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算出差吗?
坐在高雄市区的雅致小咖啡厅里,冉珍珠东瞧西瞧,也看不出什么究竟。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嗄?等等!”她拉住他。“我们就约在这里见面吗?真的不需要伪装或做一些其他什么吗?你不怕被人发现?”她拿出一条围巾、一副墨镜。“你要不要戴一下这个?我自己也有。”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昨晚她就已经把他们两人的道具都准备好了。
他看着她,眼底充満笑意。“好吧,我戴围巾好了。”见她那么认真,他不忍心拒绝她的好意,而她替他著想的心思,更是令他悸动不已。
“嗯。”她点点头,把围巾交给他。
“放心吧。”看她既紧张又奋兴的模样,他忍不住
了
她的发。“没有你想的那么困难,不过是拿份资料罢了,你该不会把这事想成警匪探侦片了吧。”
“我哪有。”她红著脸否认。他的举动让她心颤,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好了,”他笑笑。“那你在这里等我。”
“等等!”她唤住他。“你为什么不在这里等?不是约在咖啡厅吗?你还要上哪儿去?”
嘴里问的是公事,但她心里却忍不住要想,他刚才那样
她的头发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他是喜欢她,还是觉得她很好笑?她问的问题会很愚蠢吗?但他看起来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
“小心驶得万年船,尤其我们做的事也算是违法的。”他对她眨眨眼,指向咖啡厅外的一条小巷。“看见了没?我约在那儿。”
其实,他也被他自己的举动吓著了。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时间,他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了。只是眼前,他没有心思多想。
珍珠张大了嘴。这,这还是很刺
啊!简直就像是电影的情节嘛。“我可以一起过去吗?”她充満期待地问。但心底却没忘了他说“我们”这让她觉得他们好像夥伴似的,感觉很…特别。
他头摇。“她不认识你。”
她有点失望。“见了面不就认识了吗?而且认识之后,以后如果你没空,我还可以替你出面。”
“等一下我会问问她的意见。”瞧她一副好奇的模样,他忍不住想笑。“再说,你现在这种跳跃前进的方式,不怕会引起太多人注目吗?”
“那好吧。”她沮丧地低下头。“我在这里等。”
他几乎想吻亲她的脸颊,安慰她的失落,这样的心绪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他是怎么了?
“嗯?你不是要过去吗?”看着他突然发愣,她提醒他。
“哦!对,我是要过去。”他这才回过神来,走出咖啡厅。
他大概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珍珠看着他高大英
的身影走出咖啡厅,落地玻璃窗外,所有的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为什么,刚开始她觉得他一切都很讨厌,但现在的感觉却完全不同了。她越来越发现,他和她以前所认识的男人都不一样。
他不会只看见她的外貌,甚至不会讨好她、说好话,相反地,他还处处提醒她还有哪里不完美。本来她对这样的情况相当生气,以为他是恶意攻击,但后来发现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他体贴、关心、照顾她,只是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觉得自己好笑。以前她认为男人追求她不过是因为她的外貌,但出现一个不在意,甚至批评她外貌的男人,她却又生气了。
或许人就是这么矛盾吧。
突然,巷口一个人影昅引了她的注意。
啊咧?是女人?原来他所说的“他”是个女人?
看那身形玲珑有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辣火了,肯定是个女美。不知怎地,她开始变得有点不安。
记得他说对方是个“朋友”是什么样的朋友?他不是不喜欢女美吗?怎么认识的朋友是这样的女美?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她好想知道啊!
她从座位上站起,又坐下;站起,又坐下。
“怎么谈那么久还谈不完啊!”她忍不住碎碎念,抱怨起来。“就算是朋友也靠得太近了吧?几乎整个人要巴在他身上了…朋友是这样的吗?”
此时,只见邵正洛往巷子外走,对方却随即跟上。
“咦?拉住他?你拉住他做什么?”珍珠站了起来。“啊?两手还勾住他的颈子?”这是什么情况?她抓起包包,一跳跳贴近窗边试图看清楚。
只见那女人踮起脚尖凑上去…
“喂…”她激动地喊出声,整个人跳过去。
砰!说时迟那时快,一声巨响,她撞上玻璃,然后反弹回地上。
“啊…”声音之大,连在巷子里的人都可以听见。
就在她回弹倒在地上之际,珍珠看见邵正洛冲了过来,眼神正好和她的遇上。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她…倒下。
***--***--***--***
“你到底在想什么?!”他満肚子火。“摔进
里、撞上玻璃、倒在地面,你究竟还有什么没做的?”
看着她往后倒去,他的心脏几乎在瞬间停止。
他飞奔而至,却仍来不及接住她。看见她苍白的睑
,他的胃就像狠狠被人击中了一拳。他迅速检查了她的头部,检视了她瞳孔的反应,确定完全没事才忍不住发火。
“我只不过想看清楚…”她摸著后脑肿起的肿块、按著发红的鼻子,懊恼极了。“而且很痛耶!你以为我愿意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就只顾著骂人!”
“既然怕痛为什么不小心一点?我不是叫你在这里等吗?有什么事值得让你『拚命』看清楚的?”
“我看到那女的想…吻你…”她斜眼睨他。“她是你的什么朋友?为什么会那样对你?”
他一怔,俊脸上浮起一阵暗红。“你看错了。”
“我怎么可能看错!”她议抗。“难怪你不肯让我跟,原来是要跟她…那你就早说啊,干么弄得神秘兮兮的,害我又跌倒受伤!”
其实她根本就是在意那个女人,而且超想知道那女的是谁。一种像是嫉妒的情绪啃噬著她,她想问个清楚,又不敢多问。
嫉妒?她是在嫉妒吗?她又不是他的谁,为什么要嫉妒?但她就是无法停止那样的情绪。
“你在胡说什么!”他有些恼火。“不关你的事,你最好别太好奇!”出于本能的,他不想让她知道太多他的过去,尤其是跟女人有关的。
不关你的事。这话刺伤了她。她突然安静下来。
对啊,关她什么事,她只不过是个员工罢了。在他心里,她根本什么都不是。是她自己笨,以为人家重视她吗?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想哭。
看见她脸上的神情,他心上一紧。纵使他向来不喜欢解释,话却在下一秒脫口而出…
“她以前确实曾是我的女友,不告诉你是因为那些没有必要多说。”他低头啜饮咖啡,痹篇她的目光。
他并不想让她知道这些,但也不想让她
出难过的模样。
“喔~~”她就知道。但这样的答案并没有让她的心情比较好。“前女友?你们一直都有联络吗?看起来她似乎还喜欢你,你也是吗?”话一问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头舌。他都已经说了“以前曾是”她还问什么?
“那…你们要复合了?”她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
他皱眉。她的在意让他的心悸动,但他并不想讨论这事。
她看向别处。“我只是…好奇。”
除了这个原因,她也说不出其他的。但她真的好想知道,他和那女人是什么关系?他是怎么想的?
“从没想过。”他可以不需要回答她的,但他却听见自己这么说:“当初会分手,是因为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当朋友可以,但要再回头,我却做不到。”
“那…你干么让她吻你?”她还是在意。
“她只是『试图』吻我。”他解释。
没有完全推开她,是因为顾念旧情。他不想让她太过难堪,但没想到这一切却让珍珠看见。
“所以你是用美男计跟她拿到机密资料?”
“我没这个意思。”他皱眉。
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在她眼里,他只是这样的人吗?他心里觉得不愉快,但却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你明明这么做了!”她指控。
她的用词让他恼怒。“我不需要向你解释我的行为!”
“不需要?我看你是不敢吧?”
被误会、抹黑的感觉让他根本不想再多作解释,他站起来。
“你要去哪里?”她跟著站起。
他瞥了她的脚一眼,庒下怒火。“结帐!我们回台北办公室!”
“走就走!”她也不高兴。明明就是她亲眼所见的事,他还不承认!而且竟然还用这样的态度对她!
做坏事的人不是应该作贼心虚吗?他还有气可生呢,这年头,人真的越来越不一样了。
她跳向门口。
“等一下!”他的眉心皱得更紧了。
看她那种跳法,不再跌倒才奇怪。这女人为什么老是这么倔強冲动?而他又为什么要老是替她收拾善后?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办公室见!”她跳著拉开玻璃门。
突然,一阵黑影窜来。
“冉珍珠!”他吼。她猛地回头。“你这么大声干什…”
砰!话还没说完,她已经被
面而来的一颗足球K中,倒地不起。
咖啡厅里所有的人全都愣在当场。
***--***--***--***
这女人真是他的…大麻烦。他还没见过比她更衰的女人,而且每一次都強迫他要当个救美的英雄。
虽然,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但每次看见她受伤,他就忍不住要生气。其实她根本不干他的事,他为什么要生气?
幸好她只是轻微的脑震
。坐在病
前,他忍不住头摇。是不是女美总会少
筋,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意外?
看着她紧皱的眉心,邵正洛伸出手,试图抚平。
“好痛喔~~”她嘟囔。
他缩回了手。
“头好昏~~”她喃喃抱怨。
眼前怎么一片白呢?她在哪里?这里不是她家啊?“唉哟~~”珍珠才转头想看清楚四周,就是一阵头晕目眩再加上头痛,耳里还轰隆隆的响个不停。
“你终于醒了。”
她皱眉。“是你?”他怎么会离她这么近,近得都可以看见他的睫
了。
噢~~好鬈好翘的睫
,男生的睫
也可以这么漂亮吗?
“感觉如何?还好吗?”
一瞬间,在咖啡厅里的回忆全数涌上她脑海,她喊:“你打我头!”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有人打中了你的头,但不是我。”他发现,她有把白的说成黑的本事,或许她真该去写小说。
“可是我记得…你在咖啡厅里吼我,然后…”就是一阵剧痛。
“我不是吼你,而是叫你小心对街飞来的足球。”他头摇。“很显然,你根本没听见。”
“是这样的吗?”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需要我找咖啡厅里的人来作证吗?”他忍不住想笑。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松了口气。掉进坑
、摔倒、撞玻璃,他以为她无法再更创新招了,没想到她还是能出奇制胜,这还真符合她好強不服输的个性啊。
“不必了!”她没好气地答。
头很痛,她没心情和他抬杠。而且刚才那个女人的身影还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
噩运接二连三,而且都是跟他有关,再这样下去,她该不会挂了吧?
“医生说你有轻微脑震
,最好多休息。”
“那个…她呢?”珍珠突然开口问道。
“她?”他皱眉。“谁?”
“就是…你的前女友,她人呢?”
他头摇。“被你吓跑了。这件事本来就是秘密进行,你引起那么大的騒动,她能不离开吗?幸好资料已经拿到了。”
“对不起喔,打断你们相、聚、的、时、刻。”她酸溜溜地说。
“你没有打断任何事。”他叹口气,不知自己为什么要向她解释。他看了看手表。“我已经通知你家人,从台北到高雄,他们应该几个小时內就会到。”
“你通知我家人?!完蛋了!”她忍不住惨叫,所有的问题全被她抛在脑后。“光是脚扭伤就已经让我家人
飞狗跳,现在再让他们知道我被球K到晕倒,还有轻微脑震
,那我肯定会被关在家里休养,再也出不了门了!”
“没这么严重吧?而且我已经告诉他们详细的情况,医生都说了没事,他们听起来也不紧张啊。”
“我要出院!”她拉开被子。“我已经没事了。还有,请你帮我通知我家人,要他们不用来了,而且高雄这么远,太麻烦了。”
“你这么做不怕家人担心?”他制止她。
“我就是不要他们担心啊。你没见过我家人担心我的情况,我会窒息的。你看我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帮个忙,替我办出院好不好?”
“我想,最好还是等到你家人来再说。”他不同意。
“邵正洛!你真是见死不救!”她气了。“要知道我会这么衰都是你害的!你还不帮我!”
“我害的?”
“没错!”她指控。“在遇见你之前,我的运气从没坏过。甚至连在我周遭的人都会因为我而得到好运,但自从你出现之后…没有一件事顺利过!不!谤本就是噩运连连!”
他眯起眼。“你的意思是,你会受伤跌倒撞玻璃被球K都是因为我?”
“本来…就是…”他的眼神让她有些心虚。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我见过最倒楣的女人,而且还拖我下水,
著我不得不英雄救美,你却说这一切是因为我?真是令人意外啊。”
“你少讽刺我,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我家人!打从出生起,我的好运就没停过!”
“然后呢?”他环起双臂。
“然后什么?”
“既然你认定我是带给你噩运的那个人,那你准备怎么办?辞职?离我越远越好?”她的话让他恼怒。
“我冉珍珠是那么没用的人吗?邵正洛,你少看扁人,我说要上班就会坚持到底!就不信你的衰运会比我的好运強!”她不服气。
“我的衰运?”他忍不住想笑。“我不认为自己衰。如果真是这样,你觉得我可以坐上总经理的位子吗?”
“你…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卑鄙的手段。”想起他和那个女人,她心里就是不舒服。
他的脸色微变。
“干么啊,我说中了你就摆臭脸给我看?”
他不想解释。
“你说话啊,要是我说得不对,你可以解释,可以澄清啊!”她最讨厌不吭声的人,一点沟通的诚意都没有。
“如果你要认定我是那样的人,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说得好像她误会他似的。
嘟噜噜~~
机手铃声响起。
珍珠瞪了他一眼,找到包包接起电话。“喂?哥,嗯,对,我很好,根本没事,我马上就要回去上班了,你什么时候到?”她故意说。
他皱眉。
“什么?你是说,你没空来接我?”珍珠讶异。“那爸呢?爸也没空?哦,好,那我自己搭车回去…”
币断电话,她看着机手呆了半晌。
这怎么可能,她的事一向是家里最重要的事,她还以为邵正洛通知家人后,他们会在第一时间赶来,可是现在哥哥竟然打来说没空?
虽然她也不是一定要家人来接,他们不紧张,她倒松了口气,可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有点太…诡异了。
“怎么?”他扬眉。
“没什么,我自己搭车回去好了。”她开始收拾包包。
他拿起她的背包。“我送你。”
“不必了。”她抢回包包。
“我坚持。”二话不说,他乾脆将她拦
抱起,带出病房。对付固执的女人,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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