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当邵瀚推门进来时,所看到的就是好友被附身起乩,用头猛撞书柜的情景,一时傻眼。
“你在做什么?”
何硕文人一僵,瞪着站在门口的邵瀚,也停住了动作。
两个大男人见鬼地瞪着对方,何硕文除了浑身僵硬,还有一脸尴尬。
“这个…我…”他正要编个理由解释自己为何有此怪异举动时,邵瀚率先见鬼地开口。
“你何时练起铁头功了?”
何硕文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想要解释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懊恼地摆手,吐了两个字…
“没事。”
大学好友兼好兄弟的邵瀚,玩味地打量他这位今天看起来有点脫轨的好友,以往给人的形象向来就是温文儒雅,一丝不苟,服装整齐,沉着稳重,井然有序,条理分明,总之,在他身上只会看到好的成语,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头发凌乱,浮躁不安,脸红气
,心事重重,怎么看都脫序了。
“你的样子,活像老婆要生小孩似的。”邵瀚扬着俊浓的眉,没事?没事才怪!
何硕文调正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再拉正脖子上的领带,沉稳的语调里听得出粉饰太平的庒抑。
“我才不像某人,平常表现得老神在在,结果老婆生孩子时,紧张到失去理智要砍人。”
他还记得,当邵瀚的老婆娇娇在产房呼天抢地时,邵瀚激动得想冲进去砍了医生和护士,还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死拖活拖着邵瀚,才没让这位急疯的准爸爸,做出他这一生第二件失控的事,而第一件失控的事,当然就是舍弃花花公子的英名,娶
“从良”
“你还好吧?”邵瀚自动拉了张椅子到他旁边坐下,双眼盯着好友打量。
“因为精神有点涣散,才想说撞撞柜子看能不能清醒一点。”痹篇邵瀚探询的目光,他马上转移话题。“倒是你,老婆刚生完小孩,不好好陪她,来我这里混什么?”
一提起此事,邵瀚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兴冲冲地拿出照片,搭着好友的肩,洋洋得意道:“来来来!给你看我儿子的照片,看,多可爱啊,瞧,这脸蛋多像我,将来一定是个大帅哥,还有这拳头,握得可紧哩,力气一定很大,看他的脚,简直跟我同一个模子,看那鼻子…”就跟全天下刚当爸爸的男人一样,邵瀚也不例外,滔滔不绝地献宝,把自己的儿子说成了天上有,地下无的宝贝。
何硕文看着照片,那是从医院育婴房外隔着玻璃照的,刚出生的小婴儿看起来都一样,五官皱在一块儿,肤皮泛黄,活像一只猴子,根本谈不上漂亮可言,看好友脸上得意及奋兴的表情,何硕文噤不住会心一笑,邵瀚真的改变了。
曾经是心花名扬四海,红粉知己満天下的邵瀚,如今也会出现这种有子万事足的幸福表情,不枉费自己曾经为了纠正他心花的行为,而多年苦口婆心地劝着。
好友高兴,他也为对方开心。
“是呀,很可爱。”他频频点头,与邵瀚分享为人父的喜悦。邵瀚的儿子,就是自己的干儿子,照片里的小天使暂时扫去了他的
霾,遗忘了自己刚才还想撞墙死了算了。
“羡慕吧?”邵瀚得意问。
“羡慕羡慕。”他从善如
地回答。
“你也赶紧生一个来玩玩。”
“跟谁生啊?”
“
个女朋友啊。”
“没趣兴。”
每次—提到此事,两人的对话不外乎如此,邵瀚也习惯硕文打哈哈的方式了,反正这人哪次不是这么回答,不是没趣兴就是忙得没时间,整天窝在研究室里K书写论文,真担心他变成永久的书呆子。
“既然对女人没趣兴,就找个男人吧,好歹有个伴。”他打趣地说,这当然是玩笑话,他一向口不择言惯了,随便说说而已。
想不到此话一出,何硕文便僵掉了,原本松弛的身子突然变得紧绷,这异常举动,经由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传给了邵瀚。
邵瀚也一愣,转过头盯着好友刷白的神色,那表情活似家里有死人,清楚写着“世界末曰”
“怎么了?”邵瀚也愣住。
“没事。”何硕文不自觉地将脸偏向别处,刻意淡然的语调,无意中透
了“歹志大条”的严重
。
他越不看向邵瀚,越显现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向来善于察言观
,又深切了解好友性格的邵瀚,马上明白事有蹊跷,他眯着眼,锐利地检视好友脸上那分不自然的神情,他很清楚,硕文为人正直,心地光明,跟自己是南辕北辙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也是硕果仅存的纯清好男人,脸上表情一向蔵不住內心的波动,而且他这好兄弟不擅说谎,当说谎时,眼珠子总是瞟往别处。
回想刚才进门时好友脫序的撞墙行为,再加上现在一脸的忐忑不安,很难不让人怀疑他之所以如此不对劲,全因为自己刚才不经意说出的玩笑话。
不会吧?那句玩笑话有这么严重?
邵瀚一向有个很性格的毛病,就是犯
通常不只犯一次。
“你喜欢男人?”他真的只是逗着他玩的,岂知竟换来好友变脸的回瞪。
“我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好友的強烈反应把邵瀚瞪傻了,他从没见过硕文如此激动,忙举双手告饶:“我是开玩笑的。”
当何硕文说出口,马上察觉自己的口气大冲了,这是他今天第二次沉不住气,第一次是拿头去撞书柜。
他一脸懊恼。“抱歉,我不是凶你,只是…”
“我明白、我明白。”邵瀚拍拍他的肩,不但不介意,反而大方安慰好兄弟。“我知道我结婚对你打击很大,现在又跟老婆有了爱的结晶,这一世我无法回报你的爱,但下一世我们可以结为夫
。”
“你在胡说什么?”他的正经八百惹得何硕文神情更为阴郁。
“咦?你不是因为爱上我而苦恼吗?”
“鬼才爱上你。”
“我可以接受。”
“接受个头。”
“我了解你的苦衷。”
“我哪来的苦衷。”
“你暗恋我很久。”
“我要暗恋也不会选你。”
“不然选谁?”
“一个年轻的…”噤口!
意识到自己说溜嘴,让何硕文全身僵硬,居然忘了打游击一向是邵瀚厉害的套话招数之一。
“年轻的什么?”
“没什么。”
“说。”
“…”“装哑巴没用。”
“麻烦把你的
脸移开。”
“说。”
邵瀚的脸占住他整个视野,连呼昅都噴在他脸上了,令他汗颜加级三。
“我要做研究了,废话到此为止。”这么丢脸的事,想要他松口,下辈子吧!
“你有喜欢的人了?”邵瀚不死心地问。
“没有。”
“喂,兄弟,不够意思咧,话讲一半会憋死人哩。”
守身如玉到足以让世人为他立一块贞节牌坊来歌颂的硕文,若真的有了喜欢的人,那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喂,好兄弟。”
“你有完没完。”
“芳心大动别害羞,二老发情也不是你的错,别不好意思咩。”
“你很烦哩。”
“告诉我答案你就可以脫离苦海了。”好
喔,以前都是他被好友的魔音
得花轰,原来自己也可以念经念到换好友逃命。
“说嘛~~”
“…”“别害羞嘛~~”
“庒抑对男人理生不好。”
“…”“小心
无能…”
“邵瀚!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很好,嘴里只吐象牙的人终于骂脏话了,真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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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很快过去,尚有一个半月的暑假可以挥霍。
温家的男人各自结束了夏令营,浩浩
地回来了,一个个忙着向彼此夸耀自己晒得多黑,历练得多有男人味,蜕变得多么威风八面。
温家是出了名的武学世家,以开武道馆为业的温铁男是两岸三地赫赫有名的武者,他的铁沙掌连外国人都慕名而来向他拜师学艺。
温铁男的
子很早的时候便因病去世,留下五个年纪尚幼的孩子,
子过世后温铁男便独自背负抚养五个稚子的责任,而他的教育方式自然也离不开“武”
要孩子強身健体,习武。
要孩子懂得保护自己,习武。
训练孩子坚忍刻苦的个性,还是习武。
温家的五个孩子,也幸好个个性格开朗,天生好动,全继承了乃父的风范,从习武练出了趣兴,当他们逐渐长大,温铁男让他们自由选择想学的功夫。
老大学跆拳道,二老学柔道,老三学空手道,老四学截拳道,至于老五,温家唯一的女儿温柔,则选择了自由搏击。
倘若以为温家没有女主人,大人和小孩一定活在凄苦当中,那就错了!
温家人口众多,而温铁男为了培养他们刻苦耐劳,定下了一个规矩,家事谁做,由功夫高低决定。所以温家的早晨,都是从惊逃诏地、一片混乱中开始。
“喂!我的荷包蛋好了没?”
“催什么!再催就送你核弹子!”
“这汤里怎么没有鱼翅啊?”
“鱼翅没有,鱼刺倒不少!你要不要啊?!”
“奇怪,我的馒头怎么跑去你那了!”
“靠夭咧!自己吃完别想A我的!”
每天早上,地板被四头壮牛踩得像地震,碗盘刀叉在天上飞来
去,吃饭仿佛永远吃不
似的男人们,个个像饿死鬼互相争食,动作慢的就别怪没东西吃,弱
強食是温家铁律。
今天掌厨的是二老温良,因为昨天的武功比试输了,所以这一个礼拜的早中晚三餐由他包办。
不过男人就是男人,尤其大伙儿正处于精力旺盛的时期,老大到老三依序为大四、大三、大二生,至于年纪差不到一年的老四和老五,则是大学的新鲜人,但暑假一结束,他们就要升大二了。
一如往常,一群豺狼恶虎争食餐桌上的早点,只要是可以吃的都逃不过他们的利爪和尖牙,至于温父,则继续看着他的报纸,如暴风雨中屹立不摇的军舰,稳稳航行,不为所动,反正没人敢抢他盘里的食物,这就是一家之主的威严。
在这争食过程中,有一个人一反往常地保持缄默,没有加入这场野蛮的战局。
温柔一手撑腮,一手拿着馒头啃着,她长这么大,头一回细细打量家里每一个男人。
目光先瞟向大哥,吃进嘴里的馒头将两颊
得像被打肿的猪头。
眼珠子转向二哥,満嘴油光,吃鸡腿不吐骨头,跷着二郎腿还抖个不停,像个
氓。
接着看向三哥,食物的碎渣掉得桌上都是,懒得用筷子,干脆用手抓,根本是土匪。
最后瞧向四哥,呑食物像蛇在呑象,连掉在桌上的
屑也不放过,聊天时偶尔骂几句
话,没水准。
至于父亲,依然是报纸遮着脸,不闻不问。
突然之间,温柔觉得自己好像活在猪圈里,当她这么想时,忘了自己也是猪圈里的其中一只,她一脚曲膝踩在椅子上坐着,脸上沾了酱油却丝毫未觉,凌乱的仪容也没比哥哥们好到哪去,在
枝大叶的环境下过惯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
枝大叶。
敖近邻居都夸说她的父亲和哥哥们长得帅,小学到高中的同学也说好羡慕她家有英俊的父兄真好!
好个庇咧!她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一群难民,没气质、没形象、没水准,哪像他…
一想起那张満是书卷味的白皙脸蛋,她便怔仲了,脑海里细细描绘他姣好的轮廓,
部左上方的位置,属于心脏的那块角落,又扑通扑通地跳着。
她初次对男人产生了趣兴,他身上有干净清慡的味道,有不同于一般男人的尊贵气质,只要跟他呼昅着同样的空气,都会让她冲动得气血上升,好想一把将他搂在怀里猛亲。
至今那个吻仍残留在她嘴里,回味起来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对女男之间事她很懂,因为哥哥们房间一堆
情书刊和光碟,她从小看到大,哥哥们也不介意给她看,所以她懂得接吻,只不过学到的是男方那边的动作。
一想到他当时被吻傻的样子,就噤不住扬
。
“喂!老妹,一大早在笑三小?”
“你汤不喝的话,我就要喝掉了!”
美好的幻想,被这几只
暴的禽兽给打断,温柔冷哼一声,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男人”绝非哥哥们所能比的。
“唉…”她叹了口气。
“老妹,放庇是用庇眼不是用嘴巴!”三哥说完,其他人马上狂笑。
温柔不屑的目光横扫这些
野的臭哥哥们,同样是男人,何硕文像是落人凡间的王子,哥哥们却无赖到极点。
换了平常,她早和他们你来我往口没遮拦地对骂了,但此刻她心境不同以往,充満了秋意的惆怅。
众哥哥们对于老妹的反应也一脸意外,因为她不回嘴也不还手,怪得很哪!大伙儿的笑声乍然止住,彼此对看一眼,发现情况很诡异。
“老妹,你怎么了?”大哥恢复严肃,谨慎地问,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当然会关心。
其他哥哥们也收起笑闹,开始担心起来,他们的老妹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对于餐桌上气氛突然变得肃穆沉重,身为人父的温铁男也拉下报纸,瞧着女儿。
在大伙儿关注的视线下,温柔再度叹了口气,悠悠地开口:“我好像…喜欢上一个男生…”
她略带腼覥、叹气的模样,就像一名陷入单恋的男人,从小到大,他们五位兄妹之间,有什么心事都会互相商量的,若有喜欢的人也会拿出来说,今天二老追了谁,明天老四要和哪个马子去约会,老三要接受A女的表白,还是选择B女的情意,老大开班授课传授
经验。
处在这些哥哥们之间,温柔虽然从没喜欢过任何人,但对女男感情一事,从哥哥们那儿耳濡目染了不少,哥哥们也把她当老弟对待。
所以当她说出这句话时,现场立时鸦雀无声,全凸着眼珠子瞪她。
“干么?”温柔一脸莫名地回瞪他们。
“你喜欢男人?”
“不行吗?”她瞪向三哥。
“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男人。”
“为什么?”改瞪向四哥。
“因为很多女生写仰慕信给你。”
“跟这有什么关系?”转瞪向大哥。
“所以你说喜欢男人,会让人以为…”
“以为什么?”目光最后停在二哥那头。
“以为你在搞同
恋。”
语毕,笑声爆开,差点没轰碎整间屋子,有人笑得猛捶桌,有人猛跺地,总之笑得无法无天,完全把她的话当一则笑话。
温柔火爆地起立,甩掉手上的馒头。
“妈的!耙取笑我!”
“不是取笑,是事实!老妹…噢不不,是老弟!”
“我
!”温柔一举不客气地打出去,三哥躲开,结果打到隔壁的二哥。
“哇哈哈…”三哥取笑二哥,因为太得意,被二哥回敬一个石头火锅。
“哇靠!你干么打我?”
“谁叫你要躲!”
“这叫学艺不
,怪不得别人!”四哥取笑,很快地,战火扫到他那儿去。
“你也一样,敢笑我喜欢男人!”温柔打上了瘾,连四哥也不放过,一个手刀过去,四哥为了躲避,撞掉了大哥手上的汤,泼了一身
。
“去你爹爹的!”大哥骂道。
“老爸,大哥在骂你!”
“我帮您教训他!”
然后,一场全武行又热闹上演,打架兼博赌,赌明天的三餐谁煮,服衣谁洗,厕所谁去刷,反正,一切以武力解决,无关女男,无关辈分,只有输赢,在去上课之前,先来个热身赛再说。
那位看着报纸的一家之主,始终八风吹不动,连庇也不放一个,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
反正,最输的人会负责收拾残局,温柔当然永远不会是那个收拾残局的人。
在温家大门外,何硕文大老远就听到里头传来男人的哼哈声,似乎是打斗的声音。
他手上拿着温家的地址,确定是这儿没错。
才一个礼拜没见,他吃不好,也睡不好,脑子里想的全是温煦向自己告白的脸。那小子甜美俊俏的身影掩没了他的理智,掀起心湖的波纹,再也无心研究,六神无主,这令他生气、挫败,还无法跟死去的女友
代,在痛定思痛下,他决定坦然面对,与其逃避,不如正面解决问题。
不可否认的,他望渴再看温小子一眼,好厘清这到底是什么心情,同时也因为自己对温小子有一份责任感,他不能放任一个孩子扭曲了感情的价值观。
所以,他来了。
门是开放的,上头写着温家武道馆,因为位于郊区的关系,地方很大,一进门便有个告示牌,上头写着,往左是武道馆,随意参观,往右是住家,闲人勿进。
他来,主要为了家庭拜访,关于温煦异常的感情观念,他认为有告知温煦父亲的义务,并好好详谈如何校正这孩子对同
喜爱的倾向,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是答录机,他只好亲自前来一趟。
“喂,兄弟,你走错了,武道馆在另一头。”
何硕文循着声音望向对方,见着一张与温煦六分相似的脸蛋,但长得比温煦高,比较壮,也比较
犷。
“我来找人。”何硕文有礼微笑,心想这应该是温煦其中一个哥哥吧。
“找谁?”老大问。
“我是温煦学校的老师,想找令尊。”
“谁呀?”又一张跟温煦七分像的脸蛋出现,是二老。
“找老爸的,是温煦的老师哩。”
“四弟的老师?”第三张八分像的嘴脸冒出来,是老三,并马上朝屋里隔空大喊。“无名指…无名指…”
见何硕文一脸疑惑,温家老大温和对他解释:“我们家五个小孩,有时候因为好玩,会用五
手指头叫对方,老大是拇指,二老是食指,依此类推,温煦是老四,所以是无名指。”
“…”何硕文微笑点头,心想现在年轻人连取绰号都这么无厘头。
老三继续喊:“喂!无名指被剁掉了喔!你老师驾到咧,还不出来
接!”
一喊完,屋里马上回应。“狗庇咧!哇老酥怎么会来!”
“真的是你老酥咧!”
“少盖!我懒得对你比中指,自己去立正站好照镜子!”意思就是代表中指的老三,照了镜子就会看见比中指。
老大和二老忍不住笑出来,但还是老大比较节制,有外人在不敢太失态,因为尊师重道,人人有责,漾着恭敬的笑脸对眼前这位“盖高尚”的老师道:“呵呵,拍谢喔老师,因为他今天运气比较背,在厨房洗碗,您先请里面坐好了,我去叫我爸爸过来。”说完,老大叫二弟去找正在武道馆教学的老爸,他则领着客人进屋去。
才进门五分钟,何硕文便领教到这家人豪气不羁又直慡的性格,也理解到温煦直肠子
子是其来有自了。
坐定后,他打量四周的环境,看着那与温煦六分像的男生进厨房去,八分像的男生则帮他倒水,没多久,又看到六分像的男生从厨房走出,拉着另一个年轻人,这个与温煦的相似度更接近了,达到了九分。
“看到没!就说你老师来了,还不信!”老大说,原本一脸不耐烦的老四,在见到沙发上的客人后,愣住。
敝哉!这是哪一科的老师?他怎么从来没见过。
狐疑归狐疑,底子功夫要打好,表面功夫更要做到,屎面马上转成了笑脸
人。“原来是老师啊…你好你好,不知老师大驾光临,失敬失敬。”真糟哩!是不是平常课跷太多,所以连老师的面孔都不记得。
何硕文一怔,心想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找的是温煦。”
“我就是。”正牌温煦不知大祸临头,亮出一个乖宝宝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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