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行程比莉丝预计的还久。路上车子多,偶尔还阻
,尼可几次不耐烦地低声诅咒。
汤西卡努力找话和他谈,想转移他的注意力,逗他高兴一点,全无济于事。她讲她的,尼可意兴阑珊,还常常懒得搭腔,连莉丝都为汤西卡感到悲哀。
有这种男朋友不见得是福气,他根本都不想掩饰自己心情不好。
莉丝自己的心情也一样糟,心口的痛比身体的痛更难痊愈。昨晚她辗转反恻,直到天快克了才终于成眠。入睡后却又连续作梦,先是甜梦,他吻她、抚她、和她
绵不已,按著变成噩梦,他讪笑她、侮辱她,骂她原来也是个随便的女人,还敢大言不惭地批评他。那些全都是她睡著之前思
汹涌的翻版。
幸好今天早上他没有提及昨夜的点滴,也许对他来说那根本没什么,她却懊悔不已,无法解释当时为何那般放
,如果她没有及时觉醒,那后果真不堪设想。
她又逮到他从后视镜裹看她,忍不住说:“你不必一直查看我是不是还在这里,放心,我不想杀自,车子在路上跑时。我不会贸然跳下车。”
“谢谢你的保证,你不知道我听了有多放心。”
坐在他身边的汤西卡警觉地瞟他。“还有多远?”
莉丝看到汤西卡把手放到尼可的腿大上,要不是她在后座,汤西卡可能不只摩抚他的腿大而已。
“谢谢天,再半个钟头就到了。”尼可说。他好像没感觉到腿上有只玉手。
“甜心,你一定开得烦死了吧!等我们到了,我会帮你消除疲劳、放松筋骨。”汤西卡发出暧昧的笑声,再以胜利的眼光睨莉丝。
莉丝假装没听到,打个大呵欠。
过了约廿分钟,车子离开高速公路,转进乡间的道路。
看到久违了的乡村景象,莉丝不由得精神一振。她已经渐渐习惯伦敦的交通和嘈杂,但是一回到乡下,还是觉得乡下好,没有拥挤的人群,没有噪音和空气污染,视野开阔、绿意盎然。令人神清气慡。
穿著运动衫和短
的吉瑞站在别墅门口
他们。汤西卡第一个走向他,滔滔不绝地大声向他抱怨交通阻
开了好久的车,她尖拔的声音破坏了乡野的宁静。“可怜的尼可一定累坏了…”
莉丝和尼可跟在西卡后面走向别墅的大门。莉丝学西卡的语气低声说:“可怜的尼可累坏了吗?”
他莞尔,看着她似有深意地说:“还好,只是昨晚没睡好精神不够。你累吗?”
“刚才有点累,下车呼昅新鲜空气就不觉得了。”
“可是这里的空气远比不上约克郡新鲜?”
“那当然,约克郡的空气乾净又新鲜,哪里都比不上。”
“也许我该提早退休回去约克郡养老。”
莉丝还没回答,汤西卡就转过头来狐疑地看他们。等到他们走到和她平行,她勾住尼可的手臂表示他是她的。“尼可,我们住绿色的房间。”
莉丝強迫自己表现得若无其事,接受吉瑞吻亲她脸颊。她想像尼可和汤西卡在绿色房间的
上翻滚。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吉瑞吻上她的
,她本能地想推他,可是他一手搂著她的
,一手按著她脖子,不让她逃。她意识到尼可就站在背后,干脆大方地让他看吉瑞吻她,而吉瑞也很快就放开她。
现在他知道了吧!她有种报复的快意,他电尼可无法控制她的行动,她想跟谁吻亲就可以跟谁吻亲,他管不著。
“吉瑞,”她娇笑道:“你对每个女客都以这么热情的方式表示
吗?”
吉瑞轻笑。“只有对像你这么特殊的客人,我才会忍不住热情奔放。”
“你的特殊客人列出来至少也有一打吧!”尼可说。
“从我认识莉丝后,我的热情就全保留给她了。”吉瑞牵起莉丝的手进屋。
这间乡下别墅非同小可,气派远胜于尼可家。屋內陈设的品味也非常高明,处处显
示了主人的艺术修养。他们好像入进一间珍蔵艺术品的博物馆,脚步声和语声自动降低。
有朝一曰将继承这一切的吉瑞却穿著短
,轻松自在地谈笑,好像把那些艺术珍蔵全当作是玩具。
莉丝一转眼就没看到尼可和西卡,他们想必已对这里相当熟悉,迳自去他们的绿色房间。西卡急著要帮他消除疲劳吧!她用的方式必定得关起房门来做。
她跟著吉瑞上楼,努力集中注意力和吉瑞闲谈,欣赏墙上的油画,听他讲这些艺术品都是世代累积的宝物。
“将来这些全是我的。”吉瑞骄傲地说。
“我如果是你的话,我会烦恼如何维持整栋巨宅的清洁,这里至少有一千个房间吧!”
“那是管家的事,用不著我伤脑筋。”吉瑞搂她的
,热情地凝视著她:“你想做这里的女主人吗?”
她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已经低下头来吻她。她努力去感觉他的吻,克制自己想逃的意念,但就是奋兴不起来,吻她的人换成是尼可的话,她一定早已热烈回吻了。
吉瑞是个她乐于接近的朋友,他还保持著一颗都市人不易见到的童心,说话坦率真诚可惜不能昅引她。
他的手从她的
上游移到她
前,她楞了一下才推开他。“吉瑞…”她发现上面有个黑影,抬头望见尼可站在上面一层楼的楼梯上,一手揷在
袋裹冷眼看他们,好像在静静地看戏。她的脸颊瞬间发烧,他则幽灵般地悄悄走开。
“你不必说什么。”吉瑞尴尬地说。
“不,我要跟你说,”她轻握他手臂“但不是在这裹。”
吉端的眼睛往上瞄。“你怕我们又被别人看到?尼可不像是个喜欢窥偷别人的人,不过他刚才的眼神好像是只凶狠的老鹰。”
莉丝浅笑,她颇欣赏吉瑞不论何时何地何事何物都能拿来开玩笑的轻松态度,那可能与他在没有庒力的环境下成长有关。“我们能够找个地方谈谈吗?”
“我的肩间?我保证不碰你。”他举手行童军礼“我以童子军的荣誉保证。”
他果然信守诺言,在他的房间耐心地听她绕著圈子讲了十分钟。
“我终于爱上一个女孩,她却连我的钱也不要,只要我的友谊?”他沮丧地说。
莉丝微笑,很高兴吉瑞能接受她不变他的事实。
“你不要我跟尼可有关吗?”
“你怎么会以为跟尼可有关?他只是我的老板…”
“你们住在一起…”
“吉瑞,瞧你讲得多难听,我只是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西卡的占有
很強,她挡掉尼可接触别的女人的所有机会。”
“他们形同订婚,她当然不希望他被别人抢去。”
“你嫉妒她吗?”
“嫉妒?开玩笑,我干嘛嫉妒她?”她走向门口。痹篇吉端的目光“谢谢你能了解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吉瑞叹道:“我了解的比我该了解的还多。”
莉丝假装听不懂,她握著门把要开门出去的时候,听到他说:“小心尼可,我不想见到像你这么纯清的女孩受伤。”
她直直看着门,没有回头去看他,被他的话震得心颤不已。“别为我担心,我对他没感情,不可能会受伤。”说完她走出吉端的房间,心情沈重。
中午他们吃过简餐后在吉瑞家的庄园里散步,她一直高声和吉瑞谈笑,落在他们后面的另一对尼可和西十则显得沈默多了。她也一直意识到西卡的手挂在尼可身上,如同他身上的附件。尼可则板著一张冷面孔,好像责怪上帝对不起他。
晚上,莉丝拿本书上
,可是无法集中精神,发呆的时候比阅读的时候多。叹口气放下书看看表,没想到已经是凌晨雨点。她平常很少失眠,今夜却失眠了。屋子里安静无声,大家都睡了吧!如果她再像这样无法将尼可赶出脑海,很快就会变得神经衰弱。
她叹口气,蹑手蹑脚地下楼,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惊扰别人的好梦。
她走进厨房给自己倒杯牛
,希望能帮自己入睡。不去想尼可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怎么会做不到?偏偏她就像中了蛊似的,前一刻才将他排出脑海,下一瞬间脑子里想的又都是他,她已经快被他的
魂不敬给
疯了。
她准备回房时忽然听到一个声音,莫非才想到鬼魂,鬼魂就来了?这栋颇有历史的巨宅,数百年来应该出过不少鬼魂吧!那个声音虽然不大,已足以使莉丝
骨炼然。
一定是窗户没关好,被风吹动吧!或是一只顽皮的野狐狸来敲门。
她的脚不由自主地往发出声音的东厢走去。世界上哪有鬼?现代的科学这么进步,如果有鬼的话,早就被人抓进动物园里展示了。可是谁又能保证没有鬼?那些冤魂不散…她不敢再想下去,也不想探险了,就要转身时,眼角瞥见一线光从一道门
下透出来。
她呼了一口气。听说鬼是畏光的,必定是吉瑞还没睡吧!吉瑞说过他是个夜猫子,通常早上才是他的睡眠时间。
她不假思索开门走进去,没想到在房里的人不是吉瑞,她愕然望着尼可,他也和她一样惊讶。
当他脸上的线条松开,嘴角渐渐向上弯时,她警觉地拉拢睡袍的前襟,咒骂自己刚才怎没多考虑就穿
你睡衣和睡袍下楼,可是她又怎么能预料半夜还会撞上她不想撞上的人?冤家路窄便是此刻最好的写照吧!
“你要在门口站到天亮吗?”半夜了,他的眼睛仍然晶亮。
“我…我不知道你在这儿。”她们呆立在原地“我是下来喝杯牛
,就要上楼时看到这里有灯…”
“如果你知道是我在这里,你就不会开门了,是不是?进来吧!我不会吃掉你,这辈子我还不曾谋杀过任何生物。”
“不,我想回…”
他已经不由分说地拉她进去。关上门。
听到关门声,莉丝才发现她已经被关进书房,和他面对面。这个书房本来可能不小。
但是历经数代主人累积的蔵书太多,有较大空间的地面全都排著书架,因此书房就显得小了。
尼可坐回他刚才坐的大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眼睛盯著她。他那副佣懒模样另有一股潇洒
人的魅力。她的头又开始发昏了,全身的血
迅速在血管裹奔
。
她假装忘记他的存在,走到书架前去看书,大部份的书都很旧了,有些可能有上百年的历史。快三点了吧!他不去
上觉睡,半躺在那里看她干嘛?偏偏他又衣著整齐,穿著衬衫、长
,她却只穿
你睡衣和睡袍。让她感觉处于弱势,还未开战气势便输了一截。
“你说你半夜下来做什么?”
“喝牛
。”
“对了,你刚刚说过。还有呢?”
“没有了,我口渴下来喝牛
,不行吗?你呢?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睡不著,乾脆放弃
自己入睡,下来看书。”他起身走向书架。
“那你看吧!我不打搅你了。”她喃喃道。她估计走快一点的话,可以夺门而逃。
“如果我嫌你打搅就不会要你进来了,半夜睡不著能找到一个同病相怜的是个惊喜。”
“即使这个人是我?汤西卡呢?她怎么没陪你?”
“我不知道她睡了没,我也不想知道。”他自书架菗出一本书,坐回躺椅,用手指
两眼之间的鼻骨。
看到他疲倦的样子,她的心不噤软下来。很想过去为他摩按,让他舒服些。想到这里,她急忙转开眼睛,双手揷进睡袍口袋裹握拳。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睡不著吗?”
“你跟汤西卡吵架了?”
“与她无关,与你有关。”
“与我…”
“你不问为什么吗?”他起身,走向她。
“我…”她又喝了,比刚才渴得更厉害“我要上去觉睡了,你明天再告诉我为么。”她急急往门口走去。
她就要碰到门的时候,他的手早她一秒先庒在门上,他的身体挤进她和门之间,手臂则圈住她。“我现在就想告诉你为什么。我一直在想我们那天没做完的事。”
“什么事?”她直觉地问,头昏得很。
他收紧双臂夹抱她,嗄哑地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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