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水风不对!一定是水风有问题!”徐阿娇跟着女儿走进周海滨的家。
夏晓波趁着周海滨上班的时候,偷偷带娘老进他的房子。
“自己的步数烂,现在还要怪在水风上!”
“女儿啊,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就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教是这么教,你自己不争气、学得不像,导致你钓不到男人,怎么能把帐算在我头上?”
夏晓波被娘老堵得说不出话。
“再不然,就是你的男人有隐疾。”
“你的男人才有隐疾呢!”
“我的男人就是你老爹。”徐阿娇睨了她一眼。“我的男人要是有隐疾,怎么可能会有你?”
“哼!反正我知道他没有什么隐疾就对了啦!”
“你这么确定?”
“他…他对别的女人『
趣』无穷,就只对我像个无
无求的君子…”装什么君子嘛!她讨厌君子啦!她要野兽啦!
“晓波,”徐阿娇叹了口气,用着很怜悯的眼光望着女儿。“说来说去,是你自己的问题嘛!”
“娘老,我真的长得很差很差吗?”夏晓波用力的坐在沙发上。
“不会啦!我的宝贝女儿长得最可爱了!”
“可爱没有用啦!现在男人喜欢的是
感的女美…我看起来就像个小孩子,一点也不
感。”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变得
感呢?
“女儿,跟你说句实话,”徐阿娇坐在女儿身边,揽着她的肩。“娘老十八岁的模样比你还拙。”
“你不是说你十几岁就风情万种、冶
感、仪态大方,就像颗成
滴的水藌桃?”她从以前听娘老说到现在都会背了。
“那是骗你的啦!”徐阿娇端正的坐好。
“骗我的?”
“没错,其实我十八岁的时候,还是个穿白衣、黑裙,留着清汤挂面头的乖乖女生学呢!”
“什么?!”不会吧!她还以为娘老多早
,多会赶时髦咧!
“我第一次遇见你老爹也是在考上大学的暑假,被朋友硬拉着去舞厅跳舞,在那里遇到朋友的男朋友…也就是你老爹,可是第一次见面你老爹就很照顾我啦!我不会跳舞,他就坐着陪我聊天,也不陪他的女朋友跳舞,我就是这样才对他倾心的嘛!”
“原来你以前比我还土啊!”她还以为娘老从小到大都是
感小野猫呢!
“重点是,我虽然这么土,但你老爹还是注意到我了啊,这是为什么?这就是女男之间的缘分,只要感觉对了,不管你
不
感、出不出色,对你有感觉的人就是有感觉。”
“所以即使我只是可爱型的女孩子,但只要他对我有感觉,他也会觉得我很
感、会想跟我上
喽?”
“对啊!只要他对你有感觉,像那时我就是知道你老爹对我也有感觉,我才发愤图強、急起直追的努力蜕变我自己,才这么快就掳获你老爹啊!”“哇…”夏晓波大叫。“娘老,你这样讲我更难过了,这样证明他对我根本一点感觉也没有嘛!”
“傻孩子,有感觉不代表他一定要表现得像野兽,你知道吗?”
“不知道。”一对相爱的女男都会想要占据对方的一切,不论身心,不是这样子吗?
“你可以去看他的眼睛,仔细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有时候男人推开你不是因为不喜欢你,而是因为太喜欢你了。”
“好难懂哦!”既然喜欢为什么要推开?推开不就是因为不喜欢吗?
“有时他有苦衷、有顾虑,有时他是为了你好啊!”“为我好?为我好就做我想要他做的呀!”这才是为她好嘛!
“人家想的比你更多。”徐阿娇摸摸她的头。“我在想啊,他是个考虑很多的男人。”
“才怪,他是个花花公子,女朋友一大堆,哪会考虑什么东东,
望一来就上了呗!”就是不上她才气人!
“就因为他是个花花公子,没有付出过真感情,所以一旦面对触动他心弦的女孩,他反而踌躇了起来,毕竟爱一个人是要负责任的,而责任是很沉重的,爱情不是没有重量,责任就是它的重量,一段轻盈的爱情,只是
水姻缘、只供回忆与凭吊。”
“娘老…”夏晓波看着微笑的母亲。
“他在想啊,想他有没有办法负起这个责任、有没有办法好好爱这个女孩子,可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定下来的感觉,所以他认为自己没有能力挑起重担,也认为双方年龄的差距太大、也害怕自由从此被剥夺、也不想心里时时牵挂着一个人,他才想尽办法推开你。”
“是这样的吗?”看起来不太像,他每次都是很嫌弃她的样子。
“那天在家里,娘看到他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他对你不是毫无感觉的。”真正爱过的人都看得出来。
“那我要多加努力了!”夏晓波向娘老眨眨眼。
“娘老再教你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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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滨回家,房子又是乌漆抹黑的暗。
听到楼上传来类似南中美野人部落的鼓乐,他循着乐声一步步上楼。
她又在搞什么鬼了?周海滨还没走进房间就闻到扑鼻的香味,当他推门走进,満室的香
蜡烛跟香
油灯,彷佛百花盛开。
然后,他看到夏晓波穿著
感睡衣,手舞红纱的出现。
她动扭着身体,三点若隐若现,红纱飘飘,一下飞扬至她的小脸蛋上,一下
绕住她的手腕。
配合着鼓乐,她摇摆着
体,秀着娘老教了她一下午的舞。
周海滨瞇着眼,喉咙一阵菗紧。
她一步步走近他,手一拋,红纱一飞,扬在空中,再坠到他头上,罩住他的脸,她踮高脚尖,红
欺上他干涩的
瓣,隔着薄纱吻他。
体內的情动
素不断地分泌,周海滨感到全身热燥,察觉到体內情
生起的危险讯号,他推开她,离开她的
,转身想走。
夏晓波双手揪着红纱,红纱滑落,像围巾一样的围住他的颈项,她将他往自己拉近,然后半敞而
的
房贴近他、磨蹭他,小小的舌尖窜出
口,
惑地
舐双
。
他闭上眼,拚命的告诉自己要冷静,但是当躯娇贴着他,像蛇一样的
绕着他跳
舞时,他的理智便渐渐地飞远了…
夏晓波感觉到他的体热逐渐上扬,娇
的抿
一笑,她倒退了几步,一手舞着红纱,一手摩抚自己的
部,再慢慢滑落,至她腿双之间…
“哎呀…”突然,红纱勾到桌角,她脚步一个踉跄,跌倒。
周海滨顿时醒转,双眼清醒的睁大。
再一次!夏晓波忍着撞痛的膝盖,重新站了起来,双手挥起红纱,不料,红纱的尾巴扫过一盏香
油灯,燃烧了起来…
“啊…”她惊慌的尖叫,红纱瞬间变成一团火。
周海滨见到红色的火云,马上冲到楼梯的转角拿灭火器,然后拔栓,将灭火器倒过来,拉着管子,便朝她身上噴。
火灭了,夏晓波也全身泡沫,狼狈的坐在地毯上。
“呜…怎么会这样嘛…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这样嘛…呜…”她忍不住哗啦啦的落泪。
周海滨放下灭火器,她的哭声传入他耳里,直钻他的心窝,钻得他发疼发痛!
“为什么每次都这样…老是出状况…我明明已经很努力的在引勾你了啊!”她菗菗噎噎的抹着眼泪。
他走到她身边,蹲了下来,伸手摩抚她泪
的脸庞。“不要再花这样的心思了。”
“不要!”她双手握住他的手,被泪水洗亮的眼睛直盯着他。“我喜欢你,我想象娘老一样,趁早抓住自己的真爱。”
“但我不是你的真爱啊!”他有一丝心疼的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女孩。
“你是!我激动的心跳告诉我你是!”她爱慕的眼神令他望而生畏,周海滨别开视线,头一次,他不敢看女人的眼睛,怕看久了,自己也会跟着心跳速加、失控。
“晓波,我们的年龄跟观念都差距很大,”他想起曾经爱过的冯芝青…至今唯一令他心痛过的女子,他不想夏晓波成了第二个伤心也伤他心的女人。
“看着你父母幸福美満的婚姻,所以你也望渴自己早早有个美満幸福的家,但我是个极热爱自由的人,我想要飞翔,我害怕自由被婚姻、被家庭所束缚,我们两个人的想法完全不一样,你想要定下来,我却想一直飞下去,我们根本不合适。”
“要飞我跟你一起飞啊!”她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年龄算什么,你老了我也老了,七十岁跟八十岁有什么差?不都是老了?”
菗出自己的手,周海滨站了起来,就怕自己会被说服。
夏晓波叫住他。“海滨,至于观念想法这种东西,我们可以协调啊!我配合、你修正,我妥协、你让步,这样有什么难的?”
“我为什么要修正?为什么要让步?”周海滨回头,带着质问的口吻说道。“你也不用委屈自己要配合、要修正!”
“我不委屈,一点也不委屈!因为我爱你,凭着这份爱,这样的配合跟修正反而让我觉得幸福。”
“但我不这么觉得,我从来没有爱过人。”
活了这么多年,唯一在他心上留下若干痕迹的,唯有生学时代的恋人冯芝青,至于为什么,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既不特别漂亮,也不特别优秀,
过的女伴比她美、比她事业有成的女人多得是,为何独独对她这么特别?
也许是因为生学时代,比起踏出社会还青涩懵懂,比较容易对人付出真心,也或许是那说也说不出、捉摸不清的命该如此吧!
命该如此对那么个女人特别,那么…会不会命中注定败在这个女人手上呢?
混沌的思考着,周海滨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这样到底算什么啊?”夏晓波沮丧的坐在原地哀叫。“没有爱过人?那么究竟会不会为了我破例呢?”
好难懂!好难懂啊!她抓破头也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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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官上任,官司
身,所谓官司
身,就是有处理不完的法律案件,法官便是终生犯官司的那种人吧!
最近夏晓波那张可爱的笑脸常会不请自来的出现在脑海里,有时当他披上法官袍坐在席上时,会恍然把下面的女人看成是夏晓波;有时女人约他外出,他都不太提得起劲;每天下班踏出法院就是想赶紧回家做饭给她吃,只因怕她毁了百万装潢与高级家电吗?恐怕不是,实际是担心她饿肚子吧!
“哎…”拔下眼镜,周海滨叹了口气。
他该不会真的被这小女人掳获了吧?
以前老喜欢往外跑,最近却变得很恋家,真是见鬼了他!
叩叩…
敲门声传来,周海滨赶紧戴上眼镜,装作很专心在看卷宗,一点也没有走神的样子。
“吃水果。”夏晓波端着一盘水果进来。娘老说要适时地在他面前展现女人的温柔与体贴。
周海滨看到她十
手指头都贴上OK绷,惊讶的扬起眉。“你的手…”
她把十
手指头摆在他眼前。“切水果的时候切伤的。”
“十
手指头都切伤?”
“快吃吧!”她把手蔵在身后,顾左右而言他。
“一定又是花脑筋要博取我同情,所以把每个手指头都包上OK绷对不对?”
“厚!你为什么这么爱怀疑人呢?”她生气的跺脚。
“因为你爱作怪啊!”“太过分了!为了证明我自己的白清,好!我就脫…”
“脫服衣来证明你的白清?”这能证明哪门子的白清?
“我是说脫掉手上所有的OK绷啦!”她轻捏他的脸颊。“哎唷!你的思想好琊恶哦!说,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的
体啊?”
周海滨翻了个白眼,拿起叉子叉了片木瓜往嘴里
。
“哼!你就是不相信我为你
血是吗?”
为他
血?有需要讲得这么惨烈吗?周海滨看她,就是満脸不相信。
“好!你看着,你这个多疑的法官。”她举起左手,右手则把左手食指上的OK绷剥下来。
周海滨看着OK绷一圈圈被剥开,结果,看到她的食指上有着一道大约一公分的伤痕,还裂着,微微的沁着血。
猛地,他的心好像也裂了道细
,微微沁血。
“擦葯了吗?”他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当然,要不痛死了。”指头上一层薄薄亮亮的葯膏覆盖住伤口。
“我又没有说要吃水果,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事了,你在家一定是个让人侍奉的大姐小…”他深深的皱着眉。“请你不要毁了…”
“毁了你的百万装潢跟高级家电是吗?”就知道心疼什么装潢跟家电,她亭亭玉立、花一般的夏晓波比不上百万装潢跟高级家电?
其实受伤的就只有这一
手指,原本是想多骗取他的同情与怜惜,便把每个手指头都包上OK绷,没想到一抹怜惜的眼神没有、一句同情的话也没有!
“是,所以以后请你少进厨房。”怎么回事,看着她包上OK绷的十
手指头,他的心竟隐隐作痛个不停。
“铁石心肠!”噘得小嘴半天高,夏晓波跳上一旁的贵妃椅。“喂,你怎么不问我今天填志愿填得怎么样?”
“你今天填志愿?”
“你一点都不关心我!”她拿起拖鞋往他丢过去。
他自己可正面临着今生最大的考验。周海滨拔下眼镜,装出一脸很勉強的应付她。“你今天填志愿填得怎么样?”
夏晓波抱着抱枕坐在贵妃椅上。“我的分数是稳上国立大学的啦,我看过你的毕业证书,你是台大法律系毕业的嘛!”
“你是要告诉我,你想当我的学妹?”
“我的分数没那么高,上不了台大,不过…我填了政大法律系!”她向他比了个YA的手势。“我跟我老公都是法律人,嘻…海滨,以后我们可以一起上下班了!说不定还可以当选法院的最速配情侣或是模范夫
!”
“你会不会想太多、想太远了一点?”岂只一点,是很多点!“能不能上政大法律是个问题,即便你上了,四年后能不能通过家国
试考也是个问题,就算你又幸运过了,能不能分配到同一个法院也很难说。”
“只要你在我身边加油,我一定能!”
“姐小,我是人,不是神明可以给你加持。”
“爱的力量可以帮我们完成很多梦想。”她的眼睛整个发亮,她彷佛已经看到N年后,她和周海滨穿著法官袍,并肩走进法庭…呵呵…“我只要想到以后再也摆脫不了你头就很痛,一起上下班?天吶…”周海滨低下头,额头喀的一声撞向书桌。
“哼…”夏晓波躺在贵妃椅上,翻着最新一期的八卦杂志。
他摇头摇,注意力重新调回桌上的资料,他翻阅《六法全书》,对照明天要开庭宣判的案子。
“喂!”一下子,夏晓波又想到什么似的放下杂志叫他。
“又要干么?”他头也不回的说。
“这个礼拜天我们去海水浴场的音乐祭好不好?”
“不好。”
“唔…”她走到他身边,双手抓着他的手臂,摇来摇去。“同居这么久了,你都没带我出去玩耶!”
同居?根本就是她死赖着不走。“那是你们年轻人的玩意儿,我没趣兴。”
“你才三十二,干么把自己想成老公公?很多歌手比你还老。”
“反正我不想去,礼拜天我想在家休息。”
夏晓波生气的阖上他正在查阅的《六法全书》。“厚!你为什么这么难搞啊?”
“我难搞?难搞的人是你吧!”
“是你!一点也不配合、不合群!”
合群?合哪个群?“要去找你的朋友去。”
“就是要找你才跟你开口的嘛!”她气得跳脚。“你是因为是跟我才不去的吧!别的女人约你就一定去了吧!”
“你不要吵我了好不好?我就是不想去嘛!这案子明天就要做出判决,我现在很忙,你不要再烦我了!”周海滨又被她整得头昏脑
了。
“不管!你不答应带我出去玩,我就不让你用功。”她一把抱走厚重的《六法全书》,紧紧搂在
前。
“夏晓波!”
“你答不答应?”她瞪大眼睛的与他对峙。“就是朋友也会约出去逛街、喝下午茶,更何况我们还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你可以回去另一个屋檐下。”他有些哭笑不得。
“你又要开始赶我走了是不是?”她扬起下颚,低眼瞄他。
“那你又要开始大哭大闹了是不是?”他很虚假的对着她笑。
“哼!”对啦!她用来用去也只有那第一百零一招啦!“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玩啦!”
“如果我坚决说不呢?”她是不是又要大哭大闹?
“不去就不去,我待在家里闷死好了!”砰地一声,她把书丢在他桌上,満脸的挫败与失望。
她看起来很失望的样子…“这个礼拜天是吗?”他被她打败了,又再次心软。
“是啊!”笑脸马上就取代苦瓜脸。“你要带我去是吗?”
“好,不过这几天你都不能再吵我、烦我,还有,”他又噤不住的望了她的手指一眼。“不准再踏进厨房一步!”
“遵命!”她在他身后,伸手搂住他的颈项,小脸靠在他肩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其实你心里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这话像针一样的刺着他的心,周海滨马上把她的手扯开,站起身,面对她。“现在,我要专心查资料,要嘛你乖乖在一边看书,要嘛就到楼下看你的电视。”
“我要在这里服侍你。”她又坐回贵妃椅。
他可不敢想。“你只要闭上你的嘴就行了。”
“我拼我的拼图可以了吧!”
“不要拼不出来又开口向我求救。”
“才不会。”她拿出了一千片的拼图。“我现在就把拉链拉上。”夏晓波举起手放在
边,从左到右一划,对着他
出两个
人的酒窝。
“幼稚。”周海滨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可是,当他坐下,重新翻开《六法全书》时,俊逸的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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