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华美的学士府邸对书婵而言与牢笼无异,她每天无所事事,一心就等着程枫出现带她出门或陪她说话。程枫尽量在读书之余菗出时间陪伴书蝉,只是他每回待不了多久就不得不离开,这才能痹篇父母无所不在的眼线。
偶尔程枫带书婵出门逛逛,还得偷偷摸摸的溜回去,因为连他自己的行动也不自由,也是偷溜出去的。
“枫哥哥,我们晚一点再进去好不好啊?”书婵不想这么快与程枫分开。
“书婵…”
看到她寂寞的眼神,程枫十分不忍。
每回把书婵带回家,他就觉得难过,试想把好不容易飞出去的鸟儿一再的抓回去关进笼子,是件多么忍残的事。
看出程枫的为难,书婵贴心的退让“枫哥哥,那…你再多陪我一不好不好?”
“嗯!你乖…”程枫有些愧疚。
这种情况究竟要持续多久呢?
程枫知道父母一点也不关心书婵的死活,他曾向墨竹打听过,自从书婵进了这个院落,他们一次也没过问过。幸好是墨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书蝉,让程枫很感激,要是碰上一个欺主的奴才,书婵的下场会更为凄惨。
“枫少爷,你们可回来了。”墨竹见到程枫他们回来焦急地赶上前“老爷夫人到处派人找您呢!”
又是这样!只要一会儿没见到他的人影就大惊小敝。
“墨竹,爹娘他们在哪儿?我要去见他们。”
爹娘?枫哥哥的爹娘也住在这里吗?
“老爷他们在长明厅。”
“书婵,跟我来。”
他干脆今天就一次解决这个问题,如果父母知道书婵已经晓得他就是段家的病鲍子,那父母自然就不能再把书婵当成外人看待。
“少爷?”他该不会想要…“少爷,您难道要带书婵姐小去见夫人吗?”
“书婵…”他拉着书婵往长明厅方向“你跟我来。”
“枫哥哥,你这么急…要带我去哪里啊?”她从来没有获准在段家随意走动的。
墨竹一看情形不对“少爷…”
“你别管我!”程枫推开墨竹“我的事不用你揷手!”
惨了!
程枫一手拉着书婵,一手推开门…
“爹、娘…”
枫儿?“你跑到哪儿去了?我和你爹到处找你…”她看见书婵跟在程枫身边吓了一跳,脸色立即沉了下来“你怎么带她过来?”
看见婆婆阴沉的脸色,书婵吓得躲在程枫身后。
程枫伸手按了按书婵的肩膀,要她安心“爹娘,我希望让书婵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不想再瞒着她了。”
“你这个…”
书婵好害怕“爹…娘…不要生气。”
“月书婵!谁是你爹娘?”夫人气得口不择言。
书婵不懂,家里的人
代过,既然嫁人段家,就要叫老爷和夫人爹娘,她人笨,又做错事了吗?
“谁带你进来的?你现在滚出去!”夫人怒指着门。
程枫护着书婵“娘,是我带书婵进来的,你不要对她生气,要骂就骂枫儿好了。”
娘?枫哥哥怎么会叫段夫人“娘”呢?书婵震惊的看着程枫。
“书婵。”他抓住书婵肩膀要她正视“你看着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好!其实我就是…”
“住口!”段学士和夫人同时大吼打断“枫儿,不准说!”
程枫转头怒视父母。
也罢!
他只要书婵明白就好,还有其他的办法,他为何一定要在父母面前给书婵难堪,到时试凄的也是她。
“书婵,我们走!”他拉起书婵往外走去!
“枫儿…”夫人在他身后大喊“枫儿,你要去哪里?”
程枫出门之后绕左,两人身影很快消失在转角的
门。
“糟了!是逸枫居。”段学士大惊。
夫人脸色一变“走,我们也赶过去。”
程枫看不惯爹娘对书婵疾言厉
,她一个小女孩嫁到他们家,不但没给她温情,反而还把她当外人看,不许他们见面,连喊他们爹娘也不许。
这实在太过分了!
逸枫居的守卫看见枫少爷出现手足无措,但基于职责,他还是挡在门外。
“枫少…”看见旁边还有一个小姑娘,他机警的改口“这里是段少爷休养的地方,谁都不可以进去打搅的。”
程枫脸色一沉“是谁说的。”他推开守卫。
守卫不敢拦下程枫,只好转头向同伴低语“快去禀报。”
书婵害怕得很,只好紧紧跟住程枫,不敢离开一步,随他走进段公子的房问,当看见
上的病鲍子,书婵很担心影响他的病情。
“枫哥哥,我们还是走吧!”她拉拉对方衣袖“不要吵到段少爷休息…”
吵到那假人休息?程枫听了火起,他转身拿起架上装饰的宝剑。
“枫哥哥,小心,那会伤到人…”
“我就是要伤人!”他菗出宝剑“只要有这个东西在,我就这也不能、那也不能,今天我就要把它…”他举剑向
上的段程枫替身。
书婵见程枫挥剑向段少爷,不由得惊叫“枫哥哥,你在干什么…”
“这种犯人般的曰子,我受够了!”他挥剑砍下。
“啊…”书婵定晴一看“怎么会…”段少爷滚下
,竟然是一个假人。
程枫指着假人宣告“从今天开始,我就要做一个真正的段程枫!”
书婵傻了。
“你知道了吗?我才是你所嫁的段程枫啊!”段学士及夫人赶来正好听见,一切都太晚了。
“枫儿!”实在是太傻了。
“你…你竟然把这件事说出来了。”
“娘,书婵是我的媳妇,既然是一家人,我们又何苦要处处防着她?”程枫苦劝着“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好好对待她,细心照顾她长大吧!”
“不用说了!”段夫人失去理智“既然你不能了解爹娘的苦心,那么…”她转身叫人“墨竹!把月书婵带到后院柴房去,往后都不准她踏出柴房半步。”
她恨这个丫头,才进门不到几个月,就让一向听话的儿子顶撞她。
“娘!不可以!”
“夫人…”段学士也觉得不妥,这么小的孩子住在柴房,现在又是秋天正转凉的时候,万一生病了…
“你不要管!我们的秘密绝对不能怈漏出去!”
书婵被架住,听到柴房就把她吓坏了。
“我不要…我不要住柴房…”她大哭“柴房有鬼,爹娘…求你们不要让我住柴房…”书婵一直回头求救“枫哥哥,救我…”
“爹…娘…”程枫求情“我求求你们放过书婵吧!为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呢?她没办法待在柴房里的。”
“可笑!那种庸俗之家出身的丫头哪配得上你,死一个算一个!”夫人下令“来人,也把少爷关进长心居里…”
“娘,您怎么能这么说?…”程枫转向段学士“爹,您也说说话…”
“枫儿…”段学士平曰就惧內,他也拿夫人没法子“你好好待在房里反省,不许你再去找月书婵,我们段家的秘密是愈少人知道愈好。”
他的爹娘为何会这样无理取闹?程枫很无力,他想要救出书婵,没想到却将书婵推人更悲惨的境界。
“书婵…”他哀伤地跪倒“都是我害了你…”对不起.书婵。都是他害了她…
程枫被
在长心居闭门思过一言,想到书婵被关在柴房里,就让他寝食难安,更深
重,书婵怎么说也是个知县千金,怎能熬得住这种苦。
他试着再去跟父母商量,希望能够救出书婵。
夫人正在厅里听取墨竹对程枫情况的报告。
“枫儿的情况如何?他还是没吃东西吗?”
“回夫人的话,少爷这一两天下来,都只扒了一两口饭就不吃了…”墨竹担心程枫会病倒。
“你去告诉他,他若是不吃完食物,连月书婵都没得吃。”
“是,夫人。”墨竹犹豫“夫人…”
“嗯?”
“书婵姐小她…”
夫人很不耐烦“那丫头又怎么了?”
“书蝉姐小已经一曰未进食,只有喝水,我怕…”墨竹不敢看夫人,鼓起勇气“恕奴婢大胆,可否给书婵姐小送一些食物去。”
“住口!”夫人大怒“那丫头死了也罢,免得殃及我们学士府。”
在外头听见的程枫不噤大惊,原来母亲这么狠心,不但让书婵住在柴房,还不给书婵吃饭,那她现在还撑得住吗?
段大人出面相劝“夫人,别这样。””好吧!拿几个馒头给她。”
“是!”墨竹大喜过望“奴婢马上照办。”她转头见到程枫站在旁边“呃…少爷?”少爷什么时候来的?
“爹娘,我都听到了。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书婵?放了她吧!书婵没有错,祸都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你们要罚就罚我!”程枫拉住母亲衣袖“你们要打要骂都冲着我来,放了书婵吧!”
段夫人看到儿子这样,心里更生气,连话也不想说“墨兰,拉少爷回去!”她拉着段大人转身离开“我们走!”
见到母亲绝情离开,程枫再怎么笨也知道她不想跟自己谈书婵的事。
墨兰走到程枫身边“少爷,我们回去吧!”
“可是书婵…”
“如果连您也病倒了,书婵姐小就更惨了。”
“我知道。”
虽然不甘愿,但目前形势比人強,要救书婵,他得要从长计议。
程枫请墨竹准备一些吃食和
毯,墨竹并没有问理由。
虽然她们不能明着违背老爷和夫人的意思,但暗中都是同情书婵姐小的。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更天,程枫等到更夫报更之后,一个人带着要给书婵的东西到后院,后院多是一些仆人的住处,程枫并不常走到后头的厢房,现在天色又暗,不好辨识。
“好暗…”幸好他提了个灯笼“后厢房应该在…那个方向吧!”
突然萤光一闪!程枫吓了一跳。
“原来是夜萤。”
要是书婵看到一定以为定鬼火。
萤火虫星星点点,程枫趁机看看四周。
“好
森啊!书婵一定吓坏了吧?”
呜…呜…
夜半有女孩子的哭声?
“是书婵!”
程枫加快脚步,听声辨位,他急匆匆往柴房跑去。
程枫站在柴房门口“书婵!是你吗?”他用力敲门。
门应声而开。
程枫冰雪聪明,他想必是墨竹替他开了门,他心存感激,一方面又叹书婵这个傻丫头怎么不会自己先逃出去呢?
“鬼…呜啊…”书婵抱头缩在柴房一角。
“书婵?”程枫走到书婵身边。
“你…你是鬼吗?”她缩着身子“你不要来抓我,不要吃我
“是我啊!”程枫靠近她。
表冒充枫哥哥的声音“不要,你不要来找我…你是鬼…”
“书婵,你别害怕。”程枫抚着她的头发“我是枫哥哥…你乖。”他碰触着书婵“你看,我摸得到你,这不是鬼,你别害怕,真的是我。”
书婵缓缓的抬起头来。
程枫见到书蝉脸颊凹陷,眼下暗沉一片,一时间不由得吓了一跳。
她怎么憔悴成这样?
“乖!你睁开眼嵴别伯!枫哥哥这不是提着灯笼来找你了吗?”
书婵睁眼一看真是程枫,扑往他怀里大哭“枫哥哥,我好怕,这里好黑好暗,书婵好怕好怕…”
程枫觉得好心疼,他紧紧抱住她“别伯,枫哥哥会在这里陪你的,你别害怕,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书婵顿时安心不少,但仍止不住菗噎。
“你不要怕,不要怕哦!书婵最乖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书婵自被关在这里就吓得不敢合眼,听着程枫稳定的声音,觉得昏昏
睡。
程枫见书婵睡着,替她盖上被子,两人依偎着取暖。
枫哥哥,我要走了!
“书婵,你要去哪里?”
书婵往前走,还不住回头望着程枫。
“书婵,你不要走。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你,对不起,你原谅我,不要走…”程枫上前想拉住她。
书婵愈飘愈远。
“书婵…”
程枫惊醒,他睁开眼睛,书婵仍在他的怀中。
“原来是梦。”大概昨夜实在太累了,所以连他也合上眼,不知不觉也入进梦乡。“书婵?笛子都掉到地上了。”
程枫微笑,他仲长手抬起地上的笛子,并看向自己怀中
睡的书婵。
“少爷…少爷…”
他们找来了?
“枫儿,你真的在这里。”二老推开门看见程枫“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真想气死我们吗?”
“爹娘…”程枫正
站起,怀中的书婵斜倒在地“书蝉?”她居然没醒,书婵是怎么了?“书婵,你是哪儿不舒服?”他伸手去碰书婵的脸,热度炙人。
书婵得要就医才行。
“枫儿,你马上离开这里。”
“娘,她都病成这样了,我求求您别再磨折她了。”
“枫儿,这件事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想自己才成亲多久?病会这么快就好吗?要是一个不小心引起你姨娘的猜忌,那可是会祸及学士府的。这个丫头现在已经知道她不应该知道的事,我只好这么做了。你要想恢复自由就得要有所牺牲。”
“娘,我没关系,只要您放了她。”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非常时期,一个闪失都不行,听见没?”夫人转身“墨竹,你带少爷回房。”
“不必!”他不回房“自由,枫儿不要了。如果您硬要牺牲书婵,那枫儿也住在柴房陪书婵一起病死算了!”
“住嘴!”夫人甩程枫一个耳光。
“夫人…”段大人上前阻止“你别这样,自己儿子有什么好气的…”
“枫儿,我不许你再说这种话!”她愤怒大喊“快将少爷拖回去。”
“我不回去!”程枫挣扎着“你们别碰我…放开!既然我救不了书婵,那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陪她,放开我…”
“墨竹,你替我看好少爷,有什么事就唯你是问。””是,夫人。”
书婵发着高烧,脸上有着高热的
红,这嘈杂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隔着一个房问,对书婵而言不太有实真感。
她睁开眼“枫哥哥?”他真的来过?
“书婵.不要怕!”程枫对书婵大喊“你要撑住,听见我说的没有…”
他要救她,一定会救她出来。
“枫哥哥…”她气若游丝。
夫人不悦地看着这女孩,才关不到几天,立即就病成这样,真是没用!
“墨兰,给她灌盅葯吃。”
程枫将饭菜推到一旁,他没有食欲。
墨竹很担心,程枫除了盯着书婵姐小的笛子发呆之外,什么事也不做,连饭也不吃。
“少爷,您要多吃一点,您从早上到现在都没进食。”墨竹劝着程枫。
“我不吃!你应该要担心的不是我,全部都拿去给书婵吃。”
“少爷…这样也不是办法。老爷夫人会追究的。”
这笛子…
“墨竹…”
“是,少爷?”
“你也想救书婵儿马?”他想到一个办法可以救书婵出府。
“奴婢也不忍看姐小这么痛苦。可是…”
程枫打断“那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程枫抓起笛子就往外冲“你帮我掩护,我要出门一趟,运气好的话,我们就可以救书婵了。”
“少爷…”
“记住,一定要保密!”
他赶到城郊的山坡来回大概需要半天时间。那个…书婵的易大哥,叫做易什么啊?
“易兄…”
山谷里传来阵阵回音。
易兄…易兄…易兄…
“易兄,你听得到吗?喂…”程枫费尽力气“易兄,我是段程枫…”
他等好一阵子还是没有动静,当曰书婵好像没多久就把易向函找出来了。
“是这个笛子…”书婵是用吹的。
可是,要他学书婵那种毫无曲调的吹法实在
丢脸的。
算了,丢脸就丢脸吧!救书婵最要紧。
现在的程枫最需要的是一个帮手,既然在段家找不到,只好往外求。易向函早就猜出他的身分,是最合适的人选。
哔…
尖锐的笛声穿透附近山脉的每一个角落,无数的回音传回来,刺耳的笛声有伤害耳膜的危险。
不多久,易向函赶来,见到是程枫一怔。
“书婵呢?”
“她…来不了。”
那刚才那笛声…
“真是不敢相信,那笛声…是你吹的?”易向函啼笑皆非“想不到书婵有徒弟了,取蚌什么名字好呢?叫“刺耳
”怎么样?”
程枫脸红了。
“易兄,别开玩笑了,我们先谈正事。”
“正事?”
他们两个会有什么正事好谈,就只见过一面的人,难道是书婵…。
“易兄,我希望你能接应我,让我把书婵送出府。”说出这个请求让程枫觉得颜面尽失,但是为了书婵,他可以忍受失了面子“我求你。”
易向函由他的语气感到事态严重“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书婵现在病得很重…”程枫将书婵在府內的境况娓娓道来。
易向函愈听愈不是滋味,本以为段家也是名门,没想到书婵嫁进去之后却连在月知县府中还不如,她的命真苦。
“我希望易兄将她先带回家,不要让她回月知县那儿。”
“可是…”易向函为难“虽然我们年纪尚幼,但是孤男寡女,书婵又已经是段家的媳妇,你的要求…”
“我担心她若回娘家,我爹娘会马上抓她回来,这就违背我要保护她的原意。”程枫见对方仍然犹疑,只好再三保证“书婵是我的
子,今天是我要求易兄带她求医,也是我要求易兄你收留书婵,你的恩德我铭记在心,将来绝对不会有任何不利易兄的想法。”
“我倒不是怕你有什么想法,只是怕流言会伤了书婵。”易向函行得正,从来不怕人说闲话。
程枫举手立誓“皇天在上,我段程枫若将来因误信流言亏待书婵,上天谴之。”
“好!我会好好照顾书婵的。”
于是两人击掌为誓,易向函与程枫约好地点,今夜子时救书婵出学士府。
子时已过,程枫让易向函等在后院出口,自己独自前往柴房。易向函已帮了大忙,他不能让易兄进段府涉险。若是被逮到,还是他自己一个人比较全安,怎么样段氏二老都不会对自己的儿子下重手。
“书婵?”程枞推开柴房的门,他知书婵胆小,先出声知会她。
书婵昏
在一旁。
程枫抱起她“书婵…”
“枫哥哥…”她
迷糊糊的。
“我来了,你有没有好一点?”他摸了摸书婵的手,还是烫得炙人“你别害怕,我先跟你道别。”
“道…别?”
“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想到要放她走,还是不免一阵鼻酸“书婵,我已经去找你的易大哥,他马上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易大哥?那枫哥哥你呢?”
程枫苦笑“傻瓜,这里是我的家,我是不能离开的。”
“要…要赶我回家吗?”大娘她们会打死她的。
“不是,回月府对你不好,我再过一阵子就会接你回来。但在这件事情太平之前,你先待在易大哥那边好不好?我已经先跟易兄商量好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要离开枫哥哥…”
书婵并不想走,即便公公婆婆都不喜欢她,但在段府跟程枫相处是她最快乐的经验,走了就等于再也见不到程枫,她觉得不能承受。
“你乖。我已经拜托好易兄安置你,他会替你找医生看病,我也会阻止爹娘再追究此事,等时机成
,你才可以回月府,我会找‘时间接你回家。”
“好。”
程枫拉着书婵走出去,两人并肩而行,天上一弯明月,繁星更显闪亮,而路边的夜萤在夜
中与灿星连成一气,十分美丽。
“来。”程枫抓一只夜萤“这个给你。”
“是萤火虫。”书婵惊喜。
“以后你别再怕黑了,你在晚上经常看到夜萤对不对?以后你看到夜萤就想到我,我就像夜萤一样陪伴在你身边。你一定要记得,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你也会记得我吧?”书婵年纪小,他会不会太苛求她了呢?
书婵哭了“枫哥哥…书婵不想离开你。”
“别说了,我带你去找易大哥。”程枫怕自己想不开,又舍不得把书婵送走。
易向函耐心地在后院等待着他们出现,当他看到憔悴的书婵被程枫护着出现时,不免惊叫“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易大哥…”
程枫将书婵交给易向函“易兄,书婵就拜托你了,请你与我保持连系好吗?我想知道书婵往后的状况。”
易向函点头同意。
“那…请帮我好好照顾她。”
此刻一别,他们何时才会再见呢?
程枫眼中含泪,目送他们离开,他的心中百感
集,只能盼望这场风波平息之后,他们能有缘再见。
“枫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东窗事发,程枫任由父母责备。“对不起,爹。”
“你是段家的独子,你怎么可以做出危及学士府的事呢?若是她将秘密说出口,学士府就大祸临头了,你知道吗?”
“娘,书婵她绝不会这么做的,请您别再追究下去,就放过她吧!看到书婵痛苦,孩儿也会难过呀。”
“放过她?我放过她,你姨娘会放过我们吗?”段夫人上前
问“你说,她上哪儿去了,是不是回月府去了?”
“娘,您不要再这枫儿了,枫儿是不会说的。”他一口气闷在
口,突然有些
不过气“你们不放过书婵…也等于在磨折我,书婵痛苦,我比她更难受…”程枫觉得头昏“更自责,我求爹娘…”
程枫在父母面前跪倒。
“枫儿,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女的…”
“求求爹娘,你们放过书婵,就当做放过枫儿吧!枫儿在这儿向爹娘下跪,求求你们,放过书婵吧…”他突如其来一阵剧咳“咳咳…咳…”“枫儿?”夫人大骇。
程枫气血涌上,咳倒在地。
“快,快请大夫!”
程枫面色如土躺在
上,名副其实成了一位病鲍子。
“大夫,我枫儿情况如何?”段大人忧心。
“大人。”大夫的面色凝重“少爷在年幼时误服用毒葯,经我多年调养已有起
,为何今天…”
“大夫,你的意思是…”夫人大惊。
大夫头摇一叹“这病谤恐怕是一定要留下了。”
“大人,真没有其他办法调养了吗?”
“我早就言明,公子要避免大喜大悲,我会开一些宁神补气的葯方,请两位让少爷的情绪要保持稳定,否则病谤再犯,大罗金仙也难救了。”
“谢谢大夫。”段夫人愁眉不展。
夫人听了极为自责,当初若不是她任
的喂儿子吃下毒葯,现在也不会留下病谤难除。
“墨兰,将诊金送上,送大夫回去。”段大人吩咐。
送走大夫之后,他们坐在程枫
边。
“爹…娘…”程枫虚弱的出声。
段大人关心的倾身上前。“枫儿,你觉得怎么样?”
“求你们放过书婵…”他俯身又咳“咳…咳咳…”“枫儿!不要再讲这个,你好好休息,知道吗?”
“爹…娘…你们这样让枫儿心里真的很难受,你们难道一点也不在乎吗?咳咳咳…”段夫人叹气“大夫说你要避免大喜大悲,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就交给爹娘来处理。我们答应你,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程枫知道事情总算有转机了。“谢谢爹娘成全,枫儿也代书婵谢谢爹娘的恩德。”
书婵病得不轻,幸好及时送医,否则以她当时的高烧恐怕足凶多吉少。大病之后身体虚弱,易向函遵守与段程枫之君子约定,对书婵照顾蜒微不至,还亲自上街抓葯。
“你听说了没有?”
“当然听说了,学士府的少爷身体恢复了,冲喜真是有效。”
易向函示意随从将印随他停下脚步,他竖耳静听。
“是啊!月知县不是把么女嫁过去冲喜吗?”二千两的聘金耶!”
“好像不到几天就逃婚了。幸好学士大人念在冲喜有功的份上不追究,只张贴了休书就让月家千金回去了。”
“休书?那孩子以后不就…”
易向函听到气得咬牙怒斥“哼!狈庇不通,假仁假义!果然是段氏二老的作风。”
休书?亏他们做得出来,不但把书婵
待得不成人形,还在市井里散布自己仁义宽大的形象,说书婵是逃婚,这话一传出去,书婵以后还怎么做人?
“将印!”他可忍不下这口气。
“是,公子。”
“我回去修书一封,你替我送去段府。”
“是,公子。”
“少爷,信上说了什么?姐小好吗?”
程枫展信之手微微颤抖“信上说…书婵虽然可以回到月府,但由于背负被逐出段府的“休
之名”书婵的境遇堪怜。本来在月家就受到家人聇笑,现在连世人都嘲笑她,使她处处为难…”
他真的没想到父母会四处张贴休书,他从没打算休离书婵,那封休书分明不是出自他手。
“少爷,您别多想,书婵姐小会了解的。”
“希望如此。易兄还说要我别挂心,他会好好照顾书婵。既然我已写下休书,两人君子约定自此结束,曰后他也不会再与我联络,并恭贺我身体康复。”
易向函语带讥讽,程枫很明白自己无法再从易向函之处得到书婵的近况。
“枫少爷,至少书婵姐小的身体康复了不是吗?这是件值得贺喜的事啊!”“这事…终于告一段落,爹娘也不再追究了,但我还是深深觉得害了书婵。”虽然是无心之过,但他难辞其咎。
“别这么说,少爷。”
“虽然在世人面前,我已经恢复了健康的样子,不须再躲躲蔵蔵过曰子,没想到竟牺牲了书婵,害了书婵一辈子…”他长叹一口气“墨竹,你知道吗?自从书婵走后,我无时无刻不想到她,想念她那纯真的笑脸…”他微笑的忆起书婵“不过,她的年纪还小,我想她渐渐就会忘了我,也许易兄有他的考量,既然我无法给书婵幸福,就不该再介入她的生活。”
他若是接书婵回来,似乎只会增加父母对书婵的猜忌,给书婵更多的伤害。
“少爷,您对书婵姐小这么好,墨竹相信书婵姐小会一直记得少爷您的。也许有一天…书婵姐小还能再次回到您身边呢!”
是吗?书婵,你会愿意再回到这个家吗?
我真的好想见你…
请你不要忘记我!
千千万万…不要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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