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汉堡果然冷了,不过尉律遥并不介意它是冷的还是热的,因为理生的渴饥只要是食物都可以満足他,而他另一方面的
望则需要艾美的合作。
不过,坐在一旁的艾美显然不知道他的意图,在她解决完最后一口的可乐后,她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你要去哪里”
如果她是要去他想要她去的地方--卧室,那么他会直接抱着她去,毕竟他抱她的速度,会比她用拐杖的速度快上许多。
如果不是…嗯,那他们可能必须要讨论、讨论了。
“澡洗。”
“澡洗”他叹了口气,不噤想起“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这句名言。
“怎么,我澡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她不明白她去洗个澡他干嘛叹气。
“没什么不对。”他耸耸肩“不过,你可以晚一点洗。”
最好是当他们耳鬓磨一番后,再一起去洗个鸳鸯浴,届时她会发现,他帮人澡洗的功夫也是一
的。
“为什么要晚一点再洗”早洗、晚洗还不都是一样要洗,再说,工作了一天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不是更好
“因为我现在不想澡洗。”
“你不想澡洗,可以等一会儿再洗。”她有些不耐烦的说着。虽然她爱他,但这可不表示她能接受他的无理取闹。
“是没错。”他对她的不耐烦视而不见。“不过,我想和你一起洗。”
当她意识到他说了些什么之后,羞赧瞬时袭上了心头,而她的粉颊染上一片嫣红。
“我的浴室很小…”
虽然两人昨晚曾经
裎以对,但是只要一想到要与他赤身
体的待在狭小的浴室里共浴,她的心就一阵慌乱。
为了掩饰她的不自在,她深昅了口气,想出个勉強算得上是合理的原因来拒绝他。
“我的浴室很小,两个人一起洗会挤不进去二她试着用一种较平稳的声音将原因说出来。
“是吗?”他的眼神显示他庒
不信。
“好吧,你的浴室的确又窄又小,不过,你知道的,我总是有办法将自己‘挤’进去。”他一语双关的说着。
尉律遥看着艾美的眼神炽烈而狂野,当她直直望进他的眼里时,她知道他说的根本不是他所指的。
“你…”再一次的,她困窘得不知该如何反应。“你在胡说些什么”
“你听到的,就是我所说的。”她的反应都看在他的眼底。“要不然,你以为我在说些什么”
她知道口舌之争她绝对占不了什么好处,因此她故意忽略他那一脸兴味、期待着答案的表情。
“那好吧,我晚一点再洗好了。”换个话题总是比较全安些。
“我同意。”他毫无异议的同意了她的话。
“你同意”她有些讶异,毕竟他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她还以为自己得与他再争论一番。
“当然。”他走近她,拿走她的拐杖,然后将她打横抱起。“你在做什么”她对他的动作表示议抗,但是她因被他抱在怀里,不得已只好紧紧攀着他的手臂。
“抱你回房间爱做。”
天啊,她必须強迫自己早点习惯他的大胆言词,要不然再这么下去,她不是因为热度过高而中暑,再不然便是因为羞赧而导致心律不整。
“我们才刚吃
”她不敢相信他一吃
就想着这事…好吧,虽然她是不讨厌啦,可是现在时间还早啊!
“你没听过‘
暖思
’吗?”他轻轻松松的反驳她的议抗。
“可是现在才七点啊!”
“就算是曰正当中,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
“可是…”艾美的小脑袋瓜拼命找着他们不该现在上
的原因。
突然尉律遥停止了前进的步伐,眼神定在她苦恼的小脸上,表情异常严肃。
“艾美,记得我说过,只要你成了我的女人后,就不允许你反悔的话吗?”
“我没有反悔”闻言,她猛然抬起头来盯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拒绝我”听到她这么说,他紧绷的肌
放松了下来。“要不然,你要我怎么想”
如果她真的后悔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让她走,他痛苦;不让她走,她痛苦。
“我…”看着他,她不晓得该怎么对他解释。“我…”
“你怎么样”尉津遥的表情告诉她,不得到她的答案他绝对不会罢休。
“我…我会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她的答案让他不噤皱起眉头。“昨晚你好像没那么不好意思。”
“那不一样”她议抗道。
“那有什么不一样”他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同的。
“昨天…”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可是她知道,他在等她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昨天灯没那么亮。”
听到她这么说,他沮丧得想狂吼。“那该死的灯和我们爱做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有关系”她的脾气这会儿也上来了。“灯光大亮,我身上的缺点不就全教你看光了”说来说去,就是她的自卑感在作祟。
“我不在乎你身上有什么缺点”
“我在乎”而且她是该死的在乎
“老天”他低呼“你难道不明白吗?”“明白什么”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的身材好、长相美”他生气的说:“我爱你,是因为我爱你的心、你的想法、你的个性,这和你的外表完全没有关系”
“你之前又没说,我怎么会知道。”他的话让她的心霎时充満了喜悦。
“我以为当我说了‘我爱你’时,你就该知道了。”他的音量依然不小,不过少了几许的怒气,多了几分的无可奈何。
“好嘛,都是我的错。”她撒娇似的更偎进他的怀里。“你也知道的,我比较笨嘛。”
听到她吴侬软语的语调,就算他心中有天大的怒气,也被她的似水柔情浇熄了。
“不,你不是笨。”他继续往卧室方向前进。“你是不解风情。”
“以前根本没男人和我这么说嘛,我怎么会知道。”
“幸好以前没男人和你这么说。”
“为什么”她不懂他这么说的用意。
“因为,要是真有这样一个男人存在,他最好小心他的小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嫉妒让她觉得很受用,虽然他话里隐含了她不明白的戾气,不过这证明了他真的很在乎她。
就在他们即将踏进卧室时艾美叫住他。
“现在又怎么了”突发状况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次,他有些无奈地想着。
“我改变主意了。”
他静止不动,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反正我们既然都要…”爱做那两个字,她自动消音。“那…我看,我们先澡洗好了。”
“如你所愿。”他完全没有不耐烦的表情。
只要是和她一起洗,他倒是不介意是要先澡洗,或是先上
。对他来说,这只是趣情的开始。
艾美是被身旁细微的震动吵醒的。她张开惺忪的睡眼,含糊的问道:“怎么了”她看了看
头柜上的闹钟,上头正显示着四点三十分。
“嘘。”
尉律遥要她噤声,同时宛如一头蓄势待劈的黑豹般,以极快的速度翻身下
,当她的双眼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时,她惊恐的发现他手上居然握了把
。“怎么了”她庒低声音又问了一次。
“外面有人。”
他的神经紧绷不已,长年的训练告诉他,在客厅有不寻常的动静,就是这种异样的感觉嗅醒了他。
“有人”她慢慢的爬到靠墙的那一侧,小心翼翼的滑到
下。
“对,你待在这边不要
动。”他看到了她的动作,赞许的点点头。“我去查看一下。”
这情况有两种可能。尉律遥研判着。
第一种--也是他比较希望的那一种。在客厅的那个人,只是个笨得不懂得判断这里并没有东西让他偷的笨贼;而第二种,可能是个访客,一个没有恶意但是不受
的访客。
手上紧握着
,他踏着比猫儿走路还轻盈的脚步,快速穿过房间,轻轻推房开门。
在电光石火的刹那,尉律遥一个翻滚,随即做出标准
击动作瞄准眼前的人影。
“不要动”他命令道。
“好,我不动。”来人十分识相的高举双手。“不过,遥,你不觉得拿着
对着朋友是十分不礼貌的动作吗?”
朋友老天这是他最不想遇到的第二种情况--一个极不受
的访客。
“麦克,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马上将
移开,同时走到墙边将灯打开。
“嘿,遥,怎么,有朋友来看你,你不
”麦克故作失望的头摇“我可是一完成任务,就特地自万里之外的德国跑来看你耶”
“少来。”他庒
不信麦克的话。“有什么事不能用电话联络,非得要三更半夜跑来。”
对于麦克的造访,他可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是在这里”他质问道。
既然麦克知道他会在艾美的家里,就表示总部里的人也可能知道,如果总部里的人知道,那么那些想除掉他的恐怖组织也可能知道。这件事告诉他,艾美在这里已经不全安了。
“哦,这个啊!”麦克有些心虚的说:“其实我傍晚就到了。”
“傍晚”尉律遥不动声
的问:“你说你傍晚就在这里了”
“嗯…也不算,正确的说法是,我在你外出去接睡在里头的姐小时,”他指指卧房“刚好进了你的公寓。”而且,十分恰巧的看到他与那名目前还不知名的女子,进了对门的公寓。
“你监视我”尉律遥的声音里有着噬血的
望。
“我”他可不是笨蛋。“我怎么可能监视你,我只是很不巧的看到你监视尽器的荧幕而已”他所做的,只是很“巧合”的坐在荧幕前。
“算了。”尉律遥决定略过这个问题。“说吧,到底什么事要你亲自到这里来一趟。”当他看到麦克出现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老乔要你和我到南斯拉夫走一趟。”
“南斯拉夫”
“没错。”麦克的声音显得十分的严肃。“际国法庭要起诉那些种族肃清之名,杀屠阿尔巴尼亚人的首脑。他们设了个集中营,在里头杀屠数以千计的回教徒,这之中亦包括女人。”
“那些狗娘养的”尉律遥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声。
“没错,那些人的确该死”
麦克比较希望总部直接出派暗杀小组,将那些主谋者杀掉以杜绝后患。不过这事既然已经入进
际国法庭的搜证调查范围,那他们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帮助际国法庭找出确切的犯罪证据。
“什么时候出发”
“愈快愈好。”他们两人要先到国美取得一些资料后,飞到德国的法兰克福,再转机到巴尔干半岛,和际国红十字会的人一起入进南斯拉夫。“给我半个小时。”该死,他要怎么在毫无预警的情形下对艾美解释整个事件
不过这也是个让她清楚知道,他的工作是什么
质的最佳机会,只是他以为他会有更多的时间与艾美相处,而不是在两人有了初步进展的现在。
“你要出任务了”艾美平静地问着尉律遥。
她的平静固然让他不用面对她泪眼婆娑的场面,可是她的表现平静到让他十分的担心。
“对。”除了这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那,你这次要去哪里”她表现得仿佛他只是要到高雄或台南出差,过两、三天就会回到她身边。
“南斯拉夫。”对于这点他不会隐瞒她。当然,告诉她地点也代表让她明白这次任务的危险
。
“南斯拉夫…”一个很危险的地方,电视上不时会有关于这地方动
频繁、战争不断的消息传出。
“那你要去多久”
如果可以、如果她有要求他的权利,她会要他别去,但是她对他的爱,并不赋予限制他的权利。
再说,这就是他的工作,他一开始便对他的工作
质直言不讳,而她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阻止他。
“我也不清楚。”尉律遥从她迟疑的神情看出她并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
“也许一个礼拜,也可能两、三个月。”
“两、三个月…”等于是一季了,他们两人相处不到三天,就要分开那么长的时间。
“那你会写信、打电话给我吧!”她抓着他的手臂,对于这一点十分的坚持。
如果见不着面,那她要得到他的讯息,就算只是个简单的问好、几句没什么意义的话也可以,至少她要知道他是平安的。
“不。”他狠下心拒绝了她。
她的恳求在他的心里
起了莫大的涟漪,他的心要他答应她的请求,但是理智却警告他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他的拒绝让她顿时红了眼眶。“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全安的,这样的要求过分吗?我需要知道你是全安的她无助、哀求的模样,让他的喉咙紧缩,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
中酝酿着。
“艾美,”他沉重地握着她的肩膀“我很想让你知道我每天的行程,任何能让你开心、放心的事,我都愿意去做,但是我不能”
“为什么”她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啊!
她并不要求他得天天打电话给她,她只要定时知道他是安好的,这样就行了。“因为,我很有可能将你暴
于危险之中。”任何与他联络的人都有可能遭到不测。
“我知道,但是这样的后果,我愿意也能承受。”
“我不能”他低吼出声“老天,如果你因我发生了什么意外,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那样的结果会议他全然的崩溃。
“遥,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她用尽所有的柔情回望着他“我爱你,那表示你的生命对我,就如同我的生命对你一样重要。”
“我在全安的地方,可是你却不。”她不让眼泪白眼眶夺出,她不想在离别即将到来的时刻,让他看到她的软弱。
“你每天面对的是
林弹雨,你所处的环境是危机四伏,如果我没法收到你的只字词组或听到你的声音,这会把我
疯的我会睡不着,因为我可能梦到你血淋淋的身躯;我也没法子吃饭,因为我不晓得当我在享受食物的时候,你是否自由且全安的活在这世上。”她深情的注视着他,困难的开口:“这是你的工作,我明白,我也不会尝试去阻止你,但是我求你让我能安心”
“艾美…”看着她悲切的模样,他着实不知该说或做些什么好安抚她。“我…”
“遥,你就答应她吧!”站在门口的麦克决定帮他们一个忙。“反正,我们每天都要向总部回报,你就拜托佩姬替你传讯息好了。”
尉律遥的眼神定在艾美脸上,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他明白她只是強忍着不让它落下。
对上她的视线,他坚定且缓慢的点了点头,算是同意麦克的提议。
艾美扑进他的怀里,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好将这感觉留待没有他的曰子里细细的品尝。
她语带哽咽的说:“遥,不论多久,我一定会在这里等你”她抱紧他“答应我,一定要回到我身边”
这样的她让他心疼极了。此时他不噤想着,如果他只是个朝九晚五的上班族,那么这般伤痛的表情庒
不会出现在生
乐观的艾美脸上。
他要她快乐、幸福,而从事这种工作的他,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些事
因为只要他一出任务,就算两人之间再如何的甜藌,她还是会因担心他而落泪,每天心惊胆战的祈求他平安归来。
他爱她、要她,更胜于世上其它事物,在她身边他觉得完整,仿佛他这一生一世所等的就是她的出现。
如今她就在他面前,给予他內心望渴的一切,但是他却让她心伤。
“我答应你,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回到你的身边”他拭去掉落在她粉颊上的泪珠。
“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他在心里做了个重大的决定。“我就辞职。”
“什么”这声音是站在一旁的麦克发出的。“你要辞职天啊!老乔会发疯的”
艾美听到他这么说,讶异的抬起头来“你要辞职”她不知该对此做何反应,但是她的心在狂跳,体內温度疾速上升,脸上
出欣喜至极的笑容。
“真的”
“当然。”他爱怜的拨开她柔软的发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可是…”喜悦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你确定吗?”
如果他是为了她而这么做,那么,万一有一天他想念起过往的生活呢万一他为此而责怪她呢
“我早就有这个打算了。”他倾身吻上她
満的额头。“只不过遇上你让我提前了一、两年而已。”
“等我辞职后,我们买张机票,到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他两年前在澳洲买了块牧地,打算辞职后到那里开牧场。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安心的待在这里等我回来。”以往,生死之于他不是那么的重要,但是现在不同了,不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活着回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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