果然,他又再度料中,宁艾艾的确是还有话--

 “你啊你,明明说好要减少课程,结果我根本没看到你的作为嘛!他的补习课程还是很多,那你就干脆请那些人就够啦,还要我这个空有其名的家教做什么?”

 想到这个,她就更气!好好一个老师却被当成保母用,而且还是个什么都不用做的闲保母,愈想就愈觉得自己的洋溢才华被委屈了。

 “说完了?”

 “差不多了啦!”

 “好。”点了下头,他旋即俯首看向安静的儿子。“柏钧,你自己说,我有没有减少课程?”

 “有。”突然被点名,柏钧有点害怕,但不敢不回答。

 “你听见了?”抬眸,他再看她。

 “呃?”是听见啦!但--“那又怎样?我还是不満意啦!”

 不意外会听见那样的回答,他意外的从来就是自己对她的过度放纵。

 换作是别人说出那样的话,他仍然会端出这样冷静的面容,但作出来的决定绝对不会是宽容,他对她其实真的已太过宽厚跟纵容。

 然,不甘愿吗?不,更意外的是,他--甘心也情愿。

 “那你究竟还想要怎样?”声调里净是満満叹息,那是他妥协的声音。

 “我…”呃?她想要怎样?眼珠子转了几转,宁艾艾其实还没有确切答案,所以--

 “现在是玩乐时间,那些事等回去再说啦!”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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