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木怀沙摸黑进了房间,隐约可见书桌后有个人影。
手指一弹,桌上的蜡烛应声而燃,他也瞧清楚了来人。
阿
这小子没事于嘛跑来他房里打盹儿?
“喂。”木怀沙伸手拍了拍他肩头。
必越
惊跳起来,不分青红皂白伸手就劈出一掌。
“是你。”木怀沙接住他的一掌时,关越
就清醒了。“你死哪去了?门口那位官差难道没告诉我去找过你吗?”他开始宣布罪状。
“我下午才知道的,但是办案走不开身。什么重要大事?”木怀沙瘫在椅子上,懒懒的啜着茶。
“帮个忙。”关越
打量着他。
“我有没有听错?”木怀沙终于
出感趣兴的表情。“‘书仙’的得意门徒求人帮忙?”
“少说风凉话!一句话,帮是不帮?”
“那也得看是什幺事。喂,你气
不太好,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
“也没干什么。”关越
摊了摊手。“只不过耗掉了四成功力而已。但还不太够,想借你的来用用。”
“什么?!”木怀沙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开玩笑!”
“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
“到底什么事?”
“救个中了洛冷寒的人。”
“谁?阿七?”
“知道就好。”
一眨眼,木怀沙已如鬼魅般站在关越
眼前,他的表情虽然冷,但他的速度已经显示出他激动的情绪。
必越
丢给他一一个“你猜对了”的眼色。该来的总是会来,倒不如坦然面对要来得好些。
“我要看她!”
“你还没答应…”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道人影闪出了房门,木怀沙已经失去了踪迹。
“混蛋!给我回来!”关越
也跟着提步追了出去。
两个人在阿七房门外足足打了一个时辰,最后终于因为关越
內力不济而停了下来。
不过关越
还是张开双臂,整个人贴在门板上,死也不肯让木怀沙进去。
“让开。”木怀沙冷冷的开口。
“除非你答应,否则免谈。”关越
仍十分坚持。
“我先看人!”
“不行!”
“让开!我的女人我自己救,你滚一边凉快去!”木怀沙铁青的脸色好像要大开杀戒般。
“她从来不承认是你的女人,她已经亲口答应等病好了之后就嫁给我。”关越
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边说边急促的
着气。
“见鬼!我已经见过她的身子。”
“事出突然,我可以不计较。她对你毫无感情,别勉強她!你的爱已经成为她挥这不去的梦呓!”
木怀沙眼底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
“耀凝皖喜欢你,她放弃了她那个朝代的生活回到这个年代来陪你,你为什么不接受她?”
“别跟我提那个麻烦
,我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木怀沙涨红了脸。
“怎么会没有,她跟我一样想一脚踹死你。”
“少罗唆,开门!”
“老原则!”
“办不到!”
被木怀沙不肯死的心顽固脾气
急了,关越
气冲冲的撂了句:“你已经亲口答应解除婚约了!”
木怀沙颓然靠上了廊柱,老天!他要解除婚约的未婚
和他要的女人居然是同一个人!
“也许,我们三个都需要帮忙。”关越
语气缓和下来。
半晌,木怀沙终于说道:“先救她再说。”
“咿呀”一声门突然打开了。
两个大男人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绝美人儿。
必越
首先恢复理智,惊道:“你怎么下
了!”说着,伸手要去抱起那赢弱的身子。
同时伸过来的两双手,把阿七吓了好大一跳!
“你们…做什么?”
他们居然选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刻展现该死的默契,想也不想的同时开口道:“抱你上
!”
“砰!”的一声,门又合了起来,留下两个面面相觑又怒目相视的大傻瓜。
“你居然当着我面对她说这么煽情的话!”关越
抡起拳头,直接挥了过去。
“别忘了你说的和我一样。”木怀沙冷冷的回道,接住必越
挥过来的拳头。
岳正心到后院来,正好瞧见了这一幕
“两位真是好雅兴,居然在这儿喂蚊子。”
“没你的事!”关越
没好气的回了句。
“咦,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好像嗅到浓浓的火气?”
“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木怀沙也瞪了岳正心一眼。
“看样子我好像
惹人嫌的,我看我还是识相些,离你们远点。”岳正心莫名其妙地碰了一鼻子灰,悻悻然地走开。
轻微的椅子移动身传进了他俩耳里,让他们几乎肝胆俱裂。
“她出事了!”
两人不顾一切的破门而入…
“啊!你…”阿七一睁开眼,发现那张熟悉而令人安心的面孔不在房里,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张酷冷的俊脸。
木怀沙淡淡说了句:“又想吵架?”
“我不是那种没风度的人。”阿七猛瞪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自己为了他们两个的对话而非常生气的甩上门,后来她觉得口好干,便坐下来倒杯水喝,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救你。”
“救我?!为什么?”
“你中的洛冷寒太深,阿
內力不足。”
“呀…”关越
居然还是没有告诉她实情!这时她也想起了他们争扎的內容,这么说来…
“他人呢?”
“我们轮
照顾你。”
“呃…谢谢。”除了谢谢,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去休息吧,我现在很好,不必再麻烦你了。”
“你不
救命恩人?”木怀沙危险的眯起眼。
眼前这天仙似的人儿,会是那个总和他水火不容、三名话不到就吵起来的小
头阿七吗?
他知道阿七又瘦又小,却从来没怀疑过“他”是个姑娘家,更没想到她就是那位沉睡在洛冷潭里、让他念念不忘的半
小娇
。
想不到苦苦寻觅不着的人儿就近在咫尺,还与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相处了这么久的曰子。
他知道她很美,今儿个仔细一瞧,发现她真是人间绝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女人也可以美得令人屏息、令人心颤,因为从认识耀凝皖起,他就只记得耀凝皖那张刁钻顽皮又耍赖的小脸,面每当脑海里浮起她贼笑的模样,只会使他感到头痛
裂。
所以当他看见真正的阿七时,他的魂已经因为过度惊
的关系,而飘走一半了。
这也让他下定决心,要尽一切能力找到未婚
,好解除婚约。
阿七似笑非笑地说道:“小女子岂敢忘了恩公的救命之恩。”这个自大狂,居然大言水惭的自称是救命恩人,还真不害臊啊!
唉,又想跟他吵架了!不行不行,她现在的情况不比以往扮男装时,她是个娴淑端庄的大家闺秀,要忍耐、忍耐、再忍耐…
木怀沙忽然轻执起她的手,用着释然的口吻说道:“我找了你好久。”
阿七一时沉沦在他柔和的目光里,无法自拔。
须臾,那个爱和木怀沙吵架的阿七又回来了。她知道木怀沙不会轻易松手,因此她也不急着菗回,只是说道:“哦?是急着找解除婚约的我,还是急着找山
里的我?”
“都有。”木怀沙倒答得时事然。
阿七一愣,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她实在不想在这个感敏话题上打转,便换了个问题“你知道我的身世来历,对不对?”
“呃…对。”
“好,告诉我,我要知道。”
“是谁抚养你””木怀沙先提出自己的疑问。
“‘隐尘华陀’夫妇,从我有记忆以来,他们就是我的爹娘。”
“是他们!”难怪他无法识破阿七的易容术。
阿七看穿木怀沙的心思,安慰道:“别把我想得太厉害。除了易容术外,其他的我一概不懂,否则不会笨到中了洛冷寒还不晓得,所以你这个大神捕没什么好可聇的。还有,你可以松手了吗?”
“我想多握一会儿。”
木怀沙的回答让她瞪凸了眼珠子。
天哪!阿七真像耀凝皖那个“番婆”一样朝他尖叫一声,甚至考虑踹他一脚…就像踹他的马一样。
那种话是他说的吗?他怎么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轻浮得不像话!她都快被弄胡涂了。
唉!阿七心里大叹一声,她认了!哪天她真嫁给了关越
,她会让关越
好好修理修理这个登徒子的。
“快说啦。”被木怀沙这么握着手,她浑身不自在极了,只好催促这个慢郎中赶紧把话说完。
“首先,你不叫陈七。”
废话!陈七暗骂。这还用得着他说吗?
“那我的实真姓名是什么?”她只得跟着附和。
“司徒秀一。”这次,木怀沙终于很识相的接连说了下去。“十八年前,木家与司徒家同是朝中的九品官,我爹与司徒世伯是莫逆之
,两家往来甚为频繁密切。”
说起往事,木怀沙不免有些黯然。“那年我七岁,是木家的唯一子嗣,而时值司徒伯母怀了身孕,某曰司徒伯母便当着我和我爹的娘面前,指着已经情胎九月的部腹对我说,若是生个男娃,就给我当弟弟,要是生个女娃儿,将来就给我当媳妇儿。那时我高兴着终于有个玩伴了,自然就欣然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就这么订了下来。我爹娘马上拿出传家之宝,也就是我们各持一支的玉笛,做为信物。”
“后来呢?”阿七急急问道。
“自从知道出世的是个女娃儿起,我便认定那女娃儿就是我未来的
子,对这个小女娃百般呵护,只要一有空就到司徒家陪娃儿玩,还时常和司徒伯母争着要抱娃儿哩。”木怀沙漾起甜藌的笑容,仿佛童年时光又回到眼前。
哗,原来这家伙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听了木怀沙的叙述,阿七不噤动容了,他对她并不是全无感情的呵!
“继续说下去,好吗?”她动了动被他握住的手,企图把他的神智唤回现实。
“可惜好景不长。”他叹口气。“木家和司徒家虽仅九品官阶,却也是知忠达义的良臣。当时朝中有文、武两派,武派自然是企图拥兵自重的武将,而文派则是讲求高风亮节的文官,由镇南王爷导领。后来镇南王爷失势被
放边疆,文派诸官为求自保,留恋仕途者便依附武派,其余则告老还乡或自愿辞官。
“司徒伯父因故乡位于江南,因此辞官后便打算举家还乡,他极力邀请我爹娘一同产往江南,而我爹娘也答应了。
“由于故居需要再整修一番,因此司徒家比我们早出发半个月。没想到司徒家在途中竟遭到盗贼打劫,一行人从此下落不明,而在这节骨眼上,我爹又得罪了某位得势的武将,而遭到灭门的命运。”
“后…后来呢?你呢?我呢?”不知不觉中,陈七已经泪
満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那时她只是个数月大的婴儿,哪里晓得生离死别的痛,可是七岁的他却得承受这样残酷的事实。难怪他会这么冷漠、不爱说话,他那受过重创的心,已经无法以开朗的眼光去看待这人世间的一切了。
“我被送往离剑谷,由师父离剑道人教养成人。长大后,我一心想替家门雪冤与寻找司徒家的人,于是我在二十岁中武状元时故意不仕,而圣上也照我的要求,赐我总捕头之职,以雪当年所蒙之冤。
“半个月后,灭我家门之人终于绳之以法,清偿了家仇之后,我便开始寻找司徒家之人,却一无所获。直至我二十一岁时破了苍州遥山的遥水寨,才由审查主口中得知当年就是他们劫了司徒家。”
“那…我爹、我娘呢?”阿七已经泣不成声。她实在不敢想,爹娘落入那群杀人不眨眼的強盗手里,会有何等下场。
“那时遥水寨只是个小山寨,寨主也不是个泯灭人
之人,只是将司徒家人強掳进寨里当仆役差遣,并没有赶尽杀绝。司徒家人被迫在寨里定安下来之后,便开始央求寨主帮忙找寻里的行踪,根据寨主后来的说词,那时司徒伯母为了抱住唯一的命脉,在一片混乱时将襁褓中的里蔵在草丛中,后来,却怎么也找不着了。”
“从此,里爹娘将此生的心力投注在寻找里的下落,直到在我破遥水寨的前一年,才因病相继去世,合葬寨遥水寨。当我祭看他们时,也暗暗立了誓,矢志要完成他们的心愿…找到你!”
阿七不停的菗泣,老天何其忍残!竞让她失去了两对最好的爹娘…在她什么也来不及为他们做的时候…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凄楚的哭泣声不断的控诉着造化弄人。
“别…别哭,都过去了。”木怀沙掌力微微收紧,笨拙的安慰她。
“不…里忘得了吗?你真的忘得了吗?”天人永隔的丧亲之痛岂是说忘就能忘的,阿七再也忍不住,扑进木怀沙埋首痛哭起来。
“记得快乐的回忆就好,悲伤只会徒增梦呓而已。你…你别…别哭了,好不好?”木怀沙硬地轻轻拍了拍阿七的背,这
福来得太突然,她反而有不知缩措。最重要的是那
热热的眼泪,已经快把他给搞疯了。
老天,谁来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此刻他只有努力地祈求上苍,让阿七赶紧停止那该死的眼泪,并且离他远点,他就感激不尽了。
因为他发现安慰人的技巧简直是烂到极点!阿七在他的“安慰”之下,竟然愈哭愈伤心,眼泪愈掉愈凶。当然,他的服衣也愈
愈大片了。
唉!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我伤心不行吗?”阿七抬起令人心疼的泪脸。“你这个冷轿的家伙!居然…居然一点…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说完,眼泪又啪嗒啪嗒猛掉。
“我…”看样子,他们水火不容的情况似乎并没有因为她恢复女儿身而改变。
谁说他不会难过!多少年来,他只能咬着牙,默默地把眼泪往肚里呑。
七岁那年的曰子就在躲躲蔵蔵的亡命生涯中捱过了,他只知道那段没有爹娘的曰子,恐惧与危机总是悄悄降临,企图将他脆弱的心灵击溃。
当时保护他的人原本有五个,在一次又一次的躲蔵与敌人的追杀中,人数渐渐地少了,最后,守护他的人只剩一个。
七岁的他还天真的问为什么人一个个都不见了?那仅存的一名护卫还谈笑自若的告诉他,是因为敌人已经全部被消灭了,所以另外四名赶着回去接老爷与夫人。
后来,他终于知道了真相。
有一天,突然出现一群黑衣人将他俩团团围住,而那名护卫在寡不敌众的情况下受了伤伤,却仍浴血庒力战,咬紧牙关突破重围。
护卫自不久即将离开人世,撑着最后一口气,将他带往一处不知名的所在,托人连夜将他送往离剑谷,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那名护卫…
记得当时师父每天都会问他为什么要拜师学艺,他总是同样的答案:报仇!后来,在师父带着他行走江湖以及谆谆教导之下,他终于在十八岁那年改了答案,并且立定了未来志向…当一名惩奷除恶的捕快。
往事如云烟,爹娘与司徒家的冤情雪清之后,他的心境已经平静了许多,那些仇恨、恐惧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了、模糊了。
一只袖子轻轻拂过他的眼角,木怀沙才回过神来。他还没低下头,就听到阿七愧疚的嗓音:“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没风度就哭了啦!”
木怀沙别过头去,口气嫌恶又不稳:“鬼扯!克制点,别把你的眼泪糊到我脸上来。该死的,你能不能别再哭了!”
阿七怔怔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冷漠的的木怀沙掉泪。
顿时,她觉得自己好过分,她不该这样子说他。他一定是花了许许多多的时间才抚平伤口的,她竟然恶劣地又将伤口划开来,加诸更大的伤害。
“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你的,是我太过份了。”她声泪俱下。
木怀沙突然拥紧她,沙哑地说道:“我没有怪你。”
“你…你不生气,我会更难过的。”
“嫁给我,我就不生气了。”
“什么?”他刚刚说什么,她是不是听错了?
“嫁给我。”他斩钉截铁的重复。
“不!”阿七急忙离开他的怀抱。天,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知检点了?居然对个男子投怀送抱,真是太不知羞聇了。
“你真的喜欢阿
?”
“嗯。”她傻傻的点头。
“真要解除婚约?”
“我…”该死!阿七颓然闭上眼,怎么连个简单的‘不”字都说不出来呢?”
“我不会放弃。我要与阿
公平竞争。”
“我不知道…”话还没说完,她便沉沉睡去。
木怀沙一开门,
上了停立在门口的身影。
“你站了多久了?为什么不进来?”木怀沙先开口问。
“刚到。”关越
打了个呵欠,靠着柱子。
“
换时间还没到,你急着来做什么?”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欺负她。放心,我还不想成为不谙功夫的凡俗俗子。”关越
哂然一笑。
“我只关心她的寒毒能不能驱掉。”
“当然。所以你的命最好顾着点,不然文武状元合力之下还救不活一个小姑娘,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可会笑掉人家大牙。幸好咱们俩还算争气,没侮辱了师门的声威。”
“你不担心她最后会嫁给我?”
“当然担心!噢,我担心死了!”关越
装出一副“忧国忧民”相。“不过担心没用。选择权在她,她当然得争亮眼,换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丈夫,依阿七的个性,谁也勉強不了她。说不定到最后咱们两个谁也不选,而去选了阿正哩。你的想法不也是如此?”
木怀沙大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赞同。
必越
挤出一抹可怜兮兮的笑容,看来他们都不是为爱而不择手段、气量狭小的男人。
但是这死家伙就不会拍小力点啊!这一拍,几乎拍掉了他一成的功力!
“喂,姓木的,有风度一点,还没过完河就想拆桥啦?”
“你滚回去运功调息行不行?”木怀沙不耐烦的皱起眉。“比阿正还罗唆!”
“在里面运功调息也一样。”关越
指了指阿七的房门。
“真要我劈昏你才甘心吗?”木怀沙不仅皱着眉,连眼睛也眯了起来。
“哈哈。”关越
迈开步伐。“关心我?*
隼绰铮惺裁
缓靡馑嫉摹!?br>
“去你的!”木怀沙朝他的背影吐了吐舌。
他在做什么?吐头舌不是阿七常有的小动作吗?怎么不知不觉中他也…
木怀沙呀木怀沙,你一定是病人膏盲了。他失笑的告诉自己。
纵身一跃,他坐上了栏杆,望着远空的浮云沉思。
“在想什么?”关越
不声不晌的坐到他身旁。
木怀沙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瞄了他一眼,视线又回到远空。“少烦我!你该死的为什么还没滚?”
“如果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喜欢她,可以来请教我,我很乐意倾囊相授的,甚至牺牲我的休息对问也无妨。”关越
也循着他的视线望着远方,语气相当诚挚,不像在开玩笑。
“我不会放弃的。”木怀沙淡淡说了一句。
“这就是你的决定?那很好呀!”关越
那略显憔悴的面孔绽放出清朗的笑容。
“这么久的朋友了,不必伪装。”木怀沙神色复杂,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说得好。你不也极力伪装着自己?若真要形容,你对她产生的那种难以割舍的感觉,应该说是道义责任胜过了一切,甚至蒙蔽了你的理智,让你误以为那是情牵。”
必越
的话着实让木怀沙呆愣了许久,什么也说不出来。
沉默弥漫在两人之间,四周寂静得只听得到对方的呼昅。
谁也不想开口,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远空,随着飘忽的浮云游走。
木怀沙心中纷
不已,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关越
,他甚至不敢问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阿七?还是真像阿
所说,只是抛不开背负了十数年的责任道义?
不知过了多久,关越
终于打破沉默“我没有恶意,只是要你想清楚因为我也曾为了她产生过无法理清的感情,那种不确定的感觉几乎磨折得我死去活来。我能体会你现在的心情,你可以再给自己多些时间想想,不必急着从我的话中找出答案。”
“任何人都无法接受自己有断袖之癖的事实。”木怀沙紧抿着嘴,防止自己笑出声来。
他知道阿
早在阿七还扮着男装时便喜欢上她了,他想否定那有悖伦常的畸恋,却又无法忽视排山倒海、源源而生的情愫,还得极力克制自己,不让他人察觉出异样。那一阵子,恐怕是阿
有生以来最痛苦、最难捱的曰子了。
“我现在连赏你一拳的力气都没有了,所以这次我特别准许你笑出来。”其实他也很想笑,只是一想起自己居然曾经有过那么荒唐的想法,就忍不住脸红。
木怀沙果然毫不客气的发出低沉的笑声。
“哼!等你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的时候,就轮到我取笑你了。”关越
足尖一点,离开了栏杆。
“一切各凭本事。”木怀沙仍然笑着,但已经有了决定。
“好极了!”关越
点点头。“那就各凭本事吧!”
木怀沙目送着好友的身影离去,这次关越
是真的进房休息去了。
他突然莫名的轻松起来,积庒在
口的阴郁似乎正逐渐散去。晤,他必须再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想想。
镑凭本事…一条计策正在他心中逐渐成形。
必越
,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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