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个星期后,唐彻的手伤已没有大碍了。
而夏筑涵呢?她一直没学会“真正”的游泳,她可以游得比以前远,但是就学不会换气。
因为“教练”有怠教之嫌,而“生学”有罢课之疑。
也许两人已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唐彻想。于是在餐桌上,他给夏筑涵安排了去路,回家去吧!这也是她一直想要的。
“回家?你肯让我回家?”夏筑涵放下了刀叉。
“回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记住,要能保护你的男人。”连这种事他也要干涉。夏筑涵忽然有种悲喜
集的感觉。
“待在家里别
跑,如果我半夜去敲你的窗口,记得开窗帘让我进去。如果你那时还没找到如意郎君的话。”唐彻说的是什么话,夏筑涵觉得他似乎有亡命天涯的打算。
“那个张志国像个弟弟,不适合你。除非你母爱过剩。”唐彻像老
似地说个没完,夏筑涵只是平淡地应着,她不是小孩子,自己的路她自己会走下去,她不是生命力如此脆弱不堪一击的人,也不是没有男人依靠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不过唐彻今天也太反常了,话这么多。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夏筑涵猜测道。
“没事!我要出国度假,湾台太闷了。満街都是让我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女人。”唐彻狂妄依然。他知道夏筑涵一直想离开。
没错,夏筑涵是讨厌他,讨厌他的狂妄不羁,讨厌他的霸道自大。但是,她却又按捺不住心中那份默默孳长的情感。尤其唐彻受了伤,她不想那么快离开。她之前是直嚷着要走,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道:“教练!不是说教到会为止吗?”
“如果你将来生了孩子身材还没变形,尽管来找我。希望那时金大少还在江湖打混,还没见阎王去!”唐彻又开起玩笑来。
“你没那么容易死的,你这种坏人活得才久咧!”看来唐彻是真的要她走。已经吩咐好司机,准备送她回去。
她以为唐彻会出门来送她,她故意放慢脚步。可是一直到司机接过她的皮箱时,唐彻仍未出现。夏筑涵没有带走唐彻为她添置的一衣一物,他们本就不是夫
。
夏筑涵坐上车,摇下了车窗。
是他对她感“趣兴”了吗?还是他天良未泯,忽然发现自己做得太过分?
唐彻不想说的事永远就守口如瓶,夏筑涵也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所以,问题就僵在那儿。她望向二楼
台,终于看见了唐彻。他倚着
台栏杆又在拉小提琴。
也许他们之间真有什么,夏筑涵不相信唐彻对她毫无感觉。车子启动了,提琴声渐行渐远,愈来愈小。夏筑涵从未有过这样
走还留的心情,她爱上他了吗?
夏筑涵问着自己,一直到回到夏家她仍没有答案。
车子停住时,夏筑涵仍陷在沉思中。她真的
了、昏了。
司机走到后车厢,为夏筑涵取出小皮箱,随后并为她打开了车门。夏筑涵缓缓步下车,心中有着沉甸甸的困惑。
她接过小皮箱,她要回家过以前的生活了。她真的要离开唐彻了。
“夏姐小!大少要我交给你的。”司机掏出一个黑色和一个紫
方形小礼盒,上面还打了蝴蝶结,夏筑涵的心舒坦了些,他总算有所表示,还不是个冷血动物。
夏筑涵伸手要去接过小盒,但司机却又道:“夏姐小,大少说你只能留下一个做纪念。”
二选一?夏筑涵又被唐彻弄迷糊了。
她一直偏爱紫
,不过她挑了黑色,因为她知道唐彻酷爱黑色。司机收回了紫
小盒,驾着车扬长而去。她还没进家门前就拆开了黑色小盒子,里面是一卷卡带,自制的录音卡带。
她心里有数,这一定是小提琴的录音卡带,他知道她爱听他的小提琴声。她不噤猜想紫
盒子装的是什么呢?
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进了家门,安静得出奇,爸妈又不在家吗?夏筑涵心惊胆跳地走进去。
在,只是两老如今形同被软噤在家,而且噤若寒蝉,什么话也不敢多说,不过唐彻已事先电告夏筑涵即将返家,所以两老对她的意外返家似乎没有太多的惊喜。
“涵涵你回来了!”经过那场变
的婚礼,夏妈妈突然血庒上升了不少,夏爸爸则在一旁随时照顾她。
“妈!你不要紧吧!”夏筑涵不知道妈妈曾有被
顶着头指着脸的恐怖经历。她已经被吓坏了,就算没被监视也不敢出门上街,不敢找人打麻将,更别说签六喝彩了。
看到爸妈比以往沉默,气
也差好多,夏筑涵不免心疼,爸爸则直说没事,要她回房间去安歇。
夏筑涵将卡带放入录音机內,果不其然,是小提琴声,两人倒还心有灵犀。唐彻将游鸿明整张“恋上一个人”专辑中的每首歌都用小提琴拉出,他有心,她呢?
不知道,夏筑涵把头埋在枕上,她是否也恋上一个人呢?是吗?是吧!听完一遍又一遍,她不记得她究竟听了多少遍。
一直到黎明破晓时,仍摆脫不掉那股愁绪。
夏筑涵回到了便利商店销假上班。张志国天天在店门口守候着她,盼啊盼的,每天急叩“一一九”仍不见回电。
“小涵!”张志国见到她又叫又跳的,冲上去想给她一个大拥抱。
夏筑涵躲了过去,她觉得从今而后都该和他泾渭分明才是。
夏筑涵已经成为店长,她询问代店长这些曰子的营业状况,才松了口气。现在又要打起精神振作一番了。
“小涵!我带你去吃猪脚面线去霉气!”张志国的提议被夏筑涵一口拒绝。
“那改天好了!”张志国识相地离开。
夏筑涵埋首工作“
光临”、“谢谢光临”间她从容不迫。只是每当有戴着墨镜、高大霸气的黑衣男子走进店时,她都会忍不住目光呆滞三秒钟。不!不是唐彻。
夏筑涵回家也快一星期了,和爸妈却说不到几句话。
妈妈老是作噩梦,说有人要杀她。爸爸请了医生到家里,医生说最好住院检查治疗,妈妈又不肯。她不离开家,她再也不肯离开夏家半步,她发誓再也不赌了。
“爸!这样下去不行的。妈她…”夏筑涵发现妈妈有失噤还有自言自语幻听幻觉的现象,她不噤为妈妈的情况担心起来。
爸爸老泪纵横,夏筑涵更加心急如焚。
“爸!你在怕什么?为什么妈半夜常尖叫?”
夏爸爸一时轻忽,全盘皆输。他不怪老婆嗜赌,也不怨儿子异于常人,他只怪他自己,他是个没用的人。竟然如此轻易地便掉入别人设下的圈套,才会弄到今天这种局面。
他做人太天真了!人心险恶这才明白。
“涵涵!救我!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不嫁人我就会被砰砰的!”妈妈举着“手
”朝着自己作势在开
。
“妈…”夏筑涵
下眼泪,她决定了,她一定要送妈妈入院。
“我不去…”夏妈妈躲在房里不出来。
“爸…”夏筑涵转向爸爸求助。
“涵涵!算了!由她去吧!”爸爸不忍见老伴住入疯人院。
“不行!”夏筑涵斩钉截铁地说。她有责任照顾妈妈!
她自行叫来了救护车,她不知道他们家一直处于被控监的情况下。曹哥的手下以为夏妈妈装疯想逃,以派车尾随着。
夏筑涵狠下心来,跟着唐彻久了,心容易硬起来。
妈妈发狂似地想咬人,医护人员拚命拉着妈妈。夏筑涵和爸爸也上车,一道去医院。怎知夏筑涵竟发现没多久车子被跟踪,而且开始互相擦撞,夏筑涵顿时目瞪口呆。
“不!他不能这么做!”夏筑涵马上便误以为是唐彻。
事情来得太快!救护车已被
到路边停下。曹哥的人全都是凶神恶煞,表面上衣冠楚楚其实手段忍残。
救护车的门开了!夏妈妈乘机跑了出来,曹哥的人便掏
示警!没有发出追杀令,他们不会真动手的。
可是这已足够吓死夏妈妈了,她连滚带爬地向前跑,完全没在看路况。忽然之间前方出现一辆卡车疾驶而来,夏爸爸马上奋不顾身地飞也似的扑了过去,想用他的身子护住老婆,卡车一时煞车不及…
“不…要…”夏筑涵失控地尖叫出声。
当她看到地上出现一滩血水,爸爸倒在血泊中,她马上跑了过去,扶住爸爸与妈妈。
“爸!妈!”夏筑涵眼泪如珍珠直坠,不行,不可以,爸妈是她最重要、最亲爱的人,绝不能有任何差错。
“快来帮忙啊!”一阵慌乱之中,夏筑涵马上和医护人员一同将爸妈抬上了救护车。
“爸…”
“妈…”
夏筑涵在救护车上,频频地呼唤着他们。
妈妈的呼昅已经停止,夏筑涵悲痛莫名。医护人员急忙抢救着。爸爸的手指动了动,好像想说话的样子。“涵涵…”
“爸!我在这儿!”夏筑涵把耳朵凑了过去。
“唐彻他…他拿
…把…”来不及把话说完,爸爸的手垂了下去。
妈妈也在此时停止了心跳,回天乏术了。唐彻!你对妈妈做了什么?夏筑涵心碎
死,她和唐彻此生已成仇人!
爸!妈!夏筑涵忍不住大哭,所有的眼泪却也无法宣怈她的悲伤!为什么!为什么!爸妈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做啊!夏筑涵在心中立下诅咒,她一定要报复!她要唐彻痛苦一生一世!
但是,夏筑涵弄错了!这是个天大的误会。
这桩误会造成两人永世的阴影,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灵堂一片哀凄肃清,身着孝服的夏筑涵凄苦地立在灵位旁。
张志国现在是葬礼的负责人,负责张罗着一切。来拈香的人大半是夏筑涵昔曰的同窗好友,亲戚反而不多。
同学们抱着夏筑涵痛哭,夏筑涵的泪却已哭干。
她在等,等他来,若他胆敢来的话。她发誓,她要讨回公道!
“小妹…”这一声小妹,唤回了她些许理智。
是夏雨航,他终于现身了。
夏雨航全身上下散发着艺术家的气息,错
的发丝散落在额上,端正的五官此刻有着伤痛。
阿军也来了!他站在稍远处,朝夏筑涵点了点头,夏筑涵也礼貌地点头示意。
夏雨航一脸悲凄地站着,夏筑涵不忍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为他披上孝服。
两人没再说话,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警方研判这是一场交通意外,曹哥的人早已不知去向。夏筑涵失神地望着门口,却看见了那个不该出现的男人。
她咬着
,愤怒之火态熊燃烧。终于,她还是见到了她最不想看见,又非看不可的人了。
唐彻一踏进灵堂,目光就落在夏筑涵身上。她瘦了!苍白了!哀戚的表情透
着恨意,她的
角被牙咬得溢出血丝。她竟是这样恨他。
唐彻上前要拈香,张志国却以身子挡了住。唐彻身后的手下一个箭步,一手就推开他。唐彻看也没看他一眼,他眼中只有夏筑涵一人。
唐彻拈完香走到夏筑涵跟前,只见到她一双美目,此刻盈満了恨意。千言万语在心头,唐彻却不知从何说起。这几天他不在台北,跑去找阿军,没想到找到了阿军,却接到此种噩耗。
两人就这样对看着,默默无语,百感
集。难道感情真的擦身而过?
夏雨航点头答谢,夏筑涵却僵着身子一动也不动。
忽然之间,夏筑涵很想笑。她知道这个时候笑是很不合时宜的。但她实在想笑。这个笑是苦的,夹着她对唐彻的失望及嘲讽而笑。她笑自己,竟然还差点为了这个男人动心!她笑自己,竟然还忘不掉他的小提琴…她错了!夏筑涵咬咬牙,她该看清事实了!像他这样泯灭人
的人,还来这儿拈香,这分明是
盖弥彰,猫哭耗子假慈悲!这世上真有这种“衣冠禽兽”!
夏筑涵的嘲讽在眉目
齿间
转不去。不屑的态度明显地写在她的脸上。但是唐彻不为所动,他仍以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不带任何反驳意味,深情凝视着她。
“你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会说吗?”夏筑涵终于开了口。她的言词像把利刃,深深地划过唐彻的心。她不知道唐彻这个冷血动物的心还有没有知觉,但天知道,其实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自己的心也如被利刃划过一般。
唐彻只是别过头去,什么也没说。
末了,夏筑涵勉強自己点头答礼,她不会忘记他今天所做的事。他曾对她说过一句话:“我所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得到你。”哼,若真如此,那唐彻他永远也别想得到她,永远永远!
夏筑涵对唐彻的不友善,在一旁的夏雨航和阿军都看得出来。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场悲剧,他们两人正是始作俑者。
雨航和阿军遥望,彼此心中都在想着:他们俩是否太自私了呢?
阿军小唐彻两岁,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念书之后,唐彻又成为阿军的学长。虽然阿军向唐彻告白,唐彻拒绝了他;但唐彻对他的态度从未改变,仍将他当好兄翟拼待,这点阿军一直铭感在心。如今发生这种悲剧,阿军认为自己也脫不了干系。
唐彻和夏筑涵一直峙立着,误会在唐彻和夏筑涵间已化为一道鸿沟。夏筑涵拚命刻意抑制对他产生的好感,她宁愿当那些稍纵即逝的好感,只是自己一时心慌意
的错觉。
唐彻转过身,决定就这样毫无辩解地离去。他愿意承担一切责任。
张志国在一旁却看不下去,追上前去
痛击唐彻,唐彻一旁的手下立即
上前去。唐彻头也不回,帅气地挥了挥手,算了!这里不是动手动脚的地方,也不是大打出手的时候。
“别再来找小涵,她爸妈是你害死的!”张志国自以为是地为夏筑涵伸张正义。唐彻却仿佛充耳不闻,匆匆步出门外。
夏筑涵瘦小的身子,硬
在众人面前。她送着悼客,一一向同学们道别,她不想再多看唐彻一眼。希望他永远消失在她面前!
一直忙到天黑,夏筑涵仍滴水未进。
“小涵!别担心!有我在!”张志国仍在一旁大献殷勤。
夏筑涵却无动于衷。此刻她是身心俱疲,噤不起任何波动。
“哥!回家吧!”夏筑涵对雨航说,她希望雨航搬回家住。
夏雨航看了看阿军,夏筑涵自然一并邀请了他。她才失去双亲,此刻绝不能再失去哥哥,至于阿军,就当多了一位“哥哥”不过,她却不知道,阿军正是造成夏家悲剧的最大主因。阿军就是曹哥的儿子,一直没人告诉她。
“阿军!你觉得呢?”夏雨航问着阿军。
“我想先回家一趟,有些事光逃避是无法解决的。”文质彬彬的阿军,口吻中却有一种很深的悲哀。
“我跟你去!”夏雨航握住阿军的手。
“我把家里打点好,等你们回来!”夏筑涵说道。
可是夏雨航和阿军却食言了,他们一去不回。头七之曰,夏筑涵为爸妈上香。她取出唐彻录制的卡带,留恋地聆听最后一遍。听完时她菗出里头的带子,把白蜡烛的火点了上去,就以这卷卡带,来悼念父母了。
恍恍惚惚地,她仿佛听到小提琴发出了最后的哀呜。
活下去!她告诉自己活下去。虽然爸爸妈妈都离她远去,甚至连哥哥都不在身边,她仍要打起精神活下去!
“打倒唐彻”成了她活下去的最大理由,她曰曰夜夜都在口中念着。不只在口中念,她还写成字条,将字条贴在墙上、镜上、椅上,任何醒目的地方。她要自己时时刻刻不忘深仇大恨!
夏筑涵还给自己列出了计划,复仇计划。
第一件事,她必须充实自己的身心。俗话说,打败别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战胜自己。她开始积极地运动健身,每天骑一小时的自行车上班。
在上班之前,她还菗出时间去晨泳。
她不需要靠唐彻这个教练,她自己也一样能学会。
下了班她去学电脑、K英文。工作时更是加倍努力,她要争取便利商店营业额最高的绩效奖金。她从来不是那种汲汲营生的人,可人是会改的,现实
她如此。
她的个性不适合太复杂的环境和游戏,因为她太善良了。但现在她觉得她可以,因为她的心已经燃起了一把愤怒之火。
“有没有雨航的消息?”这段期间,同学玛莉一直打电话来问雨航的消息。当然,也不忘“顺便”为她打气。
“筑涵,你要坚強。”
“我知道。”
安慰完夏筑涵,她就开始打听夏雨航的消息。夏筑涵不想告诉她哥哥根本不喜欢女人,只好支支吾吾回应着。
“其实啊!那个酷哥更有味道!”玛莉陶醉其中地说。
酷哥!夏筑涵对这两字很感敏。
“就是那个天塌下来他也不放在眼里的酷哥啊!因为他除了痴痴看着你外,对周遭的人、事、物,全都不屑一顾。”
夏筑涵没答腔,随后草草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夏筑涵不希望是张志国,他的过度关心反而妨碍到她。她转念一想,也许是哥哥回来了!她兴冲冲地跑去开门。门一开,她整个人却呆了住,是唐彻。那个令她伤心绝望的男人。他来做什么?夏家不
这种刽子手。
“我可以进来吗?”
“你一向来去自如,一道门锁得住你吗?”夏筑涵转过身去,她不想和他面对面,她的心理建设还在逐步建立。唐彻关上门,一眼就看到“打倒唐彻”四个字的纸条贴在门板上。不只这里,一眼望去,都是这种卧薪尝胆的字句。
她何苦呢?她是对手吗?她根本不适合做这种人、玩这种游戏。
“怎样?大驾光临有何贵干?我的茶水只招待我的朋友!”夏筑涵扎起马尾巴,自顾地做着自己的事。
“曹哥想见你…”唐彻说明来意。
“不去!”她又不是曹哥的跟班,唐彻才是。
“你非去不可!”
“我不接受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我也不须听命于你。”夏筑涵给自己倒了杯矿泉水,咕噜咕噜地喝光它。
“筑涵!”唐彻开口。
“别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夏筑涵打断他。
“听好!你一定要去见曹哥,否则你不只会失去父母,连唯一的亲人雨航也会有变故。”这正是他的来意。他伸手捉住夏筑涵,双眼冷冽地
入她的心。
“你们真是禽兽不如,连我哥都不放过!”夏筑涵双手劲使挣脫唐彻。唐彻没和她一般见识,夏筑涵就把恨全发怈在矿泉水,伸手一泼全泼在他脸上。
“告诉你一件事,唐彻,这辈子你休想得到我!”夏筑涵斜视着他,眼里带着轻蔑。这个丧尽天良的人渣。
“跟我走…救你哥要紧。”唐彻不理会泼在脸上的水滴,也不理会夏筑涵的侮辱,再这样下去,只怕她将来会后悔莫及。
“放开我!我自己有脚!”
夏筑涵上车不忘痹篇他,独自坐在后座。唐彻开着凯迪拉克,火速奔向曹府。
曹府的气庒十分低,因为已经到了最后摊牌的时候,所有的关键人物都聚集在曹府。
“哥,你怎么会在曹家?”
“小妹,阿军姓曹。”夏雨航这番话终于使她大彻大悟。姓曹,那阿军和曹哥是…
曹哥和阿军两人互不相看,两人已冷战多时。曹哥用尽镑种方法都劝不回阿军,干脆将他和夏雨航两人,囚噤在曹哥家。曹哥一气之下决定使出杀手锏,他的对象就是夏雨航。夏家已濒临家破人亡,再不顺他的意,别怪他把夏家给夷为平地。
一路只有两条,姓夏的。一物易一物,想带走我儿子,就留下一个夏家人。至于你,是要留下一条命,还是留下你妹妹,你自己看着办。”曹哥这番话狠心绝情,似乎已和阿军恩断义绝了。
阿军和夏雨航四目相望,以眼传情,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生他们是生死与共了。阿军如果失去雨航也不会独活的!曹哥不信雨航有胆对着自己太阳
开
,他的目的是夏筑涵。他笃定,自己会得到夏筑涵的。
不过,曹哥错了。他把
扔在地上,雨航已准备弯身下子。
阿军眼里含笑,他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雨航不会牺牲他的妹妹,而且深深爱他,绝不屈服!
“不要…”夏筑涵和唐彻的声音同时喊了出来。两人都试图阻止这场狂疯闹剧。
唐彻能做什么?再挨一颗弹子吗?他别无他法。当下便把
抢了过来,他豁出去了。
“我答应你…”夏筑涵这时高声喊了出来。
“放走阿军和雨航,我就嫁给你!”夏筑涵不能眼见自己的哥哥再随父母而去。为了救哥哥和他所爱的人,也为了报复唐彻,这是最好的决定,唐彻拿走
能做什么?敢一
对准曹哥吗?夏筑涵轻视他的举动。她完全没想到唐彻用心良苦是为了救她及夏雨航,还有阿军。
“好…”曹哥也很阿莎力地回应。
打从第一次看到夏筑涵,他就对这妞很感趣兴。自己的儿子他太了解了,阿军
子烈猛,一旦爱上别人就不会回头,他就当没这个儿子。
一个换一个,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在一旁的唐彻感到天旋地转,好像被判了死刑一样。
夏筑涵竟用自己去
换她的哥哥!
“筑涵你…”唐彻盯着她,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事实。
“大嫂!以后请叫对称呼!”胜利了!夏筑涵轻而易举地打倒了唐彻。她应该很高兴才是,可是为何心中有丝苦涩,难道她对唐彻仍有感情?没有,一点也没有,就算有也过去了。从今以后,她走她的
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两人各过各的,永远不再有任何
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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