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记得,明天九点准时去面试,千万别因为自卑而退缩,我知道你一定可以,你一定办得到。”
临走前,陆新
犹不放心地一再叮咛,欣爱虽是再三地点头,但事实上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刚刚他为她做的事。
她也知道他刚刚对林家母女的行为很忍残,但坦白说,她觉得好慡,而他之所以扮演坏人,是为了她、为了她耶--
一想到这里,欣爱就快乐得想飞起来。
“你在笑什么?”瞧她眉眼弯弯的,到底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明天不准迟到,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等等啦--”欣爱连忙拉住他,慌乱地想拔掉指上的钻戒。“这个得还你。我很感激你刚刚为我做的事,但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拿回去。”
她虽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面不改
地买下这枚钻戒,但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礼,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收。
“你要我退回去?!要是让林家母女知道了,她们会怎么说你?又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她们会说我没钱,打肿脸充胖子;会说你
了一个虚有其表的男朋友,事实上,你的行情远远比不上那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林雅俐。”
说起那林家两母女,陆新
难得地多话了起来。
欣爱虽然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但只是为了不让她们说闲话,就要他平白无故地花这么一大笔钱,那也说不过去。
“如果你怕店家说话,让事情传到她们耳中,你可以不退货,但至少你也得把这戒指拿回去。”
“我一个大男人拿个女孩子戴的戒指做什么?”
“你、你可以送人啊。”
“我的确是送了人了。”
“你要把这戒指送我?!”
“戒指都已经戴在你手上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她干么那么大惊小敝?
“可是…这很贵耶。”欣爱摸着上头闪闪发亮的钻石。光是这颗钻石就够甜甜缴好几个月的学费了吧,这么贵重的礼物,她凭什么收?欣爱再怎么想,都觉得不妥,最后她还是狠下心来,把戒指脫下。“你还是拿回去吧,送…送给你女朋友也很好不是吗?”犯不着送给她这个旧情人。
“我没有女朋友。”
“你没有女朋友?!”她吃惊地看着他,心里翻腾着奋兴的血
,随即自问:元欣爱,你究竟在高兴什么?
他说他没有女朋友,并不代表他心里还有你,OK?
如此一想,喜悦的心情马上被浇熄。“你没有女朋友,也犯不着拿它来送我,这太不值得了。”
她不值得他对她这么好。
她的心里始终觉得当年是她傻、是她对不起他,现在她凭什么要求他继续对她好?
“值不值得由我决定,至于你--”他将戒指重新套回她的指间。
欣爱心怦通怦通狂跳着。
他这样像不像是在对她求婚?
“这戒指既然是我心甘情愿要送你的,你就收下来,不必有任何的愧疚或是觉得不好意思。记住,明天九点,准时去面试。”他想看她活得开心,不想有任何事惹她不开心。
疼她、宠她,这是他心甘情愿的,她不必觉得心虚或內疚。“就这样子了,你明天一定要去面试,我走了。”他再次
代完后,便转身离开。
他…不想多留一会儿?
不想再跟她多说说话吗?
欣爱傻楞楞的杵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心里那一丝丝的期待全被打碎了。
是她傻、是她自作多情,他只是基于人情道义帮助她,她便以为他还像当年一样爱着她,事实上,她现在没钱又没社会地位,陆新
为什么要像当年那样为她付出?
将事情想通的同时,也把她难得的好心情粉碎殆尽。她像无主游魂似地飘
着,而她人还没到家门口,元妈妈一看到她立即冲了出来,拉着她的手直尖叫。
没想到那对三八母女真没骗她,欣爱手上真戴了颗价值不菲的钻石戒指!
“这真的是陆新
送你的?这么美的钻石!天哪!”元妈妈手捧着
口,一副快受不了的样子“这要花多少钱啊?”
欣爱看着母亲一直摸着钻戒,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知道她铁定是把陆新
当成肥羊,而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事实上,不管陆新
有没有钱,她对他的感情不变,尤其是如果母亲知道陆新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有钱,八成又是另一张嘴脸。她摇头摇“我不知道,我没问。”
“没问!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会没问?!”元妈妈心急地骂了女儿两句“不过你们这么久没见了,一开口就问他钱的事,的确不太好,所以你没问也对,要是问了,让他以为你是爱慕虚荣的女人就不好了,倒是欣爱啊,陆新
为什么要送你这么贵的钻戒?他是不是还爱着你,想跟你重修旧好?”
母亲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问题,而这些事偏偏又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
当年因为她的愚蠢,相信了算命仙的话,才会伤了陆新
,现在她怎么有脸希望他再来爱她!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对我好。”欣爱摇着头,只觉得脑子一团
,很多事她自己都想不通,所以母亲的问题她也无解。
“我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不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无所谓,总之在还没摸清楚他的底细前,他若是对你好,你也别拒绝。”毕竟陆新
要真是只大肥羊,大金主,得罪了可就不好了“你要是有机会,也探探他口风。”
“探他什么口风?”
“你这傻孩子,当然是探他是在做什么的?身价有多少?你可别傻傻的以为他送你一颗钻石,就当他是有钱人,事实上男人要追女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反正你要点头答应当他女朋友之前,得先查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妈,你别说了,陆新
没有要跟我重修旧好。”
“那他干么送你钻戒?”
“他只是想替我解围。”
欣爱将稍早所发生的事大概地说了一遍,而元妈妈听了,更是笃定陆新
对女儿余情未了,要不然,谁会为了替前女友解围,花那么大的手笔买钻戒送人?而且陆新
的身价肯定也不像她原先所想的那般不堪,毕竟他随便一通电话,精品店便派人送货过来让他挑,其势力由此便可窥得一二。
欣爱真是傻,竟然从这些显而易见的事还无法察觉陆新
的身价,足以见得她这个当妈的果真是老江湖,从一些蛛丝马迹就可以看出端倪来。
“欣爱,你不是说陆家很想要看甜甜吗?明天甜甜下课,你就送她过去陆家。”
“送甜甜去陆家!为什么?你不是叫我别跟陆家的人往来,说要是让别人知道甜甜的父亲找上门来,会坏了我的行情,没人敢娶我?”怎么现在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那是以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总之我让你把孩子带去给陆家,让甜甜跟他们培养感情。”
如此一来,就算是陆新
真对欣爱不留恋了,至少还可以靠着甜甜,多多少少分到一点好处。“还有,你可别那么傻,把戒指拿去还给陆新
,人家送都送你了,不要白不要。”女儿是她生的,她是什么
子,她这个当妈的还会不晓得吗?
“陆家那么有钱,陆新
送你一颗钻戒根本不算什么。来,让妈再看看你手上的钻戒!”拉着女儿的手,她眼中
出欣慰的眸光。“你为陆新
苦了这么多年,也算是有代价了。”
“妈,你似乎对陆新
的印象完全改观了?”欣爱小心翼翼地采探母亲的口风。
“看在钱的份上,是。”
“那…如果陆新
约我出去,你同意吗?”她不敢说陆新
替她安排了工作,只敢趁着母亲对他印象不错的时候,假借他的名义出门。
“他约你出去?”
“嗯。”她心虚地点了点头。
“那你刚刚还说不知道他的心意!要是他不喜欢你,干么还约你出去?你这个笨女儿,怎么这么直、这么单纯。”元妈妈又念了几句,这才回归正题“他要约你出去,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你跟他约几点钟见面?”
“明天早上九点。”
“这么早?!他要来接你啊?”
“没,我…我们约在外头见面。”
“不来接你!啧,这么不体贴,他到底想不想追你啊?”对于陆新
不够周到的行为,元妈妈又颇有微词。
欣爱怕母亲误会陆新
,连忙解释“不是这样子的啦,是我要他别来我们家,我怕…怕…”一时找不到好借口,她支支吾吾的,眼神闪烁。
“你怕什么?”
“怕、怕林妈妈跟雅俐看了,又像以前那样,不择手段破坏我的姻缘,破坏我跟…陆新
的好事。”
“说的也是,林家那两只狐狸
,的确是见不得你比她们好,你的顾虑也是对的。”
元妈妈这才谅解陆新
不来家里接女儿,让她无法好好的炫耀一番。不过没关系,等欣爱飞上枝头当凤凰的那一天,她再上门去“摇摆”也是可以的。
“你明天就要跟陆新
出去约会了,也不去烫个头发、买件新服衣。”元妈妈拿出她的老本,
给欣爱。她要把女儿装扮得美美的,让人眼睛一亮。
到那时候,她倒要看看还有谁会瞧不起她们母女俩。“快去呀,你还杵在这做什么?”
元妈妈硬是把女儿推出家门,而拿着那一迭千元大钞,欣爱只觉得
口庒着块大石,几乎让她
不过气来。
她晓得母亲有多望渴她能嫁进豪门当少
,但她终究要让母亲失望的,她无法相像当那一天来临时,母亲会多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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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元欣爱姐小?请快进来,我们公司正值草创时期,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对了,你想喝点什么?咖啡、茶,还是鲜果汁?”终于等到好友
代要好好款待的人了,杰瑞立即展现出十二万分的热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好友的娇客。
殊不知他的小心翼翼,却吓坏欣爱了。
他不是公司负责人吗?干么对她这么好、这么热情?她是来应征的,又不是来当少
的,他还殷勤地问她要喝咖啡还是茶?
这公司的老板看起来很怪…
欣爱愈想愈坐立难安。
她从来没有正式工作过,不晓得大公司是怎么应征人的,却也看得出他的态度不寻常,而且,他看她的表情也很奇怪,陆新
是想帮她还是想整她啊?为什么介绍这么奇怪的老板给她?
欣爱手足无措,急得直流汗。
“你流汗了耶,是不是冷气不够強?”
他竟然连她流汗了都注意到了?!欣爱脸色铁青,而杰瑞则是连忙菗了几张面纸要给她擦汗。
他的举动吓得她连忙站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抖着声音问:“你…你不看一下我的履历表吗?”
欣爱颤抖着手把履历递到他面前,杰瑞随便地瞄了两眼,便点头说:“好,很不错。”
很…不错!
他是在说她吗?
她读的是贵族新娘学校,从小就被培养着如何当一名贤
良母,举凡揷花,茶道、进退应对,她都能驾轻就
,但速记、会计、电脑…等工作专长她样样不具备,不只如此,她已经二十八岁了,却一点实务经验都没有,而这样子的经历叫不错?!
他有没有搞错啊?
欣爱惊讶地看着杰瑞,而他还在那频频点头说:“依我看,你就当我的秘书好了。”
“秘…秘书!”他的言下之意该不会是那种陪老板上
觉睡、
际应酬的秘书吧?
“金凯瑞先生…”
“我叫杰瑞。”
“哦,杰瑞先生,我想依我的能力,实在无法胜任你
代的工作,我想我还是回去算了,谢谢你对我的赏识,我们…有机会再联络。”她说得七零八落,话才说完,随即拎着皮包夺门而出。
杰瑞満头雾水的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只有一个疑问--
现在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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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那是什么意思?”陆新
不懂。
“什么意思?跑了就跑了,哪还有什么意思!”杰瑞抹了抹脸。别说新
不懂了,就连他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还是他头一次低声下气地讨好一个人,没想到那人不赏脸,还像撞鬼似的落荒而逃。
“你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她才跑掉的?!”
“我对她做了什么!天地良心啊,她是你的心肝宝贝,我哪敢对她做什么啊!”“她不是我的心肝宝贝。”
“不是你的心肝宝贝,你会要她来我这里工作,而且还特别
代我不准
待她、不准给她太复杂的工作,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还得有耐心的教她…好啦,你不承认就算了。”
如果当事人死鸭子嘴硬,硬不承认,他也拿他没辙。
“总之,她一来,我就陪笑脸、奉茶,还问她冷气够不够強,连我老婆我都没这么伺候过,你还问我对她做了什么?!我还想问她,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这么怕我。”说起稍早的事,杰瑞可是満肚子火。
陆新
闻言,明白好友也是一头雾水,决定还是去问欣爱,搞清楚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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