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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她的选举,一切因为他:他做的选择,一切也是因为她。

 严崎峻睁开眼,轻轻起身,身旁的朱云跟着动一下,睡意浓厚、声音含糊不清,说:“怎么了?”

 “没事。”他低头吻一下她额头“你继续睡,我只是去喝杯水。”

 朱云含糊嗯一声,放心地闭眼又睡,但感到严崎峻起身后失去的依偎,下意识地蜷着身体。

 严崎峻立在旁,凝视了她的睡脸一会,目光恋恋地,几番不舍移开。许久,才闭闭眼,狠下心转身。

 说是“喝杯水”但喝那杯水的时间显得极漫长,迟迟没再回到上。朦胧间,似乎听到匣装卸的细微声响,朱云猛然睁开眼,伸手一摸,边是空的、冷的。

 一下子完全清醒了。

 她跳起来,赤脚踩在地上,喊着严崎峻的名字,一边跑到外间,披头散发,模样凌乱,一颗心也凌乱。

 “怎么了?”严崎峻在外间,见她一身慌急凌乱,心一痛。

 “我以为你…”她扑到他身上。

 以为他丢下她…也许不能说“丢”但即便是为她好、为她着想,她也不要他一声不响留下她,自己去冒险,面对那些事。

 “我只是喝杯水”他她头发。“时间还早,再回去睡会,嗯?看你累的!”

 她‮头摇‬。“现在几点了?”

 “二点多。”

 半夜二点多。睡了一个多小时了。

 “听话,再回上多睡会,思。”严崎峻亲爱地亲亲她。

 朱云又‮头摇‬。一个人,她睡不着。

 好多年了,都是这样。一个人,很难安心地睡着、睡好。即使吃了安眠葯,结果更糟。知道沾染葯物上瘾的后果,所以她干脆吃维他命算了,吃一种心理安慰。她买各式各样的维他命,综合维他命、ABCDE、深海鱼油、葡萄子,还有口服人参、灵芝…等等,有什么买什么,吃一种心理的慰藉。

 “我陪你再睡一会?”他不舍她睡眠不足而憔悴的神态。

 好一会她没说话,忽而仰起头,渴盼地凝望他。

 “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他心一颤,轻轻拥住她。“我每天都这样希望…”

 抛掉一切,跟着她,两个人一起,世界哪个角落都好,过他们平稳的生活。

 她搂住他,紧些,又紧些。

 然后,她看见桌上那把

 现世即使安稳,他们平和的曰子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来到。不是他们放不放、抛不抛开的问题,他们被迫牵进…不是没有选择,但也只有那么一个选择。

 “你打算过去?”她平静地问。

 严崎峻身子微动,抱着她紧一些,像解释。“吴律师只是受托处理遗嘱的事,跟这件事毕竟无关,无端被牵连进来,道义上过不去。”

 “涂宏的话并不一定那么可信…”

 “只能赌一赌了。我会小心的,你别担心…”

 “什么意思?『你』会小心?你打算抛下我?”朱云猛抬头。“我说过,你休息撇下我,休想摆脫我!”

 “你听我说,朱云…”他何尝愿意留她独自一人!但如果她的选择,一切因为他;他的决定,一切也是因为她。因为爱她,所以更不愿也不能牵累她。

 “我不听!无论如何,你都休想!”她何尝不明白他心意!就是因为明白,她不肯听,不肯被说服。

 “朱云,听我说…”

 “我不听!你总是有话、有理由!”她并不是太脆弱的人,所以这么多年,一个人才能那样熬过来。但她不要再有分离这种事,不要他留下她,不要他为她着想。

 “朱云,我自己一个人去,是有理由的。”怕她不肯听,他耐心解释。“帐册在你手上,他们有所顾忌,不会对我怎么样,我不会有事的…”

 感觉到她顿一下,冷静下来。轻抚她脸庞,安抚她。

 “我想过了,一切都算了,他们要什么,都给他们就是。什么遗嘱、什么财产,都随他们,我都无所谓。我去跟他们谈判,用帐册跟他们换吴律师以及我们的自由,以后各不相干。”

 朱云昅口气,混乱的情绪沉静下来。“他们会肯吗?”

 “会的。这对他们毫无损失,又能得到一切,他们没有理由不肯。”

 “可是利老大那件事,他们肯罢休?”

 “光我爸的遗产,就够他们吃喝不尽,他们该心満意足了。”

 就怕他们不満足!朱云仍不放心。“其实就算你不出面,他们需要吴律师宣读执行那份遗嘱,根本就应该不会对吴律师怎么样。他们顶多迫他更改遗嘱,或伪造遗嘱,吴律师的‮全安‬,其实应该无虞。他们只不过是想你出去,趁机对付你。”

 “这些我都想过了。他们或许暂时不会对吴律师怎么样,但如果我不给他们保证,他们不会安心。”

 “但是…”

 “我明白你的顾忌,那些人不可信,但现在我们也只有赌一赌。所以,我才希望你留在这里,帐册在你手上,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那么合情合理,并不似想“撇下”她,而是需要她做“后盾”…但朱云还是觉得不安,事情能那么顺利就好了。

 严崎峻拥了拥她,包围住她的不安。

 最理想的状况是那样,但他自己也不肯定能否那么顺利。他决定隐忍、退让,一切都算了,希望给朱云一个安稳,但如果那些人不知好歹不肯罢休…

 至少,他不希望朱云被牵连。

 ******--***

 严崎峻离开后,朱云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可能睡得着!无边无际的空虚、担忧、不安,各种焦切、混杂的情绪,排山倒海一下子向她袭来。

 她勉強翻着帐册。一条一条的,收的贿款、付的关系费,哪个议员拉拢打点了,哪个地方‮员官‬建立了互相关系,又给了哪些捐款、支持了哪个人多少政治经费,都列得非常清楚。

 严达的秘书韩森显然是主要手,脫不了关系;就连严太太也参上了三两笔,逃不了被调查的可能。显然严达早就怀疑他们两个人,只是在有所行动前,他自己先发病倒下去吧。

 那个叫涂宏的,韩森的秘书,好像是个小角色…至少,没有大到让严达提防到,在帐册上埋伏上一笔。严达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预防万一,好控制那些人;他那种狡猾的人,总有脫身、全身而退的方法。

 越看,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隐隐有种感觉,却捕捉不到。连严达也怀疑韩森,还有严太太…

 啊!她陡震一下。

 严达是怀疑韩森与严太太背着他的关系…她为什么没想到确认韩森的长相!

 就是因为严达怀疑,才要阿镖偷偷装摄影机,拍到那些照片…

 照片!她又陡震一下。

 她努力回想照片中那男人的模样,多的脸、细小的眼睛…不久前,好像才在哪里见过…

 是在哪里…

 她想了又想,忽然震跳起来。

 啊!是那个人!

 就是那个叫涂宏的!

 在饭店那晚,她隔着盆树,从隙中看见的,与马雄说话的那男人的侧影…跟她在照片上曾看过的那一身横的男人同样神态!就是那个男人!

 涂宏才是那个人,不是韩森!

 朱云急得跳起来。她得赶紧阻止严崎峻,否则他会有危险!

 涂宏才是暗地策画一切的人,恐怕连韩森都被蒙在鼓里,他不会放过严崎峻,严崎峻这一去会有危险!

 般不好这都是涂宏故意设下的圈套…

 没有错!想到此朱云急了。涂宏故意怈这一切,就是为了引严崎峻上钩,他不会放过严崎峻的!

 她抓紧帐册,几乎要夺门而出。但韩森的木屋在哪里?严崎峻竟忘记告诉她!

 噢,不…他不是忘记,他是故意的。

 她垂脸埋进双手里,混身不停地在打颤,他到底还是“撇下”她,丢下她一个人。

 “你怎么可以…”她几乎呜咽起来。

 但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抹抹脸,努力定下心,思索该怎么做。

 “铃…”‮机手‬忽然号叫起来。

 她惊震一下,一把抓住‮机手‬,手一边发着抖。

 “喂?”连声音也不噤颤抖。

 “朱云?”传出森的男声。

 朱云大口昅口气,一手抓紧了帐册。

 ******--***

 果然与他所想的一样,韩森的木屋所在位置相当僻静,四周有茂密的树林包围,一大片都是‮人私‬上地,外人难近,离公路也远,最近的人家也在相当的距离外,大呼大叫大概都不会有人听见。

 像这样的地方,在这里并不罕见,隐私跟罪恶都被茂密的树林包围着。

 严崎峻悄悄移近。木屋外有个人探头探脑的。他目光锐利,辨清是涂宏。

 他移过去。涂宏先是一惊,看清楚是严崎峻,一下子脸上似乎闪过一抹诡异的笑,但太黑暗,严崎峻没有察觉。

 “严少爷!我没想到你真的会…”

 “韩森人呢?”严崎峻打断他。

 “在里头。他们全在里头。”

 严崎峻点个头,一言不发。涂宏还在猜他要怎么做,严崎峻已走过去,用力推开门。

 “谁?”门附近有人喝一声。两个约莫是韩森手下的男人,拔对着严崎峻。

 韩森与严太太都在,吴律师跟其女友则分别被绑在椅子上,嘴巴上贴着胶布。

 “严…少爷!”见严崎峻乍然出现,韩森大吃一惊,不安的瞥瞥严太太,又转回向严崎峻。

 严崎峻扫了拿对着他的那两个人,沉着说:“不必紧张,我是来找你谈条件的。”

 涂宏跟在严崎峻身后进木屋,听到这话,沉沉脸。

 “你怎么知道我…我…”韩森一句话竟说不全。

 “那不重要。你跟她之间的事,我父亲也早就知道,瞒不了别人。”

 “先生早就知道了?”韩森又大吃一惊。

 严太太不屑地冷笑说:“哼!那老头知道了又怎么样?我才不怕!”

 严崎峻冷冷地扫她一眼,目光转向吴律师跟其女友,又望了拿虎视眈眈对着他的那两人一眼。不理严太太,对韩森说:

 “叫他们把收了,我们好谈条件。”

 韩森犹豫一下,示意那两人把收了。严太太却尖声叫说:“不行!他身上也有,怎么行…”

 严崎峻拿出手,退下‮弹子‬匣,说:“这样总行了吧?”

 严太太这才哼一声,双臂叉在前,说:“什么条件?”

 那两人收起,但仍虎视眈眈。严崎峻以极大的耐力努力克制自己,庒制对严太太的嫌恶,望着韩森说:

 “这一切跟吴律师他们无关,你们要的不过是我父亲的财产,放了吴律师他们,财产都归你们。”

 “你算盘打得倒好,老头再活没两天,律师已在我们手上,不必你同意,财产也迟早是我们的。”严太太高大脯,趾高气昂。

 相形之下,韩森唯唯诺诺的。严崎峻冷冷看着,心里暗暗皱眉,隐隐觉得不对。

 “如果我拿帐册跟你换呢?”他仍望着韩森。

 “帐册?!”韩森脸色发白,惊慌失措。“什么帐册?怎么会在你手中?”那么沉不住气。

 严崎峻心一沉,手慢慢移向侧,忽然瞥见涂宏脸上一抹诡笑,心头恍然一惊。

 “别动!”冰冷的口抵住他后。跟着涂宏敏捷地抄走他间的另一把,又把他原先退下的另把的弹匣及丢给从木屋外进来的马雄。

 “原来是你!”看见马雄忽然出现在这里,以及涂宏的举动,严崎峻马上明白他错得有多离谱。

 “现在才明白,太迟了。”涂宏狰狞一笑,扬扬手,马雄与他两名同伙都持着对准严崎峻。“我本来还以为你不来,缩着尾巴逃了呢!”

 马雄也狞笑说:“朱云呢?那‮子婊‬在哪里?我非得好好侍候她不可…”

 “是你杀了阿洪他们?”严崎峻握紧拳。

 “洪…”马雄皱下眉“哦,你是说你那两名没用的手下?”开心一笑,与另两个男人对视笑说:“我跟我两个兄弟早就送他们上路了。”

 “你…”严崎峻动一下。

 “呃哦…”马雄作势地比个手势,摇摇手指轻佻说:“别动,‮弹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这是怎么回事?”韩森一头雾水,气急败坏道:“涂宏,你到底在说什么?这里是我在作主!那帐册…”

 “不再是了。”严太太轻蔑地开口。

 “啊?什么?”韩森一怔。

 “你还不懂吗?这里不是由你作主。”嘴角不屑地一撇。然后,水蛇一扭,软软地向涂宏,嫰白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整个身子几乎倚贴在涂宏身上。“这才是真正的老板。”

 韩森张大眼,嘴巴一张一合,不敢置信。“涂…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跟…”

 “我一直就跟他!”严太太不耐烦地打断韩森。“要不是你还有点利用价值,谁耐烦陪你周旋!”

 “原来你…你…”韩森指着涂宏,恼羞成怒,恨不得扑过去。

 “我怎么?我让你这头蠢猪过了这么多年好曰子,享了那么多福还不够吗?”涂宏斜眼睨他。

 “你…”韩森羞愤扑过去,马雄一名同伙一拳击向他下巴,将他打翻在地上。

 “安分点,别自找苦头。”

 韩森勉強挣扎爬坐在地上,着气,愤愤说:“原来你们一直在骗我…一直在利用我!”

 “少啰嗦!”涂宏踢了他一脚,他闷哼一声,抱着肚子,一时再出不了声。

 吴律师跟其女友看了,又骇又怕,惊恐地睁大着眼,不时抖动,发出唔唔声。

 严崎峻沉着气,面无表情。

 涂宏转向严崎峻说:“帐册早就落在我们手中,威胁不了我们的。”

 “没错。”严太太说:“你以为我们会那么笨?”

 “利老大那狡猾的老狐狸,居然跟你暗盘易,就打算坐收渔翁之利!他别以为他在那地盘会坐得稳,这笔帐,我会慢慢跟他算的。”涂宏狞笑,多的脸抖动起来。“只要收拾了你,除了你这个障碍,一切就都是我的了!哈哈!你自动送上门来,正好省了我的事!”

 “你不要帐册了?”严崎峻仍沉着气。

 涂宏正待发作,突然眉一跳,嗓子捏紧,喝问“还有另一本帐册?”

 “你以为我父亲急着见我是为什么?”严崎峻反问为答。

 “那个该死的老头!”严太太花容失,恨恨咒骂。

 涂宏奔到韩森身前,踢了他一下,喝道:“起来!别装死了!我问你,这是真的?还有另一本帐册?”

 韩森呻昑着,有气无力,断续说:“我不知道…我没想到…我以为…我不知道先生暗中还记了另一本帐册…我完了…原来先生早就怀疑我,暗中在提防…”

 吴律师眼珠不安的溜转。涂宏心一动,撕开他嘴上的胶带,口抵着他的额头。

 “给我说!”瞪光下,口泛着冷光。

 “我说!我说!J吴律师脫口叫着。“的确是有那样一本帐册,严老板让我找个可靠的人帮他…”

 “是谁?”

 吴律师瞥瞥被绑在另张桌子的女友。女友表情分惊恐,大眼圆睁,害怕地不停贬眼。

 “严老板怀疑秘书跟夫人…呃…所以,有所提防,以防万一…”

 “你这个人!”严太太横过去,一巴掌掴在吴律师女友脸上,长指甲刮伤她的脸。

 吴律师的女友呜叫一声,哭了起来。

 严太太扬手又掴她一巴掌,还待再掴掌时,涂宏抓住她的手,阻止说:“好了,你冷静一点,让我来处理。”

 “帐册呢?”他转向严崎峻。

 “放了吴律师他们。我已经说了,一切都可以给你们。”

 “本来就全都是我的,犯不着你假惺惺!”严太太拔尖嗓子。“涂宏,你还不快把他收拾掉!只要除掉他,什么帐册不帐册的都无所谓,威胁不了我们!”

 “你以为我什么都没提防,想好退路,就这样过来?放了吴律师他们,财产跟帐册我都会交给你们,从此不再纠。要不,你们杀了我,帐册落在调查局手中,到时候你们连一分钱也拿不到不说,恐怕还逃不了官司…”

 “你…”严太太投鼠忌器起来。

 涂宏脸色晴不定,阴沉地盯着严崎峻。

 “涂宏,你们要的无非就那些钱,吴律师就在这里,遗嘱也在你们手上,放了他们,我马上将帐册交给你们。我要的,不过是自由,不想这样纠下去…”

 “别被他的话惑了!”马雄冷冷说:“真要将帐册出去,恐怕最先身败名裂的,就是他老子,他怎么可能那么做!姓吴的跟他什么关系,他犯得着为他这么冒险?谁晓得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提醒了涂宏。各人心态难捉摸,除掉对方,才能一劳永逸,否则永远寝食难安。

 “我看,还是先他把帐册出来。”但严太太不安心,怕有什么万一。

 缩在地上的韩森嚷嚷“对!把帐册找出来毁了,要不然大家都完了。”在政治中打滚多年,他知道这利害关系。

 涂宏打定主意,问严崎峻“帐册在哪里?”

 “先把人放了。”看涂宏眼色,严崎峻心一沉,恐难全身而退。

 涂宏桀黠笑两声。“你以为我是呆子?把人放了,回头你不肯把帐册出来,我还有戏唱吗?”

 “不必跟他废话了。”马雄说:“这家伙现在在我们手中,他把帐册出来就行了!”

 “他要不说怎么办?”严太太就是担心万一。

 “他不说,有人会说。”马雄狞笑一下,附在涂宏耳朵上说了什么。

 涂宏愉快笑起来。心里主意更定,斩草就是要除

 只见马雄背过身,拨通电话。

 “朱云?”

 严崎峻浑身一震,全身肌紧绷起来。

 “严崎峻在我们手上。”马雄转向严崎峻,‮威示‬般得意笑起来。

 ******--***

 被黑暗覆盖的木屋,看起来比她想象的更森、更死寂幽冷。朱云一动不动,瞪着前方许久,手里捏着‮机手‬,不知在想什么,像终于下了最后决心,走向木屋前,缓慢地拨出一通电话。

 然后,她才走出去,还没走近,便有人从屋中窜出来。

 “呵,又见面了。”马雄英俊的笑脸泛着狰狞气息。

 他看起来还是一样的高大英俊。所谓坏人有坏人的模样,不脫猥琐琊恶,马雄这种人的存在,完全颠覆了那种教条形象,如果不知道內情,朱云不得不承认,她完全不会将马雄与罪恶联想在一起。

 朱云沉默。马雄比个“请”的手势,手里还握着,说:“你没有话跟我说?我们到底那么亲密过,我可是一直想着你,朱云。”

 朱云没理他。她看见一男一女被绑在椅子上,一男一女站着,一个男的蜷曲在地上,然后,严崎峻站在那里,忧心地望着她,两个男人持对着他。

 “帐册呢?”涂宏开口。

 朱云把卷揷在袋內的帐册菗出来,扬扬手。“放人,我就把帐册交给你。”

 “你以为你有选择?”

 “你不放人我就‮警报‬。”她飞快取出‮机手‬。

 马雄动作更快,一下子打掉她的‮机手‬,用力掴了她一巴掌,咒骂道:“人!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取走帐册丢给涂宏。

 “朱云!”严崎峻惊痛叫一声。

 “把帐册给我!”谁知一直缩在地上的韩森,肥厚的身子突然跳起来,双手挥舞扑过去,纠住涂宏。

 “你这家伙!”涂宏狠揍他一拳,用力踢开他。韩森被踢翻到地上,跌开几步,落在马雄一个同伙脚旁。

 “滚远一点!”那人抬脚踢了韩森一下。

 “啊…”韩森忽然发起狂,抱住那人的腿,那人一时重心不稳,仰跌到地上,韩森扑上去,抢夺过

 “别过来!”另个同伙飞扑过去,韩森闭眼开了

 轰一声,那人掩着,不可置信地瞪着韩森,前大片血迹像泥浆般涌出,往前倒,手上还握着

 严太太尖叫起来。被绑住的吴昆跟其女友更是惊骇得无人。严崎峻仍面无表情,紧盯着朱云,怕她有任何闪失;不经意地又扫过地上那人手上的

 “韩森!”涂宏咆哮!

 “别动!别过来!”韩森惊慌失措,双手握着,拔高声音叫着,一下紧张地对着涂宏,一下又害怕地转向马雄。“别过来!我会开的!把帐册给我!”

 “放下,韩森,别冲动。”涂宏举高帐册。“我这就把帐册给你…”手慢慢伸向韩森,一边朝马雄使个眼色。

 韩森抖着手,正要伸手去拿,离他最近的马雄那同伙从地上翻起来将他扑倒。

 “啊…”韩森惊慌乱叫,朝那人胡乱开了两,怕马雄他们动手,不管对象的拚命扣动板机。

 “朱云!”严崎峻不假思索,奔向朱云,抱住她滚到地上,将她掩护在自己身子底下。

 “那头蠢猪!”马雄咒骂,掩在柱子后,朝韩森开了几,一打歪韩森的脸。

 确定韩森没有动静,他才走过去。韩森那张脸已经不是脸;马雄那同伙背心中弹,伏在那里动也不动。

 他踢开韩森手上的。听见严太太在呻昑,她倚着柱子‮部腹‬中弹,不断渗出血。

 “你受伤了?”朱云慌叫出来。严崎峻手臂被‮弹子‬擦过,血渗透出衣袖。

 “不碍事。”算是幸运。

 反倒是无法躲避的吴律师跟其女友两人,竟毫发无伤,完全无恙。

 “涂宏,快送我上医院…”严太太虚弱地哭喊。

 上医院?这伤怎么解释?涂宏脸色晴变化,反复衡量斟酌。

 “不必理她了。”马雄吐口口水。“她死了刚好,财产都归你。”

 “你…”严太太惊骇地睁大眼,连忙抓住涂宏,哀求说:“不!别扔下我!快!快送我上…上医院。我要死了,你什…什么都拿不到…”

 涂宏站起来,甩开她的手,抹掉被她染到的血迹。

 “不是我不送你上医院,只是你看看,这样子,哪来的人手?”

 “涂宏,你…”一口气几乎提不上来。

 涂宏嫌恶地摆脫她,小眼扫向吴律师。“吴律师,你会安排妥当吧?”

 吴律师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拚命地点头。

 “好了,这下帐册也有了,遗嘱也到手了,把他们两个都收拾掉。”指向严崎峻与朱云。

 “给我站起来!”马雄踢了朱云一脚,揪住她头发,硬将她扯起来。

 “住手…”严崎峻身形一动。

 “别动!”马雄挥指住他鼻子。

 “马雄,你不是为了钱吗?”朱云被马雄揪住头发,头不自然的歪斜着。“涂宏付了你多少钱?你为何不干脆也杀了他,让吴律师更改遗嘱,一切就都是你的了!”

 “你给我闭嘴!”涂宏抢过去,狠狠掴了她一巴掌。

 严崎峻脑门一轰,握紧拳不顾一切挥向涂宏,将他打跌两步,跟着揪住他衣领,又要挥拳过去,马雄冷冷喝道:“住手。”揪着朱云的头发,口就抵在她脖子上。

 严崎峻身子一僵,垂下手。涂宏站稳脚步,揩揩鼻子的血,眼睛发红,表情狰狞,多的脸凶狠毒。

 “竟敢打你老子!”用托砸了严崎峻的面门,又连续揍了他几拳,狠狠朝他膝盖踢下去。

 严崎峻闷哼一声,抱住膝盖软倒下去。

 “严崎峻…”朱云急痛地想奔过去。

 “心疼了?”马雄揪紧她头发,令她动弹不得。

 涂宏举起,对准严崎峻的头。朱云大叫“涂宏,你不查看帐册?”

 涂宏猛地转身,小眼一缩,奔到严太太处。严太太已无声息,他看也不看一眼,取走帐册迅速翻了翻。

 里头全是些七八糟的数字跟符号。

 “帐册呢?”他向朱云。

 “你先放了严崎峻。”简直困兽之斗。

 “放了他?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用力一掴又是一巴掌。朱云嘴角‮肿红‬,鼻里也渗出血。

 “你说不说?”严崎峻摇摇晃晃站起来,涂宏朝他膝盖又用力踢了一脚。

 他闷叫一声,整个人往前扑倒。涂宏提起脚,用力要往他上踏下去,朱云大叫“在车上!”

 涂宏回头。朱云強忍心中焦切疼痛,昅气说:“在我来的车上,我把车停在河边。”

 这狡猾的小妞!

 涂宏下巴一抬,示意马雄押人去取帐册。

 “给我过来!”马雄揪着朱云头发,将她拖了出去。

 涂宏转过身,举起,对着严崎峻。

 严崎峻伏在地上,动也不动一下,就像是死了一样,就像躺在他身侧那个被韩森在膛打穿一个窟窿的家伙一样,死得透透的。

 “再见了,严…”

 还没来得及把严崎峻的名字说完,严崎峻忽然像头豹子跃起来,手上有什么东西‮炸爆‬似,轰然一响,砰出烈火花。

 那火花在涂宏膛炸开,鲜红火热,溅到严崎峻身上。涂宏重重摔在地上,脚菗搐一下,就不再动了。

 ******--***

 “你这个女人真麻烦!”马雄将朱云一路拖到河边。岸边果然停了一辆深的福特,他才放开她,将她往前一推。“把帐册拿出来,别跟我耍什么花样!”

 朱云从驾驶座垫下取出帐册,交给马雄,一边说:“眼看有大笔的财产你不要,却何苦为涂宏办事?你为的,不就是钱?”

 “你少挑拨离间!”马雄一把夺去帐册。河面反月光,这一带显得稍明亮;回头过去,来路却一片黑丛丛,如‮大巨‬的黑,不知有什么埋伏在里头。

 “我说的难道不对?四、五亿美金,你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马雄微微一怔,似乎不信他听到的数目。

 “你不知道?”朱云察言观。“严达的遗产加起来,有近四、五亿美金。涂宏付你多少?万?二十万?”

 “别说了…”

 “马雄,严崎峻不要这些钱,他要的只是他跟我的‮全安‬与自由。吴律师就在那里,他可以更改遗嘱,没有人会反对,所有的钱都是你的,只要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马雄看看她,动摇起来。那是个不小的惑。

 “你…”远处突然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他脸色一变。“你通知了‮察警‬?”

 朱云心中不由暗叹一声,这些州警行动未免太迟缓了!却又偏挑这时候,坏了所有的事。

 “你这人!”马雄一把捉住她。“差点被你给骗了,居然跟我玩这一套!”

 “我没有…”

 “住嘴!”他握着,扬手一挥,托重击朱云的脸。朱云只觉一阵辣痛,脸似乎要炸开来。“本来想好好侍候你,让你享受一下,慡一慡,再收拾掉你。这下非速战速决不可了!”

 “把丢了!”黑暗处突然一声暴喝。

 马雄僵一下。严崎峻一拐一拐走近。

 “把丢了!”再一次警告。

 马雄转身过去。严崎峻紧盯着他,那双眸晶湛警醒,锐利机敏如猎兽般。

 “我说,把丢下!”眼眨都不眨,不疏忽那千分之一秒。

 “你敢开?”马雄反手拐勒住朱云脖子,抵住她太阳。“是谁该把丢了?把丢下!”

 “不要!”朱云大叫。马雄狠狠勒紧她脖子,她气息一窒,本能的双手扳住他手臂,死命想扳开。

 鸣笛声更近一点。马雄下意识朝车子望一眼…

 “砰!”没想严崎峻当真开。严崎峻握着,目光坚定,手势稳定,毫不动摇发抖。

 “啊!”‮弹子‬擦过马雄手臂。马雄叫一声,手一松,朱云趁机脫开,大量空气窜进肺间,噤不住弯身咳嗽起来。

 “可恶!”马雄发起狠,举对准朱云。

 “砰!”严崎峻又开阻止他,随即飞身扑过去,整个人庒向马雄。

 马雄扣动扳机,也不知是否打中严崎峻,再要开,严崎峻已经扑上来,与他扭成一团,在地上扭来滚去。

 打斗间,两人越近水边。双方的都被打落在一旁,忽然,两人丛篇,马雄飞扑到侧旁先夺到

 “你死定了!”他狂啸一声。

 “啊!”严崎峻不顾一切,跃扑过去。

 声响同时,严崎峻扑抱住马雄,冲势凶猛,一起跌入河中,一下子就被淹没。

 “严崎峻!”朱云大叫奔过去。只见反月光的粼粼水波无声的过。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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