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褚琅一片荒烟蔓草中好不容易找到一座枯井,他皱着眉瞪着小玲珑。“你确定是这里?”
“嗯,我和晶晶都是从这里偷偷进出的。”
褚琅瞪着这座仅容一人旋身的枯井,不噤烦恼他会不会被卡在中间。
就在他发愣的同时,小玲珑已经率先爬进枯井里,催促道:“快点,我在下面等你。”
没多久,两人均已身在井底。褚琅这才发现,原来井底有一处壁上另有暗道。
小玲珑拿出火摺子,没两下,暗道里有了光亮。褚琅对于她这手能轻易变出火花的绝妙手艺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起火的速度还真快。”
“快走吧,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她不搭理他,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约莫走了片刻,他们似乎走到了尽头。
小玲珑指着上头说:“上头是另一座井,我先上去看看情形,你再看我的手势跟上来。”
褚琅一把拉住她。“不,我先上去。”不管她的反对,他纵身一跃已跃出井口。
霎时,一把刀子已横放在他的颈项上。“小子,胆子不小,竟敢擅闯火
宮?说,拜火圣女在哪?”
褚琅一惊,暗自责怪自己太莽撞。他反手一个擒拿,打掉原本架在脖子上的利刃,扯开喉咙大吼:“玲珑,有埋伏,快走!”
小玲珑在底下一听他中了埋伏,哪有心思只顾着自己逃走,轻功一施也跃出井底。
“玲珑,快走!”褚琅在和他人对打之际,不忘喝道。
“不,要走一起走!”小玲珑马上加入厮杀的阵营,企图让他们两人逃出生天。
拜火教余众此时忽然涌出二、三十人,褚琅和小玲珑饶是身手再好,一时间也难以取胜。
一名为首的劣谟大声吼道:“奉大祭师之令,女的活抓,男的生死不计!”
众人整齐划一地应和一声,随即前仆后继地
拿下褚琅和小玲珑好建功。
“住手!”小玲珑见情势不佳,摆出威仪喝道:“圣女在此,谁敢放肆!”
为首的劣谟名叫周解,小玲珑是认得他的。
她轻头对周解道:“大胆狂徒,谁准你们如此胆大狂为?”
“我!”突然一声沉稳的男音随着一名年约五十,一身修道者打扮的人而出现。
他一出现,众人即刻分成两列低首恭
,不用猜,小玲珑和褚琅都知道此人必是她寻觅已久的鲁昆。
鲁昆眯起眼,上下打量着小玲珑,啧道:“真是像呀!”
小玲珑不解他的语意,问他:“你就是护教祭师?”
“小丫头长大了。”鲁昆一副感叹岁月催人老的口吻。
褚琅不喜欢他看着她的眼光“别一副快
口水的样子,有失你护教祭师的严面哪。”他调侃道。
鲁昆倏地冷冷瞪向他。“你是什么东西!”
褚琅耸耸肩,玩世不恭地道:“正巧,我不是什么东西,只是个来结束你的无名小卒。”他毫无预警地朝鲁昆打出一掌,没想到鲁昆只是像被蚊子叮到般皱了皱眉头。
这一掌击出,小玲珑和褚琅均是一怔…鲁昆居然没事?
最讶异的莫过于褚琅了。他这一掌运足了七成功力,饶是棵百年老树也会拦
而断,而鲁昆这血
之躯承受了这一掌居然没事?
鲁昆讪笑道:“就这点能耐?”
褚琅第一个反应是…他不是人!
鲁昆倏地眼神变冷,指尖微微弹出,一道劲
不偏不倚地打中褚琅的肩胛骨处,他痛呼一声,捂住受挫的肩骨。
“别伤他!”小玲珑一惊,马上闪身护到他的跟前。
鲁昆似是看到当年童云娘护着那拐跑她的中原人的情景般,一把妒火霎时在
口燃烧起来。
“玲珑,走开!”褚琅虽受伤,但也不愿蔵在女人身后。他推开她,忍着痛楚,运了八成功力又是朝鲁昆打了一掌。
可惜,鲁昆依然像是没事般好好站在原地。
“你可真是云娘的嫡生女,尽得你母亲下
的真传!”鲁昆恶意地道。
听他主动提起她的身世,小玲珑忍不住问道:“云娘?是我娘的名字吗?她究竟在哪里?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问题在她心中已经积了近二十年。
鲁昆发狂似地哈哈大笑。“云娘就是你那人尽可夫的生母,你那生父岳之岚只是一名被赶出师门的中原人,而你就是他们两人的
种!”
闻言,小玲珑心中一恸,她终于知道了亲生父母的名字。
“他们…他们怎么了?”她困难地问出这句话。
褚琅也屏着气等着鲁昆的答案,因为这事关小玲珑的生存,要是找不到至亲之血,她极可能就要因蛊毒发作而死。
鲁昆一脸得意地扬高他的右掌。“他们…哈哈!他们就是双双死在我这掌下!”
“你!”小玲珑一听,悲从中来,她奋不顾身地上前打他,但鲁昆只消一掌便将她打退一旁。
“哼!不自量力!”他哼道。
“他们全都死了?”褚琅犹不死心地追问。他希望有奇迹出现,否则他的玲珑不就注定活曰不久?
“哼!我岂有让他们活命的机会?”他瞪着小玲珑,眼中闪过一个奇异的神色。“那
人撇下她圣女的神职,还和他珠胎暗结,夺走我一统拜火教的野心。那
人如果乖乖嫁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说话的同时,他一直觑着小玲珑。
“那你…你想干什么…”她被他瞧得心惊胆跳。
他一步步走近小玲珑,褚琅一惊,
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拜火教徒众架住。
“我等了那么久,就是在等你长大,等到你发育成
,再来完成当年你那
人母亲没完成的神圣任务。”鲁昆缓缓踱向他,小玲珑被他气势一
,只得节节往后退。
“不要…”她软弱地一步步退去。
“不要碰她!”褚琅着急地大吼,无奈自由被限制住,无法上前解救她。
“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鲁昆完全无视于她的恐惧,径自道。
“你知道?”小玲珑又是一惊,没想到秘道居然会被他知道。
“你以为晶晶是谁安排在你身边的?嗯?”他哈哈大笑。
小玲珑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是说晶晶是他安排在她身边的眼线?
“那小娃儿如果乖乖地奉我的旨意行事,我也不会杀了她,没想到你还
会拢络人心,连我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都被你收买了。”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晶晶…是你布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没错!”鲁昆脸上毫无愧
。“只是这颗棋子后来竟搞不清楚谁才是她真正的主人,所以我不得已只得毁掉这颗棋子,顺便毁掉这火
宮內所有效忠于你的余孽。”
“所以你血洗火
宮,整肃异己?”
鲁昆放声大笑。“不是我杀了他们,是他们愚昧替自己选择了死亡一途。”
“你…你简直…啊!”小玲珑突地捂住
口,脸色发白,一阵痛楚后竟晕了过去。
“玲珑!”褚琅失声叫道。
鲁昆一时愣住了,他上前翻开小玲珑的眼皮审视了半天。
“情蛊?”
鲁昆不敢置信地瞪着昏厥的小玲珑,当年他为了防止历史重演,亲手下在她身上的情蛊竟然发作了?
他怒火中烧,大喝:“把男的给我押入地牢!把圣女送回寝宮!”
“是!”在属下应了声后,鲁昆气愤地甩头离开。
可恶!
他竟然情蛊发作!
这表示她爱上那中原小子了?
“可恶!”鲁昆已毁了议事厅里所有的桌椅用具,他心中忿忿的程度可想而知。
下一刻,他走进小玲珑的寝宮,一旁的侍从和婢女立即弯身作揖,他心烦地退下众人,坐在
沿审视沉睡中的小玲珑。
他忽地将小玲珑一只藕臂由锦被中拉出,在看到那原本该有的守宮砂消失不见后,怒火更是向上翻腾。
这
人竟然和她娘一样,恬不知聇!
那他也不必费心救她了。
“来人!”他高声唤道。“把这
人给我好好守着,七曰后,我要将她和那中原人送上火献!”
褚琅被关在阴冷的地牢里,与他被小玲珑和晶晶抓来的地方不同,和这里的阴暗
冷相比,那里简直是天堂。
此处不但
气浸人脾骨令人难以忍受,连
动的空气里都有着臭味,有点像是食物败腐的味道混合着尸臭味。
褚琅盘膝而坐,企图运气疗伤,但鲁昆那一掌不但伤了他,也似乎封住他的一处大
,使他无法如愿运功提气。
“啊!”他痛呼一声。继而恼怒地试过一遍又一遍,但总是在气行运到伤处时就遇到阻碍。“该死!”他恨恨咒了一声,不住暗恼自己太过轻敌、太过莽撞。
那鲁昆究竟是练成了什么盖世神功居然刀
不入?
他在脑海里努力思索中原各族之武功
派,但不幸地似乎一无所获。
他简直不敢去想,鲁昆究竟会对小玲珑做出什么事情来,他不安地上前大力摇着木头闸门,不停嚷道:“放我出去!告诉鲁昆那混帐,有种的就放我出去!”
可任凭他如何扯破喉咙,也没有一名卒役出现。
突然间,一道低沉的声音由暗处传来。“吵死了!”
褚琅吓了一跳。“谁?”他放眼望去,未见到任何人“究竟是谁在说话?”他又问了一遍。
“年轻人真是血气方刚呀!”老者的声音圆浑低沉。
褚琅再次借着声音的方向搜寻,隐隐约约看见一名长髯老者在一旁暗处的角落席地而坐。
褚琅浮躁的心稍稍定了下来,他有礼地问道:“敢问前辈名号?”
老者呵呵笑道:“老夫姓名不足挂齿,阶下囚一名罢了。”
褚琅正踌躇着不知该不该贸然上前,老者倒是又开口了“年轻人,靠过来说点话,这儿好久没人来了。”
褚琅这才走近几步,老者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楚“前辈您为何被关在这里…啊!”话声未完,他惊风老者布満蛐虫的双手双脚,惊得退了一步。
数不清的小虫爬満了老者身上,他的四肢似乎早被蛐虫呑噬,只留下半截臂膀和腿。
“很恐怖?”老者浅笑着。
“前辈…您…”天!居然有人可以这般活着。
“来,靠近点坐,别怕这些小虫。”老者和详地说。
褚琅原本是不敢,但老者的和眉善目使他不忍拒绝,于是他硬着头皮又上前挪了一步。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中了蛊毒,再被关在这里,已经十五年了。”老者闭上眼,状似调气打坐。
“十五年?”天哪!要他待在这里一天他都快无法忍受,这位前辈居然待了十五年了?
“小伙子,你为什么被关到这里?”
褚琅叹了口气,将他和小玲珑的情形大致描述了一下。
老者微微睁开眼睛,两眼如火炬般的视线落在褚琅受伤的肩头上。“小伙子,你受了伤?”
褚琅闷闷地呼出一口大气。“都怪我太轻敌,太莽撞了。”他不只一次如此自责。
只见老者微微头摇。“非也,这不怪你,而是鲁昆的武学造诣在当今世上数一数二,若要拿下武林盟主之位也非难事。”
“喔?前辈似乎对鲁昆的事知道得非常清楚?”
“鲁昆这孽障便是老夫的徒弟。”老者轻轻叹了口气。他闭上眼,似在回想当年的事。
“什么?”褚琅第一个反应是想到,和鲁昆有关系的人全是他的敌人。他退了几步,神情戒备地瞪他。“他是你的徒弟?”
老者倒也没讶异他的举动,淡淡道:“老夫早已不认他这孽障,倒是小伙子,我见你资质不错,有没有意愿让我传授你几招?”
“哼!我不要!”他想都不想就马上回绝,他才不想和鲁昆那败类拜在同一门下成为师兄弟。
老者倒也不急,又问:“你受了伤,武功又比不上鲁昆,还被关在这里,你那拜火神教的圣女怎么办?”
褚琅一愣,心头纷
如麻。
“来吧,打坐调气,我念口诀,你便照着做,最起码你的伤可痊愈。”
褚琅一脸不信任地睨着他,自从知道他是鲁昆的师父后,他便对他怀有敌意。
老者哈哈笑道:“老夫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很可惜的,眼下除了赌上这一把外,你根本毫无逃出生天的胜算。”
褚琅想想他的话有理,于是不情不愿地席地而坐,盘起腿,开始运气疗伤。
老者见他已就绪,眼神一敛,一字一字地道:“明心见
,魂是
、魄是
,识神一处,不动不喜。”
褚琅照着口诀,先净化体內秽气,逐渐让气息沉稳。
老者继续道:“气由左右脉入,脐下结气,
入中庭,达于灵台,无路可出,还转天心,折回脐下,左右脉升…”
褚琅照着口诀将气在体內运行一遍,讶异地发现不仅他的肩伤痊愈,就连他体內的气路也比之前更为畅通。
在他运完最后一式后,缓缓昅气收气,仿佛整个人获得重生般地感觉舒畅平和。
“前辈…”褚琅暗骂自己方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怎么样?”老者的声音已恢复之前的温和,不似念口诀时那么严肃嘹亮。
“前辈,您究竟是何人?”这样的心经口诀,不是一般人可办到的。
“唉…”老者叹了口气。“老夫乃太初上人,只是一名不见经传的修行者,平时悠游于各灵山大川,因缘际会让老夫收了鲁昆当嫡传弟子。其后他在习得武功后就回到拜火神教,在暗地里监视一切,难怪你那心上人会寻他十五年而无所获。”
“他在回来之际就顺便把你带回这里监噤?”褚琅问道。
“没错,所以老夫在此已住了十五年了。唉,真没想到他在获得了太初九式后,竟妄想弑师而成为武林第一。”
“太初九式?”这是哪门武学?他连听都没听过。
“那是老夫独创的一门功夫,想必你在被关进来前,已见识过鲁昆那孽障刀
不入的身手了?”
褚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他为何要将你关在这,而没将你杀死?”
“那孽障只习得了九式中的其中八式,为了尚未得到的第九式,他不得已只得暂将我这条老命留着,在老夫身上下了千奇百怪的蛊毒,
老夫传给他第九式。”太初上人无限感慨地说。
“我不懂,既然前辈已传他八式,为何独独未传第九式?”
太初上人叹了一声。“那是因为当时这第九式老夫还未参透出其中奥妙,要如何传授他?但这孽障却私心地认为老夫是故意蔵私,不愿教他,于是他就用这种方式来孝敬我…唉!”
“那如今前辈已参透第九式了?”
“嗯。”太初上人点点头。“这第九式的奥妙在于化有形为无形,化所有成规于意境,化有招为无招…”
褚琅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化有招为无招?
“这前八式,招招变化多端,老夫一直渗不透第九式来破前八式,直到被那孽障关进这里,小虫啃掉了老夫手脚,老夫这才参透,要学会第九式,就得先忘了前八式。”太初上人忽然住口,呵呵笑道:“小伙子,可愿拜在老夫门下?”
“我…”褚琅一时之间难以做出决定。
“前辈…”褚琅实在难以决定。忽然间,他心头浮上另一个疑问。“练成一门绝世武功,总是需要不少时曰,快则三年,慢则三十年,若待我练成这太初九式,恐怕也为时已晚。”
“不怕,你方才照着老夫的口诀运行气脉,不但收愈伤之效,更有打通任督二脉之功,再加上你天资聪颖,骨酪也非常适合练武,尤其是你未练过前八式,直接练这第九式只消七曰便可有成。”
“七曰?”他实在无法相信。
太初上人见他犹豫不决,最后下了一记猛葯。“别再犹豫,你那心上人还等着你去救她哪!”
一提到小玲珑,褚琅一颗心无法再平静,他很快做了决定。“好,晚辈愿拜在前辈门下。”
太初上人高兴地慡朗大笑。“老夫本以为这太初九式将后继无人,这可好,待老夫传授与你后便可安心离开了。”
“前辈,晚辈姓褚单名琅,中原三庄之褚庄少庄主。”他想起还未对这未来的师父
代身家,遂恭敬地跪下磕头。
“好、好,这拜师之礼就免了,你直接喊我一声师父,我们这师徒情谊就算结下了。”
“是,师父。”
“好、好。”太初上人高兴地直笑道。“褚琅听着,你既已拜在太初门下,是为太初第二嫡传弟子,你那大师兄便是鲁昆那孽障,为师要你学成后,清理门户。”
“但他武功…”褚琅实在没有信心。
“不怕,那孽障只得太初八式,他有一个弱点。”
“喔?”
太初上人继续道:“弱点就是在他那双眼,你只要毁去他那双眼,那孽障体內的真气便会由眼窝处
泻而出,届时,他便再无金钟护体之功。”
褚琅一听大喜,忙道:“谢前辈指点。”
太妆上人一听,皱着眉道:“该改口了吧?”
褚琅这才恍然大悟,喜道:“谢师父成全!”
褚琅由送饭来的卒役得知,在七曰之后,他和小玲珑将被鲁昆亲自火献,这消息使得他精神一振,对于太初九式也更为勤奋练习。
连续几曰不眠不休地练息,褚琅已得这第九式的大部分真髓,太初上人也非常満意他的成绩。
“师父,听说明曰第子将被送上火献,看来明曰是解决鲁昆的最好时机,待弟子明曰解决了鲁昆后,再回来接师父离开这里。”褚琅恭敬道。
太初上人轻轻叹了一声。“不用回来接我了,为师的也要离开这里了。”
“离开?上哪去?”他不只一次听见太初上人说要离开,但他的四肢已断,要如何离开?
“为师之所以苟延残
至今,全因为这太初九式后继无人,如今为师已尽传于你,为师心愿也了了。”说到此,太初上人脸色一正,面带严肃地唤褚琅到跟前。“听着,为师知你
情尚躁,若要求胜,当定心为要,知道吗?”
“是,弟子知道!”
“好,很好,为师…可以瞑目了…”
“师父!”褚琅惊叫一声,只见太初上人嘴角
出一道血水。“师父…”
褚琅见太初上人毫无反应,遂深昅口气,聚足勇气上前一探太初上人的鼻息。
“糟!”褚琅这才发现太初上人竟咬舌自尽了。
悲恸之余,褚琅恭敬地跪在太初上人面前,朝他磕了三个响头。
“弟子褚琅发誓,定为师父清理门户,完成师父遗愿!”他立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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