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失速的下坠电梯中,徘徊在鬼门关前的紫妍和介安,本能且不约而同地向对方伸出一只手,在被撞跌得眼冒金星的混乱之中,两人的手紧抓住彼此。
电梯跌下两层楼时,在千钧一发之际,却又神迹似地停顿住了。两人都惊魂未定,也都不知道电梯何时又会继续往下跌,只是狼狈异常地回撞到地板上趴伏着。
介安才稍微动了一下,紫妍马上心惊胆战地喊道:
“喂!你别动啊!”介安的手劲加重了些,捏了捏她冰凉的小手,蓄意要消除紧张地半开玩笑说:
“叫你这军中米虫少吃一点,你就不听!”
她凄惨地半哭喊道:
“这个时候你还开得出玩笑!?”
他坚毅的眼神直凝住她。虽然他的魂也被吓飞了一半,但是他強迫自己必须冷静;他趴在离她几寸的地上朝她柔声安慰道:
“别怕!一定是电脑中心的主机出了问题,现在电梯由紧急全安系统煞停住了!”
电梯內的警铃声已经失效了,只有头顶上的灯光仍在一闪一灭,紫妍噤不住全身微微打颤,声音哆嗦地说:
“我们现在一定卡在两层楼的中间,就算在电梯掉下去之前有人来救,我们又怎么出得去?”
介安的心思却不在这生死问题上面,他沉昑了片刻之后,竟不合时宜地苦笑说:
“紫妍,在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之前,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否则我们在黄泉路上还是要拌嘴吵架。”
紫妍吓得都手脚冰冷了,她可没有心情开玩笑。
“你要说什么快说吧!但是拜托你,这不是在电影里!”
介安的脸朝她挪近了一寸,电梯顶上的支撑钢索发出了可怕的金属擦摩声,而他仍双眸缒蜷睇睨着她。
“紫妍…在这种时候,我绝对不可能说谎。”
“那可不一定…”
“听我说,请你相信我!那一天晚上在比利家,我知道你听见了什么,但是那个跟拉娜说话的人不是我!”
这个时候还想骗她的话,那就有点离谱了。她半信半疑地说:
“你在开我玩笑吗?是我亲耳…”
“对,你亲耳听见,但你看见没有?你大概还不知道,很多人根本分不出我和介強的声音!”
“你弟弟!?”
“对!是他自己亲口跟我承认的。你要找他来对质也行,但是我要怎么说,你才愿意相信我?”
她沉默了。他的诚恳表情根本不像在说谎,但是怎么会在这种节骨眼上才告诉她?万一太迟了呢?
介安空着的另一手伸过来抚着她的散
头发,声音中充満柔情万千地说:
“相信我,紫妍…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爱你爱得无法自拔了。”
她的芳心被深探撼动着,一阵悲喜
集的泪水涌上她的眼眶,她又懊悔又伤心地轻唤:
“介安…都怪我,现在如果我们掉下去了,至少我们也死在一起。”
介安泪眼
蒙地笑瞅着她,说:
“你相信我了吗?很好!那我不会让我们两个掉下去的。放心!来,站起来!”
紫妍动也不敢动地失声惨叫:
“你要干什么?别动啊!”介安却已经像个没事人般站起,一边伸手要拉她起来,一面自信満満地笑说:
“别那么怕死好不好?亏你还是女政战!安啦,你忘了?这套全安系统的电脑程式是我设计的,我最清楚!”
“那你刚才…你故意吓我?”
她已暂时忘记身处危险,又气又羞地站起来直往他
前捶。介安搂住她说:
“我是有持无恐。但是如果不这样,你又怎么肯听我解释?这还算是上天助我一臂之力呢!”“那这电梯失灵,该不会也是你一手导演的吧?”
“不!我没那么厉害,电梯是真的出事了!”
大概从他身上得到一种莫名的全安感,所以紫妍对他的话仍是半信半疑!
介安放心地朝她额头上一记轻吻,然后四下环视了一周,最后目光落在她的脚上。
“快!把你的高跟鞋脫下来给我。”
“你…你要干什么?”
他没好气地朝她苦笑头摇,已蹲在她脚旁。
“你还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我是要救我们两个逃出去!”
她别无选择,只好任他扶起她的小腿,脫下一只高跟鞋。
“小心一点啊,这鞋可是向我室友借的。”
“噢,没关系,我买一双新的还她就是。”
话尾未断,介安拿起高跟鞋的鞋跟往电梯內的密码匣猛敲,一些仪表破碎地散了一地;他又勾出在里层的一团错综复杂的电线,一边检视着,一边说:
“这座花了好几百万的全安电梯,如果会出毛病的话,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有人控制了‘脑库’里的主机电脑,蓄意想谋害我们;另一则是有非常強烈的传送电波干扰了主机的运作讯号!”
紫妍想了一会儿,接说:
“没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第一种原因比较不可能。”
介安一面扯出一条红外皮的
电线,一面瞅着她说:
“谁说的?这栋大搂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有监视器,包括这座电梯里。”
紫妍顺他手指方向朝头顶上的网状一望,霎时两颊一阵滚烫。那刚才两人的亲昵动作,不都被全安警卫看在眼里?她下意识地离他一步,轻问:
“那你认为是有人要谋杀我们?”
“应该不是!你还记得上次我们找到的黑盒子吗?”
“你不是已经收蔵起来了?”
介安微眯起眼睛思索着,最后作下推测:
“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装黑盒子的人,并不知道我们已经拆下来了,仍继续用接收器要转收电脑的电讯,结果就干扰了电脑主机,而且应该就在这栋大楼里。”
“那只要我们出去,马上去搜寻这栋大楼,就可以找到那个拦截电讯的人了。”
介安冲她一笑,仍慢条斯理地说:
“如果我们出得去的话…来,退后一点,别碰我!”
他用高跟鞋鞋跟,猛力地勾扯断一
电线,一片电石火光迸散出;然后他手持着一端外
的铜丝,小心翼翼地揷入电脑控制的刷卡器沟槽內。
“介安,你在干什么?”
“现在电脑主机中断了,我用一
电线来供电源,我们的电梯应该可以在短路之前又降下半层楼,这样门打开时才会正好对准电梯门口!你小心一点…”
钡槽內又迸出一阵擦摩火光,电梯突然又活动起来。紫妍两手紧贴在墙壁上,心中不住暗暗祈祷!
电梯朝下降了一些,刷卡器上突然因短路而爆声迸出火光,介安整个人也吓一大跳地往后退。这下子连电梯內的灯光也熄灭了,电梯嘎然不动。
在黑暗中,介安朝紫妍的方向摸索去,然后环手抱住了她;他在她发丝上轻声呢喃道:
“别怕!就等全安警卫了。”
就在此时,电梯门外传来一阵敲打和嘈杂人声,介安用力地拍着钢门大声吼道:
“喂…我们在这里面!快把门扳开!”
门外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门內的两人静默地互相依偎着,紫妍贴近他的
膛上,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音,他感到很全安、很放心,甚至还可以开玩笑地说:
“你是因为紧张担心才心跳这么快,还是因为抱着我?”
黑暗中传出他的闷笑声,他把她搂得更紧。
“当然是因为你嘛!你靠得这么近,我都已经奋兴得把持不住了!”
“你!?
鬼!你好恶心!”
“嘛,是你先问我的呀!你才是女
狼。”
她娇嗔着正想捶他一顿,电梯门突然裂出一条
,外边的光线随即穿
进来,有人在嚷问道:
“宋总,你们还好吧?”
“噢,好得很哪!”
介安琊笑得好可恶,紫妍猛地将他推开,一边整理着服装仪容,一边问道:
“我的高跟鞋呢?”
“烧掉啦!没关系,我可以抱你。”
“我警告你啊,这么多人,安分一点。”
全安警卫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铁钳将失去电源的电梯门扳开。两人有惊无险地走出来之后,介安转头向紫妍说:
“我知道怎么可以查出来!走,我们去地下楼的全安警卫室。”
紫妍把另一只高跟鞋也脫下来,一脸苦笑地说:
“这一次,我宁愿走楼梯下去!”
在地下楼的全安警卫室里,一共有二十四台监视器一字排开,每一台机器面前,都分别有一名工作人员二十四小时轮班监看。
介安带着紫妍来到之后,便马上命令道:
“把这栋大搂內的所有分割画面,全部集中到十二台监视荧幕上;另外十二台,开始把半个小时前录下来的影片倒转。”
紫妍仍不明就里,満脸纳闷地问道:
“介安,我们现在要干什么?”
介安
有成竹地朝她一笑,转向其他工作人员宣布:
“你们也都听到这个问题了吧?道理很简单,我要你们从监视录影带上,找出在不该出现的地点、不该出现的时间里,却莫名其妙出现的人!”
紫妍恍然大悟,同时也意识到这整栋大楼的戒备森严,远远超过她的想像之外,她忍不住低声向介安说:
“这栋大楼简直就是一座高科技的监狱!”
“没办法,一切都是为了全安上的顾虑,而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这时,偌大警卫室里,只看每一台荧幕上夺割成四个小画面,在不同的地点上,以不同的角度变换着该地点的所有动静;而监看倒带的荧幕上,则是把过去半个小时內,在整栋大楼各角落所发生过的一举一动,重新回溯放映了一遍。
紫妍充満好奇地就近盯住一台荧幕,那上面正显示出某一层楼上的茶水间和化妆室,两名女员工偷懒耗在茶水间聊天的情形,根本是无所遁逃。
介安则正在看着他和紫妍刚才受困的电梯內的重播画面。一片混乱之后,当出现他们伸出手互抓住对方时,介安有些腼腆地下令道:
“跳过这一段,转到十楼电脑中心的画面给我!”
此时监看的人员发现可疑画面时,也纷纷回报,一名监看员高声喊着:
“人事部陈经理不在座位上,他在化妆室待了十分钟。”
介安没好气地吼道:
“陈经理老是到厕所里打瞌睡,你不知道吗?我再说明一次,我要你们找的,是不该出现、有反常的人事物!”
紫妍情不自噤感到一阵好笑。她来伟勋企业报到的第一天,还是这位人事部经理亲自带她会见介安的,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现在想来只是一桩笑话。
一名在监看现在正在发生情况的警卫突然回报:
“电脑中心的鲍工程师正要离开办公室,他开门走进防火楼梯间了。”
介安感到纳闷,抬起手表看了一下,说:
“现在就提早下班?哪一台正在看电脑中心的重播?注意鲍比利的行踪。”
马上有一员答道:
“总经理,鲍先生在二十分钟前,曾经入进‘脑库’。”
“什么!?他没事先跟我报告?”
“当时您和毕姐小正走进电梯里。”
介安喃喃自语道:
“不对…通知门口警卫,不准鲍比利离开公司。”
话刚说完,马上又有人喊出:
“彭姐小不在她座位上。”
介安
出一抹苦笑,瞥了紫妍一眼,冷冷的说:
“她大姐小什么时候要上班下班,谁管得着?”
紫妍似乎并没有把这话听进去,她若有所思地问道:
“介安,公司这些监看录影带,一般都会存档保存多久时间?”
“一个月啊!如果没什么意外状况,一个月后就洗掉拿来重录了…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她沉昑片刻,心中暗忖着,现在她该百分之百信任介安了吧?还要把他列为嫌疑犯吗?
但是一时之间她也无法从头解释起,只轻描淡写道:
“我想看看三个星期前的录影带。”
“那时候你还没进公司啊!”“对…但是那时正好是发现磁片被拦截盗录的事。”
介安有些气急败坏地用手掌拍了额头一下,说:
“哎!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不过我倒有点怀疑你能找到什么?如果有什么异样的话,全安警卫应该会向我回报才对。”
紫妍不轻不重地央求道:
“还是让我看看好吗?说不定我能找到什么线索。”
介安二话不说,马上叫一名员工去取存档影带,并且要一台录影机暂时先空出来。
在这众人忙着监看荧幕,但仍得不到任何结论的时候,突然有位警卫忍住笑说:
“没有人会相信这个的!总经理,麻烦您过来看一下!”
“什么事?”
介安走到该员的机器前面,警卫指着荧幕上四分之一的分割小画面说:
“好奇怪!彭姐小和鲍先生在一楼的柜台发生冲突了,两个人正扭打成一团。”
“彭思莹和鲍比利!?”
紫妍可没心情去理思莹的任何闲事。这时,那名去取影带的员工正好回来,而且双手捧了一大箱超小型的录影带,朝紫妍说道:
“毕姐小,这些是三个星期前的带子,整个星期七天都有,但是你要看哪一天、哪一层褛的?”
紫妍不加思索地答道:
“七天都要看,我只看十楼电脑中心的带子。”
在该员的协助之下,紫妍立即坐定在一台荧幕前。
介安却在这时嘀咕了一句:
“这到底怎么回事?谁上去一楼看看彭姐小要干什么?”
几分钟后,彭思莹和两名警卫,一起押着鲍比利走进警卫室来;思莹一进门便喊道:
“你们都不必浪费时间了,快通知警方!”
介安在这节骨眼上可不容许任何人无理取闹,他毫不给思莹面子地盛怒吼道:
“大姐小,现在大家忙
成一团,你又有什么高见发表?如果你想提早下班…”不料思莹却不像以前那副黏腻介安的模样,她冷眼转向紫妍急说:
“毕紫妍,快汇报天剑!”
一听到这个秘密代号,紫妍惊吓得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介安则仍一头雾水地望向紫研问道:
“谁!?紫妍…”
紫妍深昅了一口气,強作镇定地面向思莹嗫说:
“你…你怎么…”
思莹迳自走到紫妍跟前,笑得莫测高深地说:
“彭伟勋根本没有女儿,而我也不姓彭。”
紫妍的脑筋一时根本无法转过来。这个骄纵无礼、处处和她针锋相对的思莹,竟然会是调查局派来卧底的“死间”!?”一个最优秀、最专门的…报情员!?
回过神后,紫妍马上抓起离身旁最近一支电话,迅速地拨了一串号码;介安见她神色有异,踱近前来疑惑不解地问道:
“紫妍,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
这时国事紧要,她也无暇顾及儿女私情地急促回道:
“介安,你别吵!”
电话接通后,紫妍掩不住奋兴地朝话筒说:
“天剑,我是毕紫妍,有新的状况…”
寥寥数语讲完电话之后,紫妍面有难
地说:
“介安,这件事很复杂,我稍后再慢慢向你解释…彭,噢!对不起,长官…”
思莹温和一笑接说:
“不要客气。我姓张,名字没改,叫我思莹就好。”
紫妍不好意思地轻说:
“思莹…我必须为我过去的态度向你道歉。”
“什么话?就是我太专业化了,所以上级才加派你来;也许我把富家娇娇女扮演得太
真,结果宋总经理一点也不领我的情。”
说时,思莹的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愫,但是她就像自己所说的专业报情员,是一个因为公而可以完全抹杀掉私的谍报精英。
介安在一旁听得愣头愣脑,不敢置信地重复道:
“长官?上级?我在作白曰梦吗?”
思莹见紫妍
出內心矛盾
战的表情,连忙代替她解释道:
“宋总,有些事在之前你并不知情;其实我是府政调查局的报情员,而紫妍则是国防部委派前来办案的…”
呆立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鲍比利,突然开口说道:
“而我是国美CIA的秘探!”
介安再也忍不住地笑出声来,边说:
“噢,对不起,这实在太好笑了!我有没有听错?你们是说,在现在这个房间里,就站了三名*0*0七!?”
然而介安并不是在笑,紫妍看得出他脸上有着一抹痛苦挣扎。她心痛如割地凄声轻唤一句:
“介安…”
介安顿抬起苍茫悲凄的眼神直瞅进她的灵魂深处,心力
瘁地问道:
“紫妍,你为什么不向我明说?你是不是不信任我?而你…你跟我之间的事,难道也是你秘密任务的一部分?”
她不设防的心就像被戳入一把利刃,她泪盈満眶地哀切驳道:
“不,不是!你不能误会我…”
思莹看不过去,便厉声责备介安道:
“宋介安,这就是你不对了!,紫妍也是为家国效命,再说…相信我,也容我说句旁观者的真心话,那一天晚上,紫妍从比利家伤心离去,这又是为什么?这难道还不够证明她对你的感情?她的任务已经受到人私情感的考验,但是她仍然隐瞒不向上级长官说出…”
说到最后,思莹的声音不噤有些哽咽,她不得不联想到自己的境况,为了任务,她是个必须放弃一切人私情感的人!
介安沉默不语,似乎正在细细思量思莹的一番话。
鲍比利突然奋力挣脫警卫的束缚,气极败坏吼道:
“你们到底听见我的话没有?我是国美CIA的探员,依据际国法,你们没有资格这样逮捕我!”
比利将手伸进西装里,思莹身手敏捷地上前制止他,并且大声喝斥道:
“你想干什么?”
“嘿,别紧张!斌国府政不准我携
入境,我只是要出示我的件证!”
思莹警戒地紧扣住他的手腕,代他伸手从口袋中摸出一张英文打印的小卡片。
“你真的是ClA?”
紫妍也接着质问道:
“那你来湾台做什么?你又为什么要窃取我们家国的军事机密,然后又转卖给菲律宾?”
“我并没有窃取任何东西。”
思莹怒不可抑地将他推倒跌坐在一张椅子上,斥道:
“你还想狡辩?”
比利灰头土脸地解释,但是态度仍很傲慢…
“国美的军事科技比贵国先进许多,我们干嘛要窃取你们的战斗机资料?当然了,贵国在近年来有非常明显的进步,但是我只是被府政派来监视而已!”
“监视!?”紫妍觉得这个字眼很刺耳。
比利一时想起他曾对紫妍
手
脚的丑事,神情收敛了许多后又说:
“我们是担心贵国违反际国和平协定,私底下自己生产核子武器,这一点贵国已经有相当能力;就像上回我被派去国中参与发
人造卫星一样,我只是在电脑上拦截资料,将资料传送回国美ClA而已!”
介安一步跨到比利面前,一本正经地问道:
“那个转收的黑盒子,就是你偷装在电源上的?”
“没错,而接收器则装在我个人专用的电脑上。”
“如果你认为自己没有犯罪的话,那么刚才你干嘛要匆匆忙忙逃跑?”
比利的面色惨白,他叹了口气后才喃喃的说:
“这对ClA是很丢脸的事!因为我今天早晨才发现到,在我电脑的线路上,还有另一个转收的黑盒子…”
介安吃惊地失声喊出:
“你是说还有一个!?”
“对…用你们国中话来讲,就是我被人黑吃黑了!”
“什么!?
紫妍乏力地跌落在一张椅子上,原本以为这件案子已经了结,没想到一波未平、另波又起…
第十章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面面相观之际,紫妍不经意地瞥见刚才忘记关的监看录影机,她盯着荧幕上正以快速播放的无声影像,突然莫名其妙地了一句:
“介安,你每天下班后都直接接回家吗?””
介安先是一愣,继而苦中作乐地揶揄反问道:
“这个时候,你该不会是拐个弯在向我求婚吧!?”
这一说,连思莹和比利都噗哧笑出声,紫妍的粉颊则霎时飞泛上两朵晕红,又气又羞地急说:
“我是在问你一个很正经的问题!”
一见到她那娇羞不已的模样,介安的心又怦然悸动着。方才思莹说得有理,紫妍是有她的苦衷才没告诉他实情,而他又怎能继续生紫妍的气?
他缓和了神色,声音中透着一股深情温柔说:
“我一向不喜欢
际应酬,一下了班就直接回家当个乖儿子,将来当然也会是个好丈…呃,这个我们私下再谈。你为什么问我这么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过来看看这个,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这是两个多星期前的录影带,你注意一下荧幕上所标示的时间。”
紫妍把录影带停在当天下午四点五十五分的部分,然后又快速放映,荧幕上显现的时、分、秒数目字快速地跑着。
黑白的画面上,下午五点零七分时,介安手拎着公事包从伟勋企业大楼门口走出;经过大约十五分钟之后,介安却又折回来;隔了十分钟之后,手中拿着一只牛皮纸信封再度走出门口。
介安一时搞不清楚紫妍要他看什么?难道她仍在怀疑他?他喉咙干涩地说:
“紫妍,你想说什么直说好了,我问心无愧。”
紫妍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啐骂道:
“你这个人脾气别那么大好不好?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你再仔细重看一遍,思莹,你也快来看!”
思莹把比利交给警卫们,也満心好奇地凑近过来。
紫妍把刚才那一段又重放一遍,介安不轻不重地说:
“我大概忘了什么东西,又折回公司来拿…隔了这么久,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紫妍提醒了一句说:
“你们都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吗?我是说,介安,当你折回公司时,你有什么不一样?”
介安百思莫解,思莹则看出端倪,缓缓说道:
“介安下班离开公司时,手上提着公事包,折回来时则双手空空,当他再度离开公司时…”
介安思索着记忆,狐疑万分地接道:
“我并不记得有回来拿过什么装在牛皮纸袋里的东西。”
紫妍突然忧喜参半地一句结论。
“因为那个人并不是你!”
“你的意思是…”
紫妍叹了一声,用手指着画面解释道:
“再仔细看一下,这荧幕上虽然看不出任何颜色,但是,介安,我问你,你会在下班以后,在短短的十五分钟之內,开车赶回家去,然后把单
的领带换成另一条有斜纹的,连头发也烫卷了,再回到公司来拿东西吗?”
介安恍然大悟地惊呼出声:
“是介強!?他…怎么会…”
一旁的比利幸灾乐祸道:
“看来这场好戏是越来越好玩了!宋总,没想到黑吃黑的人,是你的孪生弟弟!”
紫妍似有保留地反
相稽道:
“鲍先生,你别高兴得太早,我看这件事可没这么单纯,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介安心焦如焚地议抗嚷道:
“紫妍,你在说的可是我亲弟弟!”
“我知道,但是,你记不记得你刚才走进来警卫室时,向这里的工作同仁所宣布的那句话?在不该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找出不该出现的人!而在我们四周围,还真不少这样的人!”
思莹不明白紫妍在卖什么关子,只说:
“也许介強是到公司找介安的。”
“不…我在猜测,这件事跟我们在查的案子也有关。”
介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半天说不出话来。
适时一旁的一位警卫靠过来,打岔道:
“我记得那件事,那天正好我值下午班,是宋总…”
警卫戛然地住口,一脸不确定表情地望向介安,介安略显暴躁地喝道:
“说下去!”
“那天…是宋总突然跑到警卫室来,说要借十楼的全安录影带回去看,我也不便多问什么;隔天也是下班后,宋总又把带子还回来了!”
介安气得咬牙切齿地自语道:
“介強为什么要冒充我来借电脑中心的录影带?”
紫妍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地轻说:
“他只是被人利用而已!介安,我必须说这么一句,你替伟勋企业所设计的全安电脑,简直是无懈可击,但是因为它的完美,却反而是一项缺陷…。
她停顿下来审视介安的脸色变化,介安微笑地鼓励她说:
“没有人是完美的,紫妍,你说出你的意见,我一定虚心接受、洗耳恭听!”
紫妍投给他一抹温柔的笑容,接道:
“因为完美,所有的全安系统都由电脑控制,把这大楼的每个角落都监视拍摄在录影带上…包括当你在‘脑库’里研究电脑上的军事档案时!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比利先生,你应该也是用借录影带的方法,得知开解档案锁定的密码!””
比利笑而不答,半晌才说:
“但是我可没笨到去利用第二个人证!”
介安恍然大悟地头摇自责道:
“我真是百密一疏!但是利用介強的人…?”
“一定是个跟公司无关,也不在公司上班的人!比利,你不觉得你们国美人也未免太开放了,你和尊夫人认识不久就结婚,而尊夫人却又背着你
…”
紫妍不忍心再说下去,毕竟这件事介強也牵涉在內。众人只见比利的油光红脸褪成纸白,介安则震惊说道:
“是拉娜?那就糟了,我必须马上赶去机场。”
紫妍不明就里地急问。
“怎么了?”
“这么一推测,拉娜一定把介強当作她逃离湾台的人质…他们搭今天下午一点的机飞去港香,然后转机去菲律宾!”
思莹追问了一句:
“菲律宾?紫妍,我们被盗录的磁片就是被卖去菲律宾!?”
“没错!拉娜是荷兰和菲律宾的混血儿,也算是半个菲律宾人,只怪我当时没有把这两件事连接成线。”
介安一面看着腕表一面朝门口走去,盘算说道:
“他们现在人应该已在机场,但是机飞要一点才起飞,我现在赶去应该来得及。”
紫妍急急拉住他,连说:
“你别急,我有更快的方法!”
她又拿起电话拨了同样的号码,接通后,她十万火急地说:
“罗上将,我这边需要支援…”
在把事情缘由大概叙述一遍之后,紫妍突然回过头来问介安道:
“你们这栋大楼的屋顶够不够平?”
“要做什么?”
“噢,没什么!上将说要派一架军用直升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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