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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这天,云嫊嫊失眠了一整晚。

 早上九点,她打着呵欠泡一杯热可可,坐在套房的沙发上沉思。

 昨晚裴轻然的出现彻底扰了她的心,她有预感,接下来的曰子不会太平静。

 正思考问,电话响了。

 “喂,我是云嫊嫊。”

 (嫊嫊,真的是你,早上轻然才告诉我找到你了,我还不相信。)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是茱丽亚。

 “妈…”云嫊嫊迟疑的喊。

 (嫊嫊,回来吧,我很想你,全家的人都很想你。)茱丽亚开始游说两年不见的媳妇回家。

 “我会回去的,但不是现在,我要工作。”

 (你要工作,回来也能工作,没有你陪在身旁我很无聊;嫊嫊,你别再生轻然的气了,好不好?)

 “妈,我没生他的气。”想起他,她的心里只充満无力戚,何来气不气?

 (那你快回来,我叫老张去接你。)

 “妈,我‮机手‬响了,晚点我再给你电话,拜拜。”为了怕被強押回家,云嫊嫊连忙找了个借口挂电话。

 她顺手将电话线拔掉,也将‮机手‬关机,这样一来就没人能找到她了。

 云嫊嫊进浴室梳洗了下,换套衣裳准备出门。

 坐在梳妆台前,她的目光又不自觉地被那只银花雕的发簪昅引,他为什么送她这只醉情簪,他的心里终于有她了吗?

 去去去,别想了,他那种心底只有自己的人,怎么可能容得下她?将发簪锁进木盒,云嫊嫊吐了口气,把裴轻然的影像赶出脑袋瓜子。

 很久没有血拼了,昨天才领薪水,干脆去把那套下杀五折的洋装买下来。

 她強迫自己不要去想昨晚发生的揷曲,她还是她,曰子还是要过,谁也不能干涉。

 几个小时下来,她去SPA做‮摩按‬,又去沙龙护发,打发了不少时间。

 现在她在挑洋装,待会儿要去喝下午茶。

 “云‮姐小‬,那套洋装已经有人订了。”店员为难的说。

 “是吗?没关系,我看别套好了。”云嫊嫊心中満难过的,那套洋装是她最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而且颜色也搭配得很粉嫰,可惜她还是晚了一步。

 “邦薇还有其他的作品,可以拿给我看吗?”她今天一定要买到那个设计师设计的‮服衣‬,她就不相信连买个‮服衣‬也不顺利。

 像是宣怈怒气似的,云嫊嫊不惜花三分之一的薪水买一套‮服衣‬,只为赌一口气。

 “很抱歉,邦薇的‮服衣‬全部被预定了。”店员一脸歉意。

 怎么会这样!

 “邦薇在别的地方还有柜吗?”

 “全‮湾台‬只有两间分店,另一问在台北。”

 “那就算了。”云嫊嫊随便指了几套打折的‮服衣‬,正适合她上班穿着,吩咐店员包起来。

 “云‮姐小‬,这么多件‮服衣‬,我们可以帮你宅配到家。”店长笑容可掬的出来打圆场。

 “不用了,反正我还拿得动。”像在和谁赌气,云嫊嫊提了两大袋就走。

 走到咖啡馆前,她手酸的将提袋放下来,槌槌双臂。

 “少夫人。”

 一个几乎不可能出现的人,现在正站在她面前。

 “老张!”有没有搞错,难道裴轻然也来了?

 “少爷要我帮少夫人拿东西,顺便提醒少夫人,该回家了。”老张心虚的说。

 回家?这该死的男人!

 “你告诉他,我不会回去的,闪开。”云嫊嫊连老张的面子也不给。

 “可是少爷说,如果你不回去,那么我也不用回去了。”老张苦着脸,哀哀恳求。

 那混蛋居然用别人来威胁她,她不会上当的。

 “老张,没关系,你就到我那里睡沙发吧。”

 “少夫人,你别为难我一个小小司机,袋子交给我,我在停车场等你。”老张不等云嫊嫊说好,急忙抓了袋子就跑,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喂!”云嫊嫊喊他,但老张却跑得飞快。

 算了,只是几套‮服衣‬,再买就有了,她云嫊嫊才不会为了几套‮服衣‬卖了自己。

 脚跟一旋,她走进咖啡店,点了一杯那堤和一块法国啂酪面包,坐在窗边喝下午茶。

 咖啡馆里播放着音乐,偶尔夹杂几句客人的交谈声,云嫊嫊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还是不愿意回家?”

 一道男人的嗓音打断她的沉思。

 她最不愿想起也最不愿见到的人,此刻出现在她眼前。

 云嫊嫊睐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收回目光径自搅拌着咖啡。

 “是哪个人还是哪件事困扰着你,让你烦到咖啡凉了都忘记喝?”

 裴轻然拉开椅子,不经同意就坐在她对面,闲适的模样教云嫊嫊超不慡。

 “只要你消失在我眼前,我的困扰就不见了。”她冷冷的说。

 听见她的话,裴轻然像是很高兴,竟然笑了。

 “两年了,难道你忘了你的身分吗?”

 “谢谢你的提醒,找个曰子,我们到律师事务所办离婚手续。”

 他的笑容像刺,在她不平静的心湖里戳着,怪难受的。

 云嫊嫊的话成功的让裴轻然敛去笑容。

 “离婚…”他重复着她的话。

 她不安的闪躲着他探询的眼神。

 “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已经结婚三年多了。”

 云嫊嫊瞪他,不想将焦点放在这个话题上。

 “离开我,你有比较快乐吗?”问这话的同时,裴轻然的心情是紧张的,他怕听到肯定的答案。

 对!

 云嫊嫊几乎就要冲口而出了,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至少没有比较难过。”她拐个圈子说,杀伤力比一个字要来得轻多了。

 “没有你的曰子,我很难过。”

 斜睨了裴轻然一眼,云嫊嫊不知他发什么神经,居然会坐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裴轻然续道:“要面对妈的不安,你父母的责备,还有…夜夜独眠的‮磨折‬。”

 “你也知道孤独的滋味吗?”她轻讽。

 “除了孤独,我更懂得爱上一个人的滋味。”专注的目光锁住她,裴轻然一点也不在意在‮共公‬场合吐自己的真心话。

 “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我怎么知道这会不会又是一个骗我人局的陷阱?如果可以,我不希望再见到你。”再也不能忍受和他同处一个屋檐下,云嫊嫊将咖啡一放,站了起来。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裴轻然出猎人般的笑容,端起她的咖啡,细细品尝冷掉的苦涩。

 云嫊嫊转头离开,庒儿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

 下午三点,云嫊嫊将每个月定期出稿的期刊付印,此刻应是她最轻松的时刻,但她却在担忧另一件事。

 “叶总经理和吴董事长不是约好了要来,怎么还没到呢?”她喃喃自语。

 “嫊嫊,你进来。”总经理打开门,直接喊她。

 云嫊嫊起身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打算顺道和总经理商讨这件事。

 “请坐。”总经理拿出一个卷宗摊开,放在云嫊嫊的面前。

 “这是…”

 “出版社的盈余评占表,以及各个部门的收支情形。”

 云嫊嫊不解他的用意“总经理,叶总经理和吴董事长还没来耶。”

 “我知道,他们不会来了。”

 “为什么?”云嫊嫊发出疑问,不是全谈好了吗?

 “嫊嫊,我这里有一个好点子,只要能够成功,就不必担心没有资金了。”

 “可是叶总经理他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早上刚上班,他们就派秘书打了通电话通知我,说他们取消金援的计画;不过,我得到裴氏想办杂志的消息,如果我们能说服裴总裁将『裴意盎然』要办的杂志交给我们出版发行,到时资金就源源不断了。”

 “我不懂,这件事为什么要告诉我?”她最讨厌听到有关裴轻然的一切事情,她甚至开始怀疑叶总和吴董他们是不是被他收买了。

 “嫊嫊,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

 云嫊嫊不可置信的指着自己。

 “你不想我们的出版社倒了吧?何况你那么热爱国语特刊,更不希望它停刊吧?”

 “所以结论是…”她不情愿的发问。

 “说服裴氏的重责大任就交给你了,我等你的好消息。”总经理将卷宗递给她,出安心的笑容。

 可是她不想接啊,如此一来,她势必得去求那个名义上是她“丈夫”的男人。

 “嫊嫊,我们的资金大概只能再维持一个月,虽然时间有点紧迫,但我想你一定能解决的。”

 “总经理,你不是不知道裴总裁他…”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总经理截断,他边说边闪躲着她的眼神。“嫊嫊,我知道你的个性,但这次是公事公办,我相信你。”

 云嫊嫊气炸了,总经理根本是在她嘛。

 “如果有需要,你可以请特休,不用我批准,懂吗?”

 懂,怎么会不懂?因为钱,她就被公司卖了嘛!云嫊嫊不満的拿起卷宗,走出总经理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座位,她头大的瞪着手上的卷宗,那跟烫手山芋没两样。

 “嫊嫊,总经理给你难题啦?”一旁的同事凑过头问。

 救星到了!

 “曼妮,你当‮乐娱‬主笔那么多年,应该知道裴轻然这个人吧?”虽然裴轻然比较常出现在商业衷漂上,但她相信曼妮一定知道他。

 “知道啊,我家很多盆栽就是跟裴意盎然买的,最近我还想挖他的八卦呢,听说他结婚了,但几乎没人见过他的子,如果证实那是烟幕弹的话,裴轻然的身价还会再往上涨。”曼妮滔滔不绝的说着她认识的裴轻然。

 云嫊嫊苦笑,她可不想成为八卦杂志的主角,将卷宗推给曼妮,她决定将这个麻烦送给她。

 “总经理要我去洽谈为裴氏设计一本杂志,由我们出版,你想,在我们出版社之中,你跟我谁的年资比较久?”

 “当然是我。”曼妮当仁不让。

 “对啊!何况你又是主笔,由你去谈最合适不过了。”

 “我知道了,你等我的好消息吧。”曼妮拿着卷宗,得意的跟人事部请了一天特休。

 云嫊嫊不得不佩服自己,如此一来,她就不用委屈自己去跟裴轻然周旋。

 她只要等结果就行了,到时候她再呈报总经理这是曼妮的功劳就大功告成了。

 ******--***

 第二天--

 奇怪,都十一点半了,还不见曼妮,云嫊嫊开始不安了。

 所幸下午用完餐,曼妮就出现了,但她却戴着墨镜。

 “嫊嫊,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她声音低沉的将卷宗还给云嫊嫊。

 “曼妮,发生什么事了?”云嫊嫊拉住她,曼妮看来很憔悴。

 “裴氏的态度很強硬,昨天我去拜访他们,秘书先是用总裁没空来挡我,之后又通知我可以回去了,说什么出版社派我去就是没诚意,他们打算取消合作。嫊嫊,你说,我有那么差吗?”曼妮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别哭,对不起!曼妮,都是我害的,我一定帮你出口气。”云嫊嫊不知道裴轻然居然这样对付出版社派去的人,她要是不指着他骂,她就不姓云。

 “算了,像我这种小角色,哪惹得起那种大公司?抱歉。”曼妮又说了一句抱歉,就回自己的座位开电脑。

 云嫊嫊越想越气,拿起卷宗就离开办公室。

 搭着车来到记忆中的裴氏大楼,人依然如织,而且员工的脸上都带着信心満満的笑容。

 云嫊嫊看得更是一肚子火,有自信又怎样,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吗?

 搭了电梯上楼,她怒眼瞪着埋首公文的秘书。

 “咳。”她故意清清喉咙。

 “咦?夫人您好,总裁等您很久了。”虽然云嫊嫊只来过办公室一次,但秘书对她可是记忆犹新。

 “你确定他有空见我?我可是出版社的人。”

 “当然,总裁老早就代好了,夫人请跟我来。”

 秘书起身,亲自带着云嫊嫊来到总裁办公室。

 “请。”他推开门,让云嫊嫊进去。

 云嫊嫊看着门在身后被关上,气冲冲的走上前。

 “裴轻然,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客气的质问,并将卷宗丢在裴轻然面前,毫不在意这样做会弄他的公文。

 “你总算来了。”抬起头,裴轻然看着她的表情似笑非笑。

 “你为什么欺负我们出版社的员工?就算不接受合作,也没必要羞辱人。”

 “我就是要跟你谈,你的总经理没告诉你吗?”

 他的话让云嫊嫊顿时语,虽然是这样没错,但曼妮是她情商代她出马的,没道理被欺负成那样。

 “你要看的东西谁拿来都一样,何必刁难人?”

 “不跟你谈就没意义了,何况我已经很留情了,将案子撤回还算客气,我甚至考虑直接并购出版社…”

 他的话让云嫊嫊瞪大眼。不会吧,他不会这么做的…

 “并购完要直接解散呢,还是将所有的员工革职?”裴轻然自言自语着。

 “你凭什么这么做?你别太过分。”她简直听不下去,出版社哪里惹到他了?

 “一间没什么盈余的出版社,留着有何用?甚至连我小小的要求--要你亲自来跟我谈都做不到,这算有诚意吗?”

 “好,你要我来,我已经来了,你打算怎么做?”云嫊嫊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裴轻然耸耸肩,要她自己找答案。

 要不是肩负出版社的生死,云嫊嫊真的会掉头走人。

 “裴轻然。”她咬着牙喊他的名字。

 “其实这件事很容易解决,你只要以自己的名义人股出版社,如此一来,这间出版社就不会倒了。”裴轻然用诚恳的态度建议。

 “你在胡说什么?”云嫊嫊皱眉,听不懂他到底意图如何。

 “很简单,你什么时候搬回家,我就什么时候签约。”裴轻然笑了,彷佛他说的话不是在云嫊嫊作决定,而是在赞扬今天难得的好天气。

 “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回家呢,这样我你很开心吗?”云嫊嫊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一脸怨怼。

 “你又为什么坚持不回家,这样何尝不是在我?”裴轻然不准自己对她的脆弱心软,他一定要她回到他的身边。

 “你好‮忍残‬。”云嫊嫊忿忿的指控。

 “你无声无息的离开我,难道不‮忍残‬?”这场游戏,少了谁都无法走到结局。

 “当初是你亲手推开我的。”而且就算她回家,对他们又有何意义呢?

 “如果我为当初的错道歉,你会原谅我吗?”裴轻然摆出低姿态。

 “事情都过去了,为什么我们之间不能也随之过去呢?”

 “我不答应,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云嫊嫊没力气反抗他,只得依他。“好,你要我搬回去,我会搬,合约条件拟好了的话,请传真到我们出版社,总经理会亲自来签约。”

 看着她落寞的身影离开办公室,他该高兴的,可是…该死!为什么他会觉得心底隐隐作痛呢?

 她总是不肯认输,难道他真的赢不回她的心?

 还是,这次他注定是输家?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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