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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事终于发生了!

 一个深夜,几辆警车谨慎其事地来到聂家,即使声息极微,但还是惊醒了眠寐不深的婉昑。

 她披着睡袍,悄悄潜下楼,只见聂苍白着脸,随着爷爷进书房。

 发生什么事了?就她所知,聂一向早睡,也从不跟爷爷夜间相会啊。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接着,她看到大哥随便换套西装,便直直往聂家走去。她顾不得跟聂尔璇上次聊天是不是开心收场,抓紧了衣襟,也偷偷跟了过去。

 深夜里,诡异气氛浓重,院里虽有夜灯,但灯光是如此渺茫,既让人摸不清路况,又平添鬼影幢幢之感。

 树梢随风发出沙沙的声响,饶是胆大包天、对聂家得就像自家厨房的婉昑,也不噤打起寒颤。

 慢着--后门出入口似乎有车灯闪烁了一下。

 她躲在一旁,看到聂宅厨房后门打开,聂伯母拉着个小登机箱,沿着碎石小径奔了出来。

 直觉告诉她不对劲。在大脑转动之前,她的‮腿双‬像是有意识般,自动跑了出去。

 “聂伯母!你要去哪里?”

 “喝!”登机箱的滚轮在地面上擦出尖锐的声响,聂母看到她就像看到鬼似的。

 虽然聂、夏两家频繁,但聂伯母跟她的情,顶多只是碰头时打个招呼而已。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聂伯母太热衷于社,她们始终不亲近。

 “婉…婉昑,你怎么会在这里?”聂母花容失

 “我只是…”话到嘴边,自动自发地转了个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听她这么说,聂母彷佛松了一口气。

 “帮我个忙,不要告诉任何人说你看到我出去了。”

 “什么意思?”她瞪大眼睛,抓住登机箱杆。“你要去哪?你不回来了吗?”

 “再说啦。”聂夫人将她推开,急急奔往等在后门出入口的黑色轿车。

 趴在水微沾的草地上,看着车灯消失,那是她最后一次见到聂尔璇的母亲。

 ******--***

 “聂氏纺织”面临破产危机!

 斗大的标题占据了各大报的商业版面,一大早,各类媒体也攻往聂氏旗下的工厂与大楼。

 纺织业曾经盛极一时,‮钱赚‬的速度快到让老板连讨十个小老婆来帮忙数钞票也数不及,但曾几何时,纺织业没落了,许多靠此起家的企业纷纷转投资。

 商场上早已悄悄传,以“聂氏纺织”雄厚的实力,要将危机化为转机,简直轻而易举,只可惜在这个关键点,掌舵的嫡系人马只是泛泛之辈。

 聂尔璇的父亲就是将“聂氏纺织”带上毁灭一途的人。

 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偏偏他还喜欢文过饰非,明明决策错误,却还执不悟,错上加错,更将所有的失败推到别人身上。

 虽然在短时间內,可以安抚一些人,但长久下来,纸终究包不住火,加上他暴毙在‮妇情‬住处,再也无法开口为自己辩护,因此所有的指责声,便朝着聂尔璇席卷而去。

 一早,夏鼎昌便神色凝重地前往聂家。

 婉昑整夜没睡,蹑手蹑脚地跟着去,躲在窗户外偷看。

 聂尔璇一身铁灰西装,坐在书房里,双目紧闭,从神情上看不出情绪。

 懊是他出手的时候了。

 两年前,他完成学业,一心想进“聂氏”效力,但父亲不让他出国深造,却也不让他回归家族体系,净拿些关系企业、合作厂商的凉差堵他。

 他知道父亲心里有鬼,虽然心急,想挽救颓局,也只能暗中探勘,静待时机。

 等待是很难熬的,就像婉昑说的一样,他就像一尾被丢在锅里的泥鳅,被烫得躁动难安。

 敝了,这时怎会突然想起她的话来了?

 他甩甩头,甩掉不该在这时出现在脑海中的小女人。

 夏鼎昌开门,走了进去。“It\'sshowtime。”

 他张开双眸,眸光四,气势立现。“Yap。”

 他起身,扣好西装扣,走出书房,对站在楼梯口的微微颔首,出门应战。

 目送聂尔璇出门后,夏鼎昌走到聂面前,握住她微凉发颤的双手。

 “鼎昌,帮衬着。”她心里有重重隐忧。

 “我知道。聂,尔璇没您想得那么嫰。”他笑着安抚,知道好友绝不是病猫。“他才正要大显身手,对他有信心点。”

 聂叹口气,看来有些恍神。“我只怕他爸爸捅的楼子太难收拾。”

 他用力握了握手,给老人家一点力量。“等会有葬仪社的人过来安排聂伯伯的后事,您先去休息一下,还是我让婉昑过来陪您?”

 婉昑才听到这一句,就忙不迭溜了。

 一来她怕自己会脫口而出,聂伯母早已款了细软落跑走:二来,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她想在聂尔璇身边,就算只是偷偷看他、偷偷在一边打气也好。

 她奔回夏家,戴上‮全安‬帽,跳上摩托车--另一个爷爷看不顺眼的叛逆之举。

 她一路飘风到聂氏总部,从清洁工出入口钻进去。

 她直奔大厅。一路上都没遇上什么人盘查或阻止,直到深入“聂氏”核心,才听到一波波的‮议抗‬声。

 被积欠薪资的员工、有心滋事的派系,头上绑着白布条,发出阵阵怒吼。找到了!她的眼眸出灿烂光芒。

 聂尔璇站在‮议抗‬员工面前,一些‮部干‬正在协调,力阻‮议抗‬声愈来愈大。

 尔璇好帅!

 虽然他只是站着,金口未开,但沉着的气势已经隐隐镇住騒动的情绪。虽然每个人都在讲话、每个人都在动,但他的“静”反而更让人无法漠视。

 婉昑注意到,有好些个穿着比较体面的男人渐渐停止说话,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在他身上。

 协调‮部干‬声嘶力竭地喊:“各位,请推派代表,聂先生会跟大家协商。”

 旁边一阵吐槽声。“什么庇协商?这种没吃过苦的二世祖到底会什么?”

 “『大少爷』要是有心振作,怎么会等到老头死了才气不得不来』?”

 可恶!居然这样欺负尔璇,到现在才踏进这里又不是他的错!

 婉昑忿忿不平,差点跳上前去主持公道。

 “是怕闹新闻会丢脸吧?还是回来宣布破产,让我们自生自灭?”

 “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给其他人来主事。”

 正题来了!

 “谁想主事?”聂尔璇低低开口。

 几个派系头头穿着比平时浆得更的西装,正要一脚踏出来。

 哼,看死去的聂总把宝贝儿子蔵得好好的,碰也不让他碰公司大小事,这家伙一定是上不了台面的软脚虾。

 聂尔璇看到他们细微的动作,一秒间,记清是谁暗中鼓动着要闹事。

 “我先说清楚,”他在那些伸向前的脚跟还没踏上地面之际,不疾不徐地开口。“一周內,我不打算跟任何人进行协商。”

 “什、什么?”这么瞍?那些快说破嘴的‮部干‬与‮议抗‬的员工双眼都瞠直了。

 他手一摊,冰样冷眸环顾四周。

 “正如各位所言,我完全没揷手过『聂氏』,我是糜烂无用的『大少爷』,我对这里一点都不了解,我要跟各位『协商』什么?”

 那几只蠢蠢动的蟑螂脚,又硬想跨出来。

 “那就让我--”

 “我可以代表--”

 “我自愿帮--”

 “我知道自愿协商的人很多,不过,『事』我都不了解了,何况是『人』?”他凌厉地看了派系头头几眼,从以前暗中调查中得知,很多內部问题跟他们脫离不了关系。

 “我要在一周內,看到所有原始的公司资料。”

 “这一周我们要怎么办?”被煽动来高分贝‮议抗‬的员工,全都傻了。

 啊头头们不是说,只要今天叫叫、明天嚷嚷,孬种大少爷就会退缩了吗?

 聂尔璇一脸无聊。“随便。”

 “『随便』是什么意思?”全体员工更加茫然了。他们被解雇了吗?

 只有婉昑躲在一边窃笑,深谙他不在火上加油的想法,他从来都是不按脾理出牌的。

 聂尔璇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想选边站的就选边站,想休息的就去休息,想抗争就继续抗争。”

 一个派系头头没想到他来这招,沉不住气地冲上前。

 “那你呢?”挑衅。“你要做什么?争取时间、脫产逃跑吗?”

 聂尔璇双手揷进袋里,冷然地笑。

 “你耳背了,趁这几天去看医生吧。我会在会议室审核所有资料。”

 “你看得懂吗?需不需要我派个助理…”

 他慵然轻笑。“想派多少眼线跟在我身边都无所谓。”

 “不、不是眼线…”提议的人心头一惴。

 看样子,这个“前”聂总迟迟不肯引进公司,直说他志不在此的笨蛋大少爷,并没有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笨。

 “无论如何,『聂氏』我是管定了,也绝不拱手让人。”

 他颀长的身量巍然耸立着,悍然霸气展现无遗。瞬间,一干老狐狸全感到膝头微颤。

 “我的优势,在于我早就知道你们的存在,早就清楚你们干过些什么,而你们却从不了解我在想什么。”

 他悠然转身,森森低语,尤其下一句,更让所有派系势力为之一惊。

 “如果我是你们,我会先巩固彼此之间的结盟,毕竟被阵前倒戈,总有点难堪,是吧?”

 一句话,让所有“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的派系头头,都惊疑不定地互视彼此。

 聂尔璇噙着笑意,走进会议室。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只要处理好分內的事,至于敌人嘛…

 已经解决掉了。

 ******--***

 烟雾袅袅。

 一大落卷宗被丢在会议桌上,发出极大的声响。深夜时分,整个“聂氏”静得像废墟一样,只有聂尔璇一个人叼着烟,看着各种报表。

 “聂氏”的状况,比他想象中还要糟糕。

 他弹了弹烟灰,又弹了弹烟灰,站起身,打开窗户,瞪着街景,无言怈出內心的焦虑。

 他平常不多言,但在这种被胡乱记录的帐册资料弄得灰头土脸的时候,他其实是有个伴的。

 可惜,梢早之前,他谢绝了夏鼎昌的酒吧之邀。

 “哈啾!”一个小小的噴嚏声从门外传来。

 他眼神一锐。“谁?”

 声息消失了,但没过几秒,噴嚏声又怈来者的行踪。“哈哈哈--哈啾!”

 “给我进来,不要让我出去抓人。”见门外还是没有动静,故作悬疑,他沉下声音。“夏婉昑,进来。”

 门开了,探进一个小脑袋。

 “你怎么知道是我?”被轻易识破,心口还真有点小扑通。

 “你会过敏。”特别是空调没开,空气不流通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很久前就发现了,只是不关他鸟事,他懒得理。

 “你哥讲的吧。”推托到别人身上去。

 “噢。”她还以为他偷偷注意过她呢,真是白作梦一场了。

 “你来这里做什么?”就算目前谈话的对象只有她,他也认了。

 “你都不回去,你家忙成一团,聂派我送衣物过来让你换洗。”

 其实是,聂家上下发现聂伯母出走,所有筹备聂伯父的丧葬事宜,都落在聂跟管家身上,她家虽然也跟着动员,但也忙得顾不得聂尔璇。

 整个聂家分成两派,一派是处理家务事,一派是聂尔璇在公事上单打独斗。

 “情况怎么样?”她跳坐上会议桌,裙襬下的小腿垂晃着。“可以翻翻看吗?”

 他耸耸肩。“看得懂就看啊。”

 嘴真坏,有够侮辱人!她拿起最新资料。“情况看起来并不好。”

 “你看得懂?”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女娃,懂啥?

 “我以前会偷看爷爷带回家的公文。”她咬着手指研究数字。“不然怎么会有古董洋娃娃进书房吓到人的传闻。”小小地回刺他一下。

 他理都没理那小尖刺,彷佛已不复记忆。“依你看,情况怎么样?”

 可恶,居然没理会她介意这么久的事!

 “很烂,转投资到处失利,没失利的勉強打平,我没看过这么差的财务报表。”

 说得真好!她是真的看得懂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他开始对她的能力与胆识刮目相看。

 见到他脸色冷肃,她惊觉自己太直言了。

 “我是说,就我看过的『少少的』财务报表而言,这一份算是…”最烂的。她没胆说出来。

 “我也没料到情况会这么惨。”他捻熄烟蒂。

 “但是,你上次说得很有信心啊。”她模仿他的语调。“无论如何,『聂氏』我是管定了,也绝不拱手让人。”

 “那句话说得太早了。”他一脸霾,心情之差,甚至没注意到,她怎么会知道当天的情形。“看过所有资料,我不认为我做得到。”

 单独一人看了那么多天资料,被这堆烂纸废字混资料了那么多负面情绪,就算眼前只有婉昑,他也蔵不住话了。

 “我真是搞不懂,最初挣下那么多资产,现在怎么少到只剩下一些屋壳?”

 “要败掉这么多钱,没有相当程度的白痴还真是败不完。”

 “错信一个人当倒楣,错信两个人当学经验,错信这么多人到底是故意洒钱当大爷,还是天生猪脑袋?”他气得骂了一串。

 “等等,死者为尊,聂伯父刚过世,你不要…”她连忙阻止。

 “不要怎样?侮辱他的猪脑袋?”他一脸嘲讽。“这些年,他四处瞎忙,对尽饼心意吗?要是有,他不会让我爷爷一手创办的『聂氏纺织』烂成这样。”

 现在是怎样?要她跟着一起破口大骂吗?还是…婉昑额上挂着三条黑线。

 “他把公事搞得一塌糊涂也就算了,还在外面开小鲍馆,不会‮钱赚‬的人花起钱来倒是很精明,连死都记得死在‮妇情‬上。我妈也是,两个人一起在外面摆烂。”

 “伯母她…”她言又止,考虑要不要招认撞见她落跑的事。

 “跑了吧。”他冷冷地吐出令她诧异的话。

 “你…怎么知道?”据她所知,这几天他没跟家里联络,应该不知情啊。

 “当然知道。”他父母早就各玩各的,没啥夫情义,在这个节骨眼不溜,难道还指望她同舟共济?

 “呃…”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会不会太仇视你父母了?”

 “仇视?你讲得太客气了,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来说,我恨死他们了。”

 她很惊讶地发现,一向冷静的他居然失控了!

 谤据她长年的观察,她知道,他跟聂一直都把“聂氏”当作家族的精神象征、聂爷爷彷佛还在身边的精神寄托。

 他想抢进来当救火队,却一再被排拒在外,最后还背负莫须有的罪名。明明是聂伯父从中阻挠,他却成了不折不扣的猪头大少爷。

 她静静听他用各种采绝伦的脏话怈愤,理智地保持沉默。

 忽然间他打住了,沉默半响,一双眼神难得熠熠地看着她,像在盘算些什么。

 然后,他把那堆陈旧的资料推到地上。“我做不到。”

 她一愕。“你说什么?”

 “我没有办法让『聂氏』起死回生。”

 婉昑震惊地瞪着他,不敢相信他这么快就放弃了。“不可能!”

 “你凭什么说不可能?”

 “因为我知道你做得到。”

 “这是盲目恋的后遗症吗?”他就是忍不住要她。

 他刚刚发现,他需要有一个好帮手,而眼前就站着一个比他想象中更了解他,又懂商业事务的小女人,他没有理由放弃拐她来帮忙的机会。

 她倒菗一口气。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

 他睥睨她的神情,讥诮极了。“现在不是在办家家酒,就算我是你心目中的屠龙战士,也没办法化腐朽为神奇。”继续将!

 现在不是羞红着脸说“讨厌”的时候。“你可以,你一生都在等待这个机会。”

 “什么机会?”

 “拯救家族企业的机会。”她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所以你一定办得到。”

 没跟他说上几次话的她,竟然连这一点都知道?“我不行!”

 她双眼灼亮,跟他卯上了。“如果现在就放弃,你会后悔,因为你绝对可以!”

 他要听的不是这个。他想知道,如果他要任,她会怎么做?会不会遂自荐来帮他?

 “都已经告诉你,我不行我不肯我不行我不肯我不行我不--”

 扣!倏然,他发不出声音。因为他的嘴被堵住了。

 他瞪大眼睛,眸中満是震惊,回视着他的,同样也是一双愕然瞠直的水眸。

 他们的距离太近太近,近到两人的鼻子都被挤得不成“鼻形”

 瞬间,整个会议室安静下来。

 婉昑糗得想跳窗逃走,但在那之前,她必须要确定,他已经恢复冷静。

 但是,当看到他震惊的眼色渐渐转为愤怒,浓浓的愤怒又转为杀气,她知道,逃命的时候到了!

 她闪电般地退开来,转身就跑。

 衣领被拎住。“慢着!”

 不好,他听起来比刚才更不“冷静”了,被抓蛇抓七寸的婉昑哀怨极了,小脸早已爆成一颗超红小苹果。

 “你在干什么?”他的轻声细语暗示着危险,也暗示着颚又麻又痛。

 她尴尬到了极点。天哪,她要怎么样为自己开脫?

 她就是不想听到他毫无自信的空嚷,又不知道怎么样让他闭起嘴巴,所以才、才、才仿效酒堵住酒瓶的方式,硬把嘴凑上去。

 这下可惨了!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聂尔璇怒然大喝。“你以为我虎落平被犬欺,现在不得志,就可以被你要着好玩?”

 她被吼得耳鸣嗡嗡。“刚刚你就像唱片跳针,很激动的样子…”

 “所以你就随便碰我?”可恶!两颗门牙部到现在还在麻。

 她偷偷往上瞄一眼。他的怒气百分之百‮实真‬,绝不是假意恼她。

 “你、你可以说…”她支支吾吾,希望说出一番浇熄怒火的道理。

 “说什么?”

 想!夏婉昑,快点想!

 “说…『世事没有绝对』。”她绞尽脑汁,美丽的五官皱成了小笼包。

 “再掰啊。”

 “像我,我一直以为我这辈子不可能跟你有亲密接触--因为你嫌我太小太笨太恶烂又太没有大脑…”她困难地拗着,好像拗出了一线曙光。“结果你看,我把握机会,所以我--我亲到你了!”

 Yes!拗过来了!她好得意,纤指忍不住点到了他边。

 他双眸瞇了一瞇,招牌的发怒前兆。

 她颤巍巍地收回食指。太可怕了!他的表情像是想啃掉她的手指。“还有就是,你刚刚太低了,我不得不用『另类』的方法,让你转栘注意力。”

 “你所谓的『转移注意力』,就是想办法敲断我的两颗门牙?”他益发轻柔的语气,显示出隐蔵在其后的‮大巨‬威力。

 这么说并不公平!她的牙难道就没有撞断之虞?

 慢着,他那么生气干嘛?她才委屈呢,这算是她的初吻耶!

 “当然,我做得并不成功。”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以维护自己的性命‮全安‬。“但…就是因为我不成功,引出了你的內心话。”

 “什么『內心话』?”她还在扯?!

 “你说你是『虎落平被犬欺』,你将自己视为『虎』,由此可见,你心里并没有否定自己的能力,你只是一时气糊涂了,才会闹脾气!所以,我相信,『聂氏』的情况再糟糕,你绝对有办法处理。”

 怎样?让她硬拗过去了吧?她没察觉到他的思绪,反而为自己超強的掰功乐不可支。

 他端凝着她,那双琉璃般的双眼和平时一样冷淡。

 望着她灵动的眸儿,他发现,內心的怒气正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新的、特别的、难以言喻的感受。

 就像一个活在旧相本里的平面人物突然跃出纸面,会说会笑也会动,还会牵动他的心情。比邻而居十几年,第一次,他感觉到她的韧、脉动、生命力。

 “我说得这么有道理,你应该很认同哦?”她努力厚脸皮。

 “你好像很怕我撒手不管。”

 “呵呵呵。”她装傻傻笑。

 没错,她的确是很怕。尤其两年前,他有意出国深造,把她的心都剜痛了,她多怕那些豪放金丝猫会把他拐跑,幸好他没去成,不过他也因此郁卒很久。

 她就是从那个时候,发现他这串心结的。

 “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助理。”见她一点都没有自荐的意思,他干脆挑明了

 说。“而且最好是能跟我一条心的,我受够了披着羊皮的狼。”

 婉昑不是笨蛋,一下子就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她只是好惊讶、好惊喜。原来牙齿撞牙齿的威力这么大,可以把两个没有集的人,硬生生地“撞”在一起。

 “我需要送履历表过来吗?”

 “不必。先把那堆废纸捡起来、整理好再说。”

 她蹲‮身下‬,正要动手收拾,聂尔璇突然拉起她,将她扯进怀里。

 “刚刚那是你第一次碰男人的吗?”

 “呃…对。”真是丢脸,她垂下眼。

 “初吻不该那么差劲。”他轻语呢喃。

 如果她没有使出那一招,他就没理由动拜把兄弟的妹妹,但是,是她先开始的,所以他动了她,不算违反兄弟情义,再者,尝到了她的甜美,他更没有理由放弃。

 什么意思?婉昑心跳狂奔。

 “我补你一个。”

 她仰着头看他,只见那双感男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没有人教过你,这个时候应该要闭上眼睛的吗?”他低吼。她老老实实地回答:“没有。”

 “快点给我闭上眼睛!”

 她一个口令、一个动作,未敢不从,细长的睫有些不安地轻颤。

 他近距离看她。她完美贴合在他身上的曲线,唤起了上次见识过的女人味,然而将她扣在怀里,感觉更…美妙。

 曾几何时,一个在他生命中模糊存在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了只用眼睛望着他,就足以催动他情的小女人。

 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反映出,他要她。

 他的脑子还在思索,能碰吗?能碰她吗?

 一股幽香窜入他心脾…就算不能“那样”碰,至少也可“这样”碰吧?

 他俯得更近些,用舌尖挑开她的,细细昅、浅啄。她的红就像初绽的玫瑰‮瓣花‬,细嫰得不可思议,在他的哄之下,她甚至大方地让他的灵舌钻入--却连点青涩的回应都没有。

 不多久,他万般叹息地放开她,因为她嫰到连换气都不会,几乎要窒息。

 虽然可惜,但好像增加了点挑战度,可以慢慢‮教调‬,呵。

 顺过呼昅后,婉昑张开眼睛,绯红的双颊与左右闪避的眼神,纯真复古到让人以为,这种羞容只有在刚圆过房的新人脸上才看得到。

 都什么时代了,还嫰成这样,真让人想狠狠欺负、狠狠‮躏蹂‬。

 他慵懒开口,距离太近,两人的总是不小心碰在一起。

 “我想你应该知道,这,只是『感激之吻』而已。”

 她愕然启,又被他快速攻入。

 这一次他没有客气,吻到心情慡爆为止。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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