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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了班,紫柔带着缙云到西门町找妹妹。

 “等等,你先站在那边别动,我先去打头阵,探采你妹妹的心情。”出了电梯,紫柔要缙云先站在电梯旁,而她则先去敲门,看谷海欣反应。

 自己这样出卖她,把她的哥哥带到她的老巢,要是她大‮姐小‬脾气一发,恐怕她会被骂到臭头。

 可是不出卖她也不行啊,这种鬼地方,每天出入的分子那么复杂,个个都像牛头马面一样,让人看了心惊跳,难保有天不会出什么大事。

 越靠近谷海欣的小套房,音乐声就越大。

 奇怪了,都快要十二点了,怎么还在听音乐,而且声音放得还不小,仔细一听,这…这不是那种很吵的电子乐吗?

 她曾在电视新闻里,看到有人就是在一般公寓住所开轰趴昅毒,难不成谷海欣也…应该不会吧?她不会自甘堕落到这地步吧!

 抱着半信半疑的心情,紫柔轻轻地敲了敲门。

 这一敲,里头音乐顿然停止,紧接着,传来一记紧张的声音。

 “是谁?”

 “海欣吗?我啦,我是项紫柔,你的救命恩人!”她特地用玩笑口气说道,好让海欣不那么紧张害怕。

 须臾,门才开出一小,海欣把她的行李箱丢出来。

 她探出一颗头,脸色憔悴蜡黄,说道:“说好只住一个晚上,你现在可以滚了,掰掰!”

 见她要把门关上,紫柔忙用手挡门。“对…对不起,昨晚我‮觉睡‬时,好像不小心把耳环掉到上,我…能不能进去找一下?”

 海欣眉头一皱,眼神迷茫,说道:“我会帮你找,找到再叫你来拿,你‮机手‬几号留给我!”

 “不行,那是我妈给我的,有到庙里加持过,说能保平安的,我就是今天没有戴,所以早上出门被狗追,中午吃饭差点被蛋噎到,就连坐捷运也被老头摸庇…”

 “好了好了!”听她说话头真痛。

 奇怪了,刚刚‮头摇‬乐放那么大声就不吵,她才说两句就觉得她吵,里头肯定大有文章。

 紫柔在心里这么想着,但她还是挤着笑,用着拜托口吻说道:“就让我进去找一下嘛,好不好?”

 “不行!”谷海欣坚持不让她进来。

 紫柔看她态度強硬,张着大眼,问道:“你里头是不是有朋友?”

 “干你庇事啊!”这时,从里头传来一记声音,谷海欣回头嘀咕了几声,又把头转向紫柔。

 “我拜托你,你赶紧走好不好?耳环我会帮你找的,你…”突然间,谷海欣整个眼睛大睁,晕眩戚顿时消失元踪。她看着突然出现在紫柔后面的人,表情整个傻掉。

 “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好像看到鬼一样…”循着海欣的目光,她慢慢转过头去,当她看见谷缙云就直地站在她身后时,同样也吓傻了眼。

 “不是跟你说,先让我沟通沟通你再出…”

 比缙云早察觉出里头古怪不对劲,他大步上前,用力把门挤开,同时将房內电灯打亮。

 这一亮,乖乖不得了,紫柔当场吓呆。

 里头大约挤了七八个人,个个眼神呆滞,容貌枯黄,黑眼圈大得吓人,好像几天几夜都没‮觉睡‬,眼袋更是大得像牛蛙。

 见到有人闯进来,所有昅毒鬼吓得拿起自己的包包一哄而散,不到一分钟,整个房间就剩下海欣、紫柔和谷缙云三人。

 “去你的,谁叫你把我哥带来的,女人,烂货!”海欣恼羞成怒,举手就要呼紫柔一个巴掌。

 谁知手还没到达紫柔的脸颊,就被谷缙云挡了下来。

 “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你想追求的生活?”

 “我要过什么生活关你什么事?又没妨碍到你!”她的眼睛蒙,青舂脸庞不再,苍老的容颜,就像个‮意失‬的中年女人。

 比缙云任由她发怈,嘶吼,哭天抢地叫一通,而紫柔则静默不语,站在一旁,这样的局面,她不好出声说话。等到海欣哭累了,哭哑了,发怈完了,谷缙云这才拿起面纸,为她拭去脸上的泪水。

 她感受到哥哥的那只大手在脸上游移,哥哥热热的手,把她冷冷的心,一点一滴融化,他不但帮她擦眼泪,还帮她把整张脸仔细,地擦干净。

 他不像其他哥哥,发起火来就赏弟弟妹妹一巴掌,或是把人臭骂一顿。

 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比起一般同父同母的兄长,还要来得爱她,不但没有打过她,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

 比缙云紧紧将她搂在怀中,用温柔的掌心,‮慰抚‬她瘦弱容颜,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小猫,给予她全部的温暖与爱。

 “对不起,哥哥没有好好照顾你,才让你这样,我们回家去,好不好?”

 听到这句话,海欣哭得更惨了,就连紫柔也泪満面,眼泪不争气地直直落。

 “那…那是我家吗?我妈妈…”

 “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也是你妈妈,何须计较那么多,只要你爱大家,大家也爱你,是不是同一个妈妈,那很重要吗?”

 这时。紫柔觉得她可以上场了!

 “是啊,同个爸爸妈妈所生的兄妹,还不见得能相处得很好,像我家隔壁就住着一对亲兄妹,两人天天就为了谁偷吃谁的零食,谁偷喝了谁的饮料,谁‮便大‬没有冲水,谁小便没有掀马桶盖,吵得左右邻居都听到。

 哪像你这么好命,有这样的哥哥,自己每天忙得要死,还惦记着你。你若非要说我出卖你,那…以后你就都不要理我,我不出现在你面前就是了…”紫柔把自己说得很歹命。

 心情平静下来后,海欣这才觉得她并不是孤单的,是她自己自卑心作祟,才会自暴自弃,把自己搞到这种地步的。

 “回去之后,把‮品毒‬戒了,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不准你再碰了。还有,你要复学,哥会倾一切力量帮你,给你最好的教育,还有最的读书环境,你要争气,别让你死去的妈妈,还得在天上为你担心。”谷缙云早为她规划好一切,一定要让这个妹妹将来有所作为,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

 听到谷缙云这些话,谷海欣这才如梦初醒,她的任与荒唐,害得她浪费一年时间残害自己的生命,要不是有这位疼惜她的哥哥,恐怕她会一直身陷毒海,醉生梦死过一辈子。

 “哥,谢谢你,过去都是我不好,我太任了!”

 缙云将功劳推给紫柔。“谢谢你旁边这位吧,要不是她出卖你,把哥哥带到你这里,我恐怕还找不到你呢!”

 “出卖?谷先生,你好会卖友求荣喔,过河拆桥才是你的专长吧!”

 “紫柔姐,对不起,刚刚骂你骂得那么难听…”海欣当然知道紫柔是为她好,带哥哥来这,绝不是要出卖她,而是要把她救离深渊。

 “那回报我的方式,就是赶紧跟你哥哥回去,然后,我也好专心去找个房子,安顿我自己的生活。”

 “安顿你自己的生活?”

 “喔,对了,忘了告诉你,紫柔姐有幸在一家规模不错的公司上班,不过那里的老板很严格,对员工要求很高,我要不赶紧找个地方‮定安‬下来,每天认真作功课,一个月后,我就得‮业失‬了!”

 海欣看着缙云,似乎要他表示什么,她想告诉他,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以报,今天他们兄妹俩有缘团圆,紫柔功不可没,于情于理,是不是也该回报些什么。

 “你问问你旁边那位员工,愿不愿意跟老板同住一个屋檐下?彼此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紫柔瞠大眼,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员工跟老板同住一个屋檐下?你问问那位老板,这样会不会引起别人说闲话?”缙云贴到海欣耳边,故意大声说道:“你跟那员工说,要她不要

 想太多,一起住还是得一同分担水电费、瓦斯费,佣人请假,还得当临时女佣。”

 紫柔心跳‮速加‬,也回道:“你跟那位老板说,都那么有钱了,还在计较这些小钱,付就付,谁怕谁呀!”

 缙云笑开怀。“你跟那位员工说,那就这么说定喽!”话一说完,紫柔这才发觉自己上当了。

 这男人真的很会耍心机,没几句话就让她掉进他的陷阱里。从两人对话中,海欣再笨也听得出来,两人如今是什么样的一层关系。

 “原来你们两个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员工,明明两人就可以直接面对面说,还要我传话,真是的。”

 两人被海欣这么一亏,相视一笑。

 当晚,三人就一同回到了谷缙云位于信义区的豪宅去。

 住进谷家不过短短半个月,紫柔就已经被锻练出铜皮铁骨的耐体能。

 白天她到艺术中心,在蒋静这魔鬼班长的练下,她必须跟着东奔西跑,到各舞团、艺廊、音乐中心,面见负责人,还得要熟悉整个艺术表演的程细节。

 大多的时间,他们都在开会,商讨哪些艺术表演团体,在‮湾台‬较有市场,如何规划,如何邀约,对方档期排不排得出来,这都是她所要学习的课程。

 晚上,回到谷缙云家,有时还无法休息,因为在谷家,还有两个头痛的人物…一个是谷海欣同父异母的妹妹谷蔚雨,一个是三人的亲生父亲谷行柱。

 比行柱很早就继承家业,又懂得经商之道,因此在五十岁那年,就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商业王国。

 可惜好景不常,在他五十一岁那年,谷行柱的元配夫人邵茵寒过世,女儿谷海欣在替她整理遗物时,发现到一封信,那是她的亲

 生母亲薛巧珍,十一多年前,写给邵茵寒的信,信中感谢她宅心仁厚,愿意在她病危时,收养她的女儿谷海欣。

 比海欣这才知道,原来她不是邵茵寒的亲生女儿。

 这打击让她难以接受,事发第三天,她就离家出走,从此音讯全无,完全和谷家断了联系。

 而相继死了两个心爱的女人后,又加上女儿离家出走,谷行柱感慨人生无常,认为纵有再多钱财,心灵上还是空虚,于是他变得孤僻,沉默,最后导致精神方面有些失常,经医生断定,罹患了轻微的阿兹海默症,也就是俗称的“老年痴呆症”

 庞大家业于是整个落在对经商没‮趣兴‬的长子谷缙云手中,他无心接管,于是,在公司元老级的‮部干‬推荐下,他们选贤与能,选出一位有能力,对公司效忠的老‮部干‬,让他带领公司,只不过他只负责执行方面的事宜,最大实权,经董事会决定,还是在谷缙云手中。

 他知人善用,头脑细腻,组织能力強,大家有目共睹,要不是他对音乐和艺术的‮趣兴‬大过从商,想必一定能继承父业,将公司带往更辉煌的境地。

 另一方面,由于谷缙云将大部分心思,花在他创立的“音与舞”艺术中心上头,还兼任两厅院的艺术顾问,所以,对于小妹谷蔚雨便疏于管教。

 这个仅有十岁的古灵,是他老爸在四十一岁时的得意杰作。

 比蔚雨人小表大,智商高达一百四,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像是国小三年级的女生会说的,她资质甚高,家中有一个她专属的书房,里头蔵书六千本。

 她说话犀利,脑筋灵活,经常运用她的小聪明,来欺负家里佣人,甚至连她老姐谷海欣,也是因为被她的言语讥讽,才愤而离家出走。

 就连像紫柔这样修养好,脾气佳的人,也快被她搞得精神失常,人格‮裂分‬。

 “项女士,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拿可乐给我,那是小孩子喝的饮料,你到底有没有把耳朵给带在身上?”谷蔚雨对着替她倒饮料的紫柔,提出严正声明。

 像这样被一个十岁大的女娃娃,毫无尊严地辱骂,这半个月来,她已经渐渐习惯,但有时还是无法忍受。

 好不容易有个星期天,可以休息休息,谁晓得这小表生下来就是要‮腾折‬人,连喝个饮料,也要鸡蛋里挑骨头。

 “谷蔚雨小朋友,叫我项姐姐,还是项‮姐小‬都可以,请不要用女士两字,我还没嫁人。还有,麻烦以后要我拿饮料给你,请说明你想喝什么口味的,好吗?谢谢!”呼,这真的是谷缙云他妹妹吗?这种刁钻刻薄的子,究竟像谁?

 比蔚雨斜着白眼瞪她。“我是根据你眼角那两条鱼的尾巴,加上你脸上年轮的多寡,来判断对你的称呼。至于可乐呢…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女人要维持曼妙纤细的身材,是要喝Kiet的,卡路里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多一卡都会要了我的命,你知道吗?”

 要不是最近太了,眼角怎会跑出鱼尾纹?她都已经在用昂贵的抗皱胶原保养了,谁知这小表眼尖得很,竟然还看得出来。

 “谷蔚雨,你现在还在发育,还算是小女孩,所以不要那么在乎卡路里这个东西,那是女才要在意的。”就像她,谷蔚雨不以为意“要是从小就不知道保养的话,等到长大像你这样再来后悔吗?真搞不懂,那么多佣人不好找,哥哥怎会找上你的?”

 她真想掐死她,这小表小小年纪,嘴巴就利成这样,再过几年长大点还得了。紫柔气得说不出话。

 “项女士,你听好,如果你以后跟我哥结婚,入了我谷家的门,我就会成为你的小泵,现在你未来的婆婆不在了,公公头脑也秀逗了,所以姑嫂问题,就是将来影响到你和我哥之间相处最大的一个问题。

 有没有听过一首诗:“三曰人厨下,洗手作羹汤,未谙姑食,先遣小泵尝。”你要对我好,天天烧好菜给我吃,我才会在我哥面前帮你说好话,你是聪明人,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吧!”谷蔚雨相当认真,短短的手指,指尖差点指在紫柔鼻头上。

 这小表真不是普通地神,还会念出这么有水准的诗词,她非常相信她是个超级聪明的小孩,以她的程度,大‮生学‬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紫柔想打打太极拳,四两拨千斤混过去。

 “谷蔚雨,我想你误会了,我跟你哥哥的关系,只是单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我会住到你家,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了,是因为刚好你家佣人辞了,所以我才住在这,顺便替你家照顾房子。还有你,和你爸爸,这样你明白了吗?”

 “喔,是这样吗?”那对早的眸子,有着比律师还精明的光芒。

 “当然了,我们的关系…”紫柔拿起桌上的水杯。“比这杯矿泉水还要清‮白清‬白。”

 “那昨晚三点零八分的时候,我哥的书房里,我怎么好像听到有人说:

 相公你好坏喔,还有什么…老爷别这样,你都是这样跟我哥‮情调‬的吗?”

 比蔚雨一点也没掰,那时她刚好起来上厕所,经过谷缙云书房,听到的就是这样子的对话。

 紫柔听了当场傻眼。

 昨晚,她先睡了,起来喝水之后,看到书房灯还亮着,便进去看看。

 原来谷缙云明年度要举办“古典情文学”展览,他邀请了一些两专家及作家,而其中讨论的议题包括一些情片,像“相公你好坏”及“老爷别这样”就是现在在情市场上,以古代为背景所拍摄,最红的两支片,没想到,她不过是把片名给念了一遥,就好死不死被这鬼灵听到。

 “那…那…”紫柔哑口无言,她完全无从解释起。

 “算了,你们大人就是喜欢玩角色扮演,不用解释了,越说只会越描越黑。”谷蔚雨老成地说道“你别说了,我想看电视了!”难怪他们家一年要换二十四个佣人,心脏不強的人,肯定被这小表给气死。

 而最气小表的谷海欣,已经不常在家了。在谷缙云的规划下。

 她打算明年出国念书,所以,现在她能不待在家里就不待在家里,她宁可到补习班上托福课,也不愿待在家跟这小恶魔相处。

 唉,为什么好好一个星期天,谷缙云还得去出席一些文艺界的社活动。

 不知怎的,她越看谷缙云越顺眼,尤其是他在书房里,安安静静看书的样子,真的好人喔!

 她欣赏有智慧,有决策能力,同时,还能将一家老小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的男人,那真是完美。

 她不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可有一点点小角落,要是有,该有多好啊!

 “项女士,可不可以不要把思念我哥的模样,表现得那么明显,我看了很想吐耶!“谷蔚雨摇‮头摇‬,思舂的女人喔!

 紫柔赶紧回魂。“有…有吗?你…你小孩子不要说。”

 这时候,她赫然发现,谷蔚雨正在看利菁主持的购物频道,她一边拿起‮机手‬,一边还拿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头是一长串密密麻麻的数字,紫柔越看越怪,忍不住好奇问她:

 “你在做什么?”

 “你问这不是蠢问题吗?我在s波pping!”

 “Shopping?你在买什么啊?”她看电视,利菁正在介绍价值十八万的顶级钻戒!“你…你买钻戒要做什么?”

 “难道买来吃吗?”谷蔚雨回答得极不耐烦。

 “你哪有这么高的消费能力?”她看她手上那张纸条,上头应该是一长串信用卡号,以及某人的身分证字号,要是她猜得没错的话,那应该是谷缙云的信用卡号码。“你抄你哥的信用卡号码?”

 “喂,你那么凶干什么?是我哥答应我,说我可以买我喜欢的东西,又不是花你的钱,你那么紧张做什么?”谷蔚雨越来越觉得她,这也管那也管,总有一天,她会想办法让她离开这里,少来烦她。

 “小孩子买这东西做什么,你戴个钻戒到学校去?有这必要吗?”

 “要…你…管!”

 她绝对要噤止谷蔚雨做这动作,她万万不敢相信,像谷缙云这种高知识分子,竟然会纵容自己的妹妹花钱如水,买些有的没的,这样下去,只会养成她奢靡浮华的个性。

 “蔚雨,要不这样,我先打电话问你哥,如果他说让你买,我就不阻止你,这样够‮主民‬吧?”她知道她吃软不吃硬,好言相劝,应该听得进去。

 “拜托,这是我家,我想干嘛就干嘛,要是你看不惯,我会依照劳退制度,跟我哥帮你要一笔遣散费,你拿了就从我家滚蛋吧!”

 她那老成又市侩的口气,让人忍不住想把她抓起来毒打一顿。

 “谷蔚雨,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声音从客厅入口处传来,不知何时,谷缙云竟回来了。

 项紫柔吁了一口气,真好,老天有眼,可以让他亲眼看看,看他自己的妹妹,被溺爱成何种德

 看到哥哥突然出现,一向无法无天,嚣张跋扈的谷蔚雨也沉默下来。

 “以前别的佣人怎么说,甚至你姐姐怎么说你嘴坏,我都不信,还好我今天提早回来,要不然,还真不敢相信,让你念这么多书,就是让你学说这些尖酸刻薄的话!”

 比缙云把司机马力宏叫来“阿宏,把她锁到储蔵室,锁好之后,钥匙交给我!”

 “哥,你不能锁我,你不怕我去儿福联盟告你待儿童?”

 比缙云没有回她的话,他看向马力宏。“需要我讲第二次吗?”

 阿宏被那道如鹰般的锐利眼神吓到,不管谷蔚雨怎么哭怎么叫,拖也要把她拖到储蔵室。“哥,不要啦,我不告你了,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知道哥哥玩真的了,谷蔚雨吓得哭出声,不过谷缙云并没有心软,就连紫柔也没有帮忙求情,哭声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谷缙云才开口:

 “这是我第一次这么做,我不知道,她竟然这么坏。”

 妹妹会变成这样,当哥哥的难辞其咎。

 “妹妹坏,哥哥更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妹妹该关起来,哥哥就该打手心!”紫柔说得更清楚“哪有人把信用卡号码给妹妹随便刷,这样养成她挥霍没有理财概念的坏习惯,将来长大,肯定是个拜金女,把妹妹害成这样的哥哥,你说不该打吗?”

 “你在指责我不该随便让她用信用卡买东西?”

 “十岁的小女生,哪懂得什么该买,什么不该买?像她刚刚就要用信用卡买购物频道上的钻戒,你认为一个十岁小女生,有必要买个钻戒,然后到学校招摇吗?”

 比缙云再度陷人说不出话的窘境。

 老实说,他成天在外工作,鲜少有时间陪伴蔚雨,让她开心的唯一方式,就是让她买买东西…

 紫柔说得对,买钻戒是夸张了些,但…

 “买钻戒没什么不妥。也许,蔚雨已经懂得钻石能够保值,以她的头脑,她应该有这方面的常识。”

 天啊!这句话竟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紫柔不敢置信,整个人呆掉了!

 “你说十岁的小女生,买钻戒是因为她…她懂得保值?”紫柔知道他在硬幺,为了维护他的男自尊。

 “这方面说不定就是你不如她的地方。”缙云知道再说下去,他肯定说不过对方,连忙换话题。“听说你懂德语,是不是?”

 “等等,刚刚的话题还没结束,你不要转移目标。”

 “话题已经结束了,没有再讨论的必要。”

 “你这样教育妹妹是不对的!”她口气突然飘扬起来。

 听她斥责意味浓厚,他口气变得更糟。“我怎么教育我妹妹,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吼完之后,缙云就后悔了。

 不过他那要命的男尊严,让他无法在这节骨眼上,说出对不起三个字。

 “没错,那是你妹妹,我凭什么揷嘴!”

 紫柔说完,从他身边头也不回地快速走过。

 缙云也感到气恼。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会把场面搞到这么糟?

 好好的美丽周曰,就在烟硝味中度过。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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