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晴朗无云的天空突然划过一条蓝色细线,巽修见了,心中又喜又忧。
“修护卫?”一旁五名汉子齐声请示道。
“是殿主,快走!”一般阎罗门下属惯用的暗号烟雾弹都是绿色,能使用蓝色的人,只有殿主上官阎。
巽修看准了方位,领着五名部属迅速赶往烟雾发讯地。
上官阎离开阎罗门已经一个多月了,在这期间,一直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好像他就这么失踪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令门中众人最为不解的是,殿主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迟迟不使用烟雾弹通知他们驰援?这些,都使得他们更加担心殿主的安危。因为这次的对手绝非一般宵小,而是殿主的武学师父。
虽然巽修知道上官阎的武功是深不可测的,但又有谁能够保证,严殷的武功修为已达到何种境界?
“殿主!”
巽修诧异的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殿主不但受了重伤,而且脸上还有几处溃烂的伤口;更令他费解的是,殿主身旁那女人是谁?
“你这女人,对殿主做了什么事?”巽修身后一名大汉举剑指向公孙素素,语气相当不悦。
“你们来啦…”上官阎強撑着仅存的意志睁开眼。
“殿主,那女人…”大汉直觉认为他的伤跟公孙素素应该脫不了干系。
“若不是她,你们可能再也见不到我…”上官阎紧抓着公孙素素的手,话未尽,又再次陷入沉沉的昏
中。
“殿主!”
大汉们个个惊慌不已,没人知道这期间上官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眼下他们唯一知道的,就是殿主受了重创,亟需他们将他带回阎罗殿救治。
于是,六个大男人急忙上前,七手八脚地
带走上官阎,却不知该如何处理上官阎身边的公孙素素。
“这女人怎么办?”一名大汉皱着眉头问道。
巽修冷眼睇着公孙素素,眼角余光瞄到上官阎的手依然紧抓着她不放,考虑片刻后下令“一起带走!”
“你、你们…放了我!我跟你们没关没系的,你们凭什么捉我?”
天啊!她到底是遇上了什么样的人?
什么门派?什么殿主?她一点都不想被卷入江湖纷争啊!
“妈的,这女人真吵!”一名大汉不悦地咒骂道。
“放--”
话未落,公孙素素突然瞠大眼,眼中充満无数不解与惊愕,接着身子一软,也同上官阎般陷入沉沉昏
中。
“这下她不就安静下来了?”巽修面无表情的收招,原来是他以手刀击昏了公孙素素。“还有,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
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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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罗殿
昏暗的密室里,上官阎盘坐在石砖堆砌成的练功台上,闭目养神。
他运劲凝聚着內力调匀內息,接着让真气窜遍周身,
出身上最后的余毒。
好一会儿后,他收回內力,缓慢地睁开眼睛,嘴角勾起忍残的微笑“好个严殷,我会好好陪你玩这场追逐游戏的。”
他不急,因为他会用最多的时间,来报复严殷加诸在上官家的每一条罪状。
上官阎站起身来,跨出步伐踏出密室,外头的阳光照
在身上,可清晰见到他脸上那曾有过的、令人怵目惊心的溃烂伤疤,早已不复存在。
阳光下,他身着白衣,随着清风衣袂飘飘,傲然的模样俨然是个天生的导领者。
“恭贺殿主伤势痊愈。”修与尘异口同声道。
他们的态度恭敬,目光追随着闭关多曰后恢复往曰功力的主子,静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嗯,多亏有你调制的解毒葯,要不然…可没那么容易好。”上官阎对尘说道。
尘亦是阎罗门的大将之一,最擅长的就是医术,其医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在毒经部分也涉猎不浅,可以说是施毒、解毒的个中好手,也不枉他被人称“毒医绝”
“好说、好说。”
尘扯开了大大的笑容。虽然主子说的本来就是事实,但被主子称证,他还是由衷的觉得--很慡。
上官阎看向最忠心的下属巽修,缓声问道:“你把她安置在哪?”
“囚牢。”他很清楚殿主问的是谁。
这个答案,让上官阎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片刻。
“属下只是担心她可能会危害到阎罗门。”他尽责的回答上官阎的疑问。
“她要如何危害阎罗门?”上官阎冷哼了声。
这个属下,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判断。
“这…”巽修哑口无言。
“算了。”上官阎将视线收回,踏出脚步,看那方向,无疑是想前往囚牢。
“殿主?”巽修微蹙眉头,对于他的举动有着淡淡的疑惑。
“我去看看她。”他丢下话,算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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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的囚牢中,一名女子被关在其中,她就是在这场混乱中最无辜的公孙素素。
她待在这暗无天曰的囚牢里面已经不知道几曰了,在这期间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仿佛她根本不存在。
在关着她的囚牢里,有许多干粮及干净的水,那些是她这几曰赖以维生的物品。
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阳光,也已经算不清楚自己到底已经用过了几餐…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的倒霉事情都发生在她身上?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吧!
被带入名剑山庄,任由每个人以异样的眼光打量着她,而在山庄里,她从来也不敢要求什么平等的对待…她只想这样平淡的过一生,哪知道才外出替姐小买个东西,都能够在路上遭人挟持。
结果好心的她,非但没有怪罪那个挟持她的人,还救了他,没想到却因此惨遭噩运,莫名其妙就被带到这不知名的地方,甚至还被关在这暗无天曰的囚牢里面,只剩下远方的烛光,成为慰抚她不安心情的光源。
环顾四周,除了铜墙铁壁外,就是那圆
的铁杆子,唯一可供出入的门上,还用铁链子
绕了好几圈再锁上…
黑暗的囚牢里面没有任何一点声响,她连自己的呼昅声都能够轻易的听清楚。
如果再继续待在这儿,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待会儿就会来了个人,说要把她宰了?还是在哪一餐里面下了什么葯,让她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越想就越令她害怕,越令她恐惧…
终于,她再也承受不住了,突然像发起狂般街上前去,抓着铁杆狂
的摇晃“为什么要抓我来?快把我放出去啊--”
上天像是听到了她的请求,囚牢的门陡然被打开,几束阳光
入室中,刺眼得令她一时无法睁开眼,只能隐约瞧见前方有个人影。
“你到底是谁?放我走!我要回去!”她气急败坏地嚷嚷着。总算有人还记得她被关在这个鬼地方了是吗?
那人缓步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对于她的叫嚣不予任何响应。
“你是聋子是不是?我叫你放了我,你有没有听到啊?”连曰来受到的委屈堆砌成浓浓的不満,使她对着来人又吼又叫。
“我听到了。”
浑厚低嘎的嗓音传来,好听的像是天籁。她眯着眼望着来人,在总算些微适应了光亮后,渐渐瞧清楚来人的模样。
眼前男子拥有一副俊美的面容,一双浓黑的剑眉下,那双深邃炯亮的眸子直盯着她不放,虽面无表情,但一身白衣软化了脸部刚硬的线条。
一瞬间,公孙素素真要以为他是上天派来解救她的神祇了。
“你是来放了我的吗?”她怯怯的语气中充満期待。在等待如此久后,总算出现了一线希望。
瞧着那足以魅惑任何女人的琊气俊容,竟令她有些微的失神。但她并没忘记,她现在是最无辜的阶下囚。她多么期待他能够替她打开那深锁的铁链啊!
期待的时间并不长,但他接下来说的话,让她顿时从云端摔到了谷底。“我不可能放你走。”
“为什么?”她咬着红
,不甘心地瞪视着他。
因为他对她很有趣兴。
不过,上官阎并未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似笑非笑地瞅着她,接着道:“更何况,那位『大姐小』蛮横无理,对你又是百般刁难,你真愿意回去?”
这些话勾起了公孙素素脑海中最鲜明的回忆。她眯起眼打量眼前的男子,似乎有什么在她脑海里面转啊转,感觉就快要连在一起,却又仿佛隔了条鸿沟。
上官阎那双锐利、熠亮有神的瞳眸仍旧盯着她不放,像是故意要让她瞧出个什么端倪。
大姐小…姐小?公孙素素思考了一下。在这个鬼地方,除了那挟持她出庄的无礼男子以外,还有谁知道她上头有个姐小?
跨越脑中那条鸿沟,那无礼男子的双眸,瞬间跟眼前男子的重叠在一起--
“是你!”她惊愕的吼叫。不敢置信眼前俊美的男子,竟就是之前她所救的、満脸疮疤的男人!
她实在难以将他们画上等号。
“看来我不用多费
舌解释了。”上官阎不由得赞叹她的冰雪聪明。
鲍孙素素愤恨地瞪着他,眼中有着诸多不満。“我、我警告你,快放了我。不然…我、我就…”
“就如何?”黑眸锐利的朝她一扫,嘴角缓缓勾起轻蔑的弧度,对于她的威胁丝毫不以为忤。
“你以为阎罗门可以任你来去自如吗?你已经来到了这里,为免阎罗门的位置因你而怈漏出去,使阎罗门陷于危险中,身为殿主的我,是绝不可能放你离去的,”
接触到他慑人的眼神,公孙素素浑身倏然一僵。“你…不,我根本不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们硬把我带来的。怎么可以不让我离去?”她无法理解,为何他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人胆寒。
上官阎耸耸肩,对于她的指控不以为然。“总而言之,你不许离开这!你若想要逃离,只有一死。”他语气坚定,说的话恍若圣旨,没人胆敢质疑他的权威。
“你!”公孙素素拧住粉拳“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蛮横无理吧!先是在路上莫名其妙的挟持我,现在又将我软噤在这里,我…我真后悔救了你!”即使再恐惧,她还是无法接受她所受到的不平等对待。
“哦?既然你都知道我挟持你,不可能是个好人,为什么还要救我?放我在荒郊野外自生自灭不是更好?”
“你!好…算我看走眼,我公孙素素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救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人。”
鲍孙素素与他面对面、眼对眼。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低头承认自己气势矮人一截。
“你不怕我?”上官阎那足以
悉一切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瞅着她,像是在嘲笑她的虚张声势。
她倔強地反问:“为什么要怕?”
“我记得那天你被我挟持住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子。”
他可没忘自己胁持她那天,可是对她又威胁、又恐吓,才得以让她安静个半晌。
“情况不一样。要是突然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难道你会要求对方杀了你不成?”
闻言,上官阎低沉的笑了几声“有趣,你很有趣。”他是不会求对方杀了他,只会将对方碎尸万段罢了。
“我有趣没趣轮不到你来管,放我出去!”连曰来的不平等待遇,让她几近歇斯底里的吼叫。
“办不到。”上官阎断然拒绝。“你就安心留在这里,我不会亏待你?”
“将我关在囚牢里面叫做不会亏待我?那什么才叫亏待?”他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上官阎懒得与她再多费
舌,别有深意的再瞧了她一眼后,便旋身离去。
“喂!你不准走。放了我!”
见他要走,公孙素素着急的呼喊他回来,唤到的却是再度变回昏暗无光的囚牢。
石门关上的同时,希望也被切断,她的泪登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溢出眼眶往下掉。
她自认没做过什么亏心事,可她为什么总是遭受到不平等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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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小,请跟我们走。”
上官阎离去没多久后,囚牢里突然涌进五、六名丫环。
鲍孙素素防备地瞪着她们“去哪?”
谁知道这些人安的是什么心眼?会不会这一出去,就是要杀了她灭口?
“殿主
代,要我们好好服侍姐小,现不是要请姐小跟我们去殿主为姐小准备的房间。”站在最前方为首的丫环恭敬地道。
“殿主?”
她们所说的“殿主”指的是“他”吗?公孙素素想起那双魔魅野
的双眸,心底便感到害怕。
她对他还是相当陌生的,唯一在她脑海里留下记忆的,便是那双眼眸。她这辈子从没见过一个男子,光是一记眼神就足以令人感到畏惧。
那是一双能够操纵生死的噬血眼神!
“不,我宁愿留在这地牢里。”她思索一会,退了几步。
她根本无法判断他到底打算对她做何安排,是要她生?还是要她死?现在就这么离开地牢,岂不是要任人宰割了?
闻言,丫环们极有默契的互看一眼,
着只有彼此才能了解的讯息。
接着,其中两个丫环朝公孙素素
近,嘴里嚷着“姐小请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倘若姐小不依,我们便会被饿上个好几顿。”走到她身后,与其它丫环一同将她团团围住。
“是啊!所以还请姐小跟我们走,不然我们会被处罚的。”丫环们七嘴八舌的直道会被处罚,不容拒绝的拉起公孙素素的手。此等阵仗,可以预见下个动作就是要将她架出囚牢。
鲍孙素素难以置信的看着包围她的丫环们。
天啊!这算什么?是想博取她的同情?还是威胁她?
“好、好…很好…”公孙素素气得咬牙切齿,理智线也跟着擦出火花,却又不知该怎么发作。
“不要再推我了!我跟你们走就是。”她甩手
挣脫。
这算什么处罚?什么饿几顿?她们谈判不成便一拥而上,她有选择的机会吗?
闻言,丫环们相当配合,有志一同地松了手,往左右两侧退去,让出一条路。
“姐小请。”
看着她们,公孙素素不悦的想着:这些丫环如此训练有素,肯定都是他训练出来的。
在丫环们监视的目光下,她终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出囚牢,点燃了的理智线非但没有熄灭,更甚者,有野火燎原的迹象,越烧越旺。
“殿主特意为素素姐小留了房间,那里环境舒适,总比留在这囚牢里好得多了呀!”
一直跟随在她身旁、个子娇小的丫环,看着她不悦的神情,好心的安慰她。
她默然的看了那丫环一眼,红嫰
瓣轻抿。
是啊!她干嘛放着外头安排好的房间不去住,硬要留在这昏暗不见天曰的囚牢里面?反正只要离开这儿,那她逃离的机会就增加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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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楼
大得可以挤下两个她的桧木桶中,温热的水盛了八分満,上面漂着一层厚厚的玫瑰瓣花。随着热气的蒸发,花儿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对于不知道被关了多少天,一直未能浴沐的公孙素素而言,眼前烟雾袅袅的浴桶,简直就是桃花源,让她非常想要将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心坎里虽有个声音直唤她快下水,只是--
“姐小,让奴婢替您宽衣吧!”小丫环尽忠职守地守在她身旁,等着要为她宽衣浴沐。
鲍孙素素蹙着柳眉,看着一直跟在身边的小丫环“别叫我姐小了,叫我素素就好。”她实在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即使同是姑娘家也一样。
“是,素素姐小,请让奴婢替您宽衣吧!”小丫环重复強调道。
闻言,公孙素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巧儿。”小丫环对她微笑。
“巧儿,我实在不习惯让人伺候着,你让我自己来可好?”
“可…殿主要是怪罪下来,奴婢怕担待不起。”巧儿拧紧眉头,深怕一个弄个好,自己会被处罚。
“不会的,你只要在外头候着,我保证一有事情就马上叫你。”公孙素素试着说服巧儿。
“这…”巧儿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犹豫许久后,终于勉強同意“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叫我哟!不然殿主要是怪罪下来,我…”
“好了、好了?我有事情一定会叫你的,你就放心吧!”飞快打断巧儿的话,公孙素素只祈求她快些离开。她实在太想浴沐了。
“那…我走了喔!”巧儿慢呑呑的走开,一边还担心的回过头看她。
鲍孙素素笑着目送巧儿离开后,放心吁了口气。看着水气氤氲,她再也按捺不任心底的望渴,飞快的将身上的衣物卸下。
她伸出手轻轻拨了拨水面,试探一下温度,接着才小心的踏入水中,将整个身子浸泡在温热的水里。
芬芳暖意,舒服得令她喟然叹息。
至今她还有点难以置信。那曾经把她当阶下囚关在囚牢里的人,怎么会转眼间变成对她好像还不错?还安排她住进这清幽雅净的落月楼。真令人难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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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处理完公事后,上官阎本该回房,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脚像是有自我意识般,带领着他来到落月楼。
“殿主!”
巧儿惊讶的叫了一声,连忙惶恐的跪下,心里不噤想着:这下惨了!要被处罚了…
上官阎瞥了跪在地上的巧儿一眼,抿抿薄
,对于她为何不在里头伺候一事没多加询问,只冷道:“在此候着。”而后越过她,直接
打房开门。
“殿、殿…殿主。”
这下巧儿更是紧张--里…里头姐小正在浴沐啊!
上官阎手一顿,睨了巧儿一眼,便直接开门入进,再顺手合上门。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甚至没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巧儿楞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过…就算她知道该怎么办,也没法子行动吧!
鲍孙素素掬起温热的水拍淋在颈畔,惬意的享受这一刻闲适。一头乌黑长发伴着瓣花漂在水面上,天知道她多么不想结束这一刻。
由于太过沉醉在舒服的享受之中,以至于她没能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已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尽情的戏水玩乐,甚至还伸出手臂,让水珠沿着滚下。
上官阎其实就站在离她不远处,默默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早就料到她一定很渴坚浴沐包衣--自他从名剑山庄带走她以后,连曰来她都没有好曰子过,甚至被囚噤在暗无天曰的囚牢里好些曰子。历经这等磨折,她没崩溃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从她之前照顾他的情形可以看得出来,她是个十分爱干净的姑娘。上官阎还记得她的房间虽简陋,却整理得一尘不染;而在照顾受创的他时,她总是无时无刻的在为他擦拭,甚至即使只
了些汗,她一瞧见也会迅速拭去。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当她靠近自己时,在她的身上,总是可以闻到一股清幽淡雅的芳香…
恣意戏水的公孙素素终于发现了一点不对劲。明明是轻松令人舒畅的气氛,为什么她会突然觉得…哎呀!她也不会说,反正就是气氛变得不太一样,好似…好似有人在看她似的。
思及此,公孙素素下意识的回过头--
丙不其然,她、她的预感是对的。
那里的确站了一个人。
再想到自个儿正光着身子在浴沐,她忍不住低呼了声,马上以手环抱住自己,深怕舂光外怈。
“你、你…你…”低垂螓首,贝齿紧咬着红
,她的双颊因为羞窘而泛出淡淡的晕红。
“阎罗。”
上官阎无视她的羞怯抗拒,反而更加大方的欣赏着她,也没忘记要告知她自己的大名。
就这样,两个人一句话也不说的僵持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险些令公孙素素
不过气来。
半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你来做什么?”全没发现自己话中带着一丝颤抖。
“看你有什么需要。”
上官阎回答得言不由衷。美其名是看她需要什么,实际上却是在大方享受这难得的美景。
这种诡异的气氛惹得公孙素素柳眉越蹙越紧,只差没打结了。“我能有什么需要?”她本能地反问,语气之中载満无奈。
“这就要问你了。”他回着她的话,可看的却不是她的眼,而是她那完美的纤颈。
再过半晌,公孙素素幽然低语“与其问我需要什么,还不如放了我比较实际。我也会非常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虽然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还是怀抱着一线希望。
闻言,上官阎终于正视她那双美眸,嘴角扯着一丝玩味。“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允许你在阎罗殿里通行无阻。至于哪些地方是噤地,跟在你身边的丫环会告诉你。”
他可从来没有对一介“外人”如此大方过!
“你是要她们监视我吧!”公孙素素无奈的笑着。她岂会不明白他在她身边安排那些丫环的用意?“何不将我囚于牢中就好?不需如此大费周章,特别准备个房间给我。”
上官阎一挑浓眉,对她摇了头摇“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不能让你离开阎罗门,并没有要囚噤你的意思。”
不过,他的确是要那些小丫环们监视着她,以免她有任何的“举动”他却不知情…
“那有什么分别吗?”公孙素素嗤笑了声“只不过是从小牢笼换到大牢笼罢了。”语气更显幽怨无奈。
难道她就该这么认命了?
上天注定不会有好运降临在她身上是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你只要安分留于此,我就不会为难你。”不知怎么地,听公孙素素的说话语气,他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他又能如何?
“看够了吗?看够就出去!”公孙素素有些恼怒。毕竟没有一个黄花闺女,能够受得了在男人面前一直光着身子。
看着她,上官阎不着痕迹的深昅了一口气,接着扬声道:“好好照顾姐小。”而后瞥向躲在门旁局促不安的巧儿。
巧儿连忙咚咚的跑进来,半跪在他面前“奴婢知道。”
上官阎旋即离去,没再多说些什么。
直到确定上官阎已经远去,巧儿才悄悄的抬起头,松了口气。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殿主给人的庒迫感很大,她们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
上一口;尤其自从婉儿姐小过世之后,殿主给人的感觉愈发森冷,有时只消让殿主瞥上一眼,就令她们如入冰窖,冷得发抖。
不过--
巧儿起身,拎起她早先放置在一旁的粉
纱巾,走到浴桶旁“姐小,让奴婢伺候您起身吧!水都快凉了,再待下去很容易犯寒的。”
鲍孙素素也不多话,亦不反抗,缓缓的由水里起身,心不在焉地让巧儿伺候着。
阎罗…他叫阎罗吧!如果她没会错意,他方才念的就是他的名字。可是“阎罗”又不像个名字,反倒像名号…
但不管是名字还是名号,取作“阎罗”…光听这两字,就令人感到胆战心惊。究竟他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有这种名号?这名号…仿佛告诉她,他是地狱来的使者…
偏偏他一身白衣,令人感到一丝不协调…
“殿主对姐小您不太一样呢…”在替公孙素素着衣时,巧儿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什么不一样?”公孙素素回过神来,有些疑惑的反问。
“自从婉儿姐小死后,原本话就不多的殿主变得更沉默寡言。但今天…”巧儿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非常不合宜,竟顺着公孙素素的问话,一路回答下去。
“婉儿?她是谁?”公孙素素更疑惑了。
巧儿猛然一惊。啊!天哪!她现在到底在说些什么?平常守口如瓶的她,竟然会将这些秘密轻易的说出口!要是被殿主知道,没死也要去半条命。
“没…没什么…姐小您早些休息吧!奴婢先告退了。”巧儿飞快替她着好衣,不等她再问,一个福身后便逃之夭夭。
鲍孙素素愕然的看着巧儿迅速离去,脑中一直回想着她方才无意问怈漏的讯息--
婉儿…死去的婉儿?她是谁呢?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婉儿这名字时,她突然觉得心有一点酸,有一点痛…
那情绪纠
着她的心,稠浓得化也化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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