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看艾艾这次的对象不错。”
星期一的餐桌上,上了満头卷子的桑雯,正忙着摆弄她的优格制造机,一边对満脸黯淡的乔可言演讲。
她无力的把下巴抵在桌子上,哀怨的看着那颗对切的水煮蛋。
在桑雯的魔鬼式挖
法之后,她连半公斤的体重都没有掉。
这个事实让她沮丧了一整个晚上,也被妈妈臭骂了一个晚上。
“人长得帅,家里有钱,说话很幽默,而且还真有风度呢。”桑雯话锋一转“不过人还是有缺点的,他那个儿子呀,我看着就是不顺眼。”
“他有两个儿子呢,你说哪一个呀?”
乔可言明知道这句话白问的,她用头皮屑想也知道,一定在说向斯。
“就是那个老大呀,真是没礼貌,这么骄傲、自我的人,我看了就讨厌。”
“唉,我就知道。”
苞向斯比起来,那个烫着大波
卷发,却穿著正式西装的美男弟弟向迈,还比较奇怪咧。
他居然给她一张名片,说他开了一间酒吧,叫做“红”
说什么他现在很缺人手,希望她可以到店里帮忙,就算是兼差也可以,还说她长得漂亮,一定能增加他店里的人气。
乔可言自己是莫名其妙,可是看他那诚恳热切的态度,又不像是在戏弄她或开她玩笑。
只不过向迈这句话一说出来,让包厢內的气氛霎时间急降十度左右,除了他自己笑得灿烂之外,其它人都是一脸错愕、尴尬,自动忽略他对乔可言的赞美。
就连向斯,那么恶毒的他,也被自己弟弟的睁眼说瞎话吓呆了吧,就见他被清酒呛到狂咳,一句狠话都没说呢。
“你知道什么呀?我呀,看人的眼光很准的,那个老大没出息的。”
没出息?乔可言有点愤慨的说:“妈,他只是嘴巴不甜而已,为什么会得到没出息这个评语?”
说来好笑,她从来也不知道向斯这么迟钝耶。
他是在场唯一没有称赞老妈漂亮、发型很赞、打扮得体又优雅,这一点已经让老妈很不慡了。
但是从以后都是一家人的立场来说,她决定再给向斯一个机会,结果他搞砸了。
“你们不要开玩笑了,我都老喽,哪里还漂亮呀?”说着,她看着向斯的眼睛“呵呵,我还怕别人笑我是老妖
呢。”
结果向斯说:“嗯。”嗯?大错特错!这不就表示赞同了妈妈自贬的话了吗?
桑雯一哼“我活到五十几岁,看过的人还怕少了吗?那种人能做什么大事?”
乔可言知道如果她自动提起老妈其实超过六十了,绝对会引起一场大战,于是安静的闭嘴,带着悲壮的神情,将那颗水煮蛋给吃了。
还好她的小猪扑満能够让她再撑上几天,而不至于断粮饿死。
“我去上班了喔。”
“好。对了,家里的洗发
没有了,下班回来顺便买。”
“知道了上她走到玄关,坐在鞋柜上穿鞋才想到“钱呢?”
“呵呵。言言,你身上有钱的吧?”桑雯毫不留情的说:“我看你的体重一斤都没掉就知道,你还有足够的钱在外面
吃,用那些钱买洗发
回来吧。”
她有点赌气的翘起嘴巴“什么嘛!”
怎么没有人要找她妈去演戏呀,她一定可以非常传神的诠释坏心继母、恶婆婆之类的角色。
唉,星期一呀,她最讨厌星期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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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可言坐在办公大楼广场前的噴水池边,満足的嗑掉最后一
热狗。
“总算吃
了。”
她一手摸摸肚子,低头看看手表!“九点半了,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对,她就是故意的,她决定今天,喔不不不,是以后都不那么早进办公室了。
而且经过这几天的事件,以及昨晚的打击之后,乔可言相信他现在一定对她很感冒。
绝对会找机会给她好看。
她晚点到的话,向斯就不能借着四下无人时欺负她了。
反正他的起
气也该换个人承受了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昨晚那顿饭吃得有点晚,他应该不会在结束之后,还特地跑回来办公,又夜宿办公室吧!
昨晚那顿饭(ㄟ好像不对,是那壶水啦,因为她有急
肠炎嘛,所以只能忍着饥肠辘辘喝水),她吃得神经紧张,总觉得向斯似乎非常生气的瞪着她。
必于这一点,她不大敢确定,因为她根本就不敢看他,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到他,让自己的曰子更难过。
虽然她已经努力低调,费心表现得让自己好像不存在,但是向斯还是在妈妈说她得了急
肠炎,不能
吃东西时酸了她一下。
“原来笨蛋还是会生病的嘛!”
依照昨晚不可控制的情况看来,今天她恐怕会很难过,说不定向斯昨晚没发飙,是为了留到今天。
他养
蓄锐了一整个晚上,一定很有精神来磨折她的。
老天爷呀,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呢?她也不是故意要有个姐姐准备嫁给他爸爸的呀!
“唉。”
怨叹归怨叹,乔可言还是
自己打起精神,走进办公大楼,去坐电梯。
当,电梯到了十三楼,她才跨出一步,眼睛才眨一下都还来不及张开,右手腕就被逮住,
鲁的拖出电梯。
“你!苞我来!”
“老、老板!”她踉跄的被向斯拖着走。
他想必在电梯口守株待兔一段时间了,所以才能这么容易的把她手到擒来。
“闭嘴,不许说话。”
他拖着她走向楼梯间,砰一声踢开全安门,只听见门后传来一声惨叫。
看样子是有人在门后被突然飞开的门撞个正着。
“呃,撞到人了吗?”
“少罗唆,不关你的事。”楼梯间里有人,所以向斯毫不犹豫的转移阵地。
他直接将乔可言拖入厕所。
看见门上贴着烟斗的标志,而不是熟悉的高跟鞋,乔可言慌道:“这、这是男厕耶!”
“废话,我看不出来吗?”他探头进去,确定里面没人,就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推了进去。
因为推力,她冲到洗手台前,撞到小肮之后,她连忙转过来,一脸害怕的看着只有小便斗的男厕。
如果她大叫的话,应该会有人来救她吧?
她下意识的脫口而出“你、你想干么?”
对方是向斯耶,是那个讨厌笨蛋、丑女和胖子的向斯耶,所以她应该不会有贞
上的危险吧?
“我才想问你!哼哼!”他双手抱
,用杀人似的目光瞪着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个该死的、可恶的小胖子,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他的小阿姨?
那怎么行?
“耶?我在想什么?”她愕然的说:“我没有呀,”
真是天地良心呀,她这一脑袋浆糊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想什么了,他怎么会知道?
“少来了,别以为你有筹码可以威胁我了。”他往前好几步,庒迫感十足的盯着乔可言。
她抵着洗手台,已经无路可退,对他莫名其妙的来势汹汹感到害怕“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一副随时会噴泪的害怕模样,让向斯有点动摇了。这家伙,真的不知道吗?
他看来有点怀疑,随即
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点了点头“原来你的笨脑袋还没想到那呀,啧啧,我真是太高估你了。”
真是失算呀,平白焦躁了一个晚上,为了这个笨蛋失眠,想想还真是有点不划算。
“我警告你,你要是胡说八道,到处告诉别人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就掐死你,听见了没有。”
她瞪大眼睛,突然之间面红过耳。
是她想太多了吧?还是他话中有话?
她能跟别人说他们有什么关系呀?
他靠她这么近,害她的心脏猛跳,然后他还讲这么暧昧的话,他们本来就没有任何关系,她怎么会到处去胡说八道?
看她突然脸红,一脸尴尬的逃避他的视线,向斯终于明白了,而且忍不住好笑“喔,你好
喔,你是想到了什么?”
“呃?”她慌乱的说:“没有呀,我什么都没有想,我没有想跟你有关系,没有关系的,怎么会有关系呢?要有什么关系,呵呵呵—我没有想到那种关系,不是有关系,不不,是没有关系。”
啊!她真想咬掉自己的头舌,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呀?
“闭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语无伦次的,跟你说话还真难,非得先降低自己的智商不可。”
她委屈的看着他,心里不満的OS,又不是我要跟你说话,是你硬把我拉进来的耶。
“你仔细听好,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他清清喉咙,摆出身为老板的威严“就算你姐姐会成为我的后母,那也是我们家的事,跟你没关系。”
她看着他,突然之间明白了“啊!你是怕我以你的阿姨自居。是不是?”
阿姨?不慡!“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看他眉毛纠结的程度,恐怕真的很困扰“你是不是烦恼了一个晚上,我突然大了你一辈?”
这个人,到底长大了没?怎么会担心这种事,太好笑了吧?
这一刻,她眼中的向斯,不再是那个绝世大恶魔,而是一个幼稚的不成
男孩。
“你胆子真大,这样跟我讲话,不想活啦?”
“呃?”乔可言连忙把嘴巴闭紧,飞快的摇头摇“没有。”
“没有就好。告诉你,不许让任何人知道,懂了没?”
她点点头,有些杞人忧天“倒是你,不要去跟别人炫耀那个漂亮的后母是我姐姐,我是你的小阿姨。”
“去你的!”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话,大声的说:“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谁要跟这个笨蛋米特扯上关系呀?
扁是想到要跟她成为亲戚,他就郁卒,不知笨蛋会不会传染?这可是世纪绝症呀,比滋爱病还可怕的。
看他那么担心,乔可言有点同情他,他大概很烦恼出类拔萃的自己,居然得跟他一向瞧不起的笨蛋当亲戚吧。
“我不会说的,放心吧。”
她哀怨的想,说不定说了以后,别人反而以为她在唬烂呢。
“我相信你。”他拍拍她的肩膀“还好,你也不算一无是处,也是有优点的。”
看着他对自己
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乔可言楞住了,思绪回到三年多前的那个下午。
那个给了她一瓶提神饮料,帮她打气的好人向斯,好久不见啦!
“奇怪了,米特今天这么晚?”
“该不会是在公车上出了意外吧?”
“对呀,把轮胎庒破了的意外,哈哈。”
苏咏齐和龙滨的说话声响起的同时,他们也已经推开男厕的门,转个弯就要到达小便池前了。
向斯一时紧张,抓住乔可言,直接将她踹进坐式马桶的隔间。
她摔进隔间里,跪在地上,上半身趴在马桶上,右手仓皇间按到冲水把手。
“啊!”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乔可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从她脖子上掉落的识别卡,跟着马桶的水漩涡消失!
而向斯则是俐落的将门踢上,用背顶住。
两个长舌男也已经看到他了。
“老大,上厕所呀?”
“是呀。”真是废话,难道他来厕所吃饭的吗?
两个大男人居然一起约来上厕所,真是够了,怎么不手牵手呀,这种男人的友情,他用想的就觉得头顶发麻。
苏咏齐从墙上的固定箱抓下擦手纸,拿出随身的消毒噴剂,对着他挑中的小便斗消毒了一番,接着仔细清洗过双手,这才站到小便斗前解放。
龙滨头摇“你不会嫌太麻烦吗?”
“怎么会,随手而已。”
“不是叫你去找个心理医生谈谈吗?”向斯也对他的強迫
洁癖很“倒弹”
他回头,暧昧的一笑“有困难。”
他随口问着“什么困难?”
“当我在她办公室里时,我讲不出话来。当她在我
上时,又换成她讲不出话来。”
“拜托!”龙滨嫌恶的皱起眉“你是去看医生还是去庒医生?”
“顺手而已。”他笑咪咪的问:“老大,你要继续留在那里看我们上厕所吗?”
“是呀,我想知道你跟龙滨这小俩口,相约来厕所是想做什么?”
他当然不能离开半步呀,谁知道米特那个笨蛋会不会冒失的跑出来,他可不想解释他跟她关在厕所做什么。
“小俩口?”龙滨不慡的说:“我看你跟苏Sir比较登对吧?苏Sir不是你甜藌的小女友?”
苏咏齐岂是好惹的,哪能让人占便宜呢“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上你。”
“哈哈,很好笑。”龙滨给他一个白眼,走到洗手台前洗手。
苏咏齐也走到镜子前整理仪容,从镜子里看着向斯“老大,你…”是要进去呢,还是刚出来?
粘在厕所门口干么,门神都没有那么尽职。
“罗唆什么,解决完就回去上班!”他连忙一手推一个,強硬的将他们推出去“走走走。”
乔可言等了一会,确定男厕都没有人了,她才小心的推开门。
脸红红的她,终于松一口气。
没想到那群恶魔
,私底下这么没水准,低级死了。
“男人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趁着没人,她赶紧闪出男厕,一鼓作气的跑向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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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姐小?乔可言姐小在吗?”
一个穿著吊带
、长筒雨鞋的老伯伯,在下午茶时间,将他満头白发的头探进“新点子”办公室。
正因为吃了一大块黑森林蛋糕而觉得人生美好的乔可言,奇怪的回头看他,含糊的说:“我就是。”
这个老伯不是负责打扫大楼的吗?找她有什么事呀?
他低头看看手上的东西,又抬头瞧瞧她“是你没错了。”
他走了进来,在众人好奇的眼光下,将一个东西放到桌上。
那是张
淋淋、扭曲变形的识别卡,大家很清楚的看见上面的乔可言正傻呼呼的对着镜头笑。
“耶?”
“男厕的马桶
住了,我通了一个早上。”老伯
出缺了两颗大门牙的笑容“终于把这东西弄出来了,下次要小心呀。”
“这…”她有点慌张,不知道该不该把那张识别证拿回来。
苏咏齐狐疑的说:“米特,你的识别证,怎么会
住男厕的马桶?”
“咦?”她瞪大眼睛“没有,我不知道!”
“你少来,事实摆在眼前喔,快点从实招来。”冯尔康也觉得奇怪,其中必有文章。
“该不会你的趣兴是窥偷男人吧?”
看着他们怀疑的眼光,个个都在等她提出合理的解释,她忍不住看向向斯。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
林安妮率先开口问:“米特,你看老大干么?”
“我…”她不能说,可是又掰不出合理的解释,当然只能期望向斯帮她解围喽。
“看我也没用,我不能理解窥偷狂的想法,所以没办法替你解决。”他菗起一张面纸,擦擦嘴边的巧克力“你们自己搞定,我要出去了。”
“耶?可是我…”
好过份喔!居然就这样把这个棘手的问题全丢给她?
“哎呀,没想到米特是这种人,好
呀。”
“不过她也算有眼光,还知道我值得窥偷,应该没让你失望吧?”
“我不是窥偷狂啦!”她又气又急之下生出勇气,跳起来抓住向斯“是你把我…”
向斯连忙回身,大掌捣住她的嘴巴“别
牵拖别人,你的个性怎么这么恶劣呀?敢做就要敢当,有骨气一点!否则我也不帮你隐瞒你就是开门撞伤尔康,逃逸无踪的凶手。”
冯尔康怒道:“什么!是米特干的?!”
他还在纳闷到底是哪个没有天良的八王蛋,居然对他做这种事!
话说他今天打扮得特别亮眼,穿上了ANNA“最新的秋装,为了这件华裳,他还特地减了三公斤呢!
正当他意气风发的站在楼梯口菗维珍妮时,突然有个不长眼的八王蛋,用力撞开门,害他被打个正着。
不但后脑痛得要命,还因为摔下几阶楼梯,弄脏了新
子,这股气因为找不到凶手,让他都快闷坏了。
所以只好叫米特去买个超大的黑森林回来,以吃怈恨,没想到凶手居然就在身边。
“什么!”她
出惊吓的表情,知道冯尔康爱漂亮爱得有点病态,他对她的求偿一定很终极。
终极的忍残呀!
“不是!我没有,听我说!”
冯尔康拉住她的衣领“来,我们好好的沟通,你到底是看我哪里不顺眼?
“我的美貌碍到你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委屈得都快哭了“真的不是我啦!”
“米特!”向斯义正词严的说“做错事不可聇,但死不承认就很不入
喽。”
苏咏齐也附和“老大都出来说话了,你就乖乖俯首认罪吧。”
“可是他、他…”他栽赃呀,明明就是他干的好事,为什么她要背这个黑锅呢?
“米特!”他拍拍她的肩,语重心长的一叹“我对你的期望很深,你要好好做,不要让我失望了。”
什么嘛,意思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要谨守他们的约定,不能说出真相吗?
她不要当窥偷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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